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重生之原来我是女配 作者:鱼笑白 穷人怎么了? 穷人就活该被踩在脚底下吗? 我不服! 重生归来,我誓要做个有钱人。 …… 坑渣女,斗渣男,陪着大佬创创业。 数数钱,调调情,生活真是好滋味。 坑品保证,放心入坑。 记得点击上方小星星收藏哦。 ==================   ☆、第1章 旧梦如澈   “青亦青亦,有情有义,啧啧”   “苏青亦,你告诉我,你一辈子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有狗屁用处?到头来,还不是比不过我的一根手指头,被我踩在脚底下。”   陈语凤戴着口罩站在我的病床前,用手背啪啪拍着我的脸,笑的鄙夷。   “哦差点忘了,你现在根本不会说话。”   “来,起来,好好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陈语凤拎着我领子,用力将我从床上揪起来。   她举着镜子,疯了一样摆在我的脸前,掰着我的眼皮让我看。   “你不是总觉得自己比我长得好吗?”   “看到没,你脸上这些跟虫子一样的伤疤都是我让元凯一刀一刀割的,怎么样?疼不疼?好不好看?”   我不可置信的瞪着眼,脸部肿疼,眼泪挤着眼眶往下淌,急促的呼吸疯狂的往氧气罩上喷。   我很想戳瞎她的眼,撕烂她的嘴,可我动不了,因为我是个植物人。   “我早警告过你,不要跟我斗,你偏不听。”   她笑的愈发得意,染着红指甲的手垫着手帕拽着我的氧气罩,不经意的挑开。   声音一沉,她阴毒道,“别怪我无情,我这也是为你好。”   “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早死早解脱,活着也是浪费钱!”   强烈的窒息感瞬间将我吞没,我栽在床上,抽搐着,瞪着眼睛斜睨着那双恶毒的眼睛,意识渐渐模糊   “臭丫头,别给老娘装死,赶紧开门,没钱交房租就出去卖,脱不下裤子就赶紧卷铺盖滚蛋!”   剧烈的踹门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猛地坐起来,急促的呼吸。   我重生已经三天了,前世的事情如同魔鬼一样日日夜夜折磨我。   尤其是陈语凤那个贱女人,宛若附骨之疽,恨得我心都在滴血。   这三天,我滴水未进,食不下咽,日日夜夜都在苦想复仇计划,刚才房东的话倒是击醒了我。   现在是十年前,我刚满十八岁,住在破出租屋里,陈语凤还在国外进修,再过一个星期会陪我男朋友元凯回国。   前世,为了供元凯出国留学,我从初中毕业就退了学,每天兼职好几份工作供他好吃好喝的念书。   他带陈语凤回国的时候,说陈语凤是他在国外认识的朋友,是个大老板的女儿,在国外的时候很照顾他,帮了他很多忙。   我听了以后特别替元凯高兴,为了他的前途,我鼓励他多和陈语凤相处,学学东西。   谁知道元凯和陈语凤早就勾搭在了一起,一边利用我当牛做马,一边暗渡陈仓。   后来我怀疑他们之间有猫腻,跟元凯闹,谁知他们竟狼狈为奸,设下奸计将我害成了植物人。   可怜我即便是成了植物人,都没有怀疑过他们,依旧对元凯抱着一颗赤诚心。   结果呢   呵呵,被元凯毁了容,被陈语凤亲手了结在了病床上。   冷笑了一声,我起身下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从里面搜出一个装过饼干的方盒子。   里面装着十万块,是我辍学这三年缩衣节食攒的结婚钱。   看着手里有零有整,破破烂烂的一堆钱,想起那时候我存钱时的小心翼翼与满心期待,我眯了眯眼睛,苦涩地勾起了唇角。   陈语凤说的对,前世我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奋斗了一辈子,赚的钱都不够她一个包的价钱。   她有钱,我没钱,所以她弄死我和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前世的一幕幕都告诉我一个道理,没钱,你就只有挨欺负的份儿,一辈子都被人踩在脚底下,抬不起头来。   不甘心,我不甘心!   老天有眼,让我重活一世,这一次,我绝不能再被人踩在脚下。   我也要做有钱人,把陈语凤的脸狠狠踩在脚底下!狠狠的折磨那对狗男女!   从钱里抽出一千块,我打开房门甩在房东怀里,“三个月房租,剩下的钱买点洁厕灵,好好洗洗你的嘴!”   房东接过钱,诧异的看着我,低头数了数,原本愤怒的嘴脸立马换上了笑脸。   不过是多给了她四百块钱罢了,变脸比翻书都快。   这就是有钱的感觉吧,果然好,人性如此,金钱至上。   冬天的北城有点冷,华灯初上,还没有改建的步行街上行人很少。   步行街是北城原来的红灯区,街上开着很多发廊,巷子里还有几个歌厅和溜冰场,治安很差,遍地是卖小吃的小推车,地面坑坑洼洼,散发着地沟油的恶臭。   我坐在街边的大排档里,一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扒拉面条,一边斜着眼珠子往不远处的小巷口看。   白天我把零七零八的兼职都辞了,一直坐着这里,只为了等一个男人霍致远。   前世我第一次见到霍致远的时候就是在这天,那时候的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劣质西装,一个人跟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小巷子里打架,打的头破血流。   那时候我打完工在这里吃面,亲眼看到他寡不敌众,被鲜血淋漓的扔进了垃圾桶。   前世我毕竟年纪胆子不敢惹事,看完热闹就走了,也没有去管他的死活。   后来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北城响当当的人物。   餐饮娱乐行业的龙头老大百胜集团的创始人。   我曾一度为了这件事情感到可惜,遗憾自己当时没有帮他一把,如今有幸重生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给自己找个好的合作伙伴。   只要能够跟霍致远攀上关系,让他欠我一份恩情,我就有机会跟着他发财。   “都他妈是饭桶,这么多人连个毛头小子都抓不住!”   “给老子追!逮住丫的往死里揍!”   熟悉的咒骂声从大排档外面响起,伴随着一群脚步声,我连忙朝着小巷子的方向看去。   果然,一个穿着劣质西装的男人正往里面跑。   那个巷子是一个死胡同,他的判断出了错误,被前后夹击,逼入了绝境。   三下两下把碗里的面条吃完,我握紧手机,赶紧跟了上去。   不论是哪个年代,大家都畏惧恶势力,路人行色匆匆,没有一个人愿意惹事情,冷漠无情,避如瘟神。   “妈的,老子看你往哪儿跑!”   “把张德辉的东西交出来,再跪下给爷爷们每个人磕三个头,老子就放了你。”   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将霍致远逼在巷子深处,捏着拳头,凶神恶煞。   霍致远寒着一张脸,眉头紧锁,明明势单力薄,可他眼里竟然没有一丝畏惧之色。   我蹲在垃圾桶后面,心中不自觉生出了一丝佩服。   这男人可真是够硬气的,都这种时候了,认个错不就省的挨打了么?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懂吗?   “要打就打,少废话。”   “至于你们要的东西,抱歉,已经转出去了。”   霍致远勾了勾嘴唇,将领带扯下来缓缓绕在手上,抢占先机,攥紧硬拳就结结实实的朝着那大汉的鼻梁上打去。   他看着挺瘦的,打出去的拳头倒是虎虎生风,一拳头直接把那个大汉干翻在了地上。   我惊得瞪了瞪眼睛,就见他抬脚就踩在了那个大汉的裤裆上,旋起腿就朝着另一个冲上来的大汉下盘扫去。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我紧张得猫着腰,口干舌燥的看着那边的状况。   我掐着手机,等霍致远在寡不敌众,被打的摇摇欲坠,那群大汉就要胜出之时,当机立断的按了按手机。   霎时间,警笛声便疯狂的响了起来。   我粗着嗓子,大喊道:“警察来了!兄弟们!快撤!”   喊完,我就赶紧揪起旁边的破纸箱,罩在了身上。   那群大汉毕竟做的是违法事,一听警笛声,不由分说拔腿就跑。   我透过破洞往外瞧,等他们跑远了,连忙钻出去把倒在地上的霍致远扶了起来。   霍致远被打的奄奄一息,虚弱的掀起眼皮子看了我一眼,说了声谢谢。   我心里愧疚了一下,扶着他出了巷子就坐上了我事先花钱雇的三轮摩托车。   霍致远伤的很重,把我的衣服染红了一大片。   他似乎看出了端倪,死死揪着我的衣服,被血染红的眼睛犀利的盯着我的脸看,我被他看的心虚,眼神闪躲了好几下:“怎,怎么?”   等我反应过来,立马气的骂娘。   妈的,好歹是活过两世的人,竟然被一个小屁孩子唬得险些露陷了。   “说,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他拽着我的领子,猛地将我的脸扯到了他面前。   ☆、第2章 与虎谋皮   我正心慌,被他揪得措手不及,险些和他的脸贴在一起。   四目相对,我心急跳了几下,赶忙向后咧了咧身子。   我故作老沉道:“你这人电视剧看多了吧,江湖救急,不行么?”   “最好是这样,否则,要么我死,要么你死。”   他冷冷的说完,从我口袋里摸出身份证仔细看了看,又揪着我的一只手狠攥在手心里,这才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我看着这男人做事谨慎霸道的模样,愈发心惊。   用力抽了抽手,却是越抽越紧。   我心一凉,隐约有些后悔选择这条路了。   霍致远轻微脑震荡,在小诊所里昏迷了好几天。   经过医生的帮忙,我好不容易才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护士给我擦药的时候,问我霍致远是不是我男朋友,说她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在昏迷的时候还能这么紧紧的拉着女朋友的手,说他对我肯定是真爱,真令人羡慕。   我虚伪的朝着护士笑了笑,心里却臭骂了霍致远一顿。   什么真爱,他真爱自己那条命还差不多。   要知道,血液不流通是有可能组织坏死的,他这一握,险些把我的手给捏废了。   晚上从小诊所里出来,我愤愤的抱着霍致远的脏衣服往出租屋里走。   仔细的将他的衣服从头到尾搜了一遍,好不容易才从他贴身的口袋里搜出一个优盘和几张宣传单。   我眯了眯眼睛,买了个优盘,找了家黑网吧把他优盘里的东西拷了一份。   优盘里是几张艳照和一段不堪入目的视频,里面的男人我认识,是北城大学的校长&da;&da;张德辉。   前世我在生意场上见过张德辉几面,为人贪婪好色,是个十足的衣冠禽兽。   后来他嫖娼贿赂被曝光,一夜之间身败名裂,吃了牢饭,也算风光过一段时间。   真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名牌大学校长,竟然跑去步行街那种地方找小姐。   不过从这视频的拍摄角度来看,这摄像头是安在房间里面的,而这视频现在又被霍致远拿到了手里。   嘶;;这其中,耐人寻味啊。   刚把优盘收起来,我手机的短信提醒音就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的元凯二字,我顿时沉下了脸色。   短信的内容我不用看也知道,元凯说他买机票的钱不够了,让我给他打点钱,他周三晚上八点半准时到北城。   前世我得知他要回来,开开心心的就拿了五千块钱给他转了过去,自己却为了能填上五千块钱的窟窿,一袋方便面吃了面喝汤,喝完汤又用调料蘸馒头吃。   攥紧拳头,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瘦骨如柴的身子,恨得牙齿直痒痒。   身为一个男人,缺钱就问自己的女人要,自己在国外吃好的喝好的又在其他女人面前装逼,我那时候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爱上了这么一个狗东西。   “滚你大爷,没钱就死在国外吧,想让我给你们出机票钱,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   编辑了一条短信,我又耐着性子删了,大步走出了网吧。   心中恨意燃烧,我一路跑回出租屋,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走进去,一只大手就突然攥住了我的手腕,捂住了我的嘴,用力地将我推进了出租屋,抵在了墙上。   嘭的一声,门被踢上,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   心中慌乱,我抬起膝盖就往对方的裤裆上顶。   “你倒是挺泼辣。”   暗哑的声音从头顶幽幽传来,他双腿一夹,我伸出去的腿就被禁锢在了其中。   这声音我很熟悉,是霍致远的。   奇怪,他不是在诊所里昏迷着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一直在假装昏迷?跟踪我?”我用力咬了他手一口,含糊不清道。   “嘶;;看来你不仅泼辣,还很聪明。”   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只手掐着我的两条手腕,高高举过我的头顶,将我抵在墙上,一只手顺着我的身体就往下摸。   他的大手很粗糙,动作粗鲁毫不留情,很快就从我的身上摸出了我新买的优盘。   在我眼前晃了晃,他寒声道:“你是那个老色鬼的人?”   “这就是你所谓的江湖救急?”他猛地捏住我的下巴,用力收紧:“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捏的我下巴都要碎了。   我疼得吸了几口凉气,努力冷静下来,抬眸直直的看向了他:“我是苏青亦,你的救命恩人。”   “你很清楚,我如果是那个老色鬼的人,就不会救你,更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去拷贝备份。”   “你记住,你的医药费是我出的,这些天你昏迷,照顾你的人也是我,就连你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我帮你换得,不是吗?”   “我如果想害你,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威胁我?”   眯了眯眼睛,趁着他松手,我用力挣开他的钳制,将他推到了一旁,打开了出租房的灯。   啪的一声,灯光倾泻而下,撒在他的脸上,照的他那张清俊的脸棱角分明。   他眯了眯眼睛,眉头微蹙起来。   我盯着他一时有些走神,回过神时不由懊恼。   没事长那么标致做什么,难怪前世总是上八卦头条。   随手将他的脏衣物扔在地上,我从暖水瓶里倒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   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示意他坐下:“既然被你识破了,那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   霍致远盯着我深深的看了一眼,玩味的挑了一下眉毛,坐在了凳子上。   我从床底下拿出那个装饼干的方盒子,跟着坐下,从怀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放在了他的面前。   “我不知道你跟张德辉有什么恩怨,但我想,这段视频会为你锦上添花。”   将盒子里剩下的钱全数倒在桌子上,我抬手推在了霍致远的面前:“一段视频,这些钱,再加上我救过你一命,这些天又免费给你当了老妈子,怎么样霍致远,我有资格跟你平心静气的说话了么?”   视频里,霍致远被围殴的画面激烈的播放着,其中泄露张德辉买凶伤人的对话声格外清晰。   霍致远打量着桌上的手机和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沉沉的看向了我:“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让我跟着你做事,不论你以后做什么,都算我一份,我们彼此忠诚,互帮互助,永不背叛。”   霍致远眸光一闪,显然对我的答案有些惊讶。   他皱紧眉头,盯着我打量了好一会儿:“我现在对娶老婆没兴趣。”   闻言,我顿时抚额,险些把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气场垮塌。   撇了撇嘴,我无语道:“你想多了,我对你没兴趣,我只对你的野心和能力有兴趣,不过你如果能三年赚个一千万给我花花,我兴许会对你妻子的位置感点兴趣。”   前世那段感情早已经让我身心疲惫,对男人失去了兴趣,更何况霍致远在前世可是桃色新闻的常客,这种花花肠子的男人我可消受不起。   打趣了他一句,我抬手拍了拍桌子,沉了声音道:“怎么样?答不答应?”   “我有手有脚有脑子肯吃苦,绝不会拖累你。”   像霍致远这种男人,一诺千金重。   只要他答应我,就绝不会反悔,我有信心。   “我凭什么信你?”   霍致远还有些犹豫,他放在水杯上的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这是人在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   很显然,他已经动摇了,在考虑我了。   只需要我再向前跨一步。   挑了挑眉头,我缓缓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好,我证明给你看!”   ☆、第3章 二度危机   咬了咬牙,我从抽屉里扯出一把水果刀,痛快的刺进了胳膊里。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必须抓住,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就凭我自己的力量,想翻身就难了。   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霍致远的信任。   剧痛使得我哆嗦了一下,我将刀子拔出来扔在桌子上,按住伤口,一字一句道:“就凭我不怕死,也愿意为你出生入死。”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又怎么会怕死?   相比起死,我更怕永远生活在社会底层,受人凌辱,不能报仇雪恨。   霍致远脸色变了变,盯着我淌血的胳膊看了一会儿,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心里一喜,知道他算是初步认可我了。   去小诊所的路上,霍致远一直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打量我。   快进诊所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女人最爱惜的就是皮囊,你就这么看好我?”   我疼得有气无力,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坚定的看了他一眼。   母猪会上树我不信,霍致远能发财,我信。   进了小诊所,我跟着护士去包扎,霍致远拉住我,抽了几张钱递给我,突然说了句:“你的东西我收下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若信我,明天早上八点在北城大学后门等我。”   说完,他也不等我说话,转身就出了诊所。   我握着手里的钱,看着远去的高大背影,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疼死我了,幸好成功了。   至少我暂时可以留在他身边了。   这十万块钱,稳赚不赔。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了床。   刚刚开了手机,一连串短信就传了进来。   短信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发来的,这是我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元凯的短信,他没有钱拿,自然着急了。   我把短信逐字逐句看完,感受着字里行间的命令和指责,心里突然就很酸。   其实从我跟元凯认识以来,他对我就是主子使唤丫鬟的态度,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从来没有感激过我,从头到尾都享受的心安理得,就好似我天生就欠他的。   我至今都记得我毅然决然为他辍学的那一天,那天是中考的前一天,我兴奋的跑去他们学校找他,他刚放学,三五成群,别人问他我是谁,他重重的捏了捏我的手腕,说我是他们家的保姆。   那时候我被爱情蒙蔽双眼,怕他因为我穿的寒酸被人看不起,听到他的回答还暗自松了口气。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蠢的可以,明明人家从来没有把我放在过眼里,我却一次次的自欺欺人,自我感动。   哪怕到了死,都不肯承认元凯背叛了我的事实。   深吸了一口气,我把眼泪逼回去,给元凯回了条短信:“我没钱了,你自己想办法回来吧,周三我会去接你。”   距离周三还有三天,小不忍则乱大谋。   前世他们欠我的,这一世我会一样一样拿回来。   北城大学是北城最好的大学,历史久远,是一座百年老校。   07年的北城还没有发展起来,城市规划还没有开展,到处透着一种杂乱的感觉。   北城大学的周围开着许多商铺,许多早点摊子沿路摆着,在校门口挤得满满的。   我到了后门的时候还不到七点,我见霍致远还没来,就买了一碗老豆腐,一边吃一边等。   快吃完的时候就看见张德辉领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的坐在了最里面的桌子上。   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我见过,是陈语凤的舅舅,叫丁强,是个挺横的刺头,前世专门帮陈语凤的爸爸收欠款,和张德辉一个德行,好色贪财。   前世陈语凤和元凯总让我做这做那,倒是让我见过了不少人物。   张德辉似乎和丁强关系很好,两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时不时开开玩笑。   本来我对这两个人挺反感的,想着赶紧吃完走人,却冷不丁的听到他们提起了霍致远的名字。   我对霍致远的名字格外敏感,转了转眼珠子,我又让老板给我端了一碗老豆腐。   刻意挪了挪凳子,我一边搅动老豆腐,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周日早上吃饭的人特别少,估计他们觉得周围没人,所以说的肆无忌惮,倒是让我听了个清楚。   原来霍致远之所以录那段视频是为了威胁张德辉把新校区的食堂承包给他,那段视频很露骨,关系到张德辉的前途,所以张德辉假意答应了霍致远今天来学校签合同把视频拿回来,背地里却让丁强把霍致远堵住,抢回合同,卸掉霍致远的一条腿。   我听完以后只觉得呼吸都重了几分。   偷偷擦了擦手心里的汗珠,我把钱放在桌子上,赶紧不动神色的往出走。   丁强是多狠的人我见识过,霍致远虽然很能打,可双拳难敌四掌,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如果落到丁强的手里,他的腿铁定就没了。   走出早点摊,我赶紧加快了脚步,疯了一样往路边跑。   这些人真的太可怕了,卸人一条腿的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就跟我和别人谈论吃什么一样轻松自然,一点都没有罪恶感。   我不由回想起了陈语凤拔我氧气罩的一幕来,想起她那时候视我如蝼蚁的轻蔑表情,我顿时握紧了拳头。   我刚重生的时候还在想,陈语凤难道就不怕杀了我坐牢吗?   我已经是个植物人了,她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如今我终于明白,在他们这些有钱人的眼里,我们这些底层人一旦成为他们的眼中钉,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灭掉我们以达到泄愤的目的。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因为他们有钱,所以他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也难怪世人都热衷于追求金钱与权利,这个社会给了有钱人太多福利,也掩盖了太多罪恶。   我躲在路边的一家文具店里,隔着一边张望着霍致远,一边密切的观察着丁强他们那边的动静。   张德辉和丁强并不知道我和霍致远是一伙的,所以作为暗棋,我必须发挥出我的作用来,想办法破了这个陷阱。   只要我能让霍致远再次欠我一份恩情,那我基本上就站稳根脚了。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了路边。   丁强上车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车里拿着砍刀的一群人。   心脏狂跳了几下,我嗓子眼都吓干了。   吞了几下唾沫,我握着手机,干着急。   这下可完了,对方一面包车的人,霍致远只有一个人,这条腿今天十有**是要撂在这儿了。   正着急,就见霍致远领着一个看起来有点憨的男人过了马路。   他经过那辆面包车的时候,我瞬间为他捏了一把汗。   好在他手里还握着张德辉的把柄,丁强并未有所动作。   我抬手抹了一把汗,咽了咽唾沫,见霍致远在东张西望的找我,我心里着急,却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丁强现在肯定在面包车里盯着霍致远的一举一动,如果我出去跟霍致远碰头,他们必然会把我也盯上。   盯上我事若他们改变了计划,那就麻烦了。   妈的,之前太紧张,忘了问霍致远要手机号了。   急得团团转,我脑光一闪,赶紧从口袋里翻出了那几张宣传单。   这是一个小饭店的宣传单,上面有许多勾画的痕迹。   昨天霍致远拿走了优盘,却没有拿走这几张宣传单。   翻了翻,我很快就在最下方找到了一串手填的手机号。   猫着身子窝在文具店的玻璃前,我握着手机,紧张的拨出了电话。   霍致远就站在文具店不远处,他眉头微蹙,环视周围的神色很冷,透着淡淡的失望。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在心里不停的祈祷&da;&da;老天保佑!一定要打通啊!一定一定要打通啊!   ☆、第4章 达成合作   时间突然就慢了下来。   直到霍致远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放在了耳朵旁,我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万幸。   “霍致远,我说你听,别出声。”   隔着玻璃,我手心里的汗水几乎浸湿了手机。   将张德辉和丁强的计划快速的说完时,我几乎虚脱了。   我太害怕了,这种紧张的情绪如同悬在脖子上的砍头刀,霍致远是我目前翻盘的唯一希望,他对我太重要了,我不能让他出半点差错。   霍致远站在文具店外,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往这边看的痕迹,他站在那里如同山中劲松,淡然从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他这样的气魄感染了我,使我的紧张情绪稍稍好转了一些。   “霍致远,我知道合同对你至关重要,一会儿我会找警察来,我;;”   我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沉稳的话语打断:“无碍,你去出租屋等我,这里交给我。”   我有些急,“你别犯傻,他们有一车人的。”   “既然选择跟我,就信我。”霍致远隐约有些不耐,“还有,谢谢。”   电话果断被挂断,我急的往玻璃外看,就见他领着那个憨憨的大个儿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学校后门。   我迟疑了几下,终是咬了咬牙,在文具店里随便买了点东西回了出租屋。   霍致远说得对,我既然选择跟着他,就该信他。   前世他是那样一个耀眼的人物,重来一回也定不会差。   这一天,我过的极其煎熬。   我在出租屋外面的小巷子里往返了好多回,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看到霍致远的身影。   忐忑的情绪令我坐立不安,我按下无数次报警电话,终是没有拨出去。   一直到了半夜两点钟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一连串脚步声。   我咬着手指,腿不停的抖,等那脚步声停在门口时,我握着水果刀,一把就拉开了门。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来人是丁强的人,我就跟他们拼命。   所幸,入目的是霍致远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霍,霍致远!”我激动的喊了他一声,扔掉手里的水果刀,我下意识就冲上去抱住了他。   他没有添新伤,还是早上那副样子。   我激动的忘乎所以,搂着他的脖子就哭。   明明我和他不过才认识了几天,却总有一种同生共死的壮烈情绪泛滥。   霍致远显然被我吓了一跳,他突然轻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原来你也有像女人的时候。”   我被他的调侃声刺激了一下,冷不丁的回过神来。   见自己好似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我顿时囧了。   连忙跳下来,我红着脸跟他打哈哈:“那个,呵呵;;同是性情中人嘛,难免激动了点儿。”   进了屋,我给霍致远和那个憨憨的大个子倒了两杯水,见霍致远始终眼含笑意的看我,我不自然的清咳了一声,“你们怎么避过去的?丁强是个特别横的刺头;;”   “你似乎对丁强很熟悉。”   霍致远眼里的笑意突然消散了个干净,他端起水杯,晃了晃,“我很好奇你们之间的过往,说说看。”   是命令的语气,而不是商量的语气。   皱眉,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在北城大学的时候我太着急了,将自己前世对丁强的了解一蜂窝告诉了霍致远,现在又提起来,换做我是他,我肯定也疑惑。   我重生的事情没办法告诉他,即便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霍致远是个多疑且做事严谨的男人,从这些天的相处中就能看出来,如果我跟他撒谎,他一定会有所察觉,从而动摇了我们之间合作之根基&da;&da;信任。   所以我必须实话实话,坦诚相待。   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我和元凯的合照,我递到了他的面前:“照片里的男人是我男朋友,我初中辍学;;”   我将我和元凯的过往简单的跟霍致远说了一遍,不着痕迹的将重生掩盖了过去,只说我是在无意中发现了元凯出轨的蛛丝马迹。   末了,我苦涩的笑了笑:“我给你的那几万块钱是我攒的结婚钱,我想着等他回国就嫁给他的,可他已经有新欢了,是个大老板的女儿。”   “丁强是那个女人的舅舅,我了解我情敌的信息多一些,也不足为奇吧?”   我说着说着,鼻子又泛酸了。   倔强的将眼泪逼回去,我将霍致远手里泛黄的合照抽回来,猛地撕成了个稀巴拉,扔在了地上。   “都结束了,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也该醒醒了。”   “霍致远,我真的穷怕了,我再也不想当个可怜的垫脚石了,我想跟着你,我想让那个我爱了整个青春的男人后悔,我想让他看看,我苏青亦并不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我也很聪明,我也可以很漂亮,我也可以给他他想要的一切;;”   我哽咽的说着,眼泪终于决堤而下。   我攥着洗得发白的衣角,心脏疼得狠狠抽搐了几下。   前世元凯回国以后,他的眼睛始终都追随在陈语凤的身上,她是那么的高贵,有钱,即便她脾气很臭,又特别的矫情任性,经常打骂元凯,可元凯看着她的眼睛依旧在发光。   其实我早就应该醒悟的,可我总是在自欺欺人,我害怕元凯离开我,所以强迫着自己一次次的自我麻痹,任由他们越来越过火,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   一直到我惨死,我才终于醒悟&da;&da;原来你真的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即便你将他视如生命。   粗糙的大手突然将我攥着衣角的手包裹在了手心里,我身子过电般微颤,泪眼朦胧的看向了大手的主人。   “你说的不错,你很聪明,也很漂亮。”   霍致远朝着我扬起一抹淡笑:“是他有眼无珠,你无需过于遗憾自责。”   他站起身,将我眼角的泪水抹去,眼中骤然迸发出一抹逼人的自信,“当然,你也会很有钱。”   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给人莫名信服的力量。   我突然就笑了,眼泪染湿了眼眶,笑容却愈发明媚。   我知道,霍致远彻底接受我了。   他愿意让我跟着他,愿意带着我发财了。   虽然我们现在一穷二白,但我相信,我们会合作的很融洽,总有一天,我会陪着他大放异彩,声名显赫。   “谢谢,谢谢你霍致远。”   我反握住他的手,声音铿锵:“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今天你做得很好,你收拾一下,把这间房退了,搬去我那里。”   霍致远侧眸扫了那个憨憨的大个子一眼,“他叫王熊,是我的兄弟,从今以后,你以他表妹的身份自居,有没有问题?”   我心里有些疑惑,可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要想人前显贵,必先人后受罪,我这里不留闲人,你要做好吃苦受难的准备。”   霍致远松开我,又跟王熊介绍了一下我。   王熊似乎对我不是很感冒,只是稍微点了一下头,连一句话都没搭理我。   他看着憨憨的,可他的体型如其名,像只彪悍的狗熊,往那儿一站好似一座大山,令人莫名畏惧。   我痛快的收拾好东西,很快入戏,亲切的叫了王熊一声表哥。   霍致远打量了我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切记,外露的聪明是小聪明,藏起来的才是大智慧。”   霍致远的话令我醍醐灌顶,我朝着他笑了笑,重重点了点头。   刚才我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就想明白了,霍致远把我安排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上,是一个很聪明的决定。   要知道,决胜关键有时候并不在于被敌人紧盯的大人物,而在于出其不意的小人物。   王熊是霍致远的心腹,而我是王熊的表妹,看似无关紧要的身份,却恰到好处的给敌人暴露了些许缺陷。   啧,刚刚加入就把我往敌人怀里送,这个霍致远还真够狠的。   看来他还是没有完全信任我,想要再考验我一次。   这个霍致远,疑心真够重的。   不过;;我欣赏。   ☆、第5章 遭人嫌弃   霍致远住的地方在郊区的村里,是一个简陋的四合院,瓦顶平房,离北城大学的新校区很近。   虽然院子很破旧,却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   我们进去的时候院子里还亮着灯,裸露的土地上还有积雪,上面堆着一个雪人,在灯光下扬着笑脸。   如果我记得没错,十年后的北城大学新校区附近的村落都被开发了,改建成了富人区,建了不少别墅,还凿了一个很大的人工湖,建了个公园。   眯了眯眼睛,我脑光一亮。   “霍致远,这个院子你买的还是租的?”   刚才一路走来,这个村的种种都透着一种落后的气息,别的不说,光说临街的院门,就没有几户是阔气的,都是那种木制的大门,这证明这个村子很穷。   假如我能在这个村里多买些土地和房屋,用不了多少年,这里的地皮就会疯狂的涨价。   到那时;;嘿嘿,发了。   “祖宅,怎么?”霍致远犀利的眼神令我脸上的奸笑凝固,我清咳了一声,朝着他摆摆手,“没事,我挺喜欢这个村的,想问问这里的房价。”   没有真凭实据,我说出来也没有人会信。   况且我的钱都投资给霍致远了,手头也没钱买房,得慢慢来。   “两三万吧。”霍致远随口说了一句,指了指西屋:“你以后住那里。”   两三万!   我眼睛猛然发亮,心里瞬间乐开了花。   不过很快,我就郁闷了。   现在是十年前,赚钱不比十年后那么快,两三万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也是个大数字。   我之前攒的那十万几乎要了我的命,每天打很多份工不说,还严重的营养不良。   就比如说我那天吃的那碗大碗面,才三块钱,卤还多,放在十年后,十五起,还是清汤面。   无奈,我只得先把这个念头压回去。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被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吵醒了。   西屋是个大炕头,抬起头就是窗户,我撩起窗帘,入目就是一个穿着粉色棉衣的女孩子。   霍致远正和王熊在院子里打木人桩,那个粉衣女孩儿则是活蹦乱跳的在旁边喊加油。   大冬天的,王熊赤着膀子,霍致远就穿着一个白色背心,两人满头大汗,由着粉衣女孩儿在一旁闹。   坐起身,我盯着院子里的画面,突然一阵恍惚。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温馨淳朴的画面了,前世从村里考出来以后我就一直围着元凯转,我把他当我的命,却忘了生我养我的父母。   他们虽然重男轻女,对我不太好,可却不会像元凯那样毁我容貌,害我惨死。   我以为嫁给元凯就可以脱离以前在村里的那种痛苦生活,得到幸福,所以我各种对他好,忍让着他,艰难的在城里扎根,学着城里人生活,结果却迈入了另一个地狱。   人不能忘根,不能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   “哥,她是谁?”   粉衣女孩收起笑容,皱着眉头警惕的打量我。   我回神,朝着她扯起一个笑容。   没想到霍致远还有个妹妹,前世倒是没听说过,不过他们俩长得可一点都不像。   听着霍致远跟她介绍我,我披了件衣服,推门出去。   粉衣女孩儿名叫汤蓉,霍致远没说他们为什么不是一个姓,只简单互相介绍了一下。   汤蓉和王熊一样,都对我不感冒,甚至还有些敌对。   吃早饭的时候,汤蓉给王熊和霍致远都盛了一碗小米粥,唯独没有管我。   住人屋檐下,有吃住已经很不错了,我也就没放心上,自己拿碗去盛粥。   还没走到锅灶边,就听汤蓉说:“王熊,你住我家就算了,怎么连你妹都住我家,还是表的。”   我脚步一顿,手里的碗突然变得很沉。   “蓉蓉,好好吃饭。”霍致远声音一沉,汤蓉顿时不说话了。   我正要舀粥,又听汤蓉不经意道:“王熊,我昨晚没吃饭,你早饭少吃点,让我点,行吗?”   王熊憨憨的笑了笑,应了一声。   我握着勺子,扭头看了一眼饭桌上其乐融融的模样,缓缓松开了勺子。   汤蓉的意思我明白,她虽然是让王熊少吃点,其实是不想招待我。   也对,虽然我给霍致远投资了不少钱,可也没有道理白吃住人家的。   我掏出手机,假装接电话,将碗放回原位,朝着霍致远轻轻道:“我有点事,出去一趟,有事电话联系。”   不等霍致远应我,我抬步便匆匆的跑出了院门。   一直跑到村外,我才终于收起手机,叹了口气。   看来住在霍致远家的决定是错误的,招人嫌了。   正想着去北城四处看看,寻摸一下哪里还有商机,手机就真的响了。   真是奇了,从出国就只会给我发短信的元凯今天竟然给我打了个昂贵的越洋电话。   更奇的是元凯说他今天晚上八点半到北城机场,让我去接他。   他竟然提前两天回来了!   下意识看了看我今天的穿着打扮,我顿时有些气馁。   “你不是有事吗?怎么站在村头?等男朋友来接呢?”   汤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身上背着单肩书包。   她换了身衣服,长款碎花连衣裙,短款棉衣,头发也放下来了,看起来清纯可人。   本来我就气馁,这么一对比,我更郁闷了。   陈语凤是个很会打扮的女人,我如果就这样出现在机场,不用想,他们两个绝对会用那种鄙夷和嫌弃的眼神看我。   前世被她比过去就算了,这一世绝对不行。   这可是我跟那对狗男女即将打响的第一仗,绝对要把士气振起来。   “蓉蓉,你知道北城哪里有档次不错的商场吗?”   前世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从来没有逛过商场,两身衣服一直换洗的穿,舍不得花钱买新的,就为了能多攒点钱。   现在想买件好点的衣服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买,真是可悲。   “喂,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你装什么装?档次不错的,你买得起吗?”   汤蓉看我的眼神极其讥讽刺眼,她上下打量着我,突然从我的口袋里抽出了我的钱包。   她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当着我的面儿直接把钱包调转过来,抖了抖。   零零散散的钱瞬间洒落了一地,我脸色骤变,对她的好感瞬间全失。   我从来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侮辱我?   心脏里如同刺了一根利刺,我抢过钱包,蹲在地上把钱一张一张捡回钱包。   “连四百块钱都没有,还敢说大话,我告诉你,少在我哥面前装可怜,他心善收留你,不代表你就可以在我们家为所欲为,以后要点脸,别跟一条哈巴狗似的乞尾摇头蹭吃蹭住。”   汤蓉踩住一张钱,狠狠跺了几脚,险些踩住我的手指头。   我将钱从她脚下抽出来,突然冷笑了一声:“汤蓉,你记住,我是你哥的合伙人,不是他的小跟班,说我是狗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今天我还就大言不惭的告诉你,这衣服,我买定了!”   起身,我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刚走到公交站牌,就见汤蓉小跑着追了上来。   她气的脸色发红,指着我说道:“好啊!我今天不上课了,就跟着你,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被店员给打出来!还合伙人,我呸!”   去市里的路上,汤蓉攥着背带,死死的盯着我,眼里跳跃着等着看好戏的戏谑。   我扫了她一眼,突然觉得她很幼稚。   霍致远那么聪明的男人,怎么会有一个这么任性刁蛮的妹妹。   不过无所谓,我今天就要让她见识见识,我苏青亦的本事。   ☆、第6章 挨了巴掌   早上**点钟正是北城的上班高峰期,07年的北城私家车还不算太多,大部分上班族都是低碳出行,骑着自行车,或乘坐公交车。   没有雾霾的天空十分晴朗,令人心情舒朗。   我走进篮球主题酒吧的时候汤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扯着我的袖子,好笑道:“喂,你该不会为了赢我,要来这里卖身吧?”   “现在可是白天诶,你想钱想疯了吧?”   汤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本来姣好的容貌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扭曲。   “汤蓉,既然你叫霍致远一声哥,你的言行举止就关乎他的脸面,你一个妙龄少女,脑子里怎么会有如此肮脏的思想。”   我嫌恶的甩开她的手,转身走进了酒吧。   这间酒吧是我之前兼职的地方,不仅卖酒,更是蓝球迷们聚集的地方,每年的十月到次年六月的上午都有赌球活动,我前世在这里兼职的时候见过不少靠篮彩发财的球迷。   我进去的时候电视里正播放着精彩的赛事,看着酒吧里熟悉的摆设和人员,听着球迷们激动的欢呼声,我不由攥紧了拳头。   今天这场篮球赛中主队一直都是稳赢的节奏,到了最后却被客队反超,输了比赛。   我之所以对这场篮球赛记忆尤为深刻,是因为前世的时候绝大多数球迷都对主队十分有信心,在下注的时候都买了主队胜,结果输了个精光,有几个情绪激动的气的打砸了不少东西,我们服务员受了牵连,被老板骂了个狗血喷头。   从小我爸就好赌,又嗜酒,一输了就打骂我,所以我对赌博这种东西极其厌恶。   虽然篮彩是正规的,可但凡是赌博,基本上都是十赌九输,那时候在这里兼职,虽然见过不少人发财,却也从来没有为此动过半点心。   别说我这种穷人了,就是那些大富豪,也有不少输的倾家荡产上天台的。   今天若不是情势所迫,我急需用钱,又知道这场赛事的结果,我绝不会来这里买篮彩。   中盘下注的时候,主队已经超了客队二十分,我将身上的所有钱都买了主队负,那些先前下主队胜的球迷们都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说我想钱想疯了,有几个好心的,劝我别买。   我朝着他们笑了笑,说了声谢谢,说我就买这个。   汤蓉站在我旁边,嘲讽道:“这时候可不是彰显个性的时候,结果都明摆在哪儿了你还执迷不悟,活该你一会儿连内裤都买不起,我看你还怎么得意!”   汤蓉说罢,从书包里拿出四百块来,在我面前晃了晃,“这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看好了,你买负,我就买胜,如果我赢了,你就立刻从我家搬出去,永远都别出现在我哥的面前,怎么样?敢不敢赌?”   我轻笑了一声,看着她嚣张的模样,反问:“如果你输了呢?”   “我不可能输!”汤蓉把钱拍在吧台上。   “现在主队遥遥领先,中盘不接受买胜,这样吧,我们单独赌。”   我笑了笑,又道:“如果你输了,你的钱我也不要,但你必须跟我道歉,以后对我尊重点,我不想与你为敌,不要逼我。”   看在霍致远的面子上,我已经对她很客气了,如果她还是不懂得尊重二字怎么写,就别怪我亲自教教她了。   汤蓉眼珠子一转,得意的点头:“好,赌就赌,我等着你一会儿灰溜溜的卷铺盖滚蛋!”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我坐在一旁,看着汤蓉满脸得意地盯着球赛,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中盘下注翻的倍数很大,因为几乎不可能赢,最少也是一百倍起,这场比赛客队能反败为胜几乎是奇迹,我隐约记得前世似乎翻了二百倍。   看着大家信心满满地为主队喊加油,主队持续领先的场面,我突然就紧张起来。   那三百多块是我最后的家当了,这场比赛毕竟年代久远了,如果我记错日期赌输了   咽了口唾沫,我故作淡定的坐着,不停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会的,不会记错的!   “美女,你刚才的赌注下的有点大啊。”   一杯红酒冷不丁地端在了我的面前,我眉头微蹙,抬眸就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了我身边。   这个男人我之前在这里兼职的时候见过几次,出手很大方,经常来这里看球,却从来不赌球。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从他的消费水平来看,应该不是普通老百姓。   他将红酒推在了我的面前,朝着我笑了一下:“看你这么淡定,仿佛已经料定了比赛结果,你就不怕输了被赶出家门吗?”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之前是这里的服务生吧?”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笑容可掬,神态温和,说出的话却让我心头一跳。   我勉强一笑,将红酒推了回去,故作淡然:“我只下了三百多块钱,没必要太慌张,谢谢你的酒,很遗憾,我酒精过敏。”   他说的赌注当然不是那三百多块钱,很显然,他听到了我和汤蓉的对话。   他似乎意识到了我对他的提防,轻轻地说了一声抱歉,就把酒拿了回去,一饮而尽。   我坐的离他远了点,却见他突然用手弹了一下高脚杯,从包里拿出来四万块,“今天突然玩心大起,莫名被你的淡定气质感染,决定破个例,跟着你赌一把。”   我惊了一下,还没说话,汤蓉就插话道:“喂,你不是说我思想肮脏吗?怎么这么快就勾搭上老色鬼了,哟,这人眼瞎了吧,就你这种货色,值四万块?白给啊!”   汤蓉逮住机会就讥讽我,可这一次还没等她话音落尽,一个响亮的巴掌就突然甩在了她的脸上。   我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温和的男人会突然抽汤蓉一个巴掌。   男人打女人,在我的印象里十分的罕见,尤其是这样一个总被服务员称赞的男人。   说实话,我当时就懵了,一直到汤蓉哭了,我才突然回过神来。   “你!你敢打我,你个臭婊子,觉得自己要赌输了就靠卖骚找男人打我是不是?”   汤蓉指着我,知道自己打不过男人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我本来想看看她脸有没有事,听到她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以后我们定是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所以我尽量以平和的方式解决跟她之间的矛盾,谁知道她蹬鼻子上脸,直接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现在一脚踢在了铁板上,闹得这么僵,以汤蓉的性格,肯定会告诉霍致远,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吗?   “小姑娘,说话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叔叔这一巴掌是想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会容忍你的嘴贱的。”   “这一千块钱是给你的医药费,你可以报警,也可以找人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从名片夹里抽出来一张名片,塞进了汤蓉的口袋里,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扫了一眼,看到了他的名字唐乐骋。   酒吧里鱼目混杂,什么人都有,这个汤蓉,还真是个没脑子的。   这个男人打了人都能这么淡定的给人递名片,很明显他有恃无恐。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他有钱,你没钱,所以他打了你也能这么狂。   而你,只有受窝囊气的份儿。   一股憋气感油然而生,我问熟人要了点冰块,包在了手帕里,递给了汤蓉。   在我眼里,汤蓉就是个幼稚的小孩子,见她脸肿了,我就有点不忍心。   谁知汤蓉根本不领情,直接将冰块打掉,恶狠狠道:“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我回去就告诉我哥,告诉他你就是个臭婊子,你的钱都是脏钱,根本不配住在我家。”   “嘶看来你要无家可归了,比赛快结束了,主队的比分依旧领先。”   唐乐骋有些遗憾的声音惊得我抖了一下,撤回视线,我赶紧看向了电视。   ☆、第7章 护花使者   电视里的赛事正进行到了最后阶段,主队比客队领先十分,结果几乎已经注定。   酒吧里的球迷热烈的欢呼着,激情四射。   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我攥紧拳头,面如死灰。   我果然记错了日期了,我果然记错了。   三百块钱虽然不多,可那意味着我跟汤蓉的赌博也输了。   我不仅不可以再出现在霍致远面前,还会被元凯和陈语凤那对狗男女奚落,看不起,重蹈覆辙。   种种糟糕的情绪涌上心头,我气的身体发僵,鼻头发酸。   汤蓉红肿着半张脸,鄙夷而又得意的看着我,兴奋地手舞足蹈:“你输了,你输了,我就知道你会输!”   “之前你不是很自信吗?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你就是个土包子,还妄想冒充城里人,哈哈!”   汤蓉的声音不算高,甚至被人群的欢呼声掩盖了不少,可听在我的耳里,却那么的清晰讽刺。   眼前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心中的不甘心冲击着我的泪腺,我想起前世受的种种羞辱,死死的攥紧了衣角。   难道我苏青亦重活一次也逃脱不了被人踩在脚下的命运吗?   突然,一阵酒瓶爆裂声骤然炸响,我惊了一下,就见那群原本欢呼着的球迷们一个个暴跳如雷,气愤的打砸着手里的酒瓶。   而汤蓉脸上的笑意也突然消散了个干净,不可置信的盯着电视上的比分。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客队的比分在最后一刻竟是超过了主队两分!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鼓掌声突兀的响起,唐乐骋满脸笑意,眼睛发亮的盯着我看。   “四百倍,这场比赛的反转堪称奇迹,赌金翻了四百倍!”   唐乐骋大笑了几声,高亢的话语激起了我心中的激动情绪,我咽了口唾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四百倍!居然翻了四百倍!   仅仅三百块,瞬间就变成了十二万!   而唐乐骋的四万块,瞬间变成了一千六百万!   我激动的不知所措,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难怪有那么多人迷恋赌球这种游戏,难怪那些富翁都那么有钱了,还这么喜欢玩这种游戏!   简直太刺激了!   如果我当初和唐乐骋一样,下了四万块,那我瞬间就变成千万富翁了。   那可是千万富翁啊!在这个年代,千万富翁可是极其稀少的存在!   只可惜,我太穷了,我搜遍全身就只搜出三百八十二块,只因为我穷,所以我只能错过这样一个翻身的绝好机会。   “怎么会……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汤蓉脸色苍白的看着电视里客队反败为胜的场面,颤声喃喃了几句,突然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不会跟你道歉的,我就算死也不会给你这个婊子道歉的!我要告诉我哥!让他把你赶出去!”   她用肩膀狠狠撞了我一下,捂着脸从吧台上扯走那一千块钱,快步就冲出了酒吧。   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叹了口气,赢钱的喜悦顿时被烦躁代替。   自作孽不可活,嘴贱挨了巴掌,还不忘拿钱,打赌输了又抵赖,真不知道霍致远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妹妹。   酒吧打砸情况愈演愈烈,我心里发慌,匆匆兑了钱,抱着钱往外跑。   财不外露,我现在抱着这么多钱,又是个势单力薄的小姑娘,太危险了。   心脏突突地狂跳,我瞄准不远处的银行就跑。   还没跑出去,唐乐骋就拦住了我:“苏小姐,你帮我赢了不少钱,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你吃午饭?”   “你怎么知道我姓苏?”我警惕的打量了他一眼,突然就觉得他脸上的暖笑特别虚伪。   “这家酒吧我有入股,知道曾经员工的名字很奇怪吗?”   他扫了一眼我怀里的钱,若有所指道:“苏小姐魅力四射,我已经注意到不少垂涎的眼神了,如果苏小姐不嫌弃,不如由我来当一回护花使者?”   他威胁我!   眉头微蹙,我打量着四周,果然看到不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怀里的钱。   现在正是酒吧最混乱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如果我的钱被人抢了,这么多人,我根本有理说不清。   明明唐乐骋赢的钱更多,可那些人却不敢打他的主意,说明他这个人的背景令人畏惧。   罢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先脱离危险再说。   我笑了笑:“吃饭就不必了,你赢钱是你的本事,无功不受禄,不过好歹我们算是共享福了一次,也算有了点革命感情,不如我们一道去存个钱?”   他哈哈大笑,提着箱子,点了点头。   银行就在酒吧的不远处,我存好钱的时候唐乐骋手里的箱子已经不见了,他双腿交叠着坐在椅子上,身边还多了个戴眼镜的男人。   跟他道了谢,想起买衣服的事儿,我就问他哪里有不错的商场。   唐乐骋眸光深了深,突然对旁边的眼睛男说:“我似乎很久没买过衣服了,天越来越冷了,我是不是也该添置几件厚衣服?”   眼镜男有些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又点头道:“是该添置几件。”   “真是巧了,苏小姐,介不介意同行?”唐乐骋笑看我。   我本来想拒绝,可他毕竟帮我免了灾祸,又不好意思拒绝,想了想,还是说不介意。   于是,我就坐上了唐乐骋的车。   他果然不是个普通老百姓,车是奔驰车,还有个眼镜男当司机。   这是我第二次坐豪车,上一次是前世我去机场接元凯的时候,陈语凤家里的车来接,是个我不认识的牌子,听元凯说那辆车很贵,好几百万。   我从那时候就对陈语凤有点敬畏,毕竟我全部家当加起来都买不起人家车的一个车轱辘。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总觉得陈语凤能对元凯的前途有帮助,所以很支持元凯跟陈语凤来往。   一直到我惨死的时候,我才幡然醒悟,原来元凯早就是陈语凤养的小白脸了,哪里用得着我操心他的前途。   车很快就停在了一个大商场门口,唐乐骋下了车,为我打开车门,笑道:“看来我是该打扮打扮了,一路上都没能引起苏小姐的注意,真是伤自尊啊!”   我下了车,被他打趣的话逗笑,连忙摆手,“唐先生很帅。”   “苏小姐也很美,相信很快苏小姐就会更加光彩照人。”   进了商场,唐乐骋走进一家女装店,看着我又道:“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你太瘦了,该吃些好的补补,晚饭我请客,苏小姐可不能拒绝,我这可是为了早日饱一饱我的眼福,苏小姐心善,好歹给我点成就感。”   唐乐骋十分会说话,尽管他打女人让我十分反感,可我却怎么也讨厌不起他来。   不过前世的经验告诉我越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情商越高,也就越危险,更何况唐乐骋是个有钱人。   元凯就是个很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所以陈语凤才能跟他暗通款曲那么多年,到了最后,甚至鬼迷了心窍,非他不嫁。   见唐乐骋已经自顾自的帮我挑衣服了,我连忙上前:“唐先生,十分抱歉,我晚上要去机场接人,恐怕没办法给你成就感了。”   唐乐骋用衣服在我身上比划,温和道:“不必道歉,来日方长,去试试这件。”   我接过衣服,习惯性看了眼吊牌,瞬间心惊肉跳。   一件连衣裙,居然五千块!   将衣服小心翼翼挂回去,注意到店员那种很刺眼的眼神,我脸色发红,压低声音道:“唐先生,这间店太贵了,咱们换一家吧。”   话音未落,手机便突兀的响起。   我一看,心头一跳,是霍致远的。   ☆、第8章 落入陷阱   07年的冬天特别冷,上午还晴朗的天气突然转阴,徐徐飘起了小雪。   霍致远的声音比天气还冷,问我在哪里。   我透过商场的玻璃看着外面裹成粽子为生计奔波的行人,说元凯今晚回国,我在商场买衣服。   本以为霍致远定会因为汤蓉的事情质问我几句,没想到他语调突然回暖了些许:“晚上几点?我陪你去机场,钱不够就说,我让熊子给你送。”   我心突然就暖了起来,扬唇浅笑,下意识摇了摇头。   摇完头,恍然才意识到他看不见。   对自己感到无奈,我说我钱够了,本想拒绝他自己一个人去机场,可视线在扫过窗外互相依偎着取暖的情侣时,莫名就改了口。   我说:“霍致远,晚上七点半,我在小诊所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心情莫名愉悦起来。   一转身,就见唐乐骋将几个购物袋递了过来:“这些是我帮你挑的,非常配你的气质,不要拒绝,借你的运气赢了钱,自然该给你包个红包的。”   购物袋里装的东西很全,全身上下都齐活了。   我摆了摆手,非常难为情,“唐先生,我说过了,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他下注赢了钱在于他自己的运气和魄力,我没有道理收他的东西。   来回推诿了几下,唐乐骋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苏小姐,你这是看不起我唐某人吗?既然这些东西入不了你的眼,那就扔了吧。”   眼瞧着东西被他扔进垃圾桶,我皱眉,终是拿在了手里。   说实话,我刚才就觉得十分奇怪,我和这个男人非亲非故,不过是一起赌了一把,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甚至热情的有点过分。   要说没有任何目的,我绝对不信。   有钱人的狠辣奸诈我见识过太多了,这让我不得不警惕起来。   我翻了翻购物袋里的吊牌,却发现吊牌都被剪掉了。   这下好了,不仅看不到价钱,连退都没法退了。   “既然已经送出去了,那就没有退回来的道理,苏小姐,不必多想,我只是单纯的想跟你做个朋友。”   唐乐骋的敏锐令我愈发不安,我盯着他看了会儿,缓缓肃了神色。   心思转动,我定神道:“唐先生,这些东西我收下了,我虽然没有念过多少书,却也知道礼尚往来的道理。”   “你想让我还你什么,不用藏着掖着了。”   唐乐骋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很喜欢笑,笑声很爽朗,却让人有压力。   好一会儿,他才道:“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   抿紧唇线,我顿时警惕起来。   前世的经验告诉我一个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对陌生人好。   好歹我也是死过一回的人,如果连这点道理都拎不清,那我就别想着翻身了。   “你从赌球之前就盯上我了吧?”   前世我见过唐乐骋几次,他每次都是来酒吧坐一会儿就走了,后来也没有参与过我的生活。   这一次,我很奇怪,究竟是什么导致他找上了我?   找了个茶馆,唐乐骋给我倒了杯茶,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你男朋友的名字叫元凯,他会陪陈语凤于今日回国,而你现在正在与一个农村小子合作,准备承包北城大学新校区的食堂,今晚你要去跟男朋友分手,今后投奔那个农村小子。”   他品了一口茶,轻描淡写的话令我瞬间变了脸色:“你调查我?”   “谈不上调查,我只需要让你帮我做一件事,只要你做成了,我保证张德辉和丁强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头皮发麻的感觉莫过于如此,我手指头抖了抖,茶杯瞬间摔在了桌子上,裂成了几瓣。   看来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恐怕摊上大麻烦了。   好一会儿,我才重新镇定起来:“张德辉和丁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这个好处不足以吸引我。”   我现在真的非常后悔,我在想,如果我跟唐乐骋在银行就分开,我没有上他的车,是不是就不会掉进这个陷阱里。   唐乐骋是一个连一千六百万都不会令他情绪有多大波动的男人,我当初之所以敢跟霍致远合作,是因为霍致远现在还是个不起眼的穷小子,我们没有多大身份差距,可以并肩前行,平起平坐,而唐乐骋不同。   他与我身份差距悬殊,我跟他合作,只有被他玩死的份儿,我没这个胆子,老天也不会再让我重活一次。   所以我必须想办法摆脱他。   “你以为那小子用张德辉的女儿威胁他,他就会就此罢休吗?”   唐乐骋重新扬起笑容:“这次用小孩儿,下次呢?用什么?”   “要知道,北城大学是张德辉的地盘,只要你们在他的地盘上,即便是签了合同,他也有的是机会让你们在里面呆不下去。”   “更何况,丁强受了窝囊气,会轻易咽下去吗?”   唐乐骋的话宛若连珠炮一样向我袭来,我越听脸色越白。   额头上渐渐渗出汗珠,我紧张的抖着腿,习惯性咬了咬手指头。   原来昨晚霍致远能够安全回来,是因为他提前掌控了张德辉的女儿。   唐乐骋这个男人太可怕了,短短几句话就点出了我和霍致远今后将遇到的困难,句句直切要害,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知道霍致远做的一切。   我虽然不知道霍致远当初是怎么度过这个难关的,可我现在真的很害怕。   “如果我不答应你,你会怎么做?”   腿抖得越来越厉害,那种被巨大恐惧笼罩压迫的感觉令我异常焦虑。   我不过是想安安分分的跟着霍致远创创业,好好打一场翻身仗,为什么唐乐骋非要找上我?   像他们这种有钱人,根本不会把我这种穷人放在眼里,就像陈语凤一样,轻而易举可以将我弄死。   不行,我不能死。   我绝不能再这么窝囊的被弄死,我一定要赢,并且赢得漂亮!   唐乐骋笑了一下,从眼镜男的手里接过一个4,播放了一段电话录音。   是张德辉和丁强的电话录音,丁强说要把汤蓉绑了让霍致远自己把腿卸下来送过来,张德辉则说要在新校区的食堂里捣鬼,让学生食物中毒,再给食堂里放蟑螂,彻底整垮霍致远,让霍致远不仅血本无归,还要搞臭他的名声,把他赶出北城大学。   我承认,我怂了。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人心险恶,可我没想到能如此险恶。   这一切似乎都在一环套一环,一层压制着一层,唐乐骋在最上层,而我和霍致远在最下层。   唐乐骋可以轻而易举办到的事情,对我和霍致远来说,却是难如翻山。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这就是我们与唐乐骋这样的有钱人的差距。   屈辱、窝囊、不甘、害怕、愤怒,各种情绪折磨着我,令我瑟瑟发抖。   “我很欣赏你,小小年纪却胆识过人,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毕竟,在你的面前,我想一直当个平易近人的绅士。”   唐乐骋的话语很轻,却透着十足的威胁。   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我用力咬了咬手指头。   我知道,我暂时摆脱不了唐乐骋的控制了,今天我若不答应他,恐怕就去不成机场了。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唐乐骋说的那句“来日方长”是什么意思了。   经历过一次死亡,我知道那种恐惧。   我不能死,我也不能就这样任由唐乐骋摆布。   准确的说,我不能再任由这些有钱人肆意玩弄,我必须要赚钱,我必须要尽快成为有钱人。   只要我的权势超过他们,就可以跟他们身份对调,掌控他们的生死。   心脏发寒,我抬眸看他:“你说,让我做什么?”   ☆、第9章 惊艳登场   “我不下!”   拉起安全带,我痛快的系好,伸手就从霍致远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霍致远条件反射的握住了我的手,攥住了手机:“你做什么?”   “既然你不告诉我汤蓉说了什么,我就自己问,今天这事情不说清楚,你别想让我下车。”   误会都是从懒得解释开始的,汤蓉离开酒吧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要跟霍致远告我状,既然她想要让我离开霍致远,我就偏不,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何须问她?”   霍致远强硬的将手机拿回去,冷着脸瞪了我一眼:“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男人罢了,值得你如此弃尊严于不顾?”   冷厉的话砸得我有点懵,我愣愣地看着霍致远,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我说过了,钱不够问我要,我霍致远虽然不富裕,可也没有穷到占着一个女人的钱,让她出去卖身的份儿上!”   他下了车,冷冷地绕过车头,直接拉开了我的车门:“下车!”   眨了眨眼睛,我抬眸看他,不知怎的,突然就有点想笑。   霍致远皱眉,哈出的白气朦胧了他的脸。   我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霍致远,你发脾气的样子还挺帅的。”   从车里钻出去,我拉起他的手,将篮彩的小票拍在了他的手里,“仔细瞧瞧,我买衣服的钱可是我自己赚的,我运气好,赢了一笔钱。”   唐乐骋的事情我不能告诉霍致远,半个字都不能透露,这是唐乐骋的要求。   霍致远疑惑的看了看小票,在看清楚上面的奖金数额以后又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行头。   好一会儿,他才道:“当真?”   点点头,我将酒吧里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霍致远说了一遍。   将跟唐乐骋去银行商场的事情略过,我道:“你不信可以去这家酒吧问问,汤蓉不了解篮彩,可能误会了我,她挨了打,心中难免有气,我不跟她一个小孩子计较。”   见霍致远脸色转晴,我不满道:“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如果我是轻易不要尊严的女人,又何必跟你合作?”   去机场的路上,霍致远神色复杂的看着路况,到了堵车路段,他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了我:“每个月我会给这张卡里打你应得的分红,赌博这种东西,尽量别碰。”   霍致远似乎有些别扭,递给我卡的时候一直看着前方,见我一直不接卡,便有些不耐道:“我承认是我欠缺考虑。”   我接过卡,噗嗤一声笑了,嘀咕道:“道个歉都这么傲娇,算了,原谅你了。”   窗外霓虹灯闪烁,07年的北城还没有太多的高楼大厦,路边小吃林立,烟火气息十足。   我看着窗外,有意无意的透过车窗玻璃打量着认真开车的霍致远。   他比我大不了几岁,本是懵懂年纪,可他的身上却处处透着成熟稳重的气质。   已经活过一世的我本该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的,可与他相处的这些天里,他总是能够给我莫名的安全感,让我躁动的情绪平复下来,这很神奇。   “我脸上有东西?”到了机场,霍致远帮我拉开车门,睨了我一眼。   我有点尴尬,清咳了一声,赶紧小跑着往机场里走。   妈的,又一次盯着人家走神了,真丢人。   雪融化的时候最冷,我身上的衣服很单薄,走了一会儿就打了个哆嗦。   搓了搓手臂,一件宽大的羽绒服突然披在了我身上。   我愣了一下,就见霍致远迈着步子跟我擦肩而过,看着他只剩下西装的高大身影,也不知怎的,我鼻子突然就酸了。   吸了吸鼻子,我小跑着追上他,沙哑的说了声谢谢。   霍致远保持着淡漠的脸色,淡淡道:“不必客气,江湖救急。”   熟悉的话语令我破涕为笑,我心里发暖,更加坚定了帮唐乐骋做事的决心。   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霍致远对我好,我苏青亦便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元凯抱着陈语凤从出口出现的时候刚好八点半,陈语凤跟前世一样,穿着一件露脐装,紧紧贴在元凯的身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前世元凯说陈语凤不小心崴了脚,我当时对她的身份敬畏,跟着着急,也就没多想,如今想来,她多半是装的,为的就是第一面就给我个下马威,显示她和元凯的亲密度。   将羽绒服递给霍致远,我撩了撩头发,扬起了温柔的笑容,朝着元凯摆了摆手:“元凯,这边。”   元凯正在人群中张望,见到我时顿时瞪了瞪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险些把怀里的女人摔在地上。   我笑的愈发温柔,开心地小跑到元凯身边,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亲昵的问了一下他在国外的情况,我这才装作刚看到陈语凤的样子,惊呼道:“哎呀,这位小姐是?”   陈语凤被人无视,气的脸都青了,可她当着元凯的面儿要装淑女,硬是扬起一抹歉意的笑容,柔柔道:“你是青亦吧?在国外总听小凯提起你,你跟我想象的出入很大呢,看来这些年你一定经历了不少难以言说的事情吧?”   “不好意思啊,崴了脚,小凯担心我走路吃力,非要抱着我,你别误会。”   陈语凤心机很重,几句话不仅暗示了我她和元凯的亲密程度,还委婉的提醒元凯我经历不纯洁。   我假装听不懂,见元凯还在盯着我打量,抬手朝着等候着的医护人员招了招手。   “真是巧了,我刚才有点不舒服,我朋友叫了救护车过来,元凯看重的朋友我自然也看重,快躺在担架上,去医院看看。”   医护人员本来就等的有点不耐烦,现在见病人出现了,不由分说就把陈语凤扶上了担架,抬着她就往救护车走。   我给医护人员塞了五百块,担忧道:“麻烦医生帮忙联系她的家人了,这位小姐看起来有些虚弱,您一定要给她做个全面检查,千万别漏了任何隐患。”   一切来的太快,陈语凤显然有点措手不及,她喊了元凯几声,却见元凯任由我搂着胳膊,气的嘴唇都抖了抖。   我心底发笑,前世你坐豪车跟我显摆,这一次我就让你坐救护车兜风。   等陈语凤被抬上救护车,我收起脸上的笑容,不着痕迹的松开了元凯的胳膊。   今天我本想跟元凯撕破脸皮,给他和陈语凤两个响亮的耳光的,可唐乐骋对我提出的要求竟然是掌控元凯,让元凯死心塌地的爱上我,这让我十分的费解。   问他原因,他也不告诉我,只说按照他的要求做,他就会免了我和霍致远的麻烦。   刚才为了气陈语凤,我还能强忍着跟元凯保持亲密的模样,现在看着他,我就莫名觉得恶心。   “青亦,你变了,变漂亮了。”   元凯根本不掩饰自己眼底的光亮,伸手就来拉我。   我往霍致远身边站了站,心思微动,突然伸手格外亲密的环住了霍致远的胳膊。   元凯一愣,双眼发寒的看向霍致远:“青亦,你这是什么意思?”   “摆在你面前的意思。”霍致远突然抬手搂住了我的肩膀,递给我一张纸巾,“擦擦嘴,今晚罚你自己动。”   霍致远突然会帮我是我没想到的,不过他的话实在是带劲儿,简短却有力。   元凯握紧拳头,脸一下绿了:“我问的是她,用不着你说话,苏青亦,你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在国外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扯平了。”   “元凯,分手快乐。”   唐乐骋只说让元凯爱上我,却没说不能分手,我这样也不算犯规。   “我不同意!”元凯突然愤怒道。   ☆、第10章 赶出家门   元凯不同意分手是出乎我意料的,不过想到前世他从头到尾脚踏两只船的劣行,我也释然了。   前世我以为他从不跟我提分手就是对我有感情,一直自欺欺人,如今想来,他不过是担心甩了我没人伺候他罢了。   谁不愿意有个免费的丫鬟使唤呢?   冷笑了一声,我挽着霍致远的手臂,懒得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到了停车场,刚打开车门,元凯就气势汹汹的追上来,扯住了我的手臂:“我当他是多有钱的男人呢,值得你离开我,原来不过是个开破桑塔纳的穷小子,装什么逼。”   “苏青亦,你想清楚了,我可是刚从国外镀金回来的,跟着我,至少你不用穿身上这些货。”   元凯先前还有些萎靡的气焰在看到霍致远的车时瞬间昂扬,他扶了扶眼镜,鄙夷的看着霍致远,得意的说道:“海归在国内有多吃香你是知道的,我已经找了关系,很快就能在北城大学任教,一个月工资顶你干半年,小子,我劝你识相点,我看在你文化不高的份儿不跟你计较,赶紧开着你的破桑塔纳滚蛋。”   末了,元凯还显摆的吼了一句英文:“etout!滚蛋”   霍致远盯着元凯,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就捏住了元凯握着我胳膊的手腕,轻轻一捏,元凯惨叫了一声,瞬间松手。   霍致远将我捞回怀里,让我先上车。   迎上霍致远不容置疑的眼神,我同情的看了元凯一眼,上了车。   刚关上门,就见霍致远用鞋尖踹了元凯膝盖窝一下,元凯疼得双膝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   霍致远捏着他的手腕,微微俯身,直视他的眼睛,张嘴就是一串流利的英文。   我没上过什么学,听不太懂,不过看元凯那苍白的脸色也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动听的话。   其实刚才在元凯小瞧霍致远的时候我就知道元凯要被打脸了。   前世霍致远可是众所周知的高学历企业家,在回答外国记者提问的问题时,他总是能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对答,再加上他长相出众,经常上微博热门,空间里也经常会看到那些大号转发关于他的视频,可谓是商界的明星企业家。   说起来,我前世还存了不少他的表情包呢,现在坐在他的车里,看着他与元凯对峙的模样,一种不真实的奇妙感觉油然而生。   元凯显然被吓得不轻,仓惶的给霍致远道了歉,爬起来就跑了。   大约跑出去十米,大概觉得安全了,他又跳起来指着霍致远骂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给老子等着!”   撇撇嘴,我有点尴尬。   当初可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东西,难怪唐乐骋会开出那么大的好处给我。   让我去勾引这么一个男的,还真是件有难度的糟糕事情。   回村里的路上,我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一天没吃饭,我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霍致远似有所察,看了我一眼,问我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我拿出银行卡,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走!我请客!”   晚上十点大部分饭店已经打烊了,我们找了一家烧烤店,点了烧烤,又点了几瓶啤酒。   在我的认知里,霍致远应该是出入那种高档饭店的人,现在陪我坐在简陋的烧烤店里,我总有一种他为我屈尊降贵的感觉。   转而见他淡然自若的吃烧烤喝啤酒,我不由失笑,恍然想起现在是在十年前。   结账的时候,我目光不经意的瞥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丁强和陈语凤,还有几个大块头男人,正围着桌子在包间里烤羊腿。   陈语凤哭得梨花带雨的,丁强眼底闪着凶光,啪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心头一跳,将钱匆匆递给老板,拉着霍致远就上了车。   霍致远显然也注意到了,眉头微蹙,他沉声道:“以后你出去走动带上熊子,食堂马上要开业,这些天你去村里招揽些人手,暂时别进城了。”   一般人遇到麻烦躲避还来不及,霍致远却让王熊保护我。   我心里发暖,问他我把王熊带走他怎么办。   霍致远发动车,说他是男人,不用担心。   回到村里已经快十二点了,刚下车,就见院门口零散的扔着我的很多东西。   脸色一变,我快步走过去,一眼就看到我的行李箱上摔了个大洞。   不用想,能干出这事儿的,只有汤蓉了。   许是听到了动静,汤蓉和王熊一前一后跑了出来。   汤蓉在看到我时愣了一下,眼底很快就升起了怒色。   她抿了抿嘴,说道:“哥,你怎么还让这种女人来咱家啊!她的钱都是脏钱,咱不要不行吗?如果让村里人知道了,以后咱们老汤家的脸算是丢尽了!”   她抬手摸了摸脸,委屈道:“我的脸好痛,哥,我是你妹妹,你难道要偏袒一个外人吗?”   霍致远冷着脸没有说话,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汤蓉看。   汤蓉脸色变了变,往王熊身后躲了躲。   王熊护住汤蓉,突然抬手推了我一把。   我被推了个措手不及,瞬间跌坐在了行李箱上,咯得尾骨生疼。   “熊子!”霍致远冷喝了一声,俯身扶住我,脸色阴沉的几乎结冰。   王熊憨憨的挥舞了几下手臂,汤蓉掐了他一下,就听他好似背台词一样生硬道:“她是我表妹,我有权利决定她的去留,这个家,有我……就,就没她!”   我揉了揉尾骨,脸色瞬间发寒。   之前是我小看汤蓉了,她竟然利用王熊来逼霍致远,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朝着霍致远笑了下,示意我没事,我俯身将地上的东西都捡进行李箱,用旧衣服堵住破洞,将行李箱猛地立在了地上。   汤蓉吓得抖了一下,又往王熊背后钻了钻。   伸手,我一把将汤蓉扯了出来。   “你,你干什么?王,王熊!哥!”   汤蓉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汤蓉,这个家是你们共同的家,我住进来虽然经过了你哥的同意却没有经过你的,这点我很抱歉。”   “这是五百块,一晚的住宿费,够了吗?”我将钱塞进汤蓉的口袋里,问她。   汤蓉迷茫的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会跟她道歉。   在看到五张大票时,她眼睛亮了亮,哼了一声:“勉强够了。”   我笑了笑,猛地将她拉近:“既然我欠你的帐算清了,我们现在来算算你欠我的。”   将她推在一边,我从她口袋里拿出唐乐骋的名片,在汤蓉面前晃了晃:“你说我的钱是脏的,四处诽谤我卖身换钱,这不仅构成了诽谤罪,更严重损害了我的声誉。”   “口说无凭,我们现在来问问当事人,如果你觉得这个证据还不够,我可以给酒吧的老板打,调取一下监控录像,我们有凭有据的算这笔帐,如何?”   “现在是法治社会,反正我今天赚了不少钱,有的是时间和精力陪你打官司。”   汤蓉毕竟是个小孩子,又心虚,听到“打官司”的时候脸色瞬间白了。   她看了看霍致远,又看了看王熊,结巴道:“不,不是,当时酒吧太乱,我,我没看清楚,我就是觉得你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小姑娘,不,不可能有那么多钱,所以,所以才会那么说的,这不能,不能怪我!”   说着说着,她哇得一声就哭了,扑进了霍致远的怀里。   “哥,谁还没有个误会的时候,她,她吓唬我!你看她,她就是个心机重的坏女人!”   ☆、第11章 中了奸计   汤蓉越哭越响,惊得好几户人家都亮了灯。   王熊急了,三步并作两步挡在了我的身前,张开了双臂。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蓉蓉的事,你不准凶她。”   王熊是个死心眼的老实人,根本反应不过来自己被利用了,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小山,暗沉沉的。   “滚开!”霍致远突然抬腿在王熊的后腰上踹了一脚,将他踹到一旁,他拎着汤蓉的后领子就把她扯到了我的面前。   气氛一时冰冷到了极点,汤蓉打了个哭嗝,缩了缩脖子,瞬间吓得不哭了。   她惊慌的喊了霍致远一声,伸手就要搂霍致远的腰:“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   王熊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闪烁的看了霍致远一眼,想上前维护汤蓉,被霍致远一个眼神就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我咽了口唾沫,也被霍致远给吓住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霍致远动怒,跟现在比起来,在小诊所门口的争执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一直到邻居从院门里探出头来,我才恍然回神。   “霍致远。”我喊了他一声,示意他回院里解决。   霍致远没搭理我,松开汤蓉的领子,道:“道歉。”   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透着温和,可在场的众人都有一种扒光了衣服在雪地里奔跑的感觉。   汤蓉哆嗦了一下,视线往围观的邻居那边看了一眼,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愤恨的看着我,不甘愿道:“对不起。”   “道歉的理由。”霍致远站在一边,根本无视邻居的眼神,字字清晰。   汤蓉拧着手指,哽咽道:“我错了,我不应该在不清楚事情真相之前诽谤她,不应该把她的东西扔在外面,我!错!了!”   她咬着牙说完最后三个字,突然崩溃的吼道:“霍致远!我才是你应该偏袒的人!她到底算什么东西!值得你用侮辱我的方式对她好!”   她抬脚用力踹倒我的行李箱,抹着泪就狂奔了出去。   村里没有路灯,她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霍致远拧着眉,看了王熊一眼。   王熊点点头,追着汤蓉跑进了夜幕中。   空气突然变得很压抑,我站在院门口,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将行李箱捡起来,我叹了口气:“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你没错,是我没有教育好她。”   霍致远从我手里接过行李箱,朝着邻居说了声抱歉,进了院子。   晚上我躺在炕上,透过窗帘看着南屋一直亮着的灯,心里特不是滋味。   霍致远一直在等王熊和汤蓉回来,他虽然表面上没有说,心里大概也会觉得我的出现给他添麻烦了吧。   起身靠在冰凉的墙上,我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突然觉得很孤独。   活了这么久了,我竟然连个能说贴心话的朋友都没有。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可怜,我刚准备关机,元凯的短信就发了进来。   他说他准备给我爸妈打电话,说我在城里过的很滋润,让他们带着我弟来城里找我,他说他倒要看看霍致远能忍受我们几天。   他说只要霍致远甩了我,我就自然会回去找他,他等着我灰头土脸的回来。   看完短信,我气的险些捏碎手机。   提起我的家人我就觉得是一场噩梦,从小到大他们从来没有给过我父爱母爱,觉得我是丫头片子就使劲儿压榨使唤。   我爷爷在时候还有人替我说说话,我爷爷走了以后他们就更加变本加厉,再加上后来有了我弟,我简直就成了家里养的一头畜生,要不是我学习好,班主任护着,我根本没有机会考进城里。   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告诉他们我不念书了,我拼了命赚钱就为在城里扎根,彻底摆脱他们,现在好了,我还没开始赚钱,元凯就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没睡觉,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给元凯打了个电话,约他见面。   我出门的时候汤蓉正拉着一个男人往院子里走,男人长得跟汤蓉五分相似,看起来四十多岁,很消瘦,身上透着一股油烟味儿。   我朝着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经过汤蓉的时候,她一把就拽住了我的衣服:“爸,就是她欺负我,你看她穿的跟狐狸精似的,谁知道她住进咱家是什么目的。”   这是搬回来救兵了?   “汤叔叔好。”我朝着汤建兵问好,说我不是狐狸精,是霍致远的合伙人。   汤建兵打量了我好几眼,似乎对我的穿着很不满:“蓉蓉,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你哥谈谈。”   我赶时间进城,顾不上跟他们周旋,见汤建兵进了屋,我扯开汤蓉的手就赶紧往外跑。   还没跑出去,就听汤蓉哎哟了一声,扯着我的手尖叫道:“我不过说了句实话,你就掐我?”   我烦躁的皱眉,扭头一看,就见她的手臂上多了一片黑青。   她可真够狠的,为了陷害我,真下的去手。   “你跑什么?心虚了?给我道歉!”汤蓉将我扯回院子里,指着那片黑青嚷嚷。   看了看时间,我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来不及了,再迟点元凯恐怕就给我家人打电话买票了!   “对不起。”我敷衍得给汤蓉道了歉,还没来得及走,汤蓉就突然哭了起来。   见汤建兵和霍致远一前一后走过来,我烦躁得真想扇汤蓉一巴掌。   刚才太急了,一不小心就中了她的计,这下好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汤建兵很疼女儿,握着汤蓉的胳膊就骂我:“哪里来的野丫头,我再出来迟点你是不是还想打我女儿一顿?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远,你看看你找的合伙人,是个什么东西,跟这种人合作,咱能放心吗?赶紧退给她钱,赶紧的!”   霍致远一晚上没睡,眼底泛着红血丝,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叔叔,这是我的事情,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跟谁合作。”   “来者是客,您说话客气点。”   “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知道你上过大学,文化比我高,说话也文邹邹的,可你只要叫我一声叔叔,还住在这个家,我就有权利管你。”   汤建兵帮汤蓉揉着胳膊,掏出把钥匙递给王熊:“熊子,你去柜底拿钱盒子过来,这合伙人,我来当。”   王熊看了霍致远一眼,没吱声。   我见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心思微动,对汤建兵说道:“汤先生,既然你不给我情面,我也没必要再把你当长辈尊敬,合作是我跟霍致远达成的,钱我掏了,力我也出了,你横插一脚是什么意思?”   前几次我一直看在霍致远的面上没有跟汤蓉撕破脸皮,倒是让她蹬鼻子上脸了。   有些人就是不经惯,越惯越不把你放在眼里。   汤建兵愣了一下,阴冷道:“这是我家的家事,我是一家之主,小远听我的,我说不要你的钱就不要你的钱,熊子,去取钱,多给她一千块钱算利息。”   我一听,顿时笑了。   一千块钱?打发要饭的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汤蓉父女俩。   汤建兵脸色一变:“你笑什么?”   “笑你拿着鸡毛当令箭。”我见汤蓉还死扯着我的袖子,厌恶的扫了她一眼,当着众人的面儿就用力的在她的手臂上掐了个黑青。   汤蓉被掐了个措手不及,哇的尖叫了一声:“死女人,你敢掐我?”   “既然你让我承担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当然得干点符合罪名的事儿了。”   我笑了笑:“你不让我舒坦,我怎么会让你舒坦呢?这样才公平,对不对?”   ☆、第12章 被扇巴掌   “公平你妈”   汤蓉破口大骂,说了一半突然惊慌失措的捂住了嘴。   她看了霍致远一眼,搂着汤建兵的胳膊,扁着嘴就哭了。   汤建兵疼女心切,操起手就往我身上打。   我瞪着眼看他,不甘示弱。   汤建兵掌风凌厉,扇得我头发都飞了起来,我不自觉的闭了闭眼睛,却没有等来预期的疼痛。   “够了!”   霍致远低吼了一声,我睁开眼,见他握住了汤建兵的手腕。   他将烟头掐灭,侧眸看我:“你走吧。”   我心里一慌,不可置信道:“你也要撤销我们的合作?”   “不是赶着出门吗?走!”最后一个字音很重,惊得我抖了下。   我思绪飞快的转着,扫了在场众人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跑。   “熊子,护着她,她出事你也别回来了。”   霍致远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我远远的听到,心口竟然疼了一下。   他让王熊护着我,就代表他没有同意汤建兵的要求,将我踢出去。   如果我再待下去,汤建兵和汤蓉定会从我身上讨个说法,霍致远这是在变相的保护我。   进城的路上,王熊不远不近的跟着我,他虽然讨厌我,却很认真的执行霍致远交代的任务。   他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很单薄,大冬天的,饶是他身强力壮也不免冻得直搓手。   我找了一家服装店,买了羽绒服和棉手套,递给了他。   我怕他不接,就故意冷着脸说道:“穿上吧,你冻生病了谁来保护我,你不想跟着霍致远了?”   提到霍致远他的眼里就有光,他憨憨的接过去,穿在了身上。   我跟元凯约定见面的地方是他高中门口的一家沙县小吃,我跟王熊刚进去,有两个人突然就站起来把门给插上了。   心里咯噔了下,我环视了店里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吃馄饨面的丁强。   妈的,元凯竟然把我卖了!   心里气的骂爹,我见店里坐满了丁强的人,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王熊看着很憨,在打架上却是好手,反应极快。   那两个人刚关上门,王熊就突然将我护在了怀里。   他身体壮如山,不由分说就抬脚朝着守在门口的两个男人踹。   嘭嘭两声,那两个男人瞬间撞在了门上。   王熊揣着我往门口冲,前脚刚迈出去,后脚一根擀面杖就敲在了王熊的肩膀上。   我惊跳了下,心脏怦怦怦狠跳,吓得大气不敢出。   活了这么多年,除了我死前那一幕,我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心惊肉跳的场面。   早就知道丁强是恶棍,没想到他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妈的,一个村里来的骚娘们儿,还他妈学人家带保镖!给我打!”   门外的铁皮卷帘突然被放了下来,阳光被遮蔽,周围瞬间陷入昏暗中。   头顶的白炽灯管闪了几下,我和王熊瞬间被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堵在了门口。   王熊将我拉到身后,将羽绒服塞到我怀里,狠狠地撸起了袖子。   周围的一群人蜂拥而上,王熊如同一个推土机,猛地一撞就撞飞了大半人。   他下手非常狠,招招往身体的脆弱点打,那几个男人眼看招架不住,突然就从后腰上抽出了好几把刀。   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额头上瞬间出了一层汗。   那可是实打实的刀子,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只要被它划一下就会裂个大口子。   几刀下去,兴许就没命了。   我思绪飞快的转动,悄悄摸出手机就给唐乐骋发短信。   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唐乐骋能帮我们了。   “哟,还挺横!”丁强示意众人住手,端起馄饨面,用牙签剔了剔牙,将牙签上的肉渣伸进碗里涮了涮,又含在了嘴里。   他站起身,朝着角落里踹了一脚,突然就把手里的碗倒扣了下去。   我皱眉看去,就见元凯狼狈的从角落里跳了出来。   他的头上扣着碗,被砸的稀碎的馄饨面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挂在了他的眼镜上。   “强,强哥我错了,您,您消消火”   元凯哆嗦着,脸上挂着恭维的笑,掏出一根烟就往丁强的嘴上递。   丁强斜了他一眼,把烟含在了嘴里。   元凯给他点着火,点头哈腰道:“强哥,您大人有大量,这事儿不怪我,都怪她死缠着我要跟我见面,我嫌她烦,今天是来跟她正式分手的。”   “我对语凤的心天地可鉴,您千万别误会。”   我瞧着元凯的样子,品着他话里的意思,笑了。   亏得唐乐骋还让我勾引这么个狗东西,我真想不明白,要这么个废物有何用?还不如养条狗来得实在。   丁强笑了下,说:“让我信你也行,你现在过去扇那骚娘们儿两巴掌,我就放你出去。”   元凯咽了咽口水,看了我一眼,连声应道:“行,别说是两个了,只要强哥放我走,十个都行。”   我以为我对元凯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可听到他的话,我还是控制不住的心里发寒,鼻子发酸。   从十三到二十八,我爱了他整整十五年,也被他骗了整整十五年。   前世的记忆在脑里闪过,我看着那张我曾日日夜夜思念的脸,突然觉得极其恶心。   “苏青亦,是你非要缠着我,是你害我受辱的,怨不得我。”   元凯走过来,咬牙切齿的样子丑陋极了。   王熊将我挡在身后,抬脚就往元凯的肚子上踹。   丁强给那几个男的使了个眼色,突然就见他们几个狠推了王熊一把,飞快的将他包抄在了其中。   灯突然被谁给关了,黑暗笼罩,来不及作出反应,我就被人扯着头发拖了出去。   我本能的尖叫了一声,只听嘭的一声关门声,等灯再亮起来,我已经被扔进了厨房里。   厨房的地上很脏,满是油污,丁强将元凯踹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我手心蹭破了皮,疼得钻心,丁强奸佞的笑了笑,朝着元凯扬了扬下巴:“打吧,十个。”   我愤怒的瞪着丁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还没站稳,身边的男人就朝着我的小腿上狠踹了一脚:“操!骨头还挺硬!”   我身体抖了下,趔趄了几下,硬撑着没有跪下。   “还他妈愣着,心疼了?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丁强踹了元凯一脚,将一部手机扔给了踹我的男人:“录好点,回头给凤妞儿当礼物,打!”   “苏青亦,别怪我。”元凯脸色发白,扬起手就朝着我的脸上抽。   我想躲开,旁边的男人却突然扯住了我的头发。   “啪!”   元凯的巴掌抽的特狠,一巴掌下来我嘴里瞬间泛起了血腥味儿。   我气的发抖,朝着元凯的脸上就吐了口血唾沫。   “丁强,我告诉你,有种你今天就让元凯打死我,打不死我我出去就弄死你们!”   我朝着厨房里扫了一圈,见元凯的巴掌又打了下来,反手就往拽我头发的男人蛋上捏。   “啊!**的!”   他尖叫了一声,手机摔在地上,瞬间松了我头发。   我疯了似的窜出去,抬脚往元凯肚子上踹了一脚,抓住一袋白面就往空气里扬。   霎时间,白尘飞扬,整个厨房瞬间陷入白面中。   我抱着剩下的面粉,拔腿就往丁强面前跑。   丁强惊恐的看着纷扬的面粉,转身就往门口跑。   我狠扑出去,扯着他的脚踝就把他拽趴在了地上。   揪起面粉,我疯狂的往丁强的头顶上倒。   丁强有哮喘,既然他不让我好过,我就整死他!   “嘭嘭嘭!”   猛烈的撞门声轰然响起,丁强剧烈的咳嗽着,抬脚就踹在了我的肚子上。   ☆、第13章 新的要求   丁强这一脚踹得极狠,踹得我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   我被踹得向后滑出去一截,狠狠的撞在了柜子上。   丁强剧烈的咳嗽着,不停的打喷嚏,他探着身子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王熊踹倒在地上。   王熊满身伤痕,毛衣上被割开了许多口子,鲜血染红了毛线,触目惊心。   我疼得要命,注意到门外已经有几个拿刀子的男人冲了上来,连忙沙哑地吼道:“熊子,擒贼先擒王!”   王熊看了我一眼,一把将丁强扯了起来。   挣扎着起身,我还没来得及迈步,元凯就挡在了我的身前,用一把菜刀比着我道:“快放了强哥,要死你们自己去死,别拉着我垫背!”   元凯脸色狰狞,倒映在菜刀上,扭曲而又丧心病狂。   我盯着那把菜刀看了一会儿,原本紧张的情绪竟然出奇的平静下来。   我想起前世死的时候陈语凤跟我说的那些话来,我清晰的记得,她说我脸上的那些丑陋的疤痕都是元凯一刀一刀割的。   我在想,是不是那时候的情况也是现在这样,他手里拿着刀,为了对陈语凤表忠心,毫不犹豫的对我痛下毒手。   灯光打在菜刀上,发出阵阵寒光,我想象着刀刃割在我脸上的感觉,心里渐渐泛起了针扎般的疼痛。   疼痛化为仇恨,吞噬了我的理智,我突然疯了一样扑出去,一把就捏住了他的手腕,把菜刀抢了过来。   将菜刀举起来,我毫不犹豫的砍在了元凯的身上。   元凯吓得后撤了一步,刀尖划过他的衣服,瞬间爆出了棉絮。   “苏青亦!你疯了吗?”元凯拔腿就跑,我追着他,疯狂的砍他。   我恨,我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背叛我,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将我当成畜生一样牺牲!   先前为了跟唐乐骋的约定,我打掉牙和血吞,全忍了。   可他竟然又拿着刀子逼我!   刀子没多时就变成了红色,元凯疼得哇哇大叫,血液的颜色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回想起前世的种种委屈,扬起一抹嗜血的笑。   “我操,这女人还他妈是人吗?怎么看起来跟个索命的厉鬼似的?”   “下手真他妈狠,那小子衣服都被砍烂了,肉都他妈翻起来了还砍!”   “赶紧躲远点,这种不要命的最恐怖。”   “……”   原本堵在门口的几个男人见我追着元凯跑出来,惊恐的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菜刀,赶忙跳开在了一旁。   元凯见无处可逃,突然疯了似的撞在了王熊身上。   王熊揪着丁强,丁强已经开始吐白沫了,他抽搐着身子,脸上的肥肉都抖动起来,被元凯一撞,瞬间摔在了地上。   王熊壮如山,元凯反被撞的跌坐在地上,那几个男人抓住时机,举着刀子就往王熊的背上砍。   本来那几个男人根本不是王熊的对手,可元凯突然横插一脚,使劲儿抱着王熊的小腿把他给拽趴在了地上。   那几个男人见自己老大成了那副样子,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王熊身上,举起刀子就往王熊的身上狠刺。   我急红了眼,想都没想就一脚踹开了元凯,挡在了王熊身前。   明晃晃的刀子狠刺下来,我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回砍回去,金属碰撞的声音瞬间响起,我肩膀剧痛,被狠狠地刺了一刀。   王熊嘶吼了一声,突然从地上跃起来,赤手空拳的就迎上了刀子。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卷门帘声,众人皆是一怔,紧接着就看到了好多个穿着警服的人打开店门走了进来。   心里一松,我捂着伤口,一直强撑着的身体突然瘫软下来。   这是我继重生之后,第二次有在永夜中看到光的感觉。   这次打架斗殴事件警察处理的很低调,我们都是从后门被带走的。   王熊和众人都都被带上了警车,唯独我没有。   一名警察把我带到一辆停在巷子里的车前,朝着我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等他一走,后座的车窗就徐徐降了下来,露出了唐乐骋似笑非笑的脸。   他扫了我伤口一眼,推开了车门:“苏小姐果然是个特别的女人,每次都会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我疼得脸色发白,虚弱的朝着他苦笑了一下,坐进了车里。   眼镜男递给唐乐骋一个急救箱,唐乐骋摇了摇头:“去医院。”   车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医院,我下车的时候唐乐骋不由分说就把我横抱了起来。   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笑,似乎心情不太好。   我虚弱的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棉衣几乎被血液浸湿了,染红了唐乐骋的灰西装。   眼镜男跟在他的身后,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有人推着担架车跑了过来。   我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隐约看到有很多医生匆匆的朝着这边赶了过来,见了唐乐骋都特别恭敬的握手。   我自嘲的笑了下,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今天的事情唐乐骋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而我和王熊却拼了命也办不到,还险些被砍死。   昨晚陈语凤不过是跟丁强哭了两眼,我今天就成了这副惨模样。   很可笑,但这就是最讽刺的现实。   我很清楚,今天的事情只是个开始,我跟元凯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陈语凤爱他,肯定会把他从局子里捞出来,他们两个蛇鼠一窝,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缝合伤口的时候,我没有让医生给我打麻药。   我告诉自己,我要把那对狗男女给我的痛苦都刻在骨子里,有朝一日,我苏青亦定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一共缝了六针,我咬着牙,没有喊一声疼,医生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说他给这么多病人缝合过伤口,见过男的不打麻药不喊疼的,却从来没有见过女的不喊疼的。   我疼得满头大汗,硬是朝着医生扬起了一个苍白的笑。   在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死过一回的人,没有资格喊疼。   在病房里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住的病房是单人间,装潢的和宾馆似的,跟我之前住的出租屋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输完液,我见唐乐骋和眼镜男不在,就给唐乐骋发了个短信,说我回去了。   刚发完,病房门就打开了。   唐乐骋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见我看他,朝着我温和的笑了笑。   他又恢复了第一次见面的笑脸模样,好像在车上心情不佳的他是我的错觉似的。   “医生说你身上有一处旧的刀伤,怎么回事?”   他倒出一碗乌鸡汤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下意识摸了摸胳膊上的旧伤,抿了抿嘴:“没事,不小心割的。”   “看来苏小姐还是没有把我当朋友。”唐乐骋搅了搅汤,脸色不善。   “是我自己割的。”唐乐骋想知道什么根本不需要问我,他问我,不过是在试探我对他的坦诚度。   索性,我就如实告诉了他,说我是为了跟霍致远建立信任,达成合作。   唐乐骋听完皱了皱眉毛,将碗递给了我:“你就这么相信这个农村小子?你难道不怕自己再一次付错人?”   任何人看待现在的霍致远都是一副低看的样子,元凯是这样,唐乐骋也是这样。   可我知道霍致远的潜力。   我笑了笑,没说话,把汤喝了个干净。   唐乐骋这次没有给我脸色看,他似乎很满意我喝了他送的鸡汤,末了还不忘调侃我,问我就不怕他给我下毒吗?   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直截了当的说我恐怕做不到他要求我办的事情了。   将今天在沙县小吃里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我说:“唐先生,我跟元凯如今水火不容,等他从局子里出来,恨我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爱我。”   唐乐骋笑了笑,向后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了小腹前,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的后背上冒冷汗,我苦笑:“看来我要看到您不绅士的一面了。”   “不,我改主意了。”唐乐骋爽朗的笑了一声:“我们换个要求,只要你办成,应允你的事情照旧,怎么样?”   我心里咯噔了下,终是点了点头。   我惹不起唐乐骋,只能妥协。   唐乐骋很高兴,说:“要求很简单,等你康复,给我当几次女秘书,至于几次,我说了算,你必须要做到随叫随到。”   唐乐骋每次提的要求都很奇怪,让人摸不着头脑,问他原因,他也不说,只说照做就行。   送走唐乐骋,我嫌住这种病房太贵,换了身衣服就偷跑了。   刚坐上公交,霍致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说他把王熊保释出来了,问我在哪里,说他来接我。   我想了想,问他元凯从局子出来了没。   霍致远嗯了一声,说陈语凤亲自过来把他提走了。   我心里发寒,一种不安的情绪瞬间发酵。   临挂电话,我有些迟疑道:“霍致远,你能不能陪我回一趟老家?”   话说完,我又有点后悔。   霍致远只是我的合伙人,又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却事事麻烦他。   正想说我自己回也行,就听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第14章 温暖感动   那声音像是谁被捂住了嘴,我仔细听了听,好像是王熊的。   我刚想问问霍致远什么情况,霍致远就应了我一声,给了我个地址让我等他,就把电话挂了。   我心里很忐忑,总觉得不对劲。   到了地方,看到霍致远的桑塔纳,我总算松了口气。   王熊穿着我给他买的羽绒服,从车窗里探出来跟我招手。   这是我第一次见王熊对我这么热情,虽然样子还是有点憨,可他脸上却难得挂了笑。   我走过去,霍致远推开车门,让我上车。   霍致远的打扮很奇怪,大晚上的,脸上竟然戴着口罩。   车里的光线很暗,他看了我一眼,就把车开了出去。   我扭头看王熊,却见他欲言又止的看着霍致远。   一路上,霍致远都没说话,我跟王熊对视了好几眼,终于把关注点放在了霍致远口罩后边的脸上。   路灯闪过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的耳朵周围有伤,看起来像是被抽的。   果然霍致远在故意隐瞒着什么,还不让王熊说。   肃了脸色,我趁着他开车不注意,伸手就把他的口罩扯了下来。   霍致远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拧着眉看我:“把口罩给我。”   “汤建兵抽的是不是?”霍致远的皮肤很白,受伤的痕迹显得很刺眼,我打开车里的灯,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上有好几个巴掌印。   论打架,没有几个人是霍致远的对手,即便是围殴霍致远也不会让他们打他脸,能让他受这份委屈的,只有汤建兵那种不讲理的长辈。   “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霍致远将口罩扯回去,重新戴在了脸上。   他发动车,车里再度陷入了死寂。   车窗外灯光不断闪过,我一直盯着他看,看着看着我的眼眶就红了。   抬手擦了擦泪,我扭头看向窗外,越想忍着泪流得越快。   霍致远是因为我才挨打的,如果不是我非要赖着他,他绝不用受这份委屈。   快到村口的时候,我吸了吸鼻子,沉声道:“停下车。”   霍致远没有看我,也没理我,径直将车开进了村里。   我心里难受的厉害,手指头紧紧攥着,说不出的憋屈。   快到汤建兵家的时候,我终于控制不住,哽咽道:“我撤出合作,我同意撤出合作。”   “闭嘴!”霍致远突然拍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声震响,他猛踩油门,快速的经过了熟悉的院门。   我惊愕的看了他一眼,眼瞧着车在巷子里拐了好几个弯,停在了一扇特别破旧的门前。   下了车,霍致远把口罩摘了,看着破旧的院落道:“我剩下的钱只够买这里了,你如果接受不了,可以撤……”   “我很喜欢!”我打断他的话,扬起笑,快步跑到门前,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这个院子真的很破,院墙是土墙,几乎全倒了,到处都是杂草,瓦房的顶上也长了草,看起来岌岌可危,勉强能住人。   饶是如此,我依旧觉得这座院落在发光。   进了屋里,里面的家具已经简单的收拾好了,王熊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个炉子,生火上碳,屋里很快就热乎了起来。   我见霍致远的情绪有点不高,想了想,就问王熊这个点儿哪儿还有菜买。   王熊憨憨的挠了挠头,说他带我去。   村里卖的菜很新鲜,也很便宜,回去的路上,我不自觉的想起了天猫超市,这时候网购还没有普及,手机也都是按键手机,哪怕是唐乐骋,也就拿着个诺基亚最新款的手机。   等智能手机一上市,网购就开始井喷式的爆炸了。   想到十年后各行各业艰难运营的现状,我眸光一闪,突然想到个好点子。   做饭的时候,我问霍致远知不知道哪里有卖二手电脑。   霍致远正洗菜,皱眉道:“你要开网吧?”   我笑了:“开什么网吧,很快就会被网咖取代了,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开个网店?”   07年的网上店铺正是起步阶段,不需要复杂的运营和刷单就能做起来,如果能够发展好,十年后就是黄金店铺了。   霍致远愣了一下,问我:“什么是网咖?”   我将炒得菜上桌,简单的跟他解释了一下网咖的概念。   霍致远皱着眉思量了半天,眸光一闪一闪的,说:“你的说的网上店铺我了解过一些,你打算卖什么?”   我皱眉想了想,说我还没想好。   霍致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他盯着桌子上的饭菜,突然说道:“既然网上可以卖生活用品,为什么不能卖饭?”   被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想起了很多订外卖的软件。   我想了想,说:“现在餐饮业竞争十分激烈,学校周围也有很多便宜的小饭馆和小吃街,我们可以为我们的食堂专门设计一个官方网站,为不同需求的人提供不同的私人订制菜色,让每个人都享受土豪般的待遇,我们可以申请专利,把这项特色做成北城大学的特色,这样会使北城大学的学生们有一种归属感,更容易提升人气,吸引校外人来品尝北城大学的特色食堂。”   “土豪是什么?”王熊疑惑的问。   我尴尬的咧了咧嘴,赶紧岔开话题:“你们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霍致远盯着我吊着的胳膊看了一眼,突然说:“你当真从初中就辍学了?”   我一愣,顿时语塞。   吃了饭,我见霍致远一直盯着我看,就故意问他是不是看不起我初中毕业。   霍致远眸光深了深,若有所思道:“我只是觉得我搬出来的决定做的很对。”   他说完就勾了勾唇角,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看着他去洗碗的高大身影,抬手顺了顺被他揉乱的头发,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把霍致远哄高兴了,我的心里都会升起一丝成就感。   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只收拾出一间屋子来,我们三个就一起睡在了炕上。   霍致远让我睡中间,说这种老房子的墙根容易有蝎子和一些爬虫。   听着他们俩渐渐均匀的呼吸声,我躺在中间,眼眶有些湿润。   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被人关心,被人保护的感觉了。   活了二十八年,当牛做马了二十八年。   不论是我的家人,还是元凯,他们都认为我理所应当为他们付出,哪怕连一句小小的鼓励都没有。   自从认识了霍致远,他给了我太多温暖和感动,让我第一次有了当小女孩儿的感觉。   第二天起来,霍致远带着王熊进了城,我胳膊受了伤,他让我在家里休息。   我看着长满荒草的院子,想了想,就去村里花钱雇了点人,把院子和房子修缮了一下。   大家干活的时候,我有意无意的向他们打听着村里的房子的买卖情况。   其中有个比我小点的女孩儿叫李燕,是个特别机灵的姑娘,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把我拉到一旁,问我是不是想买房。   不等我说话,她就压低声音说霍致远买这个破院子花了三万块钱,本来这个院子就值一万块钱,汤建兵给村里人放出消息,不准大家卖给霍致远房子,这才把这个破院子炒成了这么贵。   我一听就气不打一处,又听李燕说:“姐,咱们村穷,很多人家有儿子想娶媳妇儿没钱,都眼巴巴的盼着有人买他们房子呢,汤建兵哄大家霍致远根本没钱,是要赊账买房子,大家这才没卖的,结果人家拿出来的是现钞,这可眼红死他们了,现在都恨的汤建兵牙痒痒呢,你要是想买房,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我给你搭线,到时候你给我个买衣服钱就行。”   我一听,顿时笑了。   这个汤建兵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倒是让我捡了便宜。   我说:“行,我有十万块钱,你要是能给我多买一个院子,我就给你包个二千块钱的红包。”   李燕一听,眼都笑成了缝儿,连连应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王熊突然送回来好几台电脑,村里人大部分都第一次见电脑,眼里满是羡慕。   李燕摸着电脑,问我:“姐,我以后能不能跟你干,我啥都能干,钱也要的不多,够吃喝就行。”   我正愁食堂工作人员该怎么招募,李燕如同及时雨,当下这把这事儿又揽下了。   事情都办妥了,我这才想起来要回老家的事情。   刚跟王熊出了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唐乐骋的电话。   我跟王熊说我尿急,这才接起了唐乐骋的电话。   唐乐骋的声音含笑:“抱歉,你的伤还没好我就给你打电话了,有空出来吃个晚餐吗?带伤也没关系。”   我本来想拒绝,可想到霍致远给我的种种温暖,就应下了。   王熊很好骗,我跟他编了个谎话就进了城。   唐乐骋在上次买衣服的商场等我,我过去的时候眼镜男正端着个礼盒站在商场门口。   我还没说话,他就把礼盒塞给我,领着我往商场里走。   到了一家美容院,我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陈语凤的声音:“一个乡巴佬也想跟我斗,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正好赶上警察巡逻。”   ☆、第15章 情不自禁   另一个声音说:“凤姐,你说你跟个乡巴佬计较什么?你家世好又长得好看,又有个为了维护你不惜蹲号子的男朋友,她拿什么跟你比?”   “要我说,她也就那点眼界了,初中毕业就算了,还找了个城中村的穷小子,也就是她这种乡下来的拿这种男人当宝,换做我,倒贴钱我都嫌他寒碜。”   陈语凤讽刺的哼了一声:“这话说的在理,别说是你了,就算是这美容院里的保洁小妹,被这种男人追求,也得掂量掂量。”   两人的对话声字字清晰,我站在门口,不由冷笑。   元凯可真会骗人,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明明是他自己怂包怕死,硬是说成了为爱献身。   眼镜男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张贵宾卡,说唐先生让我在这里先做个美容,他临时有个会议,半个小时后到。   我点了点头,等眼镜男走了,大步走进了美容院。   今天本来要回老家,所以我身上的衣服故意穿的很寒酸,出来急,也没来得及换,这才刚进去,就被两个迎宾给拦住了。   “这位小姐,我们这里最低消费一千元,您是不是走错门了?”   我往里面看了一眼,见陈语凤正躺在美容床上敷面膜,旁边还躺着一个女人,是刚才接话的。   “哟,凤姐,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旁边的女人推了陈语凤一下,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探着头瞧我。   陈语凤倒仰着看我,抬手朝着拦着我的迎宾挥了挥:“穷人总是对有钱人的生活充满好奇心,你们别拦着她,让她进来,她今天的消费算我头上。”   陈语凤大概觉得我听到了她们刚才的对话,不再是机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迎宾鄙夷的打量了我一眼,不耐烦的比了个请的手势。   我朝着陈语凤笑了笑,将手里的卡不客气的丢在迎宾的臭脸上:“不必了,该是我请你的,毕竟…;…;你捡走了我不要的男人,给我免了不少麻烦。”   迎宾接住卡,张口就欲骂我,可在看清楚卡上的字样时,顿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卡,好半天不说话。   陈语凤将脸上的面膜掀了,坐了起来:“苏青亦,说话做事前先摸摸自己的腰包,说大话虽然不要钱,可说到做不到,是会被扇大嘴巴子的。”   旁边的女人附和道:“我看丫就是个傻逼,以为随便拿张卡甩人脸上就能装有钱人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来,拿来给我看看,没准儿是路边发的广告卡呢。”   另一个迎宾跑过去看了卡一眼,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就面色苍白的朝着我齐刷刷的鞠了一躬:“对不起,对不起,苏小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苏小姐来,唐先生提前交代过我们,是我们工作的失职,还请您原谅。”   “好啊。”我点头,见迎宾松了口气,我笑道:“不过既然是你们的失职,我今天的消费就算在你们头上好了。”   两个迎宾一阵肉痛,见我盯着她们看,僵硬的应了下来。   美容师带我进沐浴间时,陈语凤突然问道:“唐先生?哪个唐先生?”   迎宾小心翼翼道:“陈小姐,是唐乐骋先生。”   隐约间,我听到陈语凤说:“唐乐骋怎么会跟她在一起?开玩笑!”   陈语凤和唐乐骋认识?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对劲。   不过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这家美容院是一条龙服务,泡汤按摩更衣美容化妆做造型,一应俱全。   沐浴间里是一个巨大的热汤池,里面灌满了牛奶,池子周围铺着按摩脚底穴位的鹅卵石,水面上热气弥漫,飘着很多漂亮的花瓣,看起来就像是一碗美味的羹汤。   美容师跟古代丫鬟似的,伺候的小心翼翼的,等我泡进池子里,她又跪在我的身后给我按摩起了颈椎和肩膀。   这是我第一次享受到这么好的待遇,简直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难怪迎宾说这里最低消费是一千块钱,在十年后一千块钱或许不多,可在现在,一千块钱相当于普通人个把月的工资。   我现在享受的服务显然不止一千块钱,光从美容师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唐乐骋绝对是这里的一个大金主。   回想起昨晚我和霍致远王熊三个人挤在破旧的瓦房里睡觉的场景,我心里特不是滋味。   以前总听我爷爷跟我说虽然封建社会剔除了,改革开放了,可人和人之间永远是分等级的。   我那时候坚信人人平等,还觉得我爷爷的思想很老旧,很封建。   如今经历了惨死,有幸闯入有钱人的世界里,我才终于悟出了我爷爷话中的深意。   是啊,人和人之间是分等级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礼盒里装的是一套衣服还有一双高跟鞋,看起来挺贵重的,我换好出来的时候陈语凤已经化好妆了。   她吃惊的打量着我,突然上前揪着我的衣服料子摸了摸:“他竟然给你买这么贵的衣服,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陈语凤不再是淡定的模样,我总觉得她有点嫉妒。   “苏小姐,来晚了,十分抱歉。”唐乐骋的到来引得陈语凤回转过头去,我眯了眯眼睛,缓缓扬起了嫣然笑容。   “陈小姐也在这里,好久不见,陈老先生安好?”   唐乐骋眼含笑意,走到我身边,十分自然的牵起我的手,环在了他的手臂上。   我有点诧异,却见唐乐骋给了我一个锐利的眼神。   陈语凤脸色一变,说:“唐乐骋,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我不就单方面毁了我们之间的婚约吗?你至于找个没档次的女人恶心我?”   我心一沉,暗道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唐乐骋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笑道:“哪里哪里,陈小姐不愿意,我唐某人自然不强求,我想陈小姐也听说过一句老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陈语凤轻蔑的笑了一声,对我说道:“苏青亦,你的胃口真不小哈?一天换一个男人,别怪我没提醒你,跟有些人玩,小心被玩死。”   她朝着她朋友招招手,往门外走。   快出门的时候,她扭头道:“话说回来,你被玩死,我应该高兴才对,说不定还会参合一脚,哈哈哈。”   看着陈语凤嚣张离开的模样,我扭头看唐乐骋,见他脸上的笑容尽失,我顿时拧紧了眉头。   出了美容院,我不着痕迹的抽出了手,冷冷的看了唐乐骋一眼。   唐乐骋脸色有点阴沉,他根本不屑于跟我解释。   我找了间更衣室,将衣服换回去,将唐乐骋的东西重新装回去,递在了他面前:“唐先生,我还要回老家一趟,就不奉陪了,你们有钱人之间的游戏,我真玩不起。”   见他不接,我将礼盒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我已经派人替你把你的家人安排好了,他们很安全,会有专人照顾他们的日常起居,你不必回去了。”   唐乐骋似笑非笑,抬脚把礼盒踢到了我的脚后跟上。   “你威胁我?”我咬牙转身,气的险些跌倒。   “我说过,我不希望你看到我不绅士的一面,可你很不听话。”唐乐骋用下巴点了点礼盒,重新挂上了笑容:“这套衣服很适合你,我没有吃晚饭,你换上,陪我去吃饭。”   身体紧绷,我跟他对视了好一会儿,终是败下阵来。   捡起礼盒,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原路返回。   进了更衣室,我靠在门上,痛苦的捂住了脸,滑坐在了地上。   血浓于水,单凭一个孝字,我就不能不管他们。   重新挂上笑容,我换了衣服出来,依着唐乐骋的意思勾住了他的胳膊。   陪唐乐骋吃完饭天已经黑了,霍致远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我都没有接。   我问唐乐骋,他到底要干什么,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笑了笑,说我只要乖乖的配合他,多陪他跟陈语凤玩玩就好。   至于目的,他根本不屑于跟我说,或者说,我根本不配知道他的目的。   回村里的时候,我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城里灯火通明的景象,觉得特别疲惫。   刚到村口,远远的就见霍致远的车拐了出来。   他的车速很快,经过我好一段距离又猛地倒了回来。   我无精打采的站着,霍致远刚下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自觉的就跑过去抱住了他。   霍致远很高,我只到他的胸口。   紧紧搂着他的腰,我一下子就哭了。   将脸捂在他的外套上,我哭的歇斯底里的,越哭越伤心。   霍致远脸色很差,怔了一下,缓缓举起双手,迟疑了一下,终是抱住了我。   他不自然的抚了抚我的后背,无奈的叹了口气。   哭了好一会儿,一直到他的衣服被浸湿,我才终于平静下来。   吸了吸鼻子,我从他怀里退出,哽咽道:“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回去给你洗衣服。”   “告诉我。”霍致远递给我一块手帕,见我不接,皱了皱眉,生硬的帮我擦了擦:“去哪儿了?嗯?”   ☆、第16章 荒外过夜   回来的时候我就把衣服和造型换回来了,把唐乐骋给我的衣物卖了换钱,又买了几件便宜的衣服。   我把手提袋给霍致远看了看,说我去逛街买衣服了。   他犀利的看我,良久,他打开车门,让我上车,没有再问下去。   我心中十分感激他的信任,下了车,我把几个手提袋递给了他:“我给你和熊子买的衣服,礼轻情意重,不要嫌弃。”   王熊听到动静跑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韭菜,后面跟着汤蓉。   汤蓉手上都是面粉,他们似乎要包饺子。   汤蓉充满敌意的看了我一眼,突然换上了乖巧的表情,把我手里的手提袋都抢了过去。   她用沾满面粉的手在袋子里翻了翻,揪出两件女款衣服来,对我说道:“青亦姐,这两件衣服真好看,和我一条裤子特别搭。”   她又看了看我给霍致远和王熊买的衣服,凑过来搂着我的胳膊道:“你给我们大家都买礼物了?那这两件肯定是买给我的吧?”   她将那两件衣服在身上比划了几下,问王熊:“熊哥,好不好看?”   王熊脸微微发红,憨憨的点了点头:“好看。”   汤蓉瞥了我一眼,然后又问霍致远同样的问题。   霍致远脸色很难看,冷声道:“蓉蓉,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哥,是你昨天离家时说的,不让我把青亦姐当外人的,既然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想青亦姐肯定会包容我的,对吧?”   汤蓉似乎转变了策略,一副不懂事的小妹妹模样。   她将衣服搭在肩膀上,看了看最后一件衣服:“更何况,这两件衣服颜色这么艳丽,不适合青亦姐穿,剩下这件倒是挺合适的。”   她不经意的把面粉都抹在了最后一件衣服上,然后大方的把手提袋还了回来。   我很疲惫,甚至懒得跟她计较。   见霍致远要发作,我拉了拉他手臂,将两个手提袋分别递给了他和王熊。   进门的时候,我笑着对汤蓉说道:“你挺有眼光的,那三件女款里就属最后那件贵,是件牌子货。”   汤蓉气的脸色扭曲了一下,跺了跺脚。   进了屋,饭菜的香气就飘了过来,我见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炒菜,心里一下子暖了起来。   虽然陪唐乐骋吃了晚饭,可看着王熊择韭菜,霍致远剁肉馅的场景,我突然就觉得很饿。   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吧,虽然有个汤蓉煞风景,可我还是很感动。   疲惫渐渐消散,我洗了手,跟汤蓉一起包饺子。   汤蓉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一直很热情的跟我说话,我让她拿什么东西都特别的积极配合,一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模样。   我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天。   吃饭的时候,汤蓉特别积极的给我们每个人都盛了一碗粥,她给我碗里放了个勺子,嘱咐我小心烫。   霍致远脸色渐渐转暖,给汤蓉夹了好几筷子菜。   汤蓉开心的搂着霍致远的胳膊,撒娇的摇了摇,还让霍致远喂她吃饺子。   我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心里莫名不舒服,下意识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吃过饭,王熊洗碗,汤蓉嗲嗲的跟霍致远说道:“哥,我知道错了,你看我这不是都改了吗?那你明天送人家去上学好不好?”   “我们马上就要搬到新校区了,到时候我到食堂给你帮忙,你到时候多给我吃点好吃的。”   我琢磨着汤蓉话语里的意思,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在北城大学上学。   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我拿着手机走到院子里,给老家的邻居打了个电话。   我们村很穷,在山沟子里,只有我家邻居家按着电话。   电话没多久就打通了,我问了好,问了下邻居我们家的情况。   邻居呀了一声,说我爸妈和我弟不是被我今天接进城里了吗?   我一听,顿时急了。   唐乐骋把我家人接到城里关起来了?   挂了电话,我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   唐乐骋做事十分谨慎,明明是他接走了我家人,邻居却说是我把我家人接走的,这下子我就算是报警也说不清楚了。   急得在院子里绕了几圈,汤蓉蹦蹦跳跳的从屋里出来,走到我跟前,突然压低声音说道:“青亦姐,告诉你个秘密,我和霍致远没有血缘关系,我喜欢他,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不然”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然后用气音说道:“给你用的勺子是我爸用来搅猪食的,我在上面抹了点好东西,是不是挺好吃的?我看你吃的挺香,哈哈。”   她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我愣在原地,胃里顿时翻滚了起来。   吐了几次,我又刷了好几遍牙,王熊接水的时候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眯了眯眼睛,趁着霍致远不注意,我问他:“熊子,霍致远为什么不姓汤?他是唐叔叔的侄子吗?”   王熊没什么心眼儿,很痛快的说:“远哥的妈妈是带着远哥嫁过来的,蓉蓉是汤叔跟前妻生的女儿。”   原来是这样,都是离婚再组。   不过他们各自的原配呢?   我想再问问王熊,霍致远却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把王熊喊了回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汤蓉到底给勺子上涂什么了。   结果还没到后半夜,我的肚子就巨疼起来。   我虽然白天把院子修缮的差不多了,可这个院子毕竟年久失修,厕所已经塌没了,要想上厕所,就必须去村里搭起来的公厕上。   公厕在荒地里,还要经过几个荒坟,村里没有路灯,很恐怖。   霍致远和王熊睡的很沉,我疼得厉害,只得披着衣服下地。   我很害怕,可我不好意思打扰别人睡觉。   我找到手机,穿好鞋,还没出门,就突然听到霍致远低低地问我去哪儿。   我吓了一跳,心里却很高兴,虚弱的说我肚子疼,想上厕所。   霍致远愣了一下,说道:“我陪你去,多穿点。”   不知怎的,我的脸嘭的一下就红了,耳朵跟着火辣辣的发烫。   我虽然跟霍致远很熟了,可这种事情毕竟有点那啥。   晚上的村落很安静,冬雪还没有化完,结成了冰碴子,使得路很滑。   远处伸展蔓延的干树桠如同一个个形状怪异的巨型怪物,随风摇摆,看起来张牙舞爪的,好似冷不丁的就会冲过来把人吃掉一样。   霍致远拿着手电走在我后面,鞋踩在冰上发出刺耳诡异的声音,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缩着脖子,双手环胸,眼睛不停的往四处看,越往荒地里走,越觉得周围会突然窜出些什么东西。   咽了咽唾沫,我到底受不住,赶紧折回去揪住了霍致远的衣角。   深冬的晚上很冷,北城是北方城市,伸出去的手指头没多时就冻麻了。   霍致远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伸进来。”   我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瓣,说了声谢谢。   霍致远的口袋里很暖和,我见他的手一直放在外面,就让他把手也塞进来。   见他拒绝,我想了想,就重新揪住了他的衣角。   霍致远突然轻笑了一声,而后就握着我的手背一同塞进了他的口袋。   冰冷的大手覆盖在我的小手上,冷热交融,我竟然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手渐渐暖和起来,我身体挨着霍致远的,很快就忘记了害怕。   又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看到了公厕。   我急的拉着霍致远往过跑,踩在一堆玉米秆子上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脚下一空,很快我就拽着霍致远坠了下去。   我吓得要命,哇哇尖叫了好几声。   玉米秆子下面似乎是一个很大的土坑,霍致远手里的手电筒摔了出去,闪了几下就灭了。   霍致远揪着我的胳膊,一把就把我搂在了怀里,在陡峭的土坡上滚了好几下,我们俩狠狠的摔在了坑底。   霍致远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闷哼了一声。   我吓坏了,蜷缩在霍致远的怀里好半天才灵魂归位,赶紧问霍致远是不是受伤了。   土坑里太黑了,外面至少还有月光,可这个土坑上面盖着玉米秆子,彻底把月光给遮掉了。   我看不见霍致远,如同一个瞎子,只能着急的在他的身上到处摸。   霍致远吃痛的喘息了几下,抱着我坐了起来。   我动了动身子,隐约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坐姿似乎有些奇怪。   我好像正双腿叉开着坐在霍致远的腿上,跟他面对面贴着。   我有点尴尬,赶紧往下爬。   “别动!”霍致远冷喝了一声,按着我的后背又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   我整个贴在他的身上,他灼热的呼吸不停的喷在我的额头上,润湿了我的睫毛。   我乖乖的趴着,一动不敢动,甚至忘了肚子疼。   “这土坑里是不是有捕猎的那种东西?”听着霍致远渐渐规律的心跳,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土坑很可能是村民用来捕猎的陷阱。   “坑里的土是新的,这个土坑是最近刚挖的。”   霍致远胸膛起伏了几下,严肃道:“我的腿被卡住了,我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你的肚子怎么样?”   我很担心霍致远的腿,急火攻心,导致我的肚子又疼了起来   ☆、第17章 断了情分   肚疼加上紧张使我在大冷天都冒出了汗。   我尽量曲着双腿撑着身体给霍致远减轻重量,这种姿势使得我陷入了难耐的痛苦中。   黑暗中,我伸手顺着霍致远的腿往下摸,到了脚踝处,我赫然摸到两块大石头。   霍致远的脚腕卡在大石头中间,裤腿被掀起一截,我可以摸到他冷冰冰的皮肤。   这个土坑很深,面积却不大,霍致远身材高大,几乎占满了仄逼的坑底。   我摸了摸,发现坑底铺着很多尖尖的石头和灰渣,刚才若不是霍致远一直将我护在怀里,我恐怕也受伤了。   “霍致远,你别动,剩下的交给我。”   我摸黑抓了一把霍致远周围的石子和灰渣,摸索着往墙根堆。   霍致远现在肯定坐在石子和灰渣上,这些东西很尖利,刚才那一摔,霍致远一定很疼。   清理了没多久,我的手上已经破了好几个口子。   我让霍致远往平坦的地方稍微挪了挪,又探着手去推卡住他脚的石头。   那石头很大,也很重,用脚又掌控不好角度,还会失去平衡坐在霍致远腿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造成二度伤害,思量过后,只能用手推。   我急的满头大汗,肚子疼,脑仁也疼。   “青亦,你又救了我一次。”   “青亦”二字如同高压电,狠狠击中了我的心脏。   这是霍致远第一次这样亲昵的叫我,在安静的陷阱里显得很清晰,也很温柔。   我鼻头一酸,疲惫的身体突然生出一股力量,双手用力将石头往我这边一推,几声滚动的脆响响起,我快速的伸出脚,用力的蹬住了撞在墙上反弹回来的石头。   手臂的伤口崩裂,衣料顿时被浸湿。   我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忍着转了个身。   这么一来,我和霍致远之间的姿势就更奇怪了。   几乎成了我背靠在他怀里的姿势。   我轻轻摸了摸霍致远的脚踝,果然摸到了一片冰冷的湿润液体。   霍致远的脚踝受伤了。   “霍致远,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你等等,我把这些石头堆在一起,我们爬出去。”   我很怕霍致远的脚会出什么问题,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支撑我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如果他成了跛子,我还怎么打翻身仗。   霍致远动了动,往里面挪了挪,好不容易才挤出一片空地来。   霍致远摸住我的手,声音发沉:“你受伤了。”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轻柔的抚着我的手心,一遍又一遍。   我心脏不自觉的狂跳起来,我惊慌失措的抽回手,结巴道:“没,没事,这,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前世我受罪受了二十八年,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我舔了舔唇瓣,手忙脚乱的堆石头。   我背对着霍致远,明明我们都处在黑暗中,可我总觉得霍致远在盯着我看。   空气中的氧气渐渐变得稀薄起来,我急促的呼吸着,脸烫的厉害。   堆着堆着,就发现手边的石头越来越多,我疑惑的一摸,正巧摸上了霍致远拿着石头的大手。   手心和手背触碰,我猛地缩回手,一直到霍致远喊了我一声,我才意识到自己愣了好一会儿。   抬手拍了拍脑袋,我迅速的堆着石头,却听到身后传来了霍致远的低笑声。   他很少笑,每次笑都令人不忍移目。   黑暗中听到他的笑声,我总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唇角不自觉勾起,我咬着下嘴唇,突然有点不想从土坑里出去了。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我再度拍了拍脑袋。   苏青亦,你疯了吗?   居然会产生跟人家在这里共度一生的想法,真是疯了。   等我们把石头堆到一定高度时,我突然就听到洞口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是两个人的。   其中一个脚步声我有点熟悉,好像是汤蓉的。   大半夜的,汤蓉也来上厕所?   皱了皱眉头,我顿时反应了过来陷阱是汤蓉挖的,她给我设了连环计!   果然,没多久汤蓉就停在了土坑前。   “刘晓峰,你确定不会出人命吧?我怎么听着没动静呀?”   汤蓉似乎用脚踢了踢玉米秆子,命令刘晓峰道:“你把这些玉米秆子挪开点,我们看看里面的情况,我给她下了那么猛的药,这个点儿她肯定来上厕所了,可别摔死了。”   刘晓峰应了一声,说:“汤蓉,出了事儿我可不负责任啊,我就让你帮我画了几张作业图,可不值一条命的价钱。”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那个死女人命耐着呢,总不能脑子撞在咱们扔的石头上了吧?”   汤蓉说着就有点底虚,赶紧和刘晓峰一起把玉米秆子挪开了。   很快,两道手电筒光就打了下来,八目相对,汤蓉和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男生都愣住了。   霍致远脸色铁青,冷冷的盯着汤蓉看。   汤蓉哆嗦了一下,嘴巴张合了几下,猛地抬手指向了刘晓峰:“是他,哥,都是他出的主意,是他教我这么干的,不关我的事!我,我……”   “汤蓉,你他妈血口喷人!老子什么时候给你出主意了,操!明明是你让我帮你挖坑的!”   刘晓峰骂了几句,转身就走。   我喊了他一声,让他把我们弄出去,威胁了他几句,他这才不情不愿的折回来。   霍致远的脚腕上划了个口子,伤的不严重,我上厕所出来,霍致远直接带着汤蓉往汤家走。   刘晓峰想跑,结果被霍致远揪住了领子。   这件事情闹得很严重,到了汤家,霍致远当着汤建兵的面儿就拿着汤蓉的手机报了警。   大晚上的,汤蓉嘶嚎的大哭着,汤建兵破口大骂,扬手就又要扇霍致远耳光。   我怕霍致远又挨打,冲过去就推了汤建兵一把。   汤建兵吹胡子瞪眼睛,伸手就扯住了我的领子:“小蹄子,投资了几个臭钱就狂的不行了是吧?你他妈就是个扫把星,我们老汤家自从住进你这么个贱蹄子,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过,今天我不把你打怕了我就不姓汤!”   我咬牙瞪着汤建兵,毫不畏惧的迎视着他的视线。   肩膀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着,我拉肚子拉的没有多少力气,挣扎了几下挣不开,我勾唇冷笑了一声,将脸凑到了他的面前:“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准备怎么把我打怕了,少墨迹,要打就打,我等着看你们父女俩一起蹲号子,你放心,等你们判刑了,我会和霍致远好好打理你们老汤家的房子的。”   汤建兵气的脸都绿了,汤蓉一直哭着跟霍致远解释,惊得周围的邻居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霍致远根本不理会汤蓉,他大步走到汤建兵身前,冰冷的说道:“汤叔叔,我念在你对我和我母亲有恩,不想跟你动手,不要逼我不念最后这点情分。”   “放开她!”霍致远眉头紧皱,笔直的身躯如雪中寒松,坚韧而又凌厉。   “臭小子,从你为了这个女人搬离这个家开始,我就不是你叔叔,滚开,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贱蹄子!”   汤建兵扬起手就往我脸上抽,霍致远抿紧唇线,突然站在了我和汤建兵中间。   汤建兵这巴掌打得又快又狠,啪的一声,直接抽在了霍致远的脸上。   我清楚的看到霍致远的脸颊抖了一下,很快就映出了红手印。   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脸都没有偏一下,就那么硬生生的接下了那一巴掌,唇角都被打破了。   我急了,抬脚就往汤建兵的腿上踹,汤建兵愣愣地看着霍致远,他们对视着,气氛突然很压抑。   霍致远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神色复杂的笑了一声。   汤建兵喉头滚动了几下,都忘记了说话。   “哥,爸,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们别这样!”汤蓉嚎啕大哭着,上前就拉住了汤建兵和霍致远的手。   我挣脱汤建兵的手,赶紧将地上的雪包在手帕里,贴在了霍致远的脸上。   霍致远将我扯到身后,将汤蓉推开,突然跪在了地上。   他当着众人的面儿规规矩矩给汤建兵磕了三个头,然后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鲜红的手印十分刺眼,却掩盖不住他眼底的冷漠。   “汤叔叔,这些年我对您有求必应,自认为十分孝顺,可您也该明白,您并不是我的父亲,并没有权利掌控我的人生,也没有权利屡次如此对待我看重的朋友。”   “十三岁到二十三岁,这十年,我的吃穿用度都来自我母亲和我自己的收入,并未花过您一分钱,这三个头,我谢您的收留之恩,我和您的情分,就在您的几个巴掌下就此打住吧。”   “您放心,我霍致远是个重恩情的人,今后我有肉吃,定会给您和汤蓉一口汤喝,至于其他,还请您看管好您的女儿,自重些,以身作则些,人生还很长,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我一样屡次包容她,由着她胡作非为,希望您不会有悔不当初的那一天。”   霍致远朝着怔愣着的汤建兵点了点头,转身扫了我一眼,抬步往门外走。   “哥,哥,你不要不认我,我错了哥……”汤蓉嚎啕着,猛地抱住了霍致远的腿。   ☆、第18章 农村路滑   霍致远俯身,强硬的将汤蓉的手臂拉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汤家。   我淡漠的扫了汤蓉一眼,冷笑了一声。   自作孽不可活。   我们回去的时候王熊还呼呼大睡着,霍致远取了车钥匙,给王熊留了张纸条,带着我去了医院。   我担心霍致远脚腕上的伤,就跟着去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天亮了,霍致远除了脚上的伤口身上也被撞出了不少黑青,我心中感动又感激,却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   回了村里已经六点了,王熊正在扫院子,李燕路上看到我们的车,也跟着跑了过来。   我下了车,就见李燕鬼鬼祟祟的朝着我勾了勾手。   我思付了一下,就跟她到了角落。   李燕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说她听说昨晚的事情了,问我伤的严不严重。   我摇了摇头,心里发暖,说了声谢谢。   李燕摆摆手,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姐,你以后少跟老汤家来往,你别看汤建兵长得挺善的,其实是个特黑心的人,汤蓉妈当初病重,他可没少折磨人家。”   “后来霍致远跟他妈被汤建兵带回了家,没多久汤蓉的妈就死了,村里人私底下都说是汤建兵把他老婆给弄死了。”   我震惊了一下,说:“那汤蓉怎么还跟他爸那么亲?”   这个李燕真是个八卦好手,小小年纪,却掌握着很多小道消息。   李燕翻了个白眼,眉飞色舞道:“别提了,汤蓉就是个虚荣心特重的女人,没看我们都不跟她玩吗?她妈生了她就得了月子病,后来身体也一直不好,后来病倒在床上以后她嫌她妈丢人,在外面从来不承认她有个病妈,我以前跟她关系还行的时候她还跟我诅咒过她妈早死呢,我看她妈的死没准就是她和她爸一起搞的。”   我皱了皱眉头,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李燕推了我一下:“吓到了?别怕,以后少跟汤家人打交道就行,村里啥事儿没有啊,昨儿我还听人说老赵家那老婆子亲手把儿媳妇生的女孩子给捂在尿盆子里憋死了;;”   我嗓子眼发紧,赶紧让李燕别说了。   我突然觉得,昨晚我叫霍致远陪我上厕所真是件明智的事情,若我当时是自己掉进坑里的;;   哆嗦了一下,我赶紧转移话题道:“李燕,房子的事儿问的怎么样了?对了,买房子的时候最好别说是我要买,你就说是外地来的商人要买,还有,咱们最好买集中起来的房子,明白吗?”   李燕点点头,说她正要跟我说呢。   她说:“姐,这几年娶的媳妇都要求在城里买房,咱们村有儿子的都在想办法攒钱,我最近听说有人都想把耕地给租出去换钱了。”   闻言,我脑光一闪,说:“你帮我打听打听,耕地出租咋算钱。”   “行,马上开春了,他们也急着出手,肯定贵不了。”李燕往我身后看了一眼,突然压低声音道:“姐,霍致远是不是喜欢你呀?你们挺配的,我见过他妈,长得可喜人了,就和天仙儿似的,难怪汤建兵当初被迷了心窍。”   我扭头一看,就见霍致远倚着门站着,往我们这边看。   脸不受控制的红了一下,我打了李燕一下:“去去去,别瞎说,赶紧招募点工作人员,你不是要跟我混吗?快开业了,上点心,给你个主管当。”   李燕高兴的蹦了一下,猛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一溜烟跑了。   进了屋,霍致远浅浅的笑了一下:“你很懂得用人,李燕是村里最机灵的丫头,值得培养,不错。”   霍致远赞赏的看着我,朝着我比了个大拇指。   我第一次见霍致远这么幽默,咧开嘴朝着他笑了笑:“必须的,我是谁!”   接下来的半个月过的很平静,唐乐骋出差了,没有再叫我进城,元凯也好似消失了似的,再没有给我发过短信打过电话。   我乐得清静,霍致远倒是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偶尔有空也是过来跟我讨论一下网页的设计理念,然后就去看书研究什么。   李燕办事效率很高,果真用十万块钱多给我买了一个院子,一共买了五套房。   我拿着房契,心里乐开了花。   从此以后,我苏青亦也算是有了不动资产的人了。   打听好耕地出租的价钱,我心里渐渐生出了个好主意。   食堂开业那天,我起了个大早,院子里的房子已经全部修缮好了,我们三个每个人一间房。   我起来的时候,霍致远已经去新校区了,王熊把早饭热了热,突然递给我一个购物袋。   购物袋上的是个不便宜的牌子,虽然比不上唐乐骋送我的那些,却也十分贵重了。   王熊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说这套衣服是他和霍致远一起挑的,希望我能喜欢。   我正咬着一个小笼包,打开购物袋看了一眼,鼻子有点酸,险些把小笼包掉进袋子里。   袋子里一件长款连衣裙式毛衣,是墨绿色的,十分好看。   我把毛衣拿出来的时候带出了一个锦盒,王熊又挠了挠头,说是汤蓉送我的,她知道错了,想跟我真诚的道歉,希望我能原谅她。   我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下,将锦盒放回了王熊手里。   我已经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了,上次她差点害我死在土坑里,我可没有那么大度。   换好新毛衣,我特地配上了上次我买的短款棉外套,还画了个淡妆。   新校区离村里不远,我和王熊走着就能过去。   一路上王熊都憨笑着看我,说我今天打扮的真好看。   我给王熊正了正领带,还没夸他就看到汤蓉推着自行车从院门里走了出来。   汤蓉盯着我和王熊看了会儿,视线定格在了我的毛衣上。   我突然发现,汤蓉身上穿着一条和我一样的毛衣。   她身材比我好,年纪比我小却已经发育的前凸后翘的了,穿上这种长款毛衣显得胸特别坚挺,再看我,却瘦的像是个营养不良的难民,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前面和后面差不多,像块木板。   汤建兵很宠汤蓉,汤蓉虽然是村里的姑娘,却保养的细皮嫩肉的,早上的太阳打在她的身上,映照的她的脸色愈发粉嫩清纯。   我皱了皱眉头,瞬间觉得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汤蓉直接无视了我,问王熊用不用捎他去学校。   王熊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汤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哼了一声,用不低不高的声音故意说道:“这么好的衣服,怎么穿在了她身上,真是糟蹋了。”   等汤蓉走了,我问王熊:“那个道歉的礼物是你买的吧?”   王熊脸憋得通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都是远哥买的。”   我笑了一下,心里却充满了苦涩。   到底他们才是相处了十年的亲人,吵得再凶,他也是站在她那边的,连衣服都给我们买一样的。   新校区坐落在通往城里的靖西大道路侧,占地很大,环境优美,修的十分有历史气息。   学校的校门修的很恢弘大气,电动门两侧还设的两个警卫室,进门检查十分严格,我和王熊到的时候已经上早自习了,警卫直接把我们拦在了外面。   我说我们是食堂的工作人员,警卫大爷上下打量了王熊几眼,死活不放我们进去。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辆宝马车缓缓开了过来。   警卫大爷往挡风玻璃里看了一眼,赶紧笑着点了点头,把门打开了。   车开过我身侧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车窗降下来,竟然露出了元凯的脸。   元凯穿着一身名牌西装,脸上戴着一副墨镜,朝着我笑了笑。   他将墨镜往下拉了拉,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啧啧,看来你跟着那个穷小子的日子不太好过啊,怎么?连货都穿不起了?”   “要不要考虑一下,回来跟着我。”元凯故意将摸着他车钥匙上的宝马标志,笑的十分欠扁。   我嗤笑了一声,俯身趴在车窗上看他:“行啊,等我有钱了,会考虑捧捧你的场的,听说当鸭子挺辛苦的,也不知道你在给人讲课的时候脑子里会不会回放自己伺候人;;嗯;;”   我故意拉长语调:“肮脏而又刺激的画面。”   元凯脸色一白,笑不出来了:“苏青亦,你说谁是鸭子!”   “谁恼羞成怒说谁呗。”我起身,朝着他眨了下眼睛:“一个大男人,开着女人给买的车就别得瑟了,你瞧瞧警卫大爷都憋不住笑了。”   元凯气的把墨镜扔在座位上,对警卫大爷说道:“这两个不是咱们学校的,你要敢放他们进来,我就让校长炒了你。”   我轻蔑一笑,故意对警卫大爷说道:“大爷,您瞧瞧他,这是不认可您对学校做出的贡献啊。”   我太了解元凯了,他虽然对女人很有一套,却很容易被激怒,说出一些不过脑子的话。   “进,今天我还就放你们进去了!”大爷气的挥手。   我拍了拍王熊的肩膀,朝着元凯摆了摆手,大摇大摆的朝着学校里走去。   刚进去,就见警卫大爷居然把门给关上了,直接把元凯的车拦在了外面;;   ☆、第19章 扎心礼物   食堂的装潢是霍致远亲自参与设计的,期间他咨询了一下我的意见,我就把十年后的流行元素挑了一些告诉了他。   霍致远觉得很新奇,双眸发亮的看我,依照我的意见修改了很久的设计图纸。   现在站在由我们共同设计的食堂里,我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   真好,我很喜欢这种彼此信任,相互合作的感觉。   高兴了没多久,我就见汤蓉领着几个同学从后厨里走了出来,她一边走,一边炫耀的跟同学说道:“怎么样?装潢的很酷吧?设计的时候我哥还问我意见了呢。”   同学甲满眼赞叹:“汤蓉,导师总说你在设计方面有天赋,今天看来,真不假,我怎么就想不出这么新潮的设计,真是自愧不如啊!”   同学乙一脸花痴的往后厨里看,问道:“蓉蓉,刚才那个帅哥就是你哥吧?天天听你跟我们说他有多帅多帅,果然耳闻不如目见,你们真挺配的。”   同学丙说:“汤蓉,以前咱们宿舍那谁还说你是装出来的有钱人,今天食堂开业,可算是狠狠打了那个贱人的脸了。”   “就是就是,真羡慕你啊……”   “……”   种种议论声包拢着汤蓉,她众星拱月般往我这边走,在看到我时,故意啧了一声:“这不是我哥雇的打菜大妈吗?这才第一天上班就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的,该不会是想来咱们学校勾搭个大学生,麻雀变凤凰吧?”   她音调很刺耳,引得那几个恭维她的同学齐刷刷的向我投来了注目礼。   挑了挑眉毛,我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对王熊说道:“熊子,这汤蓉知错的方式有点奇特呀,真是白瞎了你们替她送我的胸针了。”   伸手从王熊的口袋里拿出胸针,我当着汤蓉的面儿打开,轻巧的别在了毛衣上。   王熊有点尴尬,第一次没有对汤蓉笑。   汤蓉脸色一变,正想说话,却被霍致远的声音打断了:“青亦,来后厨,帮我安排他们工作。”   霎时间,那些恭维她的同学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蓉蓉,她是你未来嫂子吗?你哥喊她的声音好温柔啊……”   “应该是吧,都跟汤蓉穿同款毛衣了,汤蓉的毛衣不是她哥送的吗?”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蓉蓉,你嫂子长得挺好看的,就是有点瘦。”   “闭嘴!”汤蓉气的脸色发白,嘀咕道:“都什么破眼神儿,就她这种乡巴佬,配得上我哥吗?”   她恨恨的看了我一眼,经过我的时候突然露出一个极其恶毒的笑容,她无声道:“苏青亦,你等着,看我不整死你。”   看着她浩浩荡荡离开的背影,我不由回想起了李燕说的话来。   汤蓉妈病死了,那霍致远妈呢?去哪儿了?   后厨里装修的十分整洁明亮,我给霍致远提得意见,让他尽量利用当前的最新科技装修成了现代设备一体化的高档厨房,这样不仅讲卫生,用起来也会方便很多,还容易清洗。   虽然有点小贵,可好处多多,且长远。   我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戴着厨师帽的汤建兵。   他领着几个厨师,站在左侧,李燕领着几个阿姨,站在右侧。   他恨恨的盯着我,跟汤蓉看我的眼神如出一辙。   我直接无视了他,朝着李燕笑了笑。   来之前霍致远就跟我说了,说汤建兵的厨艺十分好,以前他们一起开了个小饭店,后来得知他要承包食堂,汤建兵就把饭店盘出去了,要跟着他干。   霍致远曾说过,他霍致远有肉吃,就会给汤建兵一口汤喝,这是他的承诺,我也不好说什么。   李燕是我提拔的,汤建兵是他提拔的,很公平,我更不好开口了。   大概之前我从霍致远口袋里摸出来的传单,就是那个小饭店的宣传单吧。   时间还很早,霍致远朝着我笑了笑,让我在开工前讲两句,给大家鼓舞士气。   我见大家的眼睛齐刷刷朝着我盯过来,不禁紧张起来。   前世我活了二十八年,从来没有当众讲过话,大部分时候都是个默默无闻的幕后工作者,突然让我当领导,还真有点怂。   咽了口唾沫,我暗自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脑中飞快的划过往日的一幕幕,我回想起唐乐骋威胁我的笑容,陈语凤看我的鄙夷,以及元凯对我的羞辱,以及我前世的病床惨死……   仇恨燃烧,勇气大涨。   人若不往上爬,就会沦为金字塔最底端的森森白骨,任人践踏。   眸光坚定,我朝着大家笑了笑,洪亮的说道:“大家好,我是苏青亦,我很荣幸今后能与你们共同在这里工作,为我们共同的事业添砖加瓦。”   “常言道,众人齐心,其利断金,进了这里,我们就是共同战斗的战友,没有高贵低贱之分,没有领导下属之分,彼此尊重,彼此信任,彼此合作,我承诺,只要你们对这份工作投入百分之一百的热情与专注,我和霍先生将会给予你们百分之一百二的薪水,战友们,告诉我,愿不愿意甩开膀子,齐心协力,跟我和霍先生共创属于我们和家人的美好未来和光辉荣耀!”   我举起拳头,气沉丹田:“告诉我,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   “愿意跟着苏小姐和霍先生共创属于我们的美好未来!”   “众人齐心,其利断金!”   “……”   一声声回应回响在后厨,我望着那一双双明亮而又充满希望的眼睛,心潮澎湃,只觉得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原来挺直背脊,抬头做人是这般滋味,美妙,令人迷恋。   汤建兵恨恨的看着我,见众人纷纷举起了拳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气得脸都青了。   可他终是什么都没说,他虽然恨我,可食堂的大头始终是霍致远的,他盼着霍致远好。   霍致远站在我身侧,浅笑着看我,那张总是挂满冷漠的脸渐渐融化,绽放出了璀璨笑容。   我回以嫣然笑意,心里热浪翻腾,竟是有些鼻酸。   我做到了,我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   等大家开工,我朝着李燕招了招手,嘱咐她看着汤建兵点儿。   剪彩仪式在中午进行,食堂第一天开业,全天用餐免费,举校欢庆。   离中午还有点时间,我正帮阿姨们往消毒柜里摆碗,霍致远站在打饭的窗口敲了敲玻璃,叫我出去。   我洗了手出去,霍致远倚着桌子站着,递给我一个手帕。   他今天穿着我上次送他的西装,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黑皮鞋,笔挺英俊。   他腿很长,斜倚着,很优雅,我接手帕的时候打量了他几眼,视线不自觉停留了好一会儿。   回想起前世我收藏的关于他的表情包,我脑补着他此时的动作应该配的表情包语句,不自觉的笑了一声。   霍致远递手帕的动作随着我接手帕的动作定格,我抬眸时注意到他也在看我。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很亮,也很深,深邃的眸子里倒影着我呆愣的脸。   他突然伸出手,勾起我脸边的发丝,轻轻的掖在了我的耳后。   “你笑起来很漂亮,以后多笑笑。”他将手帕放在我手里,温热的指尖无疑擦过我的指腹,带起阵阵触电般的涟漪。   我打了个激灵,紧张的咬了咬下嘴唇,仓惶的掖了好几次头发:“谢,谢谢。”   “你可以不做那些工作,监管他们的工作就好。”霍致远好心情的笑了一声,站起身,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玫瑰形状的棒棒糖。   心跳猛地加快,没等我说话,霍致远就说道:“不必多想,买烟的时候找的,我不喜欢吃糖。”   说完,他就放在了手帕上面。   糖做的十分精巧,惟妙惟肖的,罩在透明包装袋里,闪烁着点点晶莹光芒。   我曲回手指头,轻轻摸了摸糖,心里突然就像是融化了糖一样甜,连带早上存的那股子闷气也跟着消了。   我将糖小心翼翼放进口袋里,拍了拍:“谢谢霍老板赏赐啦,咱们的事业刚起步,正是需要收买人心打基础的时候,这点苦都吃不了,怎么让他们为我们尽心干活?”   霍致远挑了挑眉,突然屈起手指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我有时会好奇,你当初究竟为何肯为一个那样的男人辍学。”   我笑容一僵,苦涩的抿了抿嘴。   “你年纪尚小,平日里可以选些喜欢的大学课程,去旁听几节课。”   霍致远好似变魔术一样从地上拿起来一个手提袋,递给了我。   我往袋子里看了一眼,发现是些崭新的书。   “我上大学主修金融,对其他专业不甚了解,只挑了些公共选修课的书籍给你,北城大学是综合类院校,开设的课程很多,你可以翻翻看这些书,提前摸清楚自己的喜好。”   我抱着沉甸甸的书本,佯装的自在终于土崩瓦解。   眸光闪烁了几下,我低着头,眼泪顺着眼角就往下流。   从小到大我就很喜欢念书,从念书开始,我就一直是班里名列前茅的学生,当年全村只有我考入了北城中学,来到了城里,可我却为了元凯毅然决然放弃了中考。   如今又摸到了书本,无数触动顿时涌上了心头。   “霍致远……”   ☆、第20章 升棺发材   因为霍致远的关系,我一上午都心情特好。   李燕往外端菜的时候朝着我砸吧嘴:“啧啧啧,瞧瞧,瞧瞧,嘴都要笑到耳朵根了。”   我打了她一巴掌,就见她笑着往外走:“少女怀春咯!”   李燕笑眯眯的放好炒好的菜,突然皱着眉头往外瞧了一眼:“姐,外面好像出啥事儿了。”   我往外一看,就见王熊正在食堂外愤怒的说着什么。   能让王熊这种憨厚的老实人都这么愤怒的,肯定不是小事儿。   食堂的台阶很高,一层是校园超市,二层是食堂,我跑出去的时候就见超市门口赫然放着一口巨大的红棺材!   那口棺材很大,棺材的盖子半开着,里面堆满了纸叠的金银元宝和五颜六色的冥币,正前方还贴着一个巨大的奠字。   在棺材的外面,系着一个巨大的红色丝带蝴蝶结,蝴蝶结上吊着一条条幅,上面写着陈语凤携陈氏集团全体员工恭贺苏青亦女士开业大吉升棺发材。   条幅很长,上面用马克笔写满了名字,每个字都是那么刺眼。   “陈语凤”三个字如同三把烈火,狠狠的灼烧着我的心。   偌大的棺材几乎堵住了小超市的门,与台阶下方放着的花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好的喜庆日子,赫然变成了葬礼现场。   正是下课时间,无数学生将棺材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指指点点的,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我气的直打哆嗦,见王熊正跟送来的工作人员争吵,走了过去。   王熊脸都气红了,那几个工作人员骂了几句,说他们也是收钱办事,不管不顾的就走了。   我站在棺材前,很想拿把锤子把棺材给砸个稀巴烂,可考虑到今天开业,我硬是忍下了。   陈语凤估算好了时间,电话很快打了进来。   我咬着牙接起电话,就听她笑道:“苏青亦,怎么样?喜不喜欢我送你的开业大礼?”   “哈哈,我是按照你身高订做的,我呀,还专门找了个半仙儿给你算了算生辰八字,人家说了,这种红棺材最适合你,能保你苏家千秋万代呢,我这个现女友对你这个前女人够尽心吧?哎哟,我自己都感动了。”   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直到指甲嵌入手心,疼痛入心,才堪堪忍住。   我笑了笑,不紧不慢道:“陈小姐的品味果然独特,送柴火就送吧,还选了个这么符合你气质的形状。”   陈语凤的笑声僵了一下,冷笑道:“棺材是给你定制的,劈成柴火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儿,万一斧头不长眼,我可不会再花钱给你买一副了。”   我捏紧手机,见霍致远跟校长带领着一群老师往这边走了过来,元凯跟在校长后面,笑的一脸谄媚。   扬唇,我不经意道:“你给元凯买的衣服很不错,看得出来你很上心,只是有一点我替你感到惋惜。”   陈语凤声音一沉:“惋惜什么?”   “你爱的这么沉的男人,竟然把我的生辰八字记得这么牢,有劳你替他跑前跑后的为我送礼物了,升官发财,寓意不错,唉,难怪他早上还说要用你的钱养我,早知道你对我这么好,我就答应了。”   我惋惜的叹息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妈的,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让王熊把棺材盖子盖上,我故意拔高声音道:“熊子,是我不好,我有个朋友是外国人,对咱们中华文化十分着迷,可惜悟错了升官发财的意思,弄巧成拙了,让同学们看笑话了。”   “听说咱们学校也有不少外国友人,今天我朋友做了个错误的示范,也算是给外国友人进行了一次科普。”   我扬起笑,视线扫过人群里的外国留学生时,他们都笑了,连连摆手说自己以后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周围围观的本国学生见状,哄然大笑,气氛瞬间转暖,尴尬顺利化解。   王熊找来人,把棺材抬走。   元凯远远就看到棺材了,为了看好戏还小跑了几步,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   结果刚过来就失望了。   我迎视着他不甘心的眼神,回给他一个璀璨的笑容。   元凯气的肌肉都抖了一下,转身就去给陈语凤打电话了。   我远远看着他,隐约就听他在那里不停的低声下气的道歉。   我心里一阵爽快,转身看着霍致远和校长他们在食堂门口剪彩。   霍致远给了我一个眼神,让我也上去。   我怕又出什么幺蛾子,就摆了摆手,没上去。   剪彩结束,我带头鼓起掌来。   掌声雷动,等候着的阿姨缓缓打开了食堂门。   校长致辞完,霍致远扬起浅笑,绅士的给学生老师们让开路:“开业免餐费一天,欢迎大家品尝。”   学生们瞬间欢呼雀跃,一蜂窝朝着食堂里冲去。   我与站在台阶上的霍致远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   我正准备上楼,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注意到是唐乐骋的,我看了看霍致远,示意他先进去忙。   走进校园超市里,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这才接起了电话。   做贼心虚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苏小姐,伤养的怎么样了?”   唐乐骋似乎在机场,我听到了播报的声音。   他简单问候了我几句,直接用命令式的语气让我现在去机场接他。   我想拒绝,却没办法拒绝。   刚挂了电话,手机就突然被人从后面抽了去。   “哟,背着大家跟谁打电话呢?鬼鬼祟祟的。”   汤蓉拿着我的手机,翻了翻通讯录。   我心里发紧,扯住手机,用力夺:“松开!”   “心虚什么?是不是真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汤蓉用力扯着手机,拽不过我就用指甲扣我手上的肉。   我疼得要命,却不敢松开手机。   “看你那副心虚的样子,肯定有鬼,我今天一定要看看你手机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汤蓉抬脚就往我脚上踩,见我不放手,她往一旁的货架看了一眼,抬手就去推。   我怕货架倒了,赶紧去扶。   汤蓉得逞,拔腿就往超市外面跑。   我急了,赶紧追。   汤蓉跑得很快,一边跑一边翻我手机。   按键手机解锁比较麻烦,眼瞧着她就要点开通话记录,我眸光一冷,直接伸手把她推到了一侧的池塘里。   手机入水就坏了,就没有人能看到了。   汤蓉被我推了个措手不及,挣扎着就摔进了池子里。   正是吃饭的时候,校园里根本没有人,我冷冷的盯着她在水里挣扎的模样,缓缓蹲在了池塘边。   “我说过的,不要逼我。”   汤蓉喝了好几口脏水,上下起伏了好几下,嘴唇都被冻紫了。   我面无表情的盯视着她,冬天的衣服很厚,水很快浸湿了她的棉衣,拖着她往下沉。   汤蓉彻底慌了,她一边奋力拍水,一边说道:“救救我!我不想死!救命!”   “道歉。”我闲适的拿起一根棍子搅水玩儿,就是不往她的面前伸。   恶人还需恶人治,她再三欺我,我当然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我凭什么给你道歉,你明明就心里有鬼,你肯定背着我哥做坏事!”   汤蓉伸手探我伸出去的棍子,死鸭子嘴硬。   我抬起棍子伸在她的头顶,故意看了看四周,慢悠悠道:“你看,这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人经过,你说如果我把棍子这么轻轻在你头上一按…;…;”   “不,别…;…;”汤蓉吓得彻底失去血色,她突然就恳求道:“我错了,青亦姐,我错了,你救救我。”   我扯起唇角冷笑了一声,将棍子伸到她手边,一字一句清晰道:“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不要再来招惹我,也别妄图跟霍致远说我的坏话,否则的话,别怪我心狠手辣。”   用力将她拽到池子边,我扔下棍子,懒得再多看她一眼。   去食堂跟霍致远请了假,说我进城有点事办,便匆匆赶去了机场。   北城机场离城里有点远,唐乐骋规定我一个小时内必须赶到,我过去的时候恰好超了五分钟。   眼镜男站在门口等我,他看了看时间,提醒我道:“苏小姐,你迟到了,唐先生最讨厌别人迟到,一会儿记得谨言慎行。”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跟着他进了机场附近的一家大酒店。   我问眼镜男唐乐骋在酒店干嘛,他说唐乐骋晚上在机场附近有个饭局,今晚住在这里。   唐乐骋住的是这个大酒店最好的套房,我上去的时候他正站在落地窗前喝红酒。   他穿着考究,喝红酒的姿态儒雅而又自得,我盯着他看,心想我啥时候才能和霍致远过上这种生活。   唐乐骋转身看了眼镜男一眼,说:“给苏小姐倒一杯。”   我没有喝过红酒,接过来赶紧说道:“唐先生,我酒精过敏,您是知道的。”   “这是对你迟到的惩罚,家庭医生就住在隔壁,你不必担心。”   唐乐骋的行为总是令人摸不清头脑,我盯着高脚杯踌躇了半天,对上唐乐骋笑里藏刀的眼神,咽了口唾沫,仰头将杯里的红酒都吞了下去。   清凉的液体顺着食道下滑,瞬间发热,我晃了晃脑袋,还没来得及把酒杯递给眼镜男,就觉得眼前的唐乐骋变成了两个。   腿一软,手里的高脚杯瞬间落在地上,碎了。   酒里有药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第21章 真实面目   我怎么也想不通,唐乐骋为什么会突然给我下药。   这种药很奇怪,头很晕,身体没力气,意识却清醒异常,准确的说是脑神经十分兴奋。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被扔在了一个荒岛上待了十年突然看到一个人类时的感觉,满腔话语,急于倾诉,却不知该从哪句说起,语言组织能力退化,变成了一连串疯言疯语。   从眼镜男把我扶进黑漆漆的卧室时,我就不停的在说话。   唐乐骋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我如同一个疯子,又如同一条狗,虚弱的趴在地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心里很慌,可我的精神几乎濒临崩溃,痛苦使得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唐乐骋的脸在我的视野里时远时近,他手里端着高脚杯,表情如同一个炼狱魔鬼。   他一开始只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你叫什么,姓什么,家住哪里。   到了后来,他就开始问我一些关于陈语凤的事情。   我越来越慌,在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一定不可以告诉他我死过一次,是重生者,一定不可以泄露出自己的秘密。   我不停在心里重复着提醒自己,用强大的意志力奋力支配着意识,抵抗药效。   我终于明白了,唐乐骋给我用的药是那种专门用来击溃重大犯罪嫌疑人的意志力,让他们说实话的化学药剂。   这种药剂对脑神经损伤很大,轻则受不了吐露实话,重则直接脑死亡,早在二战之后,就被各国列为了禁药。   第三次了,这是我第三次距离死亡这么近。   嘴唇发抖,我的眼泪混合着鼻涕失禁般往下流。   我拼命的抵抗着药效,可我只要有点犹豫,眼镜男就拿着酒杯往我面前凑,捏着我嘴给里面少量的倒。   身体软软的趴着,我无力反抗,再不敢犹豫半分。零九   整个过程持续了很久,所幸唐乐骋问的都是关于陈语凤和陈氏集团的问题,一直到他终于问不出东西,才朝着眼镜男点头,让他给我喂了一杯水。   水里有解药,我缓了差不多有三个小时,才恢复了一点力气。   全身如同水洗了一遍,衣服被汗水浸透,短短几个小时,我觉得自己像是脱了层皮。   仇恨,害怕,坠入深渊的绝望和恐惧。   我蜷缩着身子,往角落里缩了缩,眼神闪烁的望着站在窗帘跟前的两个男人。   身体不停的发抖,我连续吞咽着唾沫,吓得好像失去了语言功能。   这才是真正的唐乐骋,这才是真正的他。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残忍狠毒。   从头到尾,他就把我当成一颗任他摆布的棋子,他和陈语凤一样,他们是一类人,都不把我这种身份低贱的穷人当人看。   我恨,却伤不了他们分毫,哪怕唐乐骋就近在咫尺。   “还疼吗?”唐乐骋蹲在我的面前,温柔的拿着手帕帮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别怕,这种药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怎么知道我对陈语凤和陈氏集团很了解。   他帮我把脸擦干净,把我抱起来,放在了床头。   他闲散的坐在我旁边,这次终于肯解释了:“我派人观察你两年了。”   他从眼镜男手里接过来一沓照片,放在了我腿上。   是我的照片,从我十六岁到十八岁,几乎记录了我做的每件事情。   后脖颈一凉,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想像一下,一个陌生人,在暗中观察了你两年,如楚门的世界一样,你的一举一动都是他饭后茶余的消遣,而你一无所知。零九   我很崩溃,我很想愤怒的发泄,可我必须忍。   我故作淡定的翻看着那些照片,将认识唐乐骋以来发生的事情仔细捋了一遍,沙哑道:“你想培养我作为你对付陈氏集团的棋子。”   “你非常聪明,应变能力极强,善于伪装,意志力也优于常人,这也是我这次这样对你的原因。”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因素会导致你的性格与行为突然发生巨大的变化。”   唐乐骋笑了笑:“我甚至在想,是不是你早就发现了我的目的,所以这两年一直在伪装自己,一直在伺机而动,养精蓄锐,如果是这样,凭借你与元凯之间的错综关系,那么你一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后来我详细调查了你辍学以前的生活经历,却发现以前的你与这两年的你十分吻合,并无差异,这证明你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让你信心大增的东西,才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我在心里冷笑纵然你想破了头,也绝不会想到我是个重生者。   伺机而动,养精蓄锐,真是个不错的好办法。   我咬紧后牙槽,将心底的仇恨愤怒硬生生的藏进了心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知道我很滑头,不会轻易告诉你实话,所以你就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对我,让我把实话都吐给你。”   我打断他的话,从床上跳在地上,冷冷的看他:“不必再多加解释,我同意竭尽所能跟你合作,但我有三个要求。”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爽快。”唐乐骋鼓了鼓掌,爽朗大笑。   “第一,不准再用任何下三滥的方法对我,我恨陈语凤,你想击垮竞争对手,我们站在统一战线第二,我不是你的手下,我们平等合作,我出力,你出钱,我享有人身自由权,你无权干涉我的私生活第三,对我家人好点,你可以用他们威胁我,但你若动他们一根汗毛,就别怪我反目倒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苏青亦虽然咬不死你,也定会从你身上撕一块肉来。”   唐乐骋盯着我的眼睛很亮,他再次鼓了鼓掌,哈哈大笑起来:“像我,像极了年轻时的我,真是痛快。”   他笑着笑着,突然严肃了神情,他站起身来,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力气很大,瞬间扼制了我的气管。   “小丫头,我很讨厌别人威胁我,你就不怕我今天让你消失在这里吗?”   我笑了,毫不畏惧的迎视他:“只有没有价值的人才会有危机感。”   他愣了一下,突然将我扯到面前,在我嘴上咬了一口:“你是个有味道的女人,很好,我答应你。”   出租车驶离酒店的时候,我强撑着的伪装瞬间土崩瓦解。   我脸色苍白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问司机师傅有没有烟。   后怕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我擦了擦嘴上渗出来的血,哆嗦的接过师傅递给我的烟,点燃,狠狠地抽了好几口。   烟很呛,味道很差,我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勉强抽了两根,我终于平静了下来。   “小姑娘,没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等你活到我这把岁数就明白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还有什么能比死更绝望的?”   司机师傅满脸沧桑,似有所忆。   他的话像是利箭,狠狠击中了我的心。   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回到新校区时已经过了饭点,霍致远正坐在食堂里跟一个男人商谈着什么。   男人长得很面熟,如果我没记错,他的名字叫谭欧,前世经常陪着霍致远上电视,是霍致远的兄弟和得力助手。   此时的他还显得很青涩,穿着一身运动服,梳着锅盖头,看起来像是个在校大学生。   我过去时正好听到他们在谈网页的设计,霍致远对我的提议很上心,被重视的感觉让我冰冷的心稍稍发暖。   我跟他们打了声招呼,霍致远看了我一眼,突然皱起了眉头。   他站起身,往不远处走了几步,示意我跟上。   他脸色很严肃,有点吓人,我过去的时候他问我:“你几次进城的事情以及你身上的烟味儿,我需要一个合理解释。”   我皱眉,进来时我特地站在风里吹了好一会儿,还跑去卖爆米花的地方站了很久,他居然还能闻到烟味。   “苏青亦,我不问你,是在等你主动告诉我。”   “我信任你,并不代表你可以屡次搪塞我。”   霍致远生气了,他每次生气眉头那里都有个小小的川字。   明明应该严肃的气氛,可我每次只要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就会心里发暖,根本严肃不起来。   我喜欢他因为关心我而生气的样子,很温暖,让我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有那么一丁点归属感。   手不自觉的抬起,我用指腹轻轻的抚平他眉心的川字,“霍致远,有你在,真好。”   “你的嘴怎么了?”霍致远抬手握住我的手腕,眉心再度形成个川字。   粗糙的指腹轻柔的抚过我的唇瓣,他眯了眯眼睛,突然将我立起来的领子扯了下去,露出了我脖子上的掐痕。   他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拉着我就往食堂外面走。   我趔趄的跟着他,到了医务室门口,他终于爆发:“苏青亦,在你眼里,我就这般不值得你信任?”   “你说去机场的衣服是你自己买的,好,我信你,上次你痛哭,说你生理期快到了,心情不好,我也信你,那这一次呢,又是缘何?”   ☆、第22章 调虎离山   夜幕降临,霍致远背光站着,双手叉腰,脸绷得紧紧的。   “我爸妈带着我弟从老家过来了。”   我说的也算是事实,唐乐骋的事,我绝不能告诉他。   霍致远皱眉:“他们对你不好吗?”   我点头,苦涩的笑了笑:“他们比较难缠,我已经把他们安顿在城里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任何事情,所以没有告诉你,抱歉。”   霍致远盯着我看了会儿,突然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把里面的钱都抽出来,递给了我:“选个好点的住处,有事就告诉我,不要委屈自己,我来解决。”   我盯着那些钱,心里特不是滋味。   我在撒谎,他却信的那么认真。   我不想辜负他的好意,到底还是把钱接下了,我朝着他笑:“我确实没钱了,这些钱你从我的分红里扣,我家里的事情比较复杂,现在还不是让他们知道你的时机,不好意思。”   我越说越觉得愧疚,都不敢看霍致远的眼睛了。   霍致远轻笑了一声:“我们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了。”   他的话十分暧昧,我顿时懊恼。   霍致远去医务室买了药膏,我们回了食堂的时候大家已经下班了,只剩下了王熊。   刚进去王熊就迎了上来,他一脸急切的说道:“远哥,蓉蓉得了急性肺炎,住院了,刚才汤叔送她去医院,说是让咱给送点钱过去。”   王熊还没来得及换气,霍致远的手机跟着响了起来。   霍致远接起电话,快步往外走。   他走的急,手里的药膏掉在了地上,王熊跟着跑了出去,一脚踩在了药膏上,瞬间踩破了。   霍致远没有察觉到,转眼就下了楼。   我皱眉,弯腰将那支药膏捡起来,心里莫名发酸。   我用卫生纸将药膏裹起来装进口袋里,手指在摸到那颗糖时,心情愈发低落了几分。   有什么好难受的,合作伙伴关心妹妹,这不是很正常吗?   抿紧嘴唇,我掩饰了情绪的异样,追了出去。   霍致远出了校门就跑去了银行,他在t机上查询了一下,突然握拳打在了墙上。   王熊憨憨的转了几圈,说:“远哥,我这里也没钱了,汤叔上次不是说柜子里有钱盒子吗?我要不回去取?”   霍致远说:“汤叔好赌,饭店盘出去的钱他都还贷了,他根本没钱,上次不过是在逼我罢了。”   皱眉,我将霍致远给我的钱拿出来,递给了他:“赚钱了再分红,救人要紧。”   霍致远将银行卡退出来,脸色十分不自然。   男人都爱面子,我明白。   我笑了笑,说:“别愣着了,这是你的钱,我还你的。”   霍致远抿紧唇瓣,伸手接过钱,突然说了一句:“百分之五十的利息,我明早还你。”   临出门,他又扭头跟我说了声谢谢。   我浅笑,说我就不去给汤蓉添堵了。   我回了村已经不早了,村里很黑,又没有路灯,我一个人走在路上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一路狂奔,我回了家,还没进门,就见家里的灯竟然是亮着的。   我警惕的站在院门口,心里充满了不安。   难道是谁回来过,忘记关灯了?   探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霍致远那屋亮着灯。   霍致远买的这个院子在村后头,是旧村,大部分人家都搬到村前头的新村去了,周围的院子大部分都很破败,几乎没人住了,所以周围的环境安静的有点诡异。   这样一来,我更害怕了。   将院门大敞开,我折回去在巷子东边的第三户人家的墙上敲了敲,警惕的往霍致远的房间走。   这个年代谁家有辆自行车都招贼,我屋里好歹放着三台电脑,没准就招谁惦记上了。   我手机掉水里了,如果真有贼,我斗不过只能跑了。   隐约间,我见屋里好像站着两个人。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从门口捡了把铁锹。   刚打开门,就见门里冲出来两个人。   我怎么也没想到,汤建兵和汤蓉会在霍致远的屋里!   他们俩似乎一直在等我,瞅见我就把我往屋里拉。   汤建兵眼疾手快,一把就拽住了铁锹,他恨恨的看着我,用力将铁锹扯了过去。   汤建兵毕竟是个大男人,力气很大,一甩我就摔在了门槛上。   汤蓉手里拿着团烂布,不由分说就上来往我嘴里塞。   她力气很大,我根本挣不开,哪里有生病的样子。   妈的,调虎离山之计!   “放开我!”我奋力挣扎着,敞开嗓门就歇斯底里的喊:“着火啦!快来人救火啊!”   我很清楚,遇到危险如果喊救命,远远没有喊着火效果好。   大家都喜欢看热闹,却不喜欢管闲事。   “妈的,别指望谁会救你,旧村没人了,你他妈敢把我女儿推进水里,看我不弄死你。”   汤建兵猛地甩了我一个耳光,瞬间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汤建兵是个赌鬼,赌鬼最恶毒,也最胆大,霍致远和王熊去的那个医院很远,几乎在这里的对角线那边,来来回回最少得两个小时。   我有些绝望,躲开汤蓉的手,张嘴就往她胳膊上咬。   我咬的很用力,疼得她尖叫了一声,抓着我的头发就扯。   我忍着头皮上的疼,死死咬着汤蓉的肉,抬脚就往汤建兵的裤裆踹。   汤建兵被我踹得叫了一声,抬起手就拍我的头。   厨师的手劲儿很大,几下就把我拍的头晕眼花。   我白天被唐乐骋下药整的身心疲惫,现在几乎是在凭着意志力在死撑。   汤建兵骂骂咧咧的几句,猛地捏住我的下巴,就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扯了起来。   汤蓉趁着当头,就把那块烂布子塞进了我的嘴里。   她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口,阴狠的说道:“爸,咱们直接把她弄死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汤建兵瞪了汤蓉一眼:“闭嘴,瞎说什么。”   我后背一凉,突然想起了李燕的话。   汤建兵反手捏着我的手腕,朝着门外努了努嘴:“去,看看外面有人不,小远他们很快就回来了,咱们要制造一个她回来又离开的假象。”   我瞪了瞪眼睛,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很显然,他们这次准备的很充分。   我一个外地人,又没有正式工作,亲人也不管不问,大晚上的,回来又离开,谁能知道我去哪里了?   若是他们把我弄死了,只要找不到我的尸体,他们可以编出任何理由把霍致远糊弄过去。   眼看着汤蓉离开又折了回来,跟汤建兵说外面没人,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我刚才去敲墙,就是为了叫李燕过来,以防万一。   李燕和我的家境差不多,她家也是重男轻女,管的她很严,每次我们见面,我都得用石头提前去敲敲墙,她才会找个理由跑出来。   今天难道她不在家?   还是她没听见?   汤建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将一个信封递给汤蓉,让她放在炕头上,找了个麻袋,驾轻就熟的套在了我头上。   他把麻袋扎上,直接把我放在了一个小平车上面,在我的头上用力打了一拳。   我被他打的险些晕过去,想到他的意图,便假装晕了过去。   出门的时候,我听到了汤蓉关门的声音,隐隐看到她把灯也关了。   麻袋的空间很周围好像还堆了其他的麻袋,把我挤在了最下面,我几乎不能动。   他推着我出去没多远,我就听到了李燕的声音:“汤蓉,汤叔,大晚上的,你们这是推着啥呀?”   李燕的出现如同沙漠中的甘霖,我顿时生出了希望。   汤建兵说:“燕子,大晚上的,你在村里晃啥呀,小心坏人,赶紧回家吧。”   汤蓉附和道:“是呀,我陪我爸去邻村买了点烧火的玉米棒子,听说最近好几家遭贼了,你赶紧回家吧,当心点。”   我一听就很急,可我又不敢出声,怕李燕也被他们给绑了,那我就真没活路了。   转了转眼睛,我用脚尖轻轻在小平车上敲了三下。   李燕是个很机灵的人,她突然咳嗽了三下,然后说:“天儿真冷,我好像有点感冒了。”   她又跟汤建兵他们闲聊了几句,就走了。   汤建兵似乎把我推回了他家,隐约间,我好像看见他把我扛进了一个地下室里。   我皱了皱鼻子,竟然闻到了一股子血腥气。   汤建兵说:“蓉蓉,你别下来,你乖乖回去写作业,这事儿爸爸自己干,以后要是败露了也不关你的事儿。”   汤蓉哼了一声,恶狠狠道:“爸,你今天必须得把她弄死,要不然等她跑出去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这样一来,霍致远迟早会知道你对他们娘俩做的那些事儿,到时候会跟她联起手来对付我们,你养了十年的摇钱树就没了。”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的震撼一波盖过一波。   汤建兵阴恻恻的笑了笑:“小远惦念我对他的养育之恩,一辈子都不会怀疑我的,你最好嘴牢靠点,用不了多少年,你就能飞上枝头当了。”   汤蓉咯咯咯地笑了笑,抬起脚狠狠踹了我一脚,骂道:“臭婊子,敢威胁我,我倒要看看,咱们俩谁先对谁心狠手辣!”   ☆、第23章 义结金兰   等汤蓉走了,汤建兵揪着麻袋把我往深处拖。   土腥气混着血腥气形成一种十分难闻的味道,我隐约间看到了不少垛起来的大白菜。   越往里,光线越黯,我大概猜到,这个所谓的地下室应该是村里的地窖一类的地方。   村里没有冰箱,大部分人家都会挖一个很大的地窖,用来储存蔬菜食物,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我弟经常下去抓蛤蟆玩,有几次还把我骗下去,故意把我关在了里面,所以我对地窖里的气味很熟悉。   淡淡的血腥子气令我心惊胆战,我一动不敢动,心里不停祈祷着李燕赶紧找人来救我。   这地窖修的实在是深,汤建兵拖着我走了好几分钟,光线渐渐完全被吞没,彻底陷入了黑暗。   “叮叮”   水滴声如同催命曲,一滴接着一滴,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我脑里很乱,心跳如擂鼓,不知怎的,我竟是突然想起来前世看到的一个新闻。   那是13年的事情,因为事件发生地点是北城,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   新闻里说北城有个村子里拆迁的时候在地底下挖出了一个很大的福尔马林泡尸池,水池子里有五具女尸的遗骸,女尸保存的很完好,作案人疑似有恋尸倾向。   当时这个报道闹得满城风雨,因为那个村子人流量较大,受害者死亡时间也已经很久远了,根本抓不到作案人,被列为了当时最大的一个悬案,搞的大家一直都人心惶惶的。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迫于社会舆论压力,上级突然很重视这个案子,出动了很多警察参与调查,没过多久就破了案。   我当时忙于生计,也没看后续报道,现在突然想起来,我的后背上顿时爬上了一层冷汗我闻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   这下子,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每被汤建兵往里面拖一截儿,我的心就沉一分。   五具女尸,五具女尸   脑里不断重复着这四个字,浑身的汗毛都跟着倒竖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李燕怎么还不来啊!   “爸!爸!”   汤蓉的声音由远及近,突然传了进来,惊得我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哆嗦。   想到我即将成为泡尸池里的一具尸体,我就怕的要命,都吓得忘记哭了。   汤蓉喊了好几声,汤建兵应了一声,把我丢在一旁就折了回去。   等他走远了,我赶紧从头上拔下来一个卡子。   我用牙把卡子咬尖了,拼了命的从里面划麻袋。   直愣愣的竖着耳朵,我警惕的听着汤建兵那边的响动,他似乎出去了,我隐约听到汤蓉说什么门外来了很多人。   嘭的一声,汤建兵似乎盖上了地窖的盖子,我咽了口唾沫,一刻都不敢停,加大力度划麻袋。   等我弄开一个小洞的时候,我简直有种搁浅的鱼重新入水的感觉。   求生的**使我力气大涨,我狠狠的将麻袋撕开,钻了出去。   地窖里很黑,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依照汤建兵离开的方向乱摸着往外走。   走了半截的时候我的脚尖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我怕是癞蛤蟆,赶紧缩了缩脚,就听到一阵滚动的伶仃声。   皱眉,我俯身,顺着声源摸了一把。   似乎是个镯子,很清凉。   想了想,我将镯子小心翼翼的装进了怀里。   汤建兵似乎遇到了难缠的事情,我绷着神经走到地窖口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回来。   我心中暗自庆幸,摸着土墙上的凹处渐渐往上爬。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有个弟弟很好,如果不是他以前总欺负我,这么高的地窖我根本不可能顺利爬上来。   我将耳朵贴在地窖盖子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很吵,离我有点远,我听不太清楚。   不过我可以肯定,这地窖附近没有人。   我用力推了推地窖盖子,发现上面竟然放了块石头。   心里突然就很绝望。   我脚尖堪堪踩着凹处,根本就使不上多大的力气,汤建兵这个老贱人,竟然心思这么缜密,难怪作案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察觉。   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推了好几下都推不动。   就在我力气耗尽,几乎要摔进地窖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心中顿时大慌,我正欲爬下去的时候就听到李燕压低声音道:“苏青亦,苏青亦,你在哪儿?”   她声音很低很低,若不是我现在精神十分紧张,肯定听不到。   我心里大喜,赶紧用头顶狠撞了盖子三下。   李燕咚咚咚的跑了过来,趴下问我:“姐,是你吗?你等着,我这就救你出来。”   外面的吵闹声渐渐小了,李燕急的呼哧呼哧喘气,她几乎使出了吃奶劲儿才把石头移开。   我赶紧推开盖子,李燕用力把我拉了上去。   我还没站稳,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没了。   李燕急的嘴唇都白了,她突然拽着我的手腕就往墙根跑。   她力气很大,直接把我推上了墙头,我伸手拉她,她刚上来就把我推了下去。   我们刚摔在地上,就听墙里面传来了汤蓉惊呼的声音:“爸!那个贱人跑了!”   李燕如同脱兔,见我虚弱的趴在地上,不由分说就把我背了起来。   她和我的体型差不多,背着我却脚下生风,疯狂的往村外跑。   生死逃亡的感觉莫过于如此,我们出了村,我赶紧让李燕招了辆出租车。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只是一个劲儿的让司机把车往城里开,我太害怕了,我几乎都被吓破胆子了,哪怕前世我死的时候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过。   人最怕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我今天经历的就是后者。   到了城里,付车钱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身上一毛钱都没了。   李燕在身上翻了很久,就翻出来两块钱。   村里到城里打车费很贵,司机师傅气的骂娘,直接过来搜我们的身,找值钱的东西。   我怕他把镯子拿走了,死死的护着,李燕急了,从耳朵上拔下来一枚银耳钉,递给了师傅。   下了车,我抱着李燕就哭了。   大半夜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昏黄的路灯下只有塑料袋被风吹着乱跑,我们俩站在马路牙子上,抱头痛哭。   劫后余生是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我们的泪好像流不完一样,一直哭一直哭。   我说:“李燕,你救了我一命,以后你就是我拿命交的好姐妹。”   李燕哭的一抖一抖的,她打了我一巴掌,蹲下身子从马路牙子下面捡起来三个烟头,递给了我:“我89年二月生的,你呢?”   我一愣,旋即破涕为笑:“我89年五月的,你比我大还一直叫我姐。”   “唉,你占了我这么久便宜还好意思抱怨,来,咱们俩今天就在这儿义结金兰吧,对了,告诉你件事儿。”   李燕又捡了三个烟头,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跟着她一起跪在地上,她眼眶红红的,眼泪又下来了:“我是我爸妈捡的,不是他们亲生的,青亦,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回去了。”   她满眼期盼的望着我,眼眶里的眼泪直打转。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我总有一种看着前世的自己的感觉。   那时候如果也能出现一个人拉我一把,我是不是就不至于死的那么惨?   我抬手抹了把泪,抖着嘴唇扬起了笑,朝着她重重点了点头:“好,如果你信我,就跟着我,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   举着烟头,我们俩对着天地磕了三个头,拜了三拜。   从此以后,我苏青亦,有姐妹了。   找了个自助银行避寒,我本来想拿着镯子去报警,李燕捏紧我的手腕,摇了摇头,说村里做过坏事的人太多了,如果我没有十足的证据就把汤建兵举报了,村里人为了自保都会站在汤建兵那边的。   法不责众,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我想了想,觉得李燕说的有道理,硬生生把心里的恨意憋了下去。   我将镯子递给李燕看,问她有没有见过这个镯子。   李燕盯着看了会儿,说她没见过。   镯子的质地非常好,一看就是上好的玉打造成的。   我想了想,就问李燕借了两块钱,让她在银行等着我,我跑去找了个电话亭,给唐乐骋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我正要说话,就听对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多说话,手机就被唐乐骋接过去了。   我报上名字,就听唐乐骋似乎拿着电话走远了,隐约间,我听到那个娇滴滴的女声说:“乐骋,人家还没要够呢?你又要回去陪正宫娘娘了?”   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我摸了摸嘴唇,只觉得一阵反胃。   唐乐骋斥了那个女人一声,声音沙哑道:“苏小姐这是终于注意到我唐某人的魅力所在了?深夜主动给我打电话。”   我捏紧镯子,问他能不能来找我一趟,我有事找他。   唐乐骋愣了一下,问我要了个地址。   我与唐乐骋见面的地方离自助银行有一段距离,并不是我不信任李燕,而是我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和唐乐骋的关系。   我走到见面地点的时候唐乐骋已经来了。   今天是他自己开车来的,他推开车门,我往里面一瞧,顿时瞪了瞪眼睛。   ☆、第24章 李燕辞职   唐乐骋身上竟然只穿着一件睡袍!   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唐乐骋睡袍半敞着,细密的草莓印顺着他健硕的胸肌一路向上,一直隐没进睡袍的领子里。   我保持着坐进车里的姿势,僵硬了好半天才终于结巴道:“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变态啊!”   他那睡袍穿跟不穿根本就没什么差别,我都能看到他裤头上的lg。   唐乐骋倚在靠背上,根本无所谓。   他拉了我一把,将我拉进了车里:“知道我穿的少还大敞着车门,怎么?因为白天的事报复我?”   他揶揄的笑了笑,那副模样就像是只吃饱了的狮子。   我坐进车里,关上门,下意识离他远了点。   果然有钱人的生活都是纸醉金迷的,都有老婆了还出去乱搞,也不怕肾亏。   我皱紧眉头,将手镯递给了他:“唐先生,既然我们是合作关系,那么我想我也可以请你帮我做点事情吧?”   唐乐骋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那只镯子时顿时消失了个干净。   我眯了眯眼睛,猛地将手镯收了回去。   “镯子哪里来的?”唐乐骋探了探身子,他胳膊很长,直接绕到了我的身侧。   我将镯子往后藏了藏,他脸色一沉,直接掐着我的腰就把我抱了起来。   我瞧见他要把我放在他腿上,顿时一阵抗拒,赶紧把镯子递给他了。   唐乐骋眸光一深,打开顶灯,将镯子拿过去仔细照了又照。   “你认识这枚镯子?”我心里很激动。   “回答我的问题。”唐乐骋用衣摆擦了擦那枚镯子,看起来很小心翼翼的样子。   我想了想,将这枚镯子的真实来历隐瞒了下来,说我是无意中在地窖里捡的。   我很清楚,只要我找唐乐骋帮忙,汤建兵和汤蓉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我并不想就这么轻易的让他们坐牢,他们怎么折磨我,我就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唐乐骋瞥了我一眼,冷飕飕的笑了笑:“你倒是偏财运挺旺。”   我不想跟他多废话,我总觉得他身上散发着阵阵旖旎的气息,很令人反胃。   “你认识跟这镯子有关的人吗?我想把镯子还回去。”我一脸认真。   唐乐骋又把镯子放在灯光下看了看,啧啧称道:“上好的帝王绿,啧,这个镯子消失了这么多年,竟然到了我手里。”   我见唐乐骋的话音有点奇怪,就连忙上前探镯子。   我总觉得,我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镯子放我这里,我给你二十万,你先拿去花,等我把玩够了,就安排你和镯子的主人见面。”   唐乐骋很强势,根本不容我反驳,直接给眼镜男打了个电话,让他送二十万过来。   我皱眉,心里充满了不甘心,可迎上他不容拒绝的锐利眼神,我咬了咬牙:“五十万。”   唐乐骋根本不把五十万放在眼里,直接应了下来。   拿到五十万,唐乐骋直接开车走了。   我跟个傻逼一样站在原地,紧紧握着拳头,我很想暴打唐乐骋一顿,可我没资本。   回到银行的时候李燕正靠着墙打盹儿,我把她叫醒,去酒店开了间房。   李燕问我哪里来的钱,我说是我爸妈给我的。   迎上她羡慕的眼神,我在心里苦涩的笑了笑,不过才一个月,我撒谎的本事就已经到了脸不红心不跳的地步。   我用酒店的电话给霍致远打了个电话,说我晚上住我爸妈家,就不回去了。   霍致远说他跟王熊正好在城里也有点事,我问他是什么事,他说汤建兵给他打电话说汤蓉闹脾气从医院跑了,他正在满城的找她。   我一听,笑了。   跟汤建兵一比,我撒谎的本事还是差点火候。   我问霍致远是不是知道汤蓉生病的原因了,霍致远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不知道,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   我心里稍稍转暖,问他怎么不去村里找了找看。   霍致远说汤建兵已经回村了,说汤蓉并不在村里。   我真想告诉霍致远真相,可我忍住了。   就如汤建兵所说,十年养育之恩,岂是能说断就断的。   更何况,我们承包的食堂里的全体员工都是村里的,牵一发则动全身。   我看了李燕一眼,说:“李燕辞职了,我心情不太好,你在哪儿?我陪你一起去找。”   我突然觉得,我太过于依赖别人了。   不论是唐乐骋还是霍致远,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要经营,很多时候都不能顺我心意而走。   时间不等人,求人不如靠己,我只有十年的优势,我必须为自己多做打算。   李燕疑惑的看我,我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霍致远给了我个地址,我挂了电话,朝着李燕招了招手。   李燕看了我一眼,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青亦,你啥意思啊?”   我拿出银行卡,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李燕,卡里有五十万,你想不想自己当老板?”   李燕吓了一跳,转而就兴奋道:“想,我做梦都想当老板。”   不论是霍致远还是唐乐骋,他们都有自己的得力助手,李燕就是最佳的人选。   未来十年兴起的不仅是互联网行业,还有娱乐业和旅游业。   从07年到17年,国人的消费水平大幅度提升,物质享受得到满足以后便重于精神享受,可以说,在这十年里,机遇爆炸式增多。   我笑了笑,问李燕她不回去家里人会不会报警找她。   她自嘲的笑了笑,说她一直都是黑户,家里人都没有给她上过户,所以她连学都没上过,又何来报警找人一说。   见我皱眉,她连忙说道:“青亦,你放心,我识字,这些年我已经自习完了高中课程,我愿意继续深造。”   我眯了眯眼睛,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我跟霍致远和王熊汇合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霍致远倚在车门上抽烟,我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将烟掐灭,拉开车门,让我上车,说汤蓉找到了,可以回家了。   我装模作样的松了口气,笑道:“汤蓉身子弱,折腾了一夜病情也不知道会不会恶化,我们回去就送她去医院看看吧。”   霍致远深深的看着我,突然说道:“因为我的缘故,委屈你了,汤家于我有恩,我与蓉蓉从小一起长大,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做的太绝。”   我心里酸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们会非常和睦的相处的,我只希望,你能信我。”   霍致远,自古忠义两难全,这个恶人,我来做。   霍致远眸光闪动,沉沉道:“青亦,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从我让你跟着我那一刻起,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信你。”   我眼眶酸涩,朝着他扬起一个嫣然笑容:“有你这句话,足矣。”   回了村里,霍致远直接把车停在了汤家门口。   汤建兵听到车声跑了出来,在看到我的时候竟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这令我心里不禁发寒。   做了坏事能如此淡定的人,城府一定很深,这也证明,汤建兵这个人十分的谨慎可怕,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   我突然很庆幸,自己没有报警。   我故意眼神闪烁的看了汤建兵一眼,往霍致远的背后躲了躲。   汤建兵笑了一下,对我说道:“青亦丫头,谢谢你帮我们找蓉蓉,以前是叔叔做的不对,你这孩子心善,是叔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往我跟前走了一眼,在背对着霍致远的和王熊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顿时变得十分恶毒。   他张了张嘴,用无声的口型说道:“乖乖闭紧你的嘴,就饶你一命。”   我故意极其恐惧的看了他一眼,攥紧霍致远的衣摆,用力的点了点头。   汤建兵得意的勾起唇角,突然拉住我的手,极其温和的说道:“青亦丫头,你愿意原谅叔叔和蓉蓉吗?”   我在心里冷笑,故意瑟瑟发抖的说道:“汤叔,以前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等蓉蓉病好了,希望我们能和睦的相处。”   汤建兵很满意的点点头,松开我的手,对霍致远说道:“小远,蓉蓉这次生病让叔叔看明白了很多事情,你和蓉蓉都是叔叔的心头肉,叔叔应该相信你的眼光的,你毕竟是个成年人了,叔叔以后不会再干涉你的选择了,孩子长大了,也该放手了。”   “叔叔,谢谢您的理解。”霍致远显然也有些意外,不过他乐意接受握手言和的局面,很快恢复了淡然的神色。   我们进了院子,我特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一下地窖的位置。   地窖在后院,很隐蔽,一般人发现不了,昨天李燕很显然是翻墙进来,绕着院子找了我一圈,这才找到我的。   汤建兵非常聪明,不过一晚上时间,地窖周围就盖满了雪层,雪层下面堆了厚厚的土,将地窖彻底掩盖在了地下。   我甚至怀疑他把地窖给填了。   进了屋,汤蓉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紧紧闭着眼睛,嘴唇干的已经破了皮,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见我们进来,她眯着眼睛朝着霍致远伸出了手:“哥抱抱”   ☆、第25章 致命还击   汤蓉装病装的特别像,手抬起来的时候还虚弱的抖了抖。   我走近一瞧,这才发现她竟然真病了。   这父女俩可对自己真够狠的。   我在心里冷笑,不等霍致远上前,我就担忧的拉住了她伸出来的手。   汤蓉脸气的扭曲了一下,她正欲抽手,霍致远也跟着走了过来。   她眼眶发红,委屈的说道:“哥,我好难受,你抱抱我好不好?”   我思付了一下,故意害怕的看了汤建兵一眼,握紧了她的手:“蓉蓉,之前是我不对,害你生病,以后咱们和和睦睦的相处,行吗?”   汤蓉诧异的看着我,不自觉的往汤建兵那边看了看。   汤建兵轻蔑的扫了我一眼,朝着汤蓉无声的说道:“她昨晚被吓破胆子了,好好把握机会。”   我看在眼里,在霍致远和王熊看不到的角度换上了恳求的眼神。   汤蓉一瞧,眼底瞬间划过得意的光芒。   她反握紧我的手,故意当着霍致远的面儿说:“算了,是我有错在先,之前我太小孩子气了,既然你是我哥看重的合伙人,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就是了。”   霍致远脸色发暖,上前握住了我们俩握着的手:“蓉蓉,这些天青亦一直在包容你迁就你,你做的过火了,她难免会有脾气,既然说到,就要做到,可记住了?”   汤蓉咬了咬牙,虚弱的点点头。   吃过早饭,霍致远让我在家里照顾生病的汤蓉,他则带着王熊和汤建兵去了学校。   食堂刚开业,汤建兵是主厨,正是忙碌的时候,临出门,汤建兵将我拉到墙根,警告的说道:“小贱蹄子,好好照顾好我女儿,你若胆敢搞出什么幺蛾子,老子就把你和你全家剁碎了喂狗吃。”   我惊恐的缩了缩脑袋,忙不迭的点头:“汤,汤叔,你,你不要杀我,我,我听你的,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汤建兵用手背拍了拍我的脸,阴狠道:“昨天是李燕救走你的吧?告诉我,她人呢?”   “我,我不知道,她,她昨天辞职了,你不信,可以问霍致远。”   “谅你也不敢骗我,这小丫头昨天搞出那么大动静,也没脸再回来了。”汤建兵恨恨的朝着地上吐了口痰,骂道:“他妈的,竟然敢跟村里人说老子强奸了她,李家那两口子还他妈想讹我钱,白送上门老子都嫌脏。”   等汤建兵坐上霍致远的车走了,我站在门口,目送着车渐渐开远,将头发往耳后掖了掖,缓缓勾起了唇角。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回了屋里,汤蓉虚弱的看了我一眼,如同使唤丫鬟似的命令道:“苏青亦,给我倒杯水来,喂我喝药。”   我弱弱的应了一声,蹲在地上从暖壶里倒了杯水。   将早就准备好的安眠药粉末洒进水里,我拿起另一个杯子,倒了倒。   借着晾水的由头,我一直等安眠药粉末彻底看不到了,这才将水端在了汤蓉面前。   汤蓉跟老佛爷似的,软软的朝着我伸出了胳膊:“把我扶起来,喂我喝药。”   我在心里冷笑,我巴不得喂你喝药呢。   我将药倒在手心,扶她起来,直接把药都倒进了她的嘴里。   她噎了一下,连忙端着水就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   喝完水,她抬手就推了我一把:“苏青亦,你是不是想噎死我?”   我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赶紧摇了摇头。   汤蓉得意的挑着眉头,伸出手指头狠狠的在我的眉心上戳了戳:“滚一边儿候着去,你要是敢不好好伺候我,我就告诉我爸。”   她拽了拽被子,斜着眼睛看我:“那种被关在地窖里的滋味,你应该不想再尝尝了吧?”   我惊恐的看了她一眼,连忙摆了摆手。   汤蓉打了个哈欠,“哼,不过就是个胆小如鼠的贱女人,装什么大尾巴狼。”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汤蓉就彻底陷入了沉睡。   我给她用的量虽然不致死,却足以让她睡个一天了。   我坐在炕上,推了她几下,睡的跟死猪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眯了眯眼睛,我缓缓从衣服最里面掏出了一只新手机。   幸亏我昨晚去找霍致远他们之前有先见之明,花大价钱让酒店帮忙买了几支手机,几个打火机形状的针孔摄像头,又买了几张黑卡。   至于安眠药,是汤建兵的,我借来用用。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汤建兵教了我不少东西,正好用他女儿来试试。   给李燕打了个电话,我让她乔装打扮下,拿钱去找个好色的流浪汉。   约定好把流浪汉送过来的时间,我在屋里转了一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针孔摄像头正对炕放好,然后故意把门留了个缝儿。   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我将剩下的摄像头围拢着地窖的各个角度都藏了几个。   眯着眼笑了笑,我拿着钱直接出了门。   一路上,我都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   大早上的,村里很热闹。   村里很多人都跟着我和霍致远干活,见了我就打招呼,问我去干什么。   我满脸焦急,说蓉蓉好像有点发烧,我去买个温度计给她量量。   村民见状,直夸我大度,说汤蓉都那样对我了,我还对她这么好。   我笑了笑,说汤蓉毕竟比我小,我不跟她计较,再说了,我们已经和好了。   村民闻言笑呵呵的,直说以和为贵,还告诉我离村里最近的诊所怎么走。   我道了谢,小跑了几步。   我故意找了个很远的诊所,路上我用黑卡给李燕打电话,问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李燕阴恻恻的笑了笑,说:“都办妥了,我找了好几个,让他们结队去咱们村要饭去了,我刻意让他们散开挨家挨户的要,免得显得刻意。”   “青亦,我以后还是叫你姐吧,还是姐顺口。”   我笑了笑,问她那些流浪汉有没有看清楚她的脸。   李燕笑意更深了:“放心吧,我不仅乔装打扮了,还刻意穿了五层衣服装成了胖子,就算有监控器拍到我,也绝对找不到我。”   我在心里给李燕点了个赞,挂了电话,我故意走了一条远路,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左右,我又给李燕打了个电话。   李燕刚接起来就笑,说是流浪汉们都回来了,她花钱找了个人过去给他们送了几袋子馒头,他们好像很饿,吃的很香。   挂了电话,我将黑卡掰断扔进下水道里,又将手机也扔了进去。   去诊所买好温度计,又买了点药,我看了看时间,打了个车往家里赶。   到了村头,我下了车,提着药往汤家跑。   那些流浪汉非常有职业道德,离开的时候把院门重新关好了。   我进门的时候就听周围的邻居说早上来了很多流浪汉,挨家挨户的要钱。   我故意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他们看到我,问我买好温度计没。   我点点头,有些懊恼道:“哎呀,我走的急,忘记锁院门了。”   邻居愣了一下,说:“我之前看到那些要饭的也去你家要饭了,听声儿应该是在里面表演了半天,蓉蓉在,应该丢不了东西,你别着急。”   我点了点头,进了门,直接关上了门。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十一点,马上就是食堂最忙的时候,他们绝对不可能回来。   进了屋,入目就是炕上的一片狼藉。   汤蓉依旧睡的像是死猪,她身上的衣服丢的到处都是,曼妙的身材上到处都是脏脏的痕迹,流浪汉很守规矩,除了一些脏以外,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的痕迹。   我眸光闪动,冷冷的勾了勾唇。   不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吗?   呵呵……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你们想让我死,我就让你们生不如死。   将窗户全部打开,将屋里的气味散尽,我打了盆热水,将手巾浸湿,仔仔细细的帮汤蓉清理身体。   在她的腰后面垫了个枕头,我站在炕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弯腰将她的衣服都捡了起来,一件一件往她的身上穿。   等我把现场都恢复原状,我将汤蓉腰下的枕头重新给她枕上,温柔的给她盖上了被子。   汤蓉睡的很香,唇角还勾着一抹满足的笑。   我轻笑了一声,没想到汤蓉还是个处,幸亏炕上铺着油布,不然这血迹还真有点费事。   中午的时候,汤蓉还没醒。   我本来打算给她灌点肥皂水,还没行动,邻居就敲门说霍致远打回来电话,说今天生意特别好,不回来了,晚上再回来,让我和汤蓉自己做饭吃。   我心里舒了口气,干脆拿了本霍致远送我的书坐在炕头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忘了时间,下午七点的时候,汤蓉终于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眼睛,本来朦胧的眼神在看到我时顿时变得恶毒起来。   她伸出手,啪的将我的书本拍在了地上。   我惊了一下,装作才看到她醒来的样子,唯唯诺诺道:“蓉蓉,你醒了?好点了吗?”   本来她想探起身子打我一巴掌,结果却扶着腰哎哟了一声:“怎么睡了一觉反而更累了?腰酸背痛的。”   ☆、第26章 小鹿乱撞   我表面关切的上前给她揉了揉腰,心里却在冷笑。   当然累了,流浪汉可吃了我很多馒头呢。   “再加点手劲儿,哎哟,怎么胸也有点疼。”   汤蓉调转过身子,趴在炕上,让我给她按摩。   她累的好似要散架了,我给她按摩腿的时候她直喊疼,说这次的病真是要人命。   我无声的笑了笑,将新买的药拿了过来:“蓉蓉,怕是你原先的药放的久了,效果不好了,我又给你买了点贵的新药,你换这个吃吧,兴许能好点。”   汤蓉拎着袋子看了看,轻蔑的笑了一声:“苏青亦,你现在的样子真像我养的一条狗,我喊你一声你就摇尾巴。”   我尴尬的笑了笑:“蓉蓉,你说什么呢?咱们不是说好和睦相处的吗?”   汤蓉伸腿将我往一边踹了踹,高傲道:“就你也配跟我平起平坐吗?我告诉你,想跟我哥继续合作可以,但我告诉你,别打我哥的主意,也别占我哥便宜,分红了就拿来孝敬孝敬我和我爸,明白了吗?”   汤蓉掰了个香蕉,让我剥给她吃。   她吃完把香蕉片往我脸上扔:“苏青亦,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我哥有意思,只可惜,他只会属于我,你羡慕不来。”   我应了一声,说我不会跟她抢的。   我当然不会跟她抢,因为她已经失去了争夺霍致远资格,我用得着抢吗?   但愿她福厚些,别怀上流浪汉的孩子。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霍致远他们才疲惫的回来。   汤建兵刚进门就过来看汤蓉,见汤蓉正坐在炕上看电视,这才收起了看向我的恶毒眼神。   霍致远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将水果放在炕上,抬手摸了摸汤蓉的额头。   汤蓉享受的就跟一只猫似的,还眯了眯眼睛,甜甜地说道:“哥,一天没见你,蓉蓉好想你呀。”   霍致远朝着她笑了笑,侧眸看向了我:“青亦,谢谢,你把蓉蓉照顾的很好,今天辛苦你了。”   我摇了摇头,看向汤蓉,故意说道:“是蓉蓉体质好,睡了一天就好多了。”   可不是体质好吗?折腾了一上午现在还精力旺盛的往霍致远的怀里钻。   汤建兵满意的看了我一眼,接话道:“丫头,辛苦你了,以后有空多过来窜窜门,陪陪蓉蓉。”   我笑了笑,这是想让我给他们父女俩当长期丫鬟了。   当然,汤建兵这话里还有层意思,就是同意霍致远长期住外面了,并不想让他再住回来了。   我思付了一下,应了下来。   回了旧村已经快十二点了,汤蓉非常没有眼力劲,明明霍致远已经很累了,她硬是又缠了霍致远两个小时。   后来还是霍致远接了个电话,我们才出来。   我一天一夜没睡,回了屋就趴在了炕上。   迷迷糊糊扯开被子,我刚脱了上衣,门就突然被人推开了。   我的双手正背过去够内衣的钩子,扭头就见霍致远愣在了门口。   他耳朵有些发红,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说了声抱歉,退了出去。   闷响声将我拉回神,我脸一红,懊恼的拍了拍头。   刚才实在是太累了,忘了锁门了!   披了件外套,我用冷水洗了把脸,走了出去。   霍致远手里拿着几张4纸,他耳朵依旧红红的,正背着我盯着那几张纸发呆。   我走过去往纸上看了看,顿时无奈:“霍致远,纸拿反了。”   我故作淡然,脸却不受控制的再次发起烫来。   霍致远尴尬的清咳了一声,用非常快的速度把纸调了过来:“刚才……十分抱歉,我有些激动,看你没有锁门,所以……”   我低着头掩饰脸红,赶紧摇了摇头:“没事,你是要给我看这个吗?”我指了指纸。   这几张纸是网页设计图的打印版,上面的网页设计的十分大气精美,看得出来,霍致远下了苦功。   “嗯,我兄弟谭欧是学计算机的,你看看符合你的期望吗?”   霍致远站在台阶上,他个子很高,我必须站在高他两个台阶的位置才能看清楚纸上的内容。   他低头问我的时候我正欲抬头回答他,呼吸交融,我的嘴唇险些和他的擦碰在一起。   四目相对,夜幕下,他的双眼亮的如同灌了碎星,我愣怔着,只觉得自己都快被他的眼睛给吸进去了。   周围的一切突然静了下来,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口干舌燥这是我现在仅剩的感觉。   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我张嘴欲说句话打破现在的尴尬,却见霍致远的脸突然朝着我逼近了一分。   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鼻尖,我惊了一下,体内瞬间过了一道电流。   几乎是下意识,我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脚跟撞在台阶上,我挥舞了几下手臂,直接栽了下去。   霍致远突然轻笑了一声,伸出有力的手臂就捞住了我的腰。   他很精瘦,却十分有劲儿,用力一勾我就重新站在了台阶上。   额头撞在了他的鼻梁上,我手足无措的掖了掖头发,连忙上了好几个台阶,站得离他远了点。   霍致远的笑声愈发深邃,洁白的牙齿很整齐,在月光下特别迷人。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瞳色。”他突然向上走了几个台阶,弯腰将脸凑到了我脸前,笑问:“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嗯?”   怦怦怦……   心脏狂跳的几乎要力竭,我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没,没……”   “青亦,你真可爱。”他笑的十分好听,抬手刮了我鼻尖一下:“今天太晚了,去睡吧,明天我们一起跟谭欧讨论下细节,晚安,好梦。”   他又低低的笑了几声,如同低音炮的磁性嗓音格外醉人。   我双手紧张的攥着衣角,松开又攥紧,匆匆说了声晚安就逃也似的窜回了房间。   关门,上锁,拉窗帘,一气呵成。   背靠着门,我深呼吸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抬起双手捧着脸颊,我情不自禁的弯起了唇角。   “青亦,你真可爱。”   “晚安,好梦。”   我喃喃的重复了好几遍他的话语,抬手胡乱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猛地趴在了炕上。   炕很硬,磕得我膝盖阵阵发疼。   我犹未觉,仰头看着屋顶上挂着的电灯泡,咧嘴傻笑了一会儿,轻声道:“霍致远,晚安,好梦。”   这一觉,我睡的特别安心踏实。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我惊得从炕上跳下来,梳洗完毕连忙如一阵风般跑了出去。   刚下台阶,我又倒了回去。   将贴在我门上的一张纸条撕下来,我仔细一瞧,发现是霍致远的字迹早饭在锅里,起来吃点饭,下午六点前来食堂报道。   心里莫名发暖,我将纸条折叠好,折回屋里,将我之前装钱用的饼干盒子拿出来,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放了进去。   看着里面躺着的玫瑰糖,药膏以及新添的纸条,我勾了勾唇角。   到了新校区刚下午四点,大家都在上课,校园里静悄悄的。   我刚走到校园超市不远处,远远的就见一个女学生拿着个粉红色信封拦着元凯不让他走。   我眯了眯眼睛,赶紧躲在了一旁的水房里。   探着头往外面看,我摸出打火机摄像头,对准了他。   那个女学生梳着短发,五官还算不错,她画着浓妆,看起来很难缠的样子。   元凯跟女学生说了几句,他皱了皱眉头,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就把那封信接了过来。   女学生见状高兴极了,踮起脚尖就强硬的在元凯的脸上亲了一口,印了个口红印,然后蹦蹦跳跳走了。   我隐约听到,那女生说什么晚上开好房间等他,她就不信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会不动心。   等女生走了,元凯直接将信封扔进了垃圾桶。   我转了转眼珠子,等元凯走了,我跑过去把信封捡了出来,拆开看了看。   果然是封情书,只是里面的信息量实在是有点大。   勾唇冷笑了一声,我去校门外找了家邮局,直接把信给陈语凤邮了过去。   我特地将署名写上了那个女孩儿的名字,地址写上了北城大学新校区。   啧,有好戏看咯。   “苏小姐。”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惊得我僵住了脸上的笑容,我一扭头,就见唐乐骋戴着副墨镜,闲适的靠在他的大奔驰上。   他的车就停在校门口,十分显眼,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我顿时慌了,双眼如雷达般将四周扫视了一遍,确定没有熟人以后,我赶紧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把车开远。   唐乐骋耸耸肩,不为所动。   我气的快吐血了,生怕霍致远突然出现。   “苏小姐。”他又叫了我一声。   我皱紧眉头,像是偷情一样,飞速朝着他跑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我低着头,好似暗中接头似的,压低嗓子问。   “我联系不上你,当然要亲自来找你了。”他勾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了起来。   我吓得胆子都要破了,赶紧打开了他的手:“上车说。”   “啧,你跟着的穷小子长得有点面熟啊……”   唐乐骋突然挑眉看向了我身后,笑呵呵的说道:“很像我一个故友。”   ☆、第27章 青衣致远   唐乐骋的话如同原子弹,嘭的一声爆炸,在我脑里腾起了蘑菇云。   我唰的打开唐乐骋的车门,直接坐进驾驶座,一踩油门就把车开了出去。   唐乐骋错愕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车被开走,良久,爆发出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哪里顾得上他,心里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将车开出去好一截,我才停下。   唐乐骋走过来的时候直接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他斜睨着我,笑道:“他并没有注意到你,你自作多情了。”   我拍了拍胸口,怒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很在意他,不,准确的说,你非常在意他。”   唐乐骋换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我的脸:“我占有欲很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这么在意他,我就不舒服,以后在我面前不准你对他表现出这种强烈的情绪,必须给我忍着,懂吗?”   唐乐骋的眼神有点奇怪,我皱眉,往后视镜瞥了一眼,见马路上确实没有霍致远的身影,也就由着唐乐骋去了。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不敌他的实力,只能受着。   “听不懂?”他猛地收紧手指头,强势的将我的脸扭正,逼着我迎上他的视线。   我心里很不耐烦,但还是点了点头:“你找我什么事?我今天有事,没法陪你去跟陈语凤玩,我给她寄了点好东西,如果快的话,明天就能收到。”   “什么?”唐乐骋用手指头摩挲着我的下巴,一下又一下。   我勾了勾唇角,玩味道:“很劲爆的一封信。”   我将刚才看到的一幕跟唐乐骋说完,唐乐骋松开我下巴,笑了:“有没有兴趣跟我打个赌?”   我疑惑,对上他神秘的笑,我顿时领悟:“我赌元凯不会去。”   “好,那我就赌他会去。”唐乐骋跃跃欲试:“晚上陪我去酒店看看?”   我想了想,问他:“赌注是什么?”   “一个吻。”唐乐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我嫌恶的皱眉:“我对你没兴趣。”   唐乐骋眸光一凛:“你再说一遍。”   我撇嘴:“行,我的赌注是十万块。”   在唐乐骋身上,除了钱我真不知道还能要点什么。   顿了顿,我脑光一闪,又问:“唐先生,或许我能换一个赌注,冒昧的问您,你名下有没有工厂?”   唐乐骋笑了:“怎么?狮子大开口,想问我要个厂子?”   我摆摆手,说我想开个网上店铺,卖点厂家直销的东西。   我没有人脉,想要创一个优质店铺,就必须要有一手优质货源,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和品质。   唐乐骋眸光闪动,约莫过了一分钟,他才说道:“服装怎么样?我名下有自创的品牌,目前专卖店的销量还不错。”   我大喜,说道:“必须行,你放心,你给我拿货,我给你货款,我的赌注就是代理权。”   唐乐骋盯着我看了会儿,眼里渐渐充满了笑意,临走前,他递给了我一支手机,说这支手机以后是我的工作电话。   我跑回食堂门口的时候还差五分钟六点,我喘了口气,努力调整好呼吸,走了进去。   霍致远和谭欧坐在之前的位置,谭欧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顿时吸引了我的视线。   这个年代笔记本电脑那可是珍稀货,谭欧的笔记本是老款,却擦的很干净,显然它的主人很爱惜它。   我记得前世就有八卦说谭欧是个很厉害的黑客,现在看来是真的。   我走过去跟两人打了声招呼,霍致远帮我拉开椅子,让我坐下,将我们彼此介绍了一下。   谭欧戴着副黑框眼镜,嘴巴周围长满了青色的胡渣,看起来像是熬夜了很久的样子,明明是很疲惫的面容,可他的眼底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看了我一眼,敷衍的跟我点了点头,转而就又劈哩啪啦的敲着键盘。   我有点尴尬,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邋遢的男人会是前世那个时常跟在霍致远身边的高颜值助理。   大概男大十八变吧。   “店铺名?”   谭欧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神游,我呆愣:“啊?”   “网上店铺的名称是什么?”   他用超标准的普通话放慢速度又说了一遍。   我有点想笑,探着脑袋往电脑上瞧了一眼,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两人居然是在给我设计网上店铺的网页装饰!   嘴唇张合了几下,我扭头看了看霍致远,迎上他的期待眼神,我鼻子瞬间发酸。   我仓惶的将眼泪逼回去,飞快的说道:“青衣致远,就叫青衣致远。”   我说着拿起纸笔,认认真真的在纸上写下了这四个字。   青衣致远——青亦致远,情意致远。   “准备卖衣服?”霍致远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扬唇浅笑。   我点头:“我准备自学服装设计专业。”   霍致远点点头,问我需不需他帮我找找货源。   我摇头,说我自己来搞定,他好好经营食堂,我好好经营网上店铺,末了,我朝着他眨眨眼:“怎么样?要不要投资本小店?”   霍致远轻笑了一声,拿出钱包,抽出钱递给了我:“这是之前的钱加利息,迟了一天给你,百分之百的利息。”   我数了数,一共五千块。   我扬唇:“好,这五千块算是你的投资,等你赚钱了,记得补齐五千块。”   霍致远抿紧嘴,点了点头。   晚上七点到十点是食堂卖晚饭的时间,李燕辞职了,汤建兵趁机提拔了个本家上来。   本家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叫汤爱莲,我早就在村里听说过她了,是个碎嘴婆子,听到点风声就爱添油加醋的四处散,村里大半的八卦都是她传播的。   打饭的时候,得了点空闲她就凑过来朝着我挤眉弄眼,往霍致远那边努嘴,问我是不是正跟霍致远处对象儿呢,说像霍致远这种长得好的不能找,要找就得找王熊那种老实人,越丑的对婚姻越忠诚,长得太好了容易出轨变心。   这几天食堂很忙,生意很火爆,霍致远亲自上阵打饭,他穿着白衬衫围着黑围裙的样子实在是太耀眼,导致有很多女学生都往他的窗口挤。   有的女生很过分,一顿饭居然要把各种食物分开买好几次,每次买一样,买一次跟霍致远说一次话。   我本来心里就有点不爽,汤爱莲还一直提醒我往那边看,各种叨叨,我顿时火气上头。   我睨了她一眼,不经意道:“吃不到葡萄的总说葡萄酸,既然你这么不在意皮囊,咋还涂着红嘴唇。”   汤爱莲被我噎了一下,恼羞成怒道:“我这是不服老,我是过来人,好心好意劝你,你听就听听,不听就算了,咋还挤兑上人了。”   “那行,我不爱听,你跟爱听的说去。”我用勺子敲了敲盆,看向她窗口前一个长得挺磕碜的男生道:“汤姨,赶紧给同学多打点菜,保不齐就领回家当女婿了,认个干儿子也不错。”   汤爱莲脸涨的通红,就听那个男生问道:“姨,我还没女朋友,你女儿好看吗?不好看的我可不要。”   汤爱莲气的手抖了抖,骂道:“就你这磕碜样儿还想找女朋友,赶紧回娘胎里重长长吧!”   她叉着腰,赶紧给那个男生打了菜就让他走了。   我冷笑,又一个双标狗。   晚上九点的时候,唐乐骋的电话打了进来。   食堂里人还有不少,很吵,我拿着手机刚饶进后厨,就听到两个洗盘子的阿姨在那儿议论。   “你听说了没,青亦那丫头公开跟人说她看上的就是咱们老板的好模样,开业那天看她装的挺有内涵的,还以为她挺有文化的,结果我今天问了问,你猜怎么着?初中都没毕业!”   “哎哟,初中都没毕业啊?那和咱们有啥区别,我看那天她说的话也是抄在纸上临时背的吧?现在的小姑娘都现实,多半是看上咱们老板的钱了,你看她有啥呀,上来就给咱们当领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好几天就今天见她来了一下,比咱们老板摆的谱都大。”   我皱眉,挂了电话,直接走到了她们身后。   她们俩人犹未觉,依旧聊得热火朝天的。   我往汤爱莲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见她又在那儿跟别的女人扯犊子。   抬手,我轻轻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见她们回头,我缓缓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   “青……青亦……我们不是那意思,我们……”   她们俩结结巴巴的,差点把碗摔地上。   我笑的愈发温和:“婶儿,既然你们俩跟我这么生分,那我以后也没必要照顾你们的工资了,以后还是叫我苏老板吧。”   “青亦,你这是干啥呀?婶儿不是那意思。”   我抠了抠指甲,笑道:“之前忘记告诉你们了,这食堂的承包费大概有一半是我出的,你们工资有一半是我发的,既然你们俩都有功夫聊八卦,那我也没必要替你们着急你们孩子的学费了,霍致远出的那一半我不管,至于我出的这一半,就扣掉百分之二十吧。”   看着她们灰了的脸色,我压低声音道:“反正我小学毕业没文化,做什么都无伤大雅,下次再让我听到,嘶……我大概会考虑让你们的妯娌上位,听她们说说你们俩的八卦。”   ☆、第28章 强势护短   我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到。   很快,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就作鸟兽散,整个后厨只余下了众人忙碌的声音。   汤爱莲不满的看了我一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悄摸着朝着汤建兵跑了过去。   他们俩在一处嘀咕了几句,汤建兵脸色一沉,扭头就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当作没看到,给唐乐骋发了个短信,问他要了个酒店地址。   霍致远刚忙完,我迎上去,跟他请假。   霍致远脸色有些难看,他冷厉的扫了后厨众人一眼,突然用力拍了拍桌子:“都过来集合!”   我吓了一跳,不明所以。   众人纷纷对视了一眼,匆忙站成了两列。   霍致远脸色深沉如水,突然伸手搂着我的肩膀将我拉到了他旁边。   “今天我要郑重宣布一件事情。”   磁性的嗓音流淌在我耳边,我侧眸扫了眼他搭在我肩膀上的大手,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霍致远身上透着淡淡的薄荷香,混合着饭香,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   我的身体挨着他的,隐约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鉴于近日有人对苏青亦的领导身份表示不满,我在此特别宣布,苏青亦是我霍致远的合伙人,她的投资额与我的份额持平,与我平起平坐,有权不来参与工作,当然,也有权对在场的各位进行赏罚,出于对合伙人的信任,她的决定,我霍致远没有任何意见。”   我心口猛震,明明应该感动,可我却莫名对他宣布的内容有一丝失落。   霍致远这是在帮我立威,大概他也听到闲言碎语了。   空气突然安静,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我,满是不可置信。   霍致远捏紧我的肩膀,清冷道:“还有谁有问题?”   众人面面相斥,终是以沉默应答,再不敢有任何问题。   “如有不服,可以来找我看合同,我这里不养闲人,再让我听到任何不利于团队建设的闲话,自己找财务结算工资走人。”   霍致远一句话,大半的人脸色都白了,他们都恨恨的看了汤爱莲一眼,再不敢说一句话。   从食堂出来,我跟在霍致远身后,心里有种怪怪的情绪在泛滥。   王熊把车开出来,临上车,我这才想起来要请假的事情。   汤蓉和汤建兵都坐在车里,两人都朝我们这边看。   他们看霍致远的眼神像极了狼看羊的眼神,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我给叼跑了。   我本来有很多话跟霍致远说,最终只化作了一句我要进城一趟,今晚不回去了。   霍致远还没说话,汤蓉就故意道:“大晚上的进城干嘛呀?是不是去见那天你偷偷打电话的男人呀?”   我眸光发冷,没说话。   汤蓉像是抓到了我的把柄,笑道:“去吧去吧,不过咱们食堂正是缺人的时候,你可别怀上孩子了,到时候可没法再给我哥当合伙人了。”   我在心里冷笑,暗道你祈祷自己不会怀孕吧。   霍致远疑惑的看我,我低声说我爸最近身体不好,时常得有人照顾。   霍致远脸色转晴,问我用不用他送。   我摆摆手,说汤蓉身体还没彻底好了,太晚了,天很冷,赶紧回村吧。   霍致远脸色愈发发暖,点点头,目送我离开这才上了车。   车经过我的时候,汤蓉故意搂着霍致远的胳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朝着我得意的笑。   我故意多看了他们几眼,等车开走了,我冷冷的勾唇。   腻歪吧,现在给得你希望越多,到时候你就会摔得越疼。   到了唐乐骋说的酒店,眼镜男正在大厅里等我。   唐乐骋定了那个女生旁边的房间,我进去的时候唐乐骋正拿着遥控器盯着电视看。   我刚进去就看到了一副血脉喷张的画面。   电视里正播放着旁边房间的画面,白天的短发女生是画面的女主角,此时正坐在电脑前,跟元凯开视频。   她穿的特别性感,看样子应该是s的兔女郎,服装很短稍微有个幅度大的动作就走光,尤其是兔耳朵和兔尾巴,简直了。   这尼玛比十年后的主播都会玩,就差没有买条黄鳝了。   唐乐骋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电视里的画面,他挑了挑眉,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来。   我皱眉,找了个离他远的角落坐下了。   唐乐骋脸色不善,看了眼镜男一眼。   我对眼镜男有心理阴影,不等他动作我就嗖得坐在了唐乐骋的旁边。   唐乐骋笑了笑,指着电视问我:“你猜这丫头能不能把元凯勾来。”   我扫了眼元凯双眼冒狼光的模样,冷笑道:“他有贼心没贼胆,你输定了。”   “你确定吗?”唐乐骋讳莫如深的笑:“据我所知,陈语凤今晚在外地有个宴会要出席。”   我笑而不语。   唐乐骋讨了个没趣,话题一转,问我知不知道那短发女生是谁。   见我摇头,他神秘道:“你对汤家丫头做的事情很有意思,不妨把视频传给这丫头一份,借她的手推波助澜。”   我眉头顿时皱紧,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唐乐骋弹了弹我肩膀上的灰尘,笑道:“苏小姐不必紧张,我们始终是一条船上的人,不是吗?”   唐乐骋明明笑的很儒雅,可我却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不论我做什么,我似乎总是跳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是什么人?”我看向电视。   唐乐骋把玩着遥控器,朝着眼镜男招了招手。   眼镜男跟机器人一样,面色冷漠的将一张个人资料放在了茶几上。   快速将资料扫了一遍,我惊讶:“来头这么大?这元凯还真是命好。”   一个商女,一个官女。   “这个吻,我赢定了。”唐乐骋一脸笃定,他慵懒的向后一靠,闲适的交叠起了双腿。   我又看了一遍资料,疑惑道:“她跟汤蓉是什么关系?”   “室友关系。”   “竟然是她。”我不自觉想起了第一天去食堂的场景,汤蓉被几个女生众星捧月般围着,其中一个女生曾经提起一个跟汤蓉不和的“贱人”。   眸光微闪,我勾唇,好整以暇的看向了电视:“多谢你又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我的确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唐乐骋话里有话,似乎在暗示我什么。   我装作没听明白,没说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元凯突然从视频里消失了。   唐乐骋哈哈大笑,他舔了舔唇角,暧昧的看向我。   我保持着淡然的神色,说:“你应该有派人在元凯的住处盯着吧?别高兴的太早,不妨先打电话问问。”   唐乐骋显然认为自己赢定了,他看了眼镜男一眼,眼镜男直接拨通电话递给了他。   他打开免提,放在了我面前。   “老板,那小子关灯睡觉了,咱们的人都听到他的呼噜声了。”   我笑了一声,唐乐骋脸色顿沉,抬脚就把茶几连带着手机踹翻在了地上:“妈的,这点尺度就满足了,真他妈不是个男人。”   我起身,朝着他伸出了手:“合作愉快,唐先生。”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元凯,元凯虽然很渣,但他不傻,在富家千金里,绝对没有比陈语凤更爱他的女人,跟着陈语凤是他的最佳选择,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他绝不会因小失大,犯这种低级错误。   唐乐骋握住我的手,用力捏紧,猛地就把我拽进了他的怀里。   我条件反射就摸出了装在口袋里的弹簧刀,直接比在了他的脖子上。   扬唇,我冷笑:“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第二次,唐先生,我们是合作伙伴,还请你尊重我们的关系。”   “有意思,很有意思。”唐乐骋根本没有露出半分害怕的神色,他屈起手指在我的刀上弹了弹:“你玩刀子的样子很迷人,有机会我亲自教教你怎么玩刀子。”   他打了个响指,眼镜男直接递给我一份授权合同。   签了合同,唐乐骋问我刚才明白的道理是什么。   我笑了笑,说:“有些事,应该让有实力的来做,这样才能让敌人哑巴吃黄连。”   唐乐骋鼓了鼓掌,突然肃了脸色:“同样的,有些人,也该属于有实力的人,这样才能让她绽放光芒。”   我皱眉,心里突然很不安。   打了个车直奔李燕住的酒店,一路上我都在想唐乐骋话里的深意。   越想我越觉得不对劲,这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却想不通。   到了酒店,却发现李燕不在。   给她打电话,她挂了电话,给我回了个短信,说她在夜校上课,给了我个地址,让我过去找她,说要请我吃小龙虾。   我勾唇,暗道这李燕怎么突然开窍了,这么会生活了。   打了个车,我把地址递给了师傅,说我要过去找一所夜校。   师傅仔细看了看地址,疑惑道:“小姑娘,这地址很偏僻呀,我跑车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那附近有夜校啊,难道是新开的?”   心里咯噔了一下,我给李燕回了个短信。   我问她上次在酒店嘱咐她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我,说她这几天忙着上课,没来得及去办。   我眸光一冷,顿时攥紧了手机。   我在酒店根本没有嘱咐她办过任何事情。   李燕出事了,拿着她手机的究竟是谁?   ☆、第29章 同生共死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这句话很应今晚的天色,寒风萧瑟,行人稀少的破旧街道上处处都是萧条的模样。   到了短信上的地址,我给了司机两百块钱,让他等等我。   我怕司机不守信用,将他的车牌号和工作牌拍了张照片。   下了车,我直接报了警。   我给李燕发了条短信,说我到了,问她能不能出来接我一下。   短信回复的很快,她果然说她还没下课不能接我,让我在巷子里找一栋楼,上二层来找她。   我担心警察来了会打草惊蛇,伤了李燕,狠了狠心,抬步就往巷子里跑。   保险起见,我又将短信全部转发给了唐乐骋。   将李燕作为暗棋这件事我并不想让霍致远知道,以免他觉得我背着他创业生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短信里说的楼是一座六层的旧楼,坐落在老城区的最东边,是外地打工者的集中区,近期似乎在拆迁,已经没住什么人了。   楼很破败,只有二层的一间房间里亮着灯,在如墨夜色中透着森冷的光。   楼门里很黑,里面还堆着不少垃圾,散发着阵阵臭味。   我想了想,用手机给李燕打了个电话。   我正往二楼看,就听到楼门口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铃声。   李燕的手机铃声还是我帮她设置的,乍然响起来,顿时惊得我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操!这贱女人居然这么机警!你们几个,给老娘把她抓过来!”   是一个女声,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瞬间从楼门里传了出来。   眼瞧着黑暗中突然冲出来好几个男人,我拔腿就跑。   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就听女人说道:“跑啊!你他妈敢多跑一步,老娘就割这丫头一刀。”   我嗓子眼发紧,终是将步子顿住了。   那几个男人跑得很快,上来就直接把我架住了。   他们很粗暴,不由分说就架着我往二楼拖。   我心突突的跳,在黑暗中根本就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   她跟在我们身后,冷飕飕的笑,黑漆漆的楼道里根本就没有李燕的身影。   我被骗了!   我气的挣扎,却被那几个男人直接扔进了二楼开灯的那间房里。   吃痛的趴在地上,我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的李燕。   李燕虚弱的靠在不远处的墙上,她双眼紧闭,头歪着,双手耷拉在地上,脚上只穿着一只鞋。   我急了,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冲到了她的身边,摸了摸她的鼻息。   “两个穷酸货还他妈上演姐妹情深,给老娘放蛇!”   阴毒的话语令我浑身紧绷,我猛地转头看向门外,一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我怎么也没想到,绑架李燕的人会是那个在美容院里跟陈语凤在一起的女人。   她已经不再是那天那副狗腿的样子,看着我和李燕的眼神如同看两条流浪狗,鼻孔都要翻上天了。   我气的咬紧后槽牙,问她:“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邓佳用鼻孔哼了哼,轻蔑道:“反正你也快上西天了,老娘也不妨让你死个明白。”   她指挥着那几个男人给房间里面倒蛇,看着我的眼里充满了同情:“我也不想这么对你,但谁让你是陈语凤的眼中钉呢?”   “这原因说来也简单。”她顿了顿:“你不幸,陈语凤就会开心,只要她高兴了,我爸的公司就有单子拿,我何乐而不为?”   “反正像你们这种穷人,死了也是为社会减轻压力,再说了,是蛇咬死你们的,又不是我干的,我怎么知道这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蛇,你们又为什么会在这里,短信是李燕给你发的,人是你自己来的,谁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导致自相残杀。”   她说完就向后退了几步,那几个男人将麻袋里的蛇全部倒进房间里,迅速的关上了门。   落锁的声音如同催命符,瞬间使我陷入了绝望。   邓佳非常狠,她不仅把门锁上了,甚至把窗户都用木板钉死了,还给房间里足足倒了两麻袋的蛇,如果我想从这里逃出去,除非我能在墙上凿个洞。   眼瞧着那些蛇摇摆着细长的身体渐渐在地上爬行,我吓得往墙根缩了缩。   用力掐了掐李燕的人中,我艰难的咽了几口唾沫,再一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以前在村里人们迷信,觉得蛇是保家仙,家里有蛇都觉得是祥兆,根本没有人逮蛇杀蛇,所以我除了知道打蛇打七寸以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分辨蛇是否有毒,也不知道该怎么紧急对付它们。   邓佳趴在门上的小窗口前对着我笑,她手机拿着手机,对着房间里一阵猛拍。   拍够了,她对我说了句祝你好运,直接带着那些男人就走了。   她一走,我突然就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刚才那几个男人架着我的时候把我的手机抢走了,李燕的手机也在邓佳的手上,我们现在根本就没办法联络别人。   我急的满头大汗,眼瞧着那些蛇成群结队的往我们这边爬,我顿时有种炸毛的感觉。   白炽灯下,那些蛇的鳞片上折射出点点冷光,它们扭动着身子,蛇信子不停的吞吐着,开叉的舌尖时不时滑过尖利的毒牙,越来越近   任凭我一直掐人中,李燕也没有转醒的迹象,我急了,赶紧在房间里看了看。   这个房间显然被邓佳提前布置过,除了窗户上挂着的窗帘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家具,空旷如洗。   我起身,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咬紧牙关,助跑了几步,猛地跃到了窗户前。   用力将窗帘扯下来,我掏出弹簧刀,用力在木板的缝隙里戳破了玻璃。   楼下很安静,我仔细听了听,根本就没有警车的声音。   绝望,比上次被下药还要绝望。   我眼眶发红,望着一地的蛇,心里充满了痛苦。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苏青亦从来都没有主动去招惹过任何人,我从没有伤害过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总是不放过我,将我往死里逼?   为什么这些人为了自身的利益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死活?   我是穷,可我的命也是命,我也是爹生的妈养的,凭什么要任由他们践踏蹂躏?   死死攥着拳头,我看着几条凑近我的蛇,将手里的窗帘拧紧,我疯了一样朝着它们身上抽。   一下两下,我将它们狠狠的抽烂,摔在一旁。   我跳到李燕的身边,将她严严实实的裹在一块窗帘里,用力将她背在背上,我重新绕回窗户边,将她靠在墙上,我阴狠的盯视着那些孜孜不倦的往我身边爬的蛇,周身生满了杀意。   白色的窗帘很快就被鲜血染红,我看着越来越多的蛇,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我好累,可我不能停,一旦停了,我和李燕都得死。   好不容易清理出一块空地,我向后退了几步,抬起脚,用力踹在了窗户上。   嘭,嘭,嘭!   脚心发疼,腿部发麻,我咬紧牙,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放弃。   “啊”   李燕沙哑的尖叫声突然惊响,她从窗帘里钻出头,面色惊恐的看着地面,条件反射的向后缩了缩。   我累的几乎虚脱,喘了口气,我道:“李燕,你害怕就把自己裹起来,我不会让蛇靠近你的。”   李燕咽了咽口水,她打量了一下我,眼眶瞬间红了:“苏青亦,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来了干嘛!你别管我不行吗?”   她呜呜哭着,明明怕蛇怕得要死,却突然从窗帘里钻了出来。   她将我推到墙根,将窗帘裹在我的身上,一把就抢过了我手里的窗帘。   我惊了一下,问她要干嘛。   她红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颤着嗓音道:“姐,今天我李燕就算是被毒死了,我也绝不会让你出一丁点事!”   她小腿肚子发软,走路趔趄了好几下,却始终坚定的往蛇堆那边走。   我急了,赶紧拉住了她。   “李燕,你是不是脑子里有泡,我护着你并不意味着我要去送死,我们都不准死,明白吗?我们要活着从这里出去!”   我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将身上的窗帘解下来,用力拧了起来。   “要死我们一起死,要生我们一起生!”   我捏紧她的手腕,用力的给了她一个拥抱:“傻丫头,我们可是结拜过的好姐妹。”   李燕哭的歇斯底里的,她松开我,哽咽道:“苏青亦,你他妈老是能戳中我的心窝子,今天要是能活着出去,以后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李燕眨一下眼睛就算我没良心!”   我笑了,身体突然就没有那么累了。   我点头,指了指身后的蛇:“你打蛇,打不死就拎着它们尾巴往墙上摔,我来破窗!”   李燕抹了把泪,勇气大涨,挥着窗帘就往蛇身上打。   我向后退了几步,助跑加速,狠狠的抬脚往窗户上踹。   旧楼的窗户是木制的,虽然很老旧了,却不像现代的豆腐渣工程,十分的牢固。   我踹得腿都要断了,把玻璃全踹碎了,窗框才堪堪开了一个角。   “姐,完了,这些蛇好像被血腥味刺激的疯了,都往我们这里窜!咋办呀?”   李燕突然背靠在了我背上,惊慌失措的大叫。   ☆、第30章 且走着瞧   我一扭头,果然就见剩余的那些蛇好似打上鸡血一样往我们这边窜。   它们爬行的很快,凑到我们跟前时瞬间探起了蛇头,弓着身子张开了血淋淋的蛇嘴。   尖利的毒牙滋滋的喷出毒液,蛇信子的吞吐声在只余下我们两人呼吸声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渗人。   我和李燕背靠背挨着窗户站着,手里都拿着一根窗帘拧成的绳子,警惕的跟蛇大眼瞪小眼。   李燕喘得厉害,她侧眸看我,沙哑道:“姐,蛇没几条了,我掩护你,这窗户太结实了,你去试试门。”   我拧着眉头,苦笑道:“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出去吗?”   我粗略的数了数,还剩下十二条蛇。   此时它们都虎视眈眈的围着我们,各个弓着身子,保持着攻击力最强的姿势,它们在等,等待最合适的时机,然后迅速出击猎杀我们。   血腥味最容易吸引这种攻击力十足的动物,同类的大片死亡令它们置死地而后生,将我们当成了最大的敌人。   大自然的生存法则适用于任何物种,我们和这些蛇,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弱肉强食,胜者生,输者死。   我死死的盯视着那些蛇,伸手捏了捏李燕:“李燕,保持半蹲姿势,将全部力气都集中在腿上,它们跳跃攻击我们蹬墙背地往外滑,它们俯冲攻击我们就尽力往上跳,明白吗?”   李燕紧张的快哭了,她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我一股热血冲头,早已经忘记了害怕,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要活着从这里出去。   握紧窗帘,我观察着它们,压低声音道:“准备”   突然!那些蛇像是商量好一样,齐刷刷的昂头朝着我们跃了过来,一条接着一条,猛地裂开嘴巴就冲着我们攻击而来!   “背地卧倒,蹬墙!”我大声嘶吼,忍着狂跳的心脏,猛地倒躺在了地上。   我屈起双腿,狠狠蹬着墙壁,挥出窗帘狠狠打向那些蛇的同时我迅速的滑了出去。   地上有很多蛇的尸体,混合着淋漓的血液,正好润滑了地面,助我滑了出去。   李燕反应没有我快,她滑出来的时候一条蛇突然落在了她的腿上。   我吓得汗毛倒竖,用力推了李燕一把。   强大的求生**激发了我的潜力,我张开窗帘,趁着那些蛇摔得狠,迅速扑了过去,将它们罩在了窗帘里,拘在了一起。   李燕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过来就在窗帘上狂踩。   等窗帘下面的动静彻底没了,李燕哆嗦着身体,靠着墙就滑坐了地上。   她眼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空洞,她一连咽了好几口唾沫,突然红着眼睛大笑了起来。   我趴在几乎已经被血湿透了的窗帘上,浑身的力气好像突然就被抽干了,浑身疼得再也动弹不了半分。   “姐,我们做到了,姐,我们真的做到了!”   李燕跪爬到我跟前,紧紧的搂住了我:“我真的以为我们死定了,活了,我们活下来了。”   李燕又哭又笑的,握过窗帘的手不停的抖。   我痛哭流涕,哭的撕心裂肺。   我说:“李燕,我发誓,我一定要成为有钱人,总有一天,我苏青亦要让这些贱人跪在我面前求饶,让他们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燕猛点头:“姐,以后脏活累活都由我来做,只要你吩咐,我一定不择手段的办到。”   “苏青亦!都他妈给我滚去仔细的找!”   “老板,苏小姐在这儿!”   纷乱急切的喊声突然在楼道里响起,伴随着踹门声,嘭的一声巨响,那扇锁着的门轰然倒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唐乐骋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冲进了房间。   他衣衫有些凌乱,衬衫扣子系错了好几颗,领口半敞着,一向儒雅的脸上充满了愤怒的急色。   四目相对,我愣了,他也愣了。   突然,他好似百米赛跑一样,猛地冲了过来,跪在地上就死死地将我抱在了怀里。   他抱的太紧了,勒的我差点背过气去。   我挣扎了几下,心里满是莫名。   他情绪怎么这么激动?搞的好像差点死了的人是他似的。   我咳嗽了几声:“唐先生,我很累,你别再折磨我了。”   唐乐骋身体僵硬了一下,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嗖得松开了我。   他看了看自己张开的手臂,眼底划过几丝迷茫,站起身,他再度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到了下车的地方,司机居然还在原地等着我。   他正坐在车里抽烟,看到我赶紧下了车。   他给我打开车门,说刚才警察来过了,结果有个女人跟警察说了几句,那些警察就走了,他隐约听到什么是误会,小孩子不懂事,瞎报警。   司机跟我道了歉,退给我二百块钱,说他本来想帮我,可对方人太多了,看起来非富即贵,他是小本生意,不敢惹事,说他免费送我们去医院。   我疲惫的笑了笑,还没说话,就听唐乐骋阴冷道:“见死不救,你这生意也不用做了。”   说完他就看向眼镜男,让他打电话永久吊销司机的驾驶证。   我心里莫名烦躁,伸手揪住了唐乐骋的衣角:“唐先生,我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帮我是情分,不帮我也是本分,我们没有资格这么对他。”   “他家里上有老下有或许一张驾驶证对你而言微不足道,对他来说却是糊口的唯一工具。”   唐乐骋看着我的眼神很深,他突然扬唇笑了笑,点头:“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他的责任,但是!”   他顿了顿,脸色突然变冷:“这件事情罪魁祸首,我绝不会轻易放过,敢动我的女人,就要做好破产的觉悟。”   我皱眉,冷声道:“我们只是合作伙伴,什么女人不女人的,这件事情不需要你出手,我的仇,我自己报。”   我把李燕扶上车,临上车,唐乐骋突然攥住了我的胳膊:“苏青亦,你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   我抽回胳膊,抿了抿唇角,回头看他:“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算了,如你所愿,我不插手这件事。”   他眼神闪烁了几下,突然转身急急的离开了,像是躲避什么一样。   回了酒店,我洗了很久的澡。   水冲刷着血迹,流进下水道里,蜿蜒的血迹如同一条条狰狞的蛇,我蹲在地上,抱着身体双眼空洞的发呆。   李燕给我送浴袍的时候吓了一跳,将水关上,她赶紧将浴袍穿在了我身上。   她蹲在我面前,问我是不是吓坏了。   我摇了摇头,问她如果我说我死过一回,她信不信。   李燕毫不犹豫点头,说不论我说什么,她都信。   灯光下,李燕青涩的脸蛋细嫩纯洁,披着头发的她,别有一番惑人的味道。   我盯着她看了会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问她如果我让她去学怎么勾引男人,她愿不愿意去。   李燕眼底划过苦涩,突然阴狠的勾起了唇角:“有什么不愿意的,从小我就知道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我很小的时候李志就对我动手动脚的,有一回他喝多了,差点把我强了,我跟我妈告状,她说我是个贱胚子,小小年纪就勾引她男人,暴打了我一顿,呵,活在那个家里每天都是煎熬,如果不是遇到你,我迟早也会被李志糟蹋了,如果我迟早要伺候男人,我宁愿把这件事情当成筹码。”   她抹了把泪,眼神愈发坚定。   我笑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卖身,但有些事,除了金钱,必须仰仗手段和美貌,你要记住,男人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女人。”   第二天,我跟霍致远请了假,直接带着李燕去了上次去过的美容院。   第二次来,我已经没有原来的紧张了,很平静。   两个迎宾看到我,立马笑脸迎了上来,嘘寒问暖的样子十分虚伪。   我将美容卡递给她们,扬起下巴朝着李燕点了点:“一条龙,再量量三围,去商场给她选二十套衣服,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包括配饰,包包,都要。”   从包里掏出两个红包,我递给了迎宾。   她们俩眼睛发光,激动的接过红包,连连应了下来。   我拍了拍李燕的肩膀,示意她先待着。   从商场出来,我打了个车,直接去了上次去过的篮球主题酒吧。   明明那么憎恶赌博,可我还是第二次买了篮彩。   前世我在这里兼职了很久,虽然不至于记得清楚每场的比赛结果,可依照酒吧今天的客人举动,发生的事件,我还是能隐约想起来一些的。   今天这场比赛是主队胜了,比分差距并不大,整场比赛客队一直保持着险胜的姿态,可到了中盘下注的时候已经堪堪将比分拉平了。   这么一来,中盘下注的赌性就加大了不少,操盘手为了吸引人下注,投了很大的金额。   我坐在散座上,浅浅的勾了勾唇角,将卡里的四十五万都赌了主队胜。   真是天助我也。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围观下注的人群都惊讶的看着我,直夸我小小年纪很有勇气。   我冷冷的眯了眯眼睛,缓缓的握紧了拳头。   邓佳,咱们走着瞧。   ☆、第31章 我很想你   比赛结果果然和我记得一样,主队胜。   结果一出,有人狂欢,有人失落,我看着酒吧里群魔乱舞的人们,心情竟意外的平静。   这场比赛没有上次的比赛罕见,虽然赌性不错,但下注的人多,赌金只翻了一百倍。   四十五万,瞬间变成了四千五百万。   扣了税,酒吧又抽走了一部分,还剩不到四千万。   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说不激动是假的。   这次我学聪明了,直接让老板把钱打进了银行卡里。   酒吧老板也算义气,大概抽走了我不少钱很满意,竟然安排了几个人亲自把我送上了出租车。   送我上车的几个男人是酒吧雇来罩场子的,以前我在酒吧兼职的时候他们没少看不起过我们服务员,处处挤兑我们。   现在跟在我的身后,脸上全是毕恭毕敬的神色,上车的时候还亲手给我打开了车门,还替我掏了车费。   临走前,他们几个朝着我挤眉弄眼的,说他们以前狗眼看人低,现在我发达了,以后有什么好差事一定要记得他们。   我在心里冷笑,暗道现在的人还真是现实,你没钱的时候当你是狗屎,你有钱的时候他愿意给你当狗屎。   回了商场,李燕正躺在美容床上敷面膜,两个迎宾迎上来,说她们已经为我预约了最专业的搭配师,让我稍等一会儿。   我笑了笑,说:“不用了,三围给我,叫几个眼光不错的跟我去挑衣服。”   我扫了李燕一眼,指了指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发接到腰的部位,尽心些,用最好的头发。”   两个迎宾连连点头,连忙去叫人。   我坐在李燕身边,朝着她笑了笑,轻轻道:“燕子,我给你换个新名字,新身份,好吗?”   李燕眼睛里蒙上了水汽,她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说:“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从今天开始,你要按照我的要求去模仿一个人,从眼神到性格,方方面面,这个过程会很苦,你必须将你自己彻底忘记,重新开始,你能做到吗?”   李燕攥紧拳头,重重的点头。   我满意的笑了,见迎宾带着六个人过来,我站起身,领着他们直接往三楼的女装区走。   今天是周日,商场里人很多,我身后的六个人都穿着美容院的统一服装,齐刷刷的跟在我的身后,瞬间吸引了一众人的视线。   我穿的很普通,甚至可以说只是比地摊货强一点的衣服,走在寸土寸金的奢侈品商场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放在前世,迎上这么多人的注视,我一定会羞囧的缩着身子,躲在人群里,做个没有存在感的人。   可如今,我置死地而后生,才终于幡然醒悟,不论何时何地,只有你抬头挺胸的自信做人,别人才会高看你,进而尊重你。   轻巧的将衣服整理好,我冷着脸,大步走进了先前唐乐骋先前给我买衣服的商店里。   上次的店员迎上来,见是我,原本亮着的眼睛顿时黯淡下去,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我挑衣服的时候,她用手肘戳了戳另一个店员,嘀咕道:“什么情况?穿一身地摊货跑咱们店里装有钱人?”   “上次我记得也是她,看了吊牌价直接吓得连衣服都不敢挑了,这次这是干什么?怎么叫了这么多美容院的人?该不会是来壮胆的吧?”   另一个嗤笑了一声:“瞧她身上穿的那身衣服,全身上下加起来,把内衣都算上都买不起咱们店里的一根皮带,估摸是觉得上次丢人了,这次来找场子了,不然还怎么勾搭唐先生?”   我冷笑了一声,侧眸扫了她们一眼:“怎么?店大欺客,连基本销售素养都不要了?”   她们看了我一眼,不耐烦的走过来,指了指打折区:“这位小姐,那边的衣服最少都是四位数,您不妨来看看这里的吧,三位数。”   我盯着她,突然觉得她现实的有点可怜,可这就是现实。   我伸出手指头,朝着唯一没说话的店员勾了勾。   她似乎是新来的,上次没见过她,赶紧跑了过来。   我问她:“听说你们的底工资很低,都靠卖东西提成?”   她怯懦的点头。   我勾唇,淡淡道:“既然她们俩不稀罕我这个顾客,那今天我买的东西都写上你的工号吧。”   迎着那两个店员讥讽的眼神,我将刚才挑好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迎宾怀里放。   一件两件,那两个店员皱眉。   五件十件,她们俩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第二十件的时候,她们终于忍不住了,问我买得起吗,就拿,买不起就别给她们添乱。   我笑了,拿出银行卡递给店员:“打包吧,这些我都要了。”   怯懦的店员瞪了瞪眼睛,接过我的卡,艰难的滚了几下喉头,赶紧带着迎宾跑到了收银台。   那两个店员双手环胸,赶紧也跟着到了收银台。   刷卡的时候,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收银员。   “女士,您已消费满二十万,恭喜您成为我们店的钻石会员,下次到店,凭卡可享受本店特有的私人订制服务,欢迎您下次光临。”   收银员递给我贵宾卡的时候那两个店员的脸都绿了。   她们惊慌失措的看了我一眼,朝着我又笑又尴尬的,脸上表情十分丰富。   我盯着她们看了一会儿,一直到她们承受不住臭着脸走开,我才接过那张卡,递给了那个怯懦的店员:“送你了,这种店,我不会再来第三次。”   我刚走出店,就见唐乐骋带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来。   他们俩正交谈着,女人的声音很耳熟,似乎是我上次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   他们还没走到店门口,先前那两个店员就跑了过去,谄媚的叫了声唐先生,秦小姐。   我打量了女人一眼,心里顿时泛滥起一种奇怪的情绪,居然是秦婉。   在前世,几乎没有人不认识秦婉,不仅因为她是当时最红的女明星,更因为她是留在霍致远身边最久的女人。   那时候媒体经常报道她和霍致远的感情进展,说她是最有可能嫁进霍家的女人。   世事变迁,一切都倒回到了十年前,突然遇到她,见她跟唐乐骋举止亲密,我竟然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可转而看到她如同尤物般的身材和脸蛋,我又莫名不舒服。   唐乐骋在看到我的时候突然松开了拉着秦婉的手,他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   我当作没看到,带着众人朝着下一家商店进发。   在我挑鞋的时候,脚边突然多了一双高跟鞋。   紧接着,一只涂着红指甲的手就放在了我看中的一双高跟鞋上。   清新的香水味扑鼻而来,秦婉俯身看鞋,一只手挡在领口处,优雅的遮挡着汹涌。   她摸了摸鞋子的材质,状似无意道:“苏小姐的眼光不错,只是可惜这鞋有主人了,我即便是再喜欢,也不好夺人所爱了。”   她说完就拿起了另一双鞋,撩了撩头发,礼貌的朝着我笑了笑,直接结账走人了。   她搂着唐乐骋的手臂,根本没有因为唐乐骋先前的行为影响任何,依旧谈笑风生:“乐骋,那位小姐的眼光很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不认识她,却觉得很亲切呢,你说神奇不神奇?”   唐乐骋似乎很受用,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由着她带着就走了,再没有看我一眼。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皱紧了眉头。   好高的段位。   先是直呼我的姓氏,提醒我她知道我和唐乐骋的关系,紧接着又用鞋作为隐喻,暗示我唐乐骋已经有主,我就是再喜欢也不该夺人所爱。   明明警告了我,转身却又买了跟我同款不同色的鞋,跟唐乐骋夸赞我,不仅间接夸赞了唐乐骋的眼光,称了他的心,又给了他台阶下,博得了他的欢心,迅速夺回了主动权,扭转了尴尬的局面。   能够在这种时候还如此冷静沉着的应对情敌,若是有一天她真的如前世一样成了霍致远的女人;;   突然就失去了购物的心情,我回了美容院,鬼使神差的就给霍致远打了个电话。   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霍致远那边很吵,我听到他的声音,喃喃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霍致远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那边的喧嚣声就消失了,他似乎到了什么僻静的地方。   “出什么事了?嗯?”他放柔了声音,暖的我眼眶险些发红。   我心里稍稍踏实了一点,抿了抿嘴,问他:“霍致远,等你有钱了,可以不找很多;;”   女人二字我到底没说出口,我不过是他的合伙人,又有什么资格管他的私生活?   我苦涩的抿紧嘴,用鼻音道:“没事,食堂忙吗?”   “你在哪儿?”他突然问我。   我扫了眼正在接头发的李燕,撒谎道:“陪我爸在医院呢,我;;”   “在医院啊;;”   他突然笑了一声,隐约间,我好像听到了一段熟悉的音乐。   我皱眉,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段音乐我在哪里听到过。   “什么时候回来?”他收起笑,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似乎有些失落:“我;;员工们都很想你。”   ☆、第32章 暗流汹涌   那么霍致远,你算员工吗?   我攥紧手机,回道:“我也很想你们。”   你们里包括你。   “青亦。”他突然喊我的名字。   “嗯?”我莫名紧张。   他沉默了很久,像是在考虑什么,一直到那边传来了汤蓉的声音,他才突然说道:“我相信你永远都不会骗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没说话,他就挂了电话。   我揣摩着他话里的深意,一直到李燕做完造型还是没想通。   李燕换上了我给她买的衣服,中长发变成了长发,经过淡妆的雕琢,她宛若新生,完全变了个人。   她站在镜子前,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好半天才扭头看向我,结巴道:“姐,这,这还是我吗?”   我绕着她打量了一圈,唇角不由勾起。   很像,着装,背影,都很像。   从美容院出来,李燕开心的提着大包小包,问我接下来去哪里。   下楼的时候,我突然顿住了脚步。   耳边传来阵阵熟悉的音乐,是商场播放的钢琴曲,我身体僵硬,脸色顿时煞白。   是我在霍致远手机里听到的旋律,我之前在替李燕买东西的时候就曾听到过。   咬了咬嘴唇,我手心跟着出了层冷汗。   霍致远刚才跟汤蓉在这里?   我瞬间明白了霍致远那句话里的深意,手指握紧又松开,我给了李燕一些钱,让她这些天去抓紧时间学习琴棋书画,上礼仪课,嘱咐她这次要小心点,便匆匆赶回了新校区。   回去的路上,我给霍致远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的声音却是汤蓉的。   她哼了一声,问我昨晚跟男人玩的爽不爽?   我皱眉,耐着性子道:“蓉蓉,你哥呢?我找他有点事。”   “你能有什么事,你的事再重要有我和他约会的事重要吗?电影马上要开场了,苏青亦,识相就别总来烦我哥,既然是我汤家的狗,就要有当狗的样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总让我哥给你解决麻烦?”   她说完就挂了,我再打,电话关机了。   我心里很烦躁,恨不得扇汤蓉一耳光,想到霍致远之前在电话里的那声失落的笑,我就慌得厉害。   想了想,我直接去了新校区。   我不敢一个人回村,今天是周日,食堂不忙,保不齐汤建兵在村里,回去太危险。   在食堂一直等到天黑,晚饭时间结束,霍致远都没有回来。   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我正准备回村里看看,就见元凯突然从食堂外跑了进来。   他在看到我的时候愣怔了一下,然后又拿起手机看了看。   我疑惑,就听他嘀咕道:“这都没死,还真命大。”   心里发寒,我顿时反应过来。   元凯这是专程来看看我有没有被毒蛇毒死的?   大步走到他面前,我一把抢过他手机看了看。   果然手机里有好几张邓佳拍的照片。   捏紧手机,我看着元凯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气得发抖,抬手就在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食堂里突然静了下来。   “苏青亦!你他妈敢打我?”元凯脸色铁青,抢走手机,伸手就捏住了我的手腕。   “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跟了个开食堂的瘪三就了不起了?你他妈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们从这里滚蛋?”   我冷笑:“元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当小白脸都能当得如此自信的。”   “好,你不是有钱吗?那你爽快点,把我这些年给你花的钱都还给我。”   元凯一愣,突然赖皮的笑了:“还你钱?凭什么?你他妈自己傻,上赶着往我身上贴,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给我花钱的,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倒贴自己的女人?”   他一把甩开我的手,揉了揉脸:“苏青亦,这次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不过我告诉你,你这次没死,邓佳还会再找你的,你如果不想死,明天晚上就来我教职工宿舍找我,我告诉你一个避难的好办法。”   他临出门,又折了回来,压低声音道:“对了,听说你家人被你接走了?有件事你不知道吧?你弟在村里搞了个对象,给人家整怀孕了,现在人家到处在找你弟,唉,你说我要不要发发慈悲,告诉他们家你的地址呢?”   他阴恻恻的笑了笑,愉快的走了。   我僵硬的站在门口,气的肺都快炸了。   “哎哟,苏老板,不是姨多嘴,你这小小年纪脚踏两只船不太好吧?”   汤爱莲早就竖起耳朵在听我和元凯说话了,元凯一走,她就往我身边凑。   她贼眉鼠眼的,嘬着嘴道:“我今儿还听说小远进城给你买衣服去了,哎哟,如果让他知道你旧情未了,还跟以前的对象儿勾勾搭搭的,啧啧还是我们蓉蓉好呀,从小就跟小远般配,这水性杨花可不好哦,该让村里人看笑话了。”   我本来就很烦,汤爱莲还在一旁不停的用贬低我的方式来夸汤蓉。   我火气上涨,轻笑着看她:“汤爱莲,我看你这嘴这么巧,不如就辞职别干了,出去摆摊算命吧,保准儿能发家致富。”   “我记得霍致远说过,我有奖罚任免的权利,要不这样,您去财务结算下工资?”   汤爱莲脸色一白,将围裙摔在桌子上,说她要去找霍致远评理,她就不信霍致远知道我这么水性杨花还会站在我这边,她等着我被全村赶出去,浸猪笼。   等食堂的人都下班了,我看着空旷的食堂,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回了旧村,我见王熊在院子里洗碗,就问他霍致远回来没。   王熊憨憨的挠了挠头,说汤蓉非要缠着霍致远带她去夜店看看店内的设计装潢,对她的作业有用,霍致远拗不过,就让他先回来了。   我心里有点不安,又给霍致远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   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我把王熊拽起来,让他带我去霍致远他们去的夜店。   刚到了城里,唐乐骋的专用电话就响了。   一连串的事情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我想都没想,直接挂了电话,关了机。   汤蓉和霍致远去的是北城一家最大的夜总会,在市中心,装潢的金碧辉煌的,我前世活了二十八年,连酒吧都是兼职的原因才去过,更别说是夜总会了。   我和王熊进去的时候门侍就把我们拦住了,说今天是面具舞会主题,我们没有戴面具就不能进。   好不容易买好面具,等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的舞会已经开始了。   这家夜总会很大,装修的也很潮,一楼有一个巨大的舞池,dj台悬挂在二楼和一楼中央,在炫目的灯光下挥舞着双臂,给舞池里面的男男女女带节奏。   舞池中央有一个按着钢管的台子,上面有不少穿着比基尼的舞者跳着撩人的钢管舞,不少男人围在台子边,吹口哨,尖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都戴着面具的缘故,舞池里的男男女女都超级大胆,放得开,伴随着嗨翻全场的音乐,疯狂的扭动着身子,有的女人甚至解下内衣勾在手指头上转圈,给那些男人们扔。   我和王熊穿着羽绒衣,戴着面具,站在门口的过道上像两个傻逼,我们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往里面迈步。   王熊肌肉很发达,又长得高,戴着面具很快就吸引来了女人,那些女人如同会勾魂儿的猫,透着酒气就攀着王熊撩他,伸手就把他的外套给扯掉了。   王熊吓得往我身后缩了缩,我有点尴尬,让王熊去舞池周围找找,我则往卡座和散座那边走。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一天不顺就算了,现在找个人都这么难。   我寻思这里的卡座有最低消费限制,就直奔散座找。   霍致远和汤蓉的身影我很熟悉,可我在散座饶了一圈也没找到,反而看到了坐在卡座里的唐乐骋。   唐乐骋的脸上也戴着面具,在他对面坐着那个给元凯写情书的短发女孩儿,短发女孩儿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都戴着面具。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找了个离他们最近的卡座坐下了。   我随便点了一杯酒,将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警惕的竖起了耳朵。   一楼很吵,舞台那边时不时传来尖叫声,唐乐骋他们说话声音刻意拔高,足以让我听到。   我听到唐乐骋对短发女孩儿说:“姗姗,这次的事情委屈你了。”   我皱眉,就听高姗说道:“乐骋哥哥,你这是什么话,你公司的命运与我家息息相关,你和我哥是兄弟,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那个小白脸我迟早会拿下,不过那个陈语凤实在是个为爱疯狂的女人,居然为了控制那个小白脸,给他注射了”   “咳咳。”高姗旁边的男人突然咳嗽了一下,高姗瞬间住嘴。   高姗顿了顿,又道:“乐骋哥哥,我见到你之前一直在观察的那个女孩儿了,这件事情明明应该她来做,你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身体瞬间紧绷,下意识捏紧了酒杯,心中的怒气猛地高涨。   ☆、第33章 这就是爱   唐乐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迟疑了一会儿。   高姗等不及,又喊了他一声。   唐乐骋笑了笑,说:“她有别的用处,你们分工合作,这样进展会快一点。”   这时候坐在高姗旁边的男人说话了,揶揄道:“乐骋,我怎么总觉得你对这个丫头有点偏心啊……这可不像你的做事风格。”   高姗有点不悦,突然坐到了唐乐骋那边,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环住了他的脖子:“乐骋哥哥,你自己说,你对谁偏心?”   我嫌恶的皱眉,暗道这唐乐骋的桃花债还真是多。   转而又想到那天秦婉电话里说的正宫娘娘,顿时哑然,下意识偷看了高姗一眼。   唐乐骋十分自然的环住了高姗的柳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柔声道:“她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你们没有可比性。”   高姗乐了,在唐乐骋的脸上印了个口红印。   我在心里冷笑,好你个唐乐骋,明明跟高姗是一伙的,还假意让我给高姗发视频。   一旦确认视频出自我手,我岂不是又要让他抓住我一个把柄?   心里发寒,我将杯里的酒一口喝完,正准备叫服务生结账,就听到震天响的音乐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的打斗声。   我惊得往声源处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被一群人围着的王熊。   那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王熊身上的羽绒服已经不见了,头上破了个洞,许多酒瓶的玻璃碎渣挂在他的头发上,十分触目惊心。   我急了,拔腿就往那边跑。   王熊头上往下淌血,很快就染红了半边脸,他愤怒的挥着拳头,好似一头被激怒的棕熊,狠狠的往那些围着他的男人身上揍。   王熊生气的时候特别恐怖,我以前在沙县小吃就见过,一个干翻十个绝对不成问题。   这里鱼目混杂,我担心王熊吃亏,赶忙上前拉住了他,让他别打了。   结果还没等我开口跟那群男人讲道理,一个熟悉的女声就突兀的响起了:“我操!这不是苏青亦吗?你他妈还没死?真是神了!你丫是蟑螂转世的吧?”   我心口狠震,怒火顿时直冲头顶。   今天还真是个黄道吉日,都他妈聚在了这里。   侧眸扫了一眼站在那几个男人前面的邓佳,我勾唇,舔了舔唇角,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了弹簧刀,藏在了袖子里。   将脸上面具的带子系紧,我将羽绒服的兜帽戴在头上,斜眼瞄了眼摄像头的位置。   跟王熊对视了一眼,我轻笑道:“本来还想当当动口不动手的君子,现在看来,似乎当个动手不动嘴的小人更好点。”   “操他妈的!干!”我用力拍了王熊一巴掌,转身就直接抬脚踹在了邓佳的肚子上。   她被我踹了个措手不及,顿时坐在了地上。   我急冲了几步,直接坐在了她的腰上。   “妈的,苏青亦,你他妈活腻歪了?敢打老娘?”邓佳见我伸出了刀子,脸都白了。   她朝着围着王熊的那几个男人挥了挥手,惊慌道:“你们都是傻逼吗?赶紧过来保护我啊!”   王熊吼了一声,突然像是一个巨型推土机一样,张开双臂就直接将那几个欲冲过来的男人推飞了出去。   今天是面具主题舞会,人出奇的多,我们已经打成了一团,离得远的人还在群魔乱舞,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离得近的人见我们打起来了,顿时乱作了一团,尖叫声,音乐声,惊呼声,混做了一团。   阴狠的看着邓佳,我毫不犹豫的将刀子捅进了她的两个脚腕里,挑断了她的脚筋。   她哇的尖叫了一声,直接吓尿了。   她哆嗦着身子,死鸭子嘴硬:“苏青亦,你他妈知道我爸是谁吗?你是不是想死?”   我笑了,缓缓凑近了她:“正如你说的,这里人这么多,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谁他妈知道谁捅你的,你平时不是很狂吗?难保得罪了谁,苏青亦?苏青亦是谁?我不认识啊。”   “知道踩踏事件吗?你看看这些玩的嗨的人,如果我把你扔进人群里,啧啧,你觉得后果会是什么样呢?”   邓佳吓得身体都抽搐了好几下,她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乱窜的人,突然哀求我道:“苏青亦,苏青亦,求求你,放过我,我以后肯定不会再找你麻烦了,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我冷笑,“你放过我吗?”   用袖子垫着手,我一手捏着刀子,一手捏着她嘴,直接将有我指纹的刀子在她的嘴里涮了涮。   将刀子随意扔进人群里,我拍了拍她的脸,轻声道:“邓佳,一路顺风,下辈子别他妈再来烦我,记住,我不是软柿子,下辈子欺负人的时候擦亮眼睛。”   邓佳猛摇头,望着我的眼神绝望而又恐惧。   我回想起那晚在蛇窟里遭受的一切折磨,抬起脚,直接将她踹进了大乱的人群里。   邓佳尖叫了一声,突然,整个夜总会的灯哗地都灭了。   气氛一时凝固,不知是谁突然喊了声着火了,原本群魔乱舞的所有人突然就乱作了一团,四处乱窜起来。   黑暗中,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就攥住了我的手。   他握得我很紧,拉着我就跑。   隐约间,我闻到了他身上的薄荷香气——是霍致远。   我心里有点慌,突然就想挣开他逃走。   我害怕,害怕他看到我的另一面会厌恶我,讨厌我。   我挣扎了一下,就听他沉声道:“跟我走,失火是假,很快就会来电,没时间了。”   刚才是霍致远在帮我?   一口气从人群中窜出夜总会,跑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我们才终于喘着粗气停下脚步。   我抬手解面具的带子,喘息道:“熊子还在里面,我们……”   “嘘!”霍致远突然伸出手指,朝着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以为有人追来了,赶紧拽着他往墙根贴了贴,心惊胆战的绷紧了身体。   迅速移动使得霍致远和我的身体贴在了一起,我的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上,心跳顿时加快。   霍致远胸膛起伏,呼吸有些不稳,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一下。   我疑惑的抬头看他,他星眸眯了眯,突然像是猎鹰捕食,猛地俯身擒住了我的唇瓣。   唇瓣与唇瓣相贴,冰凉与火热的触碰顿时静了整个世界。   霍致远将我往墙根挤了挤,抬手捂住我的眼睛,顿时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十分强势,甚至有点嗜血的味道。   狂风暴雨席卷过后,我整个人都懵了。   他依旧捂着我的眼睛,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鼻尖,一下又一下,化作根根羽毛,划过我的心尖。   “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嗯?”   霍致远声音沙哑极了,如磨砂般使得人耳朵发痒:“告诉我,你打算瞒到我什么时候?”   “苏青亦,我问你,那天你当着我的面刺伤自己,说你要与我彼此忠诚,永不背叛的话还记得吗?”   霍致远生气了,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已经清楚的记住了他的每一种语调代表的情绪。   我弯唇笑了笑,惊然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有意无意的关注了他那么久。   笑着笑着,我就哭了。   我喜欢上他了。   被男人狠狠背叛伤害过的我,喜欢上了一个将来会有很大成就的男人。   因为喜欢,所以在他不敌唐乐骋他们的时候,我绝不能将他卷进来,让他受到一丁点伤害。   抬手,我不顾霍致远的愤怒,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   我哽咽着说:“霍致远,我都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我甚至记得你说每句话的每一个神情。   他抽出遮着我眼睛的手,放柔声音问我:“那好,我听你解释,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   我心口一窒,痛苦的皱了皱鼻子,眼泪瞬间汹涌起来。   霍致远,我不想再编造谎言骗你了。   我咬着牙,将眼泪往回逼,努力换上了淡漠的脸色。   我从他怀里退出来,将脸上的面具摘下,直直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说:“霍致远,我是承诺过你对你忠诚,永不背叛你,但你觉不觉得,你对我的约束已经过头了?”   他喉头滚动了几下,不可置信的盯着我,突然笑了。   他点了点头,又笑了笑:“是啊,我们不过是合伙人罢了,我又何必总是约束你的私生活。”   “解释……我有什么资格让你跟我解释。”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去看他离开的背影,一直到他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我终于卸下脸上的伪装,低声痛哭。   霍致远,求求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必须要表现的对你无所谓,才能让那些时刻想要抓我把柄的人不会盯上你。   将带血的羽绒服脱了拆了撕碎,我连带着面具装在了一个装着石头的袋子里。   将袋子扔进护城河里,我顶着寒风,双目无神的在马路上走。   晚上的北城总是一片萧条,我望着高楼里依次熄灭的灯火,想哭,却没泪了。   走到酒店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我正准备给李燕打个电话,一件宽大的外套突然披在了我肩膀上。   ☆、第34章 掌中棋子   衣服很宽大,很温暖,带着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   我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来人是唐乐骋。   他绕到我的身前,用衣服裹紧我,轻轻的把我拽入了怀里。   我走了一晚上,身心疲惫,任由他抱着我,我无神的盯着灰蒙蒙的天空,什么都没说。   过了好一会儿,唐乐骋说:“你爱上他了。”   我愣了一下,突然自嘲的笑了。   我费尽心机的跟霍致远拉开距离,不惜说出伤害他的话,只为了掩饰自己对他的喜欢,不将他拉进这个漩涡里。   可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唐乐骋的眼睛。   我是唐乐骋的手中棋,往哪一步走,怎么走,都尽在他的掌控中。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挣扎非常可笑,霍致远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我却早早的担心他在得知我现在的困境之后会为我赴汤蹈火,进而引火上身。   可即便是知道霍致远不喜欢我,只因我喜欢他,我也断然不肯给任何人伤害他的机会,哪怕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   我从他怀里退出来,看他:“唐乐骋。”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唐乐骋僵硬了一下,不等我再说话,就道:“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跟他有更亲密的往来,我就不会对他做什么。”   我冷笑了一声,将衣服脱下来递给了他:“唐先生,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条狗,我苏青亦没本事,摆脱不了你,所以只能受着,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伤害我爱的人,我定会竭尽全力做到你让我做的任何事。”   被人杀了,又杀了人,以后我苏青亦什么不敢干?   “手机我不会再关机了,以后只要您一句话,我一定随叫随到,还请您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三个条件,那是我最后的底线。”   将衣服直接塞进他的怀里,我眼睛红红的走进了酒店。   临进门,就听唐乐骋沉沉道:“你昨晚做的事情我替你解决了,记住,以后做这些事情前提前跟我打招呼,一旦进了局子,我再想保你就会很困难。”   我顿住脚步,扭头看他:“别以为我会感激你,这件事即便是没有你出面,也没有人能查到我头上。”   唐乐骋将衣服穿在身上,扭了扭腕表:“苏青亦,即便你事情做的滴水不漏,那么如果邓家出面呢?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发脾气吗?”   我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想置我于死地,我当然要要她的命,难不成我还要忍着,让她再把我喂一次毒蛇?”   “苏青亦,我说过,这件事情我会替你解决,是你不愿意。”唐乐骋的眼神突然变得非常锐利。   我毫不领情:“然后呢?又想让我怎么报答你?唐先生,是你心甘情愿护着我这颗棋子的,我并没有求着你帮我,所以你不必过来向我讨恩情,我也绝不会领这份情!”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要我苏青亦这条命在,这北城的天下,定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在酒店睡了一天一夜,第三天早上,我早早就起了床。   李燕买好了早餐,放在了桌子上,说她已经看好上课的地方了,问我要不要陪她去看看。   我捧着热腾腾的豆浆,心里发暖,让她暂时别报名了,收拾好行李陪我去海城一趟。   海城是海滨城市,从北城乘飞机需要飞三个小时。   前世从生到死,我也只是在接送元凯的时候远远的见过飞机,根本没有坐过。   第一次乘坐飞机,我和李燕说不出的紧张。   我们俩跟个乡巴佬似的,拿着机票拖着行李就直接往安检口走,结果闹了笑话。   好在我买的是头等舱的机票,待遇不错,这才知道登机先得领登机牌,行李超重还得托运。   上了飞机,我们俩又因为没有系安全带闹了笑话。   一路尴尬不断,我观察着头等舱里其他人的优雅姿态,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暴发户。   外表再光鲜亮丽,若是没有阅历和涵养,依旧不能跟唐乐骋陈语凤他们相提并论。   听到英语播报的时候,我望着窗外的白云,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起了霍致远和元凯英语对话的场景。   最可悲的不是他不喜欢我,而是我根本就不是跟他一个档次的人。   到了海城,我打了个车,带着李燕直奔海城最好的敬老院。   登记了虚假信息,我给管理员塞了个红包,他直接带着我们去了敬老院里的小公园。   小公园的绿化做的很不错,管理员朝着我们指了指不远处正打太极的老太太,说她就是我们要看望的孔迎月。   等管理员走了,我将李燕拉到一旁的树丛后,小声道:“还记得我要让你模仿一个人吗?”   李燕瞪了瞪眼,问我该不会是要让她模仿个老太太吧。   我撇嘴,道:“我这次带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让你接近她,获取她的好感,从她口中了解一个人。”   孔迎月是陈语凤的母亲周芬兰的奶妈,当年陈语凤的父亲陈荣发追周芬兰未果,就设计周芬兰怀上了陈语凤,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周芬兰没办法,就带着孔迎月嫁进了陈家。   当时周芬兰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前世听元凯跟我讲陈家秘事的时候,隐约记得周芬兰那个相好的叫邓世贤。   毒蛇事件之后,我回想起这件事情,就特地在网上查了查邓佳爸爸的资料,果然就叫邓世贤。   本来我想利用陈荣发整垮邓氏,给邓佳一个教训,结果发生了夜总会的事情,给了我一个契机,让我提前报了仇。   不过若不是邓佳,我也不会想起孔迎月这个人。   由此,也让我想到了一个摆脱唐乐骋的绝妙好计。   前世我跟着元凯见过孔迎月几次,陈语凤似乎非常讨厌孔迎月,她每次见孔迎月前都会跟元凯发一顿牢骚,可奇怪的是,陈语凤只要站在孔迎月的面前,就会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甚至还十分的讨好她。   后来我问元凯,元凯告诉我孔迎月在陈家的地位很高,在周芬兰去世以后,她虽然住在敬老院,但是陈家很多事情都得来请示她,具体是什么原因,元凯也不太清楚。   我跟李燕简单介绍了一下孔迎月的情况,李燕眼睛一亮,顿时反应过来。   她问我是不是要让她模仿周芬兰。   我勾唇,点了点头:“燕子,在这个世上,最了解周芬兰的人莫过于孔迎月,你如果想学到精髓,孔迎月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李燕将敬老院环视了一周,说道:“姐,像她这种能在豪门里扎稳根的人,都是人精,事情得慢慢来,这样,你把这事儿交给我,我来办,你先回北城,这段时间我就住在海城了。”   我点头,说我准备让你落户在海城,海城是孔迎月的故乡,老乡见老乡,话题总是多一点的,也正好可以彻头彻尾的改头换面,开始新生活。   商量好了,我在海城花钱给李燕落了户,改名为苏北,又给她买了套房。   在海城待了一周,将李燕安排好,我直接飞回了北城。   下了飞机已经是凌晨了,在机场停车场站了一会儿,我打车回了村。   打车回了旧村,我还没下车,就见汤蓉扶着霍致远往家里走。   霍致远似乎喝醉了,走路摇摇摆摆的,汤蓉吃力的扶着他,脸上满是怒意。   出租车开过他们的时候汤蓉一眼就看到了我,酸溜溜的对霍致远说道:“哥,亏你还让人到处找她,你看看,人家好的很呢,穿的光鲜亮丽的,以前都是坐公交回来,你瞧瞧现在,动不动就是出租车,看到咱们连车都不下,臭显摆!”   我心里咯噔了下,赶紧下了车。   霍致远满身的酒气,他朦胧的抬起眼看了我一眼,突然就把汤蓉推到了一边。   汤蓉趔趄着就坐在地上。   我担心霍致远摔倒,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霍致远眯了眯眼睛,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我吃痛的倒吸了口凉气,就听他醉意朦胧的说道:“这次手感不错,很真实。”   说完他就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抱着我就睡了过去。   人在醉酒的时候身体特别的沉,我撑着他,只觉得腿都要断了。   汤蓉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走到我跟前就在我脸上甩了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僻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苏青亦,好你个贱婊子,你不是答应我不跟我抢霍致远吗?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勾引他是不是?”   汤蓉盯着霍致远抱着的动作气的发疯,她见我撑着霍致远没法动,上来就在我的胳膊上腰上用力拧。   她下手特别狠,我疼得要命,手背上都被她拧出了黑青。   “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汤,苏青亦,我告诉你,等霍致远醒来你就明确告诉他你不喜欢他,或者你把你外面勾搭的男人带到他面前来,如果让我知道你和霍致远还是牵扯不清,我就告诉我爸,重新把你关进地窖里去!”   汤蓉掐得不解气,从口袋里掏出个指甲刀,转出锉刀来朝着我的身上刺。   ☆、第35章 虔诚道歉   汤蓉下手非常恶毒,简直跟容嬷嬷有一拼。   她仗着我忌惮汤建兵,霍致远又睡着了,愈加蛮横无理。   过了会她撒够了气,上来就从我怀里夺霍致远。   “我改主意了,我要带着我哥回我家去,谁知道我把他送回旧村你会不会对他做什么,像你这种贱婊子,倒贴上来也不是没可能。”   汤蓉将霍致远的胳膊环在脖子上,用力撑了撑,结果没撑动。   霍致远双手搂的我很紧,汤蓉力气不大,怎么也拽不动。   她气的脸都绿了,骂道:“霍致远,这个贱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睡着都抱得这么紧?”   她甩开霍致远的手,指着我鼻子道:“苏青亦你别得意,我现在就去叫我爸,今天就算是抬,我也要把霍致远抬回我家,大不了我跟他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他还放不下你!”   汤蓉说完就朝着新村跑,我急了,想把霍致远挪走,可他太沉了,好半天我才走了几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把心一横,将他撑起来,直接吻上了他的唇,找到他的舌头,我用力咬了一口。   舌头是人极其敏感的部位,稍微破个口子就会超疼。   果然,霍致远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我的嘴还贴在他的嘴上,霍致远朦胧的眼睛瞬间变得清醒,他动了动唇瓣,皱紧了眉头。   我有点尴尬,赶紧将头向后咧了咧,刚想把他推开,他就突然反咬住了我的嘴唇。   他好似报复一样,也咬了我一口。   血腥味瞬间蔓延在彼此的口腔里,霍致远松开我,沙哑道:“当真是个心狠的女人,礼尚往来,这是回礼。”   他抬手擦掉我唇上的血迹,问我:“这些天去哪儿了?”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愣怔了一下,又道:“你没有跟我请假,合伙人了解合伙人的动向,于情于理都没问题。”   我疼得咧了咧嘴,下意识道:“你倒是挺会自欺欺人。”   说完我就后悔了,赶紧转移话题道:“霍致远,你老实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汤蓉对你的感情?”   我必须替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了,这次正巧是我碰到了他们,上次去夜总会的时候我就觉得汤蓉对霍致远不安好心,好在夜总会里出了乱子,他们没发生什么,但是下次呢?   霍致远皱眉:“什么感情?”   “你说什么感情?”我皱眉,“果然当局者迷,你们都相处这么久了,你居然没看出来她对你是男女之情。”   霍致远眉头拧成了个结,他盯着我,突然道:“那你呢?你对我是什么情?”   顿了顿,他又道:“就只是单纯的合伙人?”   我张了张嘴,内心很挣扎,在看到走过来的汤蓉和汤建兵时,我暗暗握紧拳头,道:“没错,我们就只是单纯的合伙人。”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艰难,可我没办法。   霍致远眼睛瞬间黯了下去,他牵强的勾了勾唇角,喃喃道:“我喝多了,问得这是什么鬼问题,抱歉。”   心顿时被刺痛,汤蓉听到我的话,脸上充满了喜色,快步跑到了霍致远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哥,强扭的瓜不甜,谁在年轻的时候还没遇到过几个薄情人呀,她本就配不上你,有点自知之明也正常,你别伤心。”   汤建兵站在霍致远的身后,朝着我眯了眯眼睛,上前对霍致远说道:“小远,你是要成大事的人,怎么能总是在这些儿女情长上浪费时间,你忘了你妈和我当初辛辛苦苦供你在国外念书的事情了?我们为你付出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不就盼着你出人头地吗?”   “你从小就聪明,咱们村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年纪这么小的博士生,全村的眼睛都盯着咱们汤家,巴不得你不如人,也好让他们看看笑话,叔叔知道你这孩子有主见,做事情前自己心里都有决断,可叔叔还是忍不住得说说你,青亦这丫头虽然心善,人也上进,可她毕竟是个小学毕业的,没什么人生目标,对你的前途根本帮不上任何忙,叔叔也不求你找个千金大小姐,但你好歹找个像蓉蓉这样重点大学的吧?”   “你忘了你妈是怎么死的了?”汤建兵脸上挂上了悲痛,他拉住霍致远的手,眼睛红红的说道:“你妈命薄,这一辈子就盼着你能出人头地,我想你也明白,这过日子都得男女搭配着来,你想想看,如果你找了青亦这丫头,你们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她说的你不耐烦,你追求的她不懂,那你们迟早也会散了的,可蓉蓉不一样,她从小跟你长大”   “叔叔,时间不早了,你带着蓉蓉早点回家休息吧,我累了,先回去了。”   霍致远的脸色在汤建兵提起霍致远母亲的时候就变得极其难看,他打断汤建兵的话,打完招呼就走了。   我跟着他往家里走,汤建兵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腕,压低声音道:“小贱蹄子,你最好说到做到,要是让我知道你在玩欲擒故纵,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他说完就推了我一把,我装作害怕的样子,快步跑了。   回了家,霍致远已经回屋了,他没有开灯,直接拉上了窗帘。   我站在院子里,心里不自觉的回想起汤建兵刚才劝霍致远的话,越想越觉得难受。   因为我突然觉得,汤建兵的话不无道理。   王熊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头上包着纱布,问我这些天去哪儿了,他和霍致远以为我因为夜总会的事情受到了牵连,出事了,这些天都在通过各种办法打听我,找我,可把他们急坏了。   王熊说霍致远这些天打点人脉花了不少钱,都欠了外债,连食堂也好几天都没去了。   王熊点了根烟,蹲在台阶上看我,说:“青亦,我知道我这人挺憨的,也不懂男女之间那点事,可这次我敢肯定,远哥肯定是喜欢上你了,你失踪的这些天里,远哥一直都在内疚那天把你一个人扔在城里的事儿,他这几天发了疯找你,差点就去替你顶罪了,要不是我一直拦着,你现在就得去号子里看他了,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干啥去了不能跟我们说,就算不说,你也至少该跟远哥打声招呼吧?”   王熊猛吸了一口烟:“我爹死了那年我才十岁,我家没钱,我只能在村里四处吃百家饭,我性格孤僻,不喜欢跟人说话,时间长了村里那些人都说我脑子有问题,叫我傻熊,我气不过,就跟他们干架,结果差点被赶出村,有一回下大雪,他们把我堵在结冰的河上,放狗咬我,把我往河那边赶,要不是远哥把我当人看,收留了我,我早就死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把远哥当成我的命,所以我见不得他为了个女人这样糟践自己,你要是喜欢他,我赞成你们在一起,你要是不喜欢他,就趁早让他死了那份心,我们认识快十年了,他什么时候这么乱过方寸?我看着都心疼。”   这是王熊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这么多话,他说完,叹了口气,回屋了。   我呆愣愣的站在院子里,等我回过神来,早已经泪流满面。   第二天早上,我天没亮就起了床。   去早市上买了很多菜,我将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又做了顿丰盛的早饭。   王熊和霍致远起来的时候我赶紧让他们上桌吃饭。   给他们俩盛了碗皮蛋瘦肉粥,我坐在霍致远旁边,督促他尝尝好不好吃。   霍致远有点意外,看着一桌子的菜好半天才问我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我笑了笑,说:“别嫌弃啊,我没钱请你们去大饭店吃饭,只能自己做饭感谢你们了,那天在夜总会多亏了你俩,要不然我肯定得坐牢了。”   说着我就给霍致远和王熊都夹了好几筷子菜。   我有钱的事情我并不打算说,如果消息走漏了,别说是这个家,我到时候恐怕连这个村子都呆不下去了。   况且那点钱,对陈语凤唐乐骋那样的背景来说,简直就是指甲盖般的存在。   霍致远脸色转暖,不等他说话,我就主动解释道:“这几天我去了外地一趟,走的急,就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我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你们俩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人我计较了。”   我朝着他们俩作了个揖,站起身诚恳的鞠了个躬。   王熊憨憨的挠了挠头,让我赶紧吃饭吧。   我看向霍致远,霍致远笑了笑,若无其事道:“看在一桌菜的面子上,免礼吧。”   我笑了,坐在霍致远身边,特别认真的跟他说:“霍致远,我打算自学考试了,我当年虽然没参加中考,可我有初中毕业证的,我打算自学高中课程,参加高考,你平日里有空可以给我补补课吗?”   霍致远显然很意外,不过很快他就露出了笑容,道:“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疑惑:“什么条件?”   ☆、第36章 配合演出   “考北城的大学。”   霍致远的回答令我有些意外,我心里又酸又暖的,我喝了口粥掩饰眼底的波动,用力的点了点头。   霍致远,你在北城,我又怎舍得离开。   吃过饭,霍致远主动提出要陪我进城买课本。   我心里很开心,洗碗的时候,我转着盘子,莫名就想起了前世非常流行的自助流转小火锅。   流转小火锅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十分物美价廉,一位十几块到四十块价位不等,不仅可以吃到很多菜品,还管饱,重要的是气氛十分热闹。   我扭头问霍致远:“北城有自助餐厅吗?”   对于餐饮业,我了解的不是很多,毕竟年代久远了,有时候我也会记不清。   霍致远正跟王熊对账,想了想,说他在国外见过,北城目前还没有发现。   我心里一喜,把碗筷洗好,坐在他的旁边。   我说:“霍致远,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创个自己的品牌,搞个有特色的自助餐厅?”   霍致远点头,说他考虑过这件事情,但是目前资金不够,难以实现。   我拍了一下大腿,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臂,笑道:“我们可以拉赞助,融资呀!我们可以先在各大学校的食堂推广流转小火锅,让学校食堂加盟我们,一旦有了加盟费,我们不就有了流动资金了吗?”   十年后,各大企业都在鼓励年轻人自主创业,为的就是集思广益,借年轻人的创新思维钱生钱。   创业最重要的就是团队合作和顺应时代的创新思维以及产品的推广度,一旦将我们自创的品牌知名度提上去,就会产生无限的效益。   我取了纸和笔,简单的将流转小火锅的经营理念和自助餐厅的对比了一下,展示给霍致远看。   “霍致远,你看,咱们村里有很多种大棚菜的人,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蔬菜,如果我们和他们合作,将他们的蔬菜买断…;…;”   话没说完,就见霍致远的眼睛骤然一亮。   他不住的点头,拿起笔在纸上勾画:“你说的不错,我们可以套用连锁超市的经营理念,将我们的品牌在各个学校食堂推广,同款装潢,食材由我们派送,工作人员由我们进行上岗培训,再向下派发到各店,进行品牌垄断。”   我点头,对于霍致远这么快的反应力和发散性思维感到惊讶。   我不过随口说了几句,他就能迅速在脑子里将经营过程推演一遍,实在令人佩服。   最重要的是,他从来都不轻视任何人提出的想法,总是十分认真的考虑其的可行性。   看着他闪烁着兴奋的双眸,我突然就有种见证一代富豪逐步诞生的奇妙感觉。   出门进城的时候,我说:“霍致远,拉赞助的事情交给我来办,怎么样?”   霍致远盯着我思付了一瞬,点头:“好。”   他的信任令我十分舒坦,我咧嘴笑了笑,开心极了。   进了新村,我远远的就看到汤爱莲领着五个人往旧村走。   汤爱莲正跟那些人说些什么,扫到我的时候突然抬手指了指我:“哎哎,说曹操曹操到,那就是苏青亦,你们要找的人。”   汤爱莲急跑了几步,贼眉鼠眼的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道:“青亦丫头,你们家人都挺不地道啊,你弟把人家搞怀孕就跑啦?哎哟哟,人家小姑娘才十六啊,这下你们家可捅娄子咯!”   我皱眉,顿时想起了元凯在食堂威胁我的话。   该死的,他居然真的打电话了。   现在人家找上门,一准儿得让全村人看笑话。   霍致远低声问我怎么回事,我跟他解释了一下,把元凯跟我说的跟他说了一遍。   霍致远拧眉,问我我弟多大了。   我说他今年十六,也是未成年。   霍致远点点头,抬手拍了我肩膀一下,说这件事情他来替我解决。   我有点过意不去,想到我家现在的情况,就说:“他们都是未成年,这么早就结婚也不太现实,早婚不仅对他们两人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霍致远点头,扫了汤爱莲一眼,直接挡在了我的身前。   那五个人走过来,其中一个肚子微微隆起的女孩儿打量着我,不可置信道:“你,你是青亦?”   我小学毕业就从村里考出来了,所以虽然看着他们面熟,却叫不来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他们家跟我们家是本家,也姓苏。   我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她叫苏晓妮。   前世元凯回国以后我就一直委曲求全的跟着他,后来我妈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给她凑十万块钱。   我那时候特别害怕我妈会把我叫回村里,元凯趁机踢了我,就把我攒的结婚钱给了她,跟家里彻底断绝了关系。   现在想来,大概那十万块钱就是给我弟解决这件事情用的。   陪在苏晓妮旁边的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我和霍致远几眼,酸不拉唧道:“哟,几年没见,青亦丫头你这是找了个好男人,发达了?既然你们家有钱了,那我们小妮嫁过来也不算委屈,你爸妈和你弟呢?叫出来,咱们找个地方商量商量订婚的事情。”   霍致远上前一步,礼貌的笑了笑,道:“阿姨你好,我是青亦的男朋友,青亦的父亲身体抱恙,暂时去了外地疗养,青亦年纪尚小,也不主事,这件事情由我来跟您协商,您看如何?”   霍致远掏出烟,递给了苏晓妮的爸爸,在他欲接的时候,霍致远又收回了手,道:“抱歉,忘了这里有孕妇了。”   我站在旁边观察着,暗道霍致远这是在试探苏晓妮在苏家人心里的位置,看看他们是否宝贝这个女儿。   苏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霍致远,她朝着旁边的亲戚嘟囔了几句,大概意思是我们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就很贵,我肯定是傍上霍致远了,跟霍致远谈比跟我谈好,钱肯定都攥在霍致远手里。   几个人合计了一下,苏妈就点头:“好,就跟你谈。”   我见汤爱莲没一会儿就叫来一群看热闹的人,就让王熊去村外叫了几辆出租车。   进了城,我戳了戳霍致远,道:“我们村都重男轻女,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用一大一小换钱,能多要绝对不会少要,而且这些人一旦尝到甜头,就会没完没了的想各种方法来问我们要钱,所以我们必须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霍致远眸光深了深,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北城最好的大酒店门口。   下了车,苏晓妮一家子站在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瞬间有点怂了。   霍致远朝着他们笑了笑,领着他们往里面走。   进了包间,苏晓妮他们一家站在硕大的桌子前,紧张的挤成了一堆,好半天都没人敢往座位里坐。   王熊别看有点憨,关键时刻特别靠谱,像模像样的给我和霍致远拉开了椅子。   等我们坐下,王熊直接站在了霍致远身后。   这世上有一种人,不论他穿的衣服是否华丽,身上都透着一种掩盖不住的凌越气质,比如霍致远。   霍致远淡笑着看着众人,抬手指了指座位:“都坐。”   苏晓妮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紧张的厉害,坐下的时候还刻意用手拍了拍衣服,这才坐下。   我在心里偷笑,暗道霍致远这招真是绝了,还没开始谈判,就先在气势上把他们压倒了。   要知道,穷人不仅仇富还惧富。   一旦你站在了至高位置上,对方即便是有理的一方,也会莫名其妙的发怂,放大对你的宽容度,甚至委屈求全。   这就跟富人让你掏钱的时候你觉得他是在考验你,而穷人让你掏钱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他是抠是一个道理,很奇怪的心理。   点菜的时候,霍致远亲昵的环住了我的腰,把菜单放在了我的面前:“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为了配合他的演出,也为了顺从我的心意,我接过菜单的时候大胆的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霍致远宠溺的看着我,在我的腰上捏了捏。   我们的小互动看在苏晓妮一家人的眼里,苏妈跟亲戚嘀咕了几句,顿时有点泄气。   点菜的时候,我专拣那种盘饰十分华丽的点,村里人不识名牌,不品味道,只看外表是否阔气。   点完了,我还刻意将菜单递给苏晓妮一家,让他们也点几个自己喜欢的菜。   他们战战兢兢的接过菜单,翻了翻,看着上面的菜价,脸色直接更难看了。   我下意识看了下霍致远的脸色,担心他会因为这次花销太大有情绪,结果却看到他十分淡然的坐在那里,甚至还让服务员给上了瓶红酒。   我皱眉,有点疑惑。   菜很快就上齐了,我本来想找个借口出去先把单买了,结果刚出门就见去上厕所的王熊急匆匆的往包间里跑。   我拦住他,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王熊叹了口气,说昨晚汤蓉摔了一跤以后就一直肚子疼,到了现在也没好,汤蓉刚才给他打电话,说她内裤上有血,让霍致远开车去学校接她,带她去医院看看。   我一听,莫名就有些紧张。   汤蓉这是生理期到了还是早孕有滑胎的迹象?   若是霍致远见证了她早孕…;…;   ☆、最强虐渣攻略   昨天接到通知,本书于今日上架。   这本书能够上架我感到很开心,也很紧张。   说实话,写挺苦逼的,因为并不是你写出来,就有机会让大家看到,这个过程很艰难,需要书的成绩和数据来维系。   网站要创造收入,作者也要依靠网站吃饭,一旦数据不好,可能书还没有上架就被砍掉了。   好在我比较幸运,有你们这群可爱的人儿支持,能够有资格上架,取得了第一阶段的胜利。   接下来我们即将迎来第二阶段的挑战,那就是上架成绩。   说实话,写这本书的过程里我一直特别紧张忐忑,精神也十分紧绷,虽然我不是新作者,可我却是第一次写这种题材的书。   所以我每天写完都要反复检查修改好几遍,生怕哪里不合理,哪里写的假。   相信大家也可以看得出来,我的书基本上没有逻辑错误,也基本上没有错别字。   我相信用心的作品总是能够得到至少,哪怕一丁点回报的,也相信你们不会错过一部用心书写的书,也舍得为这部书每天花那么几毛钱订阅的。   话不说多,我不想再赘述写书有多苦,毕竟干什么都不容易,感言发布以后我会连发三章,下午六点再连发三章,前一百名有红包抢哟。   由衷的期待你们陪着我取得第二阶段的胜利,鱼笑白鞠躬感谢。   好,作者报告完毕,接下来由苏小姐来阐述充值教程。   温馨提示:若是还是普通账号的朋友需要充值,若是还没有登录的朋友这一次真的需要登录了!   用号码或者微信、微博账号就能一键登录!   p账号每天都三章推荐票,请投给我,还有就是钻石,订阅消费五百岩壁就会得到一颗钻石,请投给我,下面是虐渣攻略!   只要登录帐号。就可以进行充值狂虐渣渣了!   用号,新浪号,百度号,都可以直接登录的。登录之后呢,点击最上方的充值字样。   财付通,网银,支付宝,都可以充值。   如果是学生的话。去手机店,买个话费充值卡,游戏卡,都可以充值的。   还有就是话费充值,这个很方便。但是也挺坑。十块钱只有四百岩币。但是也够看很久的了。不过鱼叔希望不到万不得已,别用话费充值。   注意:下载了黑岩阅读手机pp的宝宝可以打开手机pp,点击右下角的我,找到里面的充值按钮进行充值!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由于苹果系统的设定,在s客户端充值的话,兑换比例只有150,另外一半会被苹果系统收去,很不划算。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这年头。谁都有支付宝。大不了去联通营业厅,买个话费充值卡。也比这个合算。   有疑问的可加客服哥哥的号咨询:2814551419。   或者可以加我们的小天使之家企鹅群:533363140嘿嘿,有福利都在里面哦,你们懂得。   另外,看见封面下面的打赏了吗?如果觉得鱼叔的书还合口味,就给鱼叔打赏点,鱼叔会为打赏加更。   另外有不少宝宝发现了。   钻石是什么东西?鱼叔说一下,钻石呢,就是看书消费500岩币。也就是五块钱。就会有钻石,或者打赏5000岩币。也是有的,五百票钻石票加更哦!   比心。   ☆、第37章 医院检查   结了账,我经过一间包间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陈语凤的声音。   陈语凤似乎很恼火,说:“爸,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嫁给唐乐骋?我说了,我爱元凯,我们在一起三年了,凭什么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拆散我们?”   陈荣发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混帐东西,你既然生在我陈家,就要为我陈家做贡献,你养小白脸我不管你,但你必须嫁到唐家,唐乐骋那小子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老佛爷丢失的镯子,讨得了老佛爷的欢心,这对我陈家很不利,以前是我小看了他,这些天真是见了鬼了,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我陈氏的一些内幕,频频压我一头,趁现在大局未定,你必须嫁过去,把唐家给我拉拢过来。”   陈语凤有点惊讶道:“老佛爷出山了?她不是很久不问咱们北城的事情了吗?一个镯子而已,想要送她几对,至于吗?”   陈荣发气的摔了个酒杯,骂道:“老子福薄,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丫头片子,还是个脑子不够用的,如果老子有儿子,还用得着受这份气吗?”   陈语凤嘟囔道:“有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孔迎月那个死老太太压着。”   我正想多听听,见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过来,连忙绕了弯回到了包间。   思绪百转千回,我迅速的分析着刚才听到的对话里的关键信息,越想越觉得不对味。   妈的,不知不觉间,唐乐骋居然从我身上榨取了这么多价值。   我回去的时候苏晓妮他们一家居然已经走了,我看着桌子上空空如也的菜盘子,惊讶道:“什么情况?人呢?怎么连菜都不见了?”   霍致远把羽绒衣穿好,递给我一张按了手指印的纸条。   纸条上说,苏晓妮家不追究苏我弟的责任了,也会让苏晓妮把孩子生下,但是孩子出生以后,必须由我们家来抚养成人。   我觉得奇怪,问霍致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致远说苏晓妮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现在引产对身体损害极大,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一尸两命,他就劝他们把孩子留下了。   我想了想,问他苏晓妮家为什么没有要钱?   霍致远笑了笑,说他答应他们在苏晓妮生育之后,给她和她哥哥都在城里安排一份工作。   不仅没给钱,还让他们自食其力的赚钱,还是为他工作,霍致远还真是……   我笑了笑,心里觉得感激,见霍致远让王熊结账,就赶紧说道:“这件事本就是我的事,你能帮我解决了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这顿饭我请,不许跟我抢。”   转而我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霍致远,你是不是除了食堂还有其他赚钱的途径啊?”   我总觉得今天的霍致远给人一种刚发工资的感觉,可是王熊不是说他欠了外债吗?   霍致远朝着我神秘的笑了笑,道:“之前投资的项目盈利了,恰巧股市的行情也不错。”   我靠,这个男人真是藏得够深的。   我追上去,不满道:“霍致远,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笑道:“在不确定项目是否可行之前,我不会让你的钱有任何投资风险。”   我一怔,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愧疚。   我之前还想着背着他偷偷发展自己的事业,而他却恰与我相反,处处为我着想。   去新校区接汤蓉的时候,我一直偷偷打量着霍致远。   车窗外的阳光斜斜的打在他的身上,映得他睫毛落在了眼睑处,形成了两片阴影。   他的坐相非常好,我从认识他的时候就发现他是个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的人,让我总觉得他不是在村里长大的,因为我总是隐约觉得他和唐乐骋那种人的某些方面很相近。   比如生活习惯,比如对待一些大事时的淡然态度。   我甚至在想,是不是能成大事的人都有某些相似的特质?   到了新校区,霍致远斜睨了我一眼,揶揄道:“一直不眨眼睛不累吗?”   我愣了一下,脸唰就红了。   清咳了几声,我赶紧下了车。   本以为霍致远会直接进教学楼找汤蓉,却见他朝着校园超市走去。   没多时,他就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出来了。   我往里面一瞧,是姨妈巾和红糖。   心里莫名有些吃味,我下意识道:“你连汤蓉的生理期都记得?万一她是真的生病了呢?”   进了教学楼,他扭头看我:“你可是吃醋了?”   被人猜中了心思,我有点尴尬,赶紧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合伙人罢了,我吃什么醋。”   霍致远眸光冷了下,点头:“好,那你就闭嘴。”   我被噎了一下,好心情顿时消失殆尽。   站在楼下等霍致远的时候,王熊问我:“青亦,我怎么总觉得你的钱像是花不完一样,今天那顿饭少说也得两千块钱,你哪里来的钱?”   我撇撇嘴,正要说话,就听汤蓉虚弱道:“哪里来的,当然是靠出卖身体从男人身上搜刮的。”   我扭头,见汤蓉被上次食堂里见过的两个女生扶着,虚弱的从教学楼外走了进来,她手里提着药,应该是去过医务室了。   我懒得跟她打嘴仗,对王熊说道:“熊子,你上楼去找霍致远,咱们送蓉蓉去医院。”   汤蓉嗤笑了一声:“苏青亦,我发现你真是属橡皮泥的,任人怎么揉捏都是这么一副假惺惺的模样。”   我沉住气,和善的说道:“蓉蓉,你是例假来了吗?怎么看起来这么虚弱?”   汤蓉见我一直没脾气,似乎也觉得无趣了,脸色苍白道:“校医室都是什么垃圾医生,居然说我像是怀孕的迹象,要说是你怀孕我还信,我怀孕?搞笑!我连男人都没碰过!”   她正说着,见霍致远下来了,立马变了脸,扁了扁嘴,更加虚弱了。   霍致远刚走到她跟前,她直接就甩开那两个女生,倒进了霍致远的怀里。   “哪里不舒服?”霍致远看了看汤蓉手里的药,皱眉:“不是痛经?”   “哥,我觉得我快死了,肚子好疼,校医室那个庸医,居然说我可能是怀孕了,我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了,你怎么才来,你是不是不疼蓉蓉了?”汤蓉每次跟霍致远说话都会换一个音调,娇滴滴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霍致远脸色沉了沉,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王熊也急了,赶紧去叫了个车。   汤蓉环着霍致远的脖子,往外走的时候,故意朝着我露出个得意的笑容。   我失落的看着她,在心里冷笑。   笑吧笑吧,看看一会儿到了医院你怎么哭。   去医院的路上,汤蓉借着难受的名头一个劲儿往霍致远的怀里蹭,也不知道霍致远是不是故意的,居然一路上都抱着汤蓉。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王熊和霍致远对汤蓉寒暄问暖的场景,心里阵阵不舒服。   汤蓉明明难受的要命,居然还有心情时不时的拐弯抹角的在霍致远面前抹黑我几句。   挂了号没多久,汤建兵就和汤爱莲急匆匆的赶来了。   我见汤爱莲来了,心里终于舒坦了点。   我原本还在想该怎么让这个消息走漏出去,汤建兵就帮了我个大忙。   等叫号的时候,我想了想,给李燕发了个短信,问她进展怎么样了?   短信还没发出去,唐乐骋的专用手机就响了。   两部手机的突兀使我陷入了短暂的尴尬中,我一抬头,果然对上了众人狐疑的眼神。   ☆、第38章 唐霍碰面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弟把手机落我这里了。   汤蓉嗤笑了一声,若有所指道:“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宿舍有个女生,她也是有两部手机,一部专门用来跟正牌男朋友联系,一部专门用来跟其他男人周旋,我们宿舍都很佩服她呢。”   我眸光一凛,起身,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汤爱莲接着汤蓉话头道:“哎哟,这孩子该不会是被说中了心事,心虚了吧。”   我心里有气,接起唐乐骋电话的时候语气有点不好,问他有什么事。   唐乐骋愣了一下,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往医院里看了一眼,冷声道:“唐先生,我正等着看好戏,您的事情可以稍微推迟点吗?”   唐乐骋乐了,问我在看什么好戏,在哪里,他也过来看看,顺便接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霍致远抱着汤蓉坐在椅子上的背影,我鬼使神差的就告诉了唐乐骋地址。   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唐乐骋很快就过来了,眼镜男开着车,下了车,恭敬的给他打开了车门。   唐乐骋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走到我跟前直接就递给了我。   我本来就后悔了,现在更后悔了。   “苏小姐,病人是哪位?烦请你把这束花代我送给她,算是问候。”唐乐骋脸上挂着儒雅的笑意,他将花放进我怀里,往医院里看了看。   “巧了,又是这家医院。”他往医院里走,问我:“需要我打个招呼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这才发现这次来的医院居然是上次我缝针的地方。   那六针到现在还在我身上留着痕迹,说起来也是奇怪,丁强居然再没有找过我的麻烦。   我问唐乐骋:“丁强呢?他该不会是……”   死字还没说出口,唐乐骋就笑道:“没死,坐牢了,我懒得派人手盯着他,干脆让他在里面待个几年。”   我心里大震,顿时有种跟唐乐骋差距更大了的感觉。   难怪丁强再没有到食堂找过我们的麻烦,张德辉也没有为难过我们。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老佛爷”三个字,我问唐乐骋:“手镯你把玩够了吗?”   “急什么,你现在还太嫩,时机不够。”唐乐骋进了医院没多久,院长就亲自下来了,带着好几个医生浩浩荡荡到了门口。   院长见过我,见了唐乐骋就笑眯眯的问:“唐先生这是带着女朋友来复查的?”   本来我和唐乐骋站在角落里说话,突然被这么多医生围着,顿时吸引了大批视线。   我越过人群往外一看,果然就见霍致远他们一群人也往这边看。   霍致远的脸色很难看,他盯着我手里的玫瑰花看了看,又往唐乐骋的方向看了眼,突然勾起个自嘲的笑。   我心刺痛了一下,心中的后悔更上升了一个层次。   感情这种东西真是误事,刚才不过是头脑一热,就酿成了现在这个覆水难收的局面。   我这次又该怎么跟霍致远撒谎?   烦躁的捏紧花,我将玫瑰花塞进唐乐骋的怀里,指了指不远处的汤蓉,道:“那就是病人,花你自己去送。”   明明知道霍致远生气自己也会不开心,还是鬼使神差的想要故意气气他。   唐乐骋跟院长寒暄了几句,顺着我的手往那边扫了一眼。   他笑了一声,突然俯身将唇瓣附在了我的耳边,轻声道:“上次的事成了?苏小姐的运气果然很不错。”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跟院长说道:“有劳为那位小姐请个最专业的妇科大夫了。”   末了,他又补充道:“哦,宣布结果的时候一定要让陪她来的家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   我一愣,突然有点苦涩。   果然还是社会地位高的人使坏更方便,我即便是再有钱,也没有人认识我是个谁,一样不买我的面子。   等院长带人走了,唐乐骋拿好花,大步朝着汤蓉走了过去。   汤蓉被唐乐骋扇过个巴掌,再次见到他,顿时哆嗦了一下,往汤建兵的怀里躲了躲。   汤建兵似乎也有点忌惮唐乐骋,讨好的朝着他笑了笑。   我在心里冷笑,暗道你们父女俩也有怕的时候,果然社会地位要比金钱更有威力。   唐乐骋的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容,他拿着花,递到了汤蓉面前,笑道:“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汤蓉脸色本来就苍白,现在几乎透明了,她伸手拉了拉霍致远的手,结巴道:“哥……上次我跟着苏青亦去酒吧,就是他扇我耳光的,他们,他们居然勾搭在了一起,苏青亦,苏青亦住在咱们家,肯定没安好心。”   我皱眉,还没说话,就见汤建兵突然拽了拽汤蓉,斥道:“蓉蓉,这位可是咱们北城最年轻的亿万富翁,不得这么没礼貌。”   他说完就朝着唐乐骋讪笑道:“孩子年纪小不懂事,若是哪句话冒犯了唐先生,还请唐先生大人有大量,多多海涵。”   我惊讶,汤建兵居然比我还了解唐乐骋,不过他们父女俩的嘴脸可真够恶心的。   霍致远站在一旁,没有说一句话,他从头到尾都在看着我,看的我莫名心慌。   唐乐骋拿花拿的久了有点不耐烦,笑道:“看来小丫头不喜欢玫瑰花。”说完就要扔。   汤建兵眼疾手快,迅速将花握在了手里:“怎么会,蓉蓉最喜欢的就是玫瑰花了,对吧?”他用胳膊肘戳了戳汤蓉。   汤蓉不甘心的抿嘴,终是拗不过汤建兵的眼刀,点了点头。   唐乐骋笑了,突然拉住了我手,说道:“之前陪青亦来过这家医院一次,有幸认识了几个不错的大夫,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他抬手指了指站在我一边候着的一个医生:“看这丫头身体虚的很,再迟怕是耽误了病情,快去检查下吧。”   汤建兵简直受宠若惊,他扫了我和唐乐骋握着的手一眼,连连道谢,赶紧让汤蓉跟着医生去了。   我挣扎了几下,下意识看了霍致远一眼,就见他跟王熊陪着汤蓉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心口闷闷的,霍致远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下好了,肯定彻底误会了。   “你故意的?”我将手从唐乐骋手里抽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   唐乐骋笑看我:“你叫我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我在帮你,不是吗?”   走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唐乐骋又道:“看来以后不可以送你玫瑰花了。”   我很烦躁,心里闷闷的,恼怒道:“等我死了再送我花吧,唐先生,我叫你来是看好戏的,你倒好,让大家都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大家?”唐乐骋不置可否:“大家是指三人及三人以上,你这个大家用的十分‘妥当’。”   我装作听不懂他的讽刺,抬步跟着进了办公室。   打过招呼果然待遇不一样,偌大的办公室里有好几个医生,霍致远和王熊陪汤蓉去检查,汤建兵和汤爱莲在办公室里等着,我们进去的时候就听汤爱莲跟汤建兵嘀咕道:“那个死丫头真是好命,前脚勾搭咱们小远,后脚就傍上了这么个大款,我说呢,她怎么看着蓉蓉和小远亲密无动于衷,哎哟,她有什么好的,要我说,像唐先生这种好男人,应该属于我们蓉蓉才对。”   汤建兵比较机敏警惕,说话前习惯四处看看,扫到我们的时候不着痕迹的踢了汤爱莲一脚。   汤爱莲十分尴尬,脸色红白交加,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看着汤家人的嘴脸就觉得恶心,皱了皱眉头,直接退出了办公室。   刚出去,就见霍致远正坐在楼道里的椅子上,在打电话。   我抿了抿嘴,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第39章 希望破灭   霍致远不着痕迹的往旁边坐了坐,看都没看我一眼。   他的动作狠狠刺痛了我,我突然有种不作就不会死的感觉。   叹了口气,我干脆也往旁边坐了坐。   拿出手机,我将没来得及给李燕发过去的短信发出去。   等短信回复的时候,我拼命的逼自己忍住别看他,听到他挂电话了,我到底还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   这一扫,就见他也在看我。   视线在短暂的碰撞以后迅速分开,我心跳莫名加快几分,抿了抿嘴,不知怎的,我心里有点甜。   气氛一时和谐而又静谧,就在我以为我们会像现在这样,分别坐在椅子的一头一直坐到永远时,霍致远突然站起了身。   我惊得扭头,就见唐乐骋不知何时站在了我们面前,霍致远正跟他对视。   唐乐骋的个头稍微比霍致远低一点,他毕竟比霍致远年长许多,眉宇间更添几分由岁月沉淀导致的老成。   两人站在那里,一个沉稳内敛,一个冷厉傲然,明明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默的看着对方,我却有种置身于金戈铁马中,四面楚歌的感觉。   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握着手机的手心顿时出了层冷汗。   好一会儿,我终于受不了这种被两种气场挤压的感觉,弱弱的出声道:“你们俩站在这里眉目传情不太好吧,楼道毕竟也不宽敞,堵着人了……”   唐乐骋满头黑线:“……”   霍致远太阳穴突突猛跳:“……”   突然,他们俩像是商量好一样,齐刷刷看了我一眼,而后就华丽的转身,各忙各的去了。   我嘴角抽搐,在风中凌乱了。   这他喵什么情况?怎么搞的像是我拆散了他们一样。   医生宣布汤蓉检查结果的时候,我居然有点紧张。   我和唐乐骋站在门口,汤建兵他们围着汤蓉在医生办公桌前,霍致远今天一直电话不停,等医生宣布结果的时候,他才挂了电话进来。   结果刚进门,医生就满脸严肃道:“我们给病人做了血hcg,检查结果显示为早孕,胎芽已经两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唐乐骋打过招呼的缘故,医生说话的嗓门特别大,震得在场的人都傻掉了。   尤其是汤蓉,呆若木鸡,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医,医生,你,你说什么?早,早孕?”   她说完就一股血气冲头,猛地站了起来,狠拍了一下桌子,激动道:“我怀孕?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怀孕!”   “我们医院是全市最好的医院,如果你们对检查结果有疑问,可以去其他医院进行复检。”   医生毫不留情的话语令汤蓉顿时面如死灰,她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眼眶瞬间红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事情,怎么会怀孕呢?”   “啪!”   突然,汤建兵站起身,狠狠在汤蓉的脸上扇了个巴掌。   这个巴掌打的非常狠,直接将汤蓉从椅子上扇在了地上,汤建兵气的脸色铁青,眼底都泛起了猩红的红血丝。   “死丫头,你才十七岁!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汤建兵气的都快晕过去了,他把汤蓉拽起来,抬手又要打她。   这时候霍致远和王熊冲了过去,王熊拦住了汤建兵,霍致远把汤蓉扶在了椅子上。   汤爱莲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她贼眉鼠眼的乱瞟了半天,眼底竟然浮起了幸灾乐祸的眼神。   我十分无语,暗道这汤家人真是一群奇葩。   汤蓉被打的瑟瑟发抖,她害怕的看着汤建兵,拽着霍致远的袖子解释道:“哥,你要相信我,我,我绝对没有跟任何男人做过那种事情,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怀孕了,我真的不知道……”   她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汤建兵气的发抖,骂道:“你还有脸哭?你看看你这副丢人败兴的鬼样子,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告诉我,孩子是谁的?我去把他扒了皮!”   看着汤建兵父女俩因为希望破灭而愤怒异常,悲痛欲绝的模样,我心里一阵爽快,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看来叫来唐乐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汤建兵那么好面子的一个男人,本来以为沾了亿万富翁的光可以尽情得瑟了,结果却当着人家的面儿出了个巨大的丑闻,这下子,他估计连死的心都有了。   “苏小姐可满意?”唐乐骋笑了笑,眼底没有任何动容,“不如我们再放点猛料,把视频给全村人传上一份?”   我摇头:“不,如你所说,时机未到,现在这种想抓住却抓不住的感觉才最让人抓心挠肝,生不如死。”   我收起笑,换上担忧的眼神,抬步朝着汤蓉走了过去。   既然装,就要装到底,这样才能更加清晰的看到他们的痛苦。   前脚还没迈出去,后脚唐乐骋的手机就响了。   我瞥了一眼,上面显示着“婉婉”二字。   唐乐骋眉宇间浮起一丝柔情,他接起电话,应了几声,道:“西三巷的生煎包?好,我让人给你送过去,怎么?好,我亲自过去一趟。”   不得不说,秦婉的段位真是我望尘莫及的,我隐约不过听到几句话,唐乐骋就能瞬间屈服,亲自去给她送生煎包。   挂了电话,唐乐骋跟我说他临时有点事要处理,今天的任务取消,让我自由活动。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不由再次想起了前世秦婉挽着霍致远手臂出席活动的一幕幕。   一种压迫感油然而生,我握紧拳头又松开,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办公室里乱作了一团,医生见唐乐骋走了,严肃道:“家属请不要在医院闹事,不然我请安保了,你们商量一下,孩子是留还是不留。”   “不留!”   “不留!”   几乎异口同声的,汤建兵和汤蓉同时出声。   我暗道,不留更好,这孩子生在汤家也是个受罪的命。   上前扶着汤蓉,我担忧道:“蓉蓉,这时候不是包庇孩子父亲的时候,你现在打算做掉孩子,是不是应该把他叫过来,跟他商量一下?”   “更何况,他本来就要对这孩子负很大的责任,相信汤叔也想见见他,跟他商量下费用问题。”   说罢我就看向汤建兵,故意道:“相信你们也听说了,今天我和霍致远刚接待过我弟弟的小女朋友,她比蓉蓉还小,这不是担心堕胎会对身体不好,要把孩子生下了吗?蓉蓉的孩子虽然才两周,这可动手术必然会伤元气,这手术费、保养费、医药费等等都由汤叔你出,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汤建兵是赌鬼,最在意的就是钱,一听要花大笔费用,顿时更气了。   他气的骂汤蓉:“妈的,你今天必须给我把这个臭小子叫过来,你要是不告诉我是谁,你这学也别念了,老子丢不起这人!”   汤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愤恨的推了我一把,哭道:“爸,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没有跟男人做过那种事情?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你还敢狡辩,还敢撒谎!”汤建兵挣开王熊,过去就在汤蓉的脸上又扇了个巴掌。   霍致远抬手捏住汤建兵的手腕,星眸发深的看了我一眼,冷声道:“这件事就此打出,费用我来出,至于是否让孩子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情,就由蓉蓉自己定夺吧。”   汤蓉一听,苍白的脸上爬满了绝望,她紧紧攥着霍致远的袖子,颤声道:“哥……连你也不信我吗?”   ☆、第40章 她不一样   霍致远没说话,汤蓉双眼的光芒瞬间熄灭。   她松开霍致远,耷拉着肩膀突然笑了几声。   笑声十分森冷,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霍致远给汤蓉缴纳了手术费用,汤建兵觉得脸上无光,直接把汤蓉扔给了霍致远,就连汤蓉上手术台,他都没有在场。   本来我打算陪着霍致远在医院照顾汤蓉,结果汤蓉看到我就莫名其妙发疯,让霍致远赶我走。   霍致远根本不跟我说话,直接告诉王熊让我离开。   我心里阵阵发冷,看着他们三个人在病房里其乐融融的模样,扭头就走,再没去过医院。   在城里买了套精装修房,我在城里住了三天。   整整三天,我什么都没干,每天就盯着手机看。   我在等,等霍致远的电话,我告诉自己,只要霍致远给我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我就主动去找他道歉,跟他解释。   第四天早上,我一睁眼就去看手机,结果却只有李燕的短信。   李燕说她已经在敬老院工作了,目前状况良好,已经跟孔迎月说过几句话了。   我心里稍稍安慰,给李燕回了短信,我坐在床上发呆了一会儿,起身收拾好就打车回了旧村。   下了车,我还没进门,就见汤建兵走了出来。   汤建兵脸色很难看,看到我的时候竟然朝着我笑了笑。   他凑近我,讨好的问道:“青亦丫头,你跟唐先生是什么关系呀?他没有陪你来吗?”   我看到他的嘴脸就觉得恶心,事已至此,我也懒得再跟他装了,冷冷道:“汤叔,不论我跟唐乐骋是什么关系,似乎都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汤建兵见我对他突然换了态度,脸色变了变:“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不过你也别得意,麻雀变凤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小心飞得太快折了翅膀。”   我笑了:“我飞得快不快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你有在这儿跟我浪费口舌的时间,不如多去关心一下你女儿的私生活吧。”   “你!”汤建兵吹胡子瞪眼睛,恶狠狠道:“小贱蹄子,你别得意,你最好祈祷自己能让唐先生一直觉得新鲜。”   他说完就走了,王熊跑出来看了一眼,见是我,脸顿时冷了一度。   我心里难受,没理会他,直接往我的房间走。   刚进了院子,就见我那屋大敞着,汤蓉悠闲的躺在我买的躺椅上,正吃葡萄。   前世我虽然很穷,但我一直有洁癖,很讨厌别人随便动我的东西。   我上了台阶往屋里看了一眼,就见原本铺着我被褥的炕上都换上了新的,我的被褥被扔在了地上,挨着炉子,已经烫出了一个大洞,行李箱被扔在了门口,衣服等东西都被胡乱的塞在了里面,看起来像是个做砸了的汉堡。   我急了,下意识跑进屋里翻了翻。   “找什么呢?是不是找你的饼干盒子呀?”汤蓉让王熊给她剥了个橘子。   我一愣,脸色发冷的扭头看她:“还给我!”   “喏,在碳池里。”汤蓉抬起脚指了指炉子旁边。   我跑过去,就见我的饼干盒子已经被踩扁了,整个变成了一片铁皮。   我将饼干盒子捡起来,问汤蓉里面的东西呢。   汤蓉指了指炉子里:“看着碍眼,烧了。”   我条件反射的打开炉子的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然见里面还残余着棒棒糖的半截棍子。   一股怒火腾的冲上头顶,我转身就在汤蓉脸上扇了一巴掌。   抬手揪住她的头发,我扯着她就往炉子边拉。   汤蓉大概没想到平日里是软柿子的我会突然这样对她,被我拉了个措手不及,身体一歪,脸直接贴在了炉子上。   滋滋的烫皮声清晰而又诡异,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顿时响起,王熊反应过来,一把就把我推的坐在了地上,抱住了汤蓉。   汤蓉手摸着脸,哭的身体不停的抖,她推开王熊,挣扎着起来就要打我。   我攥紧手里的饼干盒子,阴冷的看她:“谁准你动我东西的?这是我的房间,我有允许你进来吗?”   “是我允许的。”汤蓉还没说话,我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我浑身一怔,霎那间竟然有种心被捅了一刀的感觉。   我眸光狠狠闪了闪,酸楚顿时袭鼻。   汤蓉哇的一声哭了,她捂着脸冲到霍致远的身边,啜泣道:“哥,哥,你看看我的脸,我,我毁容了,我毁容了。”   我身体绷得越来越紧,卡在眼眶里的泪珠不上不下。   手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紧,用力一拽,我瞬间转身。   四目骤然相对,霍致远寒着脸,双眼如刀。   他将汤蓉的手拿开,问我:“你做的?”   我盯着他紧紧攥着我手腕的大手看了会儿,突然轻笑了一声。   泪水倾泻而下,我抬手擦了擦,笑着看他:“是我做的。”   “为什么?”霍致远喉头滚动了几下,极力压着火气道:“蓉蓉刚出院,她的精神和心理都受到了很大的创伤,她和你不一样,她只是个在校生,没有什么阅历,不懂得隐忍脾气,她心里有气,摔了你的东西,你可以让她赔你,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对她?”   她和你不一样。   呵,霍致远,她毁的东西,是你送我的东西,其他都可以原谅,唯独这一样,不行。   我强忍着眼泪,笑的愈发灿烂,点头道:“对,我就是这样一个极端的人,我小学毕业,没什么素质,做事不经过大脑,比不过你们这些高材生。”   我甩开他的手,从包里掏出来一万块,放在了炕上。   弯腰将行李箱整理好,我将踩扁的饼干盒子放进去,提起来就走。   刚走出几步,霍致远就喊住了我:“苏青亦!”   我双脚一顿,眼泪再次滚落。   我等了一会儿,他没说话。   自嘲的笑了笑,我抬步就走了。   坐在出租车上,我看着后视镜里渐渐倒退的村口,再也控制不住,无声痛哭起来。   霍致远,你为什么要在我准备拉下脸面跟你道歉解释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   关机在家里睡了一天一夜,我饿的受不了了,就下楼去买吃的。   正值十二月底,圣诞节临近,楼下的商场都挂着漂亮的圣诞装饰,街道四处都播放着圣诞音乐。   坐在饭店里,我的视线不自觉的放在了商店橱窗里玲琅满目的礼品上。   看着那些挂着开心笑容挑选礼物,穿的光鲜亮丽的人们,突然就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前世活了二十八年,我从来都没有钱过什么节日,更别提收到礼物了。   跟元凯在一起那么多年,我见过他送陈语凤礼物,也见过陈语凤送他礼物,见过他们在节假日结伴去吃西餐,去旅游,去滑雪……   种种的种种,我羡慕却胆怯,我总是很卑微的觉得我是穷人,我配不上那些美好的东西,也没资格去享用那些好的东西,我甚至觉得有人能带着元凯去享用那些我给不起他的,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我应该感恩,应该更努力的赚钱,对陈语凤更好,更包容。   我每天都勤勤恳恳,战战兢兢的活着,我以为,只要我将自己的姿态放的足够低,对每件事足够的虔诚,我就能过上我想要的生活,在城里扎根,嫁给元凯,再生个孩子,幸福的生活下去。   如今想来,那时候的我真是可怜又可笑,难怪到死的那一刻,陈语凤都是那样嘲讽我看不起我,甚至连一丝怜悯都没有。   一个平庸卑微而又没价值的人死亡,就如同死在下水道里的野猫,谁会在意谁会知道?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活一次,有了勇气再爱一个人,却依旧是这种结果。   玫瑰花糖、药膏、他留得纸条,连带我们之间刚擦出的火花,全毁了……   ☆、第41章 试探心思   收回视线,我看着窗玻璃上映出来的蓬头垢面的我,再看看我吃饭的这个简陋路边摊,不由自嘲一笑。   明明已经没有那么穷了,却还是不自觉的穿便宜的衣服,在便宜的路边摊吃饭,任由自己的形象自由发展。   结了账,把头发绑起来,找了个驾校报了名,又打了个车去了商场。   去美容院做了个美容,我让造型师把我的直发烫成了微卷,向造型师打听了个学化妆的地方,我给他塞了个红包,仔细咨询了一下他服装搭配知识,又问了问美容师护肤知识。   造型师收了我红包,心情很好,我去逛商场的时候他提着包就搂住了我的手臂,说要陪我去买衣服。   造型师名叫邢影,是个伪娘,打扮的非常中性风,还涂着黑色的口红,说话的时候喜欢翘着兰花指。   他眼光非常毒辣,进了商场很快就帮我挑好了不少衣服。   在试衣间试衣服的时候,我隐约就听到邢影在外面跟店员吹牛皮。   我换好推门出去的时候就听到他十分得意的跟人说他最近刚接了个跟妆的好活儿,对方是个大人物,要带着他去参加一个非常牛逼的晚宴。   那些店员羡慕的问他是谁举办的晚宴,至于让他这个大名鼎鼎的造型师都这么激动。   他用鼻子哼了一下,翘起兰花指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呀,是老佛爷。”   他声音很低,我勉强可以听到,我透过门缝往外看,就见那些店员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瞬间围在了一起,叽叽喳喳起来。   我走出去的时候她们默契的噤声,脸上的激动还没有完全褪去,眼里闪烁着兴奋和羡慕。   邢影上下打量着我,直说我太瘦了,撑不起衣服来,必须要增肥,然后去健身房增肌。   我想了想,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邢老师,你刚才说的老佛爷是谁呀?”   邢影惊讶看我,夸张道:“你不是唐先生的女人吗?居然不知道老佛爷?最近老佛爷对唐先生可是极好的,这次唐先生也去参加晚宴。”   我笑了笑,故意羞涩道:“我就是个村里来的,这才刚跟着唐先生,很多事情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以后得多仰仗你指点我了。”   邢影点点头,说那倒也是,算我有眼光。   我见他有意跟我说了,心思微动,就说请他吃晚饭,地方他挑,我请客。   邢影听了就很开心,说我会做人,是个机灵的。   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经过卖领带的柜台时,我一眼就看到了一条很大气的酒红色领带。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起了霍致远的脸,我指了指,让柜员拿出来给我看看。   拿到手里,那句“她和你不一样”不禁在心中回响,我摸了摸料子,鼻子发酸。   邢影在一旁看了看,说我挑的领带不适合唐乐骋。   我笑了笑,让柜员包起来。   在商场里找了家日料,邢影吃饭的时候,用手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黑”字。   过了会儿,他又写了个“权”字。   他朝着我眨了眨左眼,再没有说任何话。   我心里大震,也再没多问,暗道这北城的水似乎比我想的要深得多。   吃了饭,邢影要去夜店玩,问我去不去,我思量了一下,打算再跟他打听一下晚宴的事情,就点了点头。   邢影去的夜店不是我上次去的那家,是另一家,听他说是新开的。   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进去就有服务员带着他往二楼的包厢走。   我和他刚进去坐下,几个帅气的男人就走了进来,坐在了我们俩的身边。   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我顿时吓了一跳。   邢影玩的很嗨,那些男人也跟他很熟,敬了我几杯酒以后,那几个男人见我对他们无动于衷,就跟邢影玩去了。   我尴尬的坐在旁边,这才发现邢影根本就是个女人,她是女人像男人,而不是男人像女人。   眼瞧着包间里的气氛变得旖旎起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找了个借口逃了出来。   好一会儿,我才将那副颠鸾倒凤的画面笑话了。   点了杯酒,我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漫无目的的往一楼的舞池看。   过了一会儿,我的旁边就多了个人。   我一扭头,就见高姗端着一杯酒朝着我笑。   我装作不认识她,朝着她笑了笑,就打算回包间。   还没走几步,就听她笑道:“你躲什么?那天在皇朝(上次的夜总会)坐在我们旁边卡座里的人是你吧?”   心口发紧,我没有理会她,继续往包间里走。   “既然你这么不给我面子,就别怪我把你害汤蓉的事情告诉她了,你喜欢她哥哥吧?”   “你找我什么事?”我扭头看她。   “没什么,找你陪我喝一杯,聊聊人生。”她指了指另一间包厢,邀我进去。   我将手机开机,跟着她走了进去。   刚坐下,一连串的短信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看,唐乐骋的专用手机就响了。   高姗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眉头皱了皱,她笑道:“唐乐骋似乎很在乎你,那天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吧?本来勾引元凯是你的事,他却让我去做。”   她喝了口酒,示意我接电话。   我接起放在耳边,就听唐乐骋愠怒道:“苏小姐,你又一次食言了。”   我看了高姗一眼,说我没注意到手机没电了。   “马上到你小区门口来,我有急事找你。”唐乐骋沉沉的说完,直接挂了。   高姗耸耸肩:“现在他改主意了,这个任务又归你了。”   我疑惑:“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很好奇,他到底看上你哪点了?秦婉我甘拜下风,而你,我不服气。”   “苏青亦,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高姗喝着酒的模样很有味道,她的短发明明很俏皮,脸上却画着艳丽的浓妆,尤其是大红嘴唇,印在酒杯上十分诱人。   我皱眉,有点不耐烦:“高小姐,你完全不必将我当成情敌,我对唐乐骋没有任何兴趣,你刚才也说了,我喜欢霍致远,我现在也不妨坦白的告诉你,我苏青亦是个专情的人,我的确喜欢霍致远,并且会一直喜欢下去。”   高姗愣了一下,反问我:“如果你知道唐乐骋即将会是北城的首富呢?你也不心动吗?汤蓉的哥哥充其量就是个小商人,你确定?”   我笑了:“我苏青亦自己有手有脚能赚钱,不稀罕男人给的钱。”   高姗皱眉:“竟然还有你这种女人,像你们这种穷人,不都很拜金吗?为了钱,可以不要尊严。”   我不耐烦的站起身,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那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还以为高姗是个什么人物呢,原来是个这种头脑简单的货色,难怪被秦婉压一头,也不被唐乐骋看重。   出包间门的时候,高姗不甘心道:“如果我让汤蓉家一无所有呢?如果汤蓉的哥哥欠了一大笔外债呢,你也能这么坚定?”   我觉得她很无聊,头也不回的说道:“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任何理由。”   跟邢影打了个招呼,我回了小区门口的时候唐乐骋正靠着车盯着手机看。   我走过去的时候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了我和高姗在包间里的对话声。   录音很清晰,末了,高姗说道:“乐骋哥哥,你死心吧,我帮你证明了,她根本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又何苦呢?”   皱眉,我顿时有点火。   原来高姗问我那么多幼稚无聊的问题的原因在这里,目的是给唐乐骋听。   唐乐骋抬眸看了我一眼,脸色在夜幕中冷的厉害。   他笑了笑,突然将手机砸在了地上。   ☆、第42章 元凯表白   手机撞地,四分五裂。   唐乐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含在了嘴上,吸了一口。   他似乎很烦躁,眉头皱着,直到他吸完了一根烟,才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我见他冷静了,就上前道:“唐先生,你不觉得你很滥情吗?或者说,你很自恋。”   唐乐骋将烟掐灭,笑道:“专情又如何,单相思永远不被祝福。”   心中刺痛,我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他似乎舒坦了点,打开车门让我上车。   我问他去干什么,他说为了回报我带他看好戏,也带我看场好戏。   见我不上车,他不耐烦道:“陈语凤和元凯的好戏。”   车开了很久,一直到黄昏时分,才停到了一家温泉会所门口。   这家会所的地址非常的偏僻,建在北城的西山里,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这里,因为进山有限制,只有少数有地位的人才有这里的贵宾卡。   我之所以知道这里,是因为前世元凯陪陈语凤来这里谈过几次生意,每次都要过夜,回来就跟我讲这里有多好,多舒坦。   有次陈语凤在这里过生日,特地邀请了我,她告诉我在这里泡温泉都是男女分开泡的,就像泡澡一样。   我以为泡澡就跟大澡堂子似的不需要穿衣服,傻乎乎的脱光就走了出去。   结果刚出去就有一群人穿着泳衣泡在池子里拿着手机等我。   那是我最不想回忆起的一天,我跟个傻逼一样站在岸上,所有人都举着手机像是新闻发布会一样给我拍照。   我哭着跑出去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元凯,陈语凤拿着一件浴袍披在我的身上,假惺惺的问我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说会所今天爆满,就剩下鸳鸯池了,所以大家都聚在了一起。   元凯觉得我丢人,直接让我穿上衣服就把我赶出了会所。   山里很偏僻,根本没有车,大晚上的,我不敢走山路,就窝在会所门口睡了一晚上。   我那时候特别委屈,可我却从来只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我觉得是我没有见识,所以才误会错了陈语凤的意思,给元凯丢了人。   我甚至都没有怪过陈语凤,我一直都觉得是我的粗鄙让陈语凤和元凯扫兴了,后来还费尽心机的给他们道歉,讨好他们。   那时候的我真是被父母欺负怕了,所以把元凯当成我能留在城里的唯一救命稻草。   如今想来,那个窝在会所门口睡了一夜的我,真是傻到透顶了。   心里不禁发酸,我吸了吸鼻子,问唐乐骋:“今天是不是十二月二十三号?”   唐乐骋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他点头。   还真是我受辱的那天。   下了车,唐乐骋将车钥匙递给泊车小弟,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疑惑看他,就听他问我:“苏青亦,离开他,你就这么难过吗?不论走到哪里,你都是一副触景伤情的模样。”   我抿嘴,有些无语。   想到他试探我的事情,我果断的点头:“对,我时刻在想他。”   我绝不能跟唐乐骋有任何的暧昧,他身边环绕着那么多莺莺燕燕,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唐乐骋握着我的手一松,转而又握紧:“进去吧,今天是陈语凤的生日会,我准备了份大礼给她。”   再次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我每走一步心里的恨意就浓一分。   说是会所,其实出了前面招待的大厅就是个大庄园。   庄园里有很多露天的温泉汤池,前世陈语凤举办生日会的地方就在这里最大的一个露天鸳鸯池里。   那个鸳鸯池上有个很高的长桥,一边连接着别墅,一边连接着活动场地,我当时以为汤池是室内的,从别墅里走出来就站在了桥上边,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跟着唐乐骋没走多远,我就听到了陈语凤的欢声笑语。   顺着声源处望去,就见元凯在汤池里摆放了很多漂亮的水灯,正弹着吉他给陈语凤唱生日歌。   元凯唱歌很好听,我前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是在学校和学校的联谊晚会上,他坐在高脚椅上,抱着吉他,深情的唱着情歌。   当时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衬得他如同一个落入凡尘的天使,那是我生平第一次那么豁出去的做一件事情——追元凯。   往事如雾,在脑海里散开,望着他们彼此深情对望的场景,我不由冷笑了一声。   原来那晚我一个人蹲在会所外面受冻的时候元凯正在里面给陈语凤深情告白,唱情歌,难怪要把我支开了。   唐乐骋问我:“吃醋了?”   我冷笑:“吃醋?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吃吃汽油。”   唐乐骋笑了:“有何不可?”   我一愣:“什么意思?”   “你信不信今晚陈语凤和元凯半夜会在鸳鸯池里苟且?”唐乐骋朝着眨眼睛。   我眯了眯眼睛,望着那些罩在球形器皿里的水灯道:“怎么?打算让他们来个火震?”   唐乐骋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   唐乐骋包的别墅在庄园的最里面,环境很好,很僻静,我们过去的时一个阿姨赶紧给我们打开了门。   她仔细打量了我一下,突然走到唐乐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她虽然说的很低,我还是听到了。   她说秦婉来了。   我神色微动,根本无所谓。   只要她对霍致远没兴趣,我绝不会跟她为敌,至于唐乐骋,我没兴趣。   唐乐骋点点头,摆摆手让阿姨下去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秦婉好似听到了动静,穿着比基尼就从阳台上走了出来。   她身上有很多水珠,头发湿答答的挂在身上,脸上的妆容似乎是防水的,粉唇看起来格外诱人。   她随意撩了撩头发,我就有种移不开视线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是个风情万种的尤物,哪怕我是个女人,我都有种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的冲动。   唐乐骋脱外套的时候秦婉温婉的笑了笑,上来就接过了唐乐骋的外套,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吻了吻。   唐乐骋有些意犹未尽,秦婉却点到为止。   她扫了我一眼,笑的格外惊喜优雅:“咦,是上次见过的那位小姐,乐骋,你该不会是记得我那天夸赞她的话,故意带她回来讨我欢心的吧?”   她眼里都是光,笑的很开心,好似真的非常开心我的到来似的。   若非我注意到了她盖在外套下面紧紧握住的拳头,我都要信了。   唐乐骋当然愿意接这个人情,他抬手介绍我:“苏青亦,苏小姐。”   又介绍秦婉:“秦婉。”   我扬起笑,伸出了右手:“你好,本来觉得这别墅的装潢实在是惊艳,见到秦小姐以后倒是觉得黯然失色了。”   秦婉轻轻握了握我的手,直接将唐乐骋的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等披好了,她才有些懊恼的皱眉:“抱歉,看到苏小姐太开心了,忘了擦干身子了,乐骋,上次你留下的西装我帮你熨好了,这件湿了,穿那件吧。”   唐乐骋扫了她一眼,有些责备的将衣服帮她裹紧,轻声嘱咐她小心着凉,衣服湿了不要紧,她的身体才要紧。   不得不说,这个秦婉的每句话都掐的十分恰到好处,明明很平常的话,却偏偏能够让你体会到很多深意,还能讨得男人欢心。   不过是简单的披了件外套罢了,她也能够利用起来,暗示我他们在这里过夜过很多次,还狠狠地让唐乐骋配合她跟我秀了场恩爱。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俩亲密互动的模样,突然有点想笑。   只要跟霍致远没关系,你们怎么恩爱,怎么过夜,关我什么事。   我挑眉,看向唐乐骋:“唐先生,今晚我还要回家,您有什么事,还请尽快吩咐吧。”   ☆、第43章 好戏开场   唐乐骋看了秦婉一眼,秦婉很快会意,说她想起来她还有点事,换了衣服就走了。   唐乐骋亲自把她送上车,吻了吻她的唇,让眼镜男开车送走了她。   我透过窗户看着他们俩依依不舍的模样,实在想不通秦婉后来为什么会成为霍致远的女人。   唐乐骋回来的时候递给我一个购物袋,里面装着泳衣。   我疑惑,就听他笑道:“换上,陪我去瞧瞧陈语凤的生日趴。”   唐乐骋给我买的泳衣是黑色的比基尼,我换上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把外套披在身上,裹得紧紧的,露在衣摆外面的大腿扭捏的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想起刚才秦婉自在撩人的模样,我顿时自惭形秽。   唐乐骋已经换好了泳裤,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厚睡袍,正坐在沙发上抽雪茄,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莫名有种来侍寝的错觉。   撇撇嘴,还没说话,唐乐骋就朝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没动,见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件女款的厚睡袍,就伸手去探。   唐乐骋吞云吐雾,似是被我局促的动作逗笑了,他意味深长道:“许久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会流露出真实羞涩的女人了。”   我皱眉,背过身去,将外套摘了,换上了睡袍。   “我的眼光不错,这套比基尼很适合你。”唐乐骋起身往阳台的方向走,等我跟上他的时候,他又道:“你的后背很迷人,以后我会考虑给你多买些露背装。”   我忍无可忍,道:“唐先生,说正事行吗?一会儿我需要怎么配合您。”   唐乐骋笑了笑,递给我一支手机。   手机里有两张照片,一张是陈语凤和元凯在陈氏集团的办公室里亲密的画面,一张是那天元凯跟高姗开视频的画面,图中的高姗恰好只有个背影,看不到正脸,而陈语凤和元凯却依稀可以分辨。   唐乐骋问我:“上班时间公然寻欢,寻欢对象劈腿出轨,你觉得这个新闻能让陈氏集团的股价跌多少个百分点?”   我思付了一会儿,问他:“陈语凤和元凯的照片你怎么来的?据我所知,陈语凤的办公室在二十五楼,对面并没有超过二十五层的建筑,否则他们不会如此大胆放肆,陈语凤是个精明的女人,不会犯这种毁坏公司形象的低级错误,你能够准确捕捉到这个画面,说明你提前就已经知晓了他们要在什么时间进行什么事。”   从照片的拍摄角度来看,这张照片很明显是在窗外拍的,并且离得很远,这证明照片是航拍的。   唐乐骋眸光微深,他一边往鸳鸯池走,一边揶揄道:“你不去做警察真是国家的损失。”   过了会儿,他又道:“陈语凤给元凯注射的东西是问我的人买的,我给里面掺了点增加情趣的东西。”   心中大震,我望着不远处围着陈语凤开水上趴体的众人,道:“你把新闻卖了?”   “不错,我花了大价钱,傍晚时分在陈氏集团对面的led大屏幕上滚动播放了这条新闻,相信很快陈老板就会来为我们无聊的生活添点趣味性。”   唐乐骋脸上充满了笑意,突然伸手搂住了我的腰,覆在我耳边道:“要表现的跟我恩爱些,懂吗?”   我有些摸不准唐乐骋的心思,不过心里却是十分兴奋。   我们站在不远处等了会儿,大约过了二十分左右,唐乐骋接了个电话,朝着我笑道:“好戏要开场了。”   果然,刚挂电话,就见陈荣发带着好几个保镖浩浩荡荡的往鸳鸯池这边走来。   唐乐骋搂紧我,指了指鸳鸯池旁边的一个小汤池。   下了池子,唐乐骋直接把我的身子扳过来,让我坐在了他的腿上。   等我们俩的身子被温泉泡热了,陈荣发已经走到了鸳鸯池边,他身后的保镖加快脚步穿过人群,直接把元凯从汤池里拖了出来。   那几个保镖身强力壮,拎着元凯如同拎小鸡,架着他就把他带到了陈荣发的面前,推着他跪在了陈荣发脚下。   陈语凤急了,从水里爬上去,上去就推那几个保镖:“爸,你这是干什么?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非要这么扫兴吗?”   陈荣发气的脸色铁青,他当着众人的面就狠狠地扇了陈语凤一个耳光。   陈语凤被打蒙了,不可置信的瞪着陈荣发。   陈荣发将一份报纸甩在陈语凤脸上,抬起皮鞋就踹在了元凯的下巴上,一脚就踩在了元凯的脸上。   元凯跪在地上,脸侧着贴在鹅卵石上,疼得龇牙咧嘴的,却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陈语凤拿起报纸,脸色瞬间煞白。   好半天,她问元凯:“这个女人是谁?是不是上次给你写情书的那个?你跟我怎么说的,你说是她纠缠你,情书里的内容都是她故意胡编乱造拿来里间咱们俩的感情的,你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陈语凤气的眼里都着了火,她攥着报纸,指甲在上面扎出好几个洞。   陈荣发让剩下的保镖把参加趴体的人都驱走,朝着保镖一挥手,那些保镖顿时对元凯一顿拳打脚踢。   陈语凤到底还是心疼,忙道:“爸,你别生气,这件事情一定是个误会,元凯他很爱我,他不会做背叛我的事,一定是有人故意整我们。”   陈荣发冷笑了一声:“这他妈还用你提醒老子?能想出这么损的点子的,除了唐家那臭小子还能有谁,妈的,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赶紧让这小白脸滚蛋!”   “唐乐骋,又是唐乐骋!”陈语凤咬牙切齿的。   “宝贝,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叫我?你听到了吗?”   唐乐骋演技真是影帝级别的,他在我的鬓角亲了亲,声音不高不低的问。   这下子,陈荣发和陈语凤都愣住了。   我这才明白唐乐骋这么抱着我的原因,原来是让我挡着他,好在这时候让陈家人难堪。   背后说人坏人被逮了个正着,还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事情吗?   “陈老板,好巧啊。”唐乐骋装作刚看到陈荣发的样子,带着我从池子里上岸。   他站在人家跟前,疑惑道:“陈老板,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能让陈老板如此生气,嘶……我刚才好像听到陈老板提到了我的名字,不知唐某人是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能让陈老板如此忿忿不平?”   “唐某人身为晚辈,还请陈老板不吝赐教,免得今后再犯,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陈荣发愣了下,瞬间挂上了虚伪的笑容:“乐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我对家女管教不当,让你看笑话了。”   他扫了我一眼,转移话题道:“这位是?”   唐乐骋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发:“新养的宠物,乖巧的很,不比陈小姐奔放,有待调教。”   陈荣发硬生生压着怒气,笑了笑,说唐乐骋真幽默。   我看着陈家人憋屈的样子,心里暗爽,暗道唐乐骋真是够损的。   这些大人物最在意的就是脸面,唐乐骋选择在陈氏员工下班的时间在人家公司对面播出了公司老板女儿的丑闻就算了,现在人家带人来教训女儿,他又突然冒出来看好戏,现在又跑过来向人家兴师问罪,整个一副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今晚过后,陈荣发估计得气的血压飙高好几度。   我扫了眼陈语凤气的发抖的样子,简直开心极了,第一次觉得唐乐骋还挺帅的。   可我开心还没多久,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我看到了霍致远。   ☆、第44章 给我三年   霍致远似乎是来跟人谈生意的,谭欧陪着他,跟着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谭欧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正在比划着跟那几个男人说着什么,那几个男人拍了拍霍致远肩膀,频频点头。   我看到霍致远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他站在鸳鸯池那边,我站在鸳鸯池的这边,明明距离很远,我却明显感觉到了他视线中的凌厉。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我就躲了躲唐乐骋搂着我腰的手。   可唐乐骋好似预料到了,骤然锁紧手臂,将我禁锢在了他的怀里。   他警告的看我,又暗示性的往陈荣发那边看了眼。   我顿时会意,只能按捺着性子保持着乖巧的模样,努力放松身体,依偎在唐乐骋的怀里。   霍致远只看了我一眼就陪着那些人走了,我清楚的看到了他去了区的别墅区,然后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心突然像是缺了一块,我强伪装着,精神却有点恍惚。   后来唐乐骋和陈荣发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心里脑里都很乱,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跟霍致远有缘无份了。   回到别墅已经很晚了,我问唐乐骋能不能送我回去。   唐乐骋脸色有些难看,他突然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将我脸上的肉挤在了一起。   我后背撞在墙上,心里的憋屈顿时变成了火气,腾的爆发了出来,用力打开了他的手。   唐乐骋冷冷的笑了笑:“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就在这里,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   他说完就突然扯住了我的胳膊,拉着我就往区走。   “正好我也看到了几个老朋友,许久不见,也是该叙叙旧的。”唐乐骋拉不动我就用扛的,我怕我在霍致远面前更加狼狈就说我跟他去。   区是小别墅区,好几幢小别墅围着一个巨大的汤池,汤池中央有个大喷泉,住在区的客人都聚在中央的大汤池里。   唐乐骋在北城是个耀眼的人物,他刚走进区一群人就上来嘘寒问暖。   这所温泉会所在冬天的生意是最好的,区的价格较低,所以人很多,今天好像有什么活动,汤池旁边摆着两条长桌,上面放满了酒水和自助餐,还有几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游走在人群中。   我从进了区就在寻找霍致远的身影,结果就看到他陪着那几个老板泡在温泉里,他们几个的身边都陪着一个漂亮姑娘。   我刻意看了看霍致远旁边的那个,是个眼熟的嫩模,长得非常清纯,正给霍致远喂酒。   前世我没少听一起打工的妹子们议论过霍致远的花边新闻,那时候他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大人物,虽然不是娱乐圈的,却有很多迷妹,很多人还奉他为国民男神,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大家都激动的不行,拿着他的每一任的女伴做对比,扒她们的背景,比较谁更好看。   我受她们影响,没少看过他女伴的照片,如果我没记错,现在陪着他的这个嫩模也是其中一个,只是显然她现在还是个陪酒妹,还没有挤进模特圈。   霍致远本来有些不耐烦的推开了那个女人的酒杯,我心里正舒坦了点,就见他突然握住了那个女人的手,一口就把酒给喝了。   我心里难受,盯着他看了很久,那个女人一开始还对霍致远是试探性的靠近,后来见霍致远在回应她,愈发大胆,直接贴在了霍致远身上。   我鼻子有点酸,回想起前世霍致远的那些花边新闻,突然觉得自己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我不想让人看到我哭,就跟唐乐骋打了个招呼,说我去洗手间一趟。   坐在马桶上,我捂着脸就哭了。   越哭泪越止不住,我不停的想着霍致远对我好的那些事,越想越觉得那是我做的一个美梦。   前世他换了那么多女人,怎么可能会把心放在我一个人身上。   “你哭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没抬头,就听到了插插销的声音。   闻着熟悉的薄荷香气,我不可置信的抬头,还没说话眼前的灯光就被遮了大半,一张俊脸逼近,直接吻住了我的唇。   他的唇非常的滚烫,脸色也有些不正常的发红,我含糊不清的支吾了几声,想推开他,可又舍不得。   他掐着我的腰将我抱起来,敏捷的跟我调换了位置,坐在了马桶上,把我放在了他的腿上。   霍致远身上随意的披着一件浴袍,跟我的是同一个颜色的,像是情侣装。   他呼吸有些不稳,蛮横的按着我的后脑勺,便强势的吞噬了我的一切。   这一切就如同做梦一样,一吻作罢,我整个人都傻掉了,只是本能的痴迷的盯着他看。   他调整了几下呼吸,低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皱,一副懊恼的样子。   我听到他低声说道:“该死的,这几个开发商竟然暗算我。”   我一愣,终于看出他哪里不对劲了。   意识稍稍回归,我这才意识到我们俩现在在女洗手间。   脸唰的就红了,我推了他一下,提醒他这里是女洗手间。   霍致远扯了扯裹在身上的浴袍,不耐烦道:“难不成你希望我跟别人琴瑟和鸣?”   我迅速摇头,摇完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又点头,点头完又觉得不对劲,如此反复,我顿时有些烦躁。   霍致远冷冰冰的看我,明明难受的要命,硬是忍着,我跟他对望着,见他眼底泛起猩红不由心疼:“我去给你买解药,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霍致远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我正要擅作主张的起身时,他突然问我:“他对你好不好?”   这句话如同切碎的洋葱,瞬间染红了我的眼眶。   我想跟他解释我和唐乐骋的关系,可我嘴巴张合了好几下,考虑到种种牵绊,终是没说话。   霍致远又问:“是因为他比我有钱?”   我只觉得心都要碎了,连忙说:“不是的,霍致远,我从来没有把钱看的那么重。”   “可你当初找上我,不就是为了跟我合伙赚钱吗?我们认识的契机就是源于金钱,走到如今这一步也只有这个理由最合理。”   霍致远声音很沙哑,他搂着我腰的手紧了一些,又问:“你可还记得你曾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我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我忍不住抱住了他。   我摇头,说我跟你说了太多话了,你说的是哪句。   霍致远将我往怀里带了带,更加紧的搂住我。   他说:“你说过,只要我能三年之内赚够一千万给你花花,你就会对我妻子的位置感兴趣。”   他忍不住在我的脸上吻了吻,将我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吻掉。   他滚动了几下喉头,沙哑的问我:“青亦,这句话可算数?”   天知道我有多难受,我红着眼猛点头,控制不住的吻住了他的唇。   我疯狂的回应他,我说:“霍致远,我帮你解药吧,我愿意帮你解药,现在就解。”   霍致远笑了一声,他将我的头按在肩膀上,紧紧的抱了抱。   他说:“青亦,我不管你对唐乐骋有没有感情,你们做过什么,你是我的,从你说了这句话开始,说你愿意跟着我,永不背叛我,永远对我忠诚开始,你的名字前就必须冠上我的姓。”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我不敢出声,我怕有人听到阻断了我与他的温存。   我点头,我说:“霍致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办法,我跟唐乐骋,我没办法。”   霍致远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他亲了亲我的耳朵,轻轻的却非常有力的说道:“三年,给我三年,你记住你给我的承诺。”   ☆、第45章 多多指教   因为眼镜男一直没回来,晚上我就住在了温泉会所。   我住在一楼,唐乐骋住在二楼。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抬手轻柔的摸了摸唇瓣,心中渐渐生出了决绝的狠意。   我拿出手机,给李燕发了个短信,让她努力加快进度。   又翻出电话簿,给邢影发了个短信,问她明天有没有空,我明天想约她逛街。   邢影是个夜猫子,很快就回了我短信,说明天在美容院见。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唐乐骋问我昨晚去洗手间干什么了,怎么去那么久。   我笑了笑,说我昨晚穿太少着凉了,拉肚子了。   唐乐骋给我的盘子里夹了个水晶包,突然道:“昨晚我听说霍致远跟他的女伴过夜了。”   我笑了笑,心里毫无波动。   霍致远信我,我也信他。   我说:“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想通了,我把汤蓉的脸毁容了,我和他始终有隔阂了,大概已经有缘无份了吧。”   唐乐骋有些意外,却又很高兴,又给我夹了个水晶包:“他始终都是你的软肋,如果你们在一起了,即便是我不用他威胁你,邓家,陈家都会向他出手,我能护得了你,却绝不会护着他。”   “你若想报复元凯和陈语凤,必然需要雄厚的资本,霍致远不过是个小商人,你如今身上背负着太多东西,如若邓家和陈家都暗中打压,即便是我不出手,他能走的路也就现在这么远了,甚至更糟,所以他绝不是你的最佳选择。”   “你是个聪明人,你只有跟着我,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累积资本,如今你总算想明白了,也不枉费我一番铺垫。”   我心里发寒,下意识攥紧了筷子。   果然我始终走在唐乐骋的圈套中,每次我遇到危险他都是旁观者,他在利用别人的手来打磨我的棱角,挫我的锐气,一步步逼着我承认跟着他才是最佳选择,跟着霍致远根本没有前途。   我心里充满了愤怒,同时夹杂着很深的颤僳,我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非常可怕,根本没有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儒雅温和。   隐约间,我似乎顿悟了霍致远昨晚的话。   我突然意识到,霍致远似乎很清楚我现在的处境。   所以他选择了隐忍,他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在他没有足以与敌人对抗的资本之前,在他不能保证将我安全救出之前,他选择了韬光养晦,选择了低调,选择了按兵不动,他在静默的蛰伏,他在积蓄力量,他让我等他,等他爆发的那一天,等他能够堂堂正正把我夺回来的那天。   最重要的是,他信我。   就如同他说的那句,信我永不背叛他,永远对他忠诚。   我垂着眼皮,遮掩着眼底闪烁着的狠意,我往嘴里塞包子,笑道:“唐先生,你说的对,如今我能够仰仗依靠的人,只有你了。”   “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记住您答应我的那三个条件。”   唐乐骋心情愈发愉快,他优雅的喝了口粥,淡淡道:“答应你的,我定然不会食言。”   顿了顿,他又道:“很快元凯就会重新找上你,不论他向你提出任何要求,你都要答应他。”   我笑了:“他不找我我也会找他的,我明白您的用意。”   眼睛男来接我们的时候,在唐乐骋耳边耳语了几句,我隐约听到几句,似乎眼镜男在问他晚上参加晚宴的女伴人选。   唐乐骋说了个婉字,突然顿住扫了我一眼。   他又道:“给苏小姐准备一件露背的旗袍,要藏青色的。”   我心中暗喜,倒是省得我去求邢影带我去了。   回城里的路上,我朝着唐乐骋笑了笑,问他既然我们现在达成了一致,以后可不可以适当扶持一下我的生意。   唐乐骋眯着眼睛看我,问我:“你跟秦婉一样,让我养你不好吗?”   我摇头,认真的说道:“唐先生,我始终觉得我们做合作伙伴最合适,如果我真的有爱上您的那一天,我希望我可以拥有与您携手指点江山的资本。”   唐乐骋愣了一下,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   他抬手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发,笑道:“果然不愧是我看重的人,好,我等你与我携手指点江山的那一天。”   我朝着他笑了笑,扭头看向窗外的时候,我顿时冷下了脸,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约定好晚上碰面的时间,我让唐乐骋把我放在了商场门口。   我进了美容院的时候邢影正给人做造型,我扫了一眼,发现是秦婉。   在别墅里见了我笑眯眯的她此刻却冷着一张脸。   她身上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旗袍,脸上的妆容精致极了,邢影正在给她弄头发,看起来像是民国头。   我一瞧这阵仗,就暗道不好。   看来这眼镜男跟秦婉是一伙的,她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果然她的头发弄好以后,就问我有没有空陪她去喝杯茶。   我看了邢影一眼,邢影朝着我努努嘴,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秦婉带我去的茶馆正是上次唐乐骋带我去的那一个,连坐的位置都一样,我还坐在原先那个位置上,她坐在了唐乐骋坐过的地方。   她的茶艺很好,似乎非常懂茶道,我们坐下以后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那里耐心的泡茶。   温具、置茶、冲泡、倒茶,她的动作十分闲适雅致,她将一杯茶用茶托递在我右手边,双眸暗深的看我。   我接过茶,我道了声谢,她端起茶,细细的品了一口,道了声好茶。   说实话,我十分讨厌现在的气氛,我觉得很压抑。   直到她品完一杯茶,我见她又去倒茶,终于忍不住了,开门见山道:“秦小姐,这是唐先生的决定,我无权干涉,你也知道我是给唐先生做事的,他下的命令,我只能服从,我从未想过去动摇你的位置,也请你不要太过介怀。”   她扬起唇笑了一下,突然将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我皱眉,就听她温言细语道:“我两年前就知道你叫苏青亦了,他每天除了工作,与女人温存,必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听徐立汇报你一天的生活动向,我就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听你的生活听得津津有味,眼中闪烁着我从来没见过的光芒。”   徐立是眼镜男,没想到秦婉已经跟了唐乐骋这么多年了。   我抿嘴,道:“这是我无法控制的,我并不知道唐先生观察了我两年,说实话,我只要想到这件事,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秦婉捏紧茶杯:“我知道你无意跟我抢他,可我也知道,他对你的兴趣渐渐在超过对我的兴趣,这对我很危险,所以不论你的选择如何,我必须将你从他身边剔除掉。”   “苏青亦,你是个特别的女人,很奇怪,我与你有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我今天跟你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不想与你为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婉非常强势,她虽然语调温言细语的,却句句在逼我。   我突然就很火大,明明这一切是唐乐骋的选择,她撼动不了唐乐骋,就跑来找我开刀,来逼我自己退出。   我端起茶喝了一口,冷笑了一声:“抱歉,我恐怕无法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有你想捍卫的东西,我也有我想要走的路,要么你就去找唐乐骋把我放了,要么你就尽管来与我为敌,这个宴会,我去定了。”   秦婉的脸色顿时变了,她温婉的笑了笑,突然就将手里的茶杯捏碎了。   她起身,从包里掏出几张大钞放在桌子上,道:“既然如此,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第46章 一枚大洋   我回了美容院的时候邢影立马跑了过来,翘着兰花指朝我挤眉弄眼,问我秦婉有没有跟我放狠话。   我笑了笑,说我们就是简单的喝了杯茶。   邢影切了一声:“鬼才信呢,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些年唐先生身边的女人换了也不止十个了,秦婉从来没有在意过,怎么就盯上你了呢?”   我坐在软椅上,让她给我设计个搭配旗袍的发型。   邢影愣了下,突然惊讶道:“你把人家的活儿给抢了?”   她啧啧了几声,朝着我竖起个大拇指,说这些年重要的活动,唐乐骋带的女伴都是秦婉,从来没有例外过,难怪人家跑来跟我放狠话了。   我想了想,问她这藏青色的旗袍是不是有什么意义。   邢影想了想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这老佛爷年轻的时候有个女儿,特别喜欢藏青色的旗袍,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两人断绝了母女关系,这些年这老佛爷一直在找她的女儿,结果也没什么音讯,似乎是后悔吧,所以格外钟爱藏青色的旗袍。”   我皱眉,想起镯子那事儿,心里怪怪的。   傍晚七点钟的时候,徐立把旗袍送过来了,我特地看了看款式,和秦婉的不一样。   秦婉的旗袍是大开叉的,裙摆很短,胸口处有个心形的口子,可以露出事业线,穿上非常的性感,很凸显她的身材,而我的则是露背的,领口略高,前面设计的非常保守,裙摆也长,却能够很好掩盖住我身材的短缺,拔高我的罩杯,凸显出我的腰和背来。   不得不说,唐乐骋给女人选衣服的眼光很不错。   邢影有意帮我,给我画的妆容做的造型非常的独特精致,将我打扮的连我自己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我跟着徐立下楼的时候邢影也拿着化妆箱跟了上来,她朝着我眨眼睛,说她原先是要给秦婉跟妆的。   徐立拉开车门让我们上车,我一瞧车里,唐乐骋居然不在。   去晚宴的路上,徐立有意无意道:“秦小姐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唐先生陪她在医院,我先送你过去。”   我心里发冷,面上笑了笑道:“没事,秦小姐的身体要紧,不过现在到处都是电梯了,秦小姐是在哪里摔得楼梯啊?”   徐立道:“秦小姐最近在富丽小区买了一套复式楼中楼。”   富丽小区,她居然跟我住在一个小区里。   到了上次我跟霍致远吃饭的大酒店,徐立把我和邢影放下就走了,说是去接唐乐骋。   今晚是平安夜,街上非常的热闹,到处都是抱着礼物的小情侣,我想起我给霍致远买的领带,不由羡慕的多看他们几眼。   邢影用手肘戳了戳我,问我:“青亦,我怎么看你一点难过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啊?秦婉段位很高的,今天唐先生八成是来不了了。”   我光着腿穿着件羽绒衣,冷的厉害,进了酒店大厅,我说:“放心吧,他会来的。”   坐在沙发上,我找出手机,给霍致远发了条“平安夜快乐”的短信。   我怕唐乐骋查我的电话记录,又给其他人也群发了一条,只是给霍致远的,我多加了个句号,暗示他我是给他单发的。   霍致远很快就回我了,他也给我回了个平安夜快乐,说明天食堂非常忙,问我有没有时间回来帮忙。   我想了想,笑了,回了个有时间。   邢影坐在旁边,压低声音道:“青亦,你该不会用唐先生的钱还养着一个吧?”   我瞪她:“别瞎说,我还不能有朋友了?”   八点钟的时候,唐乐骋还没有来。   邢影举头丧气的,说她没机会见见大人物了。   我悠闲的看报纸,时不时跟李燕他们发条短信,大约八点十五的时候,酒店外面的豪车突然多了起来。   红毯一直从酒店外铺到了宴会厅,许多记者围在外面,由安保们拦着,陈语凤搂着陈荣发进来的时候扫了我一眼,讥讽道:“麻雀就是麻雀,屁股上插上华丽的羽毛也改变不了它是麻雀的事实,难登大雅之堂,唐乐骋真是没眼光。”   我冷笑,毫不畏惧的回她:“那也总比乌鸦强,明明是黑的,非得把自己涂成白的充当天鹅,现在上了头条,脸可真疼。”   她气的脸色一变,正要说我,陈荣发瞪了她一眼,友好的朝我笑了笑。   晚宴在八点半开始,差五分八点半的时候唐乐骋还是没有来。   走过红毯的人都进了宴会厅,很快整个大厅里就剩下了我,邢影,还有个老太太。   我在看报纸,那个老太太也在看报纸,过了会儿,她扶着眼镜看了我一眼,突然坐在了我旁边。   她问我是不是在等人。   我点头,她慈祥的笑了笑:“真巧,我也在等人。”   闲聊了几句,老太太问我能不能给她去问服务员要杯姜茶,她好像有点着凉了,鼻子不舒服。   邢影推了推我,让我别搭理陌生人,怕是碰瓷的。   我见老太太鼻子确实有点红,莫名想起了我爷爷,就去前台要了杯姜茶,想了想,我又让前台给我拿了盒感冒药。   刚把东西递给老太太,唐乐骋就匆匆赶来了。   老太太看了唐乐骋一眼,朝我暧昧的笑了笑,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大洋放在了我手里,低声道:“孩子,这个是报酬,以后你挂在脖子上,听我的。”   她说完就走了,也没有喝姜茶,也没有拿走感冒药,我摸了摸手里的大洋,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枚大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人为的雕刻上了花纹,看起来古朴又不失华丽,上面打了个眼,穿着一根编好的绳子。   我心思微动,想起电视剧里的桥段,就把大洋装进了包里,没有告诉唐乐骋。   往宴会厅走的时候,唐乐骋跟我道了歉,说秦婉伤的比较严重,来晚了。   我觉得秦婉这次的做法非常的低能,也就没多说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上流社会的宴会,说不紧张是假的,我跟着唐乐骋进去的时候,大部分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我们的身上,我有些腿软,死死搂着唐乐骋的胳膊才勉强稳着走进去。   唐乐骋拍了拍我的手,压低声音跟我说来参加这次宴会的人都是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多认识几个对我的生意有好处。   顿了顿,他又道:“帝王绿镯子的主人今天是宴会的主角,初次见面,你大方一些,给她留个好印象,以后我也好引荐你们见面。”   我点头,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本来以为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已经有足够的心理素质了,现在游走在以前只能在电视网上见过的大人物中间,我才明白我跟秦婉的差距有多大。   好在唐乐骋总在旁边提点我,帮我圆场,我才勉强撑下来。   主持人上台讲话的时候,我的手心里已经出了好几次冷汗。   当主持人宣布由唐乐骋和他的女伴跳开场舞的时候,我简直有种被凌迟的感觉。   我紧张的看着唐乐骋,轻轻的摇了摇头。   陈语凤和陈荣发就在我们旁边站着,陈语凤讥讽道:“啧啧啧,今天这开场舞恐怕会是史上最滑稽的开场舞了,唐先生真会挑女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吗?”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霎时间,周围的人就压低声音议论了起来,大概就是建议唐乐骋换个女伴给他跳开场舞,有的人已经开始推举陈语凤了,说她曾与唐乐骋有婚约,最合适不过了。   陈语凤哼了一声,主动朝着唐乐骋伸出了手。   ☆、第47章 又生事端   宴会厅的灯光骤暗,聚光灯瞬间打在了我们三人身上。   在场的所有名媛权贵都围在我们的周围,都等着看唐乐骋的好戏。   陈语凤提着裙摆伸手望着唐乐骋,我搂着唐乐骋的手臂站着。   我满手的冷汗,有种脚踩着迅速消融的冰块漂在北冰洋上的感觉。   焦虑,紧张,不自信,甚至想要找个地方当个缩头乌龟。   开场舞是华尔兹,别说是跳了,我就连基本动作都不知道。   陈语凤眼中的鄙夷如刺,直直的向我刺来,她向前走了一步,看着我:“我说什么,农村来的就不要跑来这里装名媛,自己丢人就算了,还连累了唐先生。”   她说着将手搭在了唐乐骋的肩膀上,挑眉看我:“还不让开,帮你解围都不懂得说声谢谢,农村人就是没素质。”   陈语凤的话一出,众人哗然,立马对我指指点点起来。   我很愤怒,可开场舞对一个晚宴至关重要,这关乎到东道主的脸面,能够在这种宴会上跳开场舞的必然是受东道主器重的人,在北城有极高地位的人,若是因为我而搞砸了……   一时间,我心里充满了后悔,我还是太过于心急了。   咬紧下嘴唇,我不敢看唐乐骋,松开他的手臂,我吃力的向后退了一步。   高跟鞋还未触地,唐乐骋突然对陈语凤说了句抱歉,便伸手搂住了我的腰。   他俯身,将唇瓣覆在我的耳边:“摘了鞋,踩在我脚上,放轻松,要相信自己。”   我眼泪都快下来了,我拼命的调节着紧张而又窘迫的心理,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有勇气点了点头。   陈语凤很生气,讥讽道:“唐乐骋,开场舞不仅关乎你的脸面,更关乎老佛爷的脸面,今天是她老人家六十大寿,你考虑清楚。”   唐乐骋将我的裙摆往上一撸,托着我的臀部单手将我抱了起来。   他摘了我的鞋,朝着陈语凤笑道:“麻烦陈小姐帮我的女伴照看下鞋了,我唐某人选得女伴,就不劳陈小姐费心了。”   陈语凤气的脸色一白,想发作,却在陈荣发的眼刀下忍住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双眸紧张的看他:“唐先生,谢谢你。”   这是我第一次由衷的感谢他,也第一次因为他而感到暖心,我很难相信唐乐骋这样一个极其要面子的男人会去选择继续跟我跳舞,而非陈语凤。   唐乐骋雅痞一笑,暧昧道:“我不接受口头感谢,上次赌输的吻,我可一直惦念着。”   头顶的聚光灯随着我们而移动,唐乐骋站定在舞池里,将我放在了他的脚上。   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他将我的手握紧,拥紧我的腰身,蓦地朝着我自信一笑。   音乐适时响起,唐乐骋微微弯唇,有力的手臂瞬间搂紧我,带着我舞动起来。   旋转,移动,下腰,一切的一切恍若离魂的梦,我整个过程都处在大脑空白的状态,我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放软,随着他的牵引翩翩起舞。   音乐的旋律越来越急,唐乐骋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音乐骤停时,他一手扶着我的大腿,一手托着我的腰身,倾身而下,呈天鹅交颈之姿定格。   整个宴会厅突然就只剩下了我和他彼此交融的急促呼吸,一阵静谧之后,骤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心突然落了地,唐乐骋双眸灼灼的盯视着我,唇瓣缓缓朝着我凑近了一些。   灵魂归位,我打了个激灵,赶紧起身站稳,躲开了他的靠近。   进了洗手间,我在马桶上呆坐了很久,好一会儿我紧张的心跳才归于平静。   叹了口气,我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我以为自己有了几千万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我以为我离这些上流社会的人物已经很近了,如今我才明白,是我想太多了。   一口吃不成胖子,吃得太多了,容易胃出血。   秦婉在唐乐骋身边步步维艰的待了这么多年,轻而易举就可以被唐乐骋换掉,那么我呢?   “你怎么来了?”   隔壁传来的熟悉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思虑,我瞬间竖起了耳朵是陈语凤。   “宝贝,我不来这里见不到你,上次你给我的注射液用完了,我药瘾犯了,太难受了,你再给我买点,好不好?”   元凯哀求着,音调里充满了痛苦。   陈语凤有点着急,我听到那边传来了翻包的声音,好一会儿,陈语凤似乎把什么东西给元凯了,说:“你拿着钱,去皇朝找经理报上我的名字,他就会给你,你快走,让我爸看到你,他肯定还会打你的。”   元凯好像哭了,两个人在隔壁拉扯了几下,我隐约就听到了接吻的动静。   然后元凯就问陈语凤是不是真的要嫁给唐乐骋,问她他们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元凯不停的跟陈语凤说他有多爱他,他根本离不开她,他说陈语凤如果嫁给唐乐骋,他就自杀,他说他没办法去想象没有陈语凤的生活。   陈语凤极力的压着哭泣声,她跟元凯说她也不能没有他。   元凯问她能不能用奉子成婚的办法,逼陈荣发把她嫁给她,陈语凤哭着说陈荣发是个非常心狠手辣的人,如果知道她怀孕,一定会逼着她打胎的。   过了会儿,元凯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陈语凤是不是只要他帮陈家把唐家扳倒了,陈荣发就会认可他,让他和陈语凤在一起。   陈语凤说元凯别犯傻了,他根本就不是唐乐骋的对手。   元凯很痛苦的砸了一下什么东西,说他绝不能没有陈语凤。   我听着他们那边的动静,心里有点酸。   我一直以为元凯之所以背叛我,选择了陈语凤是因为他看上了陈语凤的家境,如今听着他们声泪俱下的对话,我才幡然醒悟,原来他是爱陈语凤的。   至少他愿意为陈语凤跟唐乐骋拼一把,可对我,他甚至连句情话都吝啬的不肯说。   等他们走了,我整理好出去,唐乐骋端了杯酒给我,说老佛爷今天有事,来不了了,晚宴由她的丈夫代出席。   他扬起酒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正跟人寒暄的年轻男人。   我惊了一下,暗道这老佛爷的丈夫居然这么年轻,看起来也就跟唐乐骋差不多大。   刚才陈语凤说过,今天是老佛爷的六十大寿。   下意识多看了那个男人几眼,隐约间,我总觉得他的背影有点熟悉,有点像是那天被高姗称为哥的人。   可再细看,又觉得不像。   因为老佛爷没有出席,晚宴的气氛有些低迷,很快就结束了。   唐乐骋让徐立送我和邢影回家,我说我和邢影想去过平安夜就跟唐乐骋告了别。   唐乐骋坐在车里,将一个礼盒递给了我,说是平安夜礼物。   晚宴的时候我没吃饱,就让邢影陪着我去找了个饭店吃饭。   平安夜饭店都爆满,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   刚坐下,邢影就抢过我的礼盒,激动的打开。   里面躺着一条项链,项链的吊坠是苹果形状的粉钻。   邢影一脸羡慕,说我真是好命,说这条项链的价钱都可以买幢别墅了。   我暗道唐乐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了,将礼盒拿过来,我往里面看了一眼,突然发现礼盒里还有一张卡片。   卡片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内容十分肉麻,等我看到上面的名字写的是“婉婉”时,心中暗道不好唐乐骋拿错礼物了。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顿时急了。   我跟邢影说我有点急事要办,顾不上吃饭,赶紧打了个车抱着礼盒往富丽小区赶。   路上我给唐乐骋打了好几个电话,唐乐骋一直是通话中。   下了车,我还没来得及走进小区,就见唐乐骋神色匆匆的一边打电话,一边指挥几个保镖找人。   ☆、第48章 很爱很爱   唐乐骋说,秦婉跟了他三年,今天第一次跟他吵架。   她离家出走了,手机和钱包都没有带。   我过去给唐乐骋礼盒的时候,唐乐骋匆匆跟我解释了几句,让我把礼盒递给徐立,擦着我的肩膀就朝着小区外跑了出去。   他身上就穿着一件淡薄的衬衫,平安夜非常冷,他恍若未觉,跑得很急,很快徐立也跟着他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站在小区里呆愣了一会儿,轻轻笑了笑。   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一天见证了两段感情纠葛。   我上了楼,跪在地上在我那天逛街买的东西里翻找了几下。   找出领带,我心里发暖,趁着唐乐骋没工夫管我,打了个车直奔旧村。   今天路上特别的堵,到处都是人,我怕霍致远到城里来过平安夜,就用黑卡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霍致远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了一阵汽车鸣笛的声音。   我心里咯噔了下,问他:“你在城里吗?”   他是在陪汤蓉过平安夜吗?   霍致远没回答我,按了几下喇叭,问我:“你现在可有空?”   顿了顿,他又道:“我听到你那边有汽车的声音,你在陪着他?”   我心口一窒,赶紧摇头:“没有,我一个人在出租车上,现在没事,我”   轻轻的摸了摸我怀里的领带盒子,我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问他:“你在陪汤蓉吗?今天是平安夜,你”   “青亦,我一个人在城里。”他声音有些沙哑,又带着一丝自嘲:“我在想,我在街上多走走,兴许可以遇到你,远远看你一眼。”   我眼泪上涌,心脏遭受猛击,抬手捂着嘴就哭了。   他又笑了一声,喃喃道:“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很想你。”   眼泪瞬间倾泻而下,我哽咽道:“致远,你在哪儿?我给你买了礼物,我想,我想知道礼物适不适合你。”   他呼吸有些粗重,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翻涌。   我抬眸看了看前面堵车堵成长龙的场景,给司机付了钱,直接下了车。   我问霍致远:“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我站在马路上,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场面,不断在人行道上跑动着,视线不断在车流中寻找着他的车。   我说:“霍致远,我受不了,我想你,我现在就要见你。”   我鼻子有点堵,天空中不知何时飘下了雪花,粘在了我的泪珠上。   我捧着礼物,像是积蓄了很久一样,沙哑的对着电话铿锵有力道:“霍致远,你听好,我爱你,我苏青亦,从来没有跟唐乐骋发生过任何事情,我的心里只有你,我爱你,也好想你”   “苏青亦,你再说一遍。”   霍致远的声音沙哑极了,他小心翼翼的说:“你再说一遍。”   我抬手抹了把泪,宛若破釜沉舟般,哽咽着低吼道:“霍致远,你听清楚,我爱你,苏青亦爱你,只爱你一个。”   霍致远突然笑了,磁性的笑声宛若大提琴的旋律,好听极了。   他问我要了个地址,说:“苏青亦,你站在原地别动,等我。”   挂了电话,我找了个长椅坐下,明明光着腿穿着羽绒衣,却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   我开心的晃动着双腿,看着高跟鞋在雪上划出的不规则痕迹,心中堵了很久的那口气突然就舒畅了。   时间流淌的速度突然就变得缓慢下来,雪纷纷而下,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都撑开了伞,情侣们相互依偎着,明明鼻子脸蛋都冻得通红,可他们的脸上依旧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将空气渲染的带上了一丝甜味儿。   我仔细的看着每一对经过的我情侣,在脑里想象着我和霍致远像他们一样相互依偎着,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的场景,越想越觉得心里又酥又麻,情不自禁的扬起了浅笑。   一直到唐乐骋的电话突然打进来,我脸上的笑顿时变得僵硬。   周围的一切幸福场景就此定格,我不情愿的拿起手机,一直到手机第二次响起,我才终于不得不接起了电话。   我声音紧张的都有点颤抖,我按捺着情绪,问他怎么了。   唐乐骋的声音很是急切,他说:“苏小姐,婉婉跟你住在一个小区,倘若你看到她回来,定要帮我拦住他。”   我松了口气,忙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我还没来得及把手机装起来,一件宽大的羽绒服就披在了我的腿上。   我看着面前多出来的皮鞋,闻着空气中淡淡带上的薄荷香气,脸上顿时绽放出了嫣然笑意。   我将腿上的羽绒服拿开,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站在长椅上,伸手环住面前男人的脖子,用力一跃就如同八爪鱼般盘在了他的身上。   霍致远连忙抱住我,他向后退了一步,轻笑了一声。   我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捧着他的后脑勺就吻上了他的唇。   霍致远的鼻子有点冷,我们鼻尖相碰,鼻息中喷出的白气彼此交融,我热烈的亲吻着他,越吻越深。   霍致远被我突如其来的吻吻得愣了一下,很快,他的眼底就挂上了浓烈的情愫。   他一手撑着我的臀部,瞬间化被动为主动。   这一次,他的吻没有像上次在温泉会所那样强势,而是极致的温柔。   他宛若在吻一个心爱的宝贝,轻轻的摩挲如同羽毛轻拂,润物细无声。   我被他的温柔融化,眼眶一红,我睁开眼睛看他,在他的鼻子上轻咬了一口。   “霍致远,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今天一定要说很多遍给你听。”   我的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撒娇的意味,我伸手捧着他的脸,贴着他的鼻子道:“我不管,你今天要陪我过平安夜,不管后果是什么,先过了今晚再说,你不许拒绝我!”   我伸手捏住他的嘴,害怕他拒绝我。   霍致远眸光深深的,雪花落在我和他的头发上,染白了我们的头发,我拾起一片雪花,喃喃道:“白头偕老”   霍致远微微启唇,将我手指含在了嘴里。   指尖传来一阵温热,我浑身窜过一道电流。   大雪染白了整个世界,霍致远轻轻咬了咬我指尖,沙哑而又认真道:“苏青亦,我爱你,霍致远爱你,只爱你一个。”   我愣住了,明明周围的气温冷得要命,我却觉得心暖的像是突然到了夏威夷。   我眼眶发红,学着他的语气,道:“霍致远,你再说一遍。”   他吻了吻我的手背,用手臂裹着我的腿,抱着我往车的方向走的时候,他突然像是宣誓一样,极其大声的朝着漫天雪地喊道:“霍致远爱苏青亦,很爱很爱”   他的声音惊得很多人都停住了脚步,朝着我们的方向看。   霍致远单手抱着我,伸手按住我的后脑勺,当众在我的唇上重重印下一吻。   周围顿时响起了吹口哨和欢呼声,漫天的雪花突然就如同礼花一般绚烂,庆祝着我们的彼此表白。   霍致远抱着我十分幼稚的转了几圈,他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意,苍白了整个世界。   开车去电影院的时候,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认真开车的模样,故意抬起双腿搭在了他的腿上。   霍致远皱眉,将羽绒服盖在我的腿上,沉声道:“以后不准穿这么短的裙子。”   我心里甜甜的,如同有蝴蝶在飞舞,我用脚蹬了蹬他的腿,问他:“霍致远,你从村里搬出来好不好?我们住在一起,反正我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暂时死不了。”   霍致远抬手捏住我的嘴,冷声道:“胡说什么!”   我又用脚蹬他,也咬他的手指:“好不好嘛”   ☆、第49章 只要你要   霍致远抬手摸了摸我的脸,绕开了我的问题,问我:“礼物呢?”   我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也不再为难他,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把礼物递给他。   路上很堵,走一截就需要停一停,车再次停下的时候,我把领带从盒子里拿出来,示意他把头伸过来。   霍致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我脸上的笑挂不住了,我指了指马路边的饭店:“霍致远,我们敞开心扉谈谈吧。”   找了个隐蔽的饭店,进了包间,我让他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给他把领带系上了。   我垂眸打量着他,笑了笑:“真帅,我真有眼光。”   霍致远摸了摸领带,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让我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在我唇上吻了吻,暗哑道:“我帅还是领带帅?嗯?”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星眸灼灼。   我搂着他的脖子,盯着他看了会儿,用口型道:“致远,我家人在他手里。”   霍致远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淡然的点头,说他前段时间就察觉到了。   我一愣,一直伪装的坚强瞬间垮塌。   我蜷缩在他的怀里,叹了口气:“虽然我的家人对我很不好,可他们毕竟跟我血脉相连,我没办法。”   “如今唐乐骋用你威胁我,而我又惹了太多人,你的事业正是上升期,北城就这么大,处处都充斥着尔虞我诈,我”   霍致远伸出一根手指比在我的嘴上,他将我抱起来,捧着我的脸道:“傻女人,既然我今天选择与你见面,我便已准备好了迎接暴风雨。”   “如今敌强我弱,想要在短时间内令北城洗牌不是易事,我需要一个契机。”   我皱眉,肃了脸色:“我愿意做这个契机。”   我从他腿上下来,跑出去问服务员要了纸笔,又把包间的门反锁了。   我搬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在纸上写了唐邓陈三个字。   我指着邓字道:“你还记得你把我安排成王熊表妹的这件事吗?有时候最不起眼的东西往往是制胜的关键。”   我将邓佳对我做的事情跟霍致远说了,又把唐乐骋对付陈家的事情以及陈语凤和元凯现在的处境也跟他说了。   霍致远眯了眯眼睛,眼底瞬间划过几道凌厉之光,他冷声道:“一旦陈家垮台,那么你的价值就会消失,我们会处在更被动的局面。”   我点头:“不错,在北城,除了老佛爷之外,唐家最鼎盛,能与唐家抗衡的只有陈家,如今陈家连遭唐家打压,岌岌可危,而元凯和陈语凤必然会选这个时机立功,以求厮守。”   霍致远蓦地攥紧了我的手腕,他沉声道:“唐乐骋让你假意倒戈元凯?”   他顿了顿,又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笑了,在霍致远脸上亲了一口:“不错,我谁都帮,却也谁都不帮,陈家现在的实力不足以扳倒唐家,唐家如今又有老佛爷撑腰,倘若要借陈家之力扳倒唐家,就必须要增强陈家的实力,绞断唐家与老佛爷之间的关系。”   霍致远在纸上勾画着,他将我重新抱在怀里,让我背对着他坐着,他双手穿过我的手臂,将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指着邓家道:“你凭什么觉得邓家会成为陈家的盟友?”   我笑了,将李燕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冷冷勾唇,道:“我们先从邓家下手,一口一口的吃,慢慢的吃,悄悄地吃。”   霍致远将我扳过来,面对他:“青亦,北城的水很深,我并不想让你淌这趟浑水,这些事情,我来做。”   我捏住他的嘴巴,郁闷道:“你忘了吗?我从认识你的时候就告诉你了,我们是合作伙伴,要并肩作战,我明明自己有腿,为什么非得是你扛着我向前跑,而不能手拉手向前跑呢?”   吃饭的时候,我点了一份麻辣小龙虾。   霍致远一边给我剥虾,一边给我嘴里喂,我托腮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他明明满手的油污,可是我就是觉得他很帅。   霍致远轻笑了一声,说:“再看就吃了你。”   我点头:“好啊,去我买的房子。”   霍致远怔了一下:“苏青亦,你都不知道害羞的吗?”   我摇头:“不知道呀,都互相表白了还害羞做什么,有那些扭捏的时间不如多亲几口,反正有我在,你三年内肯定能赚到一千万,你妻子的位置迟早是我的,早点履行夫妻之实也蛮不错的,算是给你的利息吧。”   霍致远脸黑了下:“我怎的有种给你当小弟的错觉。”   我摇头:“不小不你鼻子很挺,肯定大。”   霍致远脸彻底黑了,他忽的将一次性手套扔在了桌子上,从钱包里抽了几张钱放在桌子上,猛地就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顺当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朝着他眨眼睛,嘟嘴道:“我第一次。”   霍致远抿紧唇,眼底火光大作,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沙哑道:“苏青亦,我霍致远这辈子算是栽在你身上了。”   我抿嘴笑了,用头蹭了蹭他下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一路绕着偏僻的小巷子疾驰,好不容易绕开繁华拥堵的街道,霍致远却把车开回了村里。   我动了动放在他腿上的脚,皱眉:“好好的**一刻,这下全毁了。”   霍致远按住我的脚,单手开车,他沉声道:“乖一点,别玩火,明天你直接去食堂,回去的时候带着苏晓妮去医院做个检查,带回你的住处。”   我愣了下:“苏晓妮来了?”   霍致远点头:“我让她哥哥先来上班了,顺便让她下来安胎,城里总是比村里方便些,毕竟是你苏家的骨肉。”   我心里发暖,霍致远总是想的这么周到,他这是在帮我应付唐乐骋。   回了旧村,临下车,我问霍致远汤蓉还住没住在我屋里,她脸怎么样了。   霍致远说他给汤蓉做了植皮手术,她现在住在医院,不在村里。   下了车,霍致远又把我打横抱了起来,他用羽绒服盖着我的腿,抱着我就往他的屋里走。   我往我那屋看了眼,见那屋已经上锁了。   我问霍致远我把汤蓉都伤成那样了,他为什么还原谅我。   霍致远没说话,进了屋,我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地上的蜡烛和玫瑰花。   霍致远的屋里收拾的很整洁,也很宽敞。   水泥地上面铺满了花瓣和围成心形的蜡烛,蜡烛灯光摇摆,一朵朵玫瑰摆出了一条小路,一直通往里屋。   他把我放在地上,拉着我沿着那条小路往里屋走。   我心怦怦怦直跳,完全没想到霍致远会在家里给我准备惊喜,我正疑惑他怎么知道我会跟他回村里的时候,入目就是王熊蹲在里屋摆花的雄壮身影。   “远哥,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王熊憨憨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看电视没注意手机,刚看到短信,弄迟了”   霍致远抬脚在王熊屁股上踹了下,扬起下巴指了指门外。   王熊憨笑了下,赶紧起身跑了,跑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好几枝花。   “有些仓促,不知夫人可欢喜?”霍致远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锦盒来,向后撤了一步,单膝跪地,举起了里面的白金戒指。   是对戒,女戒略细,男戒略宽。   我鼻子发酸,惊慌失措的站在花海里,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苏青亦,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霍致远扬唇浅笑,将女戒举在我面前:“或许我现在买不起更好的,但青亦,不论我有十块还是十亿,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你可明白?”   ☆、第50章 压力山大   二十八年了,我以为这种表白的场面只会属于陈语凤那样的人。   浪漫这种奢侈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奢望过,却羡慕期待过。   霍致远是第一个给我惊喜,给我感动,给我浪漫的男人。   恰好,他也是我爱的男人。   我用力的点头,性急的将手伸在了他的面前。   我说:“霍致远,我愿意,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说完了,我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表现的有点太随便了。   微冷的戒指套在了我的手指上,我嘟囔道:“我是不是答应你答应的太快了?听说越容易得到的女人越不被珍惜,玩玩就会被甩掉了。”   霍致远伸手将我圈进他的怀里,他将脸贴在我的小腹上,笑道:“你不是普通的女人,所以对你不适用。”   我笑了,将剩下的男戒拿出来,摸了摸他修长的手指:“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普通了?”   霍致远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条很细的银项链,他把我手里的男戒穿好,递在了我的手上,让我帮他戴在脖子上。   我皱眉,很快就明白了。   即便是我们互定终身了,就目前的局势,也只能是地下情。   叹了口气,我让他坐在炕上,然后跪在他身后给他认认真真的戴上。   霍致远反手搂着我的腰,暗哑道:“大概你的不普通,就是让我总是有将你拴在身边,牢牢抓着你的冲动吧。”   他顿了顿,又道:“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话。”   我问他是哪句话。   他转身在我的唇上吻了吻,摩挲着唇瓣道:“现在我有娶老婆的打算了。”   我心口狠狠一窒,顿时有点傻住。   霍致远看着我的眼睛深得宛若墨谭,我迎视着他的眸光,微微启唇,含住了他的唇瓣。   能够遇到你,我上辈子的悲苦惨痛似乎都成了迎接甜蜜前的历练。   霍致远掐着我的腰,直接把我放在他的怀里,我们拥吻着,正欲宽衣解带,窗外突然响了声咔嚓声。   我惊了下,咻地朝着窗外看去,就听到院子里好似有一阵奔跑声。   霍致远眸光凌厉,快速窜了出去。   我跟着跑出去,站在门口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除了从屋里端着盆出来倒水的王熊,根本没有其他人。   我问王熊刚才有没有看到其他人进院里来。   王熊摇头,说他刚才在泡脚,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霍致远从院门外折了回来,朝着我摇了摇头。   我心里莫名充满了不安,我往刚才的窗户边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   回了屋,我和霍致远似乎都变得有些没兴致了。   我把窗帘都拉上,坐在炕上凝重的盯着地上的蜡烛玫瑰花看。   霍致远将我拥入怀里,从口袋里掏出来半截棒棒糖的棍子,放在了我手心里。   “你都知道了?”这半截棒棒糖的棍子是炉子里的那半截。   霍致远嗯了一声,说:“傻丫头,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解释?若非熊子跟我说了前因后果,我们恐怕到现在都在误会彼此。”   我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霍致远大概看出了我心情不好,只是轻轻的搂着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背对着他躺在他的怀里,脑里乱糟糟的,睡不着。   霍致远将头埋在我的颈窝,睡的很香甜,我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想了很多。   半夜的时候,我实在是睡不着,就找了纸笔将我脑海里记得的一些适合霍致远的的创业信息都详细的写在了纸上,等我写完天已经亮了。   我将银行卡压在纸上,又把密码编辑在了霍致远的手机里,放在了霍致远的身旁。   我盯着他看了会儿,在他的唇上吻了吻,起身走了。   跟霍致远待得越久,他就越危险,我总觉得昨晚那个黑影没有那么简单。   我没有依照霍致远说的去食堂,而是直接回了富丽小区。   我刚走到电梯跟前,电梯就开了,露出了里面站着的唐乐骋和秦婉。   秦婉眼睛红红的,由唐乐骋打横抱着,我跟他们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唐乐骋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冷,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说道:“人不能太聪明,太聪明的人,总是命短些。”   我背对着他们,听着唐乐骋离开的脚步声,背脊上顿时爬上了一层冷汗。   刚进屋,霍致远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我疲惫的躺在床上,盯着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看了一会儿,艰难的按下了挂断键。   将黑卡拔出来,我掰成了两半,扔进了马桶里,直接按下了冲水器。   站在马桶前呆愣了很久,我握紧手机,猛地摔在地上。   手机瞬间碎裂成了几半,我蹲在地上,捂着脸就哭了。   唐乐骋的名字宛若我今生最大的诅咒,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睡了一觉起来,我主动给元凯打了个电话,跟他约定好见面地址,我又给唐乐骋打了个电话。   唐乐骋那边有点吵,听起来像是电影院。   我隐约听到秦婉开心的跟他说着电影里的搞笑情节,唐乐骋笑了笑,然后说他去接个电话,等那边安静下来的时候,唐乐骋的声音咻地冷了下来。   他说:“苏小姐,昨晚的滋味如何?可有让你欲罢不能?”   我心里咯噔了下,我说:“唐先生,你的人未免也太敬业了,大晚上的爬窗偷窥别人的私生活,你可要给他涨点工资了,不然真对不起他这敬业精神。”   他笑了笑:“我已经很久没有派人盯过你了,我以为你已经死心了,愿意老实的跟我乘一条船了,很可惜,你又给了我派人盯着你的机会。”   我心里发冷,声音不自觉发沉:“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了,究竟亲热的动静有多大,才能让一个住在医院的人知晓。”唐乐骋的笑声很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元凯的事情,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我不由攥紧了拳头。   住在医院的人,那不就是汤蓉吗?   难道拍照的人是汤建兵?不对,他不像汤蓉没脑子,绝不会做对霍致远有害的事情。   换衣服出门的时候,唐乐骋的专用手机传来条短信声。   我点开一看,是条彩信,上面有一张照片,正是我和霍致远在他屋里接吻的画面。   将照片点开,我仔细的打量着那张照片,我专门在玻璃上找了找,果然隐约看到了个人影。   我怎么也没想到,给我们拍照的人居然是汤爱莲!   妈的,居然是这个死老太婆。   跟元凯见面的地方是在北城大学的新校区,元凯今天有课,我过去的时候他正在教室里上课。   他带的是大学英语,他正站在讲台上讲课,下面的学生都听得津津有味,高姗坐在第一排,单手托脸盯着元凯看。   感受着教室里的青春气息,我低头打量着自己略显成熟的打扮,苦笑了一声。   总是忘记自己现在是十八岁的事情,明明教室里坐的那些学生都比我年纪要大,我却显得像是个阿姨似的。   下了课,元凯刚出教室门,高姗就跟着跑了出来。   高姗胆子很大,她嚼着口香糖,助跑了几步就跳在了元凯的背上。   元凯刚有些不耐烦,我就见陈语凤提着包远远的走了过来。   这下元凯急了,赶紧拽高姗。   高姗挑衅的看了陈语凤一眼,板着元凯的脸就用力吻住了他的唇。   女大学生当众吻老师的劲爆场面瞬间吸引了一大票人,我被人群挤得往墙边靠了靠,望着陈语凤愤怒的脸,好整以暇的环起了胸。   我倒要看看,这商女和官女要怎么斗。   ☆、第51章 被带走了   高姗泼辣极了,元凯拽她她也不管,两个人挣扎着就摔在了地上。   高姗越吻越凶,根本不在意陈语凤的靠近。   元凯为人师表,碍于面子,并没有对高姗多粗鲁,只是不停的推她,躲她。   “臭婊子,你他妈当小三当出自豪感来了是不是?”   陈语凤气的眼都红了,她伸手扯着高姗的头发用力拽了拽。   高姗根本不是吃素的,她用力在元凯唇上咬了一口,她向后仰着头,反手就掐住了陈语凤的脖子。   很快,两人就滚做了一团。   女人和女人打架无外乎扇巴掌,扯头发,我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很快挂了彩的样子,在心里不自觉冷笑。   陈语凤身为一个小三,竟然还好意思说别人是小三,高姗她顶多算个小四。   一直到张德辉带着一群老师跑来,陈语凤和高姗才堪堪被拉开。   元凯的脸差点被两个女人的长指甲挖出个地图来,周围的学生唏嘘不已,高姗甩了甩头发,根本不管张德辉的呵斥,潇洒的就走了。   等元凯跟着张德辉去了办公室,人群散了,陈语凤整理了整理头发,抬头看到我时动作顿时一僵。   站直身体,我朝着她笑了笑:“打得不错,很精彩,堪比后宫大戏。”   陈语凤咬了咬牙,整理好衣服,不紧不慢道:“没办法,谁让我眼光太好,挑的男朋友这么抢手呢。”   经过我的时候,她幽幽道:“有些人啊,就是天生给人当宠物的命,被男人推来推去的,没有一个真心对待她的。”   “不过就是个被荷尔蒙冲昏头的女大学生罢了,明天我就可以让她从这里消失,我倒要看看,她会怎么痛哭流涕的来求我。”   我眸光微沉,轻笑道:“前些日子有幸陪着唐先生见过刚才那个女大学生一面,似乎姓高吧,是哪个大官的女儿来着……哎呀,你瞧我这记性。”   我抬手拍了拍她肩膀:“不过还是要祝你好运了,说出来的话如同泼出来的水,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陈语凤脸色一变,等我走出去几步,她突然喊了我一声。   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陈语凤沉默了会儿,小跑了几步,站在了我面前。   她眼底充满了挣扎,好半天,她才不甘不愿道:“苏青亦,你今天跟元凯说的,真的是发自内心的?”   我肃了脸色,没说话。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陈语凤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这样吧,你去食堂给我们买点吃的,再去医务室买点碘酒、创可贴和棉签,送到教职工宿舍来,502宿舍,我去看看元凯。”   她说完就走了,一副命令的口气,好似她是正宫娘娘,我是她的丫鬟似的。   进了食堂,我下意识往窗口里扫了一圈。   霍致远不在,一段时间没来,我发现食堂里的很多人都换了。   食堂的一部分在装修,我往里面看了看,发现里面弄了不少流转小火锅的设备。   心里觉得欣慰,我到窗口处熟练的点好元凯和陈语凤爱吃的菜,怔了怔,我皱眉,让阿姨把菜单划了,又点了份他们俩都不爱吃的菜。   等饭的时候,我的视线不自觉的往后厨里看。   找了半天,却只看到了汤建兵的身影,根本没有霍致远的身影。   满心失望的提着菜从食堂出来,往医务室的走的时候,我隐约就听到有几个学生边走路边在议论着什么。   本来我也没太注意,等他们跟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其中一个女生说食堂那个长得非常帅的男的刚才在校门口被人架上了一辆车带走了。   我心里咯噔了下,连忙拽住了那个女生,问了问她情况。   女生大概被我的眼神吓到了,结结巴巴说就是食堂那个帅气的打饭小哥被两个黑衣人架上了一辆豪车,被带走了,他们也是刚才听说的,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太清楚。   等他们几个跑走了,我手里的饭菜顿时摔在了地上。   食堂打饭的除了阿姨就是王熊和霍致远,王熊根本称不上帅。   心脏顿时剧烈的跳动起来,我惊慌失措的在原地顿了一秒,拔腿就往校门口跑。   一边跑,我一边就用唐乐骋给我那支手机给霍致远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只是响了几下就挂了。   等我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我急得后背上出了层冷汗,刚跑到校门口,就看到了汤建兵和王熊。   王熊攥着拳头在原地不停的踱步,汤建兵一根接着一根烟猛抽,我跑过去的时候一把就拽住了王熊。   我问他是不是霍致远被带走了,有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带走了他。   我话还没有说完,头皮就骤然一疼。   汤建兵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扯到了路边的小树林里,抬脚就踹在我的膝盖窝。   他的力气很大,踹的我瞬间跪在了地上。   他在我头上用力扇了一巴掌,破口大骂:“你他妈就是个贱货,好好跟着唐先生吃香的喝辣的还不够,非他妈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来招惹小远!”   他用力扯着我的头发,对我拳打脚踢:“妈的,气死老子了,先前顾及唐先生的面子老子忍着你,这下好了,老子的女儿被你毁容了,儿子也要被你弄死了,都是因为你,自从你来了我汤家,我汤家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过。”   王熊追过来,连忙护着我。   汤建兵狠狠剜了他一眼,骂道:“傻熊,你远哥都要被人弄死了,你还他妈护着她,滚,赶紧去找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子今天要叫上全村人去唐氏集团要人!”   王熊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终是转身跑了。   “草泥马的,今天老子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汤!”   汤建兵拽着我的头发,用力将我拖进了小树林的深处。   我被他打的有气无力的,他这次下手非常狠,每一拳头都是实打实的,我身心疼痛,脑海里不停的盘旋着“唐氏集团”四个字。   头皮阵阵发疼,我用力挣扎着,仰头看汤建兵。   我说:“汤建兵,你如果杀了我,我们都得死。”   汤建兵已经气的失去了心智,他在我脸上打了一巴掌,骂道:“反正早晚都是死,今天老子就让你先上路!”   我又急又疼,伸手抱住一棵树,努力稳定住情绪道:“汤建兵,你如果还想让霍致远活着回来,就放开我,我去求唐乐骋,我去找他!”   汤建兵用鞋踹我抱着树的手,说他根本不信我的鬼话。   恐惧,愤怒,担心,疼痛,种种情绪包拢着我,令我神经衰弱。   我死死抱着树,任由手背被他的鞋蹭破皮,流出了鲜血。   努力调整着情绪,我尽量平静的对他说道:“汤建兵,你也知道我跟霍致远之间的感情,如果你把我弄死了,你觉得霍致远还会把你当叔叔吗?”   “你如果能像上次一样悄无声息把我弄死就算了,可这次是在校门口,不仅有监控器,更有王熊这个证人,如果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说这件事,还会去想办法救出他。”   汤建兵似乎发泄够了,渐渐平静下来。   他用鞋尖在我的手上狠狠的碾了碾,阴狠道:“今晚之前,你必须把小远给老子带回来,如果你带不回来,老子就把你弟弟的小女朋友弄死,她肚子里可怀着你们苏家的骨肉。”   他阴恻恻的笑了笑:“她现在可是一口一个汤叔叫我,我想要弄死她轻而易举,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滚!”   他猛地踹了我一脚,朝着我头上唾了口腥臭的痰,抬步就走了。   ☆、第52章 我做错了   我是从小树林里爬出来的。   我浑身疼,爬到马路上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等我惊醒的时候我正躺在担架车上,被医护人员往急救室推。   眼前有很多重影,我用力晃了晃头,直接从担架车上滚在了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我不顾医护人员的喊话,拼了命的往医院外面跑。   我打了个车,一边往唐氏集团赶,一边给唐乐骋打电话。   唐乐骋根本不接电话,我一路上打了足有二十个,他始终不接。   唐氏集团在市中心,是一幢大厦,三十层,在现在的北城是最高的建筑物,很显眼。   我往大厅里跑的时候直接被两个保安拦住了,我急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我给保安鞠躬,求他们把我放进去。   保安的神情很冷漠,见赶我赶不走,直接就架着我把我丢在了台阶下面。   我坐在地上,盯着在唐氏集团进进出出的那些光鲜亮丽的人,站起身,卯足劲儿喊了几声唐乐骋的名字。   我的喊声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那几个保安急了,掏出警棍就朝着我走过来。   我躲着他们的追赶,逮住空档就窜进了大厅。   我跑到电梯口的时候一个电梯正好打开,我冲进去,赶紧按上了电梯。   电梯直通三十楼,我出了电梯,入目就是一个装修的十分豪华的房间。   房间的面积很大,正中央放着一个真皮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投影仪,投射在正前方墙上的巨大幕布上。   唐乐骋正坐在沙发上,他双腿交叠,手里端着一个马克杯,正十分悠闲的喝咖啡。   徐立站在他的身后,见我进来,俯身在唐乐骋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就不动神色的走了。   我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迈着艰难的步伐朝着唐乐骋走了过去。   唐乐骋恍若没看到我一样,轻轻的抿了口咖啡,拿起遥控器对着投影仪按了几下。   我浑身很疼,可在看到幕布里的霍致远时,我已经忘记了疼。   那是一个废弃工厂,霍致远被人绑在柱子上,他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靠着柱子站着。   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就那么被绑着,不远处有张桌子,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正坐在那里打牌,吆三喝四的。   桌子上放着几根鞭子,还有一些看起来触目惊心的刑具,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直接跪在了唐乐骋面前。   “唐先生,求你不要伤害他,我错了,这次是我做错了。”   我跪爬到唐乐骋的跟前,浓郁的害怕令我浑身直打哆嗦。   哪怕是几次差点栽在汤建兵的手里,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苏小姐,你是个有骨气的女人,我很讨厌你现在的样子,站起来说话。”   唐乐骋抿了口咖啡,一如既往的挂着笑脸,他俯身,抬手摸了摸我的脸,笑道:“我说过的,只要你乖一点,好好听我的话,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他突然收紧了手指,用力捏住了我的脸:“可你总是不听话,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底线。”   “苏小姐,我唐某人在你眼里就如此愚钝吗?竟然一次又一次的给了你可以肆无忌惮的欺骗我背叛我的错觉。”   他捏着我的脸,直接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将我丢在沙发上,笑道:“我多希望你看到的永远都是我绅士的一面,可你非要逼我,逼我展示给你另一面。”   我脸疼得要命,却不敢说一句话,因为我看到徐立出现在了大屏幕里。   他手里拿着一个远程对讲机,他调节了一下,然后就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话。   很快,投影仪旁边的对讲机里就传来了徐立的声音:“唐先生,一切就绪,随时待命。”   唐乐骋挑眉,将对讲机拿起来放在了我面前。   我斜着眼盯着大屏幕,那些西装男见徐立进来,立马收起了牌,拿起了桌子上的鞭子。   心脏几乎忘记了跳动,我喉头滚动,沙哑道:“唐先生,是我不自量力,我知错了,您说,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您放了他。”   眼泪终于决堤而下,我哽咽道:“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是我,是我去勾引他的,我不甘心,不甘心就此跟他错过,都是我的错。”   唐乐骋脸上的笑意突然消散了个干净,他捏着我的脸将我扯到面前,阴冷道:“苏小姐对他的感情真是感人至深啊,一直到现在,你都站在他那边。”   他猛地松开我,对着对讲机就让徐立把霍致远弄醒了。   徐立很快就让西装男弄来了一大桶冰水,那么一大桶,他们毫不留情的就浇在了霍致远的头上。   冰水倾泻而下,冰块混合着水花顺着霍致远的头发砸落,霍致远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双眸如鹰般犀利,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明明他现在是阶下囚,可他周身的那股宛若山中劲松的气势却依旧丝毫不减。   我心都要碎了,我上前拽着唐乐骋的衣襟,问他到底怎样才肯放过他。   唐乐骋冷着脸看我,阴鸷的眼神好似要把我的眼珠子剜下来。   他将对讲机放在茶几上,解开了几颗衬衫扣子,往沙发靠背上靠了靠。   气氛突然变得很压抑,我不敢明着看大屏幕,只能一边观察着唐乐骋的脸色,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往屏幕里瞟。   明明我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却有种置身于地狱中的感觉。   霍致远冷冰冰的盯视着徐立,他扫了眼徐立手里的对讲机,沙哑道:“唐乐骋,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要杀要剐我霍致远不会喊一句疼,不要伤害她,她不像你身边那些女人,可以为了利益出卖一切。”   “不论我今日是否能活着走出这里,但我想你很清楚,一旦你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迫她改变,失去了她本来吸引你的地方,你定会万分后悔。”   霍致远的喉头滚动了几下,他的视线在工厂里找了一圈,突然看向了摄像头。   我心口狠狠颤动,痛苦使我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唐乐骋眉头渐渐拧在一起,他盯视着屏幕,烦躁的扯了扯衬衫,斜睨我:“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个救他的办法。”   我看他,就听他说道:“取悦我,什么时候我高兴了,什么时候我就放了他。”   唐乐骋的声音很高,很快屏幕里的霍致远脸色就变了。   他眼底燃烧着浓郁的火光,他愤怒的挣扎了下,寒声道:“唐乐骋,你若敢动她,我定要让你血偿!”   他猩红着眼睛,看着摄像头:“苏青亦。”   他只是喊了一声我的名字,什么都没说。   可尽管如此,我依旧感受到他眼底的千言万语。   泪水决堤而下,我咬着牙,身体不停的抖。   唐乐骋冷冷的笑了笑:“既然你不配合,那就休怪我无情,徐立,打!”   一声令下,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立马扬起了鞭子。   霍致远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几鞭子下去,他的衬衫瞬间被染红了。   我的心宛若滴血,我死死掐着手心,艰难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霍致远咬着牙,鞭子狠狠的落下,他却一声未吭。   指甲掐进手心传来钻心的疼,我收回看向屏幕的视线,缓缓扬起了妩媚的笑。   我蹲在唐乐骋的身前,伸手攀上了他的腿。   我娇声道:“唐先生,喜欢怎么样的取悦?”   唐乐骋怔了下,他眼底的情绪很复杂,他捏着我的下巴,问我:“昨晚你是怎么取悦他的?”   我笑了:“那唐先生就要像霍先生一样,配合配合我了。”   ☆、第53章 她的恶计   唐乐骋的表情很奇怪,满眼的复杂。s   他问我要怎么配合,我起身,凑近他,将他的衬衫一颗一颗的扣好。   我掸了掸他裤子上的褶皱,伸手把对讲机给关了。   坐在他身旁的时候,我不动声色的拿出了他的手机,悄悄的找到秦婉的电话拨了出去。   将手机藏在沙发的角落,我叹了口气,问他:“唐先生,看得出来,您很在意秦小姐,您现在背着她这样做,难道不怕她知道以后伤心吗?”   “我知道您无意与我欢好,不过是在气我说话不算数,拂了您的面子罢了。”   “我羡慕您跟秦小姐的爱情,自然也想找个像您疼秦小姐一样疼我的,我记得我跟你提过的三个条件里,有一个条件便是您不得干涉我的私生活。”   “您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身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   “我之所以愿意跟着您,除了一些不可抗力以外,是因为我相信您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能给我想要的东西,也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如您所说,霍致远不过是个小商人罢了,您是北城最年轻的亿万富翁,他霍致远现在哪怕连一百万都没有,我跟着他,不过是看在他疼我宠我,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的份儿上,瞧您现在气急败坏的,怎的搞的像是霍致远威胁到了您什么似的。”   “唐先生,恕我直言,您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我伸手搂着他的手臂,看他:“那秦小姐又算什么呢?”   我不停的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故意用好奇而又期待的眼神看他。   唐乐骋的眸光剧烈闪烁了几下,他蓦地推开了我,笑了一声:“胡说八道,我怎么会爱上你。”   我心里松了口气,凑过去又搂住了他的手臂:“行了,今天这事儿的确是我做的不地道,我愿意接受惩罚。”   我见唐乐骋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心里发冷,面上笑眯眯道:“唐先生,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您观察了我两年,可别因为霍致远一个小人物而有失初衷。”   “成大事者不拘泥于小节,您看要不这样。”   我眸光微闪,搂着唐乐骋往大屏幕上看。   霍致远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他满脸的冷汗,靠着柱子站着。   我暗暗攥紧拳头,说道:“唐先生,您看霍致远这股蛮劲儿,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要不这样,您把他也收入您的麾下,这傻小子现在爱我爱的刻骨铭心的,只要您假意成全了他,让我们在一起,只要我在他耳边多吹些耳旁风,他定然也会同我一样,为您卖命,不管是一百万,还是一个亿,不论他能力有多大,最终受益的不都是您吗?”   唐乐骋皱眉,盯着霍致远看了一会儿。   霍致远始终盯着监控器,他脸上的神情刚毅而又冷厉,根本不为恶势力动摇半分。   “我凭什么信他会对我忠诚?”唐乐骋有所动摇,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笑了:“您怎么对我的,就怎么对他,霍致远是个重亲情的人。”   唐乐骋肃着的脸上咻地扬起了笑意,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脸,笑道:“你倒是会打如意算盘。”   他悠闲的坐回沙发上,端起咖啡喝了口。   他盯着大屏幕上的霍致远看了会儿,问我:“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汤家父女?”   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我给唐乐骋换了杯新的咖啡,不经意道:“汤建兵好赌,汤蓉人尽可夫。”   唐乐骋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容霎时间放大。   他眸光发亮的看着我,抬手摸了摸我的脸:“或许这穷小子说得对,我逼你太紧,你就会失去这股子聪明劲儿,刚才向我下跪求饶的你,实在是碍眼。”   我勾唇,用下巴点了点大屏幕:“给我三天时间,让我跟他谈谈?”   唐乐骋伸手把对讲机打开,让徐立上来接我。   徐立上来的时候唐乐骋又问我元凯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朝着他眨眼睛,说他们已经送上门了。   唐乐骋笑容更甚,说这次是他冲动了,只要我把事情办妥当,他少不了我和霍致远的好处。   末了,他又道:“让这穷小子去做个结扎手术,事情未成之前,你不准怀孕。”   我心里发寒,面上还是应了下来。   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我迎面就看到了向这边走的秦婉。   秦婉手里提着饭菜,看到我的时候扬唇朝着我笑了笑。   她跟徐立打了声招呼,然后把我叫到了一旁。   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她递给我:“今天的事情是我的主意,这里面有一百万,算是我对你们的补偿。”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接她的卡:“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并不像是唐先生的做事风格。”   唐乐骋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是跟秦婉在一起看电影的,按照正常的情侣约会程序,看完电影他们定会去干些别的事情,而在这时候,霍致远却突然被唐乐骋带走了。   刚才我因为太过于担心霍致远而失了方寸,事态逼迫着我冷静下来以后,我顿时察觉出了不对劲。   唐乐骋既然有耐心观察我两年,有耐心一次次通过旁敲侧击的鞭挞我,逼着我认清现实向他靠拢,就绝不会突然做出这种莽夫才会做的事情。   我给秦婉打电话的目的有两个。   一则是想引她过来安抚唐乐骋的情绪,加深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为我减少麻烦。   二则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免去她对我的敌意。   先前我只觉得她段位很高,后来发生了她滚落楼梯的事情,我就明白,她不仅段位高,更是个做事非常狠毒的人。   能够对自己下狠手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秦婉将卡收回去:“差点忘了,你并不是个会被金钱所惑的女人。”   她柔柔的笑了笑,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温言细语道:“你是个聪明女人,我说过的,我对你有惺惺相惜之感,这很奇妙,以后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我站在他的身边,今后你和你男朋友也会好过些,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是开始拉拢我了?   我笑了,反握住她的手:“祝秦小姐与唐先生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她抱了抱我:“借你吉言。”   旧工厂就在唐氏集团的不远处,是个地下工厂,很隐蔽荒芜,徐立把我送过去以后就叫上那几个黑西装男人走了。   霍致远看到我,满是鲜血的脸上缓缓扬起一抹浅笑。   我斜睨了监控画面一眼,上前就扑进了霍致远的怀里。   我在他的腰上掐了掐,然后哭道:“致远,唐先生答应放过我们了,只要我们一起为他做事,他就成全我们。”   霍致远眼底快速划过几道精光,他影帝上身,满脸愤怒道:“苏青亦,你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他有没有碰过你?”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眶红红的,泪水跟血迹混合在了一起。   我哭的歇斯底里的,我摇头,哀求道:“唐先生没有对我做任何事,他是个惜才的人,他看好你的潜力,致远,就当是为了我……”   我帮霍致远解开绳子,扶着满身伤痕的他往工厂外面走。   霍致远推了我一把,脸上满是失望和痛苦。   我追上去,死皮赖脸的扶着他,泪流满面。   到了医院,霍致远被送进了急救室,我眯了眯眼睛,给元凯打了个电话。   元凯刚接起来电话我就哭了。   我哭的歇斯底里的,元凯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我说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霍致远受伤了,我好恨。   ☆、第54章 不守妇道   元凯过来的时候陈语凤也跟来了。   我们找了个小饭店,进了包间,我捂着脸就哭了。   元凯跟陈语凤对视了一眼,说他们已经知道学校门口发生的事情了。   他们问我是怎么救出霍致远的,我眼神闪烁的看着他们,又扫了门口一眼,支吾了半天没说话。   陈语凤起身把门关上,又用椅子抵住,坐回来的时候她拉起了我的手,安抚道:“小青,我早就知道你迟早得被唐乐骋玩的团团转,你就是个普通的老实人,豪门水深,你能坚持这么久也不容易了。”   前世我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陈语凤跟我说话就是这种口气,总是一口一个小青小青的叫。   我那时候不知道她和元凯的关系,他们为了使唤我,一直伪装的特别深,每当我觉得元凯对我没有对她好,委屈难过的时候,她就会露出一副为我好、理解我的样子,每次都会当着我的面子训斥元凯,让元凯对我好一点,然后再安抚我,让我对她心存感激,更加任劳任怨。   现在她又是这副模样,叹了口气说她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她之前因为元凯和邓佳的缘故对我心存敌意,跟我拌过几次嘴,可她现在看到我这副可怜的样子,也实在是心存不忍。   她说唐乐骋就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她说她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对我和霍致远了。   我问她她怎么知道我和霍致远之间的关系的,她说她听元凯说了。   我哭的更厉害了,说我遇到霍致远以后才明白我以前对元凯的感情就是单纯的亲情,我把他当成我在城里的依靠,一直把他当我的哥哥,现在尝到了爱情的滋味,才明白那根本不是爱情。   元凯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差,陈语凤冷冷的别了他一眼,看我的眼神更温和了。   她攥紧我的手,说这一切都是误会,邓佳那件事的确是邓佳做的过头了。   顿了顿,她又问我邓佳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心思微动,哭哭啼啼道:“上次去温泉会所你也知道我和唐先生的关系了,他一直就是个极其霸道自私的人,他把我当宠物,有人欺负我,他总是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的。”   我没有详细说,陈语凤却很快信了。   她冷哼道:“皇朝夜总会是唐乐骋名下的产业,人在他的地盘上出事的,他自然能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的,难怪邓叔叔在葬礼上让我以后别提这件事情了,原来是这样。”   我暗自心惊,没想到唐乐骋涉猎的行业这么广。   大概她觉得提起邓佳我的情绪有变,陈语凤将椅子往我旁边挪了挪,亲切的说既然我把元凯当哥哥,当初又为元凯付出了那么多,我现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身为元凯的女朋友,肯定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感激的看向她:“陈小姐,您是陈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如果把您牵扯进来,是不是不太好?今天早上我给元凯打电话也是一时昏了头,本来想着我现在也算是在唐先生身边站稳根脚了,能多少帮你们点,也为自己找个出路,现在看来,就凭我这蠢脑子,恐怕会把你们一起害了。”   我呜呜哭着,说唐乐骋十分卑鄙,现在他知道我要偷偷跟你们合作的事情了,让我将计就计,潜入陈氏集团,为他谋福利,说我不答应就把霍致远弄死,我实在是没办法,就答应了。   陈语凤一听脸色就变了,她攥紧我的手想了一会儿,问元凯他怎么看。   元凯脸色很臭,他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突然得意道:“既然他要将计就计,不如我们就来个反间计。”   陈语凤双眼一亮,激动的在元凯的脸上亲了一口,直夸元凯真聪明,说他比唐乐骋的脑子好多了,肯定能帮陈氏赢了唐氏。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们,不由有些同情他们。   爱情这东西还真是容易蒙蔽人的眼睛,明明元凯就是棵烂白菜,在陈语凤看来,他偏偏就成了翡翠玉白菜。   就凭他也配跟唐乐骋斗?到时候就是有十个陈氏集团也不够他败的。   我应和着陈语凤的赞美,也直夸元凯聪明,说陈语凤真是有眼光,有福气。   陈语凤很受用,她从包里拿出卡,递给元凯,让元凯去帮霍致远缴医药费。   等元凯不情愿的走了,陈语凤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推在了我面前。   “小青,我知道你虽然是从村里出来的,现在还很胆小懦弱,但从这些天看来,你其实是个聪明人,只是差个提点你的人。”   她温柔的拍了拍我的手背:“我知道你对我抢走了元凯这事儿是有怨气的,毕竟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换做是我,我也一样。”   “现在唐乐骋给了我们这个机会,大概也是天意使然,你看,咱们这不是都说开了吗?”   “你放心,只要你肯听我的,帮我扳倒唐氏,我肯定会让你跟你男朋友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   目送陈语凤和元凯离开,我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去银行查了下陈语凤给我的卡的余额,她果然一如既往的抠门,只有十万块。   霍致远的鞭伤很严重,还有点感冒,我给他办理了住院手续就给王熊打了个电话。   汤建兵和王熊赶来的时候汤蓉也来了,我这才知道汤蓉跟霍致远在一个医院。   汤蓉脸上缠着绷带,穿着病号服,进来病房就扑到了霍致远身上开始哭。   我担心她压到霍致远的伤口,连忙拽住了她。   汤蓉就跟疯子一样,上来就扇我耳光,骂道:“都是你这个贱女人害的,你害我毁了容,现在又把我哥害成这样,你就是个扫把星,谁跟你在一起谁倒霉!”   霍致远住的病房是三人间,汤蓉这么一吼,顿时吸引了房间里的人。   我握住她的手腕,冷声道:“这里是医院,你安静点。”   汤蓉甩开我手,指着她的脸,朝着其他病人和家属嚷嚷道:“你让大家评评理,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怎么有脸继续待在我家?我看在我哥的份儿上一直忍让你,你却红杏出墙,现在害得我哥被你的姘夫打成这样,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觉得丢人了?”   周围的人本来觉得汤蓉很吵,现在听到八卦,立马对我指指点点起来。   汤蓉见有人回应她,小跑到霍致远跟前就把他的被子掀开了。   她把霍致远的伤口露出来,给围观的众人看:“大家都来看看我哥的伤口,伤成这样,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你们说,这种女人我家还能留吗?”   病房里的暖气并不好,霍致远打了麻药,睡的很沉,汤蓉这么贸然一掀被子,霍致远的身上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   病房里的大妈大爷们最讨厌不守妇道的女人,也最盲目不讲理,指着我就说像我这样的女人还怎么有脸活在世上,说挨打毁容的人应该是我,最好把我扒光了扔到街道上去游行批斗。   我气的上前把被子从汤蓉手里扯过来,伸手就往她的脸上扇去。   汤建兵用力攥住我的手腕,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反了天了!你做错事还不许蓉蓉说了?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脏了我们的眼。”   汤蓉和汤建兵越说越激动,黑的白的都往我身上泼,有的大妈被煽动起了情绪,嚷嚷着让医护人员把我这种人赶出去,说我晦气,别给他们带来霉气。   他们越闹越严重,大有我不出去就闹到底的架势,汤蓉叫了个大妈,直接把我往外推。   ☆、第55章 杀鸡儆猴   我担心他们再闹下去会打扰了霍致远休息,就走出了病房。   王熊追了出来,递给了我他屋里的钥匙,他说他听到汤建兵对我的威胁了,偷偷把苏晓妮锁到他屋了。   我感激的跟他道了谢,嘱咐他好好照顾霍致远,等霍致远醒了,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回村里的路上,我给唐乐骋打了个电话。   是秦婉接起来的,她声音里透着旖旎的气息,说唐乐骋去洗澡了,问我有什么事。   我笑了笑,说让她帮我问问唐乐骋,他手底下有没有赌场。   秦婉问我是不是要自己出手了。   我说:“我可不希望唐先生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恶人就得恶人磨。”   秦婉柔柔的笑了笑,说这件事她来替我解决,我坐等消息就行,算是还我人情。   挂了电话,我心情总算舒畅了些。   回了旧村,苏晓妮正躺在炕上睡觉,我搬了个板凳坐在她旁边,伸手轻柔的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   毕竟是我弟的骨肉,虽然我很讨厌我弟,可只要想到这里面孕育的小家伙跟我有血缘关系,我的心还是不自觉会变软。   坐了会儿,我去菜市场买了只土鸡,又买了活虾和蔬菜。   回来的时候就见汤爱莲撅着屁股,猫着腰从门缝里往院子里瞧,她鬼鬼祟祟的,一手拧门,一手攥着支手机。   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后,我伸手就把手机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   汤爱莲吓了一跳,猛地跳了下。   看到是我,她脸色立马红白交加,好半天才结巴道:“青亦丫头,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搬走了吗?”说着就伸手探手机。   她个子很矮,我又穿着高跟鞋,她根本够不着。   我举着手机看了看相册里的照片,有不少我家的照片,翻到霍致远和我接吻的照片时,我拿出手机,照着她的手机拍了几张,又给她抢我手机的姿势拍了几张。   汤爱莲这下急了,脸色一下就变了:“苏青亦,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捏着她的手机,当着她的面儿就重重摔在了地上,我用脚踩了几脚,嗤笑道:“你说我什么意思?只准你偷拍别人不准我明拍你了?”   我向前走了几步,直接将她逼在了门上。   她吓得哆嗦了一下,结巴道:“你,你,你凭什么说是我拍的,我,我告诉你,这可是我们村儿,你一个外地人,小心我叫人把你赶出去。”   我笑了:“叫啊,叫大声点,最好把全村的都叫来。”   我指了指那张照片里的玻璃上反射出来的她,一字一句道:“看清楚了吗?汤爱莲,你别告诉我,你还有个孪生姐妹,这事儿是她干的。”   汤爱莲的脸唰的就白了,她嘴唇动了几下,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我扬起唇角,笑了笑,问她知不知道因为她的缘故,霍致远现在住院了。   她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伸手就拉住了我,问我咋回事。   我将霍致远住院的原因告诉她,笑道:“汤爱莲,你也知道汤建兵是个什么人,霍致远是他的心头肉,你把照片给了汤蓉,汤蓉又搞出了这样的祸端,汤建兵舍不得拿他女儿出气,你说假如我把这些照片发到汤建兵的手机上”   汤爱莲一听,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吓得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停的跟我道歉,问我怎样才肯放过她。   我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打开院门,让她进屋说。   汤爱莲战战兢兢的进了屋,抢过我手里的菜就说她来帮我做饭吧。   我躲开她,让她进了我那屋等着。   杀鸡的时候,我刻意蹲在了我那屋门前杀。   举起刀子,我直接就把鸡头给剁了,汤爱莲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哭丧着脸看我,说杀鸡不是这么个杀法,要不她帮我杀吧。   我笑了笑,淡淡道:“这鸡不太乖,敢偷偷啄我手,我当然要用这种最狠的办法对付它,这鸡刚剁头是不会死的,你瞧,它现在还能绕着院子跑一圈呢。”   土鸡不断扇着翅膀,绕着院子摇摇晃晃的跑,血从鸡脖子里一直喷,一直到喷不起来了,它才摔倒在地上。   我让汤爱莲给我把土鸡捡回来,收拾干净了,我搬了个凳子坐在她旁边,看着她不停流汗的样子,问她是不是有三个儿子。   汤爱莲以为我要对她儿子干嘛,吓得扑通就给我跪下了。   我乐了,问她这是干嘛,多见外呀。   汤爱莲哆嗦着说她以后再也不敢招惹我了,千万不要找她儿子的麻烦,她错了,以后我让她干嘛她都干,再也不敢背后使坏了。   我见时机差不多了,就把她拉进屋里,问她关于汤建兵的事情。   我问她知不知道汤蓉妈和霍致远妈去哪里了。   汤爱莲眼睛不停的闪烁着,她咽了好几口口水,说汤蓉妈病死了,霍致远妈是被害死的。   我心头猛震,问她霍致远妈是怎么被害死的。   她摇了摇头,说霍致远出国留学的时候,有一回汤建兵和霍致远妈大吵了一架,她当时正好经过汤建兵家,听到霍致远妈说的话特别决绝,放下狠话以后,就拿着行李箱走了。   后来村里人都以为汤建兵和霍致远妈就这么散了的时候,突然有人通知汤建兵去认尸。   汤爱莲叹了口气,说:“建兵把小远妈从停尸房运回来的时候我们都见了,尸体都泡烂了,听说是跳河死的,村里人以为小远妈是自己想不开,我一开始也这么以为,后来我听人说尸检结果显示说她是中毒死的,又被抛尸在了河里。”   她压低声音,说这事儿村里就她知道,她本来想烂在肚子里的,今天若不是我问,她肯定不说。   我皱眉,心里顿时发寒。   又问了她几个问题,等彻底问不出东西了,我这才把她送走。   我把土鸡炖上,又炒了几个菜。   做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怎么才能再去那个地窖里一探究竟。   汤建兵作案手段十分成熟,轻易根本找不出破绽。   想来想去也没个思路,做好饭的时候苏晓妮正好醒了,我收起思绪,让她下炕吃饭。   我把虾剥好放在她碗里,嘱咐她吃。   苏晓妮显然从来受过这样的待遇,好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了。   她眼睛红了红的,说:“青亦,你对我真好,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   我摆手,给她夹了几筷子菜:“不用谢,你肚子里的小东西好歹叫我一声姑姑,你自己还是个孩子,现在却怀了个小的,辛苦你了。”   苏晓妮吃了口虾,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我问她跟苏青峰的关系好不好,她嚼东西的动作僵了一下,仓惶的点了点头,抬眸对上我的眼睛时,她又哭着摇了摇头。   我心一沉,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以苏青峰那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性子,绝对不是会对女人付出真心的男人。   苏晓妮一边吃一边哭,说她是真心喜欢苏青峰的,她说苏青峰是村里最有性格的男人,她觉得他以后能有大出息,追她的时候也对她特别好,她从小到大父母就没有对她好过,她知道她迟早要嫁出去给他哥哥换娶媳妇儿钱的,所以就想自己主动点,先找个好的占着,没想到一下子就怀上孩子了。   我叹了口气,鼻子有点酸。   重男轻女祸害了多少女孩子,短浅的眼界又让多少女人误了终身。   我前世不也跟她一样,以为元凯就是最好的男人了,以为占着他,讨好他就能在城里扎根,过上好日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去提升自己,靠自己得到想要的一切。   ☆、第56章 同甘共苦   我把苏晓妮带回了城里,让她住进了富丽小区。   苏晓妮问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房子住,我想了想,说是霍致远的房子。   苏晓妮羡慕的看着我,说我真有福气,能找一个这么本事的男人。   我让她住在客房,说她生了孩子好好干,她也有机会住上这样的房子。   苏晓妮双眼发光,说她为了孩子也会努力工作的。   霍致远给我打电话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我提着饭菜去了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了王熊守在霍致远的床边。   王熊正在削苹果,霍致远靠在床头,正翻看着几份文件。   07年的医院设备还不算先进,病床都是铁床,病房里的暖气片也是那种铁的,上面生着斑斑锈迹,小瓦数的白炽灯灯光很暗,霍致远低着头,吃力的看着文件内容,清隽的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令我不由得驻足观看。   我浅浅勾唇,跑出去买了个台灯。   再回来的时候王熊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扫了眼其他病床上已经休息的病人,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霍致远在十分认真的工作,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我进来。   我将台灯插销插好,将灯打在了他的文件上。   霍致远愣了下,侧眸看到是我,脸上顿时换上了温柔的神色。   他将文件放在一侧,往病床一旁挪了挪,伸手搂住了我的腰。   触到我冰冷的手时,他微皱眉头,将我的双手包裹在了他的大手里。   “怎么穿这么少?”他责备的看着我,掀开被子,示意我躺上来。   我浅笑,俯身在他的唇上吻了吻,抽出手给他倒了碗鸡汤。   霍致远睨了一眼,问我:“你亲手煲的?闻起来还不错。”   我得意的扬起下巴,舀了一勺,吹了吹,轻轻试了试温度,递在了他唇边:“你尝尝看。”   霍致远刚喝了一口,门就响了。   我见是白天把我赶出去的那个大妈进来,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大妈看到我愣了下,突然扬起了抱歉的笑容。   她打量了我和霍致远几眼,从塑料袋里掏出两个橙子,走过来就塞进了我的怀里。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看了霍致远一眼。   大妈又掰了两根香蕉放我怀里,不好意思的说她都听霍致远说过我们之间的爱情故事了,很感人,是他们误会了我,说我是个好孩子。   大妈跟我道了歉,笑眯眯的回到了中间的床位。   她老伴也朝着我笑了笑,跟大妈对视了一眼,说现在的年轻人能像我们这样相守相爱的已经很少了,不像他们那个年代,一纸婚书就能相知相守一辈子,哪里懂得什么离婚出轨。   我看着大妈喂老伴吃香蕉的画面,跟霍致远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   爱情这种事儿,哪里分什么年代,不过是你正好遇到了对的那个人,而他也正好也遇到了对的人罢了。   喂霍致远吃过饭,霍致远让我陪着他去楼下散散步。   我扫了眼病房里满当当的人,顿时领悟了他的意思。   北城今年的冬天很冷,小公园里的雪还没有化,在路灯下折射出了点点星光。   我搂着霍致远的手臂,看着在路灯下拉长的一高一矮的影子,真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定格。   我没有将唐乐骋将会用汤家父女牵制他的事情告诉他,只简单的把我和唐乐骋的谈话告诉了他。   霍致远拧着眉思付了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了我给他的银行卡,递给了我。   “傻丫头,我是男人,哪里有你给我钱花的道理。”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笑道:“接下来的路会很艰辛,钱你留着应急,不够就问我要。”   他顿了顿,又道:“以后不必再给我钱,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嗯?”   我眼眶发热,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点了点头:“好,我们各自发展各自的事业,唐乐骋一旦将你收入麾下,你做生意他定然会给你投资,用他的钱来挣钱,用他的人脉来拓展你的事业,总是比你白手起家好一些的。”   霍致远顿住脚步,他脸色有些严肃,突然伸手将我拉进了怀里。   他紧紧的抱着我,根本不顾及伤口。   我闻着他身上的淡淡薄荷味,心里充满了安然。   “青亦,是我太早招惹你了,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罪。”   他声音里充满了愧疚与自责,俯身在我的头发上吻了又吻。   我眼眶发酸,唇角却上扬。   我说:“霍致远,当初我选择跟着你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吃苦受罪的准备,即便是没有唐乐骋,我也会陪着你创业的,我爱你,就愿意接受你的一切,你明白吗?”   霍致远身体僵了一下,他更用力的抱紧我,沙哑道:“青亦,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就凭你这句话,我也定会夺下这北城的天下,双手进献给你。”   我笑了,回抱着他:“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第二天早上,我还没睡醒被子就突然被掀开了。   我惊了一下,下意识往病床的一旁摸了摸。   霍致远不见了,汤蓉气势汹汹的站在床边,指着我鼻子骂道:“苏青亦,你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这么不要脸呢?昨天才把你赶走,你今天就又睡在我哥床上了?说,我哥呢?是不是又被你的姘夫弄走了?”   大早上睁眼就看到了汤蓉的丑陋的嘴脸,我顿时失去了睡意。   刚坐起来,汤蓉就突然从床头上扯走一张纸条。   她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顿时气的跺了跺脚。   “自己都是个病人,居然让她在这里睡懒觉,自己去买早饭!凭什么,凭什么你要对她这么好!”   汤蓉气的将纸条撕了个稀巴烂,恶狠狠的看着我:“苏青亦,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你永远不配当我嫂子!这一切本来都应该属于我!是我的!”   她眼眶发红,转身往外跑:“我去找唐先生,我要让他来证明你是个脚踏两只船的贱女人。”   提起唐乐骋我就生气,我从床上跳下来,拽住了汤蓉的手腕。   我抬手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冷声道:“汤蓉,你是猪脑子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把照片发给了唐乐骋,你哥现在会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吗?”   “他受伤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你做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他好歹是你哥,你就不能多为他想想?你好好看看你现在自私自利的嘴脸,像是真的喜欢他的人吗?”   我第一次为霍致远有这样的养父和妹妹而感到痛心,霍致远对他们简直没得说,他们却仗着他重恩情,一次次的伤害他压榨他。   “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现在就是个被人家有钱人玩烂了踢了的破烂货,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货色,你以为你有多有脑子?”   “我怎么知道唐先生收到照片以后不打你反而会打我哥?你明明跟了唐先生,又跑来撩骚我哥,就算是真的喜欢我哥的人了?”   汤蓉用力推开我,我趔趄了一下。   有力的大手突然扶住了我,霍致远阴沉的脸色顿时震慑的汤蓉哆嗦了下。   霍致远身后跟着王熊和谭欧,他们俩手里提着两份饭菜,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汤蓉。   汤蓉向后退了几步,紧张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王熊攥着拳头,憨憨的脸上充满了愤怒:“汤蓉!我真的看错你了!我,我,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谭欧看了看手里的饭菜,问霍致远:“哥,这饭菜还用给她吗?”   霍致远脸色阴沉如水,他冷冷的盯视着汤蓉,微微启唇道   ☆、第57章 至死不渝   “蓉蓉,我只问你一句,从青亦住进家里,她可曾主动招惹过你?”   霍致远往汤蓉的面前逼近了一步,他俯瞰着她,不容拒绝的气势使得房间的气氛很压抑。   原本吵闹着的病房莫名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我们的身上。   汤蓉吓得喉头滚动了几下,她张嘴欲解释什么,却被霍致远更冷的声音打断:“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汤蓉打了个冷颤,不甘心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霍致远突然嗤笑了一声,他从谭欧手里接过那份饭菜,当着汤蓉的面就丢进了垃圾桶。   汤蓉急了,连忙扑过去就捡。   刚冲出去,手腕就被霍致远捏住了。   “哥,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我这么做,都是,都是因为我爱你啊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甘心,不甘心你属于别的女人!”   汤蓉哇的哭了,她抬手摸着自己包着纱布的脸,哽咽道:“你看看我的脸,是她毁的,哥,虽然照片是我给唐先生的没错,可归根结底,先脚踏两只船的人是她啊,苏青亦就是个坏女人,你到底看上她什啊!”   汤蓉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断,霍致远愠怒的扬着手,拽着汤蓉的手腕就直接把她拖到了病房外。   汤蓉一个趔趄,直接趴在了地上。   她惊慌失措的爬起来,上前就抱住了霍致远的腿。   她痛哭着,伸手把脸上贴着的纱布扯开,将里面的伤疤露给霍致远看。   “哥,你,你看看我现在的鬼样子,你忘了吗?你还夸过我长得好看的,可我,可我现在都是因为她啊,为什么她对我那么狠你就看不到,偏偏就在我身上鸡蛋里挑骨头呢?我才是你的亲人,我们才是一家人,霍致远,难道我爱你也有错吗?”   汤蓉脸上的伤疤触目惊心,霍致远眸光深邃的看着她,浑身发冷,却始终没有把她拉开。   “哥,我知道我现在已经配不上你了,可我爱你,我控制不住自己,只要看到你对她好,我就痛苦,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我以后,我以后都顺着你,你让我默默的守着你,爱着你,行吗?”   霍致远深吸了一口气,头疼的闭了闭眼睛。   他侧眸扫了谭欧一眼,谭欧将剩下的饭菜递到我手里,然后用手肘撞了撞王熊。   王熊不甘不愿的走到汤蓉面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谭欧叹了口气,耐心的劝着汤蓉,说霍致远身上的伤也很重,这里是医院,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让汤蓉先回病房,等伤好一点了再坐下来好好谈谈。   汤蓉哭哭啼啼的倚在王熊的怀里,扭头看着霍致远,痴情的说道:“哥,不管我配不配得上你,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我汤蓉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至死不渝。”   我从头到尾没有说话,一直在观察着霍致远。   霍致远的伤口因为剧烈动作崩裂了,衬衫红了一片,他站在楼道里,抬手揉了揉眉心,脸色复杂的站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我。   我勉强朝着他扬起一抹笑,心里是按捺不住的苦涩。   我找了医生过来,给他重新包扎好了伤口。   将饭菜拿出来,我一一摆在霍致远面前,把筷子放在了他的手边。   深呼吸了几口气,我平静的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我给他碗里夹了几筷子菜,嘱咐他多吃点,又招呼王熊和谭欧一起吃。   病房里的气氛非常的诡异,所有人都不说话,谭欧和王熊靠着墙站着,霍致远没动筷子,面色复杂的看着我。   我吃了好几个小笼包,朝着他们笑,问他们怎么不吃东西呀。   又给霍致远夹菜的时候,我的眼眶终于控制不住红了。   快速擦了擦即将落下来的泪,我喝了口粥,快速的说我吃饱了,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下了床,我快步就往门外跑。   还没跑出去,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碗筷落地的声音。   手被熟悉的大手攥住,我僵住身子,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难过。   我挣了一下,没有回头,尽量的平静的说:“霍致远,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下,你让我自己待会儿。”   霍致远手攥得更紧,他还没说话,就听王熊惊呼道:“远哥,你的脚受伤了,赶紧起开!”   我急了,扭头就见霍致远赤着脚站在一片狼藉中,碗筷饭菜滚了一地,瓷勺碎成了好几截,霍致远的脚正站在碎了的瓷片上。   血迹很快染红了白色的瓷片,我急了,连忙把他拽到了旁边,蹲下看他的脚。   有一块小瓷片刺进了霍致远的脚心,在上面扎出个很深的伤口。   我又气又怒,见他还攥着我的手不松手,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伤口,顿时哭出了声。   我捶了他几拳,霍致远吃痛的皱眉,伸手就把我捞进了怀里。   他紧紧的抱着我,温柔的在我的鬓角吻了又吻。   我担心他的伤口,想打他又不敢动,越想越觉得憋气,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想起汤建兵和汤蓉在地窖前说的那句霍致远惦念他的养育之恩,一辈子都不会怀疑他的话,我攥紧霍致远的衣角,心中杀意顿生。   等谭欧和王熊走了,霍致远坐在床上,将我横放在了他的腿上,搂在了怀里。   我哭的眼睛都肿了,病房里的大爷大妈都过来劝我,说霍致远夹在中间也不容易,一边是女朋友一边是妹妹,他该偏袒谁。   说霍致远已经够偏袒我了,他因为我和汤蓉受了这么重的伤,本来应该好好养伤的,现在我和汤蓉还这么让他操心,再这么下去,如果让他郁结攻心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不是豆腐的成肉价钱了吗?   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的过错确实不在霍致远身上,汤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挑拨我和霍致远之间的关系,如果我这么跟霍致远闹,那就正中她下怀了。   中午谭欧过来送饭的时候,提着一套书和一个笔记本电脑。   霍致远将东西接过去,直接放在了我面前。   他眼底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伸手拉住我的手,暗哑道:“青亦,我知道你跟着我一直都在受委屈,是我不好,没有处理好家事。”   “这些天在医院也无事,不如我帮你补习高中课程,你看如何?”   霍致远看了谭欧一眼,谭欧笑了笑,将笔记本拿出来打开,将里面设计好的网页截图给我看。   “嫂子,这些天哥一直在让我给你设计网上店铺,电脑是哥早就买好要送给你的,我把网上店铺需要的所有素材资料以及程序都替你安装好了,只需要有货源就可以上架开业了。”   我怔了一下,心里的委屈顿时被惊喜冲的烟消云散。   这些天我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弄网上店铺,没想到霍致远却记得。   接过电脑,我熟练的翻看着截图,看着上面设计的十分漂亮的“青衣致远”四个字,我抿了抿嘴,心里充满了感动。   谭欧皱了皱眉,问我:“嫂子以前接触过电脑?看你操作的很熟练。”   我有点尴尬,赶紧打着哈哈道:“前些日子致远给我买了几台电脑,我没事干的时候研究了一下,没想到还挺好上手的。”   将电脑合上,我捡起桌子上的高中课本翻看了几页,心脏怦怦怦直跳。   霍致远睨了谭欧一眼,谭欧缩了缩脖子,顿时不吱声了。   他暧昧的看了我们几眼,拍了一下脑袋:“你看我这记性,忘记买水果了。”   他笑了笑,一溜烟就跑了,刚刚才跑走五分钟,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哥,出事了,汤蓉要跳楼!”   ☆、第58章 无理要求   市二院是北城最好的医院,住院部一共有六层。   我们跑下楼的时候楼下已经围满了人,汤蓉穿着淡薄的病号服站在楼顶,化雪天儿温度很低,她瑟瑟发抖的站在栏杆那边,探着头往楼下看。   看到霍致远的时候她瞬间直起了身子,扶着栏杆就要往过翻。   霍致远脸色很难看,他脚本来就受伤了,刚才跑得急,现在疼得头上已经出了层冷汗。   我气的恨不得汤蓉赶紧跳下来,想了想,我去给霍致远买了把轮椅。   等我回来的时候霍致远已经由谭欧陪着上了顶层。   我上去的时候汤蓉正靠着栏杆哭,她脸冻得通红,痴痴的盯着霍致远道:“哥,我真的太怕失去你了,如果你因为苏青亦不要我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说着就翻栏杆,霍致远让谭欧过去救人,汤蓉察觉到了,立马伸手指着谭欧让他别过来,说他再往前走一步她就跳下去。   谭欧皱眉,拿起手机给消防和医院打电话。   汤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到我上来,她哭的更厉害了。   她翻到栏杆那边,抓着栏杆,哭道:“哥,我知道你对她用情很深,我现在成了这副鬼样子,又打过胎,你肯定不会要我了,我知道我脏,我配不上你,我不奢求你会爱我,我只想当个能得到你哪怕一丁点爱的妹妹,可因为她,我现在连你的妹妹都没法当了。”   “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你们那么相爱,以后她肯定会嫁给你,她容不下我的,她有你的宠爱,心机又比我重,我会被她一直压着的,想到那种日子,我就觉得自己根本活不下去了。”   她说着就把脚伸了出去,故意掉下去一只鞋。   霍致远脸色发白,拧着眉向前走了一步。   他抿着唇,沉声道:“蓉蓉,你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汤蓉泪眼闪动,猛地看向了我:“我不要,反正活着也是被苏青亦欺负,倒不如死了算了。”   我寒着脸,盯着她站在边缘的脚,恨不得上前助她一臂之力。   很快,汤建兵和王熊也来了。   汤建兵脸色煞白,喊了汤蓉几声,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汤蓉哭的更厉害了,她不停的跟汤建兵说什么她不孝,她真的不能没有霍致远,如果霍致远因为我的原因不认她这个妹妹了,以后再也不疼她宠她了,她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汤建兵老泪纵横,拉住霍致远的手不停的求他:“小远,从你跟着你妈到了叔叔家,叔叔就从来没有苛待过你,你要什么叔叔都尽量满足你,这些年叔叔疼你更胜过疼蓉蓉,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你就这么一个妹妹,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叔叔也不想活了,你就由着她,顺着她行不?”   汤建兵十分会打感情牌,见霍致远不说话,直接就给霍致远跪下了。   霍致远脸色非常难看,他拧着眉,连忙扶住了汤建兵。   汤蓉趁机说道:“哥,你答应我,在我没有嫁人之前,你绝不会把苏青亦娶进门。”   我气的肺都要炸了,我冷着脸,快步就往汤蓉身边走。   汤建兵喊了一声,上前就拽住了我,说我真是个歹毒的女人,是不是想逼死他女儿。   我甩开他的手,直接冲到了汤蓉身边。   汤蓉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就喊汤建兵。   汤建兵上前就抱住了我的身子,我挣扎,寒声道:“有种你他妈现在就跳,不跳你就是孙子!”   我抬起脚,直接往汤蓉手上踹。   汤蓉阴狠的看着我,她扭头朝着楼下看了下,突然像是笃定了什么,极其凄凉的看着霍致远道:“哥,是她逼我的,别怪我。”   她松开抓着栏杆的手,哽咽的说了句我爱你,就直接跳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霍致远和谭欧猛地冲过来,拽住了她的袖子。   汤蓉的病号服十分宽大,两只袖子都被拽住,她立马来了个金蝉脱壳,光着上半身就摔了下去。   汤建兵绝望的嚎啕了一声,猛地在我脸上扇了个巴掌,将我推在栏杆上,转身就冲下了楼。   我捂着脸往楼下看了一眼,果然下面已经吹起了安全气囊,汤蓉稳稳的落在了安全气囊里,只是晕了过去,根本没有半点事。   我伸手拉住霍致远,肿着半边脸轻笑道:“霍致远,你是个聪明人,她耍的什么把戏你再清楚不过,你视他们为家人,我不会为难你,你答应她吧。”   我转身就走了,下了楼,我再没有往人群那边看一眼,直接打了个车回了富丽小区。   苏晓妮正在家里做饭,看到我的脸赶紧递了块冷毛巾给我。   她把饭菜小心翼翼的放在我面前,又给我倒了杯水。   我心里发暖,安安静静的陪着她吃了顿饭。   吃过饭,我问唐乐骋要了秦婉的电话,约她在小区的咖啡厅见面。   我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画了个淡妆遮住脸上的痕迹。   我到咖啡厅的时候秦婉已经到了,她怀里抱着一只大脸猫,正优雅的看杂志喝咖啡。   她看的是时尚杂志,上面有不少大牌的新款她此刻已经穿在了身上,她的气质非常好,只需要安静的坐在那里,就令人赏心悦目。   反观我,瘦的如同麻杆,像是东施效颦。   我点了杯黑咖啡,开门见山的说:“秦小姐,汤家父女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秦婉逗了逗猫,声音一如既往的温软:“今儿汤先生倒是赢了不少钱,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没有大方的请你们吃顿饭吗?”   我冷笑,说他可不是个大方的人。   抿了口咖啡,我问她打算让汤建兵赢几局。   秦婉温婉的笑了笑,将猫放在桌子上:“先给他些甜头尝尝,他现在胆子还不够大,慢慢来,要玩就陪他玩个大的。”   我唇角上扬,手指在杯子上敲了敲。   “秦小姐,我这里有五百万,劳烦你放贷给他了。”我将准备好的卡推在秦婉面前。   秦婉拿起卡笑了笑,说我可真够大方的,竟然给这种人投资五百万,就不怕到时候要不回来钱吗?   我笑了,伸手摸了摸猫,不紧不慢道:“父债子还,没有钱,还有人,我听说皇朝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应该很缺人手吧?”   秦婉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说我可真坏,幸亏没有跟我为敌,否则还不便宜其他那些觊觎唐乐骋的女人们。   我逗弄着猫,笑道:“秦小姐放心,只要你喜欢的男人不是霍致远,我们始终都会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   “说什么呢,朋友夫不可欺,我和乐骋挺好的。”秦婉低头喝了杯咖啡,我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每想起秦婉和霍致远的种种,我的心里就很不安。   如果我没记错,霍致远和秦婉的恋爱消息是在12年的时候开始大肆报道的,我死之前还曾看过秦婉陪着霍致远走红地毯的视频,现在距离12年还有五年时间,这五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秦婉会跟唐乐骋分手,转而跟了霍致远呢?   “苏小姐?”秦婉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喊了你好几声了。”   秦婉长得真的很美,身材更是没得说,她摆手的动作明明很平常,可由她做出来就带上了一股别样的魅惑风情。   怎么说呢,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纣王的妲己,妖娆却又不失优雅。   我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说她长得太美了,刚才看呆了。   秦婉很受用,眼里盛满了惑人的笑意,她将猫重新抱回去,道:“苏小姐嘴真甜,明明已经被人夸惯了,可听到你夸我,我就是很开心,对了,你跟我说说,你想给汤蓉在皇朝安排个什么职位?”   ☆、第59章 新的工作   我摸了摸银行卡,笑道:“当然是来钱最快的。”   秦婉逗猫的动作微顿,问我就不怕霍致远知道了跟我翻脸吗?   我笑了,说他总有一天会感激我的。   秦婉眸光微闪,什么都没说。   晚上的时候,霍致远让谭欧把几本书和笔记本送了过来。   上楼的时候,谭欧跟我说霍致远是个十分重情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对我这么用情至深,让我想开点,说只要我和霍致远彼此信任,别的女人就算是翻天了也插足不了我们。   我跟他道了谢,嘱咐他好好照顾霍致远。   晚上我睡不着,干脆捡起书来看。   霍致远只让谭欧送来了数学书和一些习题,我翻开数学课本的时候就见里面的内容都已经用各种颜色的笔标注好了。   清隽的字体我认识,是霍致远的。   心湖涌动,我快速的翻了翻后面的内容,发现整本书都被标注好了。   上面明确的写着哪里的难点需要做什么习题,要注意什么,有几种解法等等,标注的内容十分详细,看的我眼泪不禁掉下来。   霍致远总是这样,用最温暖的爱感动着我。   看了会儿书,我到底忍不住,给他发了个短信,道了声晚安。   短信很快就回复了过来,他给我发了个心形的表情,说晚安。   心里那股子闷气顿时消失了个干净,晚上我搂着他给我标注的书,做了个香甜的梦。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给霍致远做了份爱心早餐。   我进医院的时候就见汤建兵站在医院门口跟一个男人正春风得意的说着什么,他手里提着很多价格不便宜的保健品,看到我时他冷哼了一声,说我来医院看望病人就提个餐盒,又不懂事又寒酸。   我在心里冷笑,没理他。   我进了病房的时候霍致远已经起床了,他正坐在床上认认真真的给高中课本做标注,我盯着他看了会儿,心里一点气都没了。   将早餐放在桌子上,我伸手抱了抱霍致远,说我不生气了,以后我有空就来医院报道,趁着他养伤的空档给我补课。   霍致远反抱住我,问我城里的房子在哪里,他准备出院,到我那里养伤。   我有点惊讶,问他:“你不回村了?”   霍致远挑眉,捏了捏我的脸,暧昧道:“夫人可愿意每日与为夫共枕眠?”   我心里高兴,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我知道霍致远这是在变相的偏袒我,只要他不回村,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我跟汤蓉和汤建兵的冲突。   办好出院手续,元凯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元凯说陈语凤给我在陈氏集团安排了一份工作,让我下周一准时去报道。   我问他是什么工作,他说是陈语凤的秘书。   我不由冷笑,历史的轨迹真是惊人的相似,前世陈语凤就给我安排了同样的职位,那时候她说的特别好听,说我兼职太多工作太辛苦,赚钱的事情就应该交给元凯来做,以后就跟着她,不仅能轻松赚钱,还能涨点见识,提升自己。   我那时候没什么眼界,觉得秘书这个职位对于我这种没文化的人来说,简直不是一般的高大上,对陈语凤感激涕零,觉得她就是我和元凯的贵人,再加上温泉会所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愧疚,从上任就在卖命的给陈语凤工作。   陈语凤纯粹就把我当成了她的保姆,我上班伺候她,回家伺候元凯,那时候元凯每天都会提前来公司接我下班,我每天都很忙,元凯很耐心的在公司等我,我那时候单纯的以为这是元凯爱我的表现,如今想来,他不过是在借着这个理由跟陈语凤私会罢了,难怪陈语凤那时候总有理由让我加班。   眯了眯眼睛,我故作激动的应了下来,让元凯一定要替我跟陈语凤说谢谢。   元凯说陈语凤为了给我要到这个职位费了很大的力气,让我今后一定要努力工作,多为他和陈语凤办实事。   我勾唇,说陈语凤对我真好,我以后定会为他们尽心尽力的办事的。   回了富丽小区,我跟霍致远商量了下,给唐乐骋打了个电话。   我将陈语凤给我安排的职位告诉了他,唐乐骋很高兴,让我先去了熟悉熟悉环境,尽量跟陈氏集团的高层搞好关系。   唐乐骋没有在电话里说霍致远的事情,他说他在出差,让我一周后去机场接他,到时候带上霍致远,当面谈谈。   在家里跟着霍致远补了两天课,秦婉突然给我发了条短信,问我有没有兴趣跟她去赌场玩玩。   我心中顿时了然,跟霍致远说秦婉找我逛街就跑去小区门口等她。   我刚跑过去,就见秦婉开着一辆法拉利停在了我面前。   唐乐骋开奔驰,秦婉却开法拉利,足以看出唐乐骋对秦婉的用心。   秦婉脸上戴着墨镜,身上穿着黑色的貂皮大衣,脖子上戴着上次唐乐骋送错我的苹果形状的粉钻项链,倚在车窗上贵气十足。   她朝着我扬扬下巴,示意我上车。   说实话,每次跟秦婉在一起,我都有种自己是绿叶,她是红花的感觉。   除了她比我年纪大,在她面前,我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坐在法拉利里,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局促,可摸着真皮坐椅,我还是有点不自然。   去赌场的路上,我一直在悄悄观察着秦婉,她开车的姿势很优雅也很熟练,她表情从头到尾都很淡然,每每遇到红灯停下来的时候,就会有其他车的司机不停的往我们车里望,对着秦婉吹口哨。   秦婉恍若未闻,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闲聊。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和霍致远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我心里有点酸,充满了不甘心。   车一直开到了郊区,停在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建筑物前。   下了车,就有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笑眯眯的迎了上来:“秦小姐今天怎么有闲情来玩?欢迎欢迎。”   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直奔秦婉,点头哈腰的接过秦婉手里的钥匙丢给小弟,领着她就往里面走。   秦婉朝着他点点头,示意他我才是今天的金主。   那个男人用质疑的眼神扫了我一眼,连忙朝着我笑了笑,问我姓什么。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却又无可奈何。   我没有人脉,也没有社会地位,这些在场子里混的都是人精,鼻子很灵,可以准确的嗅到金钱的味道,尤其是像面前这个在场子里稍微有点地位的,不仅爱钱,还不屑于跟没有社会地位的打交道。   我们进去的时候我隐约就听到那个男人问秦婉我是不是拆迁暴发户,跟着她来这里小玩一把。   秦婉跟他说了几句什么,他脸色立马变了,看着我的眼神瞬间恭维起来。   我在心里冷笑,再次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渺小。   赌场设在建筑物的地下一层,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里面却装修的十分富丽堂皇,典型的销金窟。   这个点人还不算多,我刚进去就看到了汤建兵。   他叼着一根烟,满面红光坐在赌桌前,面前堆着很多筹码,看起来赢了不少。   秦婉递给那个男人卡和身份证,示意他去全部换成筹码。   正规赌场都会把金钱换成筹码,除了方便使用以外,还有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让你觉得你在玩的筹码不是钱,从而减少你的心理压力,最大化的增加你的豪爽程度。   汤建兵显然已经入迷了,他下注的时候十分豪爽,秦婉拿好筹码,给了我个眼神,示意我跟着她陪汤建兵赌一把。   ☆、第60章 联手好戏   秦婉说汤建兵玩的是21点,我对这种玩法不太懂,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好在秦婉懂,简单的跟我解释了一下游戏规则。   21点扑克牌玩法又名黑杰克,一般由2到6个人玩,使用除大小王之外的52张牌,玩家的目标是使手中的牌的点数之和不超过21点且尽量大。   21点一般用到18副牌,玩家手中扑克点数的计算规则是:2至9牌,按其原点数计算k、q、j和10牌都算作10点一般记作t,即ten之意牌既可算作1点也可算作11点,由玩家自己决定当玩家停牌时,点数一律视为最大而尽量不爆,如9为20,48为13,3视为15。   汤建兵玩的赌桌由赌场坐庄,汤建兵和两男一女为闲家,我们过去的时候还没开局。   汤建兵眼里充满了贪婪之光,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秦婉亲昵的搂着我,将唇瓣附在我的耳边给我讲解现在的情况。   秦婉说汤建兵已经在这里连续玩了三天了,从一千块钱赢到了一百万,现在鸿运当头,打算搏一把。   我睨了庄家一眼,问她这场子是不是唐先生名下的,秦婉温婉一笑,说这场子很快就会作为生日礼物,挪到她的名下了。   我暗暗惊讶,心道这唐乐骋对秦婉果然大手笔,这种场子是最赚钱的行当,唐乐骋竟然会将它当成生日礼物送给秦婉。   以我这些天对唐乐骋的了解来看,他是一个极其重利的人,而且疑心很重,从他对待我以及高姗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个会对某个女人专情的人,他滥情且自私,对每个人都抱有目的性,对我是,对高姗是,由此推断,他对秦婉也是。   倘若他真的把秦婉当成心肝宝贝,那日秦婉也不必滚下楼梯,跟他去参加晚宴的人也就不会是我了。   很显然,他在某个人身上付出的越多,就代表这个人可以带给他越多的利益。   心思微动,我看着秦婉的眸光不由发深。   秦婉带着我直接走到了汤建兵所在的赌桌前,她把筹码放在桌子上,带着我一起加入了赌局。   我跟秦婉坐下的时候汤建兵这才看到了我,他脸色一变,随之眼中就溢满了鄙夷之色。   他看了秦婉一眼,又看向我道:“小贱蹄子,本事不小啊,连这种地方都敢来,你有钱吗就敢来玩?”   见我没说话,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恶狠狠的问我是不是偷拿了霍致远的钱,说那是他们家的钱,让我立马拿出来从这里滚出去。   秦婉这时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我是她的姐妹,然后伸手将自己面前的筹码分了一半给我。   汤建兵打量了秦婉好几眼,大概是觉得秦婉穿的都是大牌货,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这位小姐,这小贱蹄子可是我们村出了名的扫把星,在这儿玩最忌讳的就是晦气,我劝您一句,交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别到时候沾上她的晦气,扫了兴致。”   秦婉温婉的笑了笑,伸手拉住我的手,不紧不慢道:“打嘴仗算什么本事,我今天还偏偏不信这个邪,要不这样,今天我坐庄,我们三个人来玩一把,我倒要看看,你们俩到底谁的手气好,怎么样?”   汤建兵这些天特别顺,显然自信满满,他轻蔑的看着我,问我敢不敢借一百万跟他玩。   我笑了,挑衅的看他:“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赌五百万吧,我借五百万跟你赌,一把定输赢,怎么样?敢不敢玩?”   汤建兵愣了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筹码,紧张的舔了舔唇角。   这时候秦婉说道:“我手头正好有不少闲钱,这样吧,你们俩今天问我借的钱当天都不算你们的利息,赢了原价还回来就行。”   汤建兵一听就很心动,你想想,用别人的钱给自己赢钱,赢了钱对方都不抽成,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汤建兵搓了搓手,质疑的看秦婉:“当真?”   秦婉笑了笑,把刚才接待我们的那个西装男叫过来:“倪经理作证。”   这下汤建兵更心动了,他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攥紧拳头道:“好,五百万就五百万,哼,我等你一会儿输的当裤衩!”   秦婉让倪经理打印了两份合同,让我和汤建兵分别签了,汤建兵显然认为自己手气极好,赢定了,甚至连合同条款都没有仔细看清楚就签了字,按了手印。   我在心里冷笑,看着他豪气干云的模样十分同情他。   我手里的钱本身就是我的,不论输赢都无所谓,场子是秦婉的,又是她坐庄,她一看就是个老手,即便是运气差到爆也绝不会输,反观汤建兵,只有一百万是自己的,除非他跟财神爷结拜了,否则绝对是个死输。   我的钱被秦婉赢走了没关系,秦婉还会还给我,而他的钱被赢走了,他还得利滚利的依照合同还秦婉钱,真是个傻逼。   赌局很快开局,荷官给我和汤建兵发了两张明牌,给秦婉发了一张明牌一张暗牌。   秦婉的手气极好,明牌是一张红桃,如果她的暗牌是t牌,她便拥有了黑杰克。   我扫了眼唐建部的牌,他的牌分别是5和7,一共12点,他现在的局面比较复杂了,如果他选择继续拿牌,如果拿到恰好是t牌,那他的点数就超过了21点,爆掉了,瞬间输掉,如果他选择停牌,他则只有12点,离21点还很远,显然也是输,所以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买保险,二是继续拿牌。   按照秦婉告诉我的游戏规则,如果庄家的明牌为,则玩家可以考虑买不买保险,保险金额是赌注的一半且不退。   如果秦婉的暗牌为t牌,恰好构成了黑杰克,那么她会翻开此牌。   如果汤建兵买了保险,他就可以得到1倍赌注,少输一半的钱,而如果秦婉没有黑杰克,而继续保持暗牌,则继续游戏。   汤建兵显然很紧张,他已经把五百万全部投进去了,如果他想买保险,则需要再借钱。   汤建兵扫了眼我的牌,顿时松了口气。   我的牌是两张t牌,正好20点,如果再拿牌,除非我拿到牌,否则我的点数就会爆掉。   汤建兵得意的朝着我笑了笑,突然像是笃定了什么,没有买保险。   我跟秦婉对视了一眼,秦婉笑了笑,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了敲。   第一次玩,我到底还是有些紧张,我咽了口唾沫,也没有买保险。   秦婉看了看暗牌的点数,迎上汤建兵紧张的视线,她笑了笑,没有翻牌。   汤建兵激动的拍了下大腿,选择继续拿牌。   荷官给汤建兵再次发牌的时候我突然就很紧张,我担心汤建兵会得到牌9,这样一来,他就正好凑成了21点。   汤建兵也很紧张,他不停的擦着脑门上的汗珠,等荷官把牌发给他的时候,他突然就面如死灰的从凳子上掉了下去。   我扫了他的牌面,居然是张t牌,这么小的几率,他居然正好拿到了t牌。   12加10,22点,正好爆掉。   汤建兵坐在地上哆嗦了几下,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从地上爬起来看向了我的牌。   他一脸吃人的样子盯着秦婉的牌,嘴里不停念叨道:“庄家赢,庄家赢,这个小贱蹄子绝对不可能赢,绝对不可能赢,要输一起输,我就是死也要拖着她一起死!”   他的神情简直像是癫狂了一样,脸色发青,眼珠子外凸,好似下一刻就要把我吃掉一样。   我摸了摸手里的牌,直接选择了停牌。   秦婉摸了摸下巴,直接将暗牌翻了过来。   ☆、第61章 紧急善后   气氛突然变得很紧张,不仅是我和汤建兵紧张,周围围观的人也很紧张。   秦婉两根手指夹着暗牌,莞尔一笑,瞬间翻在了桌面上。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了那张牌上,我心头重重跳了几下,强烈的刺激令我眼都花了下。   “方片9!二十点!平局!”   不知谁在旁边喊了一声,我眯了眯眼睛,情不自禁的呼出一口长气。   秦婉也是二十点,我也是二十点,平局,我不输钱,汤建兵却输了个精光。   汤建兵的情绪瞬间炸了,他身体狠狠的摆了几下,突然就扑向了我手里的牌。   他拿起牌仔细的看了看,头上的汗珠大把大把往下掉,眼珠子里布满了血丝,一直到他确定我的牌没有问题,他将牌扔在桌面上,伸手就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早就提防着他会来这一手,瞬间向后退了一步。   汤建兵愤恨的盯着我,不停的说道:“不可能,我手气怎么好,怎么可能输掉呢,不可能,你这个扫把星都能赢,我怎么可能会输。”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看向了秦婉:“你,你出老千!肯定是你出老千!”   他说着就去找倪经理,倪经理皱眉,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瞬间控制住了汤建兵。   秦婉摸了摸红指甲,问倪经理拿来合同,在汤建兵面前晃了晃:“既然敢来这里玩,就要做好输钱的准备,我好心借给你钱,怎么?输了反而诬陷我出老千?”   秦婉拉了个椅子坐下,她交叠着双腿,俯身看汤建兵:“我呢,说话算数,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十个小时,十个小时内你还钱,我也不问你要利息,过了今天,我们就按照合同上写的,一分日息,三天内还清,还不清,就别怪我问你拿点别的东西抵债了。”   汤建兵被人按在地上,他仰头看秦婉,眼珠子不停的转,在看到我时,他突然指着我道:“问她,问她要钱,她是我的儿媳妇儿,我们是一家人,父债子还,她替我还钱天经地义,你们去问她要钱!”   我皱眉,心中对汤建兵的嫌恶更上升了一截。   有好事的时候把我往外推,现在需要还钱了,他倒是开始跟我攀亲了。   我当机立断,冷声道:“我认识你是谁吗?”   汤建兵眼中充满了惊慌和恶毒,他威胁我道:“苏青亦,你不替我还钱,小远也得替我还钱,我知道你不会看着他受罪的,你跟这位小姐不是好姐妹吗?你帮我问她借五百万,我现在就还了她,你们关系这么好,她肯定不会问你要利息的。”   说实话,我活了两辈子都没有见过像汤建兵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我勾唇冷笑,走到他面前蹲下。   我说:“汤建兵,你想的可真美好,想让我帮你还钱?你忘你之前是怎么对我的了吗?我脑子没毛病。”   顿了顿,我又道:“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这父债子还,汤蓉才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你去问她拿呀,再不行,你让她出去卖,来钱很快的。”   汤建兵气的面目狰狞,他抠着地,恶狠狠的说他不好过也不会让我好过的,他说他这就去找霍致远,让霍致远把食堂转租出去替他还钱。   他说反正霍致远替他还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很孝顺,绝对不会看着他被逼债而不管的。   汤建兵问秦婉要了份合同,拔腿就跑了。   回富丽小区的路上,秦婉凝重道:“这样不行,让他找到你男朋友,受罪的还是你。”   我心里很沉重,朝着她笑了笑没说话。   这事儿的确是我没有想周到,我险些忘了霍致远也是汤建兵的养子了。   回了小区,我赶紧给王熊打了个电话,让他立刻叫上谭欧来小区的咖啡厅找我。   王熊虽然憨,可他做事很利索。   等他们来的过程里,我一边往楼上跑,一边给霍致远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   霍致远心情很好,说他在家里给我晚上的课程备课。   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汤建兵还没有给霍致远打过电话。   我故意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闲聊着,就是不让他挂电话。   回了家里,苏晓妮正在做午饭,她问我吃不吃午饭,我摇了摇头,赶紧进了我屋。   霍致远正举着手机坐在书桌前,他唇角勾着笑,问我怎么到家了还打电话。   我把电话挂了,上前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就吻他。   我趁机把他的手机拿进手里,直接关了机。   霍致远轻笑了一声,吻着我道:“又想让我做什么?嗯?”   我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越吻越深,趁着他入神,赶紧把他手机扔在了地上,一脚踹到了柜子下。   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我坐在他腿上,搂着他脖子软软的唤道:“老公”   霍致远身子僵了下,很快眼底就泛起了喜色:“你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我亲了亲他唇角:“老公,趁着你养伤,你陪我去海边玩玩好不好?”   “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去过海边,更没有跟心爱的人旅行过,离周一还有四天呢,在我上班前,陪我去放松放松,好不好?”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已经摸透了霍致远的脾气,他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霍致远眸光放柔,抬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怎么突然想起来出去旅行了?”   心思快速转动,我窝进他的怀里,故作悲伤:“你都说了,咱们以后的路会很难走,以后的事情我们都猜不准,只能抓住眼前,谁知道以后站在你身边的女人会是谁呢,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都不愿意满足我吗?”   霍致远将我拉出怀里,他眉头微皱,伸手捏住我的嘴,冷声道:“不得胡说!站在我身边的女人只会是你。”   我嘟嘴:“那你答不答应,今天就走,立刻就走,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霍致远无奈的叹了口气,宠溺的揉了揉我头发:“好,就依你。”   我偷偷擦了擦手里的冷汗,开心道:“那你现在收拾东西,我去买机票!”   不等他说话,我拿着他的身份证就一溜烟跑了。   我到了咖啡厅时王熊和谭欧已经到了,谭欧奇怪的看着我,问我有什么事。   我将汤建兵输了钱要找霍致远替他还债的事情说了,说霍致远的事业才刚刚展开,汤建兵输了这么多钱,肯定不会甘心,这次替他还了他肯定还会去赌,这就是个无底洞,霍致远就算是亿万富翁都不够填的。   谭欧脸色发寒,说之前霍致远就给汤建兵还过不少钱了,就连汤蓉的学费也是霍致远出的。   正说着,汤建兵的电话就打进了王熊的手机。   手机瞬间变成了烫手山芋,王熊直接将手机递给了谭欧。   谭欧抿了抿嘴,把手机打开了免提:“傻熊,小远呢?怎么不在医院了?我找他有急事,告诉我他在哪儿?”   谭欧看了我一眼,我把我和霍致远的身份证放在了桌子上。   谭欧非常聪明,用极其平常的语气道:“汤叔,是我,熊子去上厕所了,远哥留学的学校最近有个毕业生聚会要开,他上午飞去国外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汤建兵显然不认为谭欧会骗他,沉默了一会儿,问谭欧霍致远什么时候回来。   谭欧又看了我一眼,淡淡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很快吧。”   “行,如果小远联系你和傻熊了,你就告诉他家里出大事了,让他赶紧回来,我给他打电话关机,估计还在飞机上。”   临挂电话,汤建兵又叫了谭欧一声,问他能不能把汤蓉接到他家,帮他照顾一段时间。   ☆、第62章 又见面了   我想了想,朝着谭欧点了点头。   挂了电话,我告诉王熊和谭欧说我要和霍致远出去旅行,在这期间,如果霍致远给他们打电话,一定不要提起汤建兵的事情,不论出任何事情都不要告诉霍致远。   送走他们,我赶紧去买了两张时间最近的飞机票。   飞机票的目的地是昆城,我悄悄嘱咐苏晓妮乖乖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也谁都不要联系。   去机场的时候,霍致远说他的手机不见了,我假意帮他找了半天,说飞机要赶不上了,这才打了个车,直奔机场。   路上霍致远拿我手机给谭欧打了个电话,嘱咐了他一些事情。   拿好登机牌,在安检口安检的时候,我突然就瞟见了汤建兵。   汤建兵在机场里四处晃,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双眼滴溜溜的转。   我心里发慌,暗道这汤建兵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都骗不过他,居然疑心这么重。   我看了看安检口前面排着的几个人,紧张的心脏怦怦怦猛跳。   一个,两个   我用眼角的余光紧张的瞥着汤建兵的身影,伸手从包里拿出一个鸭舌帽来,给霍致远戴在了头上。   霍致远笑着我问这是干什么,我心思快速转动,拉着他手笑道:“我家老公长得太帅了,用帽子遮一下,我都看到好多人在看你了,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只能看我。”   霍致远勾唇浅笑,宠溺的摸了摸我的脸。   等轮到我们安检的时候,我赶紧先让霍致远进去了。   我侧眸往汤建兵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见他朝着另一边跑走了。   我松了口气,手心里都是汗。   一直到我们上了飞机,我的心才终于落地。   到昆城需要三个小时,我和霍致远下飞机天已经黑了。   找了个酒店,我借口上卫生间给秦婉发了个短信。   刚发完,李燕的短信就发了进来。   她说她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敬老院的老人们要在敬老院给她办个生日会。   我问她跟孔迎月的关系怎么样了,她说她已经成功跟孔迎月做朋友了,下一步她要让孔迎月认她为干女儿。   李燕虽然没有念过书,但她却是个十分机灵的人,没有令我失望。   昆城是个四季如春的城市,比北城的天气暖和很多,夜晚的景色很美,晚上有很多游客在街上散步。   霍致远带我找了一家当地的特色饭店,等上菜的期间,霍致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单词本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举头丧气的趴在了桌子上。   不得不说,霍致远真是个争分夺秒的男人,最近我跟着他补课,他总是逮住空档就给我讲课,走在路上看到一些事物,也会让我用英语表述出来,一开始我说不上来,他就罚我亲他一下,到了后来他发现我很乐于亲他,他就罚我不准碰他,拉手都不行。   我很郁闷,美男在眼前却不得触碰的感觉令我十分抓狂。   给霍致远背单词的时候,我隐约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疑惑的扭头,就见那天在酒店大厅里遇到的老太太正在跟服务员点菜。   她说的是北城的方言,服务员听不懂,好半天都弄不清楚她要点什么菜。   老太太很着急,指着菜单上的菜说她不要葱和辣椒,服务员摆了摆手,说她听不懂。   我跟霍致远对视了一眼,霍致远起身走到了那个服务员前,准确的把老太太刚才说的都跟服务员复述了一遍。   等服务员走了,老太太连声跟霍致远道谢。   看到我时,她眼睛一亮,笑眯眯道:“小丫头,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霍致远疑惑的看我,我把我跟老太太的事情告诉了他,只是在我准备说那枚大洋的时候,老太太突然看了我一眼。   我以为老太太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件事,就没说。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指挥着服务生,让服务生把菜端在了我们桌子上。   她拉开椅子坐下,笑眯眯的问我们介不介意她跟我们一起吃饭。   我看向霍致远,霍致远勾起浅笑,问她:“奶奶,您是一个人来这里玩吗?”   老太太乐呵呵的打量着我和霍致远,点了点头。   她给我和霍致远夹了两筷子菜,叹了口气,有些苦涩道:“我膝下无儿无女,老伴儿也在早年去世了,我不太服老,就经常拿些钱出来看看,我普通话不好,这些年出来没少受磕碰,今天幸好遇到了你们,不然我这饭都没法吃了。”   我笑了笑,也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我总是会想起我爷爷。   以前我在村里的时候,只有我爷爷对我好。   我爸妈重男轻女,不让我上学,是我爷爷以死相胁才换得了我上学的机会。   那时候我白天上学,下午放了学就去陪我爷爷放羊,他坐在山坡上看着羊抽旱烟,我就蹲在石头跟前写作业,有时候提前写完作业,我爷爷就唱几首曲子让我给他跳舞,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苦,却是我二十八年以来最幸福的时光。   后来我爷爷身体不行了,临走前把羊都卖了换了钱,全部都存在了村长那儿,让他每年定时给我交书本费和学费,如果不是因为我爷爷护着我,供我念书,我根本没有机会考进城里,摆脱我爸妈和我弟。   好不容易进了城,我却因为元凯迷了心窍,辍学伺候了他一辈子。   眼眶不自觉发红,我下意识伸手握住了老太太的手,我问她:“奶奶,你住哪个酒店,我和致远晚上送您回去。”   老太太笑了笑,说她还没有订酒店。   霍致远想了想,问服务员买了一张昆城的地图,他拿着笔在上面详细的标注了交通路线和一些有名的酒店地点、景点和特色饭店,标注好,他坐在老太太身边,用方言详细的给她讲解了一遍。   饭店的灯光很好,温柔的洒落在霍致远和老太太的身上,霍致远的身材很高大,他梳着很精干的寸头,点点灯光在他的鼻梁上打转,映得他认真的神情格外的俊朗清隽。   老太太似乎是个路痴,指着地图上问了他很多问题,霍致远很有耐心,星眸里没有半点不耐烦,他拿着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着,俊逸的令人不忍侧目。   时间流淌的速度突然缓慢下来,我坐在他们对面,双手捧着脑袋,着迷的看着霍致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画面太过于温馨,我竟然有一种看到祖孙两个的错觉。   一顿饭吃的很愉快,老太太十分健谈,她去过很多地方,跟我和霍致远说了不少奇闻趣事,霍致远不是个爱笑的人,都被她逗得欢笑了好几次。   一直到饭店打烊,我们才不得不停下了交谈。   结账的时候,老太太拦着霍致远就递给了服务员现金。   霍致远过意不去,一定要把钱给老太太。   老太太有些生气,她把行礼拿好,突然说:“我跟你们两个小家伙也算是忘年交,如果你们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太的话,不妨接下来的旅行,我们三个人同行怎么样?”   她说着就活动了几下身子,直接把偌大的背包就背在了背上,还在地上蹦达了几下。   “放心,我身子骨好着呢,绝对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我和霍致远都有点被她逗笑了,霍致远伸手把她的行李接过来背在背上:“奶奶,只要您不嫌弃我和青亦拖了您的后腿,我们十分乐于跟您同行。”   老太太十分高兴,小跑到我和霍致远中间,伸手就搂住了我们俩的胳膊。   “走,听说昆城的酒吧很不错,老太太我带你们去玩玩。”   我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老太太就拉着我和霍致远走出了饭店。   ☆、第63章 真是要命   老太太带我们来的酒吧和夜店没什么差别,里面灯红酒绿的,让我不自觉想起了上次去皇朝发生的事情。   老太太的酒量很不错,她似乎经常去夜店,会很多种游戏。   我们玩游戏的时候我总输,喝了很多酒。   去上厕所的时候,我隐约就看到老太太在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说什么。   那个男人我有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等我上厕所回来老太太正跟霍致远玩骰子,他们俩都很会玩,玩了好几把都是平局,我靠在沙发上打量着老太太,看着她抽烟喝酒样样行的模样,总觉得她是个奇人。   一直玩到半夜三点,老太太这才玩尽兴。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不会走直线了,老太太倒是很精神,直接将包从霍致远身上拿了下来,让他抱着我。   我们从巷子里往马路上拐的时候,老太太停住了脚步,朝着我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头很晕,隐约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打斗声离得我们很近,就在拐角处,我们往前走了几步,就见一群人正对着一个蜷缩着的身影拳打脚踢。   那个身影很瘦弱淡薄,应该是个比我年纪小的男孩子。   老太太拽了拽霍致远的衣角,问霍致远管不管这闲事。   围着少年的大概有三个男人,他们下手非常狠,有的直接抬脚往少年的头上踹。   霍致远皱了皱眉头,让我和老太太待在原地别动,他将外套脱给我,他一边往那边走,一边把领带解下来缠在了手上。   看到这个熟悉的动作,我就知道,这件闲事,霍致远是管定了。   我有些紧张,掏出手机随时准备报警。   老太太似乎不怎么紧张,她淡然的看着霍致远,伸手扶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她相信霍致远可以一打三。   我的酒醒了大半,我问老太太:“奶奶,您是在国外长大的吗?我怎么觉得您和国内的长辈有很大的不一样呀。”   老太太笑了笑,说她大风大浪见得太多了,所以性格比较豁达,而且她看人的眼光很准,她说霍致远虽然瘦但非常的精健,身手一定不错,否则她也不会让他管这件闲事。   我皱了皱眉头,不由多看了老太太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霍致远的身手我是见过的,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在跟人打架,平日里他经常和王熊在院子里对打,我看过很多次,王熊一个打十个没什么问题,霍致远却可以略胜王熊一筹,这足以说明他的实力。   不过看着他打架,我还是不受控制的担心他。   那三个男人的身手不错,霍致远跟三个人打有些吃力,只得各个击破。   老太太饶有兴味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幕,脸上没有半点紧张或是慌张的表情,反倒是我,吓得咽了好几口唾沫。   好在那三个男人没有武器,否则我真的就要报警了。   霍致远将两个男人打倒在地上的时候,剩下那个男人突然发了狠力,屈起胳膊肘就狠狠跳起来,砸在了霍致远的后背上。   霍致远的伤口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这么一下子下去,我的心顿时卡在了嗓子眼。   我急的在地上找了一圈,老太太从包里抽出一根棒球棒递给我,朝着我笑了笑。   我接过来,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猫着腰就悄悄移动过去,朝着剩下的那个男人的脚下伸了过去。   那个男人正和霍致远打的激烈,根本没有注意脚下,瞬间就被绊倒在了地上。   我眯了眯眼睛,抬起棍子就在那个人后脑勺上敲了一棒。   一声闷哼,那个男人直接晕了。   少年被打的遍体鳞伤,已经晕过去了,我看了看霍致远的后背,上面有一片黑青。   少年看起来也就是十五六左右,我们把他送往医院的路上他突然醒了,他看了老太太一眼,惊慌失措的握住了我的手。   他脸上都是脏,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我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只是他的那双眼睛,我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他问我能不能不要把他送到医院,他说他是拐卖儿童,被拐入丐帮以后已经被控制乞讨了好多年了,他说他今天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如果不是我们救了他,他被那三个男人揍完以后就会被带回去砍掉双腿继续去别的城市乞讨了。   他说如果我们送他去医院,那些坏人就会伪装成他的家人把他带走的。   本来霍致远想把他送到警察局,结果老太太说现在这世道送到警察局也不安全,说她愿意先把这孩子带回酒店,让他先洗个澡填饱肚子再说。   回酒店的路上,他一直攥着我的手不松开。   霍致远脸色有些冷,盯着我们握着的手看了好几眼。   下了车,他直接把我拉到了另一侧,少年眼巴巴的看着我,一直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老太太笑了笑,到酒店开了个最贵的套房,又点了份饭菜,然后把少年领进了她的房间。   洗澡的时候,我一直在想那个少年的眼睛我在哪里见过。   正想的入神,两只大手就攀上了我的腰。   身体瞬间过了一道电流,我刚扭头,霍致远的俊脸就咻然逼近,吻上了我的唇。   霍致远身上穿着衬衫西裤,白衬衫被水浸湿变得有些透明,隐约露出了他健硕的肌肉纹理以及上面的伤疤。   一吻作罢,我担心他的伤口,连忙关了淋浴,解开衬衫扣子看了看。   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腹肌上的鞭痕,我叹了口气,问他疼不疼。   霍致远不说话,我疑惑抬头,入目就是他燃着火光的双眸。   我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瞳孔中,清晰可见,我愣了下,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在洗澡!   双手环胸,我猛地蹲在了地上。   惊慌的看他,我看了看半开着的浴室门,脸嘭的就红了到了耳根。   “你你你”   我结巴了几下,往墙根挪了挪。   霍致远缓缓蹲下,四目相对,他抬手将我湿漉漉的头发掖到而后,沙哑道:“看你很瘦,没想到还算有料。”   我脸烫的都可以煎鸡蛋了,想伸手推开他,又不敢把手移开。   霍致远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他起身打开淋浴,背对着我把衬衫和西裤脱了,笑道:“酒店刚才通知我热水马上要停了,你洗的有点慢。”   他始终背对着我,他的肌肤很白,后背上的黑青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我见他一直也不扭头看我,对我也没什么其他意思,心里竟然泛起了一种不满的情绪来。   我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不由在想,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秦婉,是不是霍致远就会是别的反应了?   越想越觉得心里不痛快,我站起身,伸手就从后面搂住了霍致远的腰。   霍致远的体温很烫,吓了我一跳。   “你这个傻丫头,真是要命。”霍致远沙哑的低喃了一句,突然伸手把我的手掰开,迅速的洗完澡就出去了。   我站在浴室里,突然就很受伤。   脑中不断闪过他和秦婉站在一起的场景,我将水拧到冷水,冲了个冷水澡。   思绪渐渐冷静,等我洗了澡出去的时候,霍致远已经不在房间了。   他给我留了个纸条,说他去楼下夜跑去了。   洗了澡又去跑步?什么情况?   下楼去找霍致远,经过餐厅的时候就见老太太陪着那个少年在吃饭。   少年已经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了,他穿着老太太的衣服,看起来有点滑稽,他好像看到了我,抬手就朝着我摆了摆。   在看清楚他的模样时,我顿时皱紧了眉头。   ☆、第64章 你瞒着我   疾走了几步,我朝着老太太笑了笑,不经意的拉起少年的左手摸了摸。   眉心红痣,左手六指   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叫邱毅,前世是港城十分著名的贼王。   我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16年的时候,我曾陪着陈语凤和元凯去港城参加了一次拍卖会。   拍卖会的压轴拍卖品是一副世界名画,当时有很多富商都是冲着那幅画去的,结果那幅画却在拍卖前失窃了。   邱毅偷东西有个习惯,就是他每次偷完东西都会在原处留下一粒红色的米,后来陈语凤曾给我看过他的照片,照片里的他只露着一双眼睛,和眉心里的一颗红痣,陈语凤告诉我说他是港城的贼王,左手有六根手指头,隶属于一个背景很深的雇佣集团,专门收钱为人办事,从来没有失手过。   后来大概过了一星期,那幅画莫名其妙的就被还了回来。   那幅画最终被陈语凤拍下,我隐约记得元凯跟我说她要送给谁作为生日礼物,结果好像对方对那幅画并不太感冒,惹得陈语凤回来发了一顿脾气,害的我加了一个星期的班。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脸黑漆漆的我也没看到他眉心的红痣,只觉得他的眼睛很眼熟,现在他洗干净了,我猛地看到这双眼睛以及他眉心的红痣,真的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毕竟贼王也是贼,是贼就必然是不光彩的,是行走在黑暗里的人,总给人一种神秘阴险的感觉,乍然看到本尊,还是少年时期的本尊,真的令人有种奇怪的感觉。   在前世,不论是霍致远还是眼前的少年,都是离我这个普通人很远很远的人物,我了解他们的消息只能通过媒体,看到的也是他们被媒体放大的东西,但是现在不同,我是深入到他们的生活里跟他们相处的,与他们不再隔着冷冰冰的屏幕,能够真实的触碰到他们的温度,感受到他们的气息。   这种差别带给我的感觉,我真的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我舔了舔唇角,按捺住心湖的翻涌,问他:“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少年盯着我拉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邪邪的勾了勾唇角:“邱毅,你可以叫我小毅,我是90年生人,今年十七岁。”   他说着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摸了摸:“你叫什么?你的手很软,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很亲切。”   居然才比我小一岁。   我正打算把手抽出来,就听老太太咳嗽了几声,斜眼往门口瞥了眼。   我扭头,入目就是霍致远冷沉的脸,他的视线落在我和邱毅拉着的手上,突然沉步走来,将我的手从邱毅的手里抽出来,握在了他的手里。   邱毅愣了下,又恢复了天真可爱的模样,拿起筷子吃饭。   我不自觉的打量他,心里悄悄打起了小算盘。   “明天我送他去警局,他有名字,思维也很清晰,警察会根据他的信息联系他的亲生父母,把他接回去。”   霍致远将我往他身后拉了拉,语气不容置疑。   邱毅皱眉,突然扑进老太太的怀里就哭了。   他可怜巴巴的看我,嘟囔着说他被拐卖前是个留守儿童,被拐卖的时候才五岁,父母离婚以后就把他丢给了奶奶,奶奶在他被拐卖前就身体不行了,这都十几年了,他奶奶早不在了。   他说他手脚很灵便,学东西也快,他什么都可以干的,希望我们能收留他。   他看了看老太太,又看向我和霍致远,眼一挤就泪水哗哗往下掉。   “不行!”   “好!”   “行!”   我们三人几乎同时开口,我和老太太同意,霍致远不同意。   霍致远脸一沉,冷厉的视线唰的投向了我。   老太太笑呵呵的:“二比一,小毅留下来吧。”   回了房间,霍致远的脸一度难看到了极点。   他站在窗前抽烟,我躺在床上睡觉。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明显就感觉到身旁的床陷下去一些。   淡淡的薄荷味绕鼻,我下意识翻了个身,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找到最舒适的位置,我眯着眼抬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霍致远身体僵了下,轻轻的叹了口气,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下,然后将我紧紧的搂进了怀里。   隐约间,我听他说道:“傻丫头,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么多巧合和偶然,你可明白?”   这一觉我睡的很踏实,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醒来。   霍致远不在房间,我进了卫生间的时候发现我的洗漱用品已经规矩的摆在了洗漱台上,就连牙膏都挤好了。   心里发暖,我刚把牙刷伸进嘴里,手机就响了。   我见是秦婉的电话,赶紧关上了门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气氛有点不对,秦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青亦,地窖里的确有泡尸池,泡尸池里只有三具女尸。”   我皱眉,想到年份差别便也释然了。   我问她尸体的身份明不明朗,秦婉叹了口气,说泡尸池里的女尸都是停尸房无人认领的女尸,是汤建兵花钱找医院买的,汤建兵充其量只涉嫌贩尸罪,刑法规定,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我刷牙的动作一顿,心里不由发凉。   我问她女尸里确定没有汤建兵的两任妻子吗?   秦婉说没有。   我想了想,问她汤建兵现在在用什么方法筹集钱。   秦婉说汤建兵已经把亲戚朋友全部都借遍了,那些亲戚朋友都知道霍致远在大学里开了个食堂,肯定有钱还,再加上汤建兵承诺了利息,有不少人借给了他。   我听完心情就很沉重,总有种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   临挂电话,我问秦婉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下汤建兵的结婚登记记录。   挂了电话,我本来很饿的肚子也瞬间气饱了。   换好衣服,我站在窗户前盯着外面的风景想了一会儿。   我拿出手机,又给秦婉发了个短信。   刚发完短信,霍致远就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   我心狠狠跳了跳,手一松,手机就摔在了地上。   霍致远要帮我捡起来,我赶紧推开他自己捡了起来。   “青亦,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霍致远的脸色很难看,他眉头皱成了个川字,站在那里阴沉沉的如同一座山,狠狠的压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心里很烦躁,调节了好半天才重新扬起了浅笑。   霍致远买回来不少饭菜,我拉着他坐在床上的时候发现他新买了一只手机。   心情顿时很沉重,我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霍致远的双眼如鹰般犀利,牢牢的锁定着我,里面充满了探究和质疑。   我无意识的打开饭菜看了看,手指攥紧又松开,焦躁的情绪逼迫着我,令我坐立不安。   “致远,能给我一根烟吗?”   我将饭菜重新合上,向他伸出手。   霍致远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点了下头,抽出一根烟递给我。   我含在嘴里,他帮我点燃。   我狠狠吸了几口,舔了舔唇角,朝着他点头:“我的确瞒着你一件事,准确的说,我瞒着你好几件事。”   我捡起霍致远的新手机,点开他的通话记录看了看。   霍致远脸色深沉如水,在我又准备抽烟的时候,他突然伸手就把我的烟夺走,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他伸手把我的身子扳正,深吸了口气,沙哑道:“苏青亦,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看不透你。”   “你可知道那种感觉?明明一个人就近在你的面前,你却有种她随时会消失,会再也抓不到的感觉。”   ☆、第65章 被识破了   “你说你初中毕业,可你总是能够拿出一些新奇的创意,你明明只有十八岁,为人处事却十分独断老沉,你”   霍致远眸光剧烈的闪了闪,他深吸了口气,压抑着情绪,也点了一根烟。   我怔了下,唇角不自觉溢出苦笑。   霍致远,我也想单纯的做个十八岁的少女,可现实太残酷,根本不允许我再天真烂漫。   我没说话,只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我觉得心里很酸。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谎言如同雪球,越滚越大。   到雪球大到一定程度,必然会崩裂。   痛苦袭击泪腺,我强忍着眼泪,笑道:“致远,我们做个约定怎么样?”   霍致远叹了口气,问我做什么约定。   我愈发拥紧他:“等这次旅行结束,等旅行结束了我就告诉你我瞒着你的事情好吗?”   霍致远的通话记录里并没有汤建兵的来电,我刚才偷偷把汤建兵和汤蓉的电话拉加入了黑名单。   霍致远思付了一瞬,眼底的汹涌渐渐平复,点头:“好,等回了北城,我希望你做到跟我的承诺,将所有事情如实告诉我。”   我点头,给了他一个热吻。   在昆城玩到晚上,老太太提议我们去江城玩。   正值元旦佳节,来旅游的人很多,我们坐火车去江城的时候只剩下了卧铺票。   坐火车期间,我一直在似有似无的观察着邱毅。   霍致远谈的项目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一路上都在跟谭欧打电话,徘徊在车厢里,我有些无聊,见火车上有卖魔方的,就买了一个。   我玩魔方的时候邱毅一直在看,他似乎在计算着什么,眼底闪烁着精明的光。   我转了转眼珠子,问他会不会玩。   我故意将魔方的弄乱,然后递给了他。   邱毅邪邪的笑了笑,接过魔方研究了一下,很快就把魔方拼好了,他笑了笑,问我:“青亦,你信不信我可以把魔方拼回你刚才打乱的样子?一步不差。”   我骇然,点了点头。   邱毅眼底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光芒,他挑衅的看了霍致远一眼,非常快的将魔方恢复成了我刚才打乱的模样。   将魔方放在桌子上,问我:“青亦,我可不可以要个奖励。”   我惊愕的拿起魔方,心里充满震撼他的记忆力居然这么好!   我暗喜,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霍致远坐回我身侧,周身的气势顿时有些凌厉。   从我们收留了邱毅开始,霍致远就有意无意的阻止我跟他走的太近,他似乎十分反感邱毅,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好在老太太十分会活跃气氛,这才勉强维持住了我们的四人行。   我见霍致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收起了魔方,没再吱声。   我们到了江城是早上六点,去客栈的时候老太太接了个电话,抱歉的跟我们说她临时有事,可能要先回北城了。   本来老太太要带着邱毅回北城,可邱毅没有身份证,没法买机票,老太太的事情似乎十分紧急,就把邱毅留给了我们。   没有老太太在,我们三个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到了客栈入住的时候,霍致远只付了我们房间的钱,并没有管邱毅。   很显然,他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我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我得顾及霍致远的情绪,一方面我又想把邱毅收入自己的麾下,衡量了半天,我有些难以做决定。   霍致远根本不管邱毅,带着我就回了房间。   他似乎刻意不让我帮邱毅,进了房间放下行李他就突然将我抵在了门上。   客栈装修的很有特色,我们订的是情侣主题套房,房间里处处透着古朴的气息,就连门都是古代的那种木制雕花门。   雕花门的镂空处镶嵌的是透明玻璃,我们的房间在一楼,前台在客栈院子里,斜对着我们的房间门。   邱毅就站在院子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房间里的一切。   霍致远明显是故意的,他捏着我的下巴,冷厉的吻住了我的唇。   他的吻透着极致的温柔,每一下都撩拨着我的心。   本来我还有点心猿意马,但经不住他的温柔攻势,很快就沉沦在了他的深吻中。   霍致远的吻技很好,他勾着我的舌头,带给我阵阵过电的感觉。   清晨的阳光格外的好,斜斜的打在我和他的身上,他伸手托着我的臀部,瞬间将我抱了起来。   我习惯性攀附在了他的身上,如同八爪鱼般,勾着他的腰,搂着他的脖子。   窗帘不知何时放了下来,遮住了阳光,霍致远吻着我的下巴,挪到脖子上时,他突然咬了我一口。   这一下可不轻,疼得我瞬间清醒。   他用力吮了下,我打了个激灵,赶紧抱住了他的头,惊呼道:“疼疼疼”   “苏青亦,你很喜欢我吃醋的样子?嗯?告诉我。”   他声音极致沙哑,透着丝丝性感,将我放在床上的时候,他燥郁的扯开衬衫领口,抓着我的脚脖子就把我拖到了他的面前。   他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往上提了提,狠狠在我唇上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霍致远贴着我的唇,寒声道:“但凡有点本事的男人,你都稀罕,是么?”   “你看不出来他对你心怀不轨?苏青亦,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告诉我,你觉得他像是拐卖儿童吗?”   我心口震荡,蓦地想起了那天晚上他隐约在我耳边说的话。   我眸光恢复清明,问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霍致远将我捞在他的腿上,让我给他点了根烟。   他吸了口烟,问我那天的棒球棒是谁给我的。   我将当时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他薄凉的笑了笑:“那天跟我过招的三个男人都是专业打手,他们对我并没有使全力,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我受伤的场景吗?”   我点头,说他当时一打五,受了很重的伤。   “这么说吧,如果让那天跟我过招三个男人之一去跟上次那五个男人对打,他们五个不出三招,就会被撂倒。”   霍致远说的很清淡,却令我心里顿时充满巨大的震撼。   他笑了笑,叼着烟伸出手给我看。   他指了指虎口处,问我有没有注意到,老太太的左手虎口处有很厚的茧,而右手却没有。   我摇头,问他这代表什么。   霍致远笑了笑,说他酒吧里跟老太太玩骰子的时候,注意到酒吧的散座里有几个人他在饭店里也见过。   后来我们游玩的时候他特意观察过,发现那几个人会经常装作游客出现在老太太的身边。   我们坐火车的时候,那几个人刻意乔装打扮了一下,可他们的身上都会有一些习惯性的动作,这些动作都是无意中做出来的,是掩饰不掉的,由此霍致远断定,老太太绝非她所说的,一个人出来游玩,她在骗我们。   我皱眉,暗道原来霍致远在火车上是借着打电话在车厢里观察那几个人。   想了想,我将在酒吧卫生间里看到的一幕告诉了他。   霍致远将烟暗灭在烟灰缸里,他摸了摸虎口,薄凉道:“老太太用筷子是左手,提行李也会用左手,从她的日常行为来看,她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并不会经常做苦力活,而她的左手虎口处的老茧却很厚,右手虎口处却无茧,这证明她是个经常用枪的女人。”   心中的震撼一波盖过一波,我往门口看了一眼,问他:“你的意思是,邱毅是老太太的人?可她为什么要把邱毅安排到我们身边?”   微微思付,我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道光。   我跑到门口,一把拉开了窗帘。   ☆、第66章 快速赚钱   邱毅不见了。   跟他同时不见的还有我和霍致远的手机和钱包。   明明霍致远付房费的时候钱包还在,就是他从前台往房间里走的距离,这些东西都不见了。   瞬间,我和霍致远就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我在口袋里找出一粒红色的米粒时,顿时欲哭无泪。   我大概已经猜出了老太太的身份,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她兜了这么一圈,只拿走了我和霍致远的手机和钱包是所谓何意。   我从昨晚上火车的时候就没有吃饭,吃了点客栈送的水果还是很饿。   我皱紧眉头,仔细想了想赚钱的办法。   我们回去的机票还没有买,在江城出行也需要旅费,最重要的是要解决温饱问题。   霍致远让我在客栈等着,他出去给我买吃的。   我想了想,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上午的阳光很好,古城里到处都是旅客,人挤人,十分热闹。   我一路走一路瞧,思付着赚钱的办法。   今天是周六,我周一就需要去陈氏集团报道,周日晚上前必须回到北城。   我算了算,大概还需要两千五百块左右。   我们现在根本没有本钱,要想赚钱,就得想奇招。   我本想问问霍致远有没有什么想法,却见他一脸淡定的拉着我走到了一个街头艺人面前。   江城是一个极其文艺的地方,大街小巷有不少街头艺人,霍致远瞄准的是一个老外,老外拿着大提琴,正在演奏。   霍致远朝着我笑了笑,走过去跟那个老外用英语说了几句。   那个老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把小提琴递给了霍致远。   说实话,我从来不知道霍致远还会乐器这事儿。   老外把一个话筒支在了霍致远面前,两人对视了一眼,外国人先拉前奏,霍致远很快也开始和弦。   随着优美旋律的流淌,霍致远微微启唇,磁性的嗓音顿时吟唱出了一首英文歌。   霍致远唱歌很好听,再加上他和外国人使用的乐器都是高难度乐器,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围观。   霍致远唱的是情歌,阳光为他高大的身形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站在人群里看着他,他双眸深邃的回望着我,点点情愫弥散在我们之间的空气中,透着淡淡幸福的味道。   一曲作罢,眼眶湿润,微微思付,我赶紧把头上的鸭舌帽摘下来,吆喝道:“来来来,各位看官,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咯!”   一连唱了五首,我将收到的钱递给霍致远,霍致远数了数,将大部分都给了那个外国人。   外国人看着我们暧昧的笑了笑,又抽出来二百块递给了我。   他用英语说对我说了几句话,我大概听懂了,他在祝福我和霍致远。   霍致远的嗓子有些沙哑,我很心疼,赶紧用钱给他买了杯果汁。   找了个小饭店吃了顿饭,我数了数赚到的钱,除了吃饭,只有五百块。   眼瞧着就下午了,我想了想,问霍致远会不会写谱子。   霍致远点头,我笑了笑,说我给他唱歌,他写谱子怎么样?   霍致远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买了五线谱本和笔,我仔细想了想过几年流行的曲子,压低声音给霍致远唱。   霍致远听着听着就皱起眉头,他问我这是我自己编的曲子吗?   我有点不好意思,可又找不到其他理由,就点了点头。   霍致远显然很惊讶,他问我怎么连词都填好了。   我更尴尬了,让他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写。   等我们把谱子写好,把词填好,霍致远问我是不是想通过卖谱子赚钱。   我点头,说江城到处都是街头艺人,如果我们通过他们找到一家唱片公司把谱子卖了,一定可以得到不少钱。   我见霍致远十分可惜的看着谱子,笑了笑,说我脑子里还有不少曲子,不必可惜这一首。   很快,那个外国人就帮我们联系到了一个唱片公司的人,霍致远把一部分谱子给他看了看,唱片公司的人很惊讶,激动的问我们是不是原创的。   霍致远十分会谈判,硬是从五千块要成了一万五。   拿到一万五,霍致远分了两千块给外国人,算作他给我们搭线的费用,那个唱片公司的问霍致远要了个电话,让他以后有好的词曲就继续找他,他会给我们个好价钱。   这一折腾就到了傍晚,外国人执意请我们吃饭。   他领着我们到了当地一家有名的烧烤店,外国人跟这里的人很熟,吃饭的时候店家送了我们梅子酒喝。   梅子酒很好喝,甜甜的,霍致远和外国人始终用英语在交流,我听不懂就在一旁喝酒吃肉。   我并不知道江城的梅子酒又名**酒,等他们聊完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三酒壶,这种酒在室内喝完还没什么感觉,一旦走出门外,被风一吹就会倒。   送走外国人,我搂着霍致远的手臂走了几步,瞬间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我头很晕,身体又软又烫,手紧紧攥着霍致远的大手,不停的喊他的名字。   霍致远无奈的皱眉,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看着他的重影傻笑,嘟着嘴就往他的重影上亲。   亲了半天我都没有亲到实处,我不由恼火,愤怒的挥了挥手。   手背打在了霍致远的脸上,发出啪的轻响声,我摸了摸他的脸,嘿嘿笑道:“你的脸好烫哦,霍致远,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女人味啊?”   我伸手扯着他的衬衫,把手探进去摸了摸他的胸肌。   霍致远呼吸重了些,抱着我往前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   “咦,你的身体也好烫哦,怎么办?霍致远,我觉得自己好爱你。”   我倚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淡淡气息,眼眶不自觉就有些涩:“我做了这么多,隐瞒了你这么多,就是不愿意看到你受伤,我好爱你,不想看到你的脸上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霍致远将我往怀里带了带,叹了口气:“我也很爱你。”   我抬手擦了擦泪,委屈道:“你骗人,你就喜欢秦婉那种性感的女人,明明好几次我都那么主动了,你就是无动于衷,霍致远,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举?”   霍致远身体一僵,脸瞬间黑了。   我抿嘴,摇了摇头:“你放心,即便是你不举,我也爱你,谁让我苏青亦专情呢。”   开锁的声音有些凌乱,霍致远抬脚踹开门,将门上了锁,搂着我就拉上了窗帘。   刚走到床边,我就听到我的手机响了。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仔细听了听。   霍致远将我放在床上,我皱了皱鼻子,隐约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花香。   很快,我就见霍致远从床上拿起一束百合花来。   百合花上插着一张卡片,霍致远看了看,直接将花连带卡片扔进了垃圾桶。   霍致远没有开灯,房间里只有外面隐约透过窗帘打进来的光。   黑暗中,霍致远的脸色非常阴沉,他从床上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   心里莫名不安,我伸手就摸上了他的小腹。   他的腹肌纹理很清晰,我用指尖点了点,往下移时霍致远瞬间攥住了我的手腕。   “是秦婉的电话。”   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话,我瞬间清醒了大半。   我不敢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只得迷迷糊糊问他要手机。   霍致远攥着手机,突然问我:“青亦,你为什么要拿自己跟秦婉做比较?秦婉是唐乐骋的女人。”   这下,我彻底清醒了。   “还有,你刚才说不想让我受伤的事情,又是什么?”   霍致远沉沉的看着我,突然将秦婉的电话接了起来,打开了免提。   ☆、第67章 步入永夜   “青亦,汤建兵被逮捕了,我依照你的办法,从汤蓉的嘴里问出了事情的真相。”   秦婉笑了笑,笑声悦耳而又冷酷无情:“我找了几个人陪她玩了玩,她很快就把汤建兵做的事儿都招了,现在她也认命了,我已经把她安排到皇朝上班了,她的脸蛋不错,招待客人的本事我会找人亲自调教。”   室内的空气有片刻的凝滞,电话那边传来的温言软语宛若利剑,狠狠刺破了空气,在我和霍致远中间划出一个巨大的裂痕。   黑暗中,我清楚的看到霍致远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又到不可置信,继而变成痛苦,又变成了浓郁的失望,最终归于了无边的平静。   他笔直的站在床前,手里握着我的手机,高大身影笼罩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戾气,令我不寒而栗。   我撑着床躺着,甚至忘记了做出反应。   “啪!”   手机猛地被霍致远摔在了地上,瞬间碎成了碎片。   我抖了下,惊慌失措的张了张嘴巴。   明明房间里很黑,可霍致远的双眼却亮的惊人,里面充满了寒意与冷漠,他看着我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甚至透着掩盖不住的嫌恶。   心宛若被捅了一刀,狠狠的切断了我的血管,鲜血迸溅。   “霍致远!”我喊了他一声,不等我从床上爬起来跟他解释,他便极其薄凉的看了我一眼,勾唇轻呵了一声,高大的身影再没有停留半步,决绝的转身,大步走向了门外。   关门的剧烈响声惊得我从床上摔了下来,我向前爬了几步,手脚并用的往门外跑。   我嘶吼道:“霍致远,你为什么不愿意听我解释?”   我追出院子,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院门外。   我痛苦的噙着泪,光着脚追出院门外,却见他决绝的坐进了出租车里。   出租车绝驰而去,我追了几步,脚一崴,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膝盖上擦破了一大片,血液很快染红了伤口,我犹未觉,痛苦的盯着那辆车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嘴唇剧烈抖了抖,眼泪决堤而下。   我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又有什么意义。   两个月的感情,到底比不过十年的养育之恩。   他甚至不愿意问问我原因,便将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陌生的城市。   我伸手捂着脸,哭的歇斯底里。   “青亦,他并不适合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代替他陪伴你。”   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我膝盖上的伤口,我拿开手,入目就是邱毅透着邪气的脸。   他蹲在我的面前,手里拿着那束霍致远扔掉的百合花。   他将里面插着的卡片递给我,示意我看。   我擦了把泪,在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脸色唰的白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纸片上会是唐乐骋的字迹,唐乐骋说,他已经替我解决掉了汤家父女,但他不会把霍致远收到麾下,他看上的是我,绝不会用他的钱去养我喜欢的男人。   末端的“唐乐骋”三个字格外的显眼,比他的名字更刺眼的是他名字旁的那颗红心。   我收紧手指,死死捏着手里的卡片:“邱毅,你是唐乐骋的人?”   “不,准确的说,我和唐先生,都是老佛爷的人。”   邱毅将我手里的卡片重新插回百合花里,他将花放在我怀里:“唐先生说,他答应你不会再送你玫瑰花,挑来挑去,他觉得百合花最适合你。”   “霍先生是个聪明人,他没有碰你,你应该感到庆幸,一旦他碰你,你们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   邱毅眉心的那颗红痣红的似血,他从口袋里掏出被霍致远摔碎的手机,从后壳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窃听器来,放在了我的手心里。   我指尖冷如冰,我颤抖着摸了摸那个窃听器,轻轻笑了笑。   越笑越止不住,眼泪不自觉往下滚落,我沙哑地大笑着,狠狠的攥紧了手心里的窃听器。   我忘了,这支手机可是唐乐骋亲手给我的专用手机啊……   我真天真,本以为自己的一席话打动了唐乐骋,让他放了我和霍致远一马,到头来,却掉入了更大的陷阱。   我以为我可以利用他和秦婉帮我将汤建兵父女铲除,到头来却亲手把伤口揭开,露在了他们面前,让他们反将了我一军。   秦婉是唐乐骋的人,我却身在外地,将汤家父女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她。   三具尸体,三具无人认领的女尸。   呵!   从地上爬起来,我抱着百合花,摇摇晃晃的往客栈里走。   缝了六针的伤口隐隐作痛,我低低地笑着,往前走时,我突然有种走进永夜里的错觉。   在这个世上,除了我爷爷,我只有自己可以信了。   没有人会在意你痛不痛苦,没有人在意你付出了多少,他们永远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了客栈,我打开灯,将百合花一朵一朵的夹进了本子里。   我盯着那张卡片看了很久,想哭,却没泪了。   早上,我提着行李退房的时候邱毅倚在院门口等我。   他还是那般朝着我摆手,道了声早安。   我朝着他笑,回了声早安。   眼睛哭的红肿的很,我刻意戴上了墨镜。   坐车去机场的时候,我倚着窗户,透过墨镜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淡淡的问邱毅:“我身上还有窃听器吗?”   邱毅手里正把玩着旁边一个男人的充气打火机,玩了几下似乎觉得没意思,眨眼就将打火机归了原位。   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打火机被人借了一遭,乐呵呵的跟他的孩子对着窗外拍照。   邱毅懒散的支着脑袋,喝了一口水,道:“老佛爷准备培养你,这件事你知我知老佛爷知,没有第四人知。”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枚大洋,还没掏出来,邱毅就按住了我手。   他轻轻摇了摇头,讳莫如深道:“北城不能姓唐,也不会姓唐。”   心思微动,我问他:“老佛爷这次跟我们一起出行,是为了观察我……还是霍致远?”   邱毅睨了我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我。   我皱眉,想到那枚帝王绿的镯子,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上了飞机,我刚坐下,就发现我旁边坐着一个用报纸盖着脸的老太太。   邱毅坐在了过道那边,他旁边坐着一个戴墨镜的男人。   我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头等舱里坐着的其他人,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淡漠,笔直的坐在座位上,眼光却时不时的往我这边瞟。   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蜘蛛网网住的昆虫,疯狂的扇动着翅膀想要摆脱蛛网,却赫然发现这张蜘蛛网并不是一只蜘蛛织成的。   所有的蜘蛛都在盯着我,它们都想将我占为己有,从我身上撕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肉,慢慢品尝。   我很绝望,很不甘心,可我太过于渺小,翅膀不够硬,不够有力,不足以将这张网争破。   我装作没有看出来,尽量放松身体坐好,系上了安全带。   飞机飞平稳的时候,老太太终于将报纸拿开,露出了那张和蔼可亲的脸。   她恍若才看到我一样,笑眯眯道:“小丫头,好巧呀,我们又见面了。”   我勾唇:“好巧,奶奶,我们又见面了。”   老太太笑的愈发开怀,她亲昵的拉住我的手,摸了摸:“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手上却有这么多茧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她话里有话,我装作听不懂。   我问她:“奶奶,您昨天不是有事回北城了吗?”   ☆、第68章 虚与委蛇   老太太笑呵呵道:“办完事儿始终挂念你,回来瞧你倒是发现了你还有作曲填词的本事,小小年纪,真是了不起。”   暗暗攥着拳头,我笑道:“以前在村里我爷爷总教我唱歌,没成想还能借此发笔小财。”   “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奶奶倒是认识不少圈内人,能帮你搭个线。”   她笑了笑,又道:“前些日子有个叫秦婉的丫头托人问我要了几部戏的角儿,她演技不错,能以假乱真,很有前途。”   老佛爷这是在告诉我——前些日子唐乐骋替秦婉问老佛爷要了几部戏的角色,安抚好了秦婉,所以秦婉才会假意跟我称姐道妹,陪着唐乐骋将我耍的团团转。   而秦婉的演技很不错,所以才能以假乱真,让我信以为真。   在心里冷笑,我说:“奶奶,娱乐圈水太深了,我打算带上小毅做些小买卖。”   形势所迫,我不得不跟着老佛爷。   老佛爷与唐乐骋面和心不合,于我而言,这是好事。   老佛爷很高兴,直夸我心善,说以后如果有什么她可以帮上忙的,我尽管开口。   我们俩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路上都在打太极。   面上风轻云淡,话语里却暗藏玄机,下飞机的时候,老太太拍了拍我的手,笑眯眯道:“青亦,你呢,就像奶奶的亲孙女,奶奶看着你就有亲切感,这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多,三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你也不必太过于伤怀,奶奶看人很准的,你将来必成大器,奶奶看好你,好好干,以后有空常跟奶奶走动走动,奶奶虽然不经商,可有些事情,奶奶还是可以提点提点你的。”   我刻意看了看她左手虎口,果然如霍致远所说那般,茧很厚。   后背不由爬上了一层冷汗,我想起邢影在饭店里用茶水写的那两个字,朝着老佛爷笑的愈发和善。   送走了老佛爷,坐上出租车,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我抬手看了看表,差一刻钟九点。   陈氏集团的工作时间是朝九晚五,我望了望路况,问司机借了个手机,给陈语凤打了个电话。   陈语凤语气有些不满,她问我怎么第一天上班就请假,是不是胆怂了,不敢和她合作了。   我看了邱毅一眼,放低身段道:“陈小姐,好饭不怕晚,唐先生这边出了点状况,等我搞清楚状况了就去找你。”   陈语凤顿了下,立马道:“行,小青,我就知道你跟我和元凯是一心的,我们把你当亲妹妹,你可也得把我们当亲哥哥和亲嫂子啊,办事儿机灵点,别露出了破绽。”   挂了电话,我打心眼里觉得陈语凤这个女人十分虚伪。   想了想,我朝着邱毅勾了勾手,示意他过来。   我附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问他老佛爷让他跟在我身边这事儿,唐乐骋就没有说什么吗?   老佛爷这事儿办的这么明显,唐乐骋不会不表态。   邱毅耸耸肩,说:“第一,唐先生不敢对老佛爷的决定有什么意见;第二,唐先生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认为我只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成不了气候;第三,唐先生非常自负,在他眼里,你迟早是他的女人,老佛爷器重你,与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一听就笑了,难怪前世没有见唐乐骋成为什么大人物,他输就输在了他的极端自负上。   这是他的缺点,也是我的机会。   回了富丽小区,我远远就看到秦婉的法拉利开进了小区里。   我让邱毅看着行李,抬步就走到了地下停车场门口。   秦婉是跟唐乐骋一起出来的,他们俩手拉手,一副甜蜜的样子。   我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唐乐骋看到我,习惯性的就把手从秦婉手里抽了出来。   秦婉眼底闪过利光,却顺势搂住了唐乐骋的手臂,贴着他朝我优雅的笑:“青亦,你陪着男朋友旅游回来了?”   我看向唐乐骋:“是啊,托唐先生的福,我和霍致远马上就要分手了。”   秦婉明明心知肚明,还在这里跟我装好姐妹。   她皱眉,担忧道:“怎么回事?去之前不是还很甜蜜吗?”   我笑了笑:“大概我这人天生富贵命吧,绕来绕去,还是站在唐先生身边最舒坦,唐先生女人众多,我跟婉婉你又是好姐妹,你能容忍得了别人,一定也能容我吧?”   虚与委蛇谁不会,怪我之前太易轻信别人。   秦婉的脸色顿时变了,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温婉的模样,笑道:“青亦你出去玩了一趟怎么变幽默了,这情侣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该不会是为了故意气你男朋友才这么说吧?我家乐骋可不淌你们这趟鸳鸯水。”   我走到唐乐骋面前,迎视上她的双眸:“这幽默也要分场合,你看我像是看玩笑吗?”   我说完就搂住了唐乐骋的脖子,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我的吻十分凶猛,唐乐骋眼底划过一抹兴味,他将手臂从秦婉臂弯抽出,顺势就捧住了我的后脑勺,龙舌一勾,便与我恍若无人般热吻在了一起。   我狠狠在他舌尖咬了一口,一直到血腥味蔓延开,我才松开了他的唇。   秦婉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可她在唐乐骋看她时硬生生的换上了温婉的笑容。   我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伸手把唐乐骋唇上的血迹擦掉,笑着看向秦婉:“秦小姐视我为姐妹,对我是极好的,不仅在我离开这些天帮我消除了这么两个心头大患,相信今后也会很好的照顾提点我的。”   我伸手拉住唐乐骋的手摩挲了几下,暧昧道:“乐骋,我现在回到你身边还迟不迟?”   唐乐骋看向秦婉:“婉婉,早先就听你常说觉得青亦亲切,这些天又为她的事尽心尽力,如今她为我的事业出力,又颇合我口味,既然你们已情同姐妹,又同住一个小区,今后便彼此多关照些。”   秦婉垂着眼皮掩盖着眼底的波涛汹涌,温婉的应了声:“老宅的正宫娘娘都不说什么,我哪有资格说什么,以后有青亦陪着,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好过些。”   老宅的正宫娘娘……   看来这高姗也不过是个玩物,跟陈语凤有过婚约,又娶了别人。   这正宫娘娘是什么来头?   心思微动,我好整以暇的看着秦婉攥紧的拳头,冷冷的勾了勾唇。   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我当然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唐乐骋带着秦婉上楼的时候,唐乐骋斜睨了不远处的邱毅一眼,而后朝着我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   回了家,邱毅放下行李,笑着鼓起掌来:“好一出精彩的大戏,不错不错。”   我没有说话,冷着脸在房间里找了一圈。   苏晓妮不见了。   我在她的拖鞋里摸了摸,没有温度。   我又去厨房看了看,厨具整洁,里面没有水渍。   转身去卫生间摸了摸洗手池,也没有水渍。   苏晓妮至少有一到两天不在家了。   邱毅在我身后跟着,问我在找什么。   我想了想,用座机给王熊打了个电话。   接起电话的是谭欧,电话那边很吵,他声音很大,说他和霍致远还有王熊在皇朝的ktv。   皱眉,我按捺着心底的刺痛,问他有没有见苏晓妮。   谭欧道:“苏晓妮不是被你接走了吗?她没有回食堂,我们已经好几天不见她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谭欧就叹了口气道:“青亦,你来皇朝看看吧,远哥已经喝了一晚上的酒了,还在喝,熊子都快吐出胃了,我被他喝倒都睡醒了,他丫的还在喝,我们都劝不住。”   ☆、第69章 江湖再见   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攥紧,我明明心里难受的要命,可我却用格外平静的语气说道:“谭欧,我们已经分手了,霍致远的任何事,都跟我无关了。”   霍致远,原谅我擅作主张,选择跟你分手。   你前程似锦,我本以为自己可以为你锦上添花,到头来,却成了你的绊脚石。   谭欧还没说话,我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嗤笑声。   “苏青亦,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他,也对,你们才是相同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残忍自私。”   沙哑的嗓音宛若根根利刺,钻过我的毛孔眼,穿进了我的五脏六腑。   我心都要碎了,可我还是笑道:“你说得对,唐乐骋才是适合我的人,你没有的他都有,他能帮我报仇,帮我扳倒陈氏,而你,只是个小商人,你永远都给不了我想要的。”   “你可以恨我对汤蓉和汤建兵所做的一切,但我不后悔,我就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他们想让我死,我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汤建兵欠的钱是我的,你别指望你给我钱我就会放过汤蓉,除非皇朝的老板姓霍,否则,你想都别想。”   我指尖泛白,死死的握着电话,我仰头,快速的眨眼睛,将眼泪全数逼回去。   电话那边传来了凌乱的呼吸声,我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好一会儿,霍致远冷漠道:“好,分手,苏青亦,你记住你今天说的每句话。”   电话被挂断,我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终于按捺不住,捂着嘴痛哭流涕。   邱毅叹了口气,他拿着手帕,轻轻的帮我擦眼泪。   我接过手帕,快步走进了卧室。   关上门,我背靠着门,闻着房间里淡淡的属于霍致远的薄荷气息,我缓缓滑坐在了地上。   房间里由霍致远整理好的书本还在书桌上摞着,我在医院给他买的台灯静静的放在书本旁,床单被罩是我们一起换的,那些天我们相拥入眠,就躺在这张床上,我没有安全感,总喜欢将身体蜷缩在他宽阔的怀抱里,用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渐渐入睡。   他睡前会检查我一天的学习成果,我答对他会在我的眉心印下一个炙热的吻,我总是很贪恋的吻他的唇,想方设法的勾引他,他总是被我撩拨的身体发烫,却从来不肯更进一步。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他不碰我的原因。   在我守护他的同时,他何尝不在守护我呢。   夜跑,洗冷水澡,抽很多烟   我不停的擦眼泪,唇角也不自觉的扬起了弧度。   在十八岁这年,我遇到了一个待我极好的男人,他叫霍致远,他温暖了我冰冷的心,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被人爱的美好。   我起身,伸手在柜子底下,摸出了霍致远的手机。   我将他的si卡卸掉,轻轻的开了机。   刚开机,入目就是我和他的合照,这张照片是我们自拍的,手机的像素很不好,照的我们有些模糊,可我们的笑脸却格外的清晰。   我抬手摸了摸屏幕上他的脸,轻轻的搂进了怀里。   中午我冲了个澡,换了身职业装,化了个妆,又戴好了墨镜。   眼睛经过化妆品的修饰已经没有那么明显的红肿了,只是出门的时候看到霍致远穿过的拖鞋,我还是情不自禁的眼眶泛酸。   找了家饭店,我给唐乐骋打了个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苏晓妮去哪儿了。   唐乐骋反问我:“苏晓妮是谁?”   我皱眉,心里突然有点不安。   唐乐骋根本没必要骗我,他也不屑于骗我。   挂了电话,我蓦地看向了邱毅。   他正吃菜,头也没抬就说道:“老佛爷最近很喜欢小孩子,大概请过去作客了。”   我心顿时凉了半截,我嗤笑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好几下菜都没夹住。   我烦躁的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舔了舔唇瓣,硬生生的把心里的汹涌情绪全数咽回了肚子。   邱毅给我夹了块红烧肉,邪邪道:“反正你接下来也要忙事业了,根本顾不上照顾一个孕妇,有人出钱又出力的帮你请最好的月嫂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你何必生闷气?”   “青亦,我之前跟你说的关于我的身世都是实话,没有一句作假,我的确是老佛爷从丐帮的人手里救下来的,我偷东西也是在丐帮学的。”   邱毅眼里透着凶光,他喝了口酸梅汤,说:“因为我很会偷东西,给他们偷了不少钱,所以我没有像其他拐卖儿童一样,被砍掉腿或是锯掉胳膊丢出去乞讨。”   “你知道那些孩子被拐卖到丐帮会经历什么吗?他们会把那些只会害怕,只会哭着找妈妈的软弱者弄残疾,然后扔进地下室里关起来,每天只给他们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就这样一直等到他们的伤口完全愈合,所有的脾气都磨没了,再把他们扔到各地乞讨,进行编排管制,一旦他们在乞讨过程中求救,就会立刻被回收,然后进行惩罚管教,一直到他们再也不敢了,再把他们送到其他地方乞讨。”   “所以我从小就知道,哭和害怕是没用的,要留存力气,让自己变得有价值,这样才能活下去,才有机会将他们对我做的一切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将他们狠狠踩在脚下。”   他邪邪的笑了笑,将他的六指放在桌子上:“你知道当年拐卖我欺负我的那些人现在在哪里吗?”   我沉沉的看他,摇了摇头。   他拿起筷子指了指饭桌上的饭菜:“他们不是自称丐帮吗?我就让人不停的给他们塞吃的,吃一顿,饿七天,等他们饿到快死的时候,我再让人给他们塞吃的,很可惜,他们最后都撑死了。”   他耸耸肩:“这都是我用我这双手换来的特权,所以我在老佛爷面前很轻松,人都很贪婪,但你的能力要配得上你的贪婪。”   邱毅总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他坐在那里就如同最普通不过的少年,如果不是我前世知道些他的生平事迹,我一定不会相信,坐在我面前的这个少年在后来的九年里,会经历那么多大风大浪。   那场拍卖会的储藏室几乎是铜墙铁壁,里面的红外线监控器多如牛毛,光进入其中就需要验证多道手纹、瞳孔纹路以及唇纹,而他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拿走那幅名画,又在七天后悄然将其放回在了原地。   且不论其他,光是他的心理素质,就是我望尘莫及的存在。   我突然有点佩服眼前的少年了,他的一席话令我醍醐灌顶,也释然了很多。   扬唇,我感激的看他,真挚的说了声谢谢。   你的能力要配得上你的贪婪。   吃过饭,我直接带邱毅去了银行。   邱毅问我来这里干嘛,我笑了笑,说我打算在北城租一些适合种树的土地,开春种树。   很快北城就会调来一位新的市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会大力展开北城的城市建设,届时会造湖建园,会进行大面积的绿化。   这是个油水很大的活儿,我必须要抓住时机。   我跟邱毅简单的说了我的想法,邱毅点了点头,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从银行出来,我递给他一张卡,让他这些天帮我去打听打听土地。   邱毅皱了皱眉头,说:“青亦,光你我两人人手根本不足,这些年我一直跟着老佛爷,也算是看出些门道,你要想成就大事业,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心腹,培养属于自己的团队。”   心思微动,我点头:“不错,团队的力量是伟大的,最重要的是,要有一致的荣辱感。”   邱毅转了转眼珠子:“我有个法子。”   ☆、第70章 二楼包厢   邱毅朝着我眨了眨眼睛,接过银行卡就走了。   我想问问他什么法子,结果他打了个车就走了。   以前我做事总是畏首畏脚的,现在反正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我不如就大方点,大胆点。   打了个车去了陈氏集团,我下车时陈语凤正从里面往外走。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跟在她身后,正被她狠狠的训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爸给你们开工资不是养饭桶的,高姗是副市长的女儿怎么了?没听说很快就要调来新市长了吗?没有转正你们怂什么?”   那个女人我认识,是陈语凤的秘书,前世我顶替了她的职位,她没少背后给我使绊子。   我之所以请了假又来,是因为今天是陈氏集团的年会,陈荣发会出席,孔迎月也会出席。   前世我稀里糊涂的活了一辈子,对陈氏集团的了解仅限于陈语凤为我安排的工作内容,陈语凤是个对工作十分不上心的,她的职位也是个虚职,所以我虽然在陈氏集团上班,却实际上和个老妈子差不多,也没学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不过倒是因为陈语凤的关系惹了一堆人,他们不敢找陈语凤撒气,就找我撒气。   在陈氏集团上班的那些年是我活的最憋屈的时光,因为对陈语凤心存感恩,又害怕会影响元凯的前途,所以我一直忍气吞声的,被别人在背后笑称为“陈总的狗腿子”。   望着眼前这栋二十九层的恢弘大厦,我勾唇,将视线缓缓放在了陈语凤和崔佳人身上。   “小青,正巧你来了,走,陪我去皇朝一趟。”   陈语凤不耐烦的扫扫崔佳人,摆手:“行了,从明天开始,你就给小青当助理吧,她以后坐你的位置,明天把工作交接一下。”   崔佳人脸色发白,充满敌意的看我,忙跟陈语凤道歉道:“陈总,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妥,我保证不会再犯了,您”   “废什么话,我是你上司还是你是我上司!”   陈语凤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拉着我就往停车场走。   我回眸看了崔佳人一眼,迎上她愤恨的眼神,我挑衅的勾起了唇角。   我没有驾照,只得陈语凤开车。   她一路上都在骂高姗,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高姗今天过生日,把一个系的老师同学都请了,元凯没办法也去了,结果现在却不接她的电话。   年会马上要开始了,她好不容易才说服陈荣发让元凯当她的男伴,结果出了这茬。   我问她上次的照片事件怎么解决的,她说陈荣发花了大价钱找了公关团队,把那些照片辟谣成了合成照片。   我在心里冷笑,暗道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黑的都能说成白的,难怪陈荣发会允许元凯参加年会。   倘若陈语凤带了其他男伴,倒是容易令人有遐想,带了元凯去,正好能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坐实照片是假的。   毕竟陈氏家大业大,陈语凤也没必要委身于一个处处留情的穷小子。   陈荣发倒是会做人。   到了皇朝,陈语凤带着我直奔二楼的包厢。   高姗几乎包了整个二楼,到处都是学生的喧闹声,经过一个包厢的时候,我突然就见王熊捂着嘴冲了出来。   他个头魁梧,跑得急,一下子就撞上了陈语凤。   陈语凤气的正要骂,王熊张嘴就吐了她一身。   王熊有一米九的个头,陈语凤穿着高跟鞋顶多一米六五,瞬间被淋成个落汤鸡。   气氛骤然凝固,王熊扶着墙站着,捂着嘴跟陈语凤道歉。   “你他妈没长眼吗?急着去投胎啊!”陈语凤简直气的发疯,我连忙递了手帕给她。   王熊喝多了,他是一根筋,能动手绝对不动嘴,他伸手,一把就把陈语凤提了起来。   我看着陈语凤的样子心里暗爽,可我还是得尽秘书的职责。   我上前拉架,连忙道:“熊子,都是自己人,这事儿是你不对,赶紧松手。”   王熊晃了晃脑袋,他似乎在确认我的五官。   突然,他伸手松开了陈语凤,猛地就攥紧了我的手腕。   不等我做出反应,王熊就把我扯进了一个包厢,嘭的关上了门,反锁上了。   “嫂子?”谭欧的脸喝的如同猴屁股,他迷迷糊糊的看我,眼睛骤然发亮。   他推了推躺在沙发上的霍致远,口齿不清道:“哥,嫂子来了,你心心念念的女人来了。”   他踉跄的起身,过来扯着王熊就走出了包间。   我站在原地,透过眩目的七彩灯看他。   霍致远一向平展的白衬衫皱皱巴巴的,领口松散,隐约露出他的锁骨,他斜躺着,脚边手边都是酒瓶子。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他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下巴上隐约长着胡渣。   好一会儿,他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的朝着我望了一眼。   他嗤笑了一声:“真希望这不是我的梦。”   心口骤然刺痛,我眼眶控制不住发红。   我攥紧拳头又松开,终是控制不住走到他身边,跪在了沙发边。   伸手将他的衬衫扣子扣好,我抬手摸了摸他长着胡渣的下巴,哽咽着在他的唇上吻了吻。   不过才一天不见,我就好想你。   霍致远眯着眼睛看我,他眼眶泛红,伸手就紧紧的将我锁紧在了怀里。   酒气混合着薄荷香气,他有力的手臂越锁越紧,几乎要将我揉进身体里。   突然,他掐紧我的腰,瞬间把我放在了他的身上。   眩目的灯光下,他的脸部轮廓刚毅而又冷硬,他朦胧的望着我,大手不住得在我的脸上抚摸。   一遍又一遍,他好似摸不够似的,唇间轻轻的唤着我的名字。   “青亦,青亦,青亦”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像此刻这般好听过,我红着眼睛吻他,紧紧的回抱着他。   时间突然变得缓慢起来,霍致远的心跳清晰有力,包厢里的苦情歌不断的单曲循环,歌词心酸苦涩,如同现在的我们。   我多希望时间可以定格在这一刻,可事与愿违,不等我与他温存够,陈语凤就猛地推开门,对着我骂道:“苏青亦,你还有闲情在这里卿卿我我,你的工作还想不想要了?”   我贪恋的摸了摸霍致远的脸,硬生生的将他的手拉开。   霍致远皱眉,喃喃道:“青亦,对不起。”   我眼眶发涩,我在他唇上重重印下一吻:“霍致远,我爱你。”   走廊里很混乱,我出了包厢就见高姗拿着手机对着陈语凤狂拍。   元凯喝多了,被高姗架着,陈语凤被王熊拦着,一副狼狈的样子。   她见我出来,让我去扶元凯。   高姗笑的花枝乱颤的,指着陈语凤道:“我明天就把你照片放你们陈氏集团的论坛上,让整个陈氏的员工看看你这副鬼样子。”   陈语凤气的脸都青了:“傻大个,你知道我这身衣服多少钱吗?我告诉你,你一年的工资都买不起我一件衬衫,识相就拿钱赔,赔不起就过去帮我把那个死女人揍一顿!”   她从包里拿出一万块,伸到王熊面前:“只要揍得我满意了,不仅你的酒水单全免,这一万块也是你的,怎么样,干不干?”   我装模作样的去扶元凯,心里却在偷笑。   王熊是个耿直的男人,别看他憨,却十分有原则,陈语凤这纯粹是自讨苦吃。   高姗从包里拿出两万块,扔在王熊的脚下,挑衅道:“傻大个,我出两万,你再吐她一身污秽物。”   王熊看着脚下的三万块,脸色通红的捡了起来。   他力气很大,猛地就把那些钱撕成了碎片。   霎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第71章 暂时放手   王熊酒气熏天的攥着两把碎钱,猛地一扬,狠狠砸在了陈语凤和高姗的脸上。   粉色的碎片如樱花般飞舞,王熊在那些钱上踩了几脚,骂道:“两个神经病,以为谁都稀罕你们的臭钱?”   他说完就回了包间,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陈语凤和高姗都脸色不善,她们怔忡地愣在原地,很明显不敢相信王熊一个看起来傻乎乎的穷人会不稀罕她们的钱,还敢当着她们的面撕成碎片狠狠砸在她们脸上。   我担心她们会找王熊的麻烦,就悄悄的元凯的腰上拧了一把。   元凯疼得打了个哆嗦,瞬间醒了。   他望着满地的碎钱有点迷茫,等看到陈语凤,他一下子如同惊弓之鸟,唰的离得高姗足有一米远。   他跟个狗腿子似的,瞪了高姗一眼,快步就跑到了陈语凤身边。   他心疼的看着陈语凤身上的污秽物,赶紧用手帕给她擦,又解下西装外套给陈语凤披在了背上。   高姗目光沉沉的瞥了我一眼,快步过去搂住了元凯的胳膊。   元凯哪敢跟高姗再有牵扯,他一副老师的模样,训斥道:“高姗同学,你是个女孩子,要学会自尊自爱,你这样糟践自己,最后后悔的人只会是你。”   高姗搂得他手臂更紧,挑衅的看着陈语凤道:“现在想起来让我自尊自爱了,我在视频里给你跳制服舞蹈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   “陈语凤她就是个青春晚期的老女人,很快连青春的小尾巴也抓不住了,你跟她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呀?在国外就玩腻了吧?我懂很多玩法的,元老师,您肯定会喜欢的。”   高姗真是个大胆火辣的女孩子,说着就把深v领子往下拽了拽,露出了她傲人的事业线。   陈语凤其实也就二十三,不过跟我和高姗的年纪比起来,也的确是老了。   虽然她保养的很好,可她的胸确实是个缺陷,是个a罩杯。   高姗猛地戳中她的痛处,她气的拢了拢胸口,抬手就往高姗脸上扇。   结果元凯却先她一步,在高姗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高姗,这是你逼我的,上次开视频你怎么说的?你说你想学英语口语,参加学校组织的英语演讲比赛,我身为你的老师,能拒绝有好学精神的学生吗?”   元凯推开高姗,厉声道:“高姗,如果我的一些行为让你误会了,我道歉,但是你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跟我女朋友的正常感情生活,如果你再这样一意孤行,我只能去你家做个家访了,我倒要问问你的父母,他们平时是怎么管教你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元凯这么硬气的说话,如果我没有亲眼见过他和高姗开视频的过程,我肯定会非常感动他对陈语凤的忠贞感情,觉得他是个真男人。   可惜,当时他在视频里撩骚高姗的画面太过于深刻,我根本忘不掉。   高姗捂着脸,讽刺的笑了笑。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铿锵的举在了陈语凤的面前。   “元凯,这也是你逼我的,既然你翻脸不认人,我当然也不会让你好过。”   视频里高姗和元凯暧昧的交织声响瞬间在嘈嚷的ktv过道中响起,我挪了挪步子,看着视频里的画面,不由冷笑。   这高姗为了唐乐骋还真是豁得出去,居然跟元凯上床了。   画面就在ktv里,元凯很动情,高姗问他是她的身材好还是陈语凤的好,元凯原本一直躲避着这个问题,结果到了激动的地方,到底还是忍不住说陈语凤的胸太小了。   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陈语凤和元凯,看着他们俩脸色各异的盯着视频的模样,不禁在心里偷笑。   男人啊,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有酒助兴,有美女献身,那得有多大的定力才能克制的住。   元凯对陈语凤的感情我信,但相比起陈语凤,他更忠于自己。   我仔细观察了下视频里的元凯,发现他全程都属于醉酒迷情状态。   思付了下,我不由笑了。   唐乐骋还真是步步为营,这下子就算陈荣发想让元凯到场,陈语凤也不会让他去了。   果然,在视频播放完后,陈语凤狠狠地在元凯脸上扇了个巴掌。   元凯懵了,等陈语凤哭着跑了,他才恍然惊醒,追了出去。   我准备跟上的时候,高山突然疾走了几步,经过我时,就把一个优盘放在了我手里。   等我追出去时陈语凤已经开车走了,留下元凯一人苦恼的坐在马路牙子上,用手揉头发。   看到元凯我就心生恨意,我用指甲掐了掐手心,换上关心的表情坐在了他身旁。   元凯睨了我一眼,沮丧道:“青亦,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么多女人里,只有你对我的感情最纯粹,在陈语凤面前我像一条狗,在高姗面前我像是一件物品,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个男人,一个被人爱着疼着的男人。”   “我知道你愿意站在陈语凤这边是因为我,我知道你爱我,不论我对你做过什么,你对我的感情都不会变。”   他突然伸手攥紧了我的手:“青亦,你跟那个农村小子在一起其实是为了气我对不对?兜兜转转这么久,你其实就是在找一个能回到我身边的契机,对吗?”   他捧着我的后脑勺,将我拉进他怀里抱紧:“什么妹妹哥哥的,你对我的感情我还不懂吗?这些年你对我做的我其实都记在心里,可我就是对你没有那种男女冲动,不过没关系,看在你这么爱我的份儿上,我可以在心里留个位置,让你跟在我身边。”   我心里充满了恶心,我真想不明白,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是这种脑回路。   我忍着把他推倒在地,狠狠踩几脚的冲动,苦涩道:“听唐先生说陈语凤给你注射药品了?去跟她道个歉吧,你现在被她控制,一旦被她甩了,你该怎么办?”   “元凯,我劝你一句,是个男人就该有点野心,陈氏集团迟早会是陈语凤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元凯抱的我更紧:“青亦,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你跟我是一心的,只有你会全心全意为我着想,你别担心,陈语凤给我注射的时候我逼着她也给自己注射了,她很爱我,答应我跟我同生共死,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回去跟她道歉,你跟着她好好干,只要你不对我变心,等我得到陈氏集团,我肯定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家人。”   我仰头看他:“元凯,以后你就是我哥哥,我就是你妹妹,别提爱不爱的了,你懂我的心思就好。”   元凯很开心,突然他看向我身后,讽刺道:“我就知道那穷小子没啥本事,你瞧他那副埋汰样。”   我身体一僵,扭头时就见霍致远领着谭欧和王熊站在我们的不远处,霍致远双眼冰冷的看着我,他眼神如刀,道道直刺我心。   我面无表情的看他,淡漠的转回头,拉着元凯站了起来。   我抬手招了辆出租车,示意元凯上车。   元凯伸手挡在车门上方,示意我先上。   果然一个人有了价值,连曾经最看不到你的人也会对你献殷勤了。   出租车开走的时候,我透过后视镜看车后方的霍致远。   霍致远勾唇极其自嘲的笑了笑,再没有往我的方向看一眼,转身就走了。   他的背影是那般冷酷决绝,透着壮士扼腕般的一去不复返,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缓缓的垂下了眸子。   霍致远,前路艰险,暗流汹涌,暂时的放手,是为了更紧的拥抱。   ☆、第72章 陈氏年会   元凯非常谙熟女人心,他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市二院,然后让我给陈语凤打电话,就说他为了追上她的车不小心出车祸了,让她来市二院一趟。   我给陈语凤打完电话的时候他又去花店买了一束粉玫瑰。   将花放我怀里,他又去找了点土抹在了脸上和身上,把头发揉乱,把花拿了回去。   陈语凤对元凯的感情很深,很快她就开车来了。   元凯拉着我躲在树丛后,等陈语凤下了车,他故意一瘸一拐的跑出去就单膝跪在了陈语凤面前。   他将玫瑰花举起来,满脸悔恨的痛哭流涕道:“小凤,我元凯以生命起誓,此生我只爱你一个,那段视频你也看出来了,我是被算计的,她这么算计我们为的就是拆散我们,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是觉得我不够爱你吗?”   “真的,我当时喝醉了,脑子都断片了,小凤,你知道吗?我刚才差点就死了,可我舍不得丢下你,我被车撞的时候一直在想,假如我死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啊,以后再找个男朋友会不会像我对你一样好,我……”   元凯哭的特别伤心,陈语凤急切的打量着他的全身上下,见他没什么大事,气的打了他好几拳头。   元凯不停的道歉,趁机把她按在车门上,直接来了个强吻。   站在树丛后,我把玩着手里的录音笔和打火机摄像头,冷冷的勾了勾唇。   陷得越深,拔出来的时候就越疼。   陈语凤要带元凯进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元凯死活不肯,他紧紧抱着陈语凤,说年会要开始了,事业为重,他不想陈语凤因为他又被陈荣发骂。   陈语凤很感动,满眼狠毒的说她绝不会放过高姗的。   去美容院做造型的时候,我饶有兴味的看着陈语凤和元凯恩爱的模样,觉得非常有意思。   趁着空档,我在商场里买了手机,又找了家网吧,查看了下高姗给我的优盘。   优盘里有两段视频,一段是汤蓉的,一段是霍致远的,还有一个文档。   我先点开了霍致远那段。   视频是在西山的温泉会所里拍的,是霍致远那天在洗手间里跟我分开以后的场景。   霍致远被那个嫩模扶进了房间,那个嫩模跟个妖精似的,一直都在揩霍致远油。   两人进了房间以后就一直没出来,视频画面一转,跳到了他们房间的窗外。   房间里拉着窗帘,隐约可以看到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   两人在里面搂搂抱抱的,很快衣服四飞,两人的身影叠着倒了下去。   我猛地按下了暂停键,按住了心口。   咬紧嘴唇,我好不容易调节好情绪,继续点开视频看,却发现视频到此结束了。   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我将视频来回看了好几遍,心湖翻涌的厉害。   我把视频关了,又打开了汤蓉的视频。   汤蓉的视频是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地下室一样的地方拍的,她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跪在地上艰难的说着汤建兵的罪行。   她几乎把汤建兵这些年做的事情都说了,只是她把自己的责任推了个干净,说一切都是汤建兵做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也是无意中才发现的。   拷问她的声音是个男声,有些耳熟,似乎是高姗的哥哥。   我反复将视频看了几遍,又点开了那个文档。   文档里写着一段话:苏青亦,考验你和霍致远的时候到了,你如果信他,就把汤蓉的视频给他看,你们很快就可以和好如初,如果不信他,就趁早死了对他的那份心,忠于唐乐骋,专心对付秦婉,否则我保证,你会两头不讨好,被秦婉玩的渣都不剩,记住,无情的人才最无懈可击。   将优盘装好,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回了美容院看到元凯和陈语凤时,我福至心灵,突然有所悟高姗这是想借我之手,铲除秦婉。   想了想,我给唐乐骋发了个短信,问他得空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汤蓉。   短信很快回了过来,唐乐骋问我晚上有没有空,陪他吃个饭。   心思微动,我说陈氏集团今天年会,如果年会结束的时间早,我就去。   因为我只是秘书,所以我并没有做造型。   陈语凤和元凯做好造型已经快傍晚了,我们到了陈氏集团年会已经开始了,领导讲话完毕,进入了表演节目的环节。   陈氏集团的高层都坐在最前面看表演,陈语凤领着我们在坐席中找了一圈,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往坐席的最中间走去。   她坐下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孔迎月。   孔迎月穿着淡黄色的唐装,还是先前在养老院看到的那副淡淡的样子,她正戴着老花镜看节目,陈语凤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点了点头,跟她并没有太亲昵的接触。   我在坐席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李燕的身影。   悄悄给李燕发了个短信,我问她知不知道孔迎月回北城参加年会的事情。   李燕给我回了个颜文字,说敬老院派她照顾孔迎月,所以她也跟着孔迎月回北城了,现在被安顿在了陈家老宅。   我心里很高兴,问她最近进展怎么样。   李燕说孔迎月是个很难接近的老太太,她性格比较孤僻,在敬老院也特立独行的,几乎不太跟人说话。   她说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孔迎月已经没有那么排斥她了,以前敬老院派人照顾她总是会被她以各种理由赶回去,她倒是暂时还没有被赶回去。   发短信的空档,我突然听到陈语凤问孔迎月道:“外婆,您今年就要过七十大寿了,年纪大了,精力肯定也跟不上,您看您什么时候把我妈留下的股份和遗产过到我名下呀?我是我妈唯一的女儿,现在正值大好年华,在陈氏集团却只有个虚职,这有力气没地儿使的,我妈如果知道了,肯定也会对我失望吧?”   孔迎月不动神色的乜了陈语凤一眼:“有钱拿也得有命花,就你这两下子,如果没有陈荣发在公司镇着,别说是虚职,你就是出去乞讨也得被这公司里的老狐狸们吐口痰。”   孔迎月的话十分难听,噎得陈语凤脸都绿了。   她不甘心的笑了笑,说:“外婆,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好歹是留学回来的高材生,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孔迎月冷哼:“人最怕的不是没本事,而是没本事还没有自知之明,想让我过给你也行,趁我老太婆没死,做出点成绩给我看看,芬兰是只有你一个女儿不错,但你别忘了,你爸这些年认得义子也不少,好好擦亮你的眼睛看看现在坐在年会现场的那些虎视眈眈盯着你的人,哪个不是狼子野心,等着上位,就你这点水平,也配到我老太婆跟前丢人现眼。!”   孔迎月真是丝毫面子都不给陈语凤,她声音也不低,周围坐着的人都听到了。   前世我还曾觉得陈语凤是个有本事的女人,毕竟她不像其他富二代那样纨绔,如今看来,她就是个恃宠而骄的蠢货,在这种都是眼睛的地方问孔迎月这种问题,这不是蠢是什么。   心思微动,我悄悄扯了扯陈语凤的衣角,朝着她摇了摇头。   陈语凤咬唇,往周围看了几眼,压低声音对孔迎月道:“外婆,谢谢您的提醒,我懂了,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孔迎月回头沉沉的看了我一眼,问陈语凤我是谁。   陈语凤说我是她新招的秘书,并没有说我和元凯的关系,也没有提唐乐骋,看来她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懂得隐瞒我这张底牌。   孔迎月打量了我几眼,突然对陈语凤道……   ☆、第73章 真正的她   “看来你还算有点气运,身边总算有个机灵的了。”   孔迎月扶了扶老花镜:“要想成事,先要学会用人,瞧瞧你选得男伴,什么东西。”   元凯本来谄媚的朝着孔迎月笑,结果被厌恶的别了一眼,脸色顿时很难看。   年会结束,有很多人抢着送孔迎月回陈家老宅。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里面有好几个年轻男人,大概就是孔迎月嘴里说的陈荣发的义子。   陈荣发是个对儿子十分有执念的人,他在周芬兰去世以后也不是没有找过,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女人不是怀上孩子流产,就是难产,要不干脆就怀不上孩子。   经过这场年会,我大概想出点眉目了。   这个老太太,不简单。   孔迎月最后谁也没让送,她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车来接她了。   我看到李燕从副驾驶座位里下来,扶着孔迎月上了车。   一个多月没见,李燕的变化很大,她的言行举止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跳脱,更显沉稳了。   她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没有多贵,却有了她自己的搭配风格,现在即便是李燕的养父母乍然见到她,大概也不能轻易认出她了。   孔迎月似乎不排斥她,由着她扶着上了车。   临上车,李燕伸出三根手指动了动。   我心里发暖,不由为我有这么个好姐妹而骄傲。   李燕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进步很快,看得出来,她肯定吃了不少苦,下了不少苦功。   孔迎月一走,陈语凤的脸立马拉了老长,她和元凯骂道:“倚老卖老的老不死的,我妈的钱本来就是我的,她占着不还就算了,现在还蹬鼻子上脸了,还真当自己是我的亲外婆啊,我呸!”   元凯附和道:“这老太太说话也太刻薄了,当着众人的面一点脸面都不给我们留。”   陈语凤拧着眉,冷冷的扫视我:“小青,以后少在外人面前臭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聪明是不是?低调行事懂不懂?”   她说完就跟元凯走了,我站在原地,不由冷笑。   如果不是需要她这个傀儡当敲门砖,我才懒得提点她,现在倒好,自己没本事挨训,倒是找我来撒气了。   刚回了富丽小区,身后就投射来两道极其刺眼的车灯。   很快,唐乐骋的奔驰车就停在了我身侧。   徐立下了车,打开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往里面瞧了眼,唐乐骋正慵懒的坐在后座上。   “苏小姐,说好的陪我共进晚餐,怎么?这是打算誓言,回去陪你的小跟班了?”   我皱眉,坐进了车里。   徐立发动车,问唐乐骋:“唐先生,秦小姐进的剧组今天来北城了,今晚有夜戏,秦小姐让我问您今晚还探不探班了。”   唐乐骋双手交握着放在小腹处,他盯着我打量了一会儿,问我:“有没有兴趣陪我去看看?”   我果断摇头:“我还是不打扰秦小姐工作了。”   我看了徐立一眼,下车。   “告诉婉婉,我今晚有事,改日再探。”唐乐骋拽着我的手腕将我拉回车里,他拍了拍腿,示意我枕上去。   我想了想,乖乖的枕了上去。   唐乐骋心情不错,抬手摸了摸我的脸:“今晚别回了,陪我跟几个朋友玩几把麻将。”   我疑惑看他,他笑了笑:“去你想去的皇朝。”   我问他:“汤蓉现在是干什么工作的?”   唐乐骋点了根雪茄,打开窗户抽了一口,又徐徐把烟吐在了我的脸上。   他的唇离我的很近,我别过头,躲开了他的吻。   唐乐骋捏了捏我的下巴,雅痞道:“皇朝的小姐一共有三种,跪、坐、躺,你想她是哪种?”   我捻了捻手指,回想起视频里的内容,笑道:“不如让她每样都试试,哪种最令她痛苦就哪种吧。”   “够狠,我喜欢。”唐乐骋爽朗的笑了笑,又道:“不过我不希望你的动机是那个穷小子。”   我笑了,没说话。   路上,我试探性的跟他说我今天见到高姗了,问他是不是他安排高姗跟元凯上床的。   末了,我问他:“高姗也是你的女人之一吗?”   唐乐骋用手指在我的脸上描绘我的眉眼:“算是吧,跟她有过那么几次,记不太清楚了,犹记得味道很一般。”   过了会儿,他笑问我:“苏小姐吃醋了?”   我问他:“既然高姗是你的女人,你这么傲慢的人怎么会允许别的男人碰自己的女人?”   他脸上满是不以为然:“我只要求她去元凯和陈语凤的感情里参合一脚,至于她用什么方法办到这件事,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我不问过程,只要结果。”   清清淡淡的几句话,却透着极端的冷漠无情。   我垂着眸子思量,看来高姗给我优盘的事情唐乐骋并不知道,她这是在间接拉拢我,给自己找后路了。   到了皇朝,唐乐骋拉着我的手,直接带着我上了三楼。   皇朝的三楼是休闲娱乐房,不仅可以住宿,更有齐全的娱乐设施。   三楼装修的十分金碧辉煌,规模比那日我和秦婉去过的赌场还要规模宏大。   走在里面,我有种进了皇宫里的感觉。   远远的,我就见走廊的深处站着两排穿着黑西装的大汉,那些大汉的耳朵上都戴着对讲器,后腰鼓囔囔的,脸上戴着墨镜,整齐的站在那儿就如同罗刹般,令人有种极度压抑的感觉。   我和唐乐骋走过去的时候,那些人齐刷刷跟唐乐骋点头,叫了声唐先生。   我心口哆嗦了下,突然注意到站在最里面的几个大汉长得有些面熟,好像是我在头等舱里见过的那几个男人。   两名大汉推开两扇雕花木门,唐乐骋朝着我笑了笑,示意我安心,拉着我就走了进去。   刚进去,两个手里拿着金属探测仪的人就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我突然就很紧张,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唐乐骋示意我把外套脱了,然后他就把身上的西装解下,递给了安检人员。   我把羽绒服递出去,然后那两个安检人员就用金属探测仪在我们身上过了几遍,然后又徒手在我们身上摸了好几遍。   等他们朝着我们比了个请的姿势,唐乐骋这才拉着我继续往里面走。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简直有种自己在演电影的既视感,心跳不由加快了许多,总觉得走在地毯上的双脚好像踩在了棉花上,走不实。   往大厅里走的时候,唐乐骋压低声音道:“别紧张,今天带你见见帝王绿镯子的主人,一会儿自然些,别太小家子气。”   我稍稍松了口气,果然是来见老佛爷的。   我点头,远远瞧见大厅的深处有四个人正围着麻将桌打麻将。   我略微看了看这个房间的摆设,有室内高尔夫、赌桌赌具、室内游泳池、射击室等等,几乎一应俱全,光看看就令人咋舌。   “哟,骋哥来了,不是要去探秦婉的班吗?怎么着,一会儿就换了个?”   说话的是高姗的哥哥高振国,上次在皇朝见过。   他嘴里叼着雪茄,笑着打量我:“哟呵,没看出来,是上次那个小妞,我说什么,你对她有点意思吧?”   我迅速的打量着麻将桌上坐着的四个人,在看到坐在北边的老佛爷时,我眸光不由得闪了闪。   今日的老佛爷与我之前见过的完全不同。   她今天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旗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全部盘在脑后,头油抹得亮亮的,给人一种霸道的感觉。   她端坐在椅子里,手里拿着一个十分精致的烟斗,时不时抽一口。   她摸牌打牌的速度非常快,摸牌不看牌,高振国说话的时候她侧眸瞥了我一眼,之前总是慈祥的脸今日却透着浓郁的冷酷,不怒自威,令人莫名敬畏。   ☆、第74章 前进则生   她的眼神很深,很凌厉,是我跟她相处那些天里没有见过的。   我有点摸不清她的意思,也就依着唐乐骋的意思挂着礼貌的笑容,默默的跟在唐乐骋身后没吱声。   唐乐骋如沐春风,上前拍了拍高振国的肩膀,笑着跟麻将桌上的其他三人打招呼。   剩下的三人除了老佛爷以外,还有一男一女。   男的是上次主持晚宴的男人,我记得是老佛爷的小丈夫,我在晚宴上看到的是个背影,现在看到正面,我不由在高振国的脸上扫了扫。   这男人跟高振国长得有三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跟高振国很像,都是双眼角上挑的桃花眼。   果然,唐乐骋跟老佛爷打完招呼以后就叫了他一声高二哥。   他神情很淡漠,跟唐乐骋点了点头,往旁边候着的服务生看了眼,两把椅子很快就放在了我和唐乐骋的身后。   唐乐骋让服务生拿走了一把椅子,然后坐在了椅子上,示意我坐他腿上。   我脑细胞快速的运作,思付着现在的情况。   看老佛爷对我的态度,她应该是不想让在场的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但唐乐骋又是知情人,他现在让我坐他腿上,是在暗示老佛爷我跟他现在的关系十分亲密,这是在卖乖?   我刚坐在唐乐骋的怀里,麻将桌上剩下的那个女人就冷冷的笑了笑。   “我说小乐,你今儿这情况有点不对啊,怎么着,喜新厌旧了,要踢掉我们家婉婉了?”   说话的女人是个风情万种的,一头的大波浪,嘴唇抹得殷红,御姐气息十足。   她眼含刀子的扫了我一眼,笑道:“当年婉婉本来是要成为老娘的摇钱树的,你断了我的财路,现在又打我的脸,有点不太够意思吧?”   我暗自攥紧拳头,心中不由震惊,秦婉竟然还有这种人生经历。   唐乐骋一点都不生气,他脸上保持着一贯的笑容,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我的头发:“桃姐,你这话就说的有点重了,我养的宠物也不止一只两只了,当年你不是也在我的床上睡过吗?我打谁脸能打你的吗?我疼你还来不及。”   唐乐骋明明说的云淡风轻,却话里藏刀。   桃姐脸色变了变,正要说什么,老佛爷侧眸看了她一眼,她立即不说话了。   我保持着乖巧的样子窝在唐乐骋的怀里,心脏却怦怦怦直跳。   看来我之前想的有些简单了,这虎视眈眈的盯着老佛爷的人也不少。   各个表面卖乖,实际却暗流涌动,难怪老佛爷要给自己找后路了。   老佛爷的丈夫姓高,唐乐骋的女人姓高,兄弟姓高,身边的秦婉又跟桃姐有关系,现在全都围在老佛爷身边。   嘶这局面有些令人耐人寻味啊   唐乐骋开奔驰,秦婉开法拉利。   我垂着眼皮掩饰着眼底的情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裴桃一眼。   老佛爷始终很雷厉风行的打麻将,沉默着没说话,其他人虽然说话了,手上的摸牌打牌速度却不减,我观察了一下牌局,三个人都十分有技巧的给老佛爷点炮,一圈下来,他们三个人虽然输了,却输得毫不刻意,恰到好处。   说实话,我很头大。   我很希望像陈语凤那种智商的人能多点,可现在的局面告诉我,我如果淌进了老佛爷的这趟浑水里,以我现在的道行,绝壁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也难怪老佛爷会派个邱毅跟在我身边了。   在众人的眼里,邱毅就是个只会玩些偷鸡摸狗把戏的人,只有我知道,邱毅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老佛爷把这么个人物安排在我身边,明面上是在给唐乐骋拉后腿,安抚其他人,实际上是在提拔我。   想了想,我干脆窝在唐乐骋的怀里认真的当个宠物,一只由着主人抚摸,不会说话的宠物。   又打了一圈,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老佛爷突然问唐乐骋道:“小唐啊,你今儿个来,不是为了看我们打麻将的吧?”   唐乐骋一直跟高振国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他笑了笑,示意我站起来。   我腿有点麻,勉强扶着唐乐骋才站稳。   裴桃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和鄙夷,冷声道:“哟,这是被小乐独宠了几天了,腿都软了,我记得我们家婉婉刚跟着小乐的时候,也没见她累成这副样子,果然有两下子。”   我心里对裴桃这个女人十分无感,故意放低身段道:“桃姐说笑了,既然唐先生说我是宠物,我就得有当宠物的觉悟,至于这主子肯不肯让你吃饱,吃什么,什么时候吃,那得看主子的主子的心情,这当宠物的哪里有什么选择权和话语权。”   裴桃打了张北风,深看了我一眼:“你这宠物可当的真够贱的,不过你说的也是实话,你在这儿顶多就算个陪衬品,我这怨气也确实犯不着跟你撒,掉价。”   她说完就凉凉的瞥了唐乐骋一眼。   唐乐骋没搭理裴桃,接着老佛爷的话头道:“您上次不就想见见这找着镯子的人嘛,您日理万机,太忙了,这好不容易逮着空,我就把她带来了。”   唐乐骋给了我个眼神,我朝着老佛爷笑了笑,自我介绍了下。   老佛爷抽了口烟,淡淡道:“行,小唐你替我玩吧,我也累了。”   她把面前的牌推倒,其他三个人立马站了起来,扶着老佛爷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老佛爷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玩,经过我的时候,她斜睨了我一眼:“青亦丫头,你过来给老太太我捏捏肩。”   我看了唐乐骋一眼,唐乐骋点了点头。   到了套房里,老佛爷示意两个西装男把门关上,守在了外面。   她坐在沙发上,问我对刚才那几圈麻将有什么看法。   我见她脸上的冷酷消融了点,思付了下,就把我刚才想到的都跟她说了。   她抽了口烟,笑了下:“我没看错你,是个可培养的。”   我见她笑了,一直压着山的后背总算轻松了点。   她从手腕上拿下来那枚帝王绿的镯子,放在茶几上,示意我坐下,跟她讲讲这枚镯子的来历。   我想了想,就把我被汤建兵和汤蓉关在地窖里的事儿说了。   老佛爷眸光深了深,突然问我:“丫头,你告诉奶奶,小唐对这镯子的来历清楚吗?”   我思付了下,说:“奶奶,我当时给他这镯子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儿,并没有告诉他这镯子的来历,我说我是无意中捡的。”   老佛爷笑了笑:“你到现在都对那小子有私心吧?奶奶看得出来,你对那小子很上心。”   我心里咯噔了下,想转移话题,却听老佛爷道:“你知道奶奶看上你什么了吗?”   我皱眉,摇头。   老佛爷把玩着镯子,缓缓道:“这女人啊,不能总想着自己是男人的附属品,想着靠男人往上爬,对自己没信心,当初我把秦婉安排在小唐身边,就是想看看她以后够不够资格接我的班。”   老佛爷呵呵笑了笑:“结果呢,她还是不够大气,野心太这才几年啊,就被小唐磨没了性格,失去了自己的原则,沦为了男人的附属品。”   我心里非常震撼,我突然想明白了唐乐骋之前总是对秦婉搞特殊的原因,原来秦婉是老佛爷的人。   我舔了舔唇瓣,半信半疑道:“老佛爷,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没多大关系,你拿了我的大洋,就没有反悔的机会。”   “进则生,退则死,由不得你。”   “至于你在乎的那小子,奶奶打算把秦婉安排给他。”   ☆、第75章 他的腹黑   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我突然有种揭开历史谜团的感觉。   我很想发火,也很想阻止老佛爷做出这样的残忍的决定,可我没资格,也没资本。   我现在被纠缠着多方势力中,只有老佛爷给我的这条路上有阳光能照进来,其他的路,我纯粹是棋子和垫脚石。   指甲狠狠的嵌进手心里,我强忍着内心的波澜,说:“您这是要斩断我的情路。”   “准确的说,是我要把你的软肋给拔了。”   老佛爷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坐了过去。   我问她:“您打算以什么理由把秦婉安排过去?”   如果我没记错,12年的时候秦婉才出现在霍致远的身边的。   现在是08年,还有四年。   “这你不用管,她现在待在小唐身边还有用处,小唐这孩子生性多疑,别看他之前对秦婉很不错,不过是利用她搭上了裴桃这条线罢了。”   “若不是裴桃上了他的床,你觉得他能上了今天的麻将桌吗?”老佛爷似乎很不喜欢唐乐骋,说话的语气凉凉的。   我心里愁云密布,想了想,试探性的问老佛爷:“奶奶,我给唐先生这镯子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奇怪,我听外面传言说,他能攀上您,是因为这镯子。”   “对了,还有您的女儿,还有这藏青色的旗袍……”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老佛爷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她将镯子重新戴回胳膊上,冷冷道:“我膝下无子无女,你信我,还是信这些人云亦云的话?”   我抱歉的笑了笑,说我知道了。   临出套房的门,老佛爷突然沉沉道:“小道消息不可不听,也不可全听,要学会使唤男人,而不是被男人使唤,我不希望你走秦婉的老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把大洋随时戴着脖子上,必要的时候,可以救你一命。”   她捏了捏我的手腕,在我耳边说道:“不要把身上这股气丢了,记住,女人也可以坐拥江山。”   我跟老佛爷出去的时候,原本打麻将的四个人正在射击室里瞄靶子,老佛爷不动神色的站在外面往里面看,没有出声。   四个人几乎一齐开枪,我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是裴桃的枪法最好,几乎全部都是十环。   唐乐骋的枪法最差,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差。   高二哥排第二,高振国排第三。   等他们打完,老佛爷叼着烟斗鼓了鼓掌。   我跟着鼓掌,心情更沉重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无比大的黑洞里,越陷越深,稍有不慎就会永远被吞噬在其中,死无葬身之地。   刚重生的时候,我单纯的只是想跟着霍致远赚点钱,然后找陈语凤和元凯算账。   可天意难测,事与愿违,走到如今这步,哪怕我自己不愿意,也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走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从皇朝三楼下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二楼和一楼依旧是一副群魔乱舞的热闹样子,在包厢里唱歌和在舞池里摇摆的那些人好像不知道累一样,疯狂的释放着自我,救赎着自己孤寂而又罪恶的灵魂。   裴桃和高二哥留下陪老佛爷,高振国跟着我和唐乐骋到了二楼,开了个大包厢。   高振国点了不少酒,端着酒杯往沙发里一靠,将双脚随意的放在茶几上,暧昧的打量着我们,揶揄道:“乐骋,我越看你怀里这个小妞儿越有意思,比秦婉那丫头还有意思。”   “你瞧瞧她刚才跟裴桃说话的那样儿,啧,真他妈聪明,懂得隐藏自己,能伸能屈,这样的女人真难得,你这双眼睛我真佩服。”   唐乐骋把我捞进怀里搂着,对高振国的话十分受用,端起一杯酒往我嘴里喂了几口,笑道:“青亦今天表现的不错,你把昨天审的那个女人带过来,让青亦高兴高兴。”   高振国微微皱眉,喝了口酒,有些疑惑道:“你不提这茬我差点忘了,今天裴桃过来,把那丫头收了,也不知道是秦婉的意思还是老佛爷的。”   我心头咯噔了下,莫名就有些不安。   唐乐骋皱眉,突然捏紧了手里的酒杯,猛地灌了一口。   他冷笑了一声:“不管是谁,恶心青亦就是间接的恶心我,汤蓉是我皇朝的,裴桃却强要了过去,我打了她的脸,她这是反打了我一巴掌。”   唐乐骋猛地将酒杯放在了茶几上:“看来婉婉的工作还是不够忙,联系她经纪人,给她接点外地的,国外的戏。”   高振国笑了笑,扫了我一眼:“乐骋,你这是打算把秦婉打进冷宫了?万一是老佛爷的意思呢?”   唐乐骋冷笑:“一只小苍蝇而已,你觉得能入得了老佛爷的眼吗?”   递给我一杯酒,唐乐骋冷声道:“我很讨厌威胁我的女人,让你办就办,少废话。”   我想了想,喝了口酒道:“汤蓉不可小觑,汤建兵做的那些事儿她也有参与,她的心非常狠毒,假以时日,恐怕会成为裴桃手里的枪。”   高振国不屑的笑道:“没那么玄吧,我看她就是条不入流的狗,我几脚下去她就什么都说了,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我皱眉:“她可是一个可以亲手把自己父亲送进监狱的女人。”   高振国皱眉:“现在她是裴桃的人,动她就是跟裴桃翻脸,裴桃可是老佛爷身边的红人,你太杞人忧天了吧。”   我攥紧酒杯,没说话。   回到富丽小区已经很晚了,唐乐骋把我放下就走了。   回了家,我刚进去就闻到了阵阵饭香味儿和嘈杂的吃喝声。   我以为苏晓妮回来了,赶紧往餐厅跑。   刚进去就见邱毅领着好几个乞丐围着桌子吃盒饭。   邱毅看到我,赶紧跟那几个乞丐介绍道:“这就是我老大,以后也会是你们的老大,赶紧都起来叫老大。”   “老大好!”   几个乞丐吃的满嘴都是油,见了我就齐刷刷的朝着我鞠躬问好。   我一一扫过他们,心思微动,赶紧让他们坐下吃饭。   邱毅把我拉到一旁,得意道:“怎么样?都是些命苦的,身上没有案底,也没有把柄可以被人拿捏,也都挺机灵,让他们先入伙给咱们的团队当元老,不仅能无包袱吃苦,又可塑性很强。”   我皱眉:“他们都没有家人吗?还有,背后没有人操控?”   邱毅笑了笑:“咱们这是做慈善懂不懂?你放心,这些人都满十八岁了,背景关系我也清理干净了,你放心用就是了。”   我往厨房望了几眼,压低声音道:“你用什么东西换得?”   邱毅邪邪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来我给他的卡,在我面前晃了晃:“用钱呗,他们控制他们不也是为了钱吗?哦,对了,还有小爷我的面子。”   邱毅抬手揉了揉我的脸,笑道:“你就别忧心忡忡的了,这些人可比你花钱去聘用的那些人强多了,他们都是孤儿,上无老下无小,最重要的是他们吃过太多苦,看过太多黑暗了,不仅心理素质好,更懂得感恩,不像现在那些拿工资的,后顾之忧太多,不仅贪婪还容易被人拿捏住把柄。”   我想了想,觉得邱毅说的有道理。   准备去厨房的时候,邱毅拉住我的手腕道:“还有,你要记住一点,这人的骨头里啊,都有股贱劲儿,该敲打的时候还是要敲打,也不能一味的对他们好,一石米养恩人十石米养仇人。”   我点头:“这点儿我懂,走,带我过去跟他们认识认识。”   吃过饭,我让邱毅带着大家住到了宾馆,又让他明天准备准备,给大家都上个户。   晚上我睡在床上,想到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儿,始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想了想,我起来打开霍致远送我的笔记本电脑,把那个优盘插在了电脑上。   打开那两段视频,我又看了很多遍。   点开高姗给我写的那段话,我思付了下,找到霍致远的邮箱,把那两段视频都给霍致远发了过去。   我现在孤立无援,始终处在被动的局面,我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除了李燕以外,最能信任的人就是霍致远了。   邮箱发送成功以后,我用手指头敲了敲桌子,找出了那枚大洋摸了摸。   没多久,邮箱就回了过来。   我点开一看,发现邮箱里回过来的是一个qq号。   我登录qq,刚加了好友,一个视频请求就发了过来。   我把门反锁了,又戴上了耳机,这才接通了视频。   视频那边是霍致远的脸,谭欧坐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一台电脑,正劈哩啪啦的敲打着什么。   乍然看到霍致远清隽的脸,我眼眶不由就有些发热。   我还没说话,霍致远就说道:“青亦,我等你很久了。”   我一怔,有些疑惑。   霍致远又道:“谭欧是黑客,我在送你电脑之前就让他给你的电脑设置了很强的防火墙系统,如果有人监控你的电脑,只会看到谭欧给你设置的虚拟桌面,你的房间我检查过,没有任何监控系统和窃听系统,但为了保险起见,你用文字的方式跟我交流。”   霍致远的话砸的我有点懵,我真的没想到,霍致远竟然早就预料到了,并且提前做足了准备。   我用文字问他有没有看我给他发的视频。   霍致远点头,说道:“汤建兵的房子被他抵押出去了,我在清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你放在地窖周围的摄像头,已经看过里面的内容了。”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沉道:“所以青亦,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说这件事,主动联系我。”   我眼眶有些发热,脑中迅速划过了一道光,用文字问他:“你一直都是信我的对不对?那天你在客栈摔了手机夺门而出,是在做戏给他们看的,对吗?”   霍致远脸色非常的严肃,字字清晰道:“不错,你做的所有事我都知情。”   我皱眉:“这么说,你对汤家父女的所作所为都知情?”   我心里发冷,突然觉得霍致远才是藏的最深的那个人,也是最可怕的人。   霍致远摇头,轻笑了一声:“准确的说,是在流浪汉事件之后,我才开始顺藤摸瓜的。”   “汤爱莲昨天找过我,她将你对她的做的事情告诉了我,结合你放在地窖周围的监控器视频画面,我不难推测出一些事情。”   我盯着视频里的霍致远,看着他依旧颓废的模样,敲下文字问他:“你醉酒是在做戏?你一直试图给他们塑造一个没本事的小商人形象是吗?”   ☆、第76章 一见钟情   霍致远伸手在屏幕上摸了摸,他双眸深如墨谭,一眼万年。   我不自觉的伸出手,叠在了屏幕上的他的手上。   屏幕很冷,心却是热的。   “不,醉酒是情绪所致。”霍致远动了动手指,沙哑道:“青亦,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对你,我一见钟情。”   心里泛甜,鼻子发酸,四目相对,我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霍致远的身上总是一种魔力,一种可以让我瞬间安心的魔力。   我红着眼睛笑了,霍致远这是在告诉我,他与汤家父女的十年,不及我与他的数月。   我轻轻的敲字过去:“霍致远,有你这句话,足矣,不论未来有多艰险,只要想到你坚守在我的身后,我就不怕。”   霍致远眼眶发红,在屏幕上一遍又一遍的描绘我的脸部轮廓。   他说:“青亦,永远记得,忠于彼此,绝不背叛,我信你,你也要信我,等我,等我亲手为你披上头纱的那一天。”   我含着泪用力点头:“好,不问流言蜚语,不惧恶意挑拨,我永远信你。”   霍致远浅笑,说他已经把旋转小火锅推广出去了,现在各大高校都加盟了,收益还不错。   我很开心,说我最近在买地,打算种树,让他记得把种大棚的村民都利用起来,专门为我们的火锅店提供新鲜蔬菜。   想了想,我又打字道:“如果村里有人卖地卖房,你都买下。”   我撒谎说我无意中听到点内部消息,村里兴许会被开发,地皮会涨价,要趁早下手。   霍致远对我说的毫不怀疑,直接应下来,他的双眸始终盯着屏幕,情深缱绻,看得我老想哭。   “青亦。”他踌躇了几秒,沙哑道:“好好念书,一会儿我给会给你发个压缩文件,里面有我给你录的一部分教学课程,有不会的就给我留言,我下次给你录的时候着重讲。”   他顿了顿,又道:“晚安,好好休息,青亦,我会在北城大学等你。”   眼泪终于决堤而下,我快速擦了擦,用力点了点头。   我给他发了晚安过去,想了想,隔着视频重重的亲了他一下。   看着他脸上露出的笑容,我心里酸的同时充满了满足。   等邮件传过来,我下载好加密了,把所有的记录都清除掉,坐在书桌前盯着电脑看了好一会儿,扬起唇浅笑了下,举起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这才躺回床上。   闻着被子里传来的淡淡薄荷香气,我抱紧霍致远的枕头,沉沉睡了过去。   早上睡的正香,手机就突兀的响起。   我刚接起来,陈语凤就开骂了:“苏青亦,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今天是不是又不打算上班了?我听说你跟你男朋友分手的事情了,你如果不想干了,就打算在唐乐骋跟前当条狗就别来了,你别忘了唐乐骋给你安排的任务,你如果搞砸了,我看你连条狗也难当了,就呆在家等死吧!”   我还没说话,她就啪的挂了。   大早上的被火药一顿喷,我腾的坐起来,看了看表。   九点半了!   去陈氏的路上,我心里一阵窝火。   陈语凤明显把我背着唐乐骋跟他们合作这事儿当成我的把柄了,有恃无恐,之前还假惺惺的对我稍微客气点,自从昨天陈语凤撞到霍致远醉酒,孔迎月夸了我一句以后,她就连那点客气都收起来了,彻底暴露了她丑陋的面孔。   陈氏集团与唐氏集团坐落在一个商业园区,在市中心,出租车经过唐氏时,我隐约就看到秦婉从保姆车里下来,走进了唐氏集团。   皱眉,我思忖了下,估摸着秦婉到了三十层的时候,我特意给唐乐骋发了个短信。   我先问唐乐骋在哪里。   唐乐骋很快回过来,说他在上班。   我又问他秦婉今天在不在北城拍戏,如果在的话,不如中午一起吃个饭,上次的事情我还欠她个谢谢。   我进了陈氏,到了二十五层,唐乐骋的短信才回过来。   他说秦婉今天不在北城,去外地拍戏了,以后有机会再谢吧。   我摸了摸手机屏幕,勾唇冷冷笑了下。   还没进陈语凤的办公室,就见崔佳人从里面跑了出来,一个马克杯跟着飞了出来,砸在了地上,裂成了好几半。   “饭桶,一群饭桶!连个人都看不住!”   办公室里火药味十足,崔佳人灰头土脸的,看到我,她立马挺直了背脊,抬头挺胸的回她的办公室里去了。   陈语凤正在办公室里发脾气,不少文件都被扔在了地上,上面淋着咖啡,一片狼藉。   我仔细回忆了下前世在这天里发生的事儿,给李燕发了个短信,问她孔迎月在哪儿。   李燕说孔迎月被陈荣发的一个义子带到了戏院,正在看京剧,她正陪着。   前世的今天我并没有迟到,被杯子砸的人也不是崔佳人,而是我。   崔佳人懂得躲,而我根本不敢躲。   陈语凤让她的手下去接一个人,结果没接到,就朝着我发了一顿脾气。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她接的是谁,莫名其妙就被她砸了一水杯。   水杯砸在了我的额头上,我头破了一片,我当时很窝囊很自卑,顶着伤口给她整理好了办公室,又把她弄湿的文件重新打印好,中午元凯过来找我吃饭,陈语凤借着赔罪的由头跟着我和元凯一起吃的,元凯不仅没有关心我疼不疼,反而责怪我做事粗鲁不小心,她说陈语凤每天的工作压力很大,我又这么老实不会做人,惹得陈语凤不高兴也在所难免。   我那时候也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陈语凤才会发脾气,见元凯不高兴了,反而唯唯诺诺的给陈语凤道了歉。   收起手机,我绕开地上的碎渣,把办公室门关上,大步走了进去。   我直接站在了地上的文件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打电话骂人。   陈语凤转头的时候看到了我,眸光一闪,她骂道:“死杵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办公室乱糟糟,赶快收拾下啊!”   我笑了,见她挂了电话,我冷冷道:“陈语凤,人和人都是相互尊重的,请你搞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记清楚,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上下级关系。”   “苏青亦,你什么意思?”   陈语凤从大班椅上站起来,把手机扔在桌子上:“你觉得你现在不跟着我,还有出路吗?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唐乐骋打电话,告诉他你叛变他投靠了我的事?”   我冷笑,拿出手机找出唐乐骋的电话,递给了她:“打,用我的手机打,现在就打。”   “陈语凤,请你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唐乐骋没有我这颗棋子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陈氏搞垮,而你,没有我帮你,别说你和元凯不可能在一起,就连你这陈氏集团的继承人位置,也得让位。”   陈语凤脸色一白,恨恨道:“你敢威胁我?”   我冷笑了一声:“我威胁你?你动动你的脑子,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现在背腹受敌,还有心情在这里跟我搞分裂搞内讧,你省点力气对付你的敌人吧,现在也就我肯看在元凯是我哥的面上帮你了。”   陈语凤皱眉,烦躁的踢了办公桌一脚:“好,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孔迎月那个老东西被我表哥陈语宪接走了。”   “陈语宪嘴甜的很,进了陈氏他就一直围着我爸转,我爸昨天跟我说他有意把他过继过来,跟我搞个竞争,刺激我努力,现在他不仅哄住了我爸,又把那死老太太也哄住了,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第77章 至贱无敌   我拉开椅子坐下,抬眸看她:“你坐下,我们来分析一下。”   我看了看地上的狼藉,又站了起来:“分析之前,你先派人带我去见见各部门的同事,尤其是陈语宪等义子所在的部门,再让人把咱们公司的各项资料给我一份。”   陈语凤斜着眼睛看我:“你的职位是我的秘书,你看公司资料干什么?苏青亦,我怎么总觉得你不怀好心呢?”   我笑了,突然十分同情陈荣发。   “陈语凤,你好歹是个留学生,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的道理还用我教你?”   “你如果不信我,也行,你按照陈董的意思,你来研究公司的各项资料,把你在国外学到的东西都拿出来,好好的让陈董看看你的本事。”   “陈语凤,你搞清楚,姓陈的是你,不是我,我做这些事受益的是你,陈董现在为什么这么对你,用过继继子吓唬你?那是因为你在其位却不谋其职,他得给他的江山找个稳妥的出路,懂吗?”   陈语凤讽刺的笑,坐在大班椅上鄙夷的看我:“苏青亦,你就是个初中毕业的农村人,臭显摆什么?你以为我不懂吗?我们现在谈得是老不死被人接走的问题,用得着你给我上课吗?陪着唐乐骋睡了几觉就觉得自己学到经商之道了?”   我好笑的看着陈语凤,伸手把她办公桌上摆放着的全家福扔在她面前。   我拿起钢笔点了点陈荣发,又点了点孔迎月,问她:“你觉得他们谁剩余的寿命长?”   陈语凤双手环胸:“你是傻逼吗?肯定是我爸……”   她猛地顿住了话头,诧异的看我:“你是说,最想得到老不死手里东西的人是我爸?”   我笑了:“陈董现在就相当于陈氏集团的皇帝,古装剧看过吧?皇帝最痛恨的是什么人?威胁到他地位的人,这种时候,谁先抢在他前头去讨好你外婆,谁就死的快。”   陈语凤喉头滚动了几下,看我的鄙夷眼神渐渐消散,她不甘愿道:“看来唐乐骋看上你不是没有理由的,你倒是有点小聪明。”   她将全家福摆回去,给崔佳人打了个电话,让她到办公室一趟。   崔佳人过来以后,她直接让崔佳人把她的办公室收拾出来,让我坐进去。   崔佳人气的别了我好几眼,问陈语凤那她去哪里办公。   陈语凤瞥了我一眼,道:“以后你担任苏秘书的助理,你带她先去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去各部门跟同事们认识认识,至于你在哪里办公,你听苏秘书的安排吧,还有,你再把公司的各项资料都打印一份,放在苏秘书的办公桌上,把你的工作和她交接一下。”   崔佳人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她硬是忍着应下来,领着我往门外走。   我看着她那副不甘愿的样子,指了指陈语凤的办公室:“你先替陈总收拾下办公室吧,收拾碎渣的时候仔细点,别留下碎渣,伤了谁。”   崔佳人咬牙:“陈总说让我给你腾办公室,这种事是清洁工的事情。”   我笑了:“作为你的新任上司,这事儿我明确交代给你了,你找谁替你我不管,陈总的办公室里缺了什么碎了什么我问你的责。”   崔佳人气的脸都白了,只得不甘不愿的收拾办公室。   回想起前世她对我做的种种,我冷冷的回到办公室,直接把她办公桌上的东西都给她扔进了箱子里,坐在了椅子上。   一上午崔佳人都在慢吞吞的收拾两个办公室,她故意打开办公室门,一遍又一遍的拖地,把她辛苦给别的同事看。   没多久,二十五层就传出了谣言,说我不仅是个空降兵,还是个不讲理苛待下属的花瓶上司。   崔佳人很得意,我在茶水间喝水的时候听到她跟别的同事可怜巴巴道:“唉,谁让现在是个拼爹拼关系的时代呢,我在陈氏兢兢业业的干了这么多年,人家什么都不用做就轻而易举的把我的成果夺走了,像咱们这种没钱没势只懂得干活的,哪里敢有怨言。”   另一个附和道:“是啊,看她长得那副妖精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你们说她会不会是陈董的小蜜啊,为了避嫌安排到了女儿身边,让她们先熟络熟络感情。”   “我看没准儿,陈董一直想要个儿子,这女人明显是个靠爬床上位的,没准儿肚子里已经怀了,不然能让她进咱们公司吗?不过陈董那么老了,那方面能行吗?她也真下得去嘴。”   三个女人说着说着就咯咯咯的笑做了一团,用手在哪里比划着什么。   我打开茶水间的门,倚在门框上看她们,伸手挨个点:“崔佳人、罗茜、孟丽彤,很好,我会替你们告诉陈董你们对他私生活很感兴趣这件事儿的。”   迎上她们苍白的脸上,我笑道:“知道枕边风的威力吧?看来我得吹一吹了。”   不等他们说话,我懒得再看她们一眼,端着咖啡就走了。   上午我特地把二十五层的员工资料都看了一遍,着重记了一下他们的长相名字和职位以及工作成绩,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既然他们说我是陈荣发的小蜜,那我就将计就计,用她们肮脏的思想折磨折磨她们。   我可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她们说的,她们猜的。   中午的时候,元凯果然来了。   两个人在办公室待了挺长时间,我下楼去食堂的时候元凯突然探出脑袋叫我进去一下。   我皱眉,进门就闻到一股子旖旎的味道。   我不着痕迹的打开了窗户,元凯将许多菜在茶几上摆好,笑眯眯的跟我说这些菜他都是从北城大学新校区的食堂买来的,他说他特地去了霍致远所在的窗口买的。   我还没想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就见他搓手问我道:“青亦,我听说你入股了学校食堂,是吗?”   我还没说话,他就拉着我坐下,跟陈语凤对视了一眼:“青亦,你看你反正已经跟那穷小子分手了,不如就把这股份转卖给我,这分手最忌讳藕断丝连,这事儿如果让唐先生知道了,恐怕他心里也会吃味,难免影响了他对你的信任,到时候咱们还怎么成大事,你说对不对?”   我就知道元凯鬼鬼祟祟的找我没好事。   陈语凤也坐在了我跟前,又开始叫我小青:“小青,你看,你今天上午还跟我说你把元凯当亲哥,元凯他现在当老师的收入实在是低,他毕竟是个男人,总是我给他花钱,他也过意不去,况且最近我爸控制我经济控制的紧,你现在有陈氏给你发工资,你一个女孩子也用不了那么多钱,更何况还有唐乐骋养着你,你就把这点小利让给元凯,让他在我爸面前的印象好一点,行吗?”   陈语凤和元凯真是绝配,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一对厚颜无耻的人。   元凯出国留学是我供着他就算了,现在又开始算计霍致远了。   还有陈语凤这个不要脸的,又想让我帮她搞垮唐氏,还想让唐乐骋养着我,一点血不肯出现在反倒跟元凯一唱一和的来压榨我。   用着我的时候就知道叫我小青了,用不着我的时候就说我是唐乐骋的一条狗。   操他妈的,真当我苏青亦是傻逼吗?   见我不说话,元凯把饭菜往我面前推了推:“青亦,这些菜可都是经了那穷小子的手的,你看到这些菜心里是不是有点不舒服?该断就得断,我这也是为你好,为你考虑,只要你把股份卖给我,以后你也别怕没钱花,陈氏迟早是小凤的,还能差你钱花吗?”   ☆、第78章 不准偷看   我暗暗在心里冷笑,面上却十分苦恼道:“你们说的也在理,只是我当初给霍致远投钱的时候没签合同,现在分手了,怕是不会承认了。”   元凯气的拍了下茶几:“青亦,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亲兄弟还得明算帐呢!”   陈语凤别了我一眼,脸上的笑脸顿失,拿起筷子就吃饭:“刚才还夸你有点小聪明呢,还真不经夸。”   元凯端起水喝了口,突然把我拽了起来:“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让他白拿咱的钱,咱们现在就去学校找他,今天我非得让他给出个合同来。”   陈语凤跟着站起来:“对,校长是我爸爸的朋友,那穷小子今天要是不给出个说法,我就让张叔叔把他们赶出学校。”   坐上元凯的宝马车,元凯假惺惺的安抚我道:“青亦你别怕,今天我和小凤肯定替你讨回个公道来。”   去新校区的路上,我不由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想到马上能够见到霍致远了,我垂着眸子,不由勾起了浅笑。   元凯和陈语凤瞥见我的好心情,还以为我是在感激他们,我靠着后背打瞌睡的时候,我听到元凯压低声音对陈语凤道:“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别看这傻女人有点小聪明,在我面前那就没脾气,你也别担心她会背叛咱们,尽管放手让她给你干活,出谋划策,她对我感情深着呢,为我干什么都愿意,在国外那三年,有一回我问她拿钱她没发工资,她怕我饿着,没钱交房租,跑去卖血,嘿嘿,就是我请你吃烛光晚餐那次。”   陈语凤说:“你还挺沾沾自喜是不是?你最好别对她动那份心思,听说那穷小子最近搞了个小火锅很火爆,咱们今天一定要把股份搞到手,我爸最近把他给我的副卡都冻结了,十五号就该买药了。”   原来我卖血给元凯打的生活费,他用来请陈语凤吃烛光晚餐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06年的冬天,大晚上的,元凯的短信发的特别凄苦,我担心他在美国露宿街头,顶着寒风到处给他借钱。   所有人都知道我穷,也没什么本事,没有人愿意借给我钱,到了后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就给我妈打了个电话,骗她学校收学杂费,结果被我妈骂了个狗血喷头。   我没办法了,就去酒吧找了个熟人给了我个卖血的路子,卖血换了三千块钱,给他打了过去。   那次卖血后我严重贫血,打工晕倒了好几次,好几家兼职不敢用我了,我怕自己就这么死了没人供元凯留学,第一次狠下心,花钱买了猪杂补了几天。   有时候我晚上睡不着仔细回想我那二十八年的光阴,悲哀的发现我二十八年里一共加起来的幸福时光都没有我重生后这二个多月的多。   而这两个月里,给我最多幸福时光的人,就是我爱的男人——霍致远。   元凯和陈语凤气势汹汹带着我进了食堂的时候还有不少人等在流转小火锅窗口排队。   都一点多了,食堂的生意依旧不错。   霍致远正跟谭欧在老地方讨论着什么,谭欧第一个看到了我,用脚踢了踢霍致远的鞋尖。   霍致远疑惑的回眸,在看到我时眸子瞬间发深。   我跟在元凯和陈语凤身后,隔着千山万水迎上了他的星眸。   正午的阳光很不错,将食堂照的非常明亮。   霍致远惯例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他下巴上的胡子已经不见了,恢复了干净整洁的俊朗模样,他身材很高大,坐在椅子里显得有些仄逼,长腿不得不伸展在桌子下。   在他和谭欧周围的餐桌边坐着很多女学生,她们一边吃东西,一边偷窥霍致远,时不时互相低低说几句什么,然后红着脸打闹几下。   周围的嘈杂声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消失,阳光好似偏爱他一般,集中在他的身上,令我足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张昨晚出现在我梦里的俊脸。   所有的疲惫、不安、难受等情绪突然就蒸发掉了,我望着那张真切的不再是电脑屏幕里的鲜活面孔,唇角不自觉勾起了笑容。   霍致远,我好想你。   “老公,咱们过去谈,还是让她过去谈?”   陈语凤鬼祟的话猛地将我拉回神来,我收回视线,主动说道:“先让我单独跟他谈谈吧,如果能要到合同,元凯以后肯定也要跟他合作的,合伙人之间闹得太僵总是不好。”   元凯觉得有道理,就拍了拍我肩膀:“青亦,你别怕,过去好好说,那穷小子不像个不讲理的,应该会念及你们的旧情的,小凤还没吃饭,我们在这里边吃边等你。”   这元凯可真够心疼陈语凤的,让我出去赴汤蹈火,他们在这里吃饭喝茶。   我点点头,抬步朝着霍致远走了过去。   霍致远从看到我双眼就一直在我身上,谭欧揪了揪他袖子,霍致远恍然回神,恢复了淡漠的样子。   他低着头跟谭欧继续讨论着什么,我走过去,搬了把椅子坐下。   我往元凯那边看了一眼,他跟陈语凤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不等他说话,我就迅速说道:“我最近缺钱,元凯有意买走我在你这里入的股份,我之前给你投钱咱们也没签合同,他们让我过来找你补签个合同,既然分手了,就各方面都断个干净吧。”   陈语凤和元凯坐的离我们不远,足以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   霍致远是个极聪明的人,迅速反应过来。   他冷着脸站起身,将文件夹递给谭欧,冷漠看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谭欧,你把她带到我办公室里来。”   谭欧的演技也不错,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我,他起身,跟着霍致远往办公室走:“苏小姐,这边请吧。”   经过元凯和陈语凤的时候,他们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说霍致远好像被我说动了,说让我跟着他和谭欧去办公室里谈,可能要补签合同。   元凯和陈语凤一阵窃喜,双眸都亮了。   他们贪婪的打量着食堂里生意火爆的场面,推了我一把:“赶紧去,别让人家等着急了,不礼貌。”   我小跑了几步,赶紧追了上去。   霍致远的办公室在后厨最里面,我打量了下现在在食堂里工作的人,竟然发现没有一个是以前的人了,那些村民们都不在了。   注意到大家都穿着整齐的工作服,都兢兢业业得干活,我望着前面走着的那个高大身影,心里不由生出一丝一荣俱荣的情绪来。   进了办公室,谭欧直接把办公室门反锁了。   霍致远的办公室很简陋,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户,木制的书架靠在四面墙上,上面堆满了各类书籍。   在门的正对面有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有台电脑,摆着几盆盆栽。   在办公桌的不远处有张小床,收拾的很整洁,看来霍致远有时候会在这里加班过夜。   我还没把办公室里观察完,谭欧就朝着我伸出一只手,然后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了然,将手机递给了他。   谭欧很利索的就把手机拆了,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以后又给我组装了回去。   我惊愕的看着他,然后就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个金属探测仪来,在我身上扫了扫。   霍致远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想的可真够齐全的!他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这里,难道早就准备好了?   谭欧朝着霍致远比了个ok的手势,笑眯眯道:“哥,元凯这办事效率真不错,我这才刚刚把嫂子入股食堂的消息放给他,他就把嫂子送过来了,哈哈。”   霍致远睨他:“捂着眼睛面壁思过半小时,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转过来!”   ☆、第79章 与你同在   “行行行,不打扰你们恩爱。”   谭欧笑着走到墙根,背对着我们捂住了眼睛。   他将手拉开一个小缝隙,偷偷瞄我,笑道:“嫂子,你们动静想搞多大搞多大,这墙我做过改造,隔音超强!”   我木讷的站在原地,有点懵。   霍致远设的局?   霍致远浅笑了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p4,插上耳机塞进了谭欧的耳朵里,又给他戴了个眼罩。   谭欧哀嚎:“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一点福利都不给啊!”   霍致远踹了他一脚,把他往书架后面挪了挪。   我看着他们的互动,不自觉笑出了声:“霍致远,你们俩好逗。”   话还没说完,手腕蓦地就是一紧。   大手用力一扯,我直接撞入了他的怀里。   我缩了下脖子,还没来得及惊呼,霍致远的俊脸边咻地逼近,柔软的薄唇准确无误的印上了我的唇瓣。   吻很凶猛,带着攻城略地的意味。   龙舌一路急闯,翻江倒海,淡淡的薄荷气息弥漫在口腔里,一直蔓延到了我的心里。   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用力一跳就盘在了他的腰上。   霍致远一只手臂撑着我的臀部,一手按着我的后脑勺,尽情而又贪恋的吮吸着我对他的浓浓思念。   一吻作罢,我已经坐在了办公桌上。   我双眼迷恋的望着面前的高大男人,鼓了鼓腮帮子:“霍致远,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一直密切的关注着我的所有动态?”   霍致远粗糙的手指在我的唇瓣上摩挲了几下:“时间有限,问些未知答案的问题。”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腹肌,鼻子有点酸:“霍致远,我好想你,真想住进你的身体里,每天跟你在一起。”   霍致远摸我唇瓣的手一顿,他捏着我的下巴微微上抬,在我的唇上亲了亲:“你一直在我的身体里,我的心里,住得满满的都是你。”   我微怔,丝丝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我伸手搂紧他的腰,喃喃道:“霍致远,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给我呢?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淋漓尽致的表达我对你的爱了。”   霍致远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发:“你还小,人生还很长,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让你为我生个孩子。”   霍致远的答案令我有些意外,我吸了吸鼻子,嘟囔道:“生就生,谁怕谁。”   “怪我不够强大,不能现在就给你个盛世婚礼。”霍致远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紧紧的抱着我,在我的头上吻了又吻。   我心里很酸,同时也很甜。   “霍致远,这世上最难的就是同患难共享福,我知道我们现在挺难的,但患难见真情,我相信这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等我们熬过去了,就会迎来好日子的,三年很快的。”   我嘴里说的信誓旦旦的,眼泪却不自觉的往下淌。   我清楚的知道,如果历史轨迹难以更改,霍致远的身边将会出现很多个女人,我可能无法改变历史,但我选择相信他。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谭欧摘了耳机道:“哥,保险起见,你们还是快谈正事吧,外面还有人盯着呢。”   谭欧摘了眼罩瞄了我们一眼:“不是吧,连颗扣子都没解?哥,你丫的也太给我丢人了。”   他朝着霍致远竖了竖中指,打开电脑敲打了几下,我侧眸扫了眼,就见上面出现了食堂各个角落的监控画面。   我不由多看了谭欧一眼,朝着他钦佩的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谭欧得意的眨眼,朝着霍致远努嘴:“嫂子,抓紧时间啊,我哥从小到大洁身自好,还是个处呢!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他贼兮兮的笑声还没落下,一本书就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谭欧缩了缩脖子,恢复了严肃的脸色,不吱声了。   将霍致远的衣服整理好,我从包里拿出口红重新涂了涂嘴唇,又用纸巾弄淡。   坐在办公桌上晃了晃腿,我长话短说的将我目前对陈氏集团了解的情况跟霍致远说了一遍。   霍致远伸手捏住我的腿,暗哑道:“我喜欢樱桃味的。”   他舔了舔唇瓣,我见他嘴角还有我的口红,笑着用纸巾给他擦了擦。   霍致远在我嘴角亲了下,将唇瓣附在我耳边:“下次涂樱桃味的,嗯?”   灼热的气息令我的耳朵有点痒痒,我暧昧的朝着他眨眼:“换樱桃味的沐浴露怎么样?”   霍致远眼底火光大作,喉头滚动了几下,端起桌子上的水杯猛喝了几口。   我咯咯笑,说我打算帮陈语凤上位,先把陈氏集团的这些绊脚石干掉。   霍致远将我抱起来放在地上,帮我把衣服的褶皱弄展,又把我的裙子往下拽了拽。   我皱眉:“已经够长了,再拽就把腰露出来了。”   “以后穿的保守些,商场如战场,老奸巨猾的人多,好色的更多。”霍致远帮我理了理头发,侧眸瞥了谭欧一眼。   谭欧清咳了下,让我把手表给他。   我把手表摘下来递给他,就见他快速的拆开,然后给里面安了个很小的芯片。   “以后有任何危险,就按手表的调节钮,懂吗?”霍致远将手表给我重新安好:“放心,这个不会被人发现。”   我心里很感动,眼泪又有些控制不住了。   我点头,想了想,把我跟着唐乐骋去见老佛爷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顿了顿,我又道:“裴桃把汤蓉带走了,汤蓉恨极了我,我担心她会成为裴桃和秦婉手里的枪。”   霍致远皱眉,思忖了下,点了点头:“老佛爷的位置有很多人盯着,你千万要记住,万不可暴露你与老佛爷的关系,还有,邱毅不简单,身上的资源也很丰富,你若想重用他,就要想办法试探一下他对老佛爷的忠诚度,防人之心不可无,老佛爷身边人的关系错综复杂,难保你会被老佛爷拖下水,你可懂我的意思?”   我心里咯噔了下,不由佩服霍致远的心思缜密。   我倒是没有考虑到老佛爷有可能被架空的情况,如果邱毅并不是真心忠于老佛爷,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青亦,不论何时何地,记住,我与你同在。”   霍致远在我的眉心亲了下,示意谭欧开门。   心里顿时很酸,离别的滋味十分不好。   明明在一起待了有半个小时,我却总觉得像是待了五分钟。   用力捏了捏霍致远的手,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我刚出去,就见陈语凤和元凯嗖的从后厨跑了出去。   两人跑得很快,迅速的坐回了原位。   我心里发冷,幸亏霍致远想的周全,为了避嫌让谭欧也待在了办公室,否则的话,一会儿还真不好解释。   我愤怒的沉着脸,用力的把办公室门摔上,大步朝着后厨外走。   刚出去,陈语凤和元凯就略有些尴尬的跑了过来,他们注意到我手上并没有合同时,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元凯问我:“他不愿意给你补合同?”   我本来就哭过,所以现在不用演也眼眶红红的。   我自嘲的笑了笑,说:“算我苏青亦当初瞎了眼,我已经低声下气的求他了,他还是翻脸不认人,不承认我给他投资过的事情。”   “我给他投钱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根本没有第三人,他现在根本不承认我给过他钱,就连我威胁他要打官司他也不怕,说我没证据。”   我抹了抹眼泪,就听陈语凤骂道:“你就是个猪脑子,搞投资不要合同,现在有理没地儿说,好了吧?你就应该多念念书,瞧你文盲那憋屈样。”   我委屈的吸鼻子:“那我供元凯念书不也没有问他要过欠条吗?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第80章 弱水三千   元凯脸绿了下,不说话了。   陈语凤也有点尴尬,嘟囔道:“你都说了,是你心甘情愿的,你现在如果想问我们要钱,那我们也没钱。”   我委屈巴巴的望了元凯一眼:“我也没说问你们要钱啊,唉,这世上根本没有后悔药可吃。”   回陈氏的路上,元凯和陈语凤都没搭理我。   元凯下午没有课,陪着陈语凤进了办公室。   前世他也在陈语凤的办公室待了一下午,理由是陈语凤让他帮忙做个英文版的ppt。   如今连理由都省了,我也懒得管他们。   回了办公室,我刚撕开个面包,屁股还没坐热,崔佳人就抱着公司资料进来了。   她把资料放在我桌子上,朝着我讪笑了下。   我皱眉看她,就见她从资料下面拿出个饭盒推在了我面前。   “苏秘书,午餐很重要的,您看您瘦的,怎么能就吃个面包呢?”   她把饭盒打开,双手递给我双筷子,里面的荤素菜很齐全,搭配的很漂亮。   崔佳人这双眼可够毒的,她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我嗤笑了声:“我这空降兵可受不起你这兢兢业业的老员工的孝敬,饭还是你留着自己吃吧,一上午工作的也挺辛苦的。”   崔佳人脸色僵硬了下,笑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上午的事情本来该我做的,这是我的工作,不辛苦。”   她说完就往陈语凤的办公室方向瞥了眼,压低声音道:“陈总带秘书出去办事从来不管饭的,有饭局也是她坐着秘书站着,她吃着秘书看着,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饿着肚子,这份差事不好干,我上午说的话都是无心的,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跟陈董说啊,我这家里孩子刚上幼儿园,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我丢不起这工作。”   我接过她手里的筷子,淡淡道:“想赚钱呢,就少说话多做事,这该你做的事情就好好做,不要有怨言,我是你的上司,你到处说我坏话,到头来这多干活的人只会是说笑话的人,而不是听笑话的,你是个明白人,应该懂这个道理。”   崔佳人连忙点头,说她记住了。   我将筷子放在餐盒上,抬眸看她:“好好干,升职不重要,涨薪水才重要,只要你跟我一条心,我不会让你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   崔佳人显然很意外,她本来以为她肯定会被劈头盖脸的骂一顿了,没想到我没有骂她反而还承诺她涨工资,立马感恩戴德的朝着我鞠了几躬:“苏秘书,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我肯定跟您一条心,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我笑了笑:“待会儿我吃过饭,你带我熟悉熟悉环境,跟我介绍介绍各部门的情况。”   恩威并施是我从老佛爷身上学的,她对我用就是这种手段。   要想在陈氏推进我的计划,我就必须先从识人用人做起,这是孔迎月跟陈语凤说的。   从小我爷爷就告诉我,要多听老人言,这样才能少吃亏。   如今我总算是悟出那么点理儿了。   前世我在陈氏待了很久,却没有认识几个人。   跟我常打交道的除了陈语凤就是崔佳人了,先从好掌控的下手。   我朝着崔佳人招了招手,崔佳人赶紧俯身过来。   我问她陈荣发的义子里有几个在陈氏上班,分别在什么部门,是什么职位。   崔佳人转了转眼珠子,快速的跟我说了一遍。   末了,她压低声音道:“最有可能登上这太子之位的除了陈总以外,就属陈语宪和彭柏岩。”   我问她这彭柏岩是什么人。   崔佳人在资料里翻了翻,抽出一份个人简介来,放在了我面前。   我翻了翻:“孤儿?”   “嗯,陈董早年做慈善,资助了不少孤儿上学,其中这彭柏岩最争气,大学的时候成绩优异,被学校免费送到国外当了交换生,我听公司里有人说,陈董有意把陈总嫁给这个彭柏岩。”崔佳人嘚吧嘚吧的跟我说了不少公司的小道消息。   吃过饭,我反复研究了一下彭柏岩的资料。   看着上面贴着的红底照片,我总觉得这个男人长得有点眼熟。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我第一次看到邱毅的感觉一样。   跟崔佳人熟悉完公司环境已经快下班了,我穿着高跟鞋累的要死,刚到了茶水间,崔佳人就跑过来说陈语凤让我去办公室一趟。   我怎么也没想到,唐乐骋会在陈语凤的办公室里。   陪同唐乐骋的还有陈荣发。   最尴尬的是,元凯光着膀子。   陈语凤脸色潮红,拘谨的坐在沙发上,把衬衫递给了元凯,示意他穿上。   陈荣发脸色铁青,我进去的时候恰好看到陈荣发扇陈语凤巴掌的一幕。   “你,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真是要气死我!”   陈语凤捂着脸,慌乱的看向了我。   我思忖了下,转身压低声音让崔佳人赶紧去买一件男式衬衫回来。   等崔佳人走了,我端着手里的水杯,问元凯接过衬衫同时把他的袖子浸泡在了水里。   我故意让陈荣发看到了这一幕,然后把水杯不动神色的放回了办公桌。   我抱歉的解释道:“陈董,十分抱歉,下午陈总给我开会的时候我不小心把元先生的衬衫弄湿了,我已经差人去买新的了。”   说着我就再次跟元凯道了歉,又跟陈语凤道了歉。   陈语凤和元凯均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陈荣发找到了台阶下,脸色也缓和了些许。   唐乐骋笑看我,顺着我的话说道:“陈小姐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久闻陈老板爱女心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陈小姐这一巴掌确实受的委屈了些。”   陈荣发看我一眼,笑着对唐乐骋说道:“唐老板说的不错,爱女心切,爱女心切啊!”   待众人坐下,陈语凤让我给众人倒杯茶。   给唐乐骋面前放茶杯的时候,他根本不顾及众人,伸手就捞住了我的腰,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他亲昵的在我的鬓角吻了吻,笑道:“一日不见这小东西就想的紧,今天借着跟陈老板签合同的由头,过来瞧瞧她。”   唐乐骋是在故意告诉别人我在心里的重要性,好引他们上钩。   陈荣发看着我的眼神变了变,开玩笑道:“自古这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唐老板眼光独到,身边的人各个都是机灵的主儿,尤其是那个叫秦婉的,令我印象十分深刻,最近听说进军了娱乐圈。”   陈荣发这是在挑拨我和唐乐骋的关系。   唐乐骋倒是不以为意,他把我往怀里搂了搂,道:“陈老板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顿了顿,他又道:“陈老板老当益壮,要不,你投资婉婉的新戏,让她给你展示一下另类风采,让你印象更深刻点?”   陈老板呵呵笑了笑,暧昧的看了我一眼:“我现在倒是对你怀里这个印象更深刻。”   我恶寒了下,差点起了鸡皮疙瘩。   唐乐骋脸色一沉,冷冷道:“陈老板,谁的玩笑都能开,唯独她的不行,这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小东西,恰好就是我唐某人的那一瓢。”   陈老板眼底波涛汹涌,他笑呵呵的摆摆手:“唐老板难得认真一次啊,这秦婉的哭戏大概要演的更逼真些了。”   陈语凤一直打量着我和唐乐骋,崔佳人买衬衫回来的时候,她突然说道:“唐先生,你这话一出口,就不怕你家的正宫娘娘出手伤了我的好秘书吗?我记得她可不是什么善茬吧?”   ☆、第81章 他出来了   唐乐骋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不善。   他盯着陈语凤看了会儿,笑道:“正宫娘娘?什么正宫娘娘,陈小姐是在暗示我,我们曾有过婚约吗?”   陈语凤轻笑了下,双腿交叠着靠在沙发上:“唐乐骋,你装什么装,高家大小姐,是你的未婚妻吧?”   “不对,你们大概已经隐婚了吧?”   “陈语凤,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陈荣发早就察觉到唐乐骋的脸色不对劲了,硬是拖到陈语凤说完这些话才阻止她。   好好的气氛,被陈语凤给搅合了。   我不动神色的观察着每个人的面色,越想越觉得奇怪。   上次秦婉在我和唐乐骋面前提起正宫娘娘的时候唐乐骋并没有什么神情变化,可这次换成陈语凤提,他的反应却有些奇怪。   隐婚有意思。   晚上陈荣发要请唐乐骋吃饭,唐乐骋让我作陪。   吃饭的地方在北城的老胡同四合院里,是一个知名的北城菜老饭店。   四合院的院景装修的很不错,虽然这只是个小小的四合院,却处处独具匠心,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还种了不少梅花,开得正好。   我们所在的包厢叫望春阁,吃饭的桌子摆在热炕上,窗外就是梅花,配上院子里精心布置的雪景,十分恣意。   不得不说,有钱人都十分的会享受,吃的东西也很养生,陈荣发跟唐乐骋聊了不少养生知识,我在旁边听着,不由回想起了前世十分火爆的农家乐来。   吃过饭,我去上洗手间,还没来得及走到洗手间,远远的就见四合院的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是上次在温泉会所里霍致远和谭欧作陪的那几个老板之一,陪在他旁边的是上次陪着霍致远的那个嫩模。   皱眉,我下意识往梅树后面藏了下。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那个老板的手一直不安分的放在嫩模的身上,两人有说有笑的。   经过梅树的时候,我听到那个女人有些不满的问那个老板道:“张老板,你什么时候离婚呀?我都为了你陪睡了多少回了,每次都是你收钱,我受罪,你再这么不说话,我可不干了。”   张老板道:“提起这事我就生气,上次那小子太贼了,你给我赚那点钱,全被他坑了。”   皱眉,我不由想起了高姗给我的优盘里的视频内容。   这张老板嘴里的“上次那小子”,难道是霍致远?   回富丽小区的路上,唐乐骋接了个电话,我坐在他旁边不远处,隐约听到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挂了电话,唐乐骋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思忖了会儿,说他有点急事要处理,让徐立把我放在路边,直接就走了。   等车开走了,我才发现我的手机落车上了。   大晚上的被人丢在路边,我身上只穿了件职业装,站在路边顶着寒风像个傻逼。   徐立把我放下的路段有点偏,再加上时间不早了,我走了很久才勉强打上了一辆出租车。   刚坐上车,我就隐约闻到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皱了皱眉头,我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司机。   这一看,就发现司机的脸上居然戴着一个口罩,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   我看他的时候他正透过后视镜看我,视线猛地撞在一起,我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的开车门打算往下跳。   结果我的手还没碰到车门,我就听到车门上锁了。   司机冷笑了一声,猛地踩下油门就把车开了出去。   车开的很快,外面的夜景迅速的向后滑去,我心里发冷,本能的探起身去拽司机的口罩和鸭舌帽。   结果我才刚欠起身子,身体就一软,猛地跌坐回了座位里。   鼻尖的刺鼻气味越来越浓,一阵阵的往我鼻子里的钻,很快,我就整个人瘫坐在了后座上。   我很想把胳膊抬起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意识渐渐模糊,昏迷前,我隐约看到那个司机扭头用冷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那双眼睛有点眼熟。   冷,彻骨的冷。   好似有无数冰丝往我的毛孔眼里钻一样,一点一点的蔓延至四肢百骸,渗透进心肺,然后将我整个冻结。   哗啦一声,无数的冰块照着我的头上砸下来,水花四溅,猛地令我打了个激灵。   我朦胧的眯开眼睛,入目就是一片刺眼的白光。   冷不丁想起那个司机的眼神,我顿时清醒过来。   用力甩了甩脑袋,我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竟然用钢丝被人绑在一个铁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正待在一个看不清楚摆设的地方。   有两束强光打在我的面前,直射着我的双眼,我坐着的铁椅子焊在地上,不论我怎么挣扎都丝毫不会动摇半分。   那个出租车司机正站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塑料桶,塑料桶里还有少半桶脏兮兮的冰水。   司机的脸上依旧戴着口罩,头上也戴着鸭舌帽,强光直射眼睛使得我眼前有一片光挡着,除了他,我暂时看不到其他人,也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   看我醒了,那个司机直接将手里的塑料桶扔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塑料袋滚落在地上,里面的冰水流了一地,溅在了我的脚上。   我的高跟鞋不见了,我现在光着脚,脚腕上也捆着钢丝。   “小贱蹄子,你猜猜我是谁?”   熟悉的声音宛若来自地狱的声音,我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面前的男人。   他嘿嘿笑了笑,蹲在我的面前,缓缓的摘下了口罩。   司机背光蹲着,我不太能看得清楚他的脸。   眼睛在强光下缓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看清楚那强光的来源,是那辆出租车上的远光灯。   不等我看清楚面前的男人,他就突然伸手扯住了我的头发,用力的将我的脸扯到了他的面前。   视线猛地逼近,我看着面前这张丑陋而又熟悉的脸,眼底不自觉的泛起了浓烈的恨意。   我怎么也没想到,此时蹲在我面前的人会是汤建兵,那个已经进了监狱的汤建兵。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就去摸手表上的调节钮。   汤建兵是个经常作案的老手,我才刚刚摸到手表,把按钮按下去,他的手突然就覆在了我的手腕上,一把就把我的手表扯下来,摔在了地上,踩成了碎渣。   我心里哆嗦了下,很担心他会看出来手表的端倪。   汤建兵好似泄愤一下,一脚一脚的往手表上踩。   好一会儿,他才重新蹲在了我的面前。   汤建兵的脸上有不少的伤口,有一个嘴角上面被撕裂开了一个口子,用黑色的线缝着,看起来十分的狰狞恐怖。   黑暗中,他的那双眼好似淬了毒液一样,死死的盯视着我,他就那么看着,好半天都不说话。   周围的空气非常的安静,安静的有点可怕,只余下了我们的呼吸声和我的心跳声。   看着面前这张狰狞而又恐怖的脸,我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这次死定了。   “小贱蹄子,看到我脸上的伤口了吗?都是你的杰作。”   他用手背拍着我的脸,猛地将我嘴上贴着的胶布撤了下去。   嘴唇顿时被撕出个小口,我舔了唇瓣上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绝望了,我竟然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   喉头滚动了几下,我润了下嗓子,问他:“汤建兵,你越狱了?”   汤建兵嘿嘿笑了笑,松开我的头发,搬了个椅子过来,懒散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走路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好像成了跛子,走路一瘸一拐的。   ☆、第82章 亡命之徒   “越狱?”   汤建兵咧着嘴冷笑,缝针的嘴角牵起来十分的恐怖:“越什么狱?”   心里咯噔了下,我回想起唐乐骋接得那个电话,隐约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咽了口唾沫,我问他:“你没有坐牢?”   汤建兵毫不掩饰的点头:“托你的福,把我的女儿送到了裴小姐身边,要不然啊,咱们今天也见不着面。”   心里有点慌,我恍然察觉,我被秦婉和唐乐骋骗了!   或者说,是唐乐骋和我都被秦婉戏弄利用了。   秦婉先是利用霍致远挨打事件试探了一下我在唐乐骋心中的位置,然后又借着这件事乱了我的心智,等我卖她人情时,她又了解到了霍致远在我心中的位置,从而假意跟我交好,让我信任了她,令我主动把挡在我和霍致远中间最关键的人物汤建兵和汤蓉送到了她的手里,再利用我手机里的窃听器给我打了那个电话,导致我和霍致远感情破裂,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就在她十分得意之时,我看破了她和唐乐骋的一部分计谋,主动跟霍致远分手,回来当着她的面儿强吻了唐乐骋,回到了唐乐骋的身边,借着唐乐骋的态度又给了她一耳光。   秦婉是个十分懂得隐忍的女人,她表面从来都是一副温婉的模样,却会在背地里对你下死手,并且毫不留情。   比如现在,她根本没有让汤建兵进监狱,又让裴桃带走了汤蓉。   就在我以为汤建兵和汤蓉,尤其是汤建兵,基本不会成为我的威胁之时,猛地让汤建兵跳了出来,对我进行致命打击!   不论是汤蓉还是汤建兵,秦婉都不需要亲自出面,她依旧拍着她的戏,赚着她的钱,只需要告诉汤建兵唐乐骋的行程路线,再想办法让唐乐骋把我丢在路边,便一切都进行的顺理成章。   汤建兵欠了一屁股债,根本不可能会有出租车等装备,很显然,这些东西都是控制他的人给他提供的。   我对唐乐骋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突然对我做这种事情,汤蓉没有这本事,显然,能够了解到唐乐骋的行程路线,又控制汤建兵的人只会是秦婉。   汤建兵跟我仇深似海,只要我落在他的手里,我就必然不会有好下场,而这一切的罪名,都会被汤建兵背负,秦婉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可。   回想起白天上班的时候在唐氏集团看到秦婉的事情,我咬紧后槽牙,突然想明白了我屡次败在秦婉手里的原因我不够残忍狠毒。   勾唇冷笑,我看着汤建兵,缓缓道:“汤建兵,是秦婉让你来的吧?反正我也快死了,你不如跟我说说,她给你什么好处?”   汤建兵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我:“小贱蹄子,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聪明,以前是我低看了你,秦小姐说的很对,如果不杀了你,她总有一天会被你杀了,所以她不会让这天到来。”   “反正你马上就要见阎王爷了,我也不妨告诉你。”   汤建兵卷起裤腿,让我看他的腿。   车灯下,汤建兵一条腿的小腿上的肉几乎被削掉了大半,我隐约都可以看到里面的白骨。   几条简陋的绷带缠在上面,血迹浸湿绷带红红一片,触目惊心。   我有点反胃,强烈的灯光刺得我眼睛发涩发疼,汤建兵伸手摸了摸他的伤口,恶毒的笑了几声:“这些伤口都是讨债的人弄的,不止是腿,还有胳膊”   “哦,还有这里。”汤建兵将裤腿放下去,缓缓把头上的鸭舌帽摘了。   车灯下,汤建兵的头发大半都没了,头皮上满是血痂,几根蜷缩的头发粘在血液里面,宛若游蛇,惊悚恐怖。   我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头皮发麻的感觉令我有种被无数尖针刺进毛孔里的感觉。   心脏不受控制的高速跳动起来,一下又一下撞击着我的胸膛,几乎要把我逼疯。   绝望如同潮水,一点一点没过我的头顶,将我扼杀在其中。   “怎么?怕了?”汤建兵嘿嘿笑了笑,将帽子重新带回去,拉着椅子往我面前坐了坐,一脚踩在了我的脚上。   我光着脚,被他这么一踩,剧烈的疼痛顿时钻心而来。   我咬着牙,头顶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滚。   汤建兵双眼里充满了兴奋,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别怕,我经历过什么,我就让你也经历一遍,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   指尖的血腥味冲着我的鼻孔传来,我绷着身体,听着他继续说道:“秦小姐承诺我,只要你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不仅放过我和蓉蓉,还会帮我消除案底,给我们钱,把我们送到国外过上好日子。”   他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本护照,在我面前晃了晃,他翻开护照,摸了摸汤蓉的照片。   我轻笑了一声:“汤建兵,你怎么比我还天真,她害我这件事你可是知情人,一旦你杀了我,你和汤蓉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你觉得她会给自己留下隐患吗?”   汤建兵捏紧护照,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张机票,在我面前晃了晃:“蓉蓉已经被他们送到机场了,只要我杀了你,把你的死状拍成照片给秦小姐的人看了,他们就会送我们上飞机,倘若她敢不遵守承诺,我就把我手机里的录音放在机场的广播里播出来。”   心头一跳,我笑道:“机票是她给你买的,你去的国家她也知情,在国内她可能不会对你动手,那到了国外呢?”   汤建兵眸光闪烁,突然,他像是被戳中痛处一半,猛地抬起手在我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我脸额发疼,头晕眼花,口腔里瞬间泛起了血腥味。   汤建兵烦躁的站起身,在地上徘徊了好几圈,他阴狠的盯着我,反复看着手里的机票和护罩,恶狠狠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小贱蹄子把我害成现在这副鬼样子的,老子死也要拉着你陪葬,不,还有你的家人,所有跟你有关的人!”   “我如果活不了,你们都别想活,都得陪我死!”   他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他跛着脚,背着光往我的面前走:“杀了你,只要杀了你,我和蓉蓉就一定能活,我会得到很多钱,过上好日子。”   尖锐的刀尖上泛着森冷的光,眼瞧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嗓子眼干涩,用力的挣扎了几下。   “嘿嘿嘿杀了你”汤建兵尖利的笑了几声,猛地举起刀子朝着我的身上刺来。   “嘭!”   剧烈的敲击声猛地从强光中传来,就在刀口距离我只有几毫米的时候,汤建兵突然翻了个白眼,双腿一软,朝着地上栽了下去。   伴随着他的倒下,三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他们披星戴月而来,背光站着,那一刻,宛若天神降临,将我从苦难中救赎。   霍致远走在最中间,王熊和谭欧护在他的两侧,他们的穿着宽大的羽绒服,在灯光下拉出了长长的背影。   黑暗笼罩在霍致远的脸上,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他双眸如冰窟般透着浓烈的冷意,经过汤建兵时,他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迈着长腿就冲到了我的面前。   我恍若洗了个澡似的,出了一身冷汗,血腥味混合着淡淡的薄荷香气传入我的鼻中,我看着面前的俊脸,身体一软,双肩顿时垮塌下去。   “霍致远”   我无意识的唤着他的名字,迎上他猩红的眸子,水雾瞬间遮盖了双眼,滚落而下。   ☆、第83章 天道轮回   “该死的!”   霍致远低咒了一声,粗糙的大手在我的身上摸索着,在看到我肿胀的脸时,嗜血的双眸瞬间迸射出了浓烈的杀意。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不停跟我道歉,修长的手指轻轻触了触我的脸,又赶紧挪开,想碰而又不敢碰的动作令我心里发暖。   等王熊帮我解开身上的钢丝,他将羽绒服的拉锁打开,不由分说就将我包裹进了他的怀里。   羽绒服很宽大,他将我抱起来,冷厉的双眸扫过地上躺着的汤建兵,神色痛惜而又复杂。   谭欧手上戴着手套,他将我被踩碎的手表装在袋子里递给了王熊,又拿了个袋子开始在汤建兵的身上搜东西。   取出汤建兵的手机,谭欧迅速的拆开检查了一遍,又在汤建兵身上检查了一遍。   “哥,没有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但不排除他们会用他的手机追踪位置,除了一把刀,他身上还有两本护照、两张今天飞往美国的机票和一份协议书。”   谭欧站起身,将那份折起来的协议书展开给霍致远看。   他们三人从进来就分工合作,效率很快,十分默契。   霍致远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协议内容是汤建兵刚才跟我说的秦婉承诺他的事情,秦婉做事十分谨慎,上面只盖着她的印章,并没有手写过的痕迹,也没有按手印。   想了想,我说:“致远,他的手机里有秦婉的录音。”   霍致远眸光一凛,抬起下巴朝着手机点了点。   谭欧点头,将随身携带的电脑打开,把汤建兵手机的内存卡取出来,放进了读卡器。   很快,他就把汤建兵手机里的所有信息都拷贝了一份。   不得不说,谭欧在电脑方面的造诣很高,我只看到电脑上有一大片程序乱码滚过,他就已经搞定了。   谭欧朝着霍致远比了个k的手势,问他接下来怎么做。   霍致远思忖了下,发寒的双眸扫过汤建兵,又看向了我:“青亦,他可有跟你说过,他如何向秦婉领功?”   “汤建兵说他会像秦婉折磨他一样折磨我,然后将我的死状拍成照片给秦婉发过去,只要我死了,他就会赶去机场跟汤蓉汇合,被秦婉的人送上飞机”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霍致远猛地抬脚踹在了汤建兵头上。   他穿着皮鞋,一脚下去,汤建兵痛呼了一声,再度晕了过去。   头上的鸭舌帽被掀开,恐怖的头皮顿时露在了众人面前。   霍致远脸色阴沉如水,冷声道:“熊子,去探探附近的情况,再去找麻袋和石头来。”   王熊应了声,快步跑了出去。   静谧的空气突然压抑的厉害,我看着如修罗般的霍致远,不自觉有点怂。   霍致远将我重新放在椅子上,将羽绒服脱下来穿在我的身上。   他绕着汤建兵走了几圈,脸色如冰,唇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我艰难的滚动了几下喉头,就见他缓缓蹲在了汤建兵的面前。   他给了谭欧一个眼神,谭欧将电脑装起来,捡起椅子旁边的塑料桶,直接将剩下的冰水倒在了汤建兵的脸上。   汤建兵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对上霍致远的视线时,他先是愣了下,很快他的脸上就布满了惊慌失措。   “小远你,你你听叔叔解释”   他支吾着,伸手想要拉霍致远,却被霍致远轻巧的躲开。   霍致远阴鸷的双眸盯视着汤建兵,轻笑道:“汤建兵,当年那起绑架追杀案的幕后黑手是你吧?”   “不,不,不是,小远,不,我是你和你妈妈的救命恩人,是我养了你十年,我”   霍致远脸色愈发阴沉,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套,缓缓戴在了手上。   汤建兵看着他的动作,脸都白了,他向后退了几步,结果撞在了谭欧的腿上。   霍致远猛地捏住汤建兵的脖子,用力将他拽了回去,戴着皮手套的修长手指力气很大,瞬间掐的汤建兵吐出了舌头。   汤建兵哀嚎着,拼命的说道:“小远,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想要害死你和你妈的人不是我,是你的生父,是他,一切都是他干的!你的仇人是他不是我!”   “我给你一个机会,把当年的真相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你若敢遗漏半个字,不仅是你,包括你的女儿,都去黄泉之下陪陪我妈吧。”   霍致远表情很淡,声音也很轻,却将汤建兵这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吓得舌头打了好几次结。   “好,我说,当,当年是,当年是你的生父让我这么做的,我,我对你妈起了色心,又,又想等你长大了,借着你过上好日子,就,就没有对你们下死手。”   “另一件事的真相。”霍致远好似拎小鸡一样把汤建兵从地上拎起来,修长的手指收紧,冷喝:“说!”   汤建兵哆嗦了下,艰难道:“我,我从来,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妈,如,如果不是因为她无意中知道了真相,非要去报警抓我,我,我也不会对她痛下杀手,我啊!”   惨痛的哀嚎声骤然响起,霍致远拽着汤建兵的下巴用力一拉,瞬间脱臼。   很快,汤建兵就只能发出咕噜噜的呜咽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霍致远妈之所以会跟汤建兵大吵一架,提着行李离家出走,是因为她无意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看来汤爱莲说的是真的。   镯子生父   “哥,我们要抓紧时间,飞机还有两个小时起飞。”   见汤建兵要跑,谭欧直接在汤建兵的膝盖窝踹了两脚。   汤建兵跪在地上,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爬到霍致远脚前,仰头痛苦的看他。   霍致远一脚踢开他,冷冷道:“汤建兵,你当年如何对我妈,今天我就如何对你,因果报应,这很公平。”   等王熊回来,霍致远让谭欧去开着租车在外面等着,他借着车灯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突然伸手就把汤建兵提了起来。   这是一栋废弃的烂尾楼,到处都是乱糟糟的,霍致远提着汤建兵,直接朝着楼顶走去。   我心里有点慌,勉强撑着身子跟了上去。   王熊见状,赶紧上来扶住了我。   这栋楼一共有十层,楼顶寒风呼啸,吹动着我们的衣角,发出叭叭声。   霍致远揪着汤建兵的后领子,毫不留情的将他拖到了楼顶的边缘。   汤建兵疯狂的摇着头,他的口水在寒风中不断的往下淌,他呜咽着,绝望而又惊恐的望着霍致远。   霍致远面无表情的按着他的后脑勺,让他往楼下看。   “汤建兵,你在滥杀无辜时,那些受害者的心情就是你现在的心情,绝望无助,惊恐而又害怕,怎么样?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好?”   霍致远俯身在汤建兵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着,吓得汤建兵直接尿湿了裤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该你尝尝这种滋味了。”   霍致远朝着王熊招了招手,从王熊的手里接过一个麻袋。   “妈的,总他妈叫我傻熊,你他妈才傻!”王熊给汤建兵套麻袋的时候狠狠在他头上扇了一巴掌。   王熊的力气很大,汤建兵根本挣扎不开,很快就被装在了麻袋里。   我站在一旁,不由想起了当初汤建兵和汤蓉把我装进麻袋里,拖进地窖的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眸光微动,我诧异的看向霍致远看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将麻袋扎好,王熊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抬脚就踹在了麻袋上。   ☆、第84章 永不背叛   夜很黑,风很冷,远处的城市已经陷入了沉睡,除了我们几个,没有人知道在这栋烂尾楼里上演过什么。   我赤脚站在楼顶,迎着寒风,却忘记了冷。   楼下没多时便传来了一声咣当的闷响声,我僵立着,心湖只是轻微的泛起了一丝涟漪,便再次归于了死寂。   深吸了一口气,我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非常陌生。   或许从陈语凤拔掉我氧气罩,我再次睁眼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前世那个懦弱老实胆小自卑的苏青亦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苏青亦扪心自问,曾不止一次给过他们生路,可我的退让却让他们一次次得寸进尺,一次次置我于死地,当我是只蚂蚁般肆意践踏。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汤建兵害我伤我,这是他咎由自取,我苏青亦,绝不后悔!   回神之际,霍致远已走到我身前。   “怎么光着脚?”他皱眉责备我,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窝在他的怀里,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用额头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脖颈。   十年的欺骗,十年的养育之恩,刚硬如霍致远大概也会难过吧。   “熊子,善后。”霍致远看了王熊一眼,抱着我往楼下走。   王熊手里拿着一个喷壶,很快就把脚印、血迹等痕迹清除了个干净。   我暗暗心惊,对霍致远的认识又深刻了些许。   下了楼,谭欧已经把车开到了楼下,他低着头正往车的底盘下看,见我们下来,他皱眉道:“哥,这出租车上有定时炸弹,离油箱很近,我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爆炸,很明显,他们根本就是在诓汤建兵,即便是我们不杀他,他也会在去机场的路上爆炸死亡。”   霍致远冷笑:“这秦婉是个狠角色,不仅要杀了汤建兵,还要把他身上的所有证据一并销毁,这样一来,即便是有人怀疑她也没有任何证据。”   谭欧看了看我,说:“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秦婉在提防嫂子动摇汤建兵,想让他们来个玉石俱焚。”   心里发寒,我暗暗咬紧了牙关。   我不过是挡着她的面强吻了唐乐骋,她就要如此狠辣的置我于死地,这笔帐,我记下了。   霍致远思忖了下,问我:“你上次说,秦婉是老佛爷原先想要培养的接班人?”   我点头。   霍致远脸色微沉:“看来她极有可能了解了内情,或者说,她对邱毅的了解,胜过其他人。”   我冷笑:“难保不是因为她对唐乐骋动了真情,老佛爷撇弃她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爱上了唐乐骋。”   “那如果她由爱转恨呢?嫂子啊,你可千万不要给敌人找任何借口,否则有你受的!”   谭欧让王熊把麻袋扔进出租车的后备箱里,他笑看我和霍致远,道:“哥,汤蓉十有**不在机场,秦婉不傻,她不会再做更多的事情暴露自己,天太冷了,哥你赶快带嫂子回家吧,汤建兵的事情交给我了。”   我疑惑的看他,说我现在跟霍致远是分手状态,若是让唐乐骋他们知道就不好了。   谭欧贼兮兮的笑了笑,掂了掂手里的手机道:“嫂子,你现在已经被汤建兵杀了,这麻袋里装的就是你,一会儿我会把汤建兵扔进河里,投河之前会用他的手机把麻袋的照片和投河的地址发在秦婉的手机上。”   打开车门,谭欧又将一个防水塑料袋拿给我看:“汤建兵的所有东西呢,都会放在防水袋里装在他的口袋里,随着他一起沉下去。”   我皱眉,心思快速转动,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我假死,然后引起在意我这颗棋子的人的恐慌,让他们去打捞我的尸体,然后发现这个防水袋?”   谭欧坐进车里,朝着我打了个响指:“嫂子真聪明!”   见他要开车走,我转了转眼珠子,问他:“车很快就会爆炸了,到时候他们找不到汤建兵的尸体不会怀疑吗?”   谭欧耸耸肩:“车会在河边爆炸,至于尸体去哪儿了,可能掉进河里喂鱼了吧。”   等谭欧把车开走,我顿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霍致远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口罩来戴在了我的脸上,又把兜帽戴在了我头上。   我莫名有点兴奋,问霍致远:“致远,谭欧不会有事吧?那车可有炸药”   霍致远浅笑了下,眼底不由覆上了赞赏的神色:“你知道欧子家在哪里吗?”   我疑惑:“哪里?”   王熊插嘴道:“军区大院。”   我瞪眼:“啥玩意?!”   上车的时候,我这才发现霍致远居然换车了。   牌子我不认识,不过光看外表可比他之前的桑塔纳强多了。   王熊善后完,憨憨的朝着我笑了笑,说这车是远哥给他买的,说他现在也算是有房有车的主儿了。   我再次瞪眼,诧异的看向霍致远:“致远,你们仨闷声发大财了?”   霍致远浅笑,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承蒙夫人给的创意书,目前收效还不错。”   我笑了,心里特别开心:“嘿嘿,你果然是个经商的天才啊,我折腾了这么久也就买了几套房,啥正经事都没干成。”   王熊插嘴道:“嫂子,你能别这么打击人吗?我就一套房。”   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别着急,好好跟着你远哥干,以后美女香车要啥有啥!”   王熊憨憨的挠了挠头,脸红了。   进了城,王熊直接把车往郊区开。   我一路都在牵挂谭欧那边的情况,好在没多久谭欧就给霍致远发短信说他把事情都搞定了,我这才放下心来。   见王熊把车往西山开,我问霍致远是不是要去温泉会所。   霍致远将我搂在怀里,说他在西山那边买了一套别墅,是新开发的小区,地理位置很偏僻,环境很不错,让我假死的这段时间先住在那里。   我惊得从他怀里坐起来,伸手就捧住了他的脸:“霍致远,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发大财了?”   据我所知,西山那边可是寸土寸金,再加上那里有天然温泉,前世房价几乎炒成了天价,是北城典型的富人区。   前世霍致远就住在那里,网上有人扒出来过,我当时还跟同事八卦了好几天。   霍致远有些好笑的看着我,将我放在他腿上,笑道:“西山小区的房地产开发我有参与,上次去温泉会所跟那几个老板商谈的就是关于西山小区的广告宣传问题。”   “有个老板想利用女人抓住我的把柄,让我给他让利,结果却让我反利用了那个女人,知道了他不少丑事。”   “是张老板吗?”我笑了笑,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更帅了。   霍致远疑惑的点头,问我怎么知道他姓张。   我嘿嘿笑了笑,在他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难怪那个张老板提起霍致远时那么气急败坏的,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能不气吗?   唇瓣还没来得及离开他的,他便蓦地按住了我的后脑勺,含住了我的唇瓣。   淡淡的薄荷香气混合着烟草味,萦绕在唇齿间,霍致远吻了吻我的鼻尖,问我:“你可信我?”   我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我他和那个嫩模的事情。   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我莞尔一笑:“在这个世上,除了我自己,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除非你亲口告诉我,你跟别的女人上床了,否则我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坚定不移的信任你。”   我搂紧他,沙哑道:“忠于彼此,永不背叛,霍致远,这是我们给彼此的承诺。”   ☆、第85章 意外发现   “青亦,谢谢你相信我。”   霍致远璀璨一笑,双眸宛若灌满碎星,情深缱绻。   车开进西山小区已经凌晨四点了,小区建在半山腰,种了不少梅树,环境幽雅,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梅香,心旷神怡。   白色的路灯静静亮着,一幢幢中式风格的独栋别墅整齐的分散着,彼此之间距离很远,院子宽敞美观,在冬雪的衬托下有种别样的古风美感。   霍致远的别墅在小区的最里面,是幢三层的中式别墅。   王熊把我们放下,调头就去接谭欧了。   霍致远开门领我进去,我新奇的打量着偌大的院子。   在前世,西山小区可是北城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住宅区,一平米好几万的价格,是北城房价最高的地方。   现在这么轻易的走进来,还要在这里住,最重要的是这里有幢房子还是属于我男人的,那滋味,啧啧,真奇妙。   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我又在院子里仔细的看了看每个地方的摆设,越看越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霍致远站在台阶上,颀长的身子笼罩在暖黄的灯光下,无奈的笑看我。   他回家拿了一双棉拖鞋,走到我跟前,蹲下身子让我坐在他腿上,然后一只鞋一只鞋的给我穿。   注意到拖鞋是粉色的女款,我心里发暖,心情飞扬。   白天劳累了一天,晚上又经历了汤建兵的事情,参观院子的新奇劲儿过了,我顿时有些犯困。   趴在沙发上,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正睡的香,隐约就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抱了起来。   没多时,我就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我往旁边摸了摸,在熟悉的宽大胸膛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很快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一觉睡到中午,我醒来时,隐约就看到霍致远在浴室里洗澡。   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玻璃,隐约可以看到他健硕的身材。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我脸红了红,赶紧抬手拍了拍脸。   掀开被子下床时,我这才注意到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睡衣。   睡衣也是粉色的,上面画着可爱的猫咪,跟粉色的棉拖鞋十分搭配。   坐在床上痴笑了会儿,我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儿,赶紧跳下床坐在了霍致远的笔记本电脑前。   我今天没去上班,陈语凤找不到我肯定会找唐乐骋,这样一来,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被汤建兵害死的事情。   出租车爆炸可不是小事,现在肯定有新闻了。   刚坐下,就见霍致远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上面显示有一条新信息。   信息快速滚动显示了一下,我下意识扫了一眼短信的内容,不由脸色一僵。   短信是一个女人发过来的,她称呼霍致远为亲爱的,问霍致远今晚有没有空陪她吃饭。   心口不受控制的刺痛了下,我控制着自己没有去点手机,将手机推远了一些。   明明心里是十分信任霍致远的,可是乍然看到这样的短信,我还是不受控制的难受。   打开电脑,我心不在焉的翻着新闻,时不时注意手机有没有再震动。   “在看什么?嗯?”淡淡的薄荷味道飘入鼻中,霍致远俯身环着我的腰,将下巴抵在了我的颈窝。   我僵硬的笑了下,说我正在看昨天的爆炸事件,看看新闻有没有什么进展。   霍致远在我唇角吻了吻,说他已经做好饭了,一会儿他出去有个应酬,晚上可能不回来了,让我在家里乖乖等他,晚上他会让谭欧给我送过饭来。   心里咯噔了下,我下意识问他:“为什么不回来了?”   问完,我又有点后悔,就笑了笑道:“你几点走?”   霍致远拿毛巾擦了擦头发,眸光深深的看了我一会儿,轻笑道:“舍不得我?”   我点头,又摇头:“没事,你让谭欧给我买台电脑回来。”   吃午饭的时候,我看着霍致远西装革履的俊朗模样,莫名就有些没食欲。   他优雅的坐在椅子里,安静的吃着饭,时不时给我夹一筷子菜,一顿饭下来,他接了至少有五个电话,短信也有好几条。   我一边吃米饭,一边看着他回短信的动作,心里莫名有些怪异。   短短两个月时间,霍致远的资本在飞速的增加,他的个人时间也在飞速的减少,就连他身上的气质和眼中的神色也在变。   他越来越沉稳了,身上的凌厉气质不容人忽视,坐在那里宛若会发光似得,让人不忍移目。   吃着索然无味的饭菜,我不由低头扫视了下自己。   两个月了,没有变胖,反而更瘦了,连身上的睡衣都快架不起来了。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起了刚才那条短信,我咬了咬嘴唇,给碗里夹了几块肉。   前世霍致远身边的女伴无数,各个都是颜值身材一顶一的,最差的也是网红脸,再看我,除了有点利用价值以外,还真是什么都拿不出手。   目送霍致远离开,我上网查了查健身知识,又下载了了几张好身材的图片。   翻照片的时候,我无意中就发现霍致远的图片文件夹里有一个命名为“她”的文件夹。   踌躇了半天,我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点开了文件夹。   刚点开,入目就是一大片霍致远和一个女人的合照。   照片的背景是在国外,各种美国的风景名胜下,两人脸上漾着笑意,十分亲密的站在一起。   心口咯噔了下,我动了动鼠标,仔细点开看了看那个女人。   这些照片似乎是霍致远在留学的时候拍的,我将那个女人的脸放大,在看清楚她的长相时,我顿时皱紧了眉头。   这个女人竟然跟我长得有五分相似,尤其是眼睛,特别的像。   反复将女人的长相看了几遍,我抱着笔记本电脑跑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   真的很像,如果我再胖一点,头发再长一点,再换上她的穿衣风格,我们一起出去一定会被认成是姐妹花。   浑身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我盯着文件夹上的那个“她”字愣了一会儿,快速的把文件夹关了,合上了电脑。   躺在床上,我的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一连串的电视电影桥段。   难道霍致远一直找理由不愿意跟我上床是因为她?   一见钟情也是因为她?   中午他收到的那条短信也是她发的?   他晚上不回来,难道也是去陪她的?   一连串问题塞满脑子,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好几圈,越想越觉得心里烦躁,就连我和霍致远永不背叛彼此的承诺也抛在了脑后。   晚上谭欧来送饭,刚进来我就把他拉到了沙发上。   谭欧吓了一跳,惊呼道:“嫂子,兄弟妻不可欺,你别逼我犯罪啊!”   我抬手打了他一下,将霍致远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点开那个文件夹,放在了谭欧腿上。   用下巴点了点,我问他:“这个女人是谁?”   谭欧本来笑嘻嘻的,可是在看到那些照片之后笑容瞬间僵硬了。   他将饭菜放在桌子上,然后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又恢复笑意道:“嫂子,吃饭,再不吃饭就凉了。”   谭欧这是在故意岔开话题。   心里发冷,我抿了抿嘴,到底是没再问他。   吃饭的时候,我就见谭欧坐在我对面发短信。   我想了想,就问他爆炸事件后续进展怎么样了。   谭欧松了口气,笑道:“嫂子,你不问我差点忘了,汤建兵的事情现在已经众所周知了,唐乐骋和邱毅都在到处找你,傍晚的时候唐乐骋已经差人去河里捞人了,现在就等着看好戏了。”   ☆、第86章 两个选择   唐乐骋和邱毅都在满世界的找我,霍致远却在外面应酬。   究竟是多重要的应酬,才会令他彻夜不归?   等谭欧走了,我对着满桌子丰盛的菜和空荡荡的房子,一点胃口都没有。   时针渐渐指向了十二点,我望着窗外渐渐下大的雪花,心酸的滋味渐渐腐蚀了整颗心脏。   下大雪了,看样子并没有停下的迹象,今晚下一晚上,进山的路就会被封住,霍致远今晚不归,我们大概好几天都见不到了。   倒了杯热水,我往身上裹了条毯子,倚在窗户前茫然的盯着窗外的院门发呆。   水杯里的水由热转冷,最终吸走了手心里的温度,留下一片冰冷。   我把水杯放在地上,叹了口气。   罢了,老佛爷说的对,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想要的温暖自己给,又何必总是奢望从别人身上汲取?   霍致远在不断的进步,而我始终在原地徘徊,迟早会成为拖他后腿的人。   不平等的爱情,从来不会太长久,比如我和元凯,又比如唐乐骋和秦婉。   将水杯里凉了的水倒进水池,我看着水花顺着下水道旋转而下,缓缓扬起了一抹自嘲的浅笑。   泡了个热水澡,敷好面膜,我拉开被子,睡了个好觉。   早上雪还没有停,我看着院子里积起的厚厚的雪,在家里运动了一会儿,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我的网上店铺。   将店铺弄好,又看了会儿高中课程,很快就到了晚上。   大雪一连下了三天,大雪封路,我一个人在别墅里窝了三天。   三天里,我几乎只要醒着就挂着,每天都会有意无意的去看看霍致远的头像,却从来没见他上过线。   反复点开他的资料看了很多遍,他的号我已经倒背如流,第四天的时候,我已经不敢去上了。   我怕失望,怕又看到他灰色的头像,害怕那种充满希望的等着,却失望而终的过程。   中午吃过饭,我点开霍致远给我录的教学视频,傻傻的戴着耳机趴在桌子上听着视频里传来的熟悉嗓音,眼眶情不自禁就红了。   抹了抹眼泪,我看着被润湿的课本,眼泪越流越止不住。   马上就四天了,家里明明有座机,也能联系,可霍致远始终都没有联系过我,我很想联系他,可想到他电脑里的那些照片和那条短信,我的心里就憋屈的慌,硬是强忍着没有联系他。   傍晚我练瑜伽的时候,家里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身体僵硬了下,我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等电话再次响起来时,我猛地从瑜伽垫上跳了起来,光着脚往座机旁跑。   膝盖撞在了茶几上,我顾不得钻心的疼,大跨步从茶几上越过去就接起了电话。   说“你好”二字的时候,我的声音甚至有些发颤,心跳不自觉加快,我甚至有点害怕。   我害怕是诈骗电话或者是推销保险的电话,结果刚这么想,就听到那边传来一个极度沙哑的男声:“嫂子,哥出车祸了。”   浑身的血液霎时间倒冲到了头顶,我手一松,险些没拿稳电话。   我仔细的听了听那个声音,反问他:“你是谁?”   “我是欧子,抱歉嫂子,过了这么多天才给你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消息。”他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我才勉强听出来他的声音。   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我反复深呼吸了好几下,才问他:“怎么回事?到底什么意思?什么车祸?”   “我给你送饭的那天晚上,哥应酬完已经很晚了,非要开车回去陪你,结果下大雪路滑,就”   “谭欧,说假话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你别骗我!”   谭欧的话让我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我手脚冰凉的站在地上,浑身好似被猛地浇了盆冷水。   谭欧叹了口气,说他没骗我,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拿来开玩笑。   空气突然凝固了几秒钟,我嘴唇抖了抖,问他:“告诉我,你们在哪个医院?”   “市二院,嫂子,你别着急”   谭欧后面说的话我没听见,几乎是下意识,我撂了电话穿上羽绒服换好鞋就往外跑。   院子里的雪很厚,踩进去瞬间没过了脚腕。   我艰难的跑出院子,想了想又折了回去,在家里找了找车钥匙。   别墅的车库里停着霍致远的桑塔纳,西山根本没有公交车和出租车,光靠两条腿我就是走到明天也进不了市里。   找到车钥匙,我将院子扫出一条路来,开着车就往市里赶。   幸亏我前世给陈语凤开过很长时间的车,现在我虽然没有驾照,却会开车。   小区里的雪已经扫除干净了,我见小区里有车往外开,心中大喜。   幸亏有车带路,一路上虽然路很滑,很不好走,可有老司机带路,虽然耗费的时间长了点,可到底是下了山。   赶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映照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跑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王熊正蹲在台阶上抽烟,他看起来很疲惫,眼睑发黑,下巴上长了不少胡渣。   看到我,王熊眼睛亮了下,瞬间又黯淡下去。   “熊子,霍致远呢?”我急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见王熊站在那里闷不吭声,我气的拔腿就往医院里面跑。   王熊跑上来,伸手拉住了我:“嫂子,你别着急,远哥还处在观察期,你现在进去也见不到他。”   “车,车祸很严重?”我一下子就哭了,眼巴巴望着王熊,生怕他说出我不想听到的答案。   王熊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他带我过去,我自己看吧。   往住院部走的时候,我的腿走一截路就发软,好不容易上了楼,离霍致远病房不远的时候,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再也走不动了。   我望着空荡荡的楼走廊,心中突然就充满了自责。   明明信誓旦旦的说过要信他的,我明明说过的。   王熊将我搀扶起来,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哽咽的问他:“熊子,你告诉我,霍致远他没事,他没事对不对?”   王熊没吱声。   过了会儿,他突然有些恼火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乱翻别人的电脑,远哥又怎么会出事?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们的三年之约有多努力?每天他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在工作,还要为你的安危担惊受怕,他都为你这么拼命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们女人永远都不懂得满足,我王熊虽然憨,可也知道知足者常乐的道理,你们女人永远只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自己胡思乱想的,却从来看不到男人实实在在为你付出的。”   王熊气的脸红脖子粗,大步就走了。   我愣在原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不是我质问谭欧,谭欧又给霍致远发了短信,他又怎么会在大雪天坚持赶回来。   站在霍致远病房窗外,我贴着玻璃看着在里面静静躺着的男人,看了很久。   等我回过神来,早已泪流满面。   一直到中午,王熊都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   医生说霍致远脑里有淤血,暂时陷入了昏迷,至于什么时候醒来,需要观察,少则几天,多则半年甚至更久,要看病人恢复的状况而定。   我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远远就见唐乐骋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他站在电梯口看着我,脸色非常难看。   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身就往病房走。   刚走出去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疾走声,而后手腕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大手猛地一拽,我便不得不回头,迎上了唐乐骋冷厉的双眼。   唐乐骋冷笑:“苏小姐,假死好玩吗?”   我眼睛肿胀的难受,嗓子也沙哑的厉害:“唐先生,我现在没心情也没时间跟你解释,放开我,我要去照顾病人。”   “苏小姐,请你明确自己的身份,既然你当初选择踏上了我唐某人这条船,就别想轻易下船,我给你十分钟,跟他道别,跟我走!”   唐乐骋捏着我手腕的力道很重,没多时就将我的手腕捏红一大片。   我恍若未觉,用力抽出手腕,疲惫道:“唐先生,您真的高看我了,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我不仅一件事情没有为您做成,反而还使得您和秦小姐之间的矛盾恶化,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市民,求求您,放过我吧,从此以后,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行吗?”   “放过你?让你跟那个小子双宿双飞?”   唐乐骋冷笑了一声:“苏小姐,我是商人,唯利是图,我在你身上投资了这么多,你却没有给过我回报,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我心情简直糟糕透了,我真想找个地缝把唐乐骋塞进去。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跟我走,与他老死不相往来,我会聘请最好的医疗团体为他治疗二,你留下来,他会被北城的所有医院拒收,并且破产,而你的家人,你将永远见不到。”   唐乐骋笑了笑:“给你十分钟选择时间。”   ☆、第87章 你不配他   手指咻地攥紧,我盯视着面前嚣张阴险的男人,苦涩而又自嘲的笑了笑。   点点头,我一字一句道:“好,唐乐骋,算你狠。”   唐乐骋重新挂上笑容:“彼此彼此,还有五分钟。”   “我选第一条路。”我甚至不用想,本能的就选了第一条。   不论霍致远是否跟别的女人有牵扯,我只知道,我很爱他,不允许他有任何的闪失。   唐乐骋满意的勾起了唇角:“很好,苏小姐,这是你第二次欺骗我了,事不过三,如果有第三次,我保证,你的心上人会从人间蒸发。”   的确,唐乐骋有资本嚣张,也有资本让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除了老佛爷以外,他在北城是只手遮天的存在,想让一个人从这里消失,轻而易举,比如丁强。   我点头:“好,我跟你走,给我几分钟时间,我去做个了断。”   唐乐骋笑意愈深,抬手朝着我比了个请的姿势。   恨意燃烧,我恨不得将唐乐骋那双蕴着势在必得神色的双眼挖下来。   可我不能,因为我没有足够的资本。   回到病房门口,谭欧和王熊正坐在椅子上吃盒饭,见我过来,谭欧连忙把一份盒饭递给了我:“嫂子,你别听熊子胡说八道,这是是我的过错,如果不是因为我给哥发短信的时候刻意渲染了下事情的严重性,哥也不会在应酬结束后就急急忙忙往西山赶,该自责的是我,你没错。”   心里发暖,我望着病房里还在昏迷着的霍致远,很想进去抱抱他,跟他说句话。   我接过谭欧递给我的盒饭,坐在他旁边往嘴里扒拉了几口。   饭很难吃,跟霍致远做的相差很远,我还记得那天霍致远要去应酬前给我做的中饭,五味俱全,每一道菜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明明那天晚上霍致远比我睡的还晚,明明霍致远工作很忙还不忘给我做饭,陪着我吃饭,给我夹菜倒水,为我安顿好晚饭,我却仅仅因为那条短信和那几张照片就把他做的这些事情选择性的忽视掉,反而不断的在记忆里企图寻找出他对我不忠不好的细节,以此来证明我的胡思乱想是有据可循的。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嚼着难吃的盒饭,我的眼泪啪嗒啪嗒往饭盒里掉。   谭欧递给我手帕,愧疚道:“嫂子,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   他用手肘戳了戳王熊:“熊子,给嫂子道个歉,哥出事儿了最不好受的就是嫂子,她都没有责怪你没有及时拦住哥,保护好哥,你有什么资格责怪她?”   “嫂子是因为在乎哥才会问我那些照片,不在乎的话她直接忽视掉就得了,至于我一过去她就急忙问我吗?赶紧的,道歉!”   王熊嘴里塞得满满的都是饭,他用力嚼着,眼眶红红的,把饭咽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就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两巴掌。   “你说得对,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拦住远哥。”王熊说着就哭了,他捂着脸,痛苦道:“如果远哥真的醒不过来了,我就找个车也翻到沟里去,陪着远哥昏迷。”   谭欧抬手在王熊肩膀上扇了一巴掌:“你丫是不是傻?你昏迷就算了,还他妈赔上一辆车,赶紧给嫂子道歉!”   他们三人之间的兄弟情很令我动容,我心里发暖,心终于安稳了一些。   即便是我不在霍致远身边,有他们俩在,霍致远也一定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的。   又吃了几口饭,我轻轻把饭盒放在椅子上,站了起来。   迎上谭欧和王熊的视线,我拼命的忍着眼泪,努力逼着自己换上冷漠的脸色。   我反复调解着呼吸,绝情道:“谭欧,王熊,我刚才问医生了,医生说霍致远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你们也知道,我从一开始跟着霍致远就是看上了他会赚钱的本事,觉得他是个潜力股,所以才会把我存的所有钱都投资给了他。”   谭欧脸色一变:“嫂子,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既然他都成这样了,我在他身上也看不到希望了,那我和他就这么算了吧。”   我笑了笑:“你们知道,我也挺忙的,他这一躺恐怕就得躺一辈子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照顾他,至于我给他投资的那些钱,就当送他的分手礼物吧,我不要了。”   “苏青亦,你这是说的什么狗屁话!?”王熊啪的将盒饭扔在了地上,他站起来,高喉咙破嗓道:“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   谭欧脸色发白,皱眉道:“嫂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你这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对不对?”   我轻蔑的笑了笑:“难处?我有什么难处,唐乐骋当我是宝,老佛爷也看好我,跟霍致远在一起他只会拖我的后腿,他现在成了这样,倒是省的我再假惺惺的应付他了。”   “啪!”   王熊猛地在我脸上扇了一巴掌,骂道:“苏青亦,我他妈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当初汤叔说你是个狐媚子我还不信,现在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你滚!赶紧滚!你根本配不上远哥!”   我歪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   谭欧把王熊往后拉了一把,他伸手捏住我的肩膀,将我的身子扳过去,让我看着病房里的霍致远:“嫂子,你看看他,他成了这样是为了回去跟你解释,你,你说这些话你忍心吗?”   看到霍致远我就忍不住想哭,用指甲死死掐了肉一把,我强忍着情绪波动,轻笑道:“那又怎样?我又没有逼着他回来跟我解释,本来我以为他不过是昏迷几天就醒了,也就打算继续做做样子,现在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我干吗还跟个傻逼似的耗在这里,谁愿意耗着就耗着吧,恕我不奉陪了。”   我说完就走,任凭谭欧怎么喊我我都没有再回头。   疾走了几步,走到拐角处的时候,我终于控制不住,痛哭出来。   我担心谭欧追上来,连忙从楼梯口跑了下去,一路跑到医院外面,我直接无视了唐乐骋的车子,打了个出租车。   透过后视镜,我看着身后离我越来越远的医院,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顺着我的下巴往领口里流。   司机看不过,递给我一盒抽纸,问我是不是家里有人出事了,让我节哀顺变。   我让司机把车开到步行街,下了车,我沿着街道走到我之前吃面的大排档,进去点了一碗打卤面。   是我第一次见霍致远时吃的面。   坐在凳子上,我望着不远处的那个小巷子,回想起那天的一幕幕,我趴在桌子上就哭了。   面还是一样的面,巷子还是一样的巷子,可霍致远却不会再出现在那个巷子里了。   如果我当初没有去救霍致远,没有搜他的身,拿走他的优盘,是不是现在就只会是我一个人痛苦?   他注定是一颗璀璨的明星,而我不过是围绕在他身边黯淡的一颗碎星,有没有我衬托,他都一样闪耀,可因为我的纠缠,他现在却陷入了昏迷。   既然这段感情的开始始终不符合历史轨迹,是个错误,就应该早些被纠正。   看着热腾腾的冒着热气的打卤面,我盯着那个巷子,缓缓扬起了苍白的笑容。   晚上回了富丽小区,我刚进门,邱毅就领着几个人冲到了门口,将我围在了其中。   那天邱毅带回来的那几个苦命的少年已经打理干净换上整洁的衣服了,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倒是突然有些眼生。   他们都巴巴的望着我,眼里充满了激动与高兴。   “老大!你总算回来了!”   “老大!”   “老大!”   “”   一声声热情的称呼叫我的心里发暖,我肿着眼睛朝着他们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们的头发。   邱毅冲到我的面前,抬手揉了揉我的脸,气的骂道:“老大,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老佛爷说了,如果你真的死了,她就阉了我,让我当太监!”   我勉强勾了勾唇角:“我有点累,先去睡觉了,等我睡醒了,再跟你们说这件事。”   邱毅皱眉:“小七都做好饭了,就等着你回来呢,你吃口再睡吧。”   想了想,我点了点头:“好。”   一群人拥着我将我推到厨房,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儿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见我们进来,他连忙将几个盖着的盘子的菜端在了桌子上。   他腼腆道:“老大,吃菜,我手艺还行,您尝尝,那个,我叫苏七,七个人里我年纪最毅哥给我们上户的时候为了省事,就让我们都跟您姓,以数字为名了。”   其他人一听,连忙也自我介绍了下。   邱毅招呼大家坐下,支着脸看我:“老大,你现在的表情,跟你上次在江城马路上时一模一样,怎么?那小子又欺负你了?”   提起霍致远我就心痛,我苦笑:“以后不要替他了,这次彻底分手了。”   “彻底分手才好,否则那小子迟早会被老佛爷咔嚓掉。”邱毅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放在我面前。   我拿起来扫了几眼,不由皱眉。   ☆、第88章 二女一男   前面几张是出租车爆炸现场的照片。   炸弹的威力很大,将整个出租车炸的几乎只剩下了碎渣,就连地面都被炸出一个出租车大小的土坑,有不少水都灌了进去,形成了水洼。   后面几张是汤建兵尸体的照片,汤建兵的尸体已经被泡肿了,几乎看不清了长相,看起来极其恶心反胃。   我将照片往邱毅的面前推了推,恶心道:“本来就没有食欲,现在更没有了。”   邱毅嗨了一声,笑道:“你知道尸体是谁找到的吗?”   我忍着呕吐的动作,疑惑看他:“不是唐乐骋吗?”   邱毅摇头:“是老佛爷的人先找到的,你放在防水袋里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我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邱毅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秦婉在唐先生身边还有大用处,老佛爷暂时不会让人动秦婉的,老大,你现在还是太弱了,真的,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整天谈情说爱了,时间不等人,你不往上爬,错过了机会,等有一天你的敌人上位了,第一个被踩在脚底下的人,就是你。”   “老大,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老佛爷既然把我指派给了你,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我们八个人都跟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跟着你的人打算啊!”   原来邱毅叫我吃饭,又给我看这些照片是为了引出这些有深意的话。   垂下眼皮子,我思忖着他的话,眸光不断闪动。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跟邱毅他们八人简单的开了个会。   本来我打算让他们都去系统的学习一下做生意之道,结果邱毅无语道:“老大,做生意在于实践,在于受磕碰,一次次从失败中寻找成功之道,那些给你讲成功学的名师,自己还他妈是穷光蛋呢,你别操心这个,我来带他们。”   我笑了,拍了拍邱毅的肩膀:“邱毅,你非池中物啊!”   邱毅支着脸挑眉:“那必须,不过这么多年了,除了老佛爷,几乎所有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看不起我,也就老大你,信任我,看好我,我很感动。”   我怔了下,不由失笑。   邱毅未来可是港城了不起的大人物,我怎么敢小瞧他。   我找了纸和笔分别发给他们八个,又让邱毅给我买了几张北城的地图回来。   将地图铺在桌子上,我将我记忆里未来十年会开发会改建的所有区域都用红笔画了出来。   我用笔敲了敲桌子,对苏七他们七个道:“你们七个都是邱毅挑出来的人,想必各有所长,我信任邱毅,也信任你们的能力。”   “以后的路会很苦,从无到有总有个过程,这一路将披荆斩棘,甚至可能鲜血淋漓,所以我现在就想让你们好好的想一想,决定一下,愿不愿意陪着我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然后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还有,我苏青亦虽然是个女人,可我希望在你们眼里,我们是男女平等的,当然,我会用实际行动让你们承认这一点,从而记住这一点。”   视线缓缓从他们七人的脸上扫过,我铿锵有力道:“你们七个如果谁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下定了坚定不移陪着我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决心,就响亮的称呼我一声老大,只要你们敢认我这个老大,我苏青亦用命起誓,从此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抛弃不放弃,彼此忠诚,做能将自己的后背毫无顾虑的露给对方的战友!”   话音未落,就听他们七人毫不犹豫的吼道:“老大!”   整齐划一的低吼声令我心头猛震,我眸光发深,热血沸腾,应道:“好!”   邱毅眼睛深深的望着我,也跟着喊了一声老大。   我笑了,笑的格外开怀。   今日的阳光甚好,在座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坚硬而又决绝的表情,令人动容。   拟好合同,我让邱毅去打印好,然后给每人都发了一份。   邱毅将合同内容给大家念了一遍,签好合同,我们这个小班子也算是形成了。   将用红笔标好的地图推到大家面前,我让大家都做了下自我介绍,让他们认认真真的将自己的优点和缺点都自我评估了一遍。   一圈下来,我大概已经了解了他们的长处。   孔迎月说过,要想成事,要先学会用人。   他们七个人各有所长,我得抓住他们的长坂,避开他们的短板,这样才能提高效率,力争资源最大化。   我将他们八人分成了四组,又将租地种树、在未来开发区域购房买地、网上店铺以及成立公司四个项目分别指派给他们,简单的将未来的运营理念跟他们说了一遍,已经是中午了。   中午吃过饭,我正准备继续跟他们说说这十年里新兴的产业,门铃就响了。   来人是徐立,说唐乐骋在楼下等我。   皱眉,我嘱咐了邱毅几句,想了想,又附在他耳边道:“小毅,你帮我约一下老佛爷,我想跟她见个面。”   邱毅点头,说包在他身上。   下楼,徐立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走到富丽小区门口的时候,我远远的就见秦婉打开奔驰车坐了进去。   想了想,我没有停步,径直朝着车走了过去。   刚过去,车窗就降了下来,唐乐骋坐在后座上,秦婉正给他捏肩。   秦婉还是那副淡淡的温婉模样,她坐在那里如同一个大家闺秀,连给唐乐骋捏肩的动作都是那么优雅。   这一次我不再有羡慕的情绪,只是觉得她活的很虚伪,很恶心。   唐乐骋推开车门,示意我坐在他的另一边。   我在心里冷笑,绕过车头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以前为了权衡利弊,我还有心思去伪装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和秦婉一样的去讨好唐乐骋的女人。   现在我就是我,我才不稀罕讨好一个身上充满了无数女人味道的滥情男人。   在我眼里,唐乐骋和秦婉一样,都是虚伪下三滥而又恶心的存在。   有利用价值则安全,我有恃无恐。   本以为唐乐骋找我是有什么事,结果徐立的车却停在了一家西餐厅。   前世我跟着陈语凤来过这家西餐厅一次,听说是什么米其林高星级餐厅,很火爆,预约排号都得排好几天。   唐乐骋进去的时候经理亲自迎了上来,我和秦婉一左一右跟着他,徐立跟在我们身后,提着公文包。   餐厅的装潢和我前世来的时候差不多,因为来过一次,所以驾轻就熟,也没有丝毫不安和紧张的情绪。   秦婉淡然高雅,我冷漠无情,倒也吸引了不少视线。   唐乐骋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感觉,脸上的笑意很浓,经理在前面带路,哂笑道:“唐先生,老位置是小桌,您看?”   唐乐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选个靠窗的,风景好的。”   老位置是小桌   我思忖着,看来以前唐乐骋经常带着秦婉来,这次带着秦婉,又特意带着我来   呵,唐乐骋这是打算鱼与熊掌兼得了。   二楼环境非常安静,只有淡淡的小提琴声流淌,花香充盈着鼻息,四处可见花匠精心插配的花艺。   不得不说,自从进入有钱人的圈子,我真的长了很多见识,也更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跟这些人的差距。   比如现在,我们三人围着桌子坐着,秦婉端着高脚杯,轻轻品了一口红酒,唐乐骋问她味道怎么样。   秦婉眼波流转,故意扫了我一眼,然后温婉的朝着唐乐骋浅笑,熟练的用法语赞美了这红酒的美味。   唐乐骋频频点头,我却跟个傻逼似的完全听不懂。   秦婉捂着嘴优雅的笑,后知后觉的看向被冷落的我,笑道:“青亦你也尝尝,难得乐骋肯开一瓶罗曼尼康帝。”   ☆、第89章 跟她合作   唐乐骋看向我,似乎也在期待着我能品出个子丑寅卯。   上次秦婉找我喝茶,就足以看出,她很懂茶道。   现在又来品酒,从她脸上的表情和她侃侃而谈的那些我听不懂的话来看,她在这方面的造诣也不浅。   我很清楚,秦婉是故意的,她想看我在唐乐骋面前出洋相。   可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是个重生者,虽然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   罗曼尼康帝是在11年之后才在国内受到富翁们的追捧的,在此之前,还是拉菲最受欢迎,也被炒得最热。   现在是08年,证明唐乐骋并不是一个盲目跟潮流的人,而是他真的对红酒感兴趣。   给陈语凤当秘书的这些年里,我虽然跟个老妈子差不多,可见得多了,听得多了,总能记住一些。   不论是罗曼尼康帝、拉菲,还是酒王柏图斯,我都见陈语凤跟人喝过,也听他们品鉴过,现在被秦婉这么一刺激,我还真想起来一些。   迎上秦婉的视线,我朝着她微微一笑,伸手端起了面前的高脚杯。   喝红酒十分讲究,拿起酒杯时应该拿酒杯的脚而不是杯肚,避免手心热力影响酒的特质。   拿起酒杯,兜圈逆时针转向,让酒香散发出来,我记得陈语凤跟元凯说过,说法国人称这阶段为“酒的孔雀开屏”,是最精彩的阶段。   秦婉盯视着我的动作,脸色有些难看。   唐乐骋笑看我,优雅的喝着红酒,似乎很满意。   我不动神色的观察着他们俩的神色,低头将鼻子探入杯内轻轻的嗅了嗅,而后轻轻的喝了一小口。   微凉的酒流淌在口腔内,我循着记忆“细嚼”口中美酒,口腔内的温度加速了香气的散发,香气四溢,待酒香顺着食道徐徐咽下,我优雅的将酒杯放回了桌子上。   唐乐骋期待的看向我,似乎在等我的品鉴。   我心里有点紧张,面上却淡定的笑道:“美妙的花香,细致自然,清澈的质地,草莓般柔软的味道,悠长的回味,酒是新酒,味道却极好,葡萄很好的成熟度已明显展示出来,轻盈的外观,没有一丝新橡木桶的痕迹,是个极其优雅的年份。”   唐乐骋眼睛发亮,他笑了笑,突然抬手鼓起掌来。   秦婉脸色变了变,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我无视她的视线,淡淡道:“品酒家rbrprrr曾说过,罗曼尼康帝是百万富翁之酒,却只有亿万富翁才喝的到,如果谁有一杯在手,轻品一口,无论从哪个方面讲,恐怕都会有一种帝王的感觉油然而生,今天借唐先生的光,有幸领悟到了这些话的深意。”   唐乐骋很受用,笑着将我面前的牛排端过去,优雅的切好又放回到了我的面前。   秦婉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她强忍着情绪,温婉一笑:“常听人说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别看青亦是从农村来的,这才跟着你几几个月,就从里到外都变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跟她喝茶的时候,她对茶艺的新奇模样呢,看来这段日子下苦功了,是个有上进心的。”   秦婉的话明褒暗贬,我假装听不懂,笑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们都是大自然中的一员,当然要遵循这大自然的规律,唐先生,您说对不对?”   唐乐骋笑了笑,话里有话道:“这是自然,经商如此,感情亦是。”   唐乐骋这是在暗示我,他比霍致远更适合我吗?   秦婉握着刀叉的手指咻地收紧,她凌厉的扫了我一眼,转移话题道:“乐骋,今天你不是有事情要跟我们说吗?”   唐乐骋放下刀叉,点头:“不错,今天叫你们俩来,是想让你们合作一件事情。”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和秦婉的脸色都变了。   很显然,我们都不愿意跟对方合作。   唐乐骋当然也注意到了我们的表情变化,他肃了神情,沉声道:“这件事很重要,只需办好,不许搞砸。”   唐乐骋说,最近老佛爷在北城组织了一次野外生存比赛,要求只能女性参加。   消息一出,北城所有想要讨好老佛爷的个人或是公司都积极的参加了比赛,唐乐骋作为北城的第一富翁,当然也要积极响应这次比赛。   唐乐骋一共得到两个参赛名额,一个是以唐氏集团的名义,一个是以他个人的名义。   这次比赛只设置了一个奖项,只有第一名才可以获得,奖品十分的神秘,众说纷纭,暂时还没有说明具体是什么东西。   不过从唐乐骋对这次比赛的重视程度来看,他显然对这个奖项很感兴趣,应该是很有价值的东西。   野外生存意味着荒山野岭,危险性很大,黑幕也会很多,在这个比赛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   思忖了下,我用手指敲了敲镯子,还没说话,就听秦婉道:“好,我去。”   顿了顿,她又道:“乐骋,这次比赛,桃姐会去吗?”   我顿时有些紧张,也抬眸看向了唐乐骋。   唐乐骋抬手握住秦婉的手背:“裴桃也得到两个参赛名额,至于她会派谁去,暂时还没有定论,不过裴桃毕竟从小跟着老佛爷长大,她的实力不容小觑,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秦婉神色有些诡异,她反握住唐乐骋的手,反问道:“我倒是觉得高家的两位千金才是我和青亦最大的竞争对手,乐骋,若是对上高家大小姐,我们这是该进还是该退啊?”   又是高家大小姐,看来陈语凤说的话是真的。   唐乐骋扫视了我一眼:“苏小姐,你可愿意参加这场比赛?”   我看了秦婉一眼,点了点头:“我可以参加,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唐乐骋疑惑看我。   秦婉今天的看我。   我笑了笑,朝着他伸出五根手指头:“第一名,五千万人民币。”   “答应,我竭尽全力,不答应,我回陈氏正常上班。”   秦婉眸光闪动,说道:“青亦,那如果是我得到这第一名呢?”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看向唐乐骋:“怎么样,答不答应?”   唐乐骋深深的看了我一会儿,点头:“好,成交。”   秦婉有些不满,还没开口,唐乐骋就道:“不论你们俩谁拔得头筹,均有五千万人民币的奖励。”   这下,秦婉不说话了。   比赛定在三个月后,唐乐骋说他给我和秦婉请了野外生存教练,从明天开始给我们集训,集训地点在西山的温泉会所区别墅,让我和秦婉明天早上十点准时去报道。   唐乐骋十分强势,让我和秦婉在这三个月内都住在区别墅,集训时间以外,可以自由活动。   我问唐乐骋我在陈氏的工作怎么办,唐乐骋说他会跟陈荣发亲自说,比赛为重,等比赛结束再去上班。   吃过饭,唐乐骋陪秦婉去参加剧组的杀青宴,给她撑场子,我想了想,去了美容院。   邢影很久没有见过我,看到我就上来在我肩膀上扇了一巴掌:“死女人,这么久都不来,我想死你了。”   我笑了笑,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坐在椅子上,我撩了撩一头的长发,淡淡道:“给我剪个合适的短发吧。”   邢影瞪眼睛,翘着兰花指道:“我靠,死女人,你疯啦!”   我笑了笑:“听说三个月后的野外生存比赛了吗?”   邢影恍然大悟:“听说啦,我这儿天天人来人往的,这上流圈子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我这儿肯定得嗅着点气味。”   “我可听说了,就老佛爷身边那个红人,桃姐,好像要亲自上阵呢,好像还带着一个新跟着她的女人,听说年纪挺小挺嫩的。”   皱了皱眉头,我不由勾唇冷笑了下。   看来这次参加比赛的参赛选手里,跟我有仇的不少啊!   邢影拨弄着我的头发,伸手戳了戳我的身子,摇头道:“你说你这么瘦的身板儿,去参加那种比赛不是活受罪吗?我听说要翻山越岭呢,就你这体力,绝对半途就得弃权。”   我抓住她话里的重点:“翻山越岭?”   “是啊,说是野外生存比赛,我觉得就是比耐力和体力的,这种比赛也不是光有智商就行的,你别看那些千金小姐们一个个都心机深重的,可这体力就没几个好的了,这次为了讨好老佛爷,大家都派的是自己人参赛,就指望着能在老佛爷面前露露脸,好歹沾点光呢。”   邢影叹了口气,道:“你说这唐先生也真是的,怎么想起来派你参加这种比赛,这,这算了,我也不说丧气话了,该给你打气的。”   我通过镜子朝着她笑了笑,问她认不认识这方面的教练。   邢影眼睛一亮,笑了:“嘿你别说,你真找对人了,记不记得我前段时间带你去找男人玩的事儿,哎呀,我认识的最多的就是肌肉猛男了。”   邢影拿着尖刀在我的头发上比划着,再三问我是不是真要剪掉。   我点头,说野外生存留长发太麻烦了,怎么省事怎么来。   邢影叹了口气,说她尽量给我剪个好看的发型。   坐在镜子前,我看着自己的长发一缕一缕被剪掉的画面,脑海里不由浮起了“结发夫妻”四个字。   垂着眸子,我想了想,给邱毅发了个短信。   我让他帮我去市二院打听打听霍致远的情况。   邱毅给我回了一连串省略号,然后又回了个好字。   时间突然就变得十分缓慢,我握着手机,反复的解锁又锁屏,等待着短信。   等头发剪完了,邢影让我看看怎么样,短信还是没有回复过来。   抬眸,我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邢影给我剪得是齐耳短发,短发到了耳垂,恰到好处的将我的尖下巴露了出来,她给我剪了个齐刘海,到眉毛的位置,本来我眼睛就大,现在倒是显得更大了。   我头发的发色是东方黑,发质还不错,这样看起来,倒是干练又不失俏皮。   我牵起唇角,抬手拨弄了下头发。   脑中不由回想起了霍致远亲昵的抚摸着我头发的画面,我唇角的笑容僵住,眼眶不由发涩。   邢影吓了一跳,问我是不是剪得太难看了。   我摇头,抿了抿唇瓣,硬生生把眼泪给逼了回去。   给了邢影五千块钱,我让她今晚之前帮我联系个健身教练和野外生存教练,从商场里出来,我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到底按捺不住,打了个车,偷偷去了医院。   路上,邱毅给我回了短信。   他说霍致远的病情好转了,已经有醒过来的迹象了,医院给他配备了最好的医疗团队,相信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   ☆、第90章 两队厮杀   没多时,邱毅又给我发了条彩信,附上了一张霍致远的照片。   照片里的霍致远依旧躺在床上,他还是我那天走之前的模样。   只是他的病房现在允许人进去了,王熊和谭欧守在他的病床前。   攥着手机,我坐在出租车里,透过车窗玻璃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住院部,看了很久很久。   鼻子莫名有些酸,我仰头用力眨了眨眼睛,深吸了口气,用手扇了扇即将溢出来的眼泪。   明明医院就在眼前,明明他此时就在里面,我却不能靠近,甚至不能进去看他一眼。   反复看着邱毅给我发过来的那条彩信,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的他,我哽咽了下,视野终是被水雾朦胧。   泪水打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照片,我抬手擦了擦眼泪,朝着司机摆了摆手:“师傅,开车。”   爱不止是相守,不止是陪伴,更是放手、守护。   华灯初上,夜幕不知不觉降临。   一直到邢影的电话突兀的打进来,我才恍然回神,调整了下情绪,接起了电话。   邢影说她已经帮我找好教练了,在洗浴中心碰面,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我擦干眼泪,补了个妆,重新戴上了坚强的面具。   洗浴中心所在的街道十分繁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处处透着奢靡的气息。   下了车,穿过停着不少好车的停车场,我远远的就见邢影站在台阶上一左一右搂着两个肌肉男朝着我摆手。   邢影总是满面春风的模样,好似没有一丁点烦恼一般。   看着她跟两个肌肉男有说有笑的轻松模样,我不禁有些羡慕。   进了洗浴中心,邢影跟几个服务员亲切的打招呼,她递给服务员一张卡,给我们开了个套间。   进了房间,邢影朝着我挤了挤眼睛,指着两个肌肉男暧昧的介绍道:“赵力、王昌,青亦,你懂得,今晚花钱好好犒劳犒劳他们。”   我了然的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放进了邢影手里:“你安排吧。”   邢影色迷迷的笑了笑,领着两人就走了。   一个人下楼蒸桑拿的时候,我身边突然坐下了一个人。   他的身材很魁梧,往我身边一坐恍若一座大山,黑压压的。   我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似乎长得有点面熟,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   脑光一闪,我刚想说话,就见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递给了我,然后就不动神色的走了。   我捏着房卡看了看,发现是我那间套间旁边的房间。   这个魁梧的男人我之前在飞机上见过,是跟在老佛爷身边的人。   上了楼,我往走廊里看了看,发现那间房外面并没有保镖的踪迹。   想了想,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拿房卡打开了门。   刚进去,入目就是两个穿着桑拿服的大汉,他们站在门口守着,笔挺的像是两杆枪。   见我进来,跟我点了下头,唤了我一声苏小姐。   我有点受宠若惊,也朝着他们点了点头。   “丫头,来,一起泡泡。”老佛爷正坐在客厅正中央的汤池子里,她扭头朝着我招了招手,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很亮堂,璀璨的灯光投射在老佛爷的身上,衬得她皮肤很白,也让我看清楚了她后背上的刀疤和枪伤。   心口发紧,我对老佛爷的敬畏不由增长了些许。   “丫头啊,今天你找我,是为了秦婉的事儿吧?”老佛爷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让我在她对面泡澡。   其实我知道,老佛爷能邀请我跟她在一个池子里的泡澡,这证明她在向我做出让步。   坐在池子里,我看向老佛爷,认真的说道:“奶奶,这次的事情让我险些丧命,秦婉对我下狠手,我不可能就此罢休。”   老佛爷笑眯眯的看我,脸上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   白雾袅袅,老佛爷没说话,一直在盯着我打量。   就在我被她看得有点头皮发麻的时候,她开口了:“青亦丫头,我这么做,并不是刻意要包庇她。”   她笑了笑,伸手问伺候着的保镖要了烟斗,叼在嘴上抽了一口。   然后又让保镖递给我一根女士香烟。   烟已经点着了,保镖递在了我嘴边,我抬眸看向老佛爷,老佛爷朝着我笑。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发怵,我担心烟里有东西。   可最终,我还是含住了烟,吸了一口。   老佛爷很满意我的态度,继续道:“我这么做,只是希望你能用自己的手段来把她扳倒。”   她笑了笑:“我说过,我不希望你走上秦婉的老路,虽然我已经不看好秦婉,但不可否认,她在做人做事上,有很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   “青亦丫头,你仔细想想你这段时间吃的亏,归根结底,是不是都来源于你不够狠,不够自私。”   “孩子,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呐。”   老佛爷的话充满了深意,我皱眉,反复思量了下。   “当然,你身上也有很多值得秦婉学习的地方,你的格局要比她大很多,这一点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青亦,我再不服老年纪也大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对你的良苦用心,不要让我再次失望。”   “听说那穷小子住院了,这段时间我观察过他,做的不错,很大胆,也很懂得创新,依我看来,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你的眼光很不错。”   老佛爷突然夸赞霍致远的话令我后背上莫名生出一层冷汗,我滚动了几下喉头,下意识道:“奶奶,我们已经分手了,他的前途好与不好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老佛爷笑了笑,问我:“听说三个月后的比赛了吗?”   我点头,说唐乐骋已经准备让我参赛了。   想了想,我问老佛爷道:“奶奶,您办这场比赛,是不是有什么用意啊?”   老佛爷眼中的笑意深了几分,她抽了口烟,笑道:“没什么用意,就想借着比赛激发激发你体内隐藏着的黑暗面吧。”   心口咯噔了下,我惊讶道:“您的意思是,这场比赛是专门为我设置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场比赛的用意竟然在这里。   “先别高兴的太早,这次比赛很有意思,不要小看秦婉,也不要小看裴桃,哦,还有高菲那丫头,你记住,你不感兴趣的位置,大有人感兴趣。”   高菲   高家大小姐?   泡完澡,老佛爷穿好浴袍,笑眯眯道:“青亦丫头,你的弟妹快生了,医院说了,是个男孩儿,想让这孩子脆生生的叫你一声姑姑,就努力点,别让我失望。”   “好,我知道了。”我点头,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回到邢影的套间,他们还没有回来。   我疲惫的坐在床上,沉沉的叹了口气。   不够狠毒,不够自私,呵,是啊,不论是秦婉、唐乐骋还是老佛爷,都很狠毒,很自私。   逼着一个不自私不狠毒的人跟他们同流合污,真是件残忍的事情。   回了富丽小区,我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收拾霍致远给我买的课本时,我不由恍惚。   现在唯一可以经常看到霍致远的办法,大概就是考大学了。   将课本全部放进行李箱里,我想了想,又把笔记本电脑装了进去。   一晚上我都在想老佛爷跟我说的那些话,思来想去,我都觉得这样一直被他们控制下去不是个办法。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苏七已经做好饭了,邱毅他们都围着桌子坐着,等着我开饭。   我往门口望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这防盗门对于他们这几个人来说,还真是个摆设,我从来没有给过他们钥匙,他们却来去自如。   尤其是邱毅,就没有他进不去的地方,也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   吃饭的时候,我问邱毅:“小毅,你跟秦婉的关系怎么样?还有裴桃。”   我始终记得霍致远让我试探试探邱毅的事情,却一直都没有机会。   邱毅含着包子,口齿不清道:“我说过了,除了老佛爷,集团里的人没有一个把我当回事的,他们都觉得我只会些偷鸡摸狗的本事,觉得我不配成为集团里的一员,当初若不是老佛爷坚持要留下我,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呢。”   我抓住“集团”这两个关键字,试探性的问道:“小毅,咱们俩现在也算是战友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咱们老佛爷的背景啊,马上我就要去参加野外生存比赛了,我这一去可能有去无回啊。”   邱毅将嘴里的半个包子吐在盘子里,惊讶道:“你要去参加老佛爷举办的比赛!?”   我一怔:“是啊。”   邱毅把筷子丢在桌子上,脸上立刻愁云密布。   过了会儿,他又问我:“唐先生让你去的?你这次是不是必须拿到冠军?”   见我点头,他担忧道:“这野外生存比赛每三年会举办一次,比赛地点并不在当地,而是随机的,老佛爷玩心很大,玩的花样也很多,每年她都会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在哪个城市举办比赛。”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每次的比赛裴桃、秦婉、高菲、高姗四人都会参加,而每一次的比赛,都是她们两队人马的厮杀,但最终夺冠的都会是秦婉。”   ☆、第91章 给我滚开   我皱眉,惊讶道:“从来没有例外?”   邱毅坚定的摇头:“没有。”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我问他:“我有个疑问,这高家人怎么这么多,高姗、高菲、高振国,还有老佛爷的丈夫,都是高副市长的孩子?”   邱毅轻笑了下,捡起一根筷子,指着盘子里的包子道:“老佛爷的丈夫名叫高振宇、高副市长名叫高振业,你觉得呢?”   “你的意思是,高振国、高振业、高振宇是三兄弟,而高姗和高菲是高振业的两个千金,可为什么高姗叫高振国哥哥呢?”   我脑子里有点乱,有种理不清的感觉。   邱毅笑了笑:“这韩剧里不也经常随便叫欧巴吗?高振国是高家三少爷,跟高姗的年龄差不大,以前总带着高姗玩,一来二去,就从三叔变成哥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这高菲,并不是高振业的女儿,而是高振宇的女儿,高姗是独生女,等你见到高菲就知道了,别看高姗挺泼辣的,在高菲面前,她的智商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我瞪眼睛:“高菲是老佛爷的女儿!?”   邱毅笑得更欢了:“老大,你昨晚没睡好觉吧?脑子这么不灵光,她如果是老佛爷的女儿,还轮得着你跟秦婉吗?”   这下,我更疑惑了。   眼瞧着快八点了,我赶紧催促邱毅:“别卖关子了,赶紧跟我说说情况,我这马上就要去关三个月禁闭了,十点就得到温泉会所,到时候说话也不太方便。”   邱毅喝了口粥,点点头:“行,你九点出发,我送你,这一个小时里,我尽可能跟你讲讲这高家的事情。”   邱毅刻意找了一张纸,开始给我分析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九点钟的时候,唐乐骋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要来接我和秦婉,让我们在楼下等他一下。   邱毅问苏一要了一个打火机,将那张纸烧成灰烬,起身帮我提行李。   站在楼下等唐乐骋的时候,我压低声音问邱毅道:“这么说来,高菲之所以最终会让秦婉拔得头筹,是高振宇授意的?”   邱毅点了根烟,点了点头:“不错,秦婉若不是有老佛爷这层光环罩着,高菲作为唐先生的正牌夫人,早就把她铲除掉了,现在她还不知道秦婉已经被老佛爷弃掉的事情,不过也快了。”   邱毅往我身边凑了凑,抬起下巴点了点不远处戴着墨镜走出来的秦婉,低声道:“老大,若想除掉秦婉,你倒是可以考虑跟高菲通通气,高菲不是个善茬,你知道她属于什么样的人吗?”   我疑惑看他。   邱毅有点头疼道:“她可是集团里出了名的冰美人儿,话不多,出手却非常狠,若不是老佛爷刻意压着高振宇,高振宇又有意避嫌,哪儿还有裴桃什么事儿啊!”   我思忖了下,眸光不由发深:“这么说来,这唐乐骋跟高家的关系已经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难怪老佛爷会对爱上唐乐骋的秦婉如此痛心。”   邱毅撇了撇嘴:“车来了,赶紧去吧,老大,你记住,千万不要小看裴桃这个女人,别看她大大咧咧的,阴着呢。”   邱毅伸手抱了抱我,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祝你好运,记住,这次的比赛,只许赢,不许输,否则,我可能就要变太监了。”   我笑了笑,心里却沉甸甸的。   秦婉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外面穿着一件火红的羽绒马甲,看起来干练又不失性感。   她脸上戴着大大的墨镜,经过我的时候浅浅的笑了下,带起了一阵香风。   徐立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秦婉直接坐了进去。   我正想坐在副驾驶座上,却发现上面放了个巨大的行李箱。   徐立将我的行李放在后备箱里,拉开了另一个车门,示意我上车。   没办法,我只能坐进去。   这么一来,我和秦婉就一左一右的挨着唐乐骋坐下了。   我刻意往门口坐了坐,离得唐乐骋远了些。   唐乐骋脸色有些难看,伸手扯着我的手腕就把我拉到了他旁边,猛的一扯,我险些栽进他的怀里。   我有些烦躁道:“唐先生,快立春了,车里也开着暖气,您若是冷,我把羽绒衣给您穿。”   唐乐骋冷冷的扫视了我一眼,突然对徐立道:“开冷气!”   徐立迟疑的看了唐乐骋一眼,终是换成了冷气。   霎时间,车内的气温直线下降,尤其是秦婉的脸,难看极了。   唐乐骋伸手,一把就将我圈进了他的怀里。   一边坐着秦婉,他却紧紧抱着我,秦婉温婉道:“乐骋,青亦耍小孩子脾气,你怎么也陪着,这马上就要进行训练了,万一冻感冒了,耽误了训练可不好了。”   唐乐骋扫了秦婉一眼,从车里取出一条毯子,盖在了秦婉身上。   秦婉僵硬的坐着,张了张嘴,终是冷冷的扫了我一眼。   唐乐骋冷笑了一声,垂眸看我:“不是要把羽绒衣发给我穿?”   我挣扎开他的手臂,真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伸手利索的将羽绒服脱下,我直接丢在了唐乐骋的腿上。   唐乐骋倒是不客气,直接将我的羽绒服套在了西装外面。   我羽绒服很宽大,他穿在身上倒是正好。   往车窗边坐了坐,我环抱着身子,将头扭向了窗外。   “如果冷,可以到我怀里。”唐乐骋的声音有些阴冷,一字一句说的特别重。   我冷得厉害,却冷不过我对他的厌恶。   我始终看着车窗外,没有搭理他。   富丽小区在市中心,离西山很远。   徐立似乎是故意的,将车开的很慢,中途秦婉说她肚子疼,又去上了趟卫生间。   这么一来二去,到了西山的温泉会所已经十一点多了。   唐乐骋始终没有让徐立关冷气,下车的时候,我一连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绕到后备箱,我从行李箱里取出另一件羽绒服来,穿在了身上。   唐乐骋气的不轻,直接把我的羽绒服丢在了地上。   秦婉挽着他,扭头嘲讽的看了我一眼。   给邢影打了个电话,我问她那两个教练安排的怎么样了。   邢影心情很不错,说他们昨晚玩的很好,今天一大早他们俩就出发来西山了,现在估计已经快到了。   跟邢影道了谢,我折回去在进山处打了个招呼。   我让两个教练住在了区,吃过这么多次亏,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秦婉和唐乐骋可是穿一条裤子的,教练是他们请的,谁知道秦婉会不会在这其中给我下绊子。   这次的比赛,我就算是拼上我这条命也得赢,这不仅关系着五千万,更关系着苏晓妮肚子里的孩子,以及我未来的命运。   我拖着行李到了上次来过的别墅,就见上次那个阿姨跑出来给我开了门。   我进去的时候唐乐骋和秦婉已经坐在了餐厅里,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午餐,却只有两双碗筷。   我放下行李过去的时候,阿姨有点尴尬的说平日里这里只有唐先生和秦小姐来,所以只有两双碗筷,问我介不介意用盘子盛饭。   我大方的坐在座位上,毫不介意道:“可以,再麻烦你给我煮一碗姜汤。”   有饭吃,我为什么不吃。   吃饱饭才好打仗,我才不管用的是碗还是盘。   秦婉微皱眉头,那双漂亮的眼睛忽暗忽明,显然我的反应令她有些失望了。   喝了姜汤,我留心观察了下他们俩喜欢吃的菜色,冷冷的勾唇,直接上勺子往盘子里挖。   你们能用冷气冻我,我就能用这种方式恶心你们。   反正我苏青亦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没文化的农村人。   果然,没多时,唐乐骋的脸色就有点难看,因为只要他在哪个盘子里下筷子,我就会专门吃那个盘子里的菜。   秦婉倒是乐于看着我露出粗鲁的一面,温言细语的对唐乐骋道:“昨儿吃西餐我还觉得青亦长进了不少呢,今儿大概是阿姨的手艺太好了,倒是让她难得露出了本性,瞧她吃的香的样子,看着就很让人有食欲。”   她嘴上说着有食欲,却再没有下筷子再我舀过的菜色上。   唐乐骋皱眉,啪的将筷子放在了桌子上。   他冷眼看我:“苏小姐,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毫不避讳的点头:“是啊,刚才在车上您让我消耗了那么多热量,我现在当然要夺回来一些,补充补充。”   唐乐骋冷笑了一声,突然站起身就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脸色一变,差点噎住:“你干什么?”   “不是要夺回热量吗?我的体温很热!”   唐乐骋意味不明的说完,抱着我就往楼上走。   我急了,连忙挣扎了几下。   秦婉追上来,伸手拉住唐乐骋的手臂:“乐骋,有话好好说,青亦也是冻糊涂了,你看阿姨准备了这么多”   “滚开!”唐乐骋沉沉的瞥了秦婉一眼,顿时令她噤声。   我见秦婉也退缩了,连忙从他怀里往地上跳。   唐乐骋好似早已经预料到一般,猛地将我抱紧,不由分说就往楼上走。   “苏青亦,我忍你很久了!今天我必须把你办了,让你好好收收心!”   ☆、第92章 摆了一道   唐乐骋毫不怜香惜玉,进了卧室就把我丢在了床上。   头在床头上磕了下,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心中的火气腾的冲上了头顶,我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就举起了台灯。   将台灯的插销扯开,我对准唐乐骋,冷声道:“唐乐骋,别他妈再得寸进尺,逼急了,我现在就自尽!”   唐乐骋阴沉沉的站在床边,脸上带着笑,他就那么俯视着我,眼中光芒闪烁不定,我看不懂其中的含义。   秦婉跟着追了上来,站在门口看到我们的情况,连忙上前轻言细语的劝唐乐骋:“乐骋,你这又是何必,你也知道的,她心中始终是有人的。”   “这强扭的瓜不甜,你又何必将她逼上绝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唐乐骋眼神变得有些冷,他冷笑了一声,将领口的扣子扯开,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我点了点,警告意味十足。   我冷厉的迎视着他的目光,手里紧紧握着台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唐乐骋收回看我的视线,突然托着秦婉的臀部将她抱了起来。   秦婉习惯性的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还没说话,嘴就被唐乐骋的吻堵住了。   唐乐骋的吻有些凶残,他越吻越烈,秦婉的唇瓣很快就破了,渗出了血迹。   当着我的面,唐乐骋好似故意似的,直接踢上门,不知廉耻的撕扯掉了秦婉的运动服。   他根本不给秦婉任何准备的过程,直接蛮横的侵略了她的领地。   别看唐乐骋平日里总是一副儒雅的君子模样,实则十分的自私凶残。   秦婉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却只顾着自己糟糕的心情,无情的用践踏秦婉的尊严来宣告对我的不满。   秦婉表面迎合,实则在看向我时,眼底明显的泛起了浓烈的恨意和杀意。   我知道,经过这么一出,这次的野外生存比赛,我十有**会被孤立了。   唐乐骋表面说让我们互相合作,实则彻底的分化了我们,使得我们之间的矛盾更上升了一个台阶。   眼前的画面越来越不堪入目,我背转过身子,从床上跳下来,快步走到了阳台,关上了阳台门。   抱着台灯走到阳台的角落,我看着外面温泉池子里袅袅升烟的景象,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烦躁,无措,憋屈   种种情绪逼迫着我,使得我神经高度绷紧,濒临崩溃。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看到唐乐骋西装革履的下了楼。   徐立打开车门,唐乐骋在坐进车里之前,突然抬起双眸,极为深刻的望了我一眼。   那一眼如猎鹰盯住猎物的眼神,犀利嚣张势在必得,令我不寒而栗。   目送着车缓缓开走,我攥紧拳头,猛地将手里的台灯摔在了楼下。   啪的一声脆响,玻璃罩台灯被摔成了碎渣,凄惨的躺在了地上。   身边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呵声,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就见秦婉不知何时站在了阳台上。   她身上随意的披着一条毯子,里面只穿着内衣内裤,手里叼着一根烟,一向涂得十分精致的红嘴唇糊了一片,粘在嘴唇四周,明明应该很丑很糟糕的模样,在秦婉身上却有一种颓废而又性感的美。   秦婉身材好,人也很美,不论她是何种形象,都掩盖不了她迷人的气质。   明明她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女人,此时此刻,我却觉得她十分可怜。   看着她夹着烟徐徐抽烟的模样,我朝着她伸出了手:“介不介意给我一根?”   她掀起涂着大地色眼影的眼皮子看了我一眼,长睫毛扑闪如蝶翼,隐约还噙着泪珠,动人极了,却也凄凉极了。   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她递给我。   我张嘴含住,她轻笑了一声,伸手给我点了火。   吸了一口,我夹着烟,有些沉郁道:“婉婉,我多希望我从来不认识唐乐骋,这样或许我们可以成为很不错的朋友,就如你说的,惺惺相惜之感。”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秦婉弹了弹烟灰,抽了张纸巾将嘴上的口红都擦掉:“其实一开始是他先追我的。”   秦婉苦涩的笑了笑,抬手擦了下眼角即将滚落下来的泪珠:“那时候我是桃姐手下的头牌,整个北城的有钱男人,没有几个不迷恋我的,唯独他,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   “可能人都是贱的吧,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跟桃姐开玩笑说,我一定要把这个男人拿下,没想到,后来倒是桃姐先上了他的床。”   她抽完一根烟,又点了一根。   她闲散而又迷人的靠在阳台上看我,中午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副唯美的画。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奢望过当唐太太,甘愿就这样做个小的,陪在他的身边吗?”   秦婉唇角扬起一抹笑,透着淡淡的苦涩,让人莫名心酸。   我弹了弹烟灰,摇了摇头。   秦婉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冬日的气温还是很冷的,可她恍若没有感觉一样,盯着天空看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因为我自卑。”   “我知道我配不上唐太太这个身份。”   秦婉的话令我十分意外。   我怎么也没想到,像秦婉这般要脑子有脑子,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的女人会有自卑的心理。   “想不到吧?我也会自卑。”   秦婉趴在阳台上,伸手把胸衣的肩带拉起来,徐徐道:“在认识他之前,我早就没有尊严了,头牌嘛,呵呵,总要付出很多代价,自信的源头大概就是尊严吧,人一旦失去了骨气,失去了那股劲儿,就没有尊严了。”   “以前我自命不凡,觉得自己虽然是个小姐,却从来不服输,觉得自己不比那些大家千金差,直到我爱上了他,跟了他,又一次次被他践踏,我我突然就认命了。”   “青亦,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身上有股劲儿,有很多我丢失了的东西。”   她望着楼下的温泉池子,任由指尖的烟燃烧成了烟蒂,良久,她突然侧眸看向了我,极为狠戾地说道:“当然,我也恨你,因为你身上有我没有的东西,有我想要拥有的东西,我秦婉的头上已经有高菲在踩着了,所以我绝不会允许再有第二个人踩在我头上!哪怕你对唐乐骋根本没有一丝的男女之情。”   她随手将烟蒂暗灭在花盆里,拉开阳台门就走出了房间。   嘭的一声,直接甩上了门。   我靠着阳台怔愣的看着那扇关上的木门,回想着刚才在房间里发生的旖旎一幕,垂眸看了看指间的香烟,沉沉的叹了口气。   爱情如罂粟花,令人上瘾,令人疯狂。   秦婉为唐乐骋疯狂,我为霍致远疯狂。   虽然站在对立面,却也同是天涯沦落人。   爱而不得,大概才是自卑的根源所在吧。   将房间打扫清理了一遍,我将行李拿回房间,上楼的时候,就见秦婉已经重新梳洗打扮好了,恢复了光鲜亮丽的模样。   她正在打电话,经过我时直接无视了我,与我擦肩而过,脸色冷冰冰的,好似刚才在阳台上跟我说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收拾好行李,我蹲在行李箱边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笔记本电脑和高中课本,咬唇思忖了会儿,伸手翻开了笔记本电脑。   我找了根网线插上,盯着看了很久,终是没有勇气上线,将笔记本重新合上。   一连在温泉别墅里看了三天的课本,唐乐骋请的教练还是没有来。   这三天为了尽量避免跟秦婉勾心斗角,我几乎没有出过卧室门,卧室是套间,客厅书房厨房一应俱全,冰箱里的东西也很齐全,根本不需要我出门。   第四天,我疑惑的下楼饶了一圈,却发现秦婉不在。   又在院子里绕了一圈,我见阿姨在花房里浇水,就问阿姨秦婉去哪里了。   阿姨看到我,有些惊讶道:“苏小姐,您怎么还在这里?”   皱眉,我有种自己被无视了的感觉。   阿姨说,那天下午秦婉接了个电话,就让她把她送到西山小区了,说那个教练很大牌,不愿意来温泉会所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非要在一个封闭式的地方进行训练,没办法,唐先生就把培训地点改到了他自己的别墅里。   秦婉说我已经接到通知,会自己去西山小区,阿姨又是钟点工,每三天才来打扫一次,送秦婉去西山小区以后就离开了,所以我就整个被忽视掉了。   这才刚刚开始,就被秦婉摆了一道。   唐乐骋跟我搞闹成这样,肯定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秦婉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干脆就没有通知我。   收拾好行李,我让阿姨找了个车把我送到唐乐骋的别墅。   再一次来到西山小区,我远远的望着霍致远的别墅,下意识观察了一下跟唐乐骋的别墅之间的距离。   两幢别墅离得很远,几乎在对角线上。   下了车,我给了阿姨两百块钱算是小费,还没来得及把行李从车上提下来,就见秦婉和一个脸色冷硬的男人都穿着迷彩服,远远的跑了过来。   ☆、第93章 遇到他了   大冬天的早晨,两人就穿着淡薄的迷彩服,却热的满头大汗。   他们已然跑很久了。   刚把行李箱放下,就听秦婉说道:“青亦,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了呢。”   我冷笑,懒得理她。   等他们俩跑到我面前的时候,秦婉连忙跟教练介绍我:“刘教官,这位就是苏青亦。”   刘教官应该是个军人,身上有种刚正不阿的军人气概,令人莫名生畏。   我看向他,刚扬起笑,就见他铁着脸喝道:“笑什么笑,迟到三天还好意思笑!”   “你!”他指着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限你五分钟,换上2号房间里的迷彩服,下来集合!”   我心脏被他凶的怦怦怦急跳了几下,顾不上拿行李,连忙往房间里跑。   脚下生风,我一边脱衣服,一边以极快的速度在房间里找了一圈。   进了2号房,我连忙抓起迷彩服就往身上穿。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衣服上有种奇怪的味道。   眼瞧着五分钟就要到了,我顾不得那么多,快速穿好衣服,赶紧换鞋。   还没来得及系鞋带,就听教练吹了声口哨。   我冲出去站好,教练抬脚踢了踢我没有系鞋带的鞋。   秦婉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好戏,眼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循着前世的记忆,打了个报告,然后蹲下把鞋带系好。   秦婉显然对我的行为表示惊讶,她皱了皱眉头,眼中充满了疑惑。   我冷笑,我好歹也是看过很多综艺节目的人。   “苏青亦,迟到三天,三百个蛙跳,开始!”教官的冷喝声重新让秦婉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三百个蛙跳,跳完这两条腿就别想走路了。   对上教官不容置疑的眼神,我咬了咬牙,开始蛙跳。   西山小区是新小区,房价很高,现在小区里住的基本都是关系户,大部分别墅里都是空的,现在又是工作日,小区里空荡荡的,还真差不多成了封闭式的地方了。   教练带着秦婉去做其他的训练了,我一个人蹲在地上不停的往前跳。   跳到二百五十个的时候我已经离霍致远的别墅不远了。   透过铁栅栏,我一眼就看到了王熊。   心里咯噔了下,我刻意往院侧隐蔽的地方跳了跳。   别墅的院子里积了不少雪,王熊在院子里搭了个烧烤架,正在烧烤。   不远处的小凉亭里,霍致远身上盖着一条毛毯,正在椅子里坐着,他腿上放着几个文件夹,谭欧坐在他旁边,旁边摆着一张石桌,上面摆着茶具,里面正有袅袅白雾飘起来,映湿了谭欧的眼镜。   王熊翻着烤串,憨憨的笑了笑:“远哥,欧子,这看着雪景吃烧烤,再来壶好酒,配个美人,咱们过的是不是就是世外桃源的生活了?”   谭欧脸色变了变,冷声道:“什么美人不美人的,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年代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爱情,还是卯足劲好好干事业吧。”   他说完,又看向了霍致远:“不过哥,你得适当休息休息,从你醒来,你就一直在工作,医生都说了你正在恢复期,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为了个女人,你也不能不要自己的身体吧?”   他将霍致远的膝盖上的文件夹拿开,端了杯茶递给他:“喝口茶,看开点,以你现在的经济实力,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苏青亦那一枝花,更何况她根本算不上花,也就一棵草。”   “闭嘴!”霍致远脸色有些苍白,他微蹙眉头,重重的将茶杯放在了石桌上。   我远远望着霍致远,明明双腿酸疼发麻,却丝毫抵不上心中的疼痛。   霍致远满脸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朝着谭欧摆了摆手:“欧子,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和熊子不必劝我了,我霍致远认定的女人,绝不会因为任何而改变,除非我死了。”   “哥!”谭欧皱眉:“她都那样说了,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   霍致远眼神悠远的望着不远处种的梅树,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过了会儿,他唇角微微勾了勾,坚定而又清冷道:“哪怕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我也信她。”   “欧子,你不是我,你不懂我与她之间的感情,今日我若与她身份对调,我相信,她也会像我这般信她信我。”   霍致远的话语很轻,很淡,我却听得格外清晰,听进了心里。   心里又酸又暖,我蹲在假山后面,红了眼。   哪怕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我也信她。   霍致远,谢谢你信我,谢谢你愿意为了我,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   有你这些话,足矣。   我擦了擦眼泪,本来酸痛的双腿突然就重新注满了无限的力量。   跳完三百个蛙跳,我刚站起来,双腿一软,就猛地跪在了地上。   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我慢慢挪回了别墅。   刚进去,就听见一间房间里传来了打枪的声音。   我惊了下,走过去一瞧,就见秦婉在跟刘教官在瞄靶子。   刘教官站在秦婉身后,亲自教她射击。   皱眉,我不由疑惑。   不过是一场野外生存比赛罢了,怎么还学射击?   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丝不安,等他们打完,刘教官朝着我招了招手,递给我一个水杯。   水杯里还有少半杯没喝完的茶水,我刚要去接水,秦婉就也递给了我一个水杯:“青亦,麻烦你帮我也捎杯水,战友之间互帮互助,相信你不会拒绝我的。”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接她递给我的水杯。   我迟到了三天,这显然给刘教官留下了极坏的印象,而且误了三天的课程,我几乎已经赶不上进度了。   秦婉这么做,很明显就是想让我学不到东西,好在参加比赛的时候出丑。   现在还想让我给她当老妈子,做梦!   给教官沏好茶,我递给他,好言好语的跟他说了半天,又认真的道了歉,他才答应抽空给我简单的补一下前三天的课程。   学射击的时候,教官并没有像指点秦婉那样指点我,只是系统的跟我讲了一下,然后让我自己练,区别对待十分明显。   练习完射击是休息时间,我找了教官,让他给我快速的说了一下前三天的内容。   我拿纸和笔记下,又让教官给我演示了一遍。   一连一个月,我除了半天的训练就在加班加点的补落下的三天课程,逮住空闲,就看看高中课程。   秦婉跟教官的关系处的非常好,教官经常会在休息时间给她详细的指点很多问题,我端着教官的茶水杯在一旁站着,不动神色的偷师,然后自己回去练,进一步加强学习。   第二个月月初,教官将我们每天的跑步改成了爬山。   早晨天还不亮,我和秦婉就得跟着教官去爬山,锻炼耐力和体能。   西山的山很陡峭,也很高,密密麻麻的树爬满了悬崖峭壁,十分的难行。   经过一个月的训练,我的体力已经好很多了,快爬上山顶的时候,我的脚心突然就传来了一阵阵钻心的疼。   我强忍着上了山,休息的时候,我把鞋脱了,就见鞋底不知何时踩了很多个图钉,图钉的尖顶刺透鞋底扎进了我的脚心,将我出了汗的脚底下刺出了很多个小洞。   血液染红了袜子,混合着汗湿,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将图钉一颗一颗拔了,不动神色的看了秦婉一眼。   西山很少有人会爬,这些图钉虽然故意做旧了,却一根根很直,根本就不像是早就扔在这山上的。   将图钉装进口袋里,我将袜子重新穿好,穿上了鞋。   下山的时候,我咬着牙加快了步伐,先下了山。   下到半中央的时候,我将那些图钉埋在了一处陡峭的小路旁边的大路上,用树叶盖好。   上山容易下山难,刚才我仔细观察过,秦婉在下山的时候,遇到陡峭的小路时,教官总是会自己走陡峭的小路,然后扶着她从大路下来。   而我,则专门选择最难走最陡峭的路走。   我很清楚,真正到了比赛里,遇到的危险远远会比现在多,只有现在挑战的困难多,到时候才不会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乱了心智,不知所措。   教官偏袒秦婉,照顾她其实对我而言是好事,我只有吃的苦头多,受的苛刻多,才能更快的提升自己,吸收到更多的教训和经验。   所以整整一个月,我从来没有对教官的行为提出过任何的异议,我甚至还刻意非常顺着他们。   坐在石头上休息了会儿,果然就见教官扶着秦婉从大路上走了下来。   那种图钉很小,需要走一段路才会扎到脚心。   见她踩着那些树叶走下来,我在心中冷笑,忍着脚心的痛往山下走。   下了山,我刚走到西山小区不远处,就见王熊的车缓缓从小区里开了出来。   心里咯噔了下,我往一旁躲了躲,就见车窗缓缓的降了下来,露出了霍致远冷傲的俊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当我有些疑惑的时候,王熊的车突然停下了。   ☆、第94章 遭遇暗算   很快,王熊就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脸色有点难看,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走到我不远处的时候,直接扔在了路边的垃圾桶旁。   他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返回了车上。   扭头对后面坐着的霍致远说了几句什么,就见霍致远微微颔首,缓缓将车窗玻璃升了上去。   眼睁睁的看着霍致远的俊脸消失在车窗后,我心里特不是滋味儿。   等车开离视线,我盯着那个黑色的袋子看了会儿,终是忍不住上前将袋子拾了起来。   这种黑色的塑料袋一般都是用来装垃圾的,又丢在垃圾桶旁边,可王熊的那一眼,令我总觉得霍致远是故意的。   做好里面装着垃圾的心理准备,我解开一看,在看清楚里面装的东西时,我的眼眶瞬间红了。   塑料袋里装的是药品绷带碘酒跌打损伤膏等一系列的应急治疗医药品,很齐全,相当于一个急救箱。   鼻子里的酸楚瞬间袭击了泪腺,我有点绷不住,哭了。   霍致远总是这样,默默的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默默的关心着我的一点一点,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给我打一针强心剂,令我重新鼓起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走下去的勇气。   顾不上塑料袋表面的污渍,我将塑料袋紧紧抱在怀里,红着眼勾着笑,迈着轻盈的步伐回了别墅。   回了别墅的房间里,我将霍致远给我的药膏涂在脚心,清凉的味道如同霍致远身上的淡淡薄荷气息,这些天的疲惫,孤独,所有情绪都随之烟消云散,只余下了满腔的温暖。   刚将霍致远给我的药品装起来,就听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紧接着,保姆阿姨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苏小姐,唐先生回来了。”   时隔一个月,这是唐乐骋在我和闹别扭之后第一次来这幢别墅,这出乎我的意料,令我有些意外。   在脚上缠好绷带,我又套上袜子,这才重新穿好鞋,下了楼。   刚下去,就见秦婉苍白着脸坐在唐乐骋的怀里。   她的一只脚光着,唐乐骋正小心翼翼的查看她的脚板心。   以前我或许还会假惺惺的过去询问关心一下,现在我甚至连话都不想跟他们多说。   我淡漠的走过去,坐在了距离他们最远的小沙发上。   唐乐骋淡淡的掀起眼皮子看了我一眼,而后对阿姨愠怒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家庭医生来!”   秦婉搂着唐乐骋的脖子,在唐乐骋看不到的角度用一种极冷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我毫不畏惧的迎视着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我的笑刺激到了秦婉,秦婉咬了咬牙,伸手搂住唐乐骋的脖颈,突然说道:“乐骋,我刚才回来时,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心里咯噔了下,我莫名有些紧张。   唐乐骋拿着湿毛巾小心翼翼的帮秦婉擦脚,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说的是那个穷小子吧。”   冷冷的笑了笑,他又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没错,我是故意让你们把训练地点换到这里的。”   斜睨了我一眼,唐乐骋扬起笑容道:“看得到却吃不到的滋味,应该很酸很苦吧?”   唐乐骋将秦婉放在沙发上,他起身走到我的面前,站定在我沙发的侧面,笑道:“苏小姐,你可以身心都不属于我,但让我唐某人不舒服的人,哪怕她对我有极高的利用价值,我也不会让她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我咬牙,恨恨的看向他:“唐乐骋,你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唐乐骋俯视着我,突然爽朗的哈哈大笑了几声:“苏小姐,随你怎么说我,你都不得不直面一个惨淡的事实,那就是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而我,也绝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   死死地攥着拳头,我恨不得现在立刻用刀子把唐乐骋捅死。   他伸手,想要摸我的脸。   我猛地躲开他的触碰,视他为瘟神。   唐乐骋脸上的笑容不变,手僵硬了一瞬,缓缓收了回去。   等医生给秦婉包扎好,唐乐骋让刘教官给我们放三天的假,好让秦婉养养伤。   秦婉很感动,拽着唐乐骋进卧室里腻歪了一上午。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给邱毅打了个电话,打算让他来接我。   刚解锁手机,唐乐骋就伸手按住了我的手机:“苏小姐,婉婉受伤,这几天由你陪着我去海城出差。”   秦婉正给唐乐骋夹菜,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见她警告的看我,想了想,缓缓扬起了唇角,点了点头。   唐乐骋脸色转好,给我夹了一筷子菜,意味深长道:“苏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最欣赏你这一点。”   吃过饭,我收拾好行李,刚从卧室里出来,就被对门走出来的秦婉推回了卧室里。   我刚站稳,她一个耳光就扇在了我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我十分措手不及,手里的行李瞬间摔在了地上。   脸色发冷,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就揪住她的头发,也在她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秦婉的脸上不再是温婉得体的表情,她阴冷的盯视着我,冰冷的脸上满是无情。   她斜着眼睛看着我拽她头发的手,笑了笑,突然就哭了起来。   不得不说,秦婉真是个合格的演员,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她的泪就布满了整张小脸。   她的哭声很有特色,不高不低,却穿透力十足,很委屈,甚至透着失望凄凉的味道。   唐乐骋第一个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身上只围着一块浴巾,头发上还滴着水。   看到我们的阵仗,脸色一冷,大步走到我面前,用力捏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捏的我瞬间松开了手。   “苏青亦,你疯了?”唐乐骋脸色铁青,扫了一眼秦婉脸上的红巴掌印子,刚要上前,就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低头看向了地面。   见他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我下意识往地上一看,就见地面上看到了一连串的生锈了的图钉。   唐乐骋从地板上将图钉捡起来,眼神冷厉的看向了我:“婉婉的脚,是你干的?”   我还没说话,秦婉就赶紧上前拉住了唐乐骋。   她的脚故意又踩在了一枚图钉上,吃痛的叫了一声。   唐乐骋瞬间急了,连忙将她抱了起来,差阿姨把图钉全部捡了起来。   “苏青亦,我再问你一遍,婉婉的脚,是不是你干的?”唐乐骋阴沉沉的看我,他盯着我看了会儿,突然大步上前,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了好几枚图钉。   我脸色彻底发寒,猛地看向了秦婉:“秦婉,你刚才那一推,就是为了给我的口袋里装图钉是吗?”   我冷笑:“先是打我一巴掌把我的注意力转移,故意激怒我,然后趁着我打你的时候招来唐先生,呵呵,你玩的这种小儿科把戏,真是让我恶心你。”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唐乐骋的巴掌猛地扇在了我的脸上。   他的巴掌非常狠,一巴掌下来,我的口腔里瞬间泛起了血腥味。   我捂着脸,用舌尖舔了舔唇瓣上的血迹,冷冷的笑了笑。   唐乐骋阴冷的看着我,将秦婉脚底的图钉拔下来,似笑非笑道:“苏青亦,你的脑筋转的倒是挺快,打了人还要倒打一耙是吗?我再问你一遍,婉婉的脚,是不是你干的?”   秦婉擦了擦眼泪,朝着唐乐骋摇头:“乐骋,你别这么对青亦,不是她的错,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发现了她口袋里的图钉,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打了她一巴掌,所以她才会反打我的,是我的错,一定是我在这一个月里无意中惹得她不开心了,是我的错……”   唐乐骋眸光闪动,他看着秦婉染上血迹的玉足,伸手温柔的帮秦婉擦了擦眼泪,声调降了几个度道:“苏青亦,回答我!”   我揉了揉脸,缓缓看向秦婉,轻笑着点头:“不错,是我做的。”   秦婉显然有些意外,她眸光闪了几下,迅速垂下了眼皮,窝在唐乐骋的怀里道:“乐骋,算了,她是你重视的人,我,我,我委屈一点没事的。”   唐乐骋笑了笑,抬手手指点了点我:“苏青亦,这就是你报复的我的方式是不是?”   唐乐骋的话令我有些意外,思忖了下,我很快反应过来了他话里的意思。   唐乐骋以为我是想阻止秦婉参加比赛,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担心我会因此坏了他的大事。   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了秦婉这么对我的原因,那就是她不想让我参加这次比赛。   心里不由产生了一丝危机感,我盯着秦婉看了下,笑道:“不错,这就是我报复你的方式,只要你让我秦婉待在一起多训练一天,我就会想方设法暗算她,让你失去一员得力干将。”   秦婉脸色一变,眼底划过一抹懊恼。   我抬脚踢了踢地上的图钉,笑的愈发开怀:“这次是三天的假期,嘶……那下次呢?会不会是一个月,甚至……一年?”   ☆、第95章 他在发光   很快,王熊就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脸色有点难看,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走到我不远处的时候,直接扔在了路边的垃圾桶旁。   他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返回了车上。   扭头对后面坐着的霍致远说了几句什么,就见霍致远微微颔首,缓缓将车窗玻璃升了上去。   眼睁睁的看着霍致远的俊脸消失在车窗后,我心里特不是滋味儿。   等车开离视线,我盯着那个黑色的袋子看了会儿,终是忍不住上前将袋子拾了起来。   这种黑色的塑料袋一般都是用来装垃圾的,又丢在垃圾桶旁边,可王熊的那一眼,令我总觉得霍致远是故意的。   做好里面装着垃圾的心理准备,我解开一看,在看清楚里面装的东西时,我的眼眶瞬间红了。   塑料袋里装的是药品绷带碘酒跌打损伤膏等一系列的应急治疗医药品,很齐全,相当于一个急救箱。   鼻子里的酸楚瞬间袭击了泪腺,我有点绷不住,哭了。   霍致远总是这样,默默的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默默的关心着我的一点一点,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给我打一针强心剂,令我重新鼓起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走下去的勇气。   顾不上塑料袋表面的污渍,我将塑料袋紧紧抱在怀里,红着眼勾着笑,迈着轻盈的步伐回了别墅。   回了别墅的房间里,我将霍致远给我的药膏涂在脚心,清凉的味道如同霍致远身上的淡淡薄荷气息,这些天的疲惫,孤独,所有情绪都随之烟消云散,只余下了满腔的温暖。   刚将霍致远给我的药品装起来,就听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紧接着,保姆阿姨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苏小姐,唐先生回来了。”   时隔一个月,这是唐乐骋在我和闹别扭之后第一次来这幢别墅,这出乎我的意料,令我有些意外。   在脚上缠好绷带,我又套上袜子,这才重新穿好鞋,下了楼。   刚下去,就见秦婉苍白着脸坐在唐乐骋的怀里。   她的一只脚光着,唐乐骋正小心翼翼的查看她的脚板心。   以前我或许还会假惺惺的过去询问关心一下,现在我甚至连话都不想跟他们多说。   我淡漠的走过去,坐在了距离他们最远的小沙发上。   唐乐骋淡淡的掀起眼皮子看了我一眼,而后对阿姨愠怒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家庭医生来!”   秦婉搂着唐乐骋的脖子,在唐乐骋看不到的角度用一种极冷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我毫不畏惧的迎视着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我的笑刺激到了秦婉,秦婉咬了咬牙,伸手搂住唐乐骋的脖颈,突然说道:“乐骋,我刚才回来时,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心里咯噔了下,我莫名有些紧张。   唐乐骋拿着湿毛巾小心翼翼的帮秦婉擦脚,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说的是那个穷小子吧。”   冷冷的笑了笑,他又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没错,我是故意让你们把训练地点换到这里的。”   斜睨了我一眼,唐乐骋扬起笑容道:“看得到却吃不到的滋味,应该很酸很苦吧?”   唐乐骋将秦婉放在沙发上,他起身走到我的面前,站定在我沙发的侧面,笑道:“苏小姐,你可以身心都不属于我,但让我唐某人不舒服的人,哪怕她对我有极高的利用价值,我也不会让她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我咬牙,恨恨的看向他:“唐乐骋,你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唐乐骋俯视着我,突然爽朗的哈哈大笑了几声:“苏小姐,随你怎么说我,你都不得不直面一个惨淡的事实,那就是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而我,也绝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   死死地攥着拳头,我恨不得现在立刻用刀子把唐乐骋捅死。   他伸手,想要摸我的脸。   我猛地躲开他的触碰,视他为瘟神。   唐乐骋脸上的笑容不变,手僵硬了一瞬,缓缓收了回去。   等医生给秦婉包扎好,唐乐骋让刘教官给我们放三天的假,好让秦婉养养伤。   秦婉很感动,拽着唐乐骋进卧室里腻歪了一上午。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给邱毅打了个电话,打算让他来接我。   刚解锁手机,唐乐骋就伸手按住了我的手机:“苏小姐,婉婉受伤,这几天由你陪着我去海城出差。”   秦婉正给唐乐骋夹菜,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见她警告的看我,想了想,缓缓扬起了唇角,点了点头。   唐乐骋脸色转好,给我夹了一筷子菜,意味深长道:“苏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最欣赏你这一点。”   吃过饭,我收拾好行李,刚从卧室里出来,就被对门走出来的秦婉推回了卧室里。   我刚站稳,她一个耳光就扇在了我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我十分措手不及,手里的行李瞬间摔在了地上。   脸色发冷,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就揪住她的头发,也在她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秦婉的脸上不再是温婉得体的表情,她阴冷的盯视着我,冰冷的脸上满是无情。   她斜着眼睛看着我拽她头发的手,笑了笑,突然就哭了起来。   不得不说,秦婉真是个合格的演员,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她的泪就布满了整张小脸。   她的哭声很有特色,不高不低,却穿透力十足,很委屈,甚至透着失望凄凉的味道。   唐乐骋第一个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身上只围着一块浴巾,头发上还滴着水。   看到我们的阵仗,脸色一冷,大步走到我面前,用力捏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捏的我瞬间松开了手。   “苏青亦,你疯了?”唐乐骋脸色铁青,扫了一眼秦婉脸上的红巴掌印子,刚要上前,就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低头看向了地面。   见他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我下意识往地上一看,就见地面上看到了一连串的生锈了的图钉。   唐乐骋从地板上将图钉捡起来,眼神冷厉的看向了我:“婉婉的脚,是你干的?”   我还没说话,秦婉就赶紧上前拉住了唐乐骋。   她的脚故意又踩在了一枚图钉上,吃痛的叫了一声。   唐乐骋瞬间急了,连忙将她抱了起来,差阿姨把图钉全部捡了起来。   “苏青亦,我再问你一遍,婉婉的脚,是不是你干的?”唐乐骋阴沉沉的看我,他盯着我看了会儿,突然大步上前,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了好几枚图钉。   我脸色彻底发寒,猛地看向了秦婉:“秦婉,你刚才那一推,就是为了给我的口袋里装图钉是吗?”   我冷笑:“先是打我一巴掌把我的注意力转移,故意激怒我,然后趁着我打你的时候招来唐先生,呵呵,你玩的这种小儿科把戏,真是让我恶心你。”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唐乐骋的巴掌猛地扇在了我的脸上。   他的巴掌非常狠,一巴掌下来,我的口腔里瞬间泛起了血腥味。   我捂着脸,用舌尖舔了舔唇瓣上的血迹,冷冷的笑了笑。   唐乐骋阴冷的看着我,将秦婉脚底的图钉拔下来,似笑非笑道:“苏青亦,你的脑筋转的倒是挺快,打了人还要倒打一耙是吗?我再问你一遍,婉婉的脚,是不是你干的?”   秦婉擦了擦眼泪,朝着唐乐骋摇头:“乐骋,你别这么对青亦,不是她的错,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发现了她口袋里的图钉,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打了她一巴掌,所以她才会反打我的,是我的错,一定是我在这一个月里无意中惹得她不开心了,是我的错……”   唐乐骋眸光闪动,他看着秦婉染上血迹的玉足,伸手温柔的帮秦婉擦了擦眼泪,声调降了几个度道:“苏青亦,回答我!”   我揉了揉脸,缓缓看向秦婉,轻笑着点头:“不错,是我做的。”   秦婉显然有些意外,她眸光闪了几下,迅速垂下了眼皮,窝在唐乐骋的怀里道:“乐骋,算了,她是你重视的人,我,我,我委屈一点没事的。”   唐乐骋笑了笑,抬手手指点了点我:“苏青亦,这就是你报复的我的方式是不是?”   唐乐骋的话令我有些意外,思忖了下,我很快反应过来了他话里的意思。   唐乐骋以为我是想阻止秦婉参加比赛,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担心我会因此坏了他的大事。   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了秦婉这么对我的原因,那就是她不想让我参加这次比赛。   心里不由产生了一丝危机感,我盯着秦婉看了下,笑道:“不错,这就是我报复你的方式,只要你让我秦婉待在一起多训练一天,我就会想方设法暗算她,让你失去一员得力干将。”   秦婉脸色一变,眼底划过一抹懊恼。   我抬脚踢了踢地上的图钉,笑的愈发开怀:“这次是三天的假期,嘶……那下次呢?会不会是一个月,甚至……一年?”   ☆、第96章 有多想你   心头泛酸,我无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戒指项链,脸上的笑容不禁僵硬了几分。   视线不由在那个娇小的女人身上流连了几遍,我隐约觉得她长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   唐乐骋一出现,场内的喧哗顿时凝滞了几秒钟,紧接着,就有不少人举着香槟笑眯眯的上来寒暄。   很快,我的视线就被隐隐绰绰的人影切断。   从头到尾,霍致远都没有注意到我,甚至没有往我的方向瞥哪怕一眼。   指甲掐着手心,我利用疼痛反复提醒着自己去回忆在西山小区里发生的两件细微小事,才勉强稳定住情绪。   惯例的寒暄过后,唐乐骋垂眸看了看我的脚,俯身亲昵的附在我的耳边问我:“要不要去休息区休息会儿?”   我手心疼,脚心也疼,心也隐隐泛着疼,这三种不同的疼痛令我心乱如麻。   每每想起前世霍致远有过很多任女伴的事实,我脑中的胡思乱想便如同荒草般疯长。   点了点头,我朝着唐乐骋笑了笑,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唐乐骋越过人群寻找了下休息区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用不高不低的声音笑着对周围寒暄的众人道:“我家宝贝被我抱惯了,穿不太习惯高跟鞋,我带她去休息区休息一会儿,失陪了各位。”   说罢,他也不顾众人的唏嘘,直接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脚心其实已经流了不少血,疼得厉害,现在被他抱起来脚心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我思维有点乱,被唐乐骋抱起来的时候一眼就瞥到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得离我们很近的霍致远。   他神情淡漠的站着,双眸淡淡的看向我们这边,眸光深邃如墨谭,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的下巴绷得很紧,唇线也抿得有点锋利。   那个娇小的女人倚在他身侧,大眼睛里盛满了纯真,睫毛闪动间宛若两块水晶石,让人不自觉心生怜爱。   她唇角扬着纯洁的笑意,开心的跟霍致远说着什么,他隔着人海望着我,身上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却很好的将那个娇小女人罩在了他的气场之内。   那一刻,我突然就十分嫉妒那个女人。   我嫉妒她的纯洁,嫉妒她的不谙世事,嫉妒她能够如同小鸟儿般躲在他的羽翼下。   鼻头发酸,我不动神色的收起看向他的视线,垂下了眸子,窝进了唐乐骋的怀里。   前路迷茫,纵使霍致远信我爱我,可依着如今这般局面,我又该如何挣脱身上的重重枷锁,投入他的怀抱。   他身边有个照顾他的女人也好,总好过总为我伤神的强。   二十多岁的年纪,花样年华,该是荷尔蒙萌动沸腾的时候。   纵使在心里不断催眠着自己,可我到底还是湿了眼眶。   到了休息区,唐乐骋将我放在沙发上,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的脸扬起来,对上他阴戾的眼神。   我眨了眨眼睛,轻笑了一声:“你不必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我,你知道我是个重情义的人,不过才个把月,我没有那么没心没肺。”   唐乐骋手指的力度有些大,他俯视着我,似笑非笑道:“苏小姐,那你大概也知道,我唐某人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个把月是很短,但事到如今你也该明白,这世上女人千千万,但凡他有点小钱,身边就会美女如云,你是个聪明人,该看透一些丑陋的人性,收敛些的。”   他松开我的下巴,缓缓蹲在我的面前,将我的鞋摘掉看了看。   侧眸扫了徐立一眼,徐立连忙朝着身后招了招手,很快,一个提着医药箱的女人就蹲在了我面前。   唐乐骋坐在我的身侧,掐着我的腰将我放在了他的腿上。   他垂眸看着那个女人帮我清理伤口,意味深长道:“没有人会主动给自己揽麻烦,对于我来说,你或许有利用价值,可对于他来说,你不仅毫无用处,还会给他惹一身的骚。”   唐乐骋的话宛若利剑般刺入我的心里,我疼得身体微颤,后背绷的厉害。   垂着眼皮,我掩盖着我眼底的波涛汹涌,恍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自私。   或许有时候,爱,即成全,即放手。   情绪不断起伏着,等脚包扎好,我穿好高跟鞋,跟唐乐骋打了声招呼,快步往洗手间走去。   我走得很急,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眼泪已经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打开最里面的隔间,我将马桶盖放下来,坐在了上面,捂住了脸。   我知道唐乐骋是故意的,他是在故意逼我放弃霍致远,彻底放弃他。   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霍致远不怕麻烦,可我怕自己成为他的麻烦,连累他。   感情这东西太折磨人了,霍致远对我的反常会成为他的软肋,这根软肋,必须拔掉,至少在他刚刚在北城崭露头角的这段时期里,必须拔掉。   调整好情绪,我冲了水,起身走到洗手台前补了补妆。   涂口红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洗手间门落锁的声音。   透过镜子往门口看了看,入目就是一道宝蓝色的高大身影。   我惊了一下,口红一歪,直接涂在了唇外。   霍致远淡漠的站在门口,双眸深邃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眸光闪动间,他的唇角缓缓扬起了一丝浅笑。   那抹笑有点苦,又有点甜,复杂而又富含深意。   那一瞬间,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乱了。   我仓惶的站在洗手台前,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跑到那些隔间前,迅速的一间又一间的推开查看了个遍。   隔间都是空的,整个洗手间里除了我和他,再没有别人。   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霍致远突然迈开长腿,大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洗手间里白色的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点点光点在他的鼻梁上打转,他紧紧抿着嘴,下巴绷得紧紧的。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一时竟然做出了反应。   他的腿很长,不过是几步,便蓦地逼近在我的面前,我眸光颤了几下,微启唇瓣,还未来得及开口,他便猛地将我抱起,将我放在了洗手台上。   而后,他修长的手指穿进我的头发中,捧住了我的后脑勺。   眼前的光线骤然一黯,他微微侧头,欺身而下,无比温柔的擒住了我的唇瓣。   唇瓣与唇瓣相接,天雷勾动地火,我眸瞳剧烈收缩了几下,情不自禁的收紧了手指头,闭上了眼睛。   睫毛狠颤,我感受着他温柔如水的舔舐,轻吻,心尖上宛若有一对跳探戈的人儿,不停的掌控着我的心跳,越来越急。   霍致远捏着我的脚踝,将我的腿圈在他的窄腰上,他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骤然加深了这个吻。   他好似在发脾气似的,力道很重,末了,就在我有些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扯开我高高的领口,狠狠咬在了我的脖颈上。   麻痛感密密麻麻袭来,霍致远这一口咬的不轻,很快我就感觉有血液渗透出来。   他好似不满足一样,竟是将我的血迹吸食了个干净。   我疼得轻呼了一声,喃喃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致远……痛……”   他身体僵硬了瞬间,牙口一松,掐着我的腰,缓缓起身。   仰头望他,我身体止不住微颤,他的气场越来越强大了,他不过是薄凉的俯视着我,我就有种空气稀薄的感觉。   看着他唇瓣上沾染的血迹,我张了张嘴,刚吐出一个“你”字来,他便再次倾身,再度擒住了我的唇瓣。   “苏青亦,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嗯?”   ☆、第97章 我嫌你脏   一句话,宛若台风登陆,迅速将我的心理防线击溃。   睫毛抖了抖,眼泪顺着眼角就淌了下去。   霍致远,我又何尝不想你。   死死的掐着手心,我哽咽了下,用力将他推离了我的身边。   霍致远正吻得认真,被我推了个措手不及,趔趄的向后退了几步。   心口阵阵发痛,我闭着眼睛调整好呼吸,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他。   灯光下,霍致远嘴唇湿润,上面泛着点点水光,格外诱人。   他的脸色很冷,就连那双星眸里都灌满了薄凉。   颀长的身影顶天立地的站着,他抿唇看我,呼吸有些急促。   我死死掐了掐手心,抬手轻轻的擦了擦眼泪。   唇角微挑,面上浮起轻蔑嘲讽之色:“霍先生,请你搞清楚,我是唐先生的女人,早在医院的时候,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想你的两个兄弟已经把我跟他们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转给你了吧?”   霍致远的脸色骤然冰冷下来,他眼底泛着猩红,浑身的气势凌厉的好似要化作万剑,在我的身上戳出无数个窟窿眼来。   我身体微颤,不敢从洗手台上跳下来,我害怕自己一旦站在地上,就会失去所有的勇气,瘫软在地上。   手指死死抠着洗手台的边缘,大理石的冰凉触感令我沸腾的心湖渐渐平息,我掀起眼皮看他,轻笑道:“如果他们没有转告你,那么我现在再跟你本人重新说一遍。”   “霍先生,当初我跟着你,就是因为我看上了你赚……”   “够了!”   霍致远的低吼声骤然打断了我的话语声,他脸色阴沉如水,猛地上前,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冷笑,眼底泛着嗜血的光芒:“好一个唐先生的女人,呵呵,唐先生的女人……”   我被他掐的有些呼吸不顺,仰着头,我倔强而又决绝的望着他,面色冷淡道:“不错,我苏青亦现在就是唐先生的女人。”   “不仅如此,我不妨告诉你,唐先生现在对我很好,不仅在生活里对我很好,在床上对我也很好,霍先生,你死心吧,我跟你的两个兄弟说的都是我发自内心的真心话,你在我眼里,不过是就个赚钱的工具……啊!”   强烈的窒息感霎时间直冲我的头顶,霍致远死死掐着我的脖子,狠狠的咬住了我的舌尖,截断了我的话。   他如同困兽般凶猛可怕,牙齿锋利狠辣,毫不留情,我疼得要命,下意识挣扎起来。   霍致远红着眼睛,眼底火光蔓延,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   他唇瓣上染着鲜血,鼻子碰着我的鼻子,星眸逼视我道:“苏青亦,你就这么贱,这么渴望被一个老男人玩?”   “怎么?只要有钱,就可以上你是吗?”   他太阳穴突突跳着,攥着我脖子的手背上青筋暴突,说出来的话宛若浸了毒液的剜心刀,毫不留情。   “以前我霍某人宝贝你,强忍着不碰你,就是想在娶你那天,竭尽全力的给你一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呵,现在想来,我真是可笑的可以!”   他骤然松开我的脖子,恍若甩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一般将我甩在洗手台上。   我后背撞在镜子上,后脑勺阵阵发疼。   他浑身发寒的站在地上,唇角勾起薄凉的笑,刻薄道:“苏青亦,我现在多看你一眼,我都嫌脏!”   淡淡的一句话,宛若从天而降的钢化玻璃,狠狠的将我的灵魂拍成了粉末。   我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着,我死死抠着大理石的边缘,生生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擦干净了嘴,又擦干净了他碰过我的手指头。   而后,他像甩开我一样将那块沾染上我的口红的手帕丢进了垃圾桶。   转身,他再没有多看我一眼,迈着沉沉的脚步,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门开,门关,直到外面隐约传来他跟唐乐骋的对话声,我才猛地惊醒,从洗手台上踉跄的跳下来,冲到了门口,将门反锁上。   背靠在门上,我无神的望着面前的空气,一直到眼睛干涩发疼,才终于眨了眨眼睛,缓缓蹲在了地上。   嘴唇上依稀还残留着霍致远身上的薄荷味道,口腔里血腥味泛滥,混合的味道刺激着我的泪腺,我很想哭,却怎么也流不出泪了。   霍致远和唐乐骋在门外似乎说了好几句话,我脑子很乱,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满脑子只余下了刚才的一幕幕。   心如刀割的感觉莫过于如此,明明现在的局面就是我刚才说那些话的目的,可真的到了这个地步,我真的有种痛到难以呼吸的感觉。   良久,一直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来,重新走回了洗手台前。   盯着垃圾桶里的那块手帕看了会儿,我小心翼翼的将它拾起来,叠起来装进了手包里。   补好妆,我将口红重新涂好,看着镜子里疲惫的自己,脸上爬满了苦涩的笑容。   转身走到门口,我打开锁,拉开了门。   门外,唐乐骋和徐立一前一后站着,见我出来,唐乐骋立刻上前拉住了我:“你……”   “唐先生,如你所愿,我和他之间的缘分,彻底断了,以后你不必再刻意的暗示我引导我了。”我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勉强笑了下。   唐乐骋眸光闪动,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的宴会里,我再没有见到过霍致远的身影。   唐乐骋作为酒店的老板,在人群中不断应酬着,我很疲惫,一个人坐在休息区里等他。   洗手间里的事情唐乐骋一个字都没有再问我,他似乎心情不错,脸上的笑容真了几分。   取了一块蛋糕,我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吃着,所有的情绪好似被抽空了似的,无神而又迷茫。   吃到第二块的时候,头上突然就是一冷,紧接着,丝丝缕缕的红酒就顺着我的头发流了我一脸。   我冷的身体颤了下,一抬头,入目就是汤蓉那张令我憎恶异常的脸。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哟,这不是苏青亦嘛,不好意思啊,你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我刚才没注意,一不小心就把红酒打翻在了你头上。”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将手里的高脚杯漫不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   红酒顺着我的脖子流进了旗袍里,很快就将旗袍染红了好几处。   我仰头看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红酒。   “哈哈,怂了?是不是听说我跟了桃姐,不敢动我了?苏青亦,我就知道你是个怂包,即便是跟了唐先生,也是个彻彻底底的怂包!”   她得意的笑着,俯身凑到我的面前,又端起了一杯红酒,戏谑道:“以前还以为你跟了唐先生多牛逼呢,啧啧,最近我可是听说,人家唐先生碰都懒得碰你一下呢,这么久了,人家一直专宠着秦婉,这次人家带你来参加宴会,也是因为秦婉脚受伤了吧?瞧瞧你这孤零零的可怜样儿,不管你在哪儿,你都是个伺候人的命!”   她将手里的高脚杯再次倾倒,又打算给我的身上倒。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在汤蓉的身上真是演绎的淋漓尽致,我轻笑了一声,眸光骤然变冷。   我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她手里的高脚杯夺了过来,狠狠的泼在了她脸上。   趁着她愣神之际,我直接将高脚杯磕在桌子上,抬脚就踹在了她的膝盖窝。   经过这一个月的训练,我的身手已经变得敏捷了很多,力气也变大很多。   一脚下去,她瞬间跪爬在了地上。   ☆、第98章 狗咬一口   汤蓉尖叫了一声,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我抬脚踩在她的腰上,狠狠地将她踩在了地上。   “苏青亦,你这个贱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人?”   汤蓉盘着的头发散开了不少,她挣扎着扭头看我,眼中充满了恶毒。   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反击,直接将她撂倒,所以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   我轻笑了一声,手里拿着高脚杯的尖利杯柱,缓缓俯身看她:“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打狗还得看主人?”   淡淡的扫视着她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我转了转杯柱,轻笑道:“抱歉,你主人的面子,我还真不卖。”   目光一凛,我捏着她刚才拿着酒杯的右手,毫不留情的将杯柱刺进了她的左手手背。   “啊”   刺破皮肉的声音伴随着汤蓉的尖叫声清晰响起,血液迸溅,染在了汤蓉的脸上。   尖叫声划破宴会厅的空气,原本喧哗的气氛瞬间凝滞,诡异的静了下来。   继而,一连串的脚步声就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将杯柱拔出来,我随手扔进玻璃碎渣里,缓缓的端起我的蛋糕,悠闲的坐回了原位。   我往嘴里递蛋糕的时候,裴桃快步就冲了过来,将汤蓉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看着她鲜血直流的手背,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一字一句的问汤蓉道:“蓉蓉,这是谁干的?”   汤蓉疼得脸色苍白,伸出血淋淋的手指向我:“桃姐,是她,是她用高脚杯刺我的!你要替我做主啊!”   裴桃脸色很难看,她盯着我,将手里的香槟一口喝完,猛地将杯口在桌子上砸出了尖利的豁口。   这么一敲,周围顿时传来了一阵唏嘘声。   “哎呀,这个女人真是不要命了,连桃姐也敢惹。”   “是啊,裴小姐可是老佛爷身边的大红人,她这下可把老佛爷都得罪了。”   “虽然她是唐先生的女伴,可依我看,唐先生多半也不会保她了。”   “唐先生刚才去上洗手间了,很明显他不想参合这件事情。”   “这下这女人算是完了,唉……”   “……”   汤蓉抱着手,听到众人的话简直得意的要上天了,眼中满是看好戏的戏谑。   我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淡然的往嘴里递了一口蛋糕,见裴桃握着残破的高脚杯走来,我缓缓就站了起来。   将叉子上的奶油舔干净,我试了试叉子的硬度,不等她用高脚杯刺我,便先发制人,狠狠的抬起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裴桃自视甚高,万万没想到我敢对她动手。   不过显然她的身体素质要比汤蓉好很多,她不过是向后趔趄了几下,便扶住桌子站稳了。   我轻笑了一声,握紧叉子,好整以暇的看她:“出来遛狗,就要看好你的狗,我教训咬人的狗,合情合理,你是谁跟前的红人我不管,你的狗咬我了,我没有拧下她的狗头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   裴桃脸色难看的好似贴了层青纸,她用力踹了一脚放着餐食的长桌,长桌瞬间翻倒,盘子碎了一地。   她将手里的高脚杯扔了,反手就摸出一把瑞士刀。   “臭婊子,你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老佛爷面子,今天我就替老佛爷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住手!”   裴桃的刀子还未刺过来,一道老沉的声音便狠厉的打断了她的动作。   很快,原本围观着的人群便迅速的向两侧分开了一条道路,露出了站在人群外面的老佛爷。   今日的老佛爷依旧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旗袍,只是款式有所变化,与那日一般,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一个烟斗。   只是今天,我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戴着一枚大洋。   那枚大洋跟她给我的那枚很像,只是上面的花纹略有不同。   老佛爷的出现,使得宴会厅里顿时安静异常。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的望着她,甚至都忘了换上献媚的神色。   我往那边看了一眼,意外的注意到老佛爷的身后竟然跟着孔迎月,李燕陪在孔迎月身侧,正往我这边看。   心思快速转动,我不由多看了孔迎月几眼。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裴桃趁机举起刀子,直接朝着我刺来。   眼瞧着刀尖就要刺进我的体内,我根本来不及躲开,本以为就这样挨一刀的时候,一根铁钉突然打在了刀柄上,力道之大,竟然将裴桃手里的刀子打在了地上。   我胆战心惊的看着刀子,一眼就看到了刀子上被打出来的凹陷痕迹。   心里阵阵发凉,我看向老佛爷,就见她面色无情的站在原地,手里的烟斗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洞,正朝着我们这边瞄着。   “哼,你们这是觉得我老太太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要当着我的面砸场子?”老佛爷冷哼了一声,抬步走到裴桃跟前,伸手就在她的脸上扇了个响亮的巴掌。   一个巴掌下去,裴桃的脸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   这是我第一次见这么重的巴掌,吓得我身体都跟着哆嗦了下。   裴桃低着头,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敢说。   汤蓉是个没脑子的,举着血淋淋的手上前跟老佛爷求情:“老佛爷,您看我的手,都是苏青亦这个贱女人干的,桃姐是为了替我出气,您应该打的人不该是桃姐,应该是这个贱女人才对!”   裴桃脸都白了,连忙伸脚踹了汤蓉一脚。   汤蓉疑惑的看裴桃,不满的嚷嚷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明明就是这个贱女人……”   “啪!”   裴桃还没来得及再伸脚,老佛爷的巴掌就再次扇在了裴桃的脸上。   很快,裴桃的半张脸就肿了起来。   “老佛爷,我错了,您消消气。”裴桃声音都在发抖。   “错哪儿了?”老佛爷吸了一口烟,凉凉的扫了汤蓉一眼:“看看你养的狗,都是什么东西,我教训你,轮得着她乱吠吗?”   裴桃喉头滚动了几下,抬脚就踹在了汤蓉的身上,她紧张的朝着一旁的几个保镖招了招手:“把她给我带回去,没学会说话做人之前,不准放她出来!”   汤蓉眼里充满了惊慌,她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急切的说道:“老佛爷,这一切都是苏青亦这个贱女人造成的,凭什么受惩罚的是我和桃姐,我不服,最应该受惩罚的是她!”   裴桃皱眉,看了保镖一眼,保镖在汤蓉脸上扇了一巴掌,取出手帕就塞进了她的嘴里。   一直到汤蓉被拖出了宴会厅,唐乐骋才戴着徐立匆匆赶过来。   宴会厅里的气氛安静的有些可怕,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老佛爷身上,眼神闪烁,暗自揣摩。   我攥着拳头,见唐乐骋笑着过去向老佛爷问好,心里不禁泛冷,甚至有些恶心。   我突然明白,唐乐骋这是故意的。   他似乎在试探我在老佛爷心中的位置,所以一直远远的看好戏,直到现在才出现。   老佛爷冷冷地看向唐乐骋,用烟斗指了指我:“我的人处理了,该你的人了。”   “今天的宴会是孔老给我开得接风宴,在宴会上闹事就是不给我面子,孔老不高兴我就不高兴,她是你的女人,你得给我个说法。”   老佛爷的话十分无情,在众人面前,她根本就当我是陌生人,看我的眼神淡漠疏离,不含一丁点感情。   唐乐骋伸手将我粘在鬓角的湿发掖在耳后,他朝着老佛爷笑了笑,问我:“你身上的红酒是怎么回事?”   我绷着脸看向裴桃,实话实说:“我在休息区吃蛋糕,汤蓉端着酒过来倒在了我头上,我或多或少代表着你的脸面,被人这么欺辱,我若不还手,还配跟你抛头露面吗?”   话音未落,就听李燕清咳了三声。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而后压低声音跟孔迎月嘀咕了几句。   ☆、第99章 我不后悔   唐乐骋将西装脱了,披在我的身上。   他脸色微沉,转眸看向了裴桃,对老佛爷说道:“老佛爷,依我看,青亦做的没错。”   老佛爷冷冷的扫了我一眼,转而看向了人群中的孔迎月:“孔老,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孔迎月扫了李燕一眼,又看向了我:“小北说的不错,咬人的狗是该拔颗牙的,只是这拔牙,也要分场合,好好的宴会变成现在这样,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既然如此,青亦,你当众去给孔老道个歉。”唐乐骋捏了捏我的肩膀。   点了点头,我走到孔迎月的面前,跟她郑重的道了个歉。   孔迎月朝着我抬了抬手,淡淡道:“看在小北的面子上,这次就罢了,以后做事情要考虑清楚场合,分分轻重。”   我不由惊讶,看来李燕在孔迎月心中的地位已经很高了。   心底暗喜,我应了一声,说我以后记住了。   孔迎月这么说了,老佛爷也就不再追究,裴桃见事情就这么解决了,看着我的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宴会结束以后,唐乐骋让徐立把我送回了海城市内的酒店。   洗了澡换了衣服,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心情闷的厉害。   唐乐骋还有应酬,并没有一起回来,徐立放下我就走了,偌大的酒店套房里只有我一人。   陌生的城市,分崩离析的感情,形影单只的自己……   倚着落地窗玻璃盯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看了很久,我叹了口气,披了件衣服,打车去了酒吧。   海城是个滨海旅游城市,晚上是最热闹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街上却依旧熙熙攘攘。   让司机将我送到最好的酒吧,我找了个散座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打百威。   一连喝了三瓶,我疲惫的趴在吧台上,脑子里满是在洗手间里的一幕。   那样凶狠的霍致远是我第一次见,大概也会是最后一次见了。   喝着酒,流着泪,回忆着跟霍致远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就醉了。   我还清晰记得我跟他初相遇的场景,还记得他送我玫瑰糖,送我课本的一幕幕。   还有那天在星空下,他跟我站在台阶上,近距离对望的场景。   我红着眼睛笑了笑,跌跌撞撞的从高脚凳上下来,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戒指项链。   美好的求爱,热烈的相拥、相吻……   一切都随风而去了。   低低的笑了笑,我甩了甩发胀发晕的脑袋,迷迷糊糊的往外走。   真是奇怪,喝醉了,似乎看到谁都像是霍致远。   比如站在我面前的这个高大男人,就长得跟霍致远好像。   可是他身上没有穿着宝蓝色的西装,身边也没有一个娇小的可爱姑娘。   他穿着休闲服,是白色的,我从来没有见过霍致远穿白色。   他迎着我走了过来,伸手就扶住了我。   我朦胧的望了他一眼,眼泪不停的顺着眼角往下滚。   伸手推开他,我走着曲线挪到酒吧门口。   门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阴沉沉的天空中划过道道紫色的闪电,将乌云照亮了一大片。   豆大的雨滴疯狂的砸在地上,溅起朵朵水花,许多人都顶着皮包在马路上奔跑,神色各异。   我扁了扁嘴,只觉得连老天爷都在欺负我。   从小到大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就算了,先是被元凯和陈语凤害死,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爱上了一个耀眼的男人,得到了一份难能可贵的爱情,却又被奸人逼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我那么拼命,那么努力,却始终挣脱不开奸人的手掌心,被他们利用,被他们掌控,被他们逼迫着做很多我心不甘情不愿的事情。   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我迟缓的走进雨幕里,浑身疲惫。   望着那些互相挡雨,相携着奔跑的亲人友人爱人,看着他们明明淋着雨却在发亮的眼睛和上扬的唇角,我痛苦的抖了抖唇瓣,缓缓蹲在了地上。   将头窝在膝盖里,我借着大雨的瓢泼声,哭的歇斯底里。   头顶的雨不知在何时停了,雨滴砸溅地面的声音却依旧响亮。   我抽泣着,疑惑的抬眸向头顶看了一眼。   酒精使我的脑袋有些昏沉,视线朦胧间,我依稀看到头顶上有一件白色的西装褂子撑在我头顶上方的不远处。   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我顺着撑着西装的大手看去,就见一个身材笔挺高大的男人站在我的身侧,他举着西装褂子,宛若杨树般站着,纹丝不动。   瓢泼大雨砸落在他的身上,顺着他的衬衫裤子流到了裤脚,落在了他的皮鞋上,在路灯下形成许多光点。   我摇摇晃晃的起身,探头朝着他的脸上看去,朦胧中,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很像霍致远的男人。   准确的说,就是刚才我在酒吧撞到的那个穿着白衣服的男人。   他和霍致远一样高大,身上的气场也很像,好像他身上也有淡淡的薄荷气息。   我伸手将那件西装外套打掉,站在雨中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泪流的更凶了。   我醉了,竟然看到了我朝思暮想的男人。   他身边有美人作陪,我又说出了那样伤他的话,他早就离开了,又怎么会在这种天气出现在我的身边,还帮我遮雨呢。   一定是我喝多了,所以把其他男人看成了他。   或者,这根本是我的幻觉,我太想他了。   自嘲的笑了笑,我跟他说了声谢谢,摇摇晃晃的伸手拦出租车。   只是我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身体就猛地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的力气很大,紧紧抱着我,我根本就挣扎不开。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他很固执的抱着我在雨里走着,好似走不到尽头一般。   不知怎的,我躺进他的怀里,莫名就有种安心的感觉。   马路上的行人渐渐变少,慢慢的只剩了我们两个。   雨水冲刷着我的眼睛,令我的眼睛发疼。   我下意识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窝进了他的怀里:“帅哥,你长得真像霍致远,你不知道霍致远是谁吧?他是我爱的男人,我用生命爱的男人。”   “可惜……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他的声音很沙哑,不像霍致远的那般磁性。   我心里划过一丝失望,继而又划过了一丝庆幸。   既然已经迈出去的路,就没有后悔的道理,也无可挽回了。   我仰着头望着斜斜的划下来的雨丝,抿着嘴强忍着鼻酸,好一会儿才哽咽道:“没有我作牵绊,他可以有更灿烂的人生,你知道吗?在我心里,霍致远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只有最好的人生才跟他般配,而我,从出生,就注定是个不美好的人,我……大概从来就配不上他。”   泪水疯狂的往外涌,迅速的被雨水冲掉,残留下无限的冷意,渗透进我的心里。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在他的眼里,你才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存在,只有你,才是他的全部?”他声音颤抖了几下,隐约透着哭音。   我打了个哭嗝,牵起唇角苦涩道:“我知道他爱我,他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爱我的人,给我温暖最多的人,我知道……”   “可是我不后悔,离开他我不后悔,我知道他以后会成为一个很伟大的企业家,而我,不过是贱命一条,或许某一天,就死……”   话音未落,抱着我的手臂猛然一紧。   他将我死死的抱进怀里,不允许我再说一句话。   他哽咽了下,声音透过胸腔,震荡在我耳边:“蠢女人,没有你的人生,就不算完整的人生,你知不知道?”   ☆、第100章 五万块钱   我怔了下,不由苦笑。   有我,霍致远的人生才会不完整。   摇了摇头,我苦涩道:“我现在很庆幸当初他没有要我,将我们的关系停留在了最后一步,不然……我大概会更舍不得吧……”   “我,我今天说了特别狠的话,我知道我伤到他了,我……”   我哽咽着,嗓子眼仿佛被棉花堵住了一般,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松开他的脖颈,我捂着脸,痛哭流涕。   不过才分别几个小时,我就好想他,真的难以想象,今后的人生里没有他,我该怎么过下去。   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而后猛地将我搂进了怀里。   他微微弯着身体,用高大的身体帮我挡着雨,抱着我就快步跑了起来。   进了酒店,他猛然将我抵在门上,捧着我的脸就狠狠的吻上了我的唇。   他的吻,像极了霍致远。   我心生迷恋,不由越陷越深。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淌,与我的眼泪混合在一起,沾在了我的脸上。   他抬手将我的头发掖到耳后,轻轻摸了摸我的唇角。   眸光发深,他温柔的碰着我的鼻子沙哑道:“给我。”   不过是轻轻的两个字,却令我有种入魔的颤僳感。   心湖激起滔天巨浪,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再次狠狠擒住我的唇瓣。   雨水将我们彼此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视线朦胧间,我可以依稀看到他健硕的胸膛以及白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纹理,性感极了。   大脑顷刻间一片空白,酒精作祟,我竟是有些情不自禁。   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手指穿过他有些扎手的头发,我用双腿勾着他的窄腰,将他往我面前拽了拽。   他的嘴唇很薄,很软,像极了霍致远的唇。   我甚至在想,这是不是我做的一个美好的梦。   酒果然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记烦恼,入他的梦,与他真切的厮守在一起。   从玄关处到大床,他宛若呵护至宝一般,温柔的令人不住沦陷。   他双手撑在我的上方,我枕着软枕痴迷的看他,朦胧间,他的脸部轮廓是那般熟悉,令人忍不住伸手一遍又一遍的描绘他的眉眼。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哪怕这一切只是我酒后做的一个美好的梦,我也知足了,真的,很知足了。   室内的空气渐渐升温,旖旎的气息与他的呼吸声交融。   他俯身在我的锁骨上轻咬了一口,沙哑道:“青亦,今晚的你,好美。”   我的湿发粘在他的肌肤上,勾勒出他起伏的胸膛,他的星眸那般深邃,黑如墨谭,里面倒映着我眷恋的眉眼。   撕裂般的疼痛自体内传来,我疼得皱眉,却是见他眼中划过一抹愕然。   继而,便是无边的喜悦与更加浓郁的火焰。   他低低的喊了许多声我的名字,磁性沙哑的嗓音将我的名字渲染上了美妙的旋律。   我紧紧抱着他的脖颈,哽咽道:“霍致远,永远记住,我爱你。”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冰雹劈哩啪啦的打在窗户上,发出了阵阵叭叭声,将一室的温暖与世隔绝。   眼泪与汗水混合,这一夜,注定筋疲力竭。   宿醉的感觉总是糟糕透顶,头痛欲裂加上狂响的手机铃声导致我心情格外暴躁。   我伸手朝着声源处摸了摸,按掉手机,将眼睛眯开一条缝。   阵阵鸟叫声从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着,强烈的阳光打在我的脸上,照的我脸刺痛。   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我怔了会儿,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陌生的房间,丢在地上的衣衫,满室的狼藉……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掀起被子就往里面看了看。   我靠!光的!   心里顿时乱如麻,我烦躁的将头发揉成了鸡窝,用力敲了敲脑袋。   昨晚喝断片了,隐约记得,我好像做了个不太健康的梦。   等等,梦!   不对,这他妈根本不是梦啊!   沮丧的盯着墙上挂着的液晶电视看了会儿,我又转眸观察了一下我现在所处的这个房间。   很高级的酒店套房,昨晚带我来这里的男人,是个有钱人。   回想起我昨晚把他当成霍致远的荒唐事,我咬了咬手指,慌乱的厉害。   将地上的衣服都捡起来,我刚想往浴室跑,就见床头整齐的放着一套大牌新衣服。   在新衣服的最上方,还摞着五万块钱。   拿起毛爷爷看了看,我的心里腾的就冲上了一股火气。   妈的,这他妈是把老娘当成失足少女了!   气不打一处来,我进了浴室,经过镜子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那些痕迹实在是太刺眼了,除了脖子,几乎蔓延遍了全身,令人莫名作呕。   想到昨晚我搂着另外一个男人喊霍致远的名字,我就真恨不得买块冻豆腐一头撞死。   虽然我的心理年龄已经过了少不更事的年纪,可想到昨晚的荒唐事,我还是有种背叛了霍致远的强烈愧疚感。   打开淋浴,我反复洗了很多遍澡,一直到皮肤都搓红了,我才终于疲惫的蹲在了地上。   大概这世上没有比我更命苦的人了。   以死相抗才免受唐乐骋侵犯的身子,却白白地给了个陌生的男人。   嘴唇抖了抖,我低着头,不由紧紧抱住了膝盖。   退房的时候,我问前台我的房间是用谁的身份证开的。   前台说是用我的身份证开的。   我有些气闷,从五万块里拿出五千块递给前台,问她能不能给我调一下昨晚的监控录像,我有东西丢了。   前台抱歉的看着我,说昨晚监控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能用了,十分抱歉。   心情愈加沮丧,我说了声谢谢,举头丧气的往门外走。   刚出去,手机便又响了起来。   刚接起来,唐乐骋暴怒的声音就从里边传来:“昨晚你他妈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晚上?”   我吓了一跳,将手机稍稍拿远,无奈道:“心情不好,去喝酒了,放心,没有完成你交代我的事情,我不会死的。”   “该死的,你怎么在酒店?你昨晚……”   我不耐的打断他:“昨晚喝多了,很晚了,就随便找了家酒店。”   “向前走三百米,上车!”不等我说话,他直接挂了电话。   这是我第一次见唐乐骋这样不淡定,他是个笑面虎,总是一副儒雅的淡然模样,今天倒是让我开眼界了。   随手将我的旧衣服扔进垃圾桶里,我看着身上的这一身裤装西装套装,有些无语。   那个男人给我留下的衣服是一身宝蓝色的女款西装,西裤是束腰阔腿裤,上半身是掐腰设计,配上高跟鞋很显身材,能拉长我的身材比例。   衣服很保守,款式却很不错,若非我恶心我的旧衣服,这衣服又是宝蓝色的,我宁愿扔了也不会穿。   三百米处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汽车,双r相叠的标志格外的醒目,这车我前世坐过一回,倒是认识。   徐立下车打开车门,我将墨镜往下拉了拉,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唐乐骋眉宇中透着疲惫,眼睑处发青黑,看来他真的找了我一晚上。   “你倒是有闲情,宿醉还不忘换身衣服。”他话语里充满了讽刺,抬眸对徐立道:“去,调一下酒店监控,我倒要看看,昨晚是谁把她送回酒店的。”   徐立点头,示意我上车。   我刚弯下腰,腰就一阵酸痛,就连腿都隐隐发软。   咬了咬牙,我尽量不露神色的坐了进去。   刚坐下,就听唐乐骋阴冷道:“我怎么没听说过,喝酒还伤肾伤腰?”   ☆、第101章 双苏碰面   我乜了他一眼:“估摸着昨晚喝醉摔了一跤,喝断片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起来就浑身疼得厉害。”   唐乐骋半信半疑的看着我,给了徐立一个凌厉的眼神。   徐立颔首,关上车门就匆匆往酒店走。   车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诡异,我腰很不舒服,只得不断轻微的调整坐姿。   唐乐骋似笑非笑的眼睛一直盯在我的身上,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正欲找个话题调节下气氛,就见他猛地伸手扯住了我的衬衫领子。   将衬衫领子往下拽了拽,他往我的脖子上看了一眼。   心脏急跳了几下,我不由感激昨晚那个男人。   他显然是个聪明人,没有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任何痕迹。   唐乐骋没有找到任何痕迹,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松开我的领子冷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我将领口的扣子重新扣好,冷冷的扫向他:“唐先生,你总是忘记我们之间约定的三个条件。”   唐乐骋打开车窗,往嘴里塞了一根烟,点燃:“苏小姐,在你的父母和弟弟的眼里,我早已经是你的丈夫了,很明显,他们很喜欢我这个女婿。”   皱眉,我看向他,警惕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唐乐骋吸了一口烟,笑了笑:“在国外度假,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耗费人力物力,你觉得我会轻易对你放手吗?”   “我劝你一句,乖乖跟着我,别耍花样,兴许等我们的计划完成,我一时兴起,会让你的姓氏前冠上唐姓,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   我嗤笑,丝毫不给他面子:“不好意思,唐先生,我对二婚男人没兴趣,你在我家人身上的花费可以写个账本,等我们分道扬镳之时,我会一笔一笔跟你结算清楚。”   唐乐骋脸色咻地冷沉了几分,他猛地伸手将我拉到他的面前,笑道:“苏青亦,你不要逼我。”   我阴冷的回视着他:“我们到底是谁在逼谁?有本事你现在就放了我!”   “放了你?”唐乐骋冷笑:“放了你让你跟姓霍的那个小子双宿双飞吗?做梦!”   他将我猛地推开,烦躁的将烟头暗灭了在了烟灰缸里。   我靠在车门上,伸手将衣服拽展,冷冷的笑了笑。   徐立很快就回来了,他跟唐乐骋的报告跟前台跟我说的一样,说监控器故障了。   唐乐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对徐立道:“查查她的衣服是在哪里买的,是谁买的。”   心里突然就有些紧张,我攥了攥拳头,情绪有些复杂。   徐立点了点头,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开车回了酒店,唐乐骋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又扔给我一身衣服,让我换上,说他看到我身上的衣服碍眼。   第二天早上,唐乐骋有个生意要谈,我从卧室出来喝水的时候他正在客厅穿衬衫。   唐乐骋虽然比霍致远年纪大不少,可他也很注意身材的保养,纹理清晰的肌肉撑的衬衫满当当的,使他周身的气场更加强大了几分。   最近他蓄了胡子,修剪整齐的胡子衬得他刚毅的脸平添了几分魅力,不得不说,唐乐骋是很多少女会喜欢的那种多金帅大叔。   端着水杯,我倚在门框上看他系扣子。   系领带的时候,他掀起眼皮扫了我一眼,朝着我招了招手:“过来,帮我系领带。”   我很想拒绝,可我又不好跟他太撕破脸皮。   想了想,我将水杯放下,走了过去。   下意识站的离他远了些,我伸手耐心的帮他系好领带,正想让他照照镜子,就见他突然伸手扯住了我的睡袍腰带。   用力将我往他面前一拽,他伸出大手捏住我的脸,将我脸上的肉都挤在了一起,强迫我嘟起了嘴。   我暗道不好,赶紧挣扎。   唐乐骋笑了笑,手指用力,捏的我脸挤在一起生疼。   俯身,他直接亲了过来。   我急了,含糊不清道:“唐先生,我没有刷牙,我最近上火了,有口臭!”   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我伸手推他。   唐乐骋嗤笑了一声,阴冷说了句:“我不嫌弃你。”就直接启唇咬住了我的唇瓣。   他的胡子很扎脸,我抗拒的推着他,可我越推他,他眼底的冷意就越多,手指的力道就越重。   我脸疼得要命,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他狠狠在我嘴唇上咬出个豁子,舔了舔血迹,这才猛地松开我的脸。   我疼得揉了揉脸,恨恨的瞪他。   他将领带正了正,照了照镜子,勾唇道:“怨不得我,要怨,就怨你认真系领带的表情太过于迷人。”   “我突然觉得,你短发的样子,非常可爱清纯,让人有种想要吃进肚子里的感觉。”   我撇嘴,胃里一阵反胃。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端起水杯,抬步就往卧室里走。   唐乐骋眯了眯眼睛,在我背后道:“晚上八点的飞机,六点准时在酒店等我,白天是你的自由活动时间,副卡放在茶几上了,想买什么自己刷,不必给我省钱。”   他穿好西装,叫上徐立就走了。   等门关上,我跑到洗手间,狠狠的刷了十遍牙。   冲了个澡,我给李燕发了条短信。   李燕给我发了个地址,是个私人会所,让我去找她。   化好妆,我特意换了身很潮的休闲服,头上戴了顶鸭舌帽,又戴了副墨镜。   嚼着口香糖,我拿好唐乐骋的副卡,装作很悠闲的样子走出了酒店。   刚出去没多远,就见有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不远不近的跟着我。   是唐乐骋的保镖之一。   想了想,我任由他跟着我,打了个车,我先去了海边。   在海边玩了会儿,趁着人最多的时候,我装作很兴奋的样子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等我打上车去了商场的时候,那个保镖已经被我甩掉了。   进了商场,我将手机关机,在商场又买了身衣服,我换上,把鸭舌帽调过来,再次打了个车,赶往了私人会所。   李燕选得私人会所非常隐蔽,司机左拐右拐了好半天才到了。   这个私人会所很有特色,是一个废弃工厂改造的,从外面看充满了颓废气息,里面倒是金碧辉煌的,装潢的很潮。   刚进去,迎宾就迎了上来。   我依照李燕短信里给我的发的句子,朝着那个迎宾道:“苏溪亭上草漫漫,北望南郊消息临。”   迎宾脸色一变,恭敬的朝着我点了点头,抬手朝着我比了个请的手势。   李燕给我的是“苏北”这个名字的藏头诗,算是我们的接头暗号。   不过寥寥几个月,苏北在海城已经颇有些地位了。   看来是沾孔迎月的光。   从之前的宴会来看,孔迎月与老佛爷的关系颇好,按理说这孔迎月只是个旧时代的奶妈,没想到竟然这么有地位和背景。   当初把苏北安排在海城,安插在她身边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跟着迎宾上了二楼,穿过黑漆漆的过道到了最里面,迎宾朝着我鞠了一躬,推开了一扇门。   丝丝光线从里面倾泻而出,我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见苏北坐在里面的沙发上,正拿着本书看。   房间的摆设看起来像是一个休息室,家具电器一应俱全,还有不少书。   苏北看到我眼睛明显一亮,她随意的朝着迎宾摆摆手道:“告诉张经理,今天我有事,谁来都不见。”   关上门,苏北放下书,快步跑了过来,直接抱住了我。   我情不自禁的扬起了笑,伸手就回抱住了她。   “姐,我想死你了!”苏北激动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拉着我坐在沙发上,有些邀功般说道:“姐,你知道这私人会所是谁开的吗?”   ☆、第102章 十指相扣   我莞尔一笑:“你呀,都这么明显了,还用猜吗?”   我打量着苏北,几月未见,她倒是出落的愈发美艳了。   不得不说,她学周芬兰学的很到位,虽然现在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却也有了几分韵味了。   “姐,我就知道你最聪明了,这会所还要多亏陈语凤和元凯那两个蠢货助攻,不然我才来海城几个月,名下怎么可能有一家这么大的会所。”苏北站起身,取了一瓶红酒,给我和她倒上。   皱眉,我问她是怎么回事。   苏北挑眉,巧笑道:“别提了,前些日子陈语凤和元凯那两个蠢货雇了一帮子人想要暗害孔老,得遗产。”   她端起红酒晃了晃,跟我碰了碰杯:“cheers”   我笑了笑,看到苏北的进步心里说不出的欣慰,跟她碰了碰杯:“cheers”   望着苏北优雅娴熟的动作,我思绪上涌,不由回想起了几个月前,我们俩在村里的时光。   那时候我们都是别人口中的乡巴佬,土鳖,如今不过短短数月,我们的人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游走在上流圈子中,跟以前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大人物寒暄交谈喝酒,真切的站在了他们面前。   苏北成了私人会所的老板,凭借她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孔迎月面前的红人,离我对她的期望值越来越近。   我们拼尽全力与命运博弈,抛头颅洒热血,终是闯出了一条可以看到希望的路。   不管前路是否充满荆棘,至少我们之前所受的痛苦与践踏,纷纷都化作了我们现在举杯同饮时的风轻云淡。   感慨,激动,感动中透着种种回忆的心酸。   复杂的情绪占据着我们彼此的心灵,我与苏北对视着,我红着眼睛笑了,她流着泪咧嘴。   放下高脚杯,她舔了舔水润的唇瓣,伸手感慨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和她的手上都有很多茧子,老茧难消,粗糙的挨着。   “姐,真的,我,我这辈子,最,最幸运的事儿,大概就是遇到了你,跟你成了最亲的姐妹。”   她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吸了吸鼻子,她哽咽道:“那天我跟孔老逛商场,晚上回去的时候在胡同里遇到了那些想要杀孔老的人,真的,我当时真的以为我和孔老死定了。”   “看到那些亡命之徒的时候你知道我脑子里最先想起的是啥吗?我最先想起的是你对我的嘱托,姐,我怕我死了,就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我怕我死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人跟你一心,帮你做事,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那时候我真的是破釜沉舟了,在孔老最危急的时候,我冲了上去,帮她挡了两刀。”   “若非这两刀,我想恐怕到了现在,孔老也不会打心底里接受我,将我看作自己人。”   我抿着嘴流眼泪,我伸手将苏北搂进怀里:“傻丫头,你就不怕丧命吗?”   “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和霍致远分手了,我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贴心人了,答应我,以后不准再干傻事了,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不能失去你。”   苏北轻笑出声,她仰头看我,漂亮的杏眼里闪烁着水光:“我没那么傻,其实我当时已经看到老佛爷的人了。”   她坐起身,端起酒喝了一口,平静了下情绪:“孔老是老佛爷的闺蜜,两人的关系就像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样好,孔老话很少,最常通电话的人就是老佛爷了。”   “陈语凤和元凯那两个蠢货并不知道孔老和老佛爷的关系,结果撞在了枪口上,我听说元凯被剁了两根手指头,就连陈语凤也要被逼着嫁给一个叫什么彭什么的男人,听说是陈荣发的义子。”   我皱眉,问她是不是叫彭柏岩。   苏北点头,说就是叫彭柏岩,说陈语凤为了保住元凯的命,被迫答应了这件事情。   攥紧拳头,我不由头疼。   这个彭柏岩绝对不是个善茬,若是陈语凤跟了他,我再想控制陈语凤就难了。   该死的,我不过才离开他们俩一个多月,陈语凤就做出了这种蠢事,上次跟她说的话算是白说了。   不过好在这件事情苏北受了益,在孔迎月这边有突破性的进展。   我问苏北现在跟孔迎月是什么关系,苏北笑了笑,说孔迎月说她有点像周芬兰,已经打算认她当干女儿了。   她朝着我眨了眨眼睛,从包里掏出两张照片放在了我面前。   “姐,你让我模仿周芬兰,目的就是这个人吧?邓氏集团的邓世贤。”   一张照片里是一个跟邓佳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斯文男人,他看起来四十左右的年纪,戴着一副眼镜,另一张照片里是敬老院里好多人的合影,里面有苏北和邓世贤,邓世贤的眼睛正盯着苏北看,苏北则站在孔迎月的身边。   我拿起照片笑了笑:“他发现你了?”   “是啊,他经常去看孔老,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苏北不屑的笑了下:“他说我像极了他的一个故人,想给我讲讲那个故人的往事。”   点头,我点了点照片里的邓世贤:“不错,但我们终极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手里的邓氏集团,你要做的就是把他身边那些有可能成为邓氏集团女主人的女人踢掉,你来做这个女主人,把他死死攥在手里,明白吗?”   苏北眸光闪了闪,思忖道:“姐,你的意思是,我们就以邓氏集团为起点,慢慢的蛇吞象?”   我抬手点她额头:“聪明,目前我还没有摸清楚唐家的情况,先把握住邓氏,然后慢慢来。”   苏北点头:“好,我这边通过孔老多帮你探些情况,接头暗号你记清楚了?”   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苏北递给我:“姐,这三百万是孔老让我帮她投资理财得到的抽成,这间会所就是孔老给我的,营业额还不错,我暂时用不到这些钱,你拿着这些钱去投资我们的事业吧,我听说老佛爷很看好你,已经给你指派帮手了,你得好好利用起来。”   心生感动,正欲推辞,就听苏北道:“姐,你在创业方面的经验要比我丰富,创意也比我多,这些钱算是我的投资,你可不能拒绝我,我们共同的事业,应该共同投资,怎么能全是你出力又出钱呢,拿着吧。”   眼眶不住又红了,我点头:“好。”   “你安心在北城发展,海城有我呢,邓世贤交给我。”苏北将卡放进我的包里,伸手抱了抱我。   从私人会所出来,我擦了擦眼泪,重新戴上了墨镜。   坐在出租车里,我透过后视镜望着不断后退着的二层工厂私人会所,不由勾起了唇角,露出了嫣然笑容。   北城、海城都已经有了我们的产业,谁说女子不如男,老佛爷说的不错,女人,也可以坐拥天下。   回了商场,我从储物柜里拿出手机和衣物,又在商场里逛了会儿。   将手机开机,我准备出商场的时候远远就见霍致远带着那个小鸟依人的女伴从车上走了下来。   今日的霍致远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色带暗银色花纹的中裤,脚上则穿着一双低帮麻布鞋,那个娇小的女人总是跟他穿着情侣装般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公主裙。   霍致远身高很高,那个女人很矮,阳光下,他们的身高差俨然就是前世最流行的最萌身高差。   霍致远脸上戴着一副墨镜,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视线不由放在了他们十指相握的手上,我心里酸痛了下,见他们走了进来,不禁转身躲进了一家女装店里。   ☆、第103章 成人之美   明明已经分手,我却总有种心虚的感觉,不敢直面霍致远。   胡乱拿了件衣服,我往试衣间躲的时候,突然被导购叫住了。   她说我拿得衣服码太大了,让我换个小码。   我尴尬的应了下,转头去换衣服的时候迎面就见霍致远带着那个娇小的女人也进了我所在的女装店。   撞了个正着,我脚步微顿,脸色发僵,心里发乱,一时间竟是乱了手脚。   霍致远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倒是他身侧的那个娇小女人朝着我笑了笑,指着我手里的衣服跟霍致远说还挺好看的。   她声音嗲嗲的,是那种男人听了会发酥,女人听了会起鸡皮疙瘩的调调。   我很想礼貌性的回她个笑容,可惜,任凭我怎么努力都笑不出来。   干脆,我拿着衣服转身往试衣间走。   刚迈出去两步,一只冰冷的小手就攥住了我的手腕,娇声道:“姐姐,导购说这件衣服只有一件小码,你可以让给我吗?”   这女人是故意的吧?   本来这件衣服只是我随便拿来用来掩饰尴尬的,现在被她这么一争,倒是激起了我买下它的**。   扬起淡淡的笑意,我转眸看向她,笑道:“姐姐?我今年十八岁,你呢?多大?”   朱璐脸色一僵,低声道:“原来才十八岁啊,看起来倒是比我老沉多了,不好意思啊。”   她伸出短短的手指头指了指我手里的衣服,不依不挠道:“这件衣服是可爱型的,不太适合你的风格,不然我让我男朋友多出点钱,你让给我好不好?”   她眨巴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向霍致远:“亲爱的,帮我买下这件衣服好不好?”   但凡有点脑子的知情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是在故意在向霍致远试探证明些什么。   霍致远双手插兜,这才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扫了扫我手里拿着的衣服。   他脸上始终戴着墨镜,我只能隐约看到他的眼睛。   迎上他的视线,我心里莫名堵了口气。   亲爱的!男朋友!   我冷笑,看向朱璐:“不好意思,衣服适不适合我得试试才知道,我家先生喜欢可爱的风格,女为悦己者容,这成人之美的活儿,恕我做不来了。”   话音未落,我明显就感觉到霍致远周身的气场冷厉了几分。   攥紧衣服,我大步走进了试衣间。   坐在试衣间的软凳上,我将衣服挂在墙上,疲惫的扫了一眼。   朱璐有一点说的没错,这件衣服的确是一件可爱风格的连衣裙。   是一条白色的泡泡裙,活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穿过这种裙子。   心中止不住的烦闷,回想起前天晚上发生的荒唐事,我叹了口气,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了跟霍致远赌气的资格。   换上裙子,我理了理头发,拽了拽裙角,推开试衣间的门走了出去。   镜子在外面,我深吸了口气,抬头挺胸的走了出去。   朱璐正在选衣服,霍致远叠着腿坐在小沙发里,见我出来,他们俩的视线齐齐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霍致远已经把墨镜摘了,我明显看到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不过很快,就归于了无边的平静。   朱璐皱了皱眉头,死死的攥紧了手里的衣服。   将他们的表情尽数收进眼里,我扬唇自信一笑,踩着高跟鞋走到了穿衣镜前。   不得不说,邢影给我剪得这个齐耳的**头短发真的很适合我的脸型,如唐乐骋所说,倒是衬得我可爱了几分。   穿其他衣服还不太明显,现在突然换上了这么一件泡泡裙,倒是把我十八岁的花季青春激发了出来。   扬唇,我在镜子前转了几圈,抬手指了指一双银色的高跟鞋,我让导购帮我拿过来。   银色高跟鞋的根很高,穿上以后我立马增高了很多。   朱璐不甘心的跺了下脚,走到霍致远身侧坐下,搂住了他的手臂:“亲爱的,我也想要那件衣服,明明我穿上更合适的。”   透过镜子,我观察着霍致远的脸色,他重新将墨镜戴在脸上,蓦地站起了身。   朱璐跟着站起来,眼底刚亮起了光,就听霍致远薄凉道:“这种风格不适合你,以后换种风格穿吧。”   我在心里憋笑,朱璐长得跟瓷娃娃似的,霍致远为了省事可真会睁着眼说瞎话。   朱璐脸色发白,拽着霍致远的手腕撒娇道:“可我就喜欢这种可爱风格,我就喜欢这件衣服,我今天一定要买到这件衣服。”   霍致远明显有些不耐,他将墨镜往下拉了拉,俯瞰她:“可以。”   朱璐面露喜色,还没扬起唇角,霍致远的话便如冷水般朝着她头顶砸下来:“你现在立刻滚蛋,这件衣服很快就会送到你房间。”   朱璐眼眶瞬间红了,她紧紧抱着霍致远的胳膊,委屈道:“亲爱的,你别这样,我不要了,我不要这件衣服了好不好?”   霍致远抬手揉了揉眉心,嫌弃的甩开了她的手:“试探我好玩?嗯?滚蛋,别让我说第三次!”   豆大的眼泪顺着朱璐的眼眶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哽咽道:“霍先生,你突然带我来买衣服就是为了见她是不是?你的钱包里,手机里,都是她的照……”   “闭嘴!”霍致远脸色咻地阴戾到了极致,瞬间吓得朱璐哆嗦了下,不说话了。   往门外走的时候,朱璐终是忍不住,歇斯底里道:“她有什么好的,她是唐先生的女人,你们永远不可能的!”   我心口发紧,难受的情绪瞬间席卷了整个胸腔。   霍致远脚步顿了一下,脸部线条绷的紧紧的,他侧眸往我的方向扫了一眼,勾唇冷笑了一声,刻薄道:“我留她的照片,是为了时刻警醒自己,跌倒一次的地方,绝不能再跌倒第二次,像她这种可以被男人肆意玩弄的女人,脱光躺在我床上我都不会对她提起半点兴趣!”   霍致远的话宛若六月寒雪,在我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上盖了厚厚一层雪。   撕心裂肺的剧痛贯穿全身,我掐着指尖,强忍着急切的想要涌出去的泪水,倔强的背对着他站在穿衣镜前,透过镜子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决绝的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朱璐扬唇笑了笑,扭头讽刺而又嘲笑的看了我一眼,快步朝着霍致远追了出去。   一边跑,她一边道:“亲爱的,我就知道,以你的品味,绝对不会看上这种低级女人的!”   回到试衣间,我面无表情的脱了连衣裙,换上我原本的衣服。   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絮,拎着衣服,我让导购打包好。   结了账,我拿着购物袋,经过垃圾桶的时候,我直接将购物袋带连衣裙塞进了垃圾桶。   海城的太阳很毒,已经将近傍晚了,依旧热得惊人。   我恍若未觉,提着剩余的购物袋沿着马路走了很久很久。   一直到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我才恍然回神,眨了眨因为长时间不眨眼而干涩的眼睛。   明明我们的人生再没有牵扯了,可面对他,还是控制不住的难受,控制不住的想要占有他,得到他更多的视线。   这辈子怕是忘不了他了,余生,大概也要在回忆我们的幸福往昔中度过了。   抬手看了看时间,我打了个出租车,回了酒店。   晚上飞回北城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唐乐骋的生意谈得不错,心情很好,下了飞机,他亲手给我披了件羽绒大衣,将我拥进了他的怀里,带着我往机场出口走。   远远的,我就见有很多人举着写着“秦婉”二字的举牌围作一团,疯狂而又激烈的举着手机猛拍,大喊着秦婉我爱你。   ☆、第104章 绝地反击   巧了,本应该在西山养伤的秦婉出现在了机场,还引来了这么多粉丝。   心里迅速划过几抹不安的情绪,我莫名回想起前世那些明星惯用的炒作手段。   杀青宴,唐乐骋撑场子,秦婉是公众人物,我现在正被唐乐骋搂在怀里,舆论效力。   无数个字眼迅速在我脑中过了一遍,急中生智,我捂着肚子,跟唐乐骋说我要去洗手间一趟。   果然,唐乐骋才刚应允,我才刚迈出去几步,那边秦婉就在人群里脆生生的叫了唐乐骋一声。   霎时间,原本围着秦婉的人都朝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我加快步伐,一溜烟往洗手间的方向跑。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徐立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腕。   他手上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挣脱不开。   他严肃的对唐乐骋道:“唐先生,我认为我们应该带苏小姐去医院就诊,怕是急性肠胃炎。”   我气的简直要发疯,徐立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引得唐乐骋大步走到我身边,不管不顾的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其实早从一开始,我就怀疑徐立是秦婉的人,如今,我总算是确认了。   被迫被唐乐骋抱起来,我抚额,真恨不得立刻来个瞬移,从这里消失。   果然,秦婉怔在原地望着我们看了一会儿,而后就浑身紧绷的走了过来。   她的那些狂热粉丝看到我们两人抱着的状态,很快就激起了义愤填膺的情绪。   事已至此,我只好欠起身,急切的跟唐乐骋咬耳朵:“唐先生,你看清楚了,秦婉要借她的粉丝力量将我们一起推上社会舆论的尖端,你身为北城最年轻的亿万富翁,外在形象十分重要,若是让舆论扩大化,我一个平民老百姓顶多被丢菜叶子,而你公司的股价,肯定会迅速下跌。”   唐乐骋脸色一冷,皱眉看向走过来的秦婉,问我:“你刚才的肚子疼是装的?”   “不错,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到你,毕竟你跟秦婉才是实质性的关系,我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我刻意加重了上下级关系几个字,深深的看了唐乐骋一眼。   唐乐骋眸光发深,极为赞赏的看了我一眼,淡淡勾起了唇角:“既然肚子疼,就疼得更厉害些,医院方面的证明,我来搞定。”   稍稍松了口气,我往秦婉的方向看了一眼,暗暗在大腿上拧了一把。   剧烈的疼痛使我眼泪瞬间溢了出来,我蜷缩在唐乐骋怀里,尽量表现出病人的状态来,而不去跟他有任何的亲密嫌疑。   幸亏我今天受的打击很大,脸色本来就苍白,下了飞机又受了冻,现在还真的有点不舒服。   我痛苦的捂着肚子,唐乐骋低头急切的询问了我几句,抱着我就朝着秦婉迎了过去。   秦婉毕竟是个演戏的,她脸上是笑的,眼底却泪光闪烁,含着道不尽的委屈与不可置信。   跟在她身侧的那些狂热粉丝有的已经开骂了,骂的话极其难听,说唐乐骋是个渣男,说我是个狐狸精,更有过分的,干脆说唐乐骋是个有几个臭钱的奸商。   秦婉苍白着脸色,迎上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唐乐骋就关切的问她:“婉婉,你的脚伤还没好,怎么亲自来接机了?苏小姐急性肠胃炎犯了,你的脚如果可以撑得住的话,我们一起送她去医院。”   我掐大腿掐的疼得都出了层冷汗,我苍白着脸色看她,虚弱而又愧疚道:“秦小姐,不好意思,麻烦你跟唐先生了。”   秦婉显然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够应变的这么快,尤其是在看到唐乐骋竟然在帮我的时候,她眼底迅速划过了一抹狠辣,继而便有些急切道:“怎么回事?快,徐立,去叫救护车!”   我在心底暗暗冷笑,面子上却疼得身体微颤。   你会演戏,我还会呢?草根女配倾情演绎!   徐立跟秦婉对视了一眼,跟唐乐骋说他已经打过了,然后就要问唐乐骋接过我去。   唐乐骋冷沉的扫了他一眼,抱着我大步往门外走。   走了两步,他看了看秦婉的脚,见她穿着高跟鞋,有些责备道:“婉婉,脚受伤怎么还穿高跟鞋?徐立,你抱着她!别再伤着了!”   我知道唐乐骋是故意说这些话的。   商人重利轻别离,他这是在给他的公众形象锦上添花。   一则体现他关切下属,二则体现他宠爱女友。   即便是真的掀起了舆论热潮,就他此刻的种种表现,也一定会是对他极为有利的舆论。   秦婉自然也明白她的计谋被唐乐骋发现了,当先也不敢再得寸进尺,连忙摆了摆手,选择了折中的解决方法。   她踩着高跟鞋扶着我,陪着唐乐骋往机场外跑,说送我去医院要紧,她的脚不重要。   这下子,不论是唐乐骋还是秦婉,都收获了粉丝的一票好评。   我在心里冷笑,暗道这两人的智商与手段还真是高明的可怕,当真不容人小觑。   只是这徐立和秦婉之间……难不成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从我跟唐乐骋相处的这段时间来看,唐乐骋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徐立对秦婉的偏心,可他却始终无动于衷。   不由多看了徐立几眼,却见他也在看我。   乍然视线相碰,我后脖子一凉,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上了秦婉的保姆车,唐乐骋将我放在座位上,脸一下子就阴沉的可怕。   我也懒得装了,拿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凉凉的看向了秦婉。   秦婉到底是见过不少大世面的人,到了此时,她的眼里依旧全是戏,惊讶道:“青亦,你……你是装的?我们……不去医院了?”   唐乐骋冷笑了一声,阴沉沉道:“秦婉,你太令我失望了!”   如雷贯耳的声音震得保姆车了的所有人包括秦婉的经纪人在内都绷直了身体。   秦婉倒是依旧淡然,她疑惑的看向唐乐骋,问:“乐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脾气?你……”   “秦婉,你要还装傻到什么地步?你想没想过,你的这些粉丝会不会对唐氏造成影响?我看你就是吃醋吃昏了头,分不清轻重了!以前那个理性而又大方的你去哪儿了?”   唐乐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是因为秦婉要伤害我,而是因为秦婉可能伤害到他自身的利益了。   唐乐骋是个极端自私的男人,在他眼里,女色永远比不过钱权,他对钱权的追求远胜过任何女色。   秦婉当局者迷,执迷不悟,我这个旁观者却看得清清楚楚。   秦婉眼眶微红,看着唐乐骋道:“唐乐骋,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不了解我吗?我秦婉,从跟着你开始,什么时候做过对你不利的事情?”   她哽咽了下,擦了擦眼泪,温言细语道:“这么多天没见你,我想你,来接机也有错吗?”   “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个十八线的演员,我怎么知道新剧播出以后我会突然变得这么红,我也是受害者,我被那么多人突然围住,你有没有担心过我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受到伤害?”   她不停的哭,哭得特别伤心,如果不是我刚才在机场清楚的看到了她眼底的情绪变化,我都要信了。   唐乐骋怔了下,他烦躁的呼吸了几下,舔了舔唇瓣,突然朝着秦婉张开了双臂。   秦婉哭着扭捏了几下,末了才扑进唐乐骋的怀里,锤了他几圈,抱着他就呜呜的哭,说她这些天做噩梦了,梦到唐乐骋坐的飞机失事了,所以从唐乐骋登机她心里就特别慌,特别不安,所以忍着脚疼就大老远从西山赶过来接机了。   唐乐骋眸光闪烁,在她头顶吻了吻,伸手抱紧了她,说他错怪她了,还冷冷别了我一眼。   我轻笑了声,说实话,听到秦婉所说的理由,我真的有种五体投地的感觉。   ☆、第105章 计划有变   再心肠刚硬的男人,在听到一个女人处处在为你着想,关心你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柔软。   更何况是秦婉这样默默守在身边许多年的尤物。   我能理解唐乐骋,更佩服秦婉转的手段,同时也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每当夜深人静,我时常会想,前世的时候,秦婉跟霍致远之间,是否产生过爱情?   霍致远是否像欣赏我那般,欣赏过秦婉的聪慧?   思绪有些乱,我靠在后背上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着的灯火阑珊,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担忧,担忧什么。   历史又回归了正轨,霍致远跟我,像是两条相交线,短暂的重逢后迅速的分开,越走越远,再不会重逢。   不论未来他是跟秦婉在一起,还是跟那个存在于他笔记本文件夹里的“她”在一起,我大概只能像前世那般望着他了。   唯一不同的,不过是从冷冰冰的屏幕变成了真切的相望。   相比起前者,后者更痛苦。   因为,爱而不得。   回了富丽小区,唐乐骋说他给我和秦婉的假期延长一天,便跟秦婉回了秦婉的住处。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我见屋里黑漆漆的,心中不由失落。   正想发短信问问邱毅他们在哪里,屋里就突然亮起了昏黄的光芒。   我惊得抬头,就见邱毅领着苏一他们一群人举着一个大蛋糕从卧室里涌了出来。   他们身上都穿着啦啦队女装,是那种亮晶晶的露脐装,上半身短小,下半身是条裙子,除了端点着蜡烛的蛋糕的邱毅以外,剩下的都手里拿着啦啦队用的手花,看起来十分滑稽。   我不由失笑,问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邱毅朝着我笑,然后打了个响指,按了下手里的遥控器。   霎时间,电视被打开,里面响起了很嗨的歌曲。   苏一他们一字排开,猛地跳起了特别可爱热情的啦啦操。   邱毅的双腿随着其他人一起跳动,八个人动作十分整齐。   裙摆飞扬,每个人脸上都画着滑稽的妆容,咧嘴开心的笑。   “恭喜老大成功挺过一个月的魔鬼训练!恭喜老大正式加入我们单身贵族行列!以后我们八个男人宠你疼你!共同守护你!耶耶耶!”   我鼻子发酸,红着眼睛笑出了声。   邱毅将蛋糕端在我面前,烛光在他黑漆漆的眼睛里跳动,衬得他脸上的笑容格外的亲切:“老大,许个愿望吧。”   我哽咽着呼吸了几下,轻轻闭上了眼睛,握住了双手。   我希望——我爱的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无灾无祸,好运常伴。   九个人一齐吹灭蜡烛,房间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我终于控制不住,痛哭流涕。   捂着嘴,我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任由眼泪往下砸。   气氛突然变得很安静,没有人开灯,他们只是静静的围着我,不打扰我,等我宣泄自己的情绪。   我哭的打了好几个哭嗝,连着说了很多个谢谢。   这一世,我真的得到太多了,我该知足的,前世过的那么苦,我尚且感恩,这一世,我又怎能举头丧气。   这世上的美好从来不是用来任性消耗的,而是用来助力人生的。   跌倒了,爬起来,有路,就奔跑,没有路,就抛头颅洒热血,闯出一条路来。   伸手,我拥紧他们,真挚的说了声:“谢谢你们,我爱你们。”   吃蛋糕的时候,邱毅笑着将他们这一个多月的成果给我看。   四组的人都在拼命的努力,都在顽强的奋斗,我安排给他们的任务,都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邱毅说,他们都是吃过苦的人,知道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痛苦,现在有机会往上爬,他们都会不顾一切的往上爬。   我心生感动,将苏北给我的卡递给了邱毅,让他作为周转资金使用。   邱毅接过卡,叹了口气道:“老大,注册公司的时候,我用咱们的网上店铺名命名公司了。”   “我知道,你是专情重情的人,大概这辈子除了他,你再也不会爱别人了吧,青衣致远挺有诗意的,我们也都没什么文化,就一致决定用这个了,注册资金是一千万,暂时先搞建材。”   心口抽痛了下,我抿嘴笑了笑:“好,不论如何,我跟他分手的原因在我,至始至终,都是我亏欠他。”   邱毅皱眉,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好好准备野外生存比赛,我听说老佛爷给了孔老一个名额。”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好像你前男友也有个名额,他最近刚冒头,形势不错,有老板献殷勤,送了他一个名额。”   心里咯噔了下,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别告诉我,老佛爷盯上霍致远了。”   邱毅无语道:“老大,我背后可是国内水最深的雇佣集团!罢了,现在跟你说也说不清楚,以后你若是能让老佛爷满意了,她肯定会带你去开开眼界的。”   睡觉的时候,邱毅拦在我卧室门口,语重心长道:“老大,老佛爷把我指派给你,我的身家性命就算是下注在你身上了,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记住,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当太监啊!”   思忖了下,我问他:“徐立……跟秦婉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就是你我之间的关系?”   邱毅挑眉,抬手揉了揉我头发:“嘿,果然不愧是我老大,就是拎得清。”   我拉开他的手,顺了顺头发:“这么说来,唐乐骋其实并没有心腹。”   “刚夸你聪明你就犯傻,可能吗?你可别小看唐先生,老佛爷之所以不动他,是因为他背后不仅有唐家撑着,还有高家辅助他,高二哥的女儿嫁给了他,高三哥是他的过命兄弟,高姗又从小跟着唐先生长大,现在秦婉又沦陷了,你觉得轮得着你同情他吗?”   邱毅捏我耳朵,笑道:“你呀,还是多关心下自己的处境吧。”   躺在床上,我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各种人和事,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该调整下计划。   找出手机,我给邢影发了个短信,问她睡了没。   邢影直接给我回了电话过来,问我训练的怎么样了。   我跟她简单寒暄了几句,让她帮我监督那两个还在会所里吃喝玩乐的两个教练为我办点实事。   我嘱咐邢影让他们给我将他们毕生所学都详细的列在电脑里,然后打印出来,下个月月初给我,如果可以录制视频更好。   事情办好了,好处我不会少他们。   邢影满口应了下来,说事成之后,让我带她去牛郎店玩一圈。   挂了电话,我躺回床上,想了想,又给苏北发了个短信。   我问她是不是也要参加这次的野外生存比赛。   苏北说她正在考虑,毕竟这次比赛赛期较长,听说地形十分险要,在热带森林里,不仅要横穿森林,还要翻雪山。   过了会儿,她又问我是不是要去参赛。   我想了想,就说我要去。   很快,苏北就回了过来,她说她也去。   她说她听说这次参加比赛的有很多都是老选手,经验要丰厚很多,她那边孔老正斟酌人选。   我盯着短信看了会儿,让苏北在争取名额的时候争取激起孔老的担忧情绪,让她多在老佛爷方面刺探些消息。   互相道了晚安,我心里总算踏实了点。   这次比赛危险重重,我树敌太多,若想从皑皑白骨中爬出来,就必须有个帮衬我的人。   在床上翻滚了几下,我起身,打开台灯,找了张纸,画了个人物关系图。   若想险中求胜,就必须仔细的找出敌人与敌人之间的矛盾点,并将矛盾点清晰的记在心里,并利用起来。   ☆、第106章 不羁女人   第二天白天在家里睡了一整天,第三天一早,唐乐骋就通知了我新的训练地址。   地址是西山温泉会所的a区别墅,绕来绕去,我还是绕回了温泉会所。   秦婉依旧在西山小区训练,剩下的两个月我们彼此互不干涉,分开训练。   正好邢影给我找的两个教练也在,我便欣然接受了。   新给我安排的教练还算不错,虽然脸很冷,不喜欢说话,可专业性却很强。   怀着警惕心跟着他学了一个月,第三个月,我一边跟着他学,一边将他教我的那些知识跟邢影给我请的那两个教练写出来的知识点对照。   发现内容半斤八两时,我终于松了口气。   第三个月下旬,教练部队里临时有事,就给我放了一天假。   一天假很短,我早晨起来惯例去爬了两次山,经过西山村时见路边有早点摊,我饿得厉害,就买了几根油条,又要了碗老豆腐。   刚吃了一根油条,就见身边坐下了了不少人。   皱眉,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蓦地就看到了许多身材高大的男人,那些男人一个个长得都凶神恶煞的,满脸的横肉,此刻几乎将我完全围在了其中,形成了合围之势。   心头咯噔了下,我匆匆喝了口老豆腐,站起身就欲走。   刚走出早餐摊子,坐在我身后的两个男人突然跟着我站了起来,朝着我匆匆走来。   我心里发紧,拔腿就跑。   很快,原本坐着的男人们都站了起来,瞬间成群结队的追我。   我吓得后背凉,上次汤建兵绑架我的事情我至今还记忆犹新,这一次,我绝不能再落在这群不明身份的人手里。   这些天的训练使得我体力增长很快,身体也不像之前那般干瘪了,我卯着劲儿跑,他们竟然一时半会追不上我。   我心生喜色,拼尽全力的往温泉会所跑。   可就在我将他们甩出一截的时候,几辆黑色的小轿车咻地从我的身侧开了过去,一个漂移,稳稳的拦在我面前。   喉头不住滚动了几下,我左右看了看,却是见那些男人已经追了上来,围在了我的左右两侧。   我身后也停下了两辆车,一时之间,我再次被围住。   攥紧拳头,我将裤腿往上提了提,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男人,一边迅速的助跑了几下,猛地一跃,直接窜上了车头。   双脚在车头上滑了几下,我踉跄的跳下车,弯腰在地上抓了两把土,在那些男人追上来的时候,猛地朝着他们脸上扬去,抬起脚就在他们的肚子上踹了几脚。   趁着他们仓惶后退之时,我赶紧将口袋里的图钉拿了出来,全数洒在了地上。   幸亏上次的图钉我没有扔,担心新教练是秦婉的人就一直在身上装着,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冷厉的扫了他们一眼,我扭身拔腿就跑。   就在我冲出去十米的时候,身后突然依稀传来了一阵鼓掌声。   紧接着,就是一道清冷的声音:“看来我妹妹的建议很不错,你是个可合作的。”   心中有些疑惑,我一边跑,一边扭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我脚上的动作顿时冻结了一下。   不远处,一个长得十分冷艳俏丽的女人从车里下来,笔直的站在车门口,鼓着掌看我。   她的头上高高的绑着一个马尾辫,黑色的皮衣皮裤衬得她身材极好,她的腿很长,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长筒军靴,看起来凌厉而又霸气,望着的双眸里透着淡淡的赏识。   心思快速转动,我顿住脚步,问她:“你是高菲?”   她眼中的赏识之色更加浓郁,她挑眉看我,道:“不错,你是苏青亦。”   皱眉,我扫了扫守在她周围的那些大汉,冷声道:“不知高小姐找我所为何事?要劳烦您如此大驾光临。”   刚来就用这么多人试探我,各个都是身手不错的,若非我心理素质强大,遇到这种阵仗,我恐怕早就被擒住了。   高菲打开车门,用下巴点了点里面:“上车谈。”   思忖了下,我抬步走了过去。   坐进车里,她朝着那些大汉们挥了挥手,然后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让那些大汉都上了其他车,她系好安全带,又嘱咐我系好安全带,透过后视镜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猛地踩下车门,嗖得将车开了出去。   猛地一个瞬移,她直接将车调头,狠狠的将车开向了我下来时的山路。   她开车十分的猛,惊得我赶紧抓住了安全把手。   西山虽然没有很高,却也不矮,上山的路不是盘山公路,而是盘山土路,路面十分崎岖,宽度仅容一辆车通过,土路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倾斜着的石山,十分险峻。   高菲将车冲上盘山土路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恐惧的,可我不能表现出来,所以我只能死死掐着手心忍着,将表情尽量表现的淡定。   高菲透过后视镜不断观察着我,她唇角勾着冷酷的笑意,疯狂的在盘山土路上疾驰着,每每遇到拐弯处,她也不减速,有时候路不平,整个后车身都会翘起来,我宛若被装在油箱里的鱼,痛苦而又煎熬。   一开始在山脚的时候还好点,后来车开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几乎已经不敢往车窗外看了。   只要看一眼,就会有种自己在悬崖峭壁上腾空着的感觉,好似我稍稍往车门边倾斜一下,整辆车就会顺着悬崖滚落下去似的。   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我死死咬着嘴唇,小腿肚子抖得厉害。   高菲倒是淡定的很,车开的越惊险,她脸上的表情就越兴奋,尤其是那双凤眼里的光芒,简直要赛过清晨的阳光了。   好不容易开到山顶,就在我的心即将落下的时候,就见她猛地轰起了马达,朝着一个斜坡上冲了上去。   山顶的空间虽然很宽阔,可这斜坡很高,难保斜坡那边不是悬崖峭壁。   心跳突然就好似要竭力了似的,我攥紧把手,低吼道:“高菲,你他妈不要命,自己去死,别他妈拖着我!”   话音未落,整个车便猛地飞了起来。   高菲放声笑着,熟练的操纵着,很快车就落在了地上,抖跳了几下,一个急转弯,稳稳的停在了山顶上。   周围尘土飞扬,将车窗外的风景遮了个严实。   车内气氛压抑凝重的厉害,只有高菲哧哧的笑声,不断激起我心中的怒气。   妈的,高菲一定是故意的。   好一会儿,一直到车窗外尘埃落定,我几乎力竭的心脏机能恢复正常,她才突然解开安全带,扭头看向了我。   她将车靠背放下来,坐在我面前,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痛快的打开,递给了我一罐。   有些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我伸手将她准备喝的那罐拿过来,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半罐。   沁人心肺的感觉顺着四肢百骸流遍全身,我缓缓舒了口气,冷冰冰的看向了她。   她甩了甩马尾,盯着手里的易拉罐看了会儿,勾唇轻笑了下,拿起来碰了碰我的,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喝完,她猛地握紧手,直接把易拉罐捏成了麻花。   我看着她不羁的动作,眼皮子跳了跳,问她:“我怎么总觉得你身上透着淡淡的忧伤气息,你不是唐先生的正牌夫人吗?找我合作?什么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高菲刚才刺激得我差点得了心脏病,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女人,我竟是怎么也生不出讨厌的情绪来,反而很奇怪的觉得她好像很久不曾这么痛快过了。   高菲抬手在我肩膀上推了一把,清冷道:“你他妈行啊,这都能看出来,总听姗姗说起你,倒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今天闲来无事,就想来看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竟然能够坚持自我,没有陷进唐乐骋的温柔乡。”   我将剩下的半罐啤酒喝了,感受着体内的丝丝冷意,我侧眸看向车窗外的山顶风景,淡淡道:“你不也没有陷进他的温柔乡吗?”   高菲静默了好几秒,突然又笑了几声:“嗳,我发现你真神,这他妈都能看出来。”   她从靠背上跃过来,坐在后座上,伸手一把就捏住了我的下巴,将我的脸硬生生给扳向了她。   我不耐的看她,就见她非常认真的在观察着我的眉眼。   冷不丁被个女人这么深深的看,我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伸手打开她的手,恶寒道:“高小姐,我可对女人没兴趣,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只是你家唐先生并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罢了。”   她怔了下,再度哈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起来很好看,宛若冰山之巅盛开了雪莲花般,冰清玉洁而又引人入神。   我愣了下,问她:“你打算怎么跟我合作,据我所知,每次的野外比赛,你都是第二名。”   她搂紧我的肩膀,伸腿蹬在靠背上:“你知道我为什么嫁给唐乐骋吗?你猜猜,猜对了,我答应你一件事情,钱,珠宝,除了我这条命,你什么条件都能提,我对你很有好感,很久没有遇到过你这么好玩的女人了,怎么样?猜一下?”   ☆、第107章 借宿他家   动了动身子,我看她:“高小姐,我怎么觉得,你是个极其孤独的人。”   高菲脸色一僵,显然被说中了心事。   不过很快,她脸上就重新恢复了冷酷的神色,抿了抿嘴,她伸手拍了我脸一下:“女人,说正经的,猜猜!”   盯着她看了会儿,我快速的思忖了下,仔细的分析了一下高家与唐家以及老佛爷之间的关系。   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抿了抿唇瓣,我试探性道:“该不会……是为了让秦婉陷进唐乐骋的温柔乡吧?”   高姗愣了下,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她开心极了,双眼闪闪发光:“卧槽,女人,你他妈该不会是半仙吧,聪明,够聪明,太他妈合我口味了!”   我撇嘴,还真让我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她打开车门,拉着我下了车,我被她拉着有点不自然,想甩开,她却拉得更紧。   绕到车头,她松开我的手,一跃就上了车头,坐在了车头上,靠在了挡风玻璃上:“上来坐,我们聊会儿。”   说实话,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性格的女人,还真是不适应。   在心底叹了口气,我跳上车头,坐在了她旁边。   很快,那些被高菲甩得没影的保镖们也开车上来了,一辆接着一辆停在了山顶。   高菲朝着其中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点点头,很快就把一打啤酒放在了我们面前。   “陪我喝会儿,聊会儿天。”她拉开易拉罐,递给我,清冷道:“这次比赛,我会让你赢。”   我觉得十分莫名,接过酒,我奇怪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了打压秦婉?你不是对唐乐骋没感情吗?”   “第一本来就属于我,我想让给你就让给你,没什么理由。”   她喝了口酒:“秦婉根本入不了我眼,若非高二哥非要让我将第一名让给她,她他妈早就在前几次比赛里摔死了,那还有现在的红星秦婉。”   将手里的啤酒喝完,我半信半疑道:“不对,你帮我肯定不会不要回报,你肯定也有事情想让我帮你。”   高菲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那些保镖,给了我个讳莫如深的表情。   我瞬间明白,点点头,不再提这档子事。   高菲虽然是个十分霸气的女人,倒也跟我算聊得来。   我跟她有一句没一句说着,一不留神就跟她聊到了黄昏时分。   她特别会劝酒,我被她劝着喝了足有二十罐啤酒。   从车头上下来的时候,我已经不会走路了。   按照以往,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在一起,我是绝不会让自己喝醉的。   可跟高菲在一起,我却莫名失去了警惕心。   坐进车里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就听到高菲似乎在跟谁说道:“学长,人我可给你送到了,答应我的事情,你可得帮我办好啊!”   很快,一道隐约有些熟悉的嗓音道:“来时可有人跟踪?”   高菲笑了下:“谁他妈敢跟踪我高菲,放心吧,高二哥警惕性很强,除了老佛爷,他还真没有忌惮过谁。”   后面的话我没太听清楚,隐约间,我似乎闻到了丝丝淡淡的薄荷味道。   这种味道令我心里莫名踏实,我躺在有力的手臂上,习惯性的往宽大的胸膛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便再度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晚,我做了个羞羞的梦。   梦的感觉很强烈很真实,令我着迷。   梦延续了很久,一直到太阳晒得我脸发烫,我才终于迷迷糊糊的醒来。   揉了揉眼睛,我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看了一眼。   高菲正四仰八叉的睡在我旁边,大腿架在我的身上,两条胳膊抱着我的胳膊,头抵在我的肩膀上睡的正香。   她身上依旧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嘴巴时不时动一动。   我抿了抿嘴,观察了一下我所在的地方。   这是个装潢的十分豪华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有些熟悉。   宿醉的感觉难受的厉害,头痛欲裂。   我抬手敲了敲脑袋,扬起手臂的时候惊然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光溜溜的,居然没有袖子。   吓了一大跳,我猛地伸手在被子里摸了摸身上。   妈的,老纸身上怎么只剩下一条内裤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猛地坐了起来。   刚坐起来,卧室门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我吓得厉害,抬脚踹了高菲一脚,赶紧用被子将自己裹紧。   高菲滚在了地上,嘭的响了声,猛地坐了起来:“什么情况?”   门外的敲门声依旧继续,高菲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打开了房门。   房门刚刚打开,就露出了穿着一身居家服的霍致远!   没错,就是霍致远!真真儿的!   我瞪了瞪眼睛,不可置信道:“霍致远!你怎么会在这儿?”   霍致远表情有些冷淡,他淡淡的扫了我一眼,而后就看向了高菲:“快中午了,下来吃饭。”   高菲揉了揉眼睛,疲惫道:“学长,太累了,我再睡会儿,你先让她跟你去吃吧。”   高菲迷迷糊糊的走到床跟前,倒在床上,伸手就拽住我的被子,用力一拽,就盖在了她的身上。   我正盯着霍致远愣神,冷不丁的被她这么一拽,被子瞬间被拽了个干净。   身体一凉,我抖了下,注意到霍致远的视线缓缓落在了我身上,我顺着他视线看了下,吸了口气,尖叫出声:“啊——”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猛地从穿上跳下来,一溜烟冲到门口,狠狠的磕上了门。   嘭的一声,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都白了。   再次看向卧室里的摆设,我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说怎么这么熟悉,这里根本就是霍致远在西山小区里的别墅。   这间卧室是客房,之前我在这里待着的时候几乎将整个别墅都看了无数遍,这件客房的摆设还是我自己调整的。   平静了好一会儿情绪,我回想起高菲的那句“学长”,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衣服,却发现我的衣服都不见了。   找了个睡袍裹在身上,我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床边。   高菲过了两个小时才醒来,睁开眼见我幽怨的望着她,眼睛立马清明起来。   我问她:“我的衣服呢?”   高菲揉了揉一头黑发,打量着我:“你还好意思说,昨晚你吐了一身,我帮你脱一件你吐一件,没办法,我只能把你扒光了。”   “女人,你他妈不应该感谢我吗?我不仅让我学长把你衣服都洗了,我还帮你洗了澡,让你美美的睡了一觉,到头来,你倒是怨我了?”   她从床上起来,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指了指阳台上晾着的衣服:“喏,估计干了,你换上吧。”   挠了挠头皮,她光着脚出门:“换好了下来吃饭,我介绍我学长给你认识。”   等高菲走了,我站在阳台上盯着迎风飘扬的衣服看了好一会儿,闻着上面传来的淡淡的香味,心情有些复杂。   这世界还真是小,高菲的学长,竟然是霍致远。   迎着阳光,我伸手摸了摸被太阳晒得暖暖的衣服,想到这些衣服是由霍致远洗的,我这心里就又酸又痛的。   霍致远恐怕是看在高菲的面子上才肯给我洗衣服的吧?   不然的话,他肯定嫌弃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给我洗衣服呢?   换好衣服,我站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建立起心理建设,这才缓缓下了楼。   刚下楼,就见高菲窝在沙发里,翘着腿啃苹果,霍致远则坐在她对面看财经杂志,谭欧坐在高菲的身侧,跟她正说着什么。   谭欧在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   他毫不掩饰眼底对我的厌恶和鄙夷,往沙发靠背上一靠,他清咳了几声,道:“住在别人家都这么理直气壮的,饭已经没了,高小姐,还请你带着你朋友出去吃饭吧。”   一句话,瞬间令我十分的难看。   我尴尬的站在楼梯下面,心里波涛汹涌,一时特别不是滋味。   高菲后知后觉的咬着苹果朝着我的方向看来,伸手在谭欧头上扇了一巴掌:“妈的,说什么呢,刚才学长不是才嘱咐阿姨热过饭吗?”   她几口将苹果吃完,擦了擦手朝着我走来。   拉着我进了餐厅,阿姨朝着我笑了笑,将好几盘菜摆在了面前。   我心里很难受,勉强笑了笑,朝着高菲摇头:“昨天喝酒太多了,我胃里难受,不太想吃饭,高小姐,我今天还有训练,恕不奉陪了。”   攥着拳头,我转身走出餐厅,抬步往门口走。   经过霍致远的沙发时,我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他从始至终都在看着杂志,根本没有看我一眼,我心里泛苦,礼貌性道:“昨晚很感谢,我先走了。”   “站住!”刚走到玄关处,霍致远就蓦地将我喊住。   心急跳了几下,我不敢扭头:“霍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光一个谢谢就想走?”他声音有些阴沉,每个字都咬的格外的清晰,惊得我心湖掀起了层层波浪。   ☆、第108章 我不爱你   心里有些不舒服,喉头滚动了几下,我转眸看他:“不然呢?”   霍致远始终都在看杂志,根本没有往我的方向看一眼。   他百无聊赖的翻了一页,薄凉道:“把饭吃了再走。”   微蹙眉头,我心口震荡,正欲开口,就听他冷冰冰的补充道:“饭热了很多遍,为你这种人倒了可惜。”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瞬间将我打入了冷窖。   原来他叫住我不是担心我会饿,而是担心我不吃,他的饭倒掉了可惜。   你这种人……   心口宛若被针扎般刺痛,我僵硬的抿了抿唇,点头:“好,我吃了再走,吃不了我带走,就是去喂阿猫阿狗,也绝不会让您浪费一丁点食物。”   霍致远拿着杂志的手指骤然收紧,他眼皮子微抬,俊脸却绷得愈发紧了几分。   进了餐厅,我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阿姨将碗筷摆在了我的面前。   阿姨拿起我的碗,正欲去盛饭,就被霍致远的声音打断:“张婶,你是我花钱请的,没有义务为她服务。”   张婶尴尬的站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霍致远,一时无措。   我朝着张婶笑了笑,将碗拿过来,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电饭煲前,拿了一个盛汤用的瓷盆,将电饭煲里剩下的米饭都舀了进去。   将瓷盆放在桌子上,我拿起勺子,就着菜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喂。   吃着吃着,眼泪不自觉的滚落下来,扑簌簌的掉进了米里。   快速的往嘴里塞了两勺子菜,用力嚼着,我抬手擦了擦眼泪。   有什么好哭的,现在在霍致远的眼里,你不过是个公交车罢了,他被甩了,针对你,挤兑你,再正常不过,难过什么,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让你们的关系变成这样的,你早该预料到的。   心思涌动,我不停的劝说着自己,却越劝心里越难受,眼泪也跟着越流越快。   终于,高菲忍不住了:“我操,学长,你不够意思啊,干嘛欺负我朋友?你们该不会认识吧,我怎么总觉得你们之间……”   她的话还没说完,谭欧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朝着她摇了摇头,然后又看了霍致远一眼,不停的朝着她使眼色。   高菲在谭欧头上扇了一巴掌,将他的手拿开,站起身就往餐厅里走来。   她皱眉看着我,伸手一把将我手里的勺子夺了过去:“女人,你是傻逼吗?再这样吃下去,你他妈得撑死知不知道?”   她有些恼火的坐下,将我面前的瓷盆拿到她面前,也不嫌弃我,就那么拿着我的勺子就开始吃剩下的米和菜:“刚才没吃饱,剩下的饭菜归我了,张婶,给我倒两杯水来。”   我看着高菲拿着我的勺子狼吞虎咽的模样,眼泪更汹涌了。   唇瓣抖了抖,我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狠狠的擦了擦眼泪。   双目无神的盯着厨房的墙壁,一直等高菲吃完了,我都没有喝一口杯子里的水。   站起身,我朝着高菲鞠了一躬:“高小姐,谢谢你,你对我的好我都记下了,我们比赛场见。”   不等高菲说话,我快步往玄关处走。   经过霍致远的小沙发时,他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拽住了我的手腕。   心脏急跳,我咽了口唾沫,冷冰冰的看他:“霍先生还有什么指教?哦,我现在就去洗碗。”   用力甩了甩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指收得更紧。   谭欧见状,正欲跟霍致远说什么,却被从厨房走出来的高菲捂住嘴,拖上了二楼。   嘭的一声关门声传来,我心跟着抖了下,突然有点紧张。   周遭的空气骤然静谧下来,霍致远捏着我的手腕用力一拽,我便脚一歪,栽进了小沙发。   我很慌,推着霍致远胳膊就要起身。   霍致远双眼如电,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伸手掐住我的脖子,迅速拖了一把,便将我固定在了小沙发里。   我倒栽在小沙发里,双腿搭在靠背上,头倒吊在边缘,仰着头迎上了他的视线。   他抬脚踹在茶几上,将茶几踹出去很远,霎时间,整个小沙发周围便多出来许多空间。   他蹲在地上,手掐在我的脖子上,冷冰冰的俯瞰我。   “苏青亦,你刚才是在跟我发脾气?嗯?”   他声音寒若冰霜,冻得我发抖。   血液渐渐冲上头顶,我头有点晕,不耐道:“霍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您是主,我是客,怎么有资格跟您发脾气。”   霍致远脸色冷了好几个度,冷笑道:“呵,你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跟我发脾气。”   他将我拖在地毯上,翻身将我禁锢在了地上:“你给我记清楚,你现在所受的一切,都是你该受的,这是你欠我的,是你违背我们之间的承诺该得的惩罚!”   说罢,他猛地俯身,狠狠的咬住了我的唇瓣。   他宛若嗜血的冷血野兽,根本没有半丝怜香惜玉的意思,狠狠的撕咬着我的血肉,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   感受着他的动作中满含着的怒气,我心抽痛了下,突然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霍致远说的不错,这是我欠他的。   若非当初我先招惹他,他又怎会遭遇失恋之痛。   他爱我有多深我心里清楚的很,爱得多深恨得就有多深,这一切,都怪我。   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我扬起带着血迹的唇角,沙哑道:“好,我记清楚了。”   霍致远身体骤然一怔,呼吸顿时凝滞。   他抬眸看我,泛红的眼底充满了无边的复杂情绪。   他唇瓣抿得紧紧的,上面沾染着我的血迹,显得他薄唇愈发水润殷红。   眸光狠狠颤抖了几下,我暗哑道:“说吧,让我承受什么,只要能补偿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我轻笑:“用身体安抚你受伤的心灵?”   “哦,你说过,你嫌我脏。”   “用我这条命?”   “不好意思霍先生,我还没有活够,我还有大好的人生去享受,我兴许还会嫁给……”   掐着我的脖子的手骤然收紧,窒息的感觉瞬间令我痛苦不已。   他猛地将我拽起来,直接将我扛上的肩膀。   天旋地转的感觉令我胃里一阵翻腾,等霍致远将我扔在客房的床上,我终于控制不住,拽过垃圾桶就将刚才几乎要将胃撑爆的饭菜全数吐了出去。   霎时间,难闻的气味就蔓延在了整个房间。   我吐得胃酸都要吐光了,这才稍稍好了一些。   躺在床上,我抬手抹了抹嘴巴,盯着天花板嗤笑了几声。   “霍致远,你忘了我吧,你以后的人生会非常的璀璨,你的身边会美女如云,你会成为整个北城的骄傲。”   “这一切,都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狗屁承诺,那不过是我为了博取你的信任编的狗屁话罢了,你可真单纯,竟然连这种话都信。”   “彼此忠诚?永不背叛?美好的爱情?呵呵……都他妈是虚的,只有票子,只有钱是实实在在的,是我最需要的,明白吗?”   从床上下来,我故作轻蔑的看他:“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十分可笑吗?不论你如何挤兑我,都只能证明你对我念念不忘,你爱我,可霍致远,我不爱你了,我已经忘了你了。”   “唐乐骋有很多女人,所以他不会在意我脏不脏,他给我钱,我给他办事,我们非常合适,我们之间不需要爱情,各取所需,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而你,霍致远,你给不了我。”   一字一句的说完,我收起看着他的视线,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刚迈出去一步,就听到他特别冷的笑了一声:“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给不了你?”   ☆、第109章 无孔不入   心里难受的厉害,胃跟着阵阵发疼。   我抬手看了看时间,心里有些急。   冷着脸侧眸看他,我嗤笑:“抱歉,我已经有主了,没办法跟你试试了。”   一天又快过去了,教官等不到我人,定然会联系唐乐骋。   撂下话,我匆匆往外走。   手刚触到门把手,霍致远的手便先我一步按在了门上,嘭的一声,将门磕上。   我惊得回头,他冷冷的俯瞰我,指了指浴室:“他不嫌你脏,是吗?”   舔了舔唇瓣,我点头。   他笑了下:“那好,去洗澡,跟我做一次,踏出这里,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静默的沉痛宛若潮水,将我浑身洗刷了一遍。   我死死掐着手心,好半天才终于开口:“好。”   将衣服扔在地毯上,我故作随意的走进了浴室。   关上浴室门,我靠在门上,无神的盯着蓬头看了会儿,自嘲的笑了几声。   打开淋浴,我蹲在地上,任由水花打在我的身上,产生阵阵酸麻的疼痛。   反复的将自己从头到尾的清洗了几遍,我站在镜子前,伸手将满是水汽的镜子擦出一片,有气无力的打量着自己。   快三个月了,我这三个月我食量大增,再加上超强度的锻炼,身体已经丰腴起来。   以前总想着多吃点,把身材练好,好不被霍致远身边的女人比下去,足够配得上他。   如今总算是实现了,却再也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了。   醉酒那晚的疯狂我到现在都记不太清楚,可第二天的腿软腰酸我却真切的记得。   五万块钱,一身清白。   呵呵,真是讽刺。   而现在,我又要用这种方式来跟我心爱的男人做最后的道别。   也好,至少……爱过一场,总得用这种轰轰烈烈的方式淋漓尽致的表达一次。   要问我爱霍致远到了什么程度,我真说不出来。   说他是我的命,可能不太贴切,我只知道,大概除了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我真的找不出更好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对他的爱了。   擦干身子,我深吸了几口气,决绝的打开了浴室门。   我出去的时候霍致远正站在窗前抽烟。   他眉头微蹙着,侧对着我,双眸沉沉的看着窗外,手里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他脸色有些难看,一边打,一边观察着窗外,周身煞气浓郁,令人莫名心惊胆战。   心不自觉的急跳起来,我光脚踩在地毯上,迟疑了下,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霍致远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掐灭,他侧眸看向了我。   窗外的阳光正好,不远处的山中风景葱茏优美,为他高大的身影搭起了一块幕布。   他背对着阳光,清隽的俊脸隐藏在灰色的阴影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他宛若刀削的脸部轮廓。   他心情不好,我能感觉到,甚至还透着一股浓郁的杀意。   站定在他面前,他挂了电话,根本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伸展开手臂,让我帮他解开扣子。   时间突然变得缓慢下来,我用微湿的手指将他的扣子解开,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到底我是个新手,再掩饰的好,也忍不住紧张害怕,哪怕对方是霍致远,是我深爱的男人。   霍致远似乎有些不耐,他突然收紧了手臂,直接将我托了起来。   抱着我,他粗鲁的将厚重的窗帘拉上。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之时,他转身将我抵在柔软的窗帘上,径直咬住了我的脖子。   他下嘴非常狠,血肉撕裂般的疼痛贯穿我全身,引得我痛呼出声。   温热的血液混合着他嘴唇的温度,在我脖子上蔓延,他贪婪的吸食着我的血液,疼得我脚趾都蜷缩在了一起。   一直到我脸色发白,他才终于松开我。   黑暗中,他的眸子亮的惊人,牢牢的锁定着我。   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四处寂默,只余下了我和他之间的呼吸声。   脖子上的血液顺着锁骨滚落在胸口上,我迎视着他的双眼,鼻子发酸,突然特别想嚎啕大哭。   可我不能,也不敢。   我倔强的忍着,在眼泪滚落的那一刻,奋不顾身的吻上了他的唇。   霍致远,只有不看到你,我才能自欺欺人,演绎自若。   可你现在就真切的在我面前,我又该如何忽视掉你令我魂牵梦绕的种种,继而违着良心,伤害你?   唇瓣还未染上他的温度,他便猛地将我从他的身上拽开,将我丢在了地上。   “苏青亦,他不嫌你脏,我嫌,从今以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滚!”   将一张支票甩在了我脸上,他大步走出了门外。   顺着柔软的窗帘滑坐在地上,我听着黑暗中传来的关门轰响声,伸手将那张支票捡起来,轻轻的摸了摸。   支票上依稀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我反复摸了几遍,含着泪笑了起来。   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   我太了解他,他那样骄傲的男人,怎么会真的碰这样不堪的我。   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复我刚才的那些话罢了。   从霍家出来,我裹着衣服疲惫的往小区外面走。   一道响亮的汽笛声不断在我身侧响起,我看着身侧的这辆黑色的奔驰车,下意识回眸看了眼霍家别墅。   霍致远正双手插兜的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沉沉的往我们这边看。   他脸上面无表情,唇角还带着血迹,那般无情的站着,气质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扬起笑,我极其深邃的望了他一眼,回过头,再没有看他一眼。   唐乐骋从车里下来,往霍致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从耳朵里拿下来一个十分小巧的耳机。   他拉起我的手,将耳机放在了我的手心,笑着摸了摸我的脸:“宝贝儿,你最近很乖,做的很好,没有让我失望。”   他捏着我的下巴将我拉到他的面前,强迫我踮起脚尖迎上他的视线。   俯身在我的唇角亲了下,他笑道:“你说错了,我们之间不仅是各取所需,更会滋生出爱情,过去你的身体属于谁我可以不在意,但是今后,你的身体只能属于我,记住了吗?”   我挣开他的手,手指颤抖着摸了摸手心里的耳机,狠狠的攥紧了手心。   “唐先生,你又在我的手机里捣鬼了是吗?”   上次手机落在了唐乐骋的车里,后来他将手机归还给我我也没有去检查手机,果然,他无孔不入。   从始至终,他就没有信任过我。   他自私自利,霸道强势,质疑身边的每个人,此时此刻,我竟然有种同情他的感觉。   像他这种男人,就算站的再高,走的再远,他也注定孤苦伶仃。   一个人如果连一个可以分享喜怒哀乐的贴心人都没有,那他的人生即便是再成功又如何?   唐乐骋根本不在意我的质疑,他望着霍致远,淡淡道:“苏小姐,你看,他到底还是没有胆量跟你上床,相比起美人,他跟我一样,更爱江山。”   “其实我刚才就在赌,赌他会不会对你做什么,倘若他真的为了你不要江山,或许我会感动于这份执着,放了你,成全你们。”   “啧,可惜了,他到底还是不信任你,以为你跟我上了床,什么嫌你脏,不过是想尽快踢掉你这个麻烦,向我讨个好罢了。”   唐乐骋哧哧笑着,心情好极了。   他伸手将我的头发掖到耳后,抬起我的下巴认真的打量我:“亏你一次次心如刀割的放狠话,保护他。”   “苏小姐,怎么样?”他笑的开怀:“是不是很失望?”   ☆、第110章 不会再爱   手攥紧又松开,反复了几次,我终是忍住了狠狠扇唐乐骋几个耳光的冲动。   我笑了:“唐先生,那么从现在开始,您是否可以撤掉这下三滥的手段,彻底信任我了?”   唐乐骋打开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身体绷得紧紧的,强忍着回头看霍致远的冲动,我心痛如刀割,抿着嘴坐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终是忍不住,深深的望了一眼霍家别墅。   霍致远依旧站在落地窗前,他宛若雕塑般,纹丝不动。   明明他面无表情,明明他的眸底波澜不惊,一片深邃,可我在他眼中读出了太多太多。   我突然什么都懂了。   我虽然算不上绝顶聪明,却也不傻。   唐乐骋错了,霍致远绝没有他想的那般不堪,那般肤浅。   他是个极端深沉的人,他低调,隐忍,宛若猎豹般蛰伏,伺机而动。   总有一天,唐乐骋会为他的误判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车渐渐开了出去,霍家别墅越来越远,渐渐退出了我的视线。   我疲惫的靠在窗户上,心中是说不出道不清的滋味。   霍致远的爱太过于深沉,他为我面面俱到的想尽了任何状况,想法设法的护我周全,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   可人算到底不如天算,从我那夜醉酒,跟人上床开始,我就知道,我苏青亦,再也配不上霍致远了。   这不是矫情,也不是封建保守,而是心结。   他那样好的男人,应该拥有最好的爱情,拥有最好的女人。   而我,给不了了。   窗外渐渐飘起了细雪,顺着车窗扑簌簌的滚落下去,卡在了车窗缝隙里。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滚,我抬手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脖颈,沙哑道:“唐先生,拜你所赐,我大概永远失去了爱的能力。”   “你就这么爱他?”唐乐骋静默了会儿,有些阴沉的问我:“爱到除了他,你就再也不会爱了?”   我擦了擦眼泪,苦涩道:“是啊,曾经我以为我跟元凯就是爱情,直到遇到他,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才幡然醒悟,真正的爱情是什么。”   唐乐骋冷哼了一声:“那你倒是来说说,这真正的爱情是什么?”   “八个字,不求回报,甘之如饴。”   擦干净眼泪,我红着眼睛轻笑了几声:“谢谢你,将我最后一根软肋生生的拔掉了。”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下车的时候,唐乐骋伸手拉住我的手腕,格外严肃道:“我会让你重新相信爱情。”   他说完就下车了,再没有提这个话题。   三个月的训练很快结束,比赛定在了四月十五号,比赛前一天,所有参赛人员都要集中在北城大酒店进行赛前集合。   早上起来,苏七特地做了一桌子菜为我打气,一群人围着桌子吃了顿好饭,邱毅亲自把我送到了楼下。   我们下了楼的时候秦婉也已经在楼下了。   她远远的朝着我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徐立开车过来时,她突然对我说道:“青亦,这场比赛危险性很大,我是老选手,经验丰富些,我们毕竟都代表着乐骋的面子,我希望我们明天可以合作,我可以帮衬你。”   我挑眉看她:“怎么?打算把五千万让给我了?”   秦婉笑了笑,温言细语道:“合作归合作,这第一名花落谁家,还是各凭本事吧,毕竟这些年我一直都是第一名。”   我好笑道:“这第一名里恐怕水分颇多吧?”   秦婉脸色微变,轻笑道:“你不必刺激我,既然你不愿跟我合作,我也不勉强,我劝你一句,不要妄图跟我为敌,你毕竟是新手,野外生存危机四伏,天高皇帝远的道理我想你懂。”   她媚眼扫过我,微勾唇角,优雅的坐进了车里。   我跟着坐进去,笑看她:“这个道理,我想你也懂。”   她摸了摸指甲,斜睨了我一眼,眼底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一路无话,到了北城大酒店,门口已经停满了各色的豪车,徐立开着的奔驰车就显得有些逊色了。   可尽管如此,在记者看清楚这辆车的车牌号时,立马就围了过来。   记者大部分都是冲着秦婉来的,她下了车,很快就被团团围住。   而我下了车,根本没有记者搭理我。   我乐得轻松,抬步朝着酒店里走去。   刚进去,就在老地方看到了坐在那里看报纸的老佛爷。   虽然老佛爷的名声在北城非常显赫,但事实上,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的真容。   江湖上关于她长相的各种传说十分多,邢影上次还跟我夸张的说过老佛爷的长相,描述的好似天山童姥似的,引人发笑。   比如现在,老佛爷明明就坐在这里看报纸喝茶,可周围各种谄媚寒暄的众人没有一个过来跟她问好的,所有人都无视了这个穿着普通的老太太,往那些达官显贵的身上贴。   不由好笑,我坐在她身旁,问她:“奶奶,能借我一版报纸看吗?”   老佛爷脸上戴着一副老花镜,她掀起眼皮子看了我一眼,脸上立马挂上了慈祥的笑容,亲切的拉住了我的手:“小丫头,好巧啊,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   她将手里的报纸递给我,又给我倒了杯茶,笑道:“报纸送你了,来,陪奶奶喝喝茶。”   我好笑的看她,装模作样道:“好,喝茶。”   闲聊了一会儿,上次在飞机上见过的保镖穿着便服坐在了老佛爷的面前,递给她一只手机。   老佛爷接过来放在耳边听了听,朝着那人点头,而后握紧我的手,拍了拍我手里的报纸:“今天的报纸不错,尤其是头条版面,要仔细看看。”   “我有事,先走了,小丫头,我们有缘再见。”   心口咯噔了下,我攥着报纸的手不由放轻,赶紧应了一声。   等她走了,我见秦婉还没有进来,拿着报纸就往洗手间里走。   进了最里面的隔间,我锁上门,坐在了马桶上。   将报纸迅速的翻到头条版面,我仔细浏览了一下,注意到上面有一篇报道上用铅笔画出了五个字。   将报纸展开,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支铅笔就从里面掉了下来。   将铅笔捡起来,我仔细的将那些被画出来的字挨个念了一遍。   地、图、龙、六、子。   地图龙六字?   以前我记得我爷爷跟我说过,龙生九子,分别是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   龙六子就是霸下,又称赑屃,似龟有齿,喜欢负重,是碑下龟。   地图、石碑……   眼睛一亮,我心生喜色,反复将报纸翻看了好几遍,确认上面没有字迹以后,我赶紧用铅笔顶端的橡皮擦将报纸上的铅笔痕迹全数擦掉。   将报纸撕成碎片,将碎片一点一点扔进马桶里冲走,将铅笔装好,我这才走出洗手间。   我出去的时候秦婉已经进来了,她正跟高菲高姗坐在一起喝茶。   三个女人都是唐乐骋的女人,竟然如此和谐的坐在一起喝茶,还真是一副旷世奇景。   高姗第一个看到了我,抬手朝着我摆了摆。   高姗真是个心宽的,张嘴就道:“苏小姐,过来喝杯茶,难得咱们四个能聚在一起。”   见高菲也在看我,我想了想,就走了过去,坐在了剩下的椅子上。   今日的高菲没有扎马尾,而是梳着中分长直发。   我过去的时候秦婉正跟她说话,她脸色冷冰冰的,秦婉说很多她才清冷的回一个嗯字。   久了,秦婉难免尴尬,我刚坐下,她就介绍道:“菲姐,你还不认识她吧?她叫苏青亦,是乐骋的新宠。”   ☆、第111章 群英荟萃   秦婉笑着看我:“姗姗说的对,咱们四人难得坐在一起喝茶,倒是让我想起了那句话。”   高姗吃了一口甜点,问她想起了什么话。   秦婉抿了口茶,富有深意道:“遍地英雄千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她观察着高菲的脸色,乜了我一眼,略有些感伤的对高菲道:“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不会出现让你当旧人的,现在倒是不确定了,青亦是个好命的,前些日子乐骋还说要给青亦的姓氏前冠上唐姓,我跟了他这么多年,哪怕在床上,他也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来哄我开心。”   秦婉话里的挑拨性很明显,坐在这儿的都是聪明人,当然很快可以会意她的意思。   我笑了笑,将端起的茶杯重新放在桌子上:“秦小姐的话倒是让我也想起了一句话。”   高姗再度接过话头,问我是什么话。   我看向秦婉:“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秦小姐想要唐太太这名分就明说,拿我抛砖引玉做什么?”   “唐太太就坐在这里,你大可以大大方方的问问她愿不愿意把这唐太太的位置让给你,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拐弯抹角的,真没意思。”   秦婉显然没想到我在高菲面前这么直接的说话,眼底迅速划过一抹厉色,笑道:“青亦你这是什么话,你若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我替你问就是了,你又何必用这么咄咄逼人的方式诱导我。”   我唇角上扬,嗤笑道:“你这么清楚唐先生跟我说的话,想必也是从唐先生嘴里知道的,由此看来,唐先生跟我说的也无非是句玩笑话,若是厚重的承诺,想必他也不会跟你谈起。”   秦婉皱眉:“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告诉你,这话是唐先生告诉我的。”   我双腿交叠,往沙发上靠了靠,笑道:“不是唐先生?据我所知,唐先生跟我说这句话的地点是在海城,当时我们坐在车里,车里只有我和唐先生两个人,怎么?秦小姐,你是想告诉我,你在车里装了监听器?还是……徐特助是你的人?”   秦婉的脸色顺便变了,变得十分难看。   她死死攥着手里的杯子,约莫过了两三秒,她才扬起笑,道:“青亦你对乐骋还真是上心,字字句句都记得如此清晰。”   她故意岔开话题,看向高菲,笑道:“你瞧瞧,她才刚满十八岁没多久,就这般伶牙俐齿的,也难怪乐骋对她上心。”   高菲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冷艳的脸上布满了寒霜:“婉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家子气了?”   “该给你的,我都给你了,我记得你曾在我面前发过誓,说你永远不会踏进唐家半只脚,看来我们有段日子不见,你的记性变得不大好了。”   看着这样不怒自威的高菲,我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豪门水深,果然名不虚传。   那样放荡不羁的女人,在这种正式场合里,立马会戴起虚伪的面具,展示出端庄而又威严的主母气质。   我恍若旁观者般看着此时坐在茶桌边的三个女人,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如同看一场宫斗大戏般,感慨颇多。   秦婉到底是比不过高菲的气度的,她的出身决定了她的起点,她就是跑得再快,也决计胜不过高菲身上的大家闺秀风范。   秦婉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她端起茶喝了一口,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酒店外突然热闹了起来。   很快,我就见高二哥走了进来。   今天并不是比赛的当天,老佛爷并没有来,陪在高二哥身边的是裴桃,以及汤蓉。   许久不见汤蓉,她的皮肤黑了些,看来也受过了训练。   汤蓉刚进酒店就眼睛四处瞟,在看到我的时候,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划过几抹阴狠之色。   我冷厉的扫了她一眼,将视线放在了高二哥身后。   高二哥身后是唐乐骋和高振国,两人有说有笑的往酒店里面走,徐立跟在两人身后,手里提着公文包。   这么多大人物登场,整个酒店大厅顿时沸腾起来。   唐乐骋跟高二哥他们打了声招呼,跟高振业相跟着就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我坐在椅子上,视线始终集中在门口。   邢影说过,霍致远也有名额的,而且苏北也没有来。   一直到唐乐骋坐在了高菲旁边,高振国坐在了高姗旁边,几个人开始谈起话来,门口依旧没有霍致远或是苏北的身影。   “苏小姐,你在等谁?”高姗抬手在我的面前晃了晃,她坐在高振国的腿上,疑惑的问我。   我冷不丁回神,朝着她摇了摇头,笑道:“我没见过什么世面,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大人物,有点激动。”   “哟,这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你也有肯承认你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时候。”   汤蓉和裴桃不知何时到了桌前,汤蓉尖酸刻薄的声音特别刺耳。   她给裴桃搬了一把椅子,伺候着她坐下,然后站在了裴桃的身后。   我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极致,甚至懒得在她身上浪费口水,也就没搭理她。   唐乐骋不耐烦的扫了汤蓉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汤蓉被噎了下,不满的低声嘀咕道:“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也没苏青亦说话的份儿,她就是个初中毕业的乡巴佬,她也就配端茶倒水当个使唤丫头。”   我冷笑了一声,正欲说话,却见高菲突然站起来,在汤蓉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个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汤蓉的脸瞬间肿了半个。   裴桃坐不住了,却也不敢放肆:“菲姐,你何必跟她计较,她好歹是我的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   她斜睨了我一眼,不屑道:“不过这苏小姐的面子可真够大的,你们都这么护着她,倒是让我意外的很,真没想到,这次她也参加比赛,我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裴桃,这么没眼力劲儿的,我劝你少带在身边。”高菲坐下,看着汤蓉道:“狐假虎威的东西,这儿是你能乱说话的地方吗?”   高菲朝着徐立摆摆手:“别让她在这里碍人眼。”   徐立点点头,伸手就拉汤蓉。   裴桃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笑看高菲:“菲姐,你这是当众人的面儿打我脸呐?行,我不在这里碍你们眼了,我去找老佛爷坐坐。”   高菲笑了一声:“拿老佛爷压我?裴桃,我劝你别去老佛爷面前讨嫌,到时候可不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裴桃冷哼,带着汤蓉就往电梯口走了。   刚走,高姗就咯咯笑:“桃姐这脸面可真够磕碜的,让那么个东西给她当脸面,还打脸,真好笑。”   秦婉一直没说话,她的视线不断在我和高菲身上来回转换,显然她很惊讶高菲为我出面这件事。   唐乐骋倒是淡然,搂着高菲在她的唇角蜻蜓点水了下。   如果事先没有跟高菲接触过,我一定会被她和唐乐骋恩爱的表象所欺骗。   事实上,高菲和唐乐骋之间根本没有任何感情,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跟这群人坐在一起喝茶是种煎熬,期间我不断往门口瞟,喝了两杯茶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陈家人的身影。   陈家人以孔迎月为主,陈荣发和陈语凤作陪,陈语凤旁边站着彭柏岩,苏北跟在他们的身后,我并没有看到元凯的身影。   往大厅里走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   陈荣发的眼睛,时不时往苏北身上瞟。   我不由在心底冷笑,看来今天算是个大聚会了,相信很快邓世贤也会出现。   正想着,我神情一顿,视线情不自禁的定格在了继陈家之后又走进来的高大身影上。   继而又流转到了他身旁的女人身上。   ☆、第112章 那天晚上   这个女人我见过,前世经常跟着霍致远出席活动。   不是以女伴的身份,而是以保镖的身份。   当然这也只是我们这些吃瓜群众听到的八卦传闻,具体的内情是什么,我不太清楚。   我只知道这个女人在霍致远身边的时间比秦婉还要长。   12年秦婉出现在霍致远身边的时候她就跟着霍致远了,凡是霍致远出现的地方,这个女人和谭欧就必然在他的几米之内。   现在看来,她是霍致远保镖的八卦传闻多半是真的,不然霍致远也不会让她来参加比赛了。   前世我没怎么注意过她,霍致远的迷妹们也几乎很少讨论她。   至于原因,怎么说呢,或许是因为她不是那种会吸引男人的类型吧。   现在有机会仔细的打量她,我突然发现她长得好像跟霍致远电脑里的那个女人有点相似。   具体哪里相似,我却说不出来。   霍致远走进酒店大厅,王熊、谭欧跟在他的身后,三人均穿着西装,倒是难得一见。   那个女人也穿着一身裤装,看起来十分干练。   四人成行,吸引了不少视线。   霍致远气质傲然卓绝,淡漠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从头到尾,他笔直的双腿就没有停顿过,径直穿过酒店大厅,朝着电梯口走去。   心跳情不自禁的加快,我不动神色的看他,一直目送他领着谭欧他们进了电梯,这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垂着眼皮子,我的情绪有些失落。   感情这种东西真是折磨人,见不到他时希望能看上他一眼,见到他了却又不满足于只看他一眼。   今天算是赛前的集合,简单的开了个动员大会,余下的时间便是赛前的自由活动时间。   这次比赛危险系数十足,不少人正不断的调整着状态,吃喝玩乐,整个酒店里热闹异常。   吃过晚饭,唐乐骋提议大家一起去游泳看星星。   我本来不太想去,高菲却给了我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泳池是露天泳池,水是温的,我们过去的时候泳池里已经有了不少人。   所有人都穿着泳衣,三五成群的端着香槟、红酒,俨然成了一个泳衣pr。   唐乐骋过去的时候很快就有人围了上来,高菲让秦婉陪着唐乐骋,然后叫上我去游泳。   秦婉看着我和高菲的眼神发深,很显然,她始终都在猜忌我和高菲之间的关系。   高菲根本不在意秦婉的眼光,直接拉着我走了。   露天泳池有好几个,高菲拉着我七拐八弯走到一个小泳池前,朝着我眨了下眼睛。   刚有些疑惑,就见泳池里底下有个人影在不断游动。   还未待我看清楚那个人影,高菲就突然伸手在我的后背上推了一把。   我被她推得措不及防,猛地栽进了水里。   说实话,我有些怕水。   虽然这三个月里教官教了我游泳,可我也就勉强淹不死,并不熟练。   这个游泳池虽然却很深,足有一米八。   乍然掉进去,我习惯性想要踩在泳池底,拍水浮上来,却发现自己的脚根本就够不到池底。   心里突然就慌得厉害,呛了好几口水,情急之下,我一时竟是忘了该如何游泳了。   强烈的窒息感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眼睛涩得厉害,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   就在我以为我肯定死定了的时候,一双大手突然穿过了我的腋下,将我从水里提了起来。   头部猛地从水里钻出来,无数水流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淌,我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心惊肉跳的睁开了眼睛。   视线有些朦胧,我隐约就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直挺挺的站在泳池里,光着上半身跟我面对面,双数穿过我的腋下将我架着,显得我跟落汤鸡崽似的,有些滑稽。   我眨了眨眼睛,视线渐渐清晰,一张熟悉的俊脸蓦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是霍致远。   他脸上沾染着水渍,许多水珠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映衬着他微红的眼圈,显得有些猩狠。   我愣愣的望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说了声谢谢。   下意识挣扎了下,我将他手拿开,有些结巴道:“放开我吧,不,不好意思。”   他的脸色依旧冷然,挑眉,他暗哑道:“你确定?”   不等我点头,他便咻地收回了手。   霎时间,我便狠狠的沉入了水底。   双脚胡乱的蹬了几下,我吐了几个泡泡,在看到霍致远笔直的站在水下的双腿时,不由狠狠呛了一口水。   他身上只穿着一条平角游泳裤,游泳裤很小巧紧绷,穿在他肌肉纹理清晰的身上显得格外的性感。   嗓子眼因为呛水火辣辣的疼,我胡乱的伸手划了几下,指尖突然就摸到了一条皮肤光滑的腿。   头顶的水声里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声,紧接着,我就再次被提出了水面。   霍致远架着我的双臂,失笑的扫了我一眼,抬步朝着浅水区走去。   到了浅水区,他将我放在水里,伸手按了按我的头:“真是蠢。”   说完,他也不等我有所反应,便咻然一跃,在水面上化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便没入水中游远了。   我冷冷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抹在水下时隐时现的颀长身影,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刚才被他摸过的头顶。   心中又甜又酸,我眼睛发涩,喉头发堵。   高菲噔噔噔小跑过来,看了眼在泳池里潜水游动的霍致远,压低声音骂我:“女人,你他妈是不是傻逼?没看出来这个泳池非常隐蔽吗?水这么深,你们在水下做什么谁特么能看着!”   “这次的比赛最少也要进行一个月,你也知道,这次比赛最凶险的根本不是地理环境,而是人心,谁也不敢保证比赛中会不会发生意外事件,说句难听的,我每次参加比赛,都抱着有去无回的心态,也许这是你跟他最后一次见面了,你还他妈扭捏什么?”   高菲的话令我心湖震荡,我望着霍致远时沉时浮的身影,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果然这个游泳池很偏僻,周围寥寥无人,离热闹的那边有很大一段距离。   垂眸思忖了下,我看向高菲:“他是在等我吗?”   高菲气的在我腰上轻踹了一脚:“这他妈不是废话吗?有我在,别担心,去吧。”   心中对高菲甚是感激,我跟她说了声谢谢,深吸了一口气,我直接跃进了水里。   蛙泳了一段距离,我就见霍致远掉转头,朝着我所在的方向游了过来。   打着灯光的湛蓝水下,他身姿优美矫健,很快便游到了我的面前。   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伸手拉住我的手,拽着我就往深水区游去。   深水区的周围种着很多竹子,竹竿倾斜,半压在水面上,很好的遮蔽住了我们的身影。   霍致远将我拉到最深处的池边,仰头探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转而便再次沉入了水底,猛地按住我的后脑勺,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捧着我的后脑勺,他眨了眨眼睛,轻轻吻上了我的唇。   水下接吻的感觉很奇妙,唇瓣柔软光滑,有着惊人的触感。   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细细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胸腔里的氧气飞速的消耗着,霍致远缓缓将氧气渡进我的嘴里,连带着他的气息,一点点充盈了我的肺部。   唇舌纠缠,他紧紧地将我搂进怀里,一边蹬着双脚,一边与我纠缠。   心跳如擂鼓,一时之间,我甚至有种我们都成了人鱼的错觉,忘记了氧气匮乏的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他突然带着我往竹林深处游了游,猛地抱着我钻出了水面。   他靠在池边,我靠在他健硕的胸膛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着他剧烈起伏着的胸膛,我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霍致远手肘撑在池边,双腿在水中夹着我的腿,撑着我保持在水面之上。   周遭的环境突然就变得格外的幽静,只余下了我们彼此急促的呼吸。   霍致远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相拥着静静的待着,听着彼此的心跳。   好一会儿,一直到他的心跳节奏渐渐平复,他才突然低低的轻笑了一声。   伸手轻柔的将我的头发掖到而后,他捧着我的脸,迫使我仰头看他。   漫天星光下,他的双眸好似也灌满了碎星般闪亮,引得我不自觉深陷其中。   盯着他痴痴的看了好一会儿,我不自觉的抬手,轻柔的摸了摸他的眼睛,触了触他的鼻梁。   抬手,他轻轻攥住了我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他说:“蠢女人,你是不是到现在都以为,那天在酒吧里抱走你的人是别人?”   骤然听到“酒吧”二字,我的情不自禁顿时消失了个赶紧,猛地回过神来。   抽出手,我眼底闪过慌乱,心里突然就难受的厉害。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收起痛苦,我蓦地逼视他:“你刚才说什么?”   抿了抿唇瓣,我紧张道:“你的意思是,那天从酒吧抱走我的人,是你?”   霍致远再度低低的笑了笑,有些邪肆道:“不错,是我。”   “不仅抱走你的人是我,跟你巫山**的人也是我。”   他毫不掩饰,说的理直气壮。   我木讷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整个人都有种傻掉了的感觉。   好半天,我才结结巴巴道:“那套衣服,还有那五万块钱也是你留下的?”   霍致远邪佞的舔了舔唇瓣,点了点头:“五万块是给你的零花钱,唐乐骋给你的买的衣服很丑,我不喜欢。”   “你你”   我抬起手指指着他,支吾道:“你,你,你不是不举吗?”   话说出口的瞬间,我立马后悔了。   果然,霍致远的脸跟着就黑了。   “看来这两晚我给你的感受还不太深刻。”   他眼底蓦地燃起了两簇火光,继而越烧越旺:“不妨现在加深一下,嗯?”   他的话暧昧十足,热腾腾的鼻息喷在我的额头上,引得我脸腾的就红了。   “什么,什么两晚,不是只有酒吧那天晚上吗?”   霍致远将我往他怀里拽了拽,温热的胸膛贴着我的,轻轻哈气:“苏小姐,你醉酒可不止一次。”   醉酒不止一次   脑光一闪,我莫名就想起了那晚我在霍致远的别墅里做的那个羞羞的梦来。   回想起那晚梦里的内容,我眼神闪烁,只觉得周围的池水都跟着烧烫起来。   “那天,那天晚上,你,你,你”   霍致远笑得愈发邪恶,接口道:“我猛如虎,动如龙。”   ☆、第113章 一声媳妇   猛……猛如虎,动如龙?   我咕咚咽了口口水,脑海中不断浮现起那晚的梦,越想越觉得面红耳赤。   他说的……似乎的确是实话。   伸手推了霍致远一把,我脸红红道:“你不是说,要在新婚夜,才,才……那个吗?怎么……”   支吾了半天,我越说脸越红。   前世我虽然活了二十八年,可元凯从来都没有碰过我。   从初中到我死,元凯一直用各种理由拖延着我们的婚期,虽然这期间他曾提过这方面的事情,可我到底是村里出来的,思想保守传统,就没有答应。   我一直盼着在嫁给元凯那天,与他度过一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如今想来,人家早就夜夜做新郎了,哪里稀罕什么洞房花烛夜。   现在面对霍致远,我虽然羞涩,可在对上他那双好看的星眸时,我竟是有种情不自禁的冲动。   墨绿的竹子为背景,霍致远靠在池边,手肘闲散的撑在池边,笔直修长的双腿在水中若隐若现,从水中打上来的灯光由下自上的打在他精干健硕的身上,使得他的肌肉纹理愈加清晰,尤其是他清隽的俊脸,格外的棱角分明。   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我润了润发干的喉头,赶紧强迫自己背过身去。   急促的呼吸了几口气,我不由抚额。   美色当前,还真是难以抵御。   身下的水花突然作响,霍致远欠起身子,伸手就搂住了我的腰身。   他将我的往怀里带了带,刚毅的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沙哑道:“我记得你喜欢的不是这个姿势,今天想换换口味,嗯?”   轻轻的一句话,戴着灼热的气息,腾的染红了我的肌肤。   我羞得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挣扎了下,我连忙钻进了水里,仓惶的往远游了游。   刚游出去一截,脚踝便被一只大手攥住。   用力一拽,我便咻地往后退去。   很快,水花四溅,眼前天旋地转,我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打横抱了起来。   霍致远的双臂十分有力,他站在水里,抱着我便一步一步顺着竹林的深处走去。   这个宛若河道般的泳池很长,连接着刚才那个小泳池,河道泳池周围种满了墨绿色的竹子,一直延伸到很远。   霍致远抱着我一直向前走,很快河道就拐了个弯,露出了休息区。   休息区摆放着很多躺椅,躺椅是竹子做的,旁边放着由竹子做的小案桌,上面放着茶具,看起来颇有些意境。   霍致远将我放坐在岸上,用下巴点了点岸上:“这里刚刚开放没多久,没几个人知道,很安全。”   我心里稍稍安稳,刚想站起身坐在椅子上,双腿便被站在池子里的霍致远给抱住了。   他双腿宛若鱼尾般在水里摆动着,手臂抱着我的腿,仰头笑着看我。   “青亦。”他认真的看了我一会儿,浅声又喊了我名字一次:“青亦。”   心头猛然震荡,我鼻子有点堵,鼻音很重道:“嗯?”   “真恨不得将你吃进肚子里,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他微微俯身,将头枕在了我的腿上。   温热的触感感染着我的腿部肌肤,我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他的湿发。   霍致远宛若孩童般蹭了蹭我的手心,暗哑道:“本来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你这些的,可我担心坏的情绪会影响你的发挥,这次比赛很凶险,你的处境很危险,这次比赛只允许女性参加,已经不在我的控制范围,说实话,这是我第二次不自信。”   “第二次?”我反问,垂眸看着枕在我腿上的侧颜,轻轻拨弄了几下他的睫毛。   霍致远眼皮子颤了颤,轻笑道:“第一次是因为爱上你。”   “我从来没有那样不自信过,担心你忘不了元凯,担心你不会爱我。”   他笑了笑,将我搂的更紧了些:“好在,我很幸运,我爱的女人也爱我。”   心口泛起了阵阵温暖的波纹,心情不自觉飞扬:“我也很幸运。”   放在前世,霍致远是我怎么都不敢想的男人,或许会隔着冷冰冰的屏幕臆想,却从来不敢去有跟他真的发生点什么的想法。   甚至连梦都不敢做。   可如今,他却真真切切的枕在我的腿上,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细微毛孔。   这般亲密的接触,令我不由感慨万千。   将他头抬起来,我跳下水,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霍致远,我爱你。”   “叫声老公听听,嗯?那两晚,我已经听够了你喊我名字时的动听,现在换个称谓,如何?”   他俯身在我的鬓角吻了吻,伸手托着我的臀部,将我撑起来,盘在了他的身上。   从台阶上走上去,他抱着我坐在了躺椅上。   瞬间,我便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身材很高大,我趴在他身上绰绰有余。   纤长的手指顺了顺我**的短发,他深深的看我,眼底闪烁着灼热的光。   我探起身将头枕在他的颈窝,轻轻的唤道:“老公。”   他身体颤动了下,悦耳的笑声满足的传出:“明天有硬仗要打,今晚姑且饶了你。”   他的手在我的后背上轻拍了几下,突然低低的喊了我一声媳妇儿。   那一刻,我险些没有听清楚。   反应过来时,浑身顿时划过一道强烈的电流。   扬唇,我嫣然一笑,开心的宛若一条泥鳅,在他怀里扭动了好几下。   时光迟缓,周遭的一切都跟着静谧下来。   我与他宛若与世隔绝了一般,静静的待在竹林里,躺在竹椅上,听着彼此的呼吸,安逸而又满足。   过了好一会儿,霍致远恍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将我撑起来,格外严肃道:“对了,媳妇儿,这次的比赛你可是必须得第一名?”   我愣了下,而后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不错。”   霍致远皱眉:“唐乐骋这边尚且可以推辞,老佛爷那边,却是很难。”   他拧眉思忖了一瞬,伸出手臂在竹椅下方摸索了会儿,而后就拿出了一串项链。   将项链放在我的手里,他认真道:“这串项链是我妈给留下的,必要时候,你拿出来,可以救你一命。”   我借着光,仔细看了看那串项链,在看清楚上面的吊坠时,我蓦地皱紧了眉头。   项链是一串珍珠项链,一颗颗珍珠看起来就很贵重,在项链的最下端吊着一枚大洋。   大洋上面雕刻着很复杂的花纹,跟老佛爷给我的那枚花纹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我那枚大洋上面的古朴花纹里只有一朵奇怪的花,而霍致远给我的这个里面,有四朵花。   如果我没有记错,老佛爷脖子上戴着的那枚大洋上面有五朵花。   难不成,这花朵的数量……代表着阶级?   心跳顿时加快,我反复的将手中的大洋看了好多遍,确认道:“老公,你确定这枚大洋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脑中不由想起了那枚帝王绿的手镯来,我有些激动的攥住他的手,问他:“手镯,你妈妈有没有一枚帝王绿的手镯?”   “帝王绿的手镯?”霍致远眉头微蹙,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肯定的摇了摇头:“我未曾见过我妈戴过手镯。”   一句话,顿时给我泼了盆冷水。   如果手镯不是霍致远的妈妈的,那么手镯是谁的?   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汤家的地窖里?   总不能那枚手镯是汤蓉妈妈的吧?   这个想法令我后背上顿时生出了一层寒意,我甩了甩头,赶紧将这个想法打消了。   想了想,我还是没有将我也有一枚大洋的事情告诉霍致远。   依照老佛爷对待霍致远的态度来看,霍致远多半跟她没什么关系,否则的话,她又怎么舍得对自己的亲外孙如此冷情?   将项链收好,我问霍致远:“你怎么知道这项链可以救命?”   “这是我妈唯一留给我的遗物,这些年我通过这条项链调查出些东西来。”   “这枚大洋出自烈火雇佣集团的高层之手,一直以来,我妈都很宝贝这条项链,由此,我猜测它是我生父给我妈的定情信物。”   烈火雇佣集团,大概就是老佛爷执掌的雇佣集团了。   四朵花,集团高层……   那么我这一朵花的,大概属于低层了。   等等,这么说来,霍致远的生父,在烈火雇佣集团?   回想起汤建兵临死之前跟霍致远说的那些话,我不由担心的看了看霍致远。   如果汤建兵说的是真的,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导致霍致远的生父对他和他的母亲赶尽杀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汤建兵都快死了,应该说的不是假话。   见霍致远情绪有些不好,我在心底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手里也有一个参赛名额,是今天那个女人吗?”   霍致远眼神有些恍惚,他拉回神思,将我搂紧:“嗯,她是个退伍雇佣兵。”   心口震荡,我惊讶道:“你该不会是故意弄到一个名额,让她来帮我的吧?”   顿了顿,我又道:“对了,我怎么觉得她长得有点像是你电脑里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到底跟你什么关系?”   ☆、第114章 她的威胁   霍致远眼神闪烁了几下,我明显地看到了一抹浓郁的伤痛。   心里咯噔了下,我突然就很紧张。   上次谭欧的表情就很奇怪,现在霍致远的表情也这样,这个女人……   伸手搂紧他,我轻轻摇了摇头:“我突然不想知道了,你不必说了,我们说点别的吧。”   “她们俩是姐妹,合照的是姐姐,参赛的是妹妹。”霍致远沉沉的呼出一口气,眼神深邃而又悠远:“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条件很艰苦,再加上那时候国外的人都对华人有偏见,很少有外国人愿意跟华人接触,导致华人在国外的处境更加艰难。”   “汤建兵是个赌鬼,他虽对我有养育之恩,其实从我去了国外,就没有问家里拿过一分钱。”   霍致远声色深沉,回忆道:“后来学校取消了住宿制,我通过高菲辗转住进了住宿家庭,在住宿家庭里认识了席家姐妹。”   霍致远喉头滚动了几下,好似回忆到了什么,突然沉默了下来。   我心口跟着紧了紧,下意识问他:“你和她……在一起过?”   霍致远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有些感伤的笑了笑:“怎么会,她大我将近十岁。”   “我与她之间的关系,或许说是亲人更贴切。”   望着他眼底浓郁的哀伤,我试探性道:“她……现在过的好吗?”   霍致远身体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下来:“她去了天堂,我希望她过的很好,很幸福。”   猜测得到了证实,我的心跟着沉了沉。   我垂眸,心中突然就充满了懊悔。   “她的死,是因为你吗?”我突然觉得自己太过于小心眼了,不问清楚前因后果就胡思乱想,如果不是霍致远命大,醒了过来,我想我会痛悔一辈子。   霍致远颔首,眼眶有些发红:“是在我回国的那一年,发生了枪战,她替我挡了子弹。”   鼻子骤然发酸,我眼眶跟着就红了。   我低着头,虔诚道:“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想她的。”   “老公,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她?我想,我应该送她一束花,跟她真挚的说声谢谢。”   霍致远抿唇,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傻瓜。”   九点钟的时候,高菲游了进来。   她探出头看我和霍致远,指了指外面道:“青亦,唐乐骋在找你了,你们抓紧时间。”   我心里有些厌烦,却也无可奈何。   霍致远将我抱起来,吻了吻我的唇瓣:“媳妇儿,记住,生命第一,比赛第二,输了也没关系,善后的事情,我来搞定。”   “你要记住,你有我,嗯?”他真挚的看我,坚定而又深情。   我扬唇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等我。”   他勉强勾唇:“好,等你。”   从竹林里游出去,我和高菲在小泳池里又玩了会儿,一直到唐乐骋过来,我们才从泳池里起身,上了岸。   唐乐骋显然很满意我跟高菲的关系,满脸笑意的将睡袍披在了高菲的身上,又递给我一件。   随手将睡袍披上,我不动神色的往竹林深处望了一眼。   不得不说,霍致远选得地方实在是隐蔽,如果不游到泳池最深处,还真是看不到那条河道的入口。   回了酒店里,高菲陪着唐乐骋回了唐乐骋所在的总统套房,我回了房间里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透过猫眼,我一眼就看到了秦婉的身影。   打开门,秦婉将一瓶红酒朝着我举了举,笑道:“陪我喝一杯?”   我皱眉:“秦小姐,明天早上六点就要起床出发去赛场,我并不认为现在是喝酒的好时候。”   秦婉温婉的笑了笑:“看来我要被拒之门外了。”   我打开门,请她进来:“有什么事就说吧,不必拿着红酒当幌子。”   擦了擦头发,我看向秦婉,见她绕着我的房间打量,不由道:“秦小姐该不会是想在赛前又给我撒图钉吧?”   秦婉眸光微闪,笑道:“明人不说暗话,青亦,你也知道,我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个威胁,不得不说,你真让我惊讶,竟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跟高菲的关系突飞猛进,真是令人意外的很呐。”   她从花瓶里拿出一枝玫瑰,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你打算跟高菲合作?”   我不由冷笑:“秦小姐,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说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还请回吧,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秦婉攥紧手里的玫瑰,脸色咻地冷了几个度:“还记得今天你问我的问题吗?不错,我可以告诉你,徐立是我的人,不仅如此,他还是老佛爷的人,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   她有些傲慢的笑道:“前几次的比赛结果我相信你也有所耳闻,孰轻孰重,我劝你今晚好好想想。”   她说完就走了,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不由嗤笑了一声。   早已经是个弃子了,还跑到我这里来洋洋得意,真是可悲。   将明天用的各项装备都检查了一遍,我试着背了背登山包,心中不免紧张。   第二天早上五点,整个酒店就吵嚷起来。   所有人都很兴奋,也很紧张,气氛空前的热闹。   我冲了个澡,换好衣服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唐乐骋的一个保镖朝着我鞠了一躬,替我把装备拿了起来。   我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朝着门外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早就等在门外的苏一和苏二。   苏一和苏二朝着我笑了笑,上前走了过来:“老……苏小姐,你醒了?”   我将装备都递给苏一和苏二,朝着那名保镖说了声谢谢。   这些户外装备可是我这次比赛赖以生存的东西,我必须警惕些,提防着每个人。   那名保镖脸色有些难看,悻悻的走了。   等高菲高姗和秦婉都准备好,我们往电梯口走的时候,我远远就看到了走廊尽头的霍致远。   霍致远跟席萌在前面走着,谭欧和王熊在后面跟着,手里提着席萌的装备。   视线在空气中相碰,不动神色的交汇。   哪怕不说任何话,他懂我,我也懂他。   比赛的地点在蓝海海域的一个岛屿上。   是个没有开发过的荒岛,距离海岸很远,如果没有船,光凭游泳,要想回到城市里,绝对得淹死在海里。   站在轮船的甲板上,我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迎着海风,我心里莫名慌乱。   甲板上站着很多人,大部分人都在讨论着这次的比赛,每个人的脸上都愁云密布,话语里充满了恐慌和紧张。   我粗略的听了听,很快听出些名堂来。   这次的比赛地点似乎是这么多年以来,地形最偏远最原生态的所在,这个荒岛大家以前根本没有听说过,也没有登上去过,所有人提前准备的各种地图,勘测的地形图都白瞎了。   猛烈的太阳在头顶猛晒,所有人的情绪都有些燥郁,整个轮船上的气氛空前的躁动。   我在人群中寻找着霍致远的身影,却是见他也站在甲板上,倚着栏杆抽烟。   他眉头微蹙,垂着的眼皮下神色暗深,显然,他也对这次的比赛地点感到头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在我看他的时候,他也侧眸望了我一眼。   心口剧烈的颤动,我扬唇,朝着他浅浅的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淡淡的青烟遮蔽着他的神色,他勉强勾唇,眼神深邃,仿佛要将我吸进去。   燥热的海风突然就变得清爽起来,我心里的不安渐渐平息,心情放松下来。   不论前路有多艰险,我都明白,我的身后有一个叫霍致远的男人始终是我的坚硬后盾。   船行驶了大概有一天的时间,终于停在了一座岛前。   这座岛十分的大,唐乐骋将无人机升到了很高,都没有将它的全景图航拍下来。   岛上丛林遍布,隐约还有巍峨的山峰耸立,还没上岛,我就深感压力。   上了小岛,走了一小截,就可以看到支着很多帐篷的签到处。   签到时,工作人员给我们每人递了个用做弃权的信号弹。   签到完要进行抽签,依照抽到的阿拉伯数字找到数字标记所在地,作为起点进行比赛。   起点一共有二十五个,分为阿拉伯数字一到二十五。   比赛者一共有五十人,每个起点投放二人。   我抽到的是数字七,起点设在海岛的东南方位,席萌倒是跟我有缘,也抽到了数字七。   高菲和秦婉抽在了一起,苏北则和汤蓉抽在了一起。   高姗和裴桃分别跟我不认识的人抽在了一起。   我粗略的估算了下,苏北和汤蓉距离我和席萌的起点不算远,其他人都距离我们有些距离。   朝着苏北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又跟高菲对视了一眼,我们便坐上了山地车,前往起点开始参赛。   陪同的家眷老板们则都重新上了轮船,前往了比赛终点。   比赛起点都是人为收拾出来的平地,基本上都在森林边缘,席萌显然是个老手,一路上她都没什么表情,很淡然,我们下了车的时候,她直接将我的登山包拿了过去,背在了身上。   然后,她又递给了我一个对讲机。   ☆、第115章 遭遇暗杀   夕阳西下,眼瞧着天要黑了,我和席萌商量了下,打算就地扎营,明天一早再出发进林。   比赛的终点标志是一座有些像富士山的雪山,谁先登顶拿到插在山顶的五星红旗,谁就算赢。   雪山并不是岛上最高的山,因为有森林蔽目遮挡,不靠近它很难确定它所在的方位。   老佛爷很会玩,在赛场中藏下了很多个装着线索的箱子,因此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在小岛上生存,前进,继而寻找箱子,综合线索找到雪山的具体位置。   席萌显然是个有经验的,我们两人合作,很快就扎好了帐篷。   我们只扎了一顶帐篷,在帐篷附近撒上硫磺驱蚂蚁驱蛇,席萌捡了点柴回来,用高锰酸钾和硫磺祛湿,点燃了火堆。   虽然我们现在在森林边缘,却也难保晚上不会有野兽,商量轮班放哨的时间,席萌早早就进了帐篷。   夜幕很快降临,荒岛不比城市,没有灯光,晚上黑的厉害,偶尔可以听到鸟的怪叫声和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十分诡异恐怖。   我坐在火堆前,不敢看那些隐隐绰绰的树影,只得杵着下巴反复想着老佛爷给我的那条线索。   一般来说,赑屃石碑常在祠堂、寺庙和陵墓中出现,难不成,这岛上还有寺庙墓地不成?   正想的入神,我蓦地听到了一阵嘬嘴声。   声音很低很轻,却足以令我听清楚。   我疑惑的往声源处望去,隐约就看到一棵巨大的榕树后面站着一个人。   大半夜的,又是在这种环境下,骤然看到一个人,我顿时吓得打了个哆嗦。   天太黑了,我根本看不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只是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轮廓。   艰难的滚动了下喉头,我沉声道:“谁?别站在那儿装神弄鬼!”   那个身影踌躇了会儿,突然弯腰放下了一个什么东西,嗖得跑了。   他身影非常轻快,我甚至没有听到他奔跑的声音。   空气骤然诡异的安静下来,我取出手电筒打亮,思忖了下,起身往那棵榕树前走去。   心脏怦怦怦急跳如擂鼓,我走出去两步,想了想,又退了回来。   在地窖里经受的死亡恐惧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调虎离山之计已经中过一次了,绝不能中第二次。   将席萌叫起来,我跟她简单的说了下情况,这才打着手电筒往那棵榕树前走。   席萌从帐篷里钻出来,拉住我,将一些大蒜汁涂抹在我的脚上,又递给了我一根登山杖,这才松开了我。   大蒜汁可以防蚊虫蛇,登山杖可以打草惊蛇,席萌想的十分周到。   心里发暖,我向她道了声谢,我快步走了过去。   拨开草丛,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贴着五星红旗标志的箱子。   是装线索的箱子!   心中生出喜色,我正准备弯腰去捡箱子,身后突然就传来席萌的低吼声:“小心!快趴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明显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道凌厉的罡气。   罡气划破空气,引起了轻微的颤动,发出低低的嗡嗡声,照着我的后背就袭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汗毛倒竖,顾不得那么多,猛地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就在我弯腰的那一刻,一根棍状物擦着我的后背就飞射了过去,噔的一声脆响,钉在了我身侧的榕树上。   我躺在地上,后怕的望着榕树上的那根长箭,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席萌本来要跑过来,我连忙喊住了她:“席萌,看好装备!”   席萌沉沉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从地上爬起来,警惕的朝着左右看了看,抱着箱子飞快的回了营地。   该死的,这才刚刚开始比赛,就有人按捺不住,要暗害我了!   如果刚才我没有叫醒席萌,那么我现在已经被那根利箭射穿了。   即便没死,估计也得残了,哪里还谈得上比赛。   究竟是谁,刚上来就要要我的命?   将箱子放在地上,我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寒声道:“看清楚人了吗?”   “太黑,对方隐蔽的很好,没有看到。”席萌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问我:“没事吧?”   我摇头,寒着脸道:“依我看,不是秦婉干的,就是汤蓉和裴桃干的。”   席萌微皱眉头,指了指箱子:“是装线索的箱子,我来打开,如果里面是有用的信息,我想,你大概就知道是谁了。”   席萌侧耳在箱子上听了会儿,又看了看箱子上的锁子,很快就将箱子打开了。   她让我向后推了推,猛地揭开了盖子。   箱子里放着一些矿泉水和压缩食物,在箱子底,还有一张卡片。   席萌戴着手套将卡片拿出来,借着手电光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上面果然有一条线索,提示我们找一棵红叶子的夫妻树,在西北方向。   跟席萌对视了一眼,我心里顿时有底了。   距离我们营地最近的是苏北和汤蓉组合,给我们送箱子的人多半是苏北,而意图射箭杀死我的人,就是汤蓉了。   虽然裴桃和秦婉在这么长时间里也可能夜行过来,可跟裴桃组合的高姗是决计不会给我送箱子过来的,因此裴桃的可能性排除。   而秦婉虽然曾对我下过死手,可她在出发前一晚曾搬出老佛爷威胁过我,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拉拢我帮她夺冠,而我并没有表态,因此她没有杀我的动机。   这么一想,我顿时对汤蓉生出了杀意。   将卡片扔进火堆里销毁,席萌在我旁边坐下,已然没有睡意了。   她指了指帐篷,示意我进去睡。   在帐篷里的睡眠质量并不好,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浑身都泛酸。   森林里遮天蔽日,亮的晚,刚刚有点光,我们便开始朝着红叶夫妻树行进。   我让席萌帮我留意寺庙或是墓地,端着指北针,席萌在前面开路,我殿后,便一前一后进了森林。   森林里密麻麻的都是各种热带植物,榕树与榕树纠缠在一起,上面缠满了藤蔓,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叫不上名来的鸟从树中飞起,没入了深林中。   “跟着我踩过的路线走,森林里树叶厚重,积水会形成沼泽,万一陷下去,我们就会丧命。”   席萌侧眸看我,犀利的双眸里满是认真和严肃,话语中却是透着丝丝关切。   我不由想起了前晚我跟霍致远躺在竹椅中的场景来,他总是这样,在悄无声息中为我安排好一切,比如席萌,又比如高菲。   比赛刚刚开始,席萌就救了我一命,如此恩情,我铭记于心。   中途休息的时候,席萌递给我水壶,突然道:“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远哥喜欢你是因为我姐。”   “你跟我姐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很神似,每次看到你,我就莫名有亲切感,昨晚你险些遇险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想起了我姐遇害时的一幕。”   我怔愣了下,朝着她笑笑:“我见过你姐的照片,也曾跟你一样,误会了致远,差点害得他成了植物人。”   席萌认真看我:“那现在呢?如果我说我姐爱过他,你还会不会像现在坚定不移?”   我毫不犹豫:“我信他。”   席萌盯着我看了会儿,突然笑了。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淡淡的神情染上了绚烂色彩:“之前我不太情愿帮你的,我担心你跟那些庸脂俗粉一样肤浅,现在看来,远哥的眼光还不错。”   “昨晚你的反应很机敏,这个仇,我会帮你报。”   我笑了,喝了口水,戾气十足道:“不必,这个仇,我自己报!”   ☆、第116章 活在当下   天快黑时,我们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一大片红色的叶子。   走了一天,我和席萌都累的够呛,现在看到希望,精神顿时振奋起来。   夫妻树在一条小河的对面,小河虽然不宽,却流的十分湍急,河床也十分坎坷不平,贸然下河,容易被冲走,发生危险。   绕着河岸观察了会儿,我和席萌找了一些石头,放在绳网中提在了手上。   我和席萌都偏瘦,只能依靠石头来增加体重,保持我们在河中行走时的稳定性。   刚刚准备过河,就听到身后的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和席萌都皱紧了眉头。   在野外生存有几个特别需要注意的要点:不要触摸鸟巢、不要抄近路到危险地方、不要大声喧嚷、不乱摘花草、不要靠近带着幼子的动物、不随便发出叫喊声。   这么一声尖锐的叫喊声,足以惊出许多蛰伏着的动物,引发危险。   将手中的石头放下,我和席萌对视了一眼,借着傍晚的弱光往声源处看。   这么一看,我和席萌的脸色跟着就白了。   只见不远处,有三个女人在疯狂的奔跑着,在她们的后方,正追着一只斑斓巨虎。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去过动物园,也就在电视上见过老虎。   现在突然这么近距离的看到真真切切的老虎,我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前世在新闻上看到的野生动物园老虎吃人事件。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荒岛上竟然有野生老虎!   心脏顿时急跳起来,我突然就紧张的厉害。   席萌相较于我倒是冷静,她毕竟是退伍雇佣兵,脸色变了一瞬,便很快冷静了下来。   那三个女人我都不认识,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应该都是千金大小姐。   她们距离我们有段距离,我们在斜坡的下方,而她们在上方,所以在我们看到她们时,她们并没有看到我们。   我紧张的攥了攥拳头,就听席萌道:“一群蠢货,那是一头成年虎,她们腿再长也跑不过的,这种时候即便是发射弃权信号弹也没用了。”   说话的当头,就见其中一个女人猛地趴在了地上,打算用装死的办法对付老虎。   我一看这架势,立马在心里为她鸣响了丧钟。   对付熊瞎子用装死也许可行,可对付老虎,只要你稍微有俯身的动作,它就会自动将你视为食草动物,进行捕杀。   她这么一来,完全就是在送死。   三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在眼前,我咬了咬牙,有些忍不住。   席萌侧眸看我,沉沉的摇了摇头,朝着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用下巴点了点树后面,让我先上树。   我见她从包里拿出了一把麻醉枪,咽了口口水,麻利的上了树。   席萌脸色很冷,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熟练的举起了枪。   不远处的那个女人已经弯下了腰,准备趴倒在地上。   就在她俯身的那一刻,那头老虎猛地呈攻击姿势,狠狠的伸出了爪子,朝着那个女人跃了过去。   霎时间,那个女人就慌了。   她惊恐万分的望着那头老虎,脸色煞白,几乎已经忘了做出任何反应。   在她前面跑得两个女人尖叫了两声,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便疯狂的狂奔了出去。   老虎斑斓的身子在空中划出凌厉弧度的时候,我的精神瞬间紧绷到了极致。   席萌眼神犀利暗沉,在那老虎的爪子挠向女人头颅的那一刻,猛地开枪。   这杆麻醉枪是中程枪支,开枪的那一刻,后坐力冲击得席萌手臂弹了几下。   很快,麻醉子弹便射进了老虎的后背。   子弹将老虎惊得偏了一下,虎爪挠过她的肩膀,狠狠地将她的衣服划下来几根布条。   很快,鲜血便渗透了出来。   挣扎了几下,老虎便昏迷在地。   那个女人疼得在地上抽搐,见老虎晕了过去,她咬着牙从怀里拿出刀就要刺向它。   席萌几个快步冲过去,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腕,将刀扔在了地上:“做人留一线,不要赶尽杀绝。”   那个女人脸色苍白的看了席萌一眼,嘴唇抖了几下,很快就晕了过去。   我从树上下来,帮着席萌将她弄到河边,有些无语道:“怎么什么人都敢来参加比赛,以为是过家家吗?”   这个女人很明显就没有受过什么训练,细胳膊细腿的,竟然还化着妆!   不仅如此,她连登山包都丢了,只留下了斜跨的一个小包。   席萌摸了摸她的脉搏,从她身上搜出弃权信号弹,直接射了出去。   帮她简单的包扎好伤口,我在她的包里翻找了几下,很快就在里面找到了一张卡片,还有一把枪。   卡片上是一串数字,我用手机拍照留存,然后直接将卡片销毁掉。   她弃权了,装备便没有了任何用处,很快就会有直升飞机空降兵来接她退赛。   将枪装在口袋里,将她身上有用的东西都拿走,我和席萌将她放在树洞里,又在外面弄了个明显的标志,这才再次提起石头开始渡河。   过了河,席萌突然冷笑了一声,回眸看向了河那边。   我皱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刚才跑了的那两个女人又折了回来,将那个女人从树洞里拖出来,然后疯狂的在她的身上翻找了一通。   她们似乎在找卡片,没有找到以后,便很气的在那个女人身上踢了几脚,其中有一个更过分,竟然将女人身上的外衣和鞋子都扒了下来,塞进了自己的包里,最后不甘心,甚至将那个女人的斜挎着的小包都拿走了。   做完这一切,她们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就那么把她扔在了岸边,然后脸色难看的走了。   我站在林子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由阵阵发寒,连后背上都生出了一层冷汗。   “怎么样?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你还打算救人吗?”席萌双手环胸,笑道:“因为这个陌生女人,我们损失了一颗麻醉弹,在这个荒岛上,人比动物更凶残,弱肉强食,谁残忍谁存活。”   我脸色十分难看,几乎毫不犹豫的,我沉声道:“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救,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   席萌盯着我道:“你所救的每个人,都有可能在未来成为你的敌人。”   我皱眉:“未来的事我们无法预料,我能做的,就是活在当下,并遵从本心。”   她叹了口气:“难道你就不怕自己的下场和河对岸的那个女人一样吗?”   我抿了抿嘴,笑了笑:“至少,她活下来了,不是吗?”   席萌眸光深了深,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   她笑的很开心,却什么都没说,转身抬步往红叶所在的地方进发。   我跟在她的身后,回眸望了一眼河对岸。   或许我有一天会比她还要惨,但人不能忘了初心。   倘若所有人都失去了善心,那么这个世界还跟地狱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可倘若没有人愿意发光,那么我们都将步入永夜,掉进痛苦的深渊。   遵从本心,本身就是一件快乐而又成就感十足的事情。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们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河岸距离夫妻树的距离,还是决定在河岸上游扎营,天亮了再向夫妻树进发。   席萌用鱼线去钓鱼,我到林子里拾柴火。   抱着柴火往回走的时候,我隐约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了阵阵螺旋桨盘旋的声音。   螺旋桨转动引起的巨大风力将树冠吹的七摇八晃,我回到河岸边,透过树的缝隙,就见一个软梯从直升飞机上伸了下来。   刚将柴火放在地上,就听到席萌身上突然响起了滴滴声。   她侧眸看了我一眼,突然暧昧的笑了笑。   ☆、第117章 记得想我   疑惑的看了席萌一眼,就听她说道:“柴火好像有些不够,我再去拾点。”   她将鱼钩上的鱼放在袋子里,转身就走了。   看着脚下我刚拾回来的一堆柴火,我的头顶不由冒出了许多问号。   点柴火的时候,我突然就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踏水走动声。   心里一紧,我警惕的抬头看去,入目就是两个身穿黑色紧身衣,头上套着头盔的男人。   他们过了河,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正有些疑惑,待他们走近了,隐约就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薄荷香气。   眼中满是惊讶,我抬头看了眼依旧盘旋在空中等待着的直升飞机,下意识往对岸看了一眼。   那个躺在岸边的女人不见了!   心里发紧,我就听一道熟悉的嗓音对另一个黑衣人道:“你在这里看着东西,我让这位参赛者带我去搜寻一下弃权者的身份。”   另一个黑衣人应了一声,也是一道熟悉的嗓音。   我惊讶的看着他们,反应过来时赶紧领着他往河岸边的密林里走去。   往深处走了走,一直到头顶上方的树冠彻底将直升飞机的踪迹遮蔽,我们才停下脚步。   天很黑,黑漆漆的环境里只有我和他手里的手电筒照明。   我有点紧张的看他,声音发颤道:“老老公?”   他隔着头盔低笑了一声,伸手就将头上的头盔摘了。   霎时间,一张清隽的俊脸便映入了我的眼帘。   微弱的灯光下,他的五官显得很立体,我有些不可置信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在快要触碰到他时我又顿住了手,连忙在身上擦了擦,这才重新捧住了他的脸。   我咧嘴笑,惊讶道:“搜救队不是由雇佣兵组成的吗?你和熊子怎么会来?”   霍致远勾唇浅笑,轻柔的将我鬓角的头发掖到而后,俯身在我干涩的唇上吻了吻:“调包了。”   他捧着我的脸,认真而又深情的望着我,好似看不够般,反复用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媳妇儿,这些天你受苦了,不过才整整一日未见,我就好想你。”   他的话直接而又深切,引得我心底暖流涌动,鼻头顿时酸了:“我也好想你。”   伸手紧紧的抱住他,我闻着他身上的淡淡香气,心中温暖而又知足。   明明森林里很黑,可是只要抱着他,我就会充满无限的安全感,踏实极了。   抱了很久,他突然将我从怀里拉出来,浅声道:“我不能久留,免得露陷,雪山的大致方位在最东边。”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叠起来的油皮纸,递给了我:“时间太短了,我派人连夜偷偷勘察地形,就只勘测出这么多,这份地图你先拿着,有机会,我给你更详细的。”   将地图塞给我,他又从怀里艰难的逃出来好几个包装好的热饭团,放进了我的手里:“趁热吃,是喜欢吃的金枪鱼馅儿。”   以前跟霍致远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我特地将前世卖的很热的创意即食饭团告诉了他,后来在试做的时候我跟他说我最喜欢吃金枪鱼馅儿的饭团。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他还记得。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记得给我带饭团,最重要的是还是热乎乎的饭团。   眼眶跟着就红了,我强忍着眼泪,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深深的吻了吻:“我爱你。”   霍致远僵硬了下,很快便化被动为主动,给了我一个热烈的吻。   依依不舍的分开,他帮我打开饭团外的包装塑料纸,亲手喂到了我的嘴里:“时间很急,我做的仓促,味道可能欠佳。”   团软的饭团咬在嘴里,我轻轻嚼了嚼,眼泪终是有些控制不住,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   黑暗中,霍致远的双眼璀璨而又满含期待,我抬手擦了擦眼泪,用力的点了点头:“好吃,我老公做的饭团最好吃。”   霍致远浅笑了下,抬手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发:“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生命第一,比赛第二,嗯?”   我点头,依依不舍的拉着他的手,甜糯道:“这林子里有老虎,今天我跟席萌给一头老虎打了麻醉药,我当时可害怕了,幸亏有席萌在,我要带两个饭团给她。”   霍致远面色变得有些严肃,他紧紧攥着我的手,用手电筒照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几下。   看着他担忧的神色,我将他的手放在我的脸上蹭了蹭:“嘿嘿,我就知道你要担心我,我没事,我不是都说了吗?有席唔”   仰头撒娇的瞬间,他猛然将我拉进怀里,直接用唇堵住了我的话语,将我故作轻松的话语全数吞进了肚子里。   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轻松被他的吻彻底击溃,我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淌,之前的所有坚强在看到霍致远的时候莫名土崩瓦解。   在霍致远面前,我总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小女人的一面,情不自禁的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给他,没有丝毫的顾虑。   这种感觉令我十分贪恋,前世活了二十八年,我从未这样过,只有在遇到霍致远之后,我才真切的体会到了恋爱会让人智商为负数的道理。   紧紧相拥着,霍致远贪恋的在我脸上吻了吻,又在我额头上蜻蜓点水了下,深沉道:“答应我,万事要以自己为先,可好?”   我点头,紧紧拉着他的大手:“我还等你拿一千万娶我呢,我们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孩子,我怎么舍得有事。”   “霍致远,哪怕不为我自己,为了你,我也会赢得这场比赛的。”   霍致远眉头微蹙:“我不在乎你是否赢得比赛,我只在乎你是否安好,比赛输了无碍,一切的阻碍,都有我在,我来摆平,你不必有后顾之忧,可记住了?”   他捧着我的脸,殷切而又认真道:“苏青亦,你给我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准你有任何逞强的想法,嗯?”   抿了抿嘴,我强忍着将他留下的冲动,用力的点了点头:“好。”   返回河岸边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紧紧地拉着他的手,我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忍不住冲上前,从后面抱住了他。   贪恋的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我沙哑道:“记得每天都要想我,等我凯旋归来。”   霍致远滚动了几下喉头,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点了点头。   走出林子的那一刻,霍致远紧紧的攥了攥我的手,而后又依依不舍的松开。   踏上河岸时,我们便默契的拉开了一段距离,恢复了进林子前的神色。   心挨着心,脸上却挂着陌生表情。   将他们送到岸边,等席萌回来,霍致远和王熊朝着我们微微颔首,便再度过了河。   很快,我就见他们从另一个树洞里找出了那个女人,王熊熟练的将她捆在后背上,便顺着软梯回了机舱。   我和席萌站在河边,目送着直升飞机盘旋着螺旋桨迅速离开。   一直到直升飞机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才终于垂下眸子,抹了抹眼泪。   席萌抬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打起精神来,胜利就在前方。”   我点头,将剩下的两个饭团拿出来,递给她:“趁热吃,我去生火烤鱼。”   席萌钓的鱼都不大,却有好几条,足够我们吃一顿。   坐在火堆前,我们手里举着烤鱼,各怀心思,一时无语。   过了会儿,席萌撕了块鱼肉放在嘴里尝了尝,道:“你们之间的爱情,很令人羡慕。”   “以前一直觉得远哥是个无情的男人,在美国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他找女朋友,甚至没有过女人,我以为他就是个性情寡淡的人,没想到,到了你这里,他倒是突然转了性子。”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星空,轻轻道:“青亦,好好珍惜他。”   ☆、第118章 另有其人   席萌的话深深触动了我的心,我抿嘴笑了笑,轻咬了口鱼,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说的没错,能够遇到霍致远,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前世虽然惨死,可好在老天眷顾我,赐给我这样一个好男人。   真的,哪怕这世再受什么坎坷,能拥有这么一段令人羡慕的爱情,我也知足了。   我说:“我会珍惜他的。”   席萌眸光深深的点了点头:“我很看好你们,我想,我姐也会祝福你们。”   吃过晚饭,席萌守夜,我往帐篷里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河岸边传来了一阵阵淌水的声音。   席萌警惕的从木桩上站起身来,打亮了手电。   白天的老虎令我们人心惶惶,安扎帐篷的时候我们就反复检查过周围的环境安全,现在乍然听到了淌水声,我心口微微发紧,掏出手枪就凑到了席萌身边,也打开了手电。   远程手电的射程很远,我们照过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四个搭着彼此肩膀,正小心翼翼淌水的身影。   手电打在了走在最前方的女人身上,在看清楚她的容貌时,我眼底瞬间生出了一丝喜色。   可很快,我就很好的将我的喜色掩藏了下去。   走在最前面的女人是苏北,她在四个女人里个子最高,那三个女人显然故意让她打了头阵。   搭着苏北肩膀的是汤蓉,在汤蓉身后走着的两个女人正是之前被老虎追赶着的那两个。   四个女人,三个女人都是讨人厌的存在。   苏北也看到了我,她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叫李燕的黄毛丫头了。   看到我时只是怔了下,便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在石头上跳了几下,领着三个女人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汤蓉在看到我的时候毫不掩饰眼底的鄙夷厌恶之色,她甩了甩脚上的水,见火堆上还烤着几条鱼,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伸手去拿鱼。   眸光微冷,抬起脚,用力将她的手踢到了一边。   汤蓉痛呼了一声,狠狠瞪我道:“苏青亦,你有病吧?”   我冷笑:“嘴巴放干净点,想吃鱼,可以,一万一条。”   汤蓉脸色一变,骂道:“你他妈卖的是黄金鱼啊?我吃你烤的鱼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再说了,这河里有的是鱼,我吃一条怎么了?你再烤就是了,果然是农村出来的乡巴佬,小家子气。”   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汤蓉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她的话一出口,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席萌就冷笑了一声。   她双手环胸打量着站在我跟前的汤蓉,寒声道:“怎么?你当这荒岛是你家?想吃自己去抓,想占我便宜,先问问我的拳头。”   席萌身上的煞气十分重,她毕竟曾经是雇佣兵,双手沾过不少鲜血,往哪儿直挺挺的一站,光是浑身的气势就足以震慑住众人。   汤蓉只敢捡软钉子碰,席萌冷眼看她,她吓得连个屁都没放,悻悻的嘀咕了几句,就要喊上苏北去扎帐篷。   苏北将靴子上的水渍擦干净,抬眸扫了汤蓉一眼,淡淡道:“你人品有问题,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汤蓉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谁人品有问题?李燕,别以为你现在是孔迎月身边的红人,又改了名字我就不认识你了,你想跟着苏青亦就明说,谁稀得跟你组合。”   苏北轻笑:“李燕?李燕是谁?这次是个人赛,不是团队赛,我想跟谁同行是我的事情,你管得着么你!”   汤蓉脸都气白了,她骂道:“好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你就装吧,等我这次比赛完我就去找孔老,告诉她你原本的身份,我看她还让不让你跟在身边了。”   苏北点点头:“好啊,尽管来,到时我请你喝茶。”   汤蓉被堵得张开嘴又合上嘴,见席萌冷冰冰的盯着她,她咬了咬牙,招呼着那两个女人跟她同行。   那两个女人也是势利眼,本来想跟我们同行,可是见我和席萌看她们的眼神都不善,便皱了皱眉,悻悻的跟汤蓉走了。   有苏北加入,我的心情顿时大好。   我们三人围坐在火堆前,火光在脸额上跳跃,暖融融的。   将烤好的鱼递给她,我又打开水壶递给了她。   我压低声音问她:“昨晚是你给我送来的线索箱子吗?”   苏北吃了口鱼,一边从嘴里拔刺,一边疑惑道:“什么线索箱子?”   眉头骤然锁紧,我跟席萌对视了一眼:“你昨晚凌晨时,没有将一个线索箱子送到一棵榕树后面吗?”   苏北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将手里的食物放下,肯定的摇了摇头:“那晚我跟汤蓉在一起,我并没有找到线索箱子。”   心脏急跳了几下,我的后背上顿时爬上了冷意。   我问她:“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你和汤蓉一直在一起,她也没有离开过?”   苏北点头:“我担心她会对你不轨,便一直跟她在一起,就连上厕所,我们都在一起。”   心头猛地一沉,我顿时陷入了沉思。   席萌接过话头道:“汤蓉是否携带弓箭?”   苏北摇头:“我趁着她睡着检查过她的背包,里面只有一把求生刀和一把瑞士刀,哦,还有一支麻醉枪。”   我问她汤蓉有没有携带手枪一类的杀伤力很强的武器,苏北再次摇头,说枪支弹药毕竟是违法的,只有在黑市才能搞到,汤蓉只是裴桃身边的一个小喽啰而已,还没有资格配枪。   我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席萌显然也陷入了沉思,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北,问我:“你跟这位女士是什么关系?”   我知道她是在怀疑苏北的可靠性,所以才会这么问我。   我给了席萌一个眼神,席萌顿时会意,沉声道:“有没有可能,那天晚上送箱子和想要杀害你的人……其实是一个人?”   我惊愕:“这么快的移动速度?”   她点头:“对于专业雇佣兵来说,如果事先已经勘测好射击位置,又规划好了移动路线,这件事情很容易做到,”   我的心愈发沉了沉。   如果不是汤蓉,那么到底是谁,这么急切的就想要要我的命?   敌人在暗,我在明,情况实在是不太明朗。   因为有了苏北加入,我和席萌的睡眠时间增加了不少,第二天起来精神头十足。   收拾好东西,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我们便朝着红叶夫妻树进发。   刚进了林子,就听身后传来了零碎的追赶脚步声。   扭头一看,就见汤蓉和那两个女人跟上了我们。   汤蓉见我看她,抬着下巴无耻道:“看什么看,地方就这么大,咱们走一样的路线也很正常。”   席萌脸色一冷,正欲说话,我朝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抓住。   这是汤蓉自己送上门的,可不是我主动找她的。   席萌收起脸上的冷意,端着指北针在前面带路。   这座荒岛上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从昨天遇到老虎开始,我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警惕小心。   席萌走在最前面,我和苏北走在后面。   刚走了没几步,汤蓉和那两个女人就在后面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似乎在聊着什么,聊得格外的愉快。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们三个的眉头都皱紧了。   走在这种处处都是危险的地方,根本不能大声喧哗,尤其是她们这种肆无忌惮的笑声,谁知道会引来什么。   脸色发冷,我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了。   带着她们三个迟早都是祸害,必须得给她们点苦头尝尝。   往前面走了几步,我压低声音对席萌道:“找个有沼泽的地方,能甩掉一个算一个,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席萌勾了勾唇角,眸光发亮的扫了我一眼。   她扭头看苏北,问她:“你的臂力怎么样?”   苏北虽然疑惑,可还是很痛快道:“还不错。”   “那好,一会儿听我指令。”她给了我和苏北一个眼神,便突然转变了路线,带着我们往另一端走去。   汤蓉和那两个女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依旧有说有笑的跟在我们的身后,好似来旅游度假似的,沿着我们走过的路线走,一边操心的意思都没有。   我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装模作样的冷声斥责道:“你们小声点,忘了昨天的老虎了?”   汤蓉仿佛看傻逼似的看我,鄙夷道:“老虎?开玩笑,这可是老佛爷规划出来的比赛场地,怎么会有国家保护动物出没,没文化真可怕!”   剩下的那两个女人脸色苍白的揪了揪汤蓉的衣角,说真有老虎,她们昨天就遇到了。   汤蓉还是不相信,讽刺道:“你们两个想跟苏青亦一伙儿就明说,用得着逮着任何机会就朝着她靠拢吗?老虎?当我是傻子呢?我倒是要看看,哪里有老虎!”   她一边说,一边就朝着草丛里踢了踢。   一边踢还一边叫道:“老虎,老虎,你在哪儿呀?快出来呀,哈哈哈……”   她得意的笑着,笑得花枝乱颤的。   笑着笑着,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了,而后就变成了惨白一片。   ☆、第119章 她不见了   见她脸色变了,我的心跟着漏跳了一拍。   艰难的滚动了下喉头,我顺着她倾斜着的视线往一旁看去,这一看,我的脸色也跟着白了。   只见刚才汤蓉踢过的草丛里的一棵树上,缓缓滑下来了一条很粗的黑色蟒蛇。   那条蟒蛇扬着头,左右摇摆着吐着蛇信子就往树下游动。   不等我看清楚那条蛇身上的花纹,分辨一下,站在我不远处的汤蓉突然就尖叫了一声,而后伸手就在我的后背上狠狠的推了一把。   我神经正紧绷着,突然被她这么一推,一个措不及防就被推的摔进了草丛里。   这一摔摔得特别狠,我往前一跃,便狠狠的跌在了草里,肚子磕在了一根躺着的木头上。   肚子上明显就传来了一阵剧痛,求生的本能令我下意识就想从地上爬起来,逃走。   可我的双手才刚刚撑着地面,就见面前不远处的草丛突然就像是被斧头劈开似的,朝着两侧归拢了过去。   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就传了过来。   头皮发麻的感觉莫过于如此,我吓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掉出来了,惊恐万分的抬头,入目就是不远处的一颗硕大的蛇头。   蛇头上面稀稀拉拉的印着不少红褐色的斑纹,蛇眼黑漆漆的,尖尖的蛇头在行进时,不时的吞吐着猩红色的蛇信子,仿佛下一刻就要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将我一口吞进肚子里似的。   说实话,哪怕以前我看动物世界,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蟒蛇。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就如同一棵活着的树在爬行似的,非常的恐怖。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伸手就在地上不停的摸索着。   很快,我就摸到了一根粗树枝。   将树枝拿起来的那一刻,前方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液体喷射声,滋的一声轻响,一股腥味儿顿时扑鼻而来。   我一回头,就见那蟒蛇猛地张开了巨大的嘴巴,露出了两颗尖锐的毒牙就朝着我咬了过来。   心跳如擂鼓,在它朝着我咬过来的瞬间,我脑海里第一个闪现的人就是霍致远。   求生的**刺激着我的身体技能,我从地上蹦起来的同时猛地就将那根树枝撑在了面前蟒蛇的大嘴里。   霎时间,棍子就将它的嘴撑住了。   棍子为我求得了逃生的时间,我后背上登山包太沉了,我逃跑根本就不现实。   眸光凌厉,我摸出那支手枪,迅速的上膛,俯身就朝着它的七寸腹部狠开了两枪。   充满腥气的液体四溅蟒蛇疼得摇摆挣扎了几下,用力就将那根木棍给硬生生的咬断了。   我担心它会咬我,赶紧又咧着身子在它的头上猛开了两枪。   就在我打它的同时,身后也传来了几声枪响。   很快,距离我咫尺间的蟒蛇便成了筛子,摇摆着就狠狠的摔在了草丛里。   剧烈的声音过后,我心往肚子里一落,这才惊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   席萌几个箭步跑过来,将我扶了起来。   双腿不住的发软,我整个人都有点懵逼。   虽然之前受过三个月的魔鬼训练,可那毕竟只是练习,根本没有实实在在的遇到过这种生死危机。   这才两天,我就已经差不多死了三回了。   抬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我冷冷的扫过那两个已经呆若木鸡的女人,却是没有找到汤蓉的身影。   我看向苏北,苏北朝着我摇了摇头道:“刚才情况紧急,让她跑了!”   该死的!   在心中咒骂了一句,我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气的直想骂娘。   席萌的脸色也很难看,她抬手指了指夫妻树的方向,说汤蓉往那边的方向跑了,一边跑,她一边放了个冷烟花,应该是跟人对信号。   我脸色阵阵发冷,起身就打算往那边走。   席萌拉了拉我,示意我等等,然后就拿出刀子朝着那条蟒蛇走去。   她气势沉沉,手起刀落,很快就割下来不少的蛇肉,还有蛇胆,将东西都装好,她这才回来,将我扶起来。   红叶夫妻树距离这里还有很远的距离,重新规划了一下路线,席萌带着我们往林子的深处走去。   下午的时候,我们已经离红叶夫妻树很近了。   走近了,才发现那红叶夫妻树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   山路很崎岖,我们往上爬的时候,远远就听到山上面传来了几声枪响。   经历过好几次生死一线,骤然听到枪响声,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席萌顺着声源处看了看,沉声道:“是不同型号的枪发出的响声,上面可能发生枪战了,看来有不少人得到了这里的线索。”   苏北搭话道:“难道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发生枪战。”   我点头:“肯定是很有价值的东西,我们不妨在这里等一会儿,等她们的战争结束,我们再上去。”   找了个落脚处,席萌将登山包放下,然后装好枪对我们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情况。”   跟着我们的那两个女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尽管她们累的筋疲力竭了,见席萌要上去,连忙道:“我们也上去看看。”   说着就跟着席萌往上走。   说实话,我有些佩服她们俩的勇气,这种时候,竟然还敢上去看看。   正想着,苏北就拽着我的衣角道:“姐,我怀疑她们都知道上面是什么东西,并不是就咱们知道这里。”   被苏北这么一提醒,我猛地想起在那个弃权女人身上找到的那串数字来。   皱了皱眉头,我莫名就想起了之前老佛爷给我的那个信息来。   难不成,这赑屃石碑,就在这夫妻树的旁边吗?   可这串数字又是干什么用的?   我跟苏北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注意到枪声渐渐停了,不由对视了一眼。   席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没动静了。   心里正有些担心,头顶上方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尖叫声。   我和苏北同时惊得往上方看去,就见一个女人突然从上面狠狠地摔了下来。   我和苏北所在的地方是半山腰的一个长出来的长条悬崖上,那个女人摔下来的时候,狠狠地就砸在了我们面前的石头上。   一声闷响震得我们脚下微颤,那个女人的肚子处穿过了一块尖利的石头,石头尖子刺破她的皮肉,将她的脊梁骨顶了出来。   很快,无数鲜血就在她的身下蔓延,与此同时,她的肚肠也流了出来。   我虽然杀过人,可我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以悲惨残酷的姿态死在了你的面前,死状恐怖,双眼还瞪着。   我只看了一眼,无数的恶心就从胃里升了起来,捂着嘴,我咧着身子就吐了。   苏北显然也不好受,脸色发白的抬手拍了拍我的后背,赶紧提着登山包拉着我往山上走。   走了会儿,我冷不丁才回想起来,刚才死了的那个女人,似乎是跟着席萌上去的女人之一。   心中的害怕代替了恶心,我连忙攥紧了苏北:“刚才那个女人……”   苏北也想到了,她脸色难看道:“姐,席萌是不是出事了?我们现在上去,可能是送死。”   苏北的话令我浑身发冷,我抬眸望着前面崎岖的道路,脑海里不由回想起了跟席萌相处的点点滴滴来。   苏北有些紧张的攥紧我的胳膊,思忖了会儿,有些无情道:“姐,要不算了,我们别上去了,上面的人物一定很厉害,我们上去也是送死,这次比赛,你不能输。”   咬了咬牙,我坚定道:“反正迟早都得遇上,上面的线索一定非常重要,我们上去看看,我们不能不管席萌的死活,她救过我的命。”   苏北脸色发沉,她想了会儿:“好,姐,不管你去哪儿,我都陪着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她说着就将包背了起来,拉着我往山顶上走。   上山的路很崎岖,很艰险,我们两个人背着三个登山包,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我们才堪堪上去。   躲在一块巨石的后面,我们往山顶上面看了看。   从我们上来,上面就是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任何的人声,也没有任何的枪声,除了风的吹动声,什么都没有。   我观察了一会儿,甚至没有看到任何的光线,一切都诡异的可怕,给人一种浓郁的不祥之感。   苏北攥着我的手,紧张道:“这山顶很窄,一眼就可以望到头,怎么没人呢?刚才枪声那么明显,不可能没人,而且,席萌呢?还有剩下的那个女人呢?”   “姐,不对劲,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一会儿,看看情况再出去的好,你看,天都快黑了,这上面竟然没有人打开灯。”   苏北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她比不过席萌的胆量,手心里出了好多汗。   我也很紧张,滚动了下喉头,我让她一个人先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苏北摇头,也跟着我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山顶上的风很大,隐约还透着丝丝的血腥味。   我们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苏北就惊叫了一声:“姐,你看哪儿,那是什么?”   ☆、第120章 我是女配   天已经黑了,山顶上只余下了朦胧的光。   往苏北身边靠了靠,我摸出手电,打开,顺着苏北指着的方向照了过去。   光线宛若流光般投射出去,黑暗中,一座石碑的顶端骤然从一块巨型石头后方冒出一寸头来。   苏北踌躇了一会儿,侧眸急切的看了我一眼,问我那是不是就是赑屃石碑。   乍然找到石碑,我本应该高兴的情绪却莫名平淡如水,甚至渐渐开始有点不安。   山顶上光秃秃的,就连草都是稀稀拉拉的,那块挡着石碑的大石头静默的耸立在山巅之上,给人一种孤寂却又阴森的感觉。   我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转着眼珠子,寻找着任何一丝人迹。   好一会儿,我都没有听到任何响动。   就在我头皮发麻,心情压抑到极致时,我突然听到山下再次传来了一道重物坠地的沉闷声。   在沉闷声响起前,我很明显的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女声尖叫声,那声音清晰的从那处大石后面传来,划破了寂静的夜,惊起了我的鸡皮疙瘩。   苏北脸色白的吓人,她咬了咬牙,突然从包里拿出一支荧光棒,快步走到悬崖边,拔开就扔了下去。   霎时间,刺眼的红色光芒骤亮,照亮了半个山腰。   我清晰的看到苏北被映红的脸颊上呈现出了一种极度惊恐的表情,瞳孔剧烈紧缩了几下,她像是突然回魂一样,转身拔腿就朝着我奔了回来,紧紧的抱住了我的手臂。   她身体不住的哆嗦了几下,无力的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灯还亮着的方向:“姐、姐……又死了一个,又是坠崖,里,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话在我的预料之中,可我的双腿还是控制不住的发僵,整个人宛若被钉在地上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好半天,我才艰难的滚动了几下喉头,暗哑道:“死的人……是不是席萌?”   苏北摇头,说死的人是跟席萌上去的另一个女人。   心口骤然一紧,我突然就紧张起来。   布满汗珠的手心紧紧攥着手电筒,我掏出手枪牢牢握住,让苏北也拿好武器,咬了咬牙,我大步朝着石头后面走去。   苏北反复的吞咽着口水,望着黑漆漆的天色,声音哆嗦道:“姐,这荒郊野岭的,又有这么一个邪门的石碑,咱,咱们,不会是遇到脏东西了吧?我,我小时候听老人说过,有的人命软,有时候可以莫名其妙的看到或者听到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刚才的枪声,会不会是磁场留下的历史残迹啊?”   我扫了她一眼,尽量保持淡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劝她冷静一点,要相信科学。   苏北苦涩的笑了下,说:“也只能这样自欺欺人了。”   绕过石头,入目就是一个二人高的石碑,石碑立在赑屃的身上,上面密密麻麻的刻了很多文字,是很奇怪的文字,我看不懂上面的内容。   赑屃石碑耸立在一个巨大的石坑里,挡着它的大石靠在石碑的侧面,勉强撑住,滚落不下去。   按道理来说,这石坑在山顶之上,里面应该有积水才对。   可这个石坑里竟然根本没有积水,只有浅浅的水迹,上面长了不少苔藓。   苔藓上面有脚印滑下去的踪迹,应该有人下去过。   皱了皱眉头,我看了苏北一眼,让她又扔了个荧光棒下去。   白色的光芒瞬间将石坑打亮,我一眼就看到了石坑右侧的一个可以容一人进去的石洞。   想起那串数字以及老佛爷给我的提醒,我思忖了下,给腰上绑好绳子,将自己放了下去。   等苏北下来,我们把绳子留下,查探了一下洞口的足迹,我跟苏北对视了一眼,俯身顺着山洞里爬了进去。   我在前,苏北在后。   我们俩刚向前爬了一截,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   警惕的转身,就见我们身后的洞口被一块巨石给堵上了。   外面的光线瞬间被隔绝,整个隧道里只剩下了我们的手电光线。   嗓子眼骤然发紧,苏北紧张道:“姐,这里面好像有机关,咋办,我们现在没有退路了!”   我咬了咬牙,握紧手电:“继续前进,我怀疑席萌也进了这里。”   如今这般境地,即便是想后退也根本没有任何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爬。   又爬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原本逼仄的山洞突然变得宽阔起来,再往前爬,已经可以站起来行走了。   苏北紧张的拉住我的手,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道:“姐,你看那儿,是不是有光?”   我刚想顺着苏北的手看过去,就隐约听到那边传来了一阵打斗声。   我心中着急,跟苏北对视了一眼,握紧手枪就往那边跑。   我尽量将脚步声放轻,顺着光跑过去时,一个偌大的像是地下科学实验室的地方就展露在了我的眼前。   实验室很大,几乎有半座山那么宽敞,一张硕大的电子荒岛地形图挂在正前方的墙上,在白色的灯光下闪烁着无数个正在移动着的红点。   其中我们所在的小山位置上,闪烁的红点尤其的多,其中还有两个叠起来的黄点。   叠起来的黄点无疑就是那两个死亡的女人,而剩余的七个红点,则是……面前正在激烈打斗着的五个女人,以及我和苏北。   我怎么没想到,我闯过来时看到的一幕会是这样。   我和苏北一直担忧寻找着的席萌,正跟裴桃以及秦婉还有汤蓉呈一条战线,跟高菲对打。   席萌跟裴桃合作十分默契,将高菲团团围着,招招都下得是死手。   而秦婉和汤蓉,则靠在两个长方体的有点像是棺材一样的物体前看着她们三个人激烈的对打。   高菲身手很不错,可也双拳难敌四掌。   “该死的,席萌,你这样做,对得起远哥吗?”高菲双眼发红,视线不断往秦婉她们的身后看,脸上满是急切的神色。   席萌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姐怎么会死,这些年,我恨极了他,我策划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今天他终于落在了我的手里,我定要血祭他,以慰我姐的在天之灵!”   “凭什么他可以活的很好,跟人谈情说爱,我姐就要死,这不公平,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席萌眼底充满了疯狂的恨意,跟高菲交手的那一刻,她突然看了眼地图,脸色蓦地一变:“小桃,她们进来了!”   一句话,顿时宛若惊雷,将我狠狠的打醒。   我宛若置身于冰窟,惊恐的看向了秦婉她们身后的那个类似于棺材的东西。   霍致远……在他们手上?   脑海中以光速过了一遍席萌跟霍致远之间的关系,我见她们都朝着我和苏北所在的方向看来,血液直冲头顶,无数的情绪逼迫我迅速从苏北手里夺过手枪,几乎就在她们转头的当头,我便双手持枪,狠狠的发射出两颗子弹。   子弹在空中划出了凌厉的线条,准确无误的射进了秦婉和汤蓉的眉心。   血液瞬间从她们的脑后喷射而出,秦婉和汤蓉瞪着眼睛看着我,睫毛颤抖了几下,便直挺挺的倒在了身后的长方形物体上。   射杀了两个人,我脑中空白了一刻,双脚不受控制的就往秦婉那边走。   脚刚迈出去,一声枪响声就突然响起。   苏北低吼了一声,猛地将我扑倒在地。   子弹擦着苏北的肩膀飞过,迅速打在了石墙上,溅出了点点火花。   高菲猛然嘶吼了一声,我清晰的听到了一道锐器入体的声音。   迷茫的抬头,我一眼就看到了被刀子抹了脖子的裴桃。   她手里拿着枪,枪口还在冒烟,高菲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一手捆着她的脖子,一手握着血淋淋的刀子,双眼泛着猩红的光芒,残忍而又无情。   席萌捂着肚子跪在地上,摸着裴桃手里落下的枪就要朝着高菲打去。   就在她开枪的那一刻,我艰难的拿起枪,用力朝着席萌的后背上打了过去。   两声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席萌身体抖动的那一刻,高菲的身上也开出了血花。   席萌回头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唇角扬起的那一刻,她利索的调转过枪,准确无误的瞄准了我。   “姐!”   苏北惊恐的嘶吼了一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紧紧就将我压在了身下,护住了我。   “女人,对,对不起……”   透过苏北护着我的缝隙,我看到高菲唇角溢着血迹朝着我凄美的笑了笑,她低声说完,猛地跃起,扑在了席萌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席萌手里的枪。   枪响声闷响,高菲的身体上下抖了几下,便整个归于了平静。   空气里血腥味蔓延,苏北往那边看了眼,苍白着脸就哭了。   血迹顺着她的肩膀往我身上淌,我痛苦的抖了抖嘴唇,伸手捂住了苏北肩膀上的伤口。   血液不断溢出我的指缝,往外流,很快,我的手就被染成了红色。   绝望,无边的绝望……   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不过只是瞬间,一切都变了。   将苏北抱在怀里,我一边仓惶的从登山包里搜着急救包,一边无声的痛哭。   苏北苍白着脸仰头看我,伸手帮我擦了擦眼泪,苦涩的笑了笑:“姐,我的血怎么像是流不完似的,我好困……”   “我,我睡会儿,你,你记得叫我……”   我咬了咬嘴唇,终是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   抬眸望了眼那边的长方体物体,我一眼就看到了两双脚。   很显然,里面躺着两个人。   将苏北包扎好,我将她靠在墙边,让她等等我:“苏北,求求你,别睡,我,我过去看一眼,我……”   眼泪将后面的话全部吞没,我擦了擦眼泪,见苏北虚弱的点头,我轻轻抱了抱她,快步朝着那边走去。   快走到的时候,我突然就失去了再向前的勇气。   因为我看到了黑色的紧身衣,还有头盔。   回想起席萌说的话,我浑身抖了抖,终是艰难的往前又迈了一步。   这哪里是什么长方体,这根本就是两具水晶棺材。   在看到头盔里的那张闭着眼睛的熟悉俊脸时,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双腿一软,我猛地跪在了地上。   向前爬了几步,我痛苦万分的攀上水晶棺材,透过棺盖看了看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身影。   不等我看清楚他睡着的模样,苏北就突然极度绝望的嘶吼了一声:“不要——”   嘭的一声枪响。   我后背里猛然传来一阵剧痛。   剧痛迅速蔓延至全身,我身体弹了弹,条件反射的抱紧了面前的水晶棺材。   又是几声枪响,我眼前朦胧,身体的痛感突然就全部抽离走了。   望着被血迹染红的水晶棺材,我透过棺材虚弱的摸了摸里面那张俊脸,缓缓的扬起了浅笑。   “霍致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说过要与你同甘共苦,我……做到了。”   眼前渐渐陷入黑暗,我眯了眯眼睛,终是狠狠地跌在了棺盖上。   苏北痛苦的吼声越来越远,我唇角愈发扬起。   是是非非,坎坎坷坷,终于结束了……   “青亦青亦,有情有义,啧啧……”   “苏青亦,你告诉我,你一辈子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有狗屁用处?到头来,还不是比不过我的一根手指头,被我踩在脚底下。”   消毒水味道骤然钻进了我的鼻子里,冰冷的手不断的拍打着我的脸部,熟悉的声音骤然将我唤醒。   猛地睁开眼睛,在看清楚面前的女人时,我的瞳孔骤然缩了几下。   陈语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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